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落的不慢，地面很快就白了一层。

    掉在水坑一边的电瓶车映入廖凡视野范围内。

    这电瓶车不旧，倒是像刚买来不久。

    因为雪花缘故，电瓶车车架子，前面车篮子还有座位上都有了一层薄薄雪花。

    “谁这么粗心大意？不过貌似不像是故意丢在这里的，显然刚才有人来过。”

    廖凡心里嘀咕之间，他的手伸出，猛然攥住了电瓶车的车把。

    这电瓶车一半掉在水沟内，一半落在岸边泥土上。

    车把车身上面还有水渍，泥土，不过廖凡丝毫不在意。

    他把电瓶车弄上来后，在白纸灯光下，看起来真的是九成新。

    “这里属于小道，跟那些宽敞大道没法比，夜深人静不会有人随便过来，这车辙印到了这里就没了，地上还有黑色车胎印，很显然开车的人慌乱之中刹车的。

    地上没有鲜血，可却有打斗的痕迹，挣扎的痕迹，水沟一边还有脚印。”

    廖凡越看越是心惊，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不妙的感觉。

    北风灌入耳朵里，飞雪从天上落下，砸在人的脸上，让人不仅皮肤一寒，肌肤一紧，毛孔立刻收缩。

    “难道说，忽然有个人冲出来，让正在开车的人被吓一跳，人慌乱之中会下意识的踩踏刹车制动器，而且对方冲出来的速度很快。

    力量很大，以至于把电瓶车给碰撞到了水沟边，不过因为两个人身体力量比较重，故此，压在了电瓶车上，没让电瓶车完全掉进水沟，不然，我也绝对不会发现这个电瓶车。”

    “这个脚印，很大，起码有四十多码的，看样子是个男人，不然的话，女人的脚怎么可能这么大码号？

    这个脚印比较小，约莫三十七八，后跟压的淤泥比较重，显然穿了低跟鞋，应该是个女人。”

    “男人？女人？这个男人身材很魁梧，但很疲惫，不然的话，脚印不会踩踏这么深。”

    廖凡眼睛瞅着水沟一边的脚印，随即眯着眼睛，逐步分析着。

    他之前在部队里是见过不少世面，观察力细微，判断力准确，这些都是特种兵的基本要求。

    能瞬间判断出地面上脚印代表的含义和推测发生的事情，都是廖凡的本能。

    黑夜寂静，寒风从一边吹过，宛如孤魂野鬼在哭泣。

    可廖凡没有丝毫在意这天地间的落寞寒冷。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在黑夜急促的响起来，廖凡原本在深思中，被这个电话突然打乱了思绪，冷不丁站起来。

    他吹了一口气，把手机拿出来，却是表嫂打过来的。

    “阿凡啊，你到哪里了？”李茹颇为关切道。

    “哦，我走了一半路程了，再等会就能到。”

    “嗯，你快点，这都下雪了，天气寒冷，你注意点，别路上冻感冒了，骑车子也慢点，天冷地滑，小心栽倒。”

    李茹的温柔言语，就像是远在家里等待的闺中女人一样，无时不刻不在牵挂在外面拼搏打工的男人。

    廖凡自然能够感受到电话那边表嫂李茹声音里透出来的无尽关心担忧，他连忙点头说好。

    “对了，方才杨淼淼给我来电话了，说在派出所那边没看到你，问我你是不是回去了，我就说没有，可能在办事情，她哦了一声，就说她就不等你了，我想按照时间推算，估摸着现在应该到她的卫生院了。”

    “我都看出来了，这杨护士对你还是蛮上心的。”

    李茹若有若无的轻飘飘从嘴唇里冒出来这句话，听起来，倒是有点酸溜溜的味道。

    廖凡也没多想，他忽然抓住了什么要点。

    “嫂子，你是说，她刚才就回去了，对了，她是不是骑着电瓶车……”

    廖凡忽然做了一个大胆假设，他也绝对自己的想法有点太大胆了，但现在他所看到的情况，面前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多想。

    万一，这个骑电瓶车的人，恰好是杨淼淼那怎么办？

    她可是过来专门为我给警察提供有用信息的。

    廖凡心里思忖着，眉头紧皱。

    “嫂子，你能看清楚杨淼淼的电瓶车是什么牌子还有特征吗？”

    “天黑，我没看清楚，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李茹在电话那边感觉到廖凡言语之中，貌似有点不太对劲。

    廖凡不想让李茹担忧，所以连忙说没事，随即就挂掉了电话。

    “电瓶车，一个人，怎么都让人联想不到好的场面来，这脚印，不管到底是不是杨淼淼，都要看清楚，看这情况，一定是有事发生，不然，怎么可能把九成新电瓶车扔在水沟边不管不顾？

    而且这脚印还有朝田亩地，远处山林前进的趋势，不行，一定要去看看。”

    所谓艺高人胆大，廖凡心中还有个疙瘩，也是出于担心杨淼淼的心思，故此，也就没多想，迈开双腿跨过了水沟，朝着黑暗的田亩地谨慎且尽量加速行走。

    他的眼睛一直在地上看着，因为修炼《龟息功》的缘故，廖凡的视力不是一般的好，在黑夜之中，不是很远的距离，还是可以看清楚地面上的东西的。

    加上晚上恰好下雪，人在上面行走，肯定会留下脚印，白色与黑色相互映衬比较，一定非常显眼。

    ……

    赖皮三从兜里狠狠地拽出来一盒红塔山香烟。

    这一盒香烟，还是他从一个干警手里抢夺过来的。

    想起那个干警的样子，赖皮三嘴角就是浮现一丝冷漠，还有一丝狠戾。

    “臭警察，让你抓我，让我走不就成了？还非要装什么英雄好汉，这下你下地狱了心里是不是很痛快？”

