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酥儿不是全然不懂巫道，她和狐狸相公在一起那一会儿，狐狸相公教过她不少的法门。

    但见冷酥儿手中出现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喝了一声：“召来！”

    小纹凭空出现，只有一掠而过的光影，然后就在众人面前幻化一个小萝莉的模样。

    众人吃了一惊，三更半夜见到这么灵异的景象，正常人都会被吓尿的，就连杨麟也是心头震惊，他根本没料到冷酥儿竟然还有这一手。

    冷酥儿望向小纹：“你我既已签订鬼契，你是我仆，自当听我号令，杀了他们！”

    小纹双目忽然冒出红光，双手指甲尖锐，吼叫一声，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扑向众人，咔擦一声，一柄砍刀顿时被她掐断。

    用她修长的两根指甲掐断！

    杨麟目瞪口呆，他知道小纹不是人类，她是鬼物，而且不是一般修为的鬼物。

    一声惨叫，那个断刀的刀客还没反应过来，心口一疼，小纹五指已经插入，血淋淋地掏出一颗心。

    众人不禁变色，饶是他们见惯了阵仗，也是争强斗狠之辈，但手段却还不如小纹残忍，而且小纹刚才是以灵体的方式出现，他们从心里已经对她多了一分恐惧，因此纷纷丧失斗志。

    小纹身影翻飞，利爪划出，所到之处，血雾弥漫。

    杨麟大喝一声，身影犹如电闪，疾扑而至，在这扑的过程，只是眨眼之间，他却抢过一柄砍刀，望着小纹面门砍了下来。

    小纹丝毫不将此人放在眼里，身体微微一让，五指抓向他的心口。杨麟慌忙拿刀一封，小纹五指直接从他刀身穿了过去。

    杨麟大吃一惊，然后嘎嘣一声，刀身碎裂。

    那可是精铁打造的刀，到她手里就如豆腐渣工程似的，不堪一击。

    杨麟略一失神，小纹爪影顿时笼罩下来，但杨麟毕竟还是一代武学宗师，就算面对灵体，他还是有些应变能力的。

    脚下一蹬，斜身一避，小纹五指落在地面，柏油马路顿时出现五道深痕。

    “撤！”杨麟果断地下了命令，这鬼物十分了得，为了不让手下白白地送命，还是先撤为妙。

    众人纷纷溃逃，钻上车去，然而有一辆车忽然朝着小纹撞去，似乎想要一下把小纹撞的稀巴烂，所以车速很快。

    车子穿过小纹的身体，小纹身体是虚幻的，开车的刀客吓的魂不附体，然后小纹钻入他的车内，一手搭在他的肩膀：“开车撞我？很好玩吗？”

    “啊——，啊——”刀客都被吓傻了，“小姐，我们无冤无仇，你放过我吧？”

    “刚才你还开车撞我，怎么能说无冤无仇？”小纹怨念已深，任何一点小事都能锱铢必较，当即吼了一声。

    小纹从车顶钻出来，整辆车飞一般地撞破路边的防护栏，防护栏下面则是一个深渊。

    杨麟迅速钻入车内，吩咐司机：“快走！”

    司机是个刀客，他都被吓尿了，知道今天晚上是遇到了邪门的东西了。

    几个没有跑了的刀客，被小纹一把抓住，尖锐的指甲直接插入他们的咽喉，他们就连死亡的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

    小纹舔着指甲的血，表情十分惬意。

    然后望着地面的尸体一眼：“人类都该死，该死！”

    冷酥儿看到敌人已去，顿时松了口气，对小纹道：“你做的很好，这些恶人都该死，你只要跟着我，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多该死的人。”

    小纹怔怔地望向冷酥儿：“你不也是人吗？”

    冷酥儿一愣，她知道小纹的神智越来越没人性了，她本来就是鬼物，说到人性，本身也没有的。

    只是人变成鬼之后，还会有人的意识，这些人的意识，也是人性的一种。

    而人与生俱来的那种天性，比如人之初性本善，她是没有的。

    人是生来善良的，是误入了歧途或是待在糟糕的环境，这才慢慢变坏的。但她只是靠着人的意识，维持着她的思想，可是她吸收的灵体越来越多，她的意识出现了紊乱。

    那些被她吸收的灵体，也有自己的意识，各种意识混合一起，她就有一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苏清蓉看着小纹面露凶光，惊道：“姐姐，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冷酥儿：“她早就疯了。”

    小纹目光扫过三人：“我要杀光你们。”

    杀人给她带来的快感，已经渐渐地泯灭了她的善良，因为她的善良会给自己带来痛苦，所以干脆就不善良了。

    她原本就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她想好好地爱人类，可是人类怎么对她？

    她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爱人类，她很累了，很累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沉沦一场，沉沦在无休止的杀戮中，她便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痛苦的往事。

    “受死吧，万恶的人啊！”小纹大吼一声，利爪抓了过去。

    苏清蓉首当其冲，斜身一闪，但却没有完全避开，利爪从她左肩按了下去，苏清蓉听见她的指甲扎入她骨头的声音，疼的脸色都青了。

    “小纹！住手！”段小涯带着玉倾城忽然赶到，两人正从车上跳了下来。

    小纹一脚踢开苏清蓉，横眉望向段小涯：“小涯哥哥。”

    段小涯看着满地的尸体，眼中悲悯地望着她：“都是你杀的？”

    “他们该死，人类都该死，他们就不应该繁衍生息，他们应该灭绝。”

    “我也是人类。”

    小纹摇了摇头，露出痛苦的表情：“你为什么要是人类？”

    “你原本也是人类。”

    “不是，我不是人类，人类会死，我不会死，我永远都不会死。”小纹眼睛的红光越来越盛，在这凄清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恐怖。

    几道车灯照射过来，巫罗长老也已带人赶到。

    他们本来就是和段小涯一道来的，鬼都城里发生这么的大事，巫罗长老不可能不知道的，他在人间早已安排了耳目。

    “来了好多人，今晚我让你们尝一尝死亡的痛苦。”小纹阴森森地道。

    巫罗长老喝道：“千年冥女，这里是人间，由不得你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