转眼间又过了三天,也就到了郭亮出院接受审判的日子,因为郭亮的身体已经能支撑一两个小时的审判。在金牛镇的法院门口,贴了一张大大的通告,上面写着杀人犯郭亮,将要在金牛镇露天大戏院进行公审,有时间的金牛镇村民,都可以去旁听,之后郭亮将在金牛镇午时三刻执行枪决。下面落款是长寿县公安局和法院,还盖了两个大大的红印章。
通告一张贴出去后,凑上前去查看的人,不计其数,一时间金牛镇的村民都在议论纷纷。多少年了,执行枪决都是秘密进行,这次不但要公开审判,而且还有在金牛镇执行枪决,很明显有杀鸡儆猴的意思。金牛镇人先议论郭亮,接着议论郭亮的老爸郭南征,随后又议论马雪花。
“郭南征和马雪花那么有钱,是我们金牛镇的首富,可是到头来怎么样,儿子还不是要被枪决?看来一个人再有钱,如果教育不好子女,都是白忙活。”
“郭南征和马雪花如今中年丧子,这是人一生中最大的悲剧呀!”
“看来把儿子教育不好,就是给自己养了一个仇人,马雪花我是知道的,对郭亮小时候是太溺爱了。那孩子小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胡作非为,称王称霸的。经常把别人家的孩子打的头破血流,郭南征忙着挣钱,马雪花又舍不得打骂自己的儿子,经常用钱来解决问题,时间一长,郭亮这孩子的胆量就越来越大了。郭亮能有今天,郭南征和马雪花都有责任,最主要的责任在马雪花,她是个老师,连自己的儿子都教育不好,她还怎么当好老师?”
一上午时间,看到通告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金牛镇的人,都知道了当天中午要审判郭亮的事情。
因为上午天气实在是太冷,等中午有太阳的时候,所有人才能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坚持一两个小时。当天是元月二十六日,正好是星期五,下午金牛镇各单位放假半天,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去参加杀人犯郭亮的审判会。
金牛镇的人,看到上午不断有许多公安局的人,还有大批的武警战士,荷枪实弹地出现在金牛镇的大街上。金牛镇的人从来没有在金牛镇,看到过有这么多的警察和武警。郭南征和马雪花,知道自己的儿子将要被枪毙,但真正听到今天就要进行审判,中午就要执行枪决的时候,也是当场晕死过去。刘英也被控制在郭亮的病房里,不能走出人民医院。郭南征和马雪花也被公安局下了,限制外出的命令。
知道儿子将要被枪毙,马雪花哭着给儿子要了一碗金牛镇有名气的羊肉泡馍,还给儿子买了两个猪肘子。郭亮饭量不小,他一个人把这些吃光。坐在床|上的郭亮,看到老爸和老妈泪水连连的样子,便说道:“现在哭有用吗?生又何欢,死有何惧?我郭亮不会贪生怕死,我不会流一滴眼泪。老爸老妈,要恨,你们就恨你们自己吧。我转世投胎后,我不再做什么狗屁英雄,来世我要做一个真正的好人。
我是在我妈的英雄好汉思想熏陶下长大的,我最终没有变成一个真正的英雄,却成了一个阶下囚,枪下鬼。妈,我在监狱里才知道了一句话,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每个时代的英雄都是不一样的,现在是法制社会,武松杀了人也不是坐牢了吗?我一直以为我杀了人,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可是我错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死了,你们都好好地活着吧。
那天我大哥华天成,在病房里给我讲了一番话,让我犹如醍醐灌顶,我突然明白我这十八年来白活了,没有活明白。以前从来没有人给我讲这些话,我曾经恨过华天成,一直想杀了他而后快。可是现在我突然就不恨他了,我恨爸妈,我恨我自己。华天成是个孤儿,他能替我为二老养老送终,我死也瞑目了。请你们不要嫌弃刘英,他就是我郭亮的媳妇。”
当郭亮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两名武警战士,走进病房看着郭亮说道:“时间到了,我们带你去大戏院审判现场。”
郭南征已经让刘英帮郭亮换上了一身新的棉衣棉裤,脚上穿了一双厚厚的棉鞋。郭亮双手上戴着手铐,脚上戴着脚链。两名武警战士将郭亮的棉大衣在外面穿好,然后就从两边架着他的双臂,向楼下走去。“儿子啊——”马雪花一声凄惨地哭喊,然后再次晕倒在地,一头白发遮住了她憔悴的脸庞,刘英也流着泪赶紧将马雪花扶起来。
当郭亮被架到警车上之后,随后便拉响警笛呼啸着前往露天大剧院。许多小孩跟在后面跑着喊着:“郭亮被带走了——我们快到大戏院看郭亮——”小孩们的脸被冻得红红的,嘴巴里喘着粗气,在很冷的气温中看得清清楚楚。
许多武警战士列队整整齐齐地喊着口号,也前往露天大戏院。中午时间阳光普照大地,到处一片雪白。审判郭亮的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到中午十二点,中午一点整对郭亮执行枪决。也就是古代说的午时三刻问斩。从古至今,之所以要选择午时三刻问斩,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中午十二点到一点之间的这段时间,是一天中阳气最胜的时候,也是看不到自己影子的时间,古代在没有钟表的情况下,就用一根竹竿插在刑场,等看不到竹竿的影子时,也就是问斩的准确时间。
有迷信的说法,说这个时候鬼魂是不敢出来的。死者的鬼魂也就不敢纠缠执行行刑的人。
金牛镇的老百姓早早吃完午饭,人群犹如潮水一般涌向金牛镇大戏院,更像看大戏一样热闹。在距离大戏院一百米的距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几个庄严的法官,穿着法官服,一起走向审判台上各自的位置。郭亮已经被押到大戏院审判台下的凶犯席位站立,郭亮的身边站有两名高大强壮的法警。大戏院里人山人海,武警在执行秩序,审判大会即将开始。
812 公审郭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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