    赖皮三嘴巴嘟囔着一些骂人的话，他的嘴巴更是露出牙齿，朝着烟盒里的香烟咬过去。

    “一个干警，也就配抽这个红塔山，一群穷鬼，你们可知道爷爷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攥着大把钞票，玩着漂亮女人的时候，该是多么潇洒舒服？

    不过，也算了，社会有句老话说得好，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赖皮三今天落到这个地步，能有这红塔山抽就不错了。”

    赖皮三倒是很会自我安慰，他的身体上身穿得是一件破烂的棉袄，腿上穿得是棉裤，脚上则是棉鞋。

    衣服看上去七成新，不像是从乞丐身上拿的，倒是上面的因为有一个个小破洞，所以才让棉袄破开，露出里面的鹅毛鸭绒来。

    这些衣服洞，是那些警察开枪打的，不过赖皮三觉得警察的枪法可真挫，开了那么多枪，都被他躲避过去。

    他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或许这次能逃脱升天。

    赖皮三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嘿嘿一笑，面目显得颇为狰狞。

    他把手里烟盒内的香烟再次抽出来一根，平平稳稳的放在了雪地里，香烟点燃，烟头朝上，烟味在风的吹动下，迅速飘散出去。

    “你下地狱了，可别怨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赖皮三朝着香烟说话，不过从他方才的话很容易就能联想到，他应该是给那被他弄死的干警说的。

    “这次出来不容易，我发誓，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再回去了，吃馒头，吃窝窝头，干苦活，连个女人都摸不着，当真不是男人该去的地方。”

    嘴唇嘀咕间，赖皮三的眼睛忽然一瞥，瞥向了他身后破败砖坯房角落里坐的的一个女人来。

    砖坯房内，几根木柴点燃，正在熊熊燃烧，倒是把原本凄冷空旷阴暗长久失修无人居住的砖坯房温度稍稍提高一点。

    “老天爷对我也算不薄，能让老子千里迢迢奔跑过来，能遇到这么一个大美人，呵呵，看来今天有的玩了。”

    这砖坯房孤零零的坐落在田亩丛林之间，如果不是无意看到，估摸着今晚要奔跑一夜。

    指不定没准冻死在地上。

    杨淼淼蜷缩在破败的砖坯房角落，全身颤抖。

    在看到赖皮三一双阴寒且邪淫无比的眼神后，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她很害怕。

    杨淼淼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背，偏偏容易碰上一些坏事，不好的事情。

    她原本打算去派出所帮助廖凡，可惜廖凡先走一步，错过了机会。

    在派出所待着也没意思，她觉得还是回去吧。

    谁曾想，走到半道，耳朵上带着耳机听着音乐的她，根本没想到从一边田亩地窜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赖皮三，他的速度很快，且是出其不意，她根本没反应过来。

    她想挣扎，可面对赖皮三魁梧的身体，强大的臂膀力量，她只能是宛如小绵羊一般，凄惨惨叫。

    她想要拼命力气，呼喊救命，想要让人听到她的声音。

    可是，冬天天寒，飘着雪花，这荒地周围，连个鬼影都看不到，更别提看到过路的人了。

    所以她绝望了。

    杨淼淼咬着嘴唇，眼泪水在眼眶处打转，她想要哭泣，可是一想到有句话说，女人越是哭泣，越能刺激在癫狂状态的男人，会让男人更兴奋，她就强忍着内心的委屈害怕，把眼泪水狠狠地忍耐下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淼淼挤出全身的力气，坐在地上，一双带着水汽的杏眼盯着赖皮三。

    她的双手都被赖皮三给绑缚起来，双脚也是被绳子绑缚，除非她有通天神通，否则，根本跑不出去。

    她现在就是一个待宰的小绵羊，而且还是一个美丽的绵羊。

    赖皮三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思，他一直都觉得女人是用来滚床单的，谈情说爱那是花花公子哥，富二代和大学生喜欢干的事情，他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一个把脑袋时常别在裤腰带上的杀人逃犯，谈情说爱，风花雪月，不过是人生的一场梦而已。

    对他来说，可望不可及。

    他喜欢女人，喜欢直来直去，喜欢抬起大腿就开始运动。

    而且他也喜欢玩很多花样，什么抽皮鞭，点蜡烛，sm之类的，可惜今天工具材料都没有，他只好打消这个想法。

    骨碌碌，他的肚子产生了响动。

    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了。

    “我是谁？呵呵，我是杀人犯，小美人，是不是很害怕？”赖皮三魁梧的身体靠在一边破败的木门上，蹲在杨淼淼对面。

    香烟扔掉后，一双手插在袖筒内，他感觉有点冷，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是不想立刻对付杨淼淼。

    如此寒夜，如果一个人死掉了，那另外一个人一定过得很孤单吧？

    虽说他曾经跟尸体睡在一起过，可是他觉得死人的气息不好闻，还是活人的比较好，尤其是女人，女人因为爱干净的缘故，身上会喷洒香水，这些香水别管是什么类型的，只要是香水，他都会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香的东西。

    忽然间，赖皮三眯了一下眼睛，“你身上有没有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