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军进城,失去了约束的叛军开始大肆杀戮抢劫,一时间整个城市狼烟四起哀嚎遍地,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
士兵们在四处抢劫,五位首领却聚到了一起,他们知道出气非常简单,但他们已经成了叛逆,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就必须先制定出个章程来。之前所说的太过概括了,如今事到临头要指定详细计划。
孔有德说道:“既然咱们反了,今后就要仰仗诸位兄弟了。”
“大哥你说了算,兄弟绝无二话。”耿仲明拍着胸脯说道。
“没错,大哥你就说吧。”尚可喜也表示支持。
“现在都已经反了,也没什么可顾忌的。”李九成和李应元父子也是信誓旦旦。
看到大家都没有异议,孔有德点了点头:“我们虽说要占据整个山东,也要有个名义才行,尤其是要团结咱们手下这两万老兵。我看咱们就打出为毛文龙报仇的旗号,必然能够团结这些皮岛老兵。”
“这个主意好。”尚可喜笑道:“咱可以利用流贼的方法,劫掠地方裹挟百姓,用这些炮灰去对抗官军,咱们才好捞便宜。”这家伙胸无大志,只想着如何发财,根本没有想过利用山东建立基业做大事。实际上孔有德等人也皆是逼不得已,没人想过未来做出什么大事业来。他们当初只是当兵吃粮,如今没粮吃了就去抢粮而已。
耿仲明最是老谋深算,他提议道:“咱们应该先杀回登莱去。那里兵力部署咱们很清楚,其中也有许多旧相识。只要我们凭借手中两万人马,定然能占据此地为基础。到时候将巡抚孙元化裹挟进来,借势向西进攻,便可号令山东。”
耿仲明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第二天早上,王象春一家连同城内被俘大小官员被全部斩杀,总兵黄龙被削去耳朵鼻子放走,这一切都是在全军面前完成的。孔有德之所以这样做,是表示自己为士兵主持公道的决心,同时让大家都彻底断了后路,无法再投降。
随后全军拔营起寨,由尚可喜率领前锋营,一路南返直攻登莱二州。孔有德大军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富户豪绅,统统都是劫掠目标。不光是搜罗财物粮食,他们还驱赶大量百姓为前驱攻城,让各地守军缩手缩脚难以施展。
接到消息的孙元化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孔有德等人如此狼心狗肺,他好心收留这些人,他们居然恩将仇报。可是孔有德等人手中大军,已经是登莱绝大部分的武装力量,如今被对方反攻,他们连防守都有困难。
无奈之下孙元化只好写了份奏章,上书崇祯帝请求派遣救兵。因为驿站系统被裁撤,消息发出的速度缓慢,甚至比夜枭的情报系统慢上三倍不止。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北京城内崇祯得到消息的时候,远在宁波府的朱聿键也拿到了这个消息。
接到这个消息的崇祯大惊失色,急招文武百官议事。“关宁军被围于大凌河畔,如今援军反叛又在围攻登莱,诸位有何良策?”
“臣有本上奏,登莱抚臣孙元化侵饷纵兵,贪秽已极。其所辖士卒,数月间一逞于江东,则劓截主将;再逞于济南,则攻陷城池,皆法之所不赦者。”御史宋贤突然出班弹劾起孙元化来。
“臣以为孙元化纵容叛兵疏于教化,张焘卸罪于波涛,借词于风讯,即可诛灭之。”御史萧奕辅也出班弹劾,他们才不去管国家是否安慰,先落井下石排除异己才是正事。
“臣附议。”
“臣附议。”立刻有诸多官员都出班来,一起攻讦孙元化等人。
崇祯气得一拍桌子喝道:“你们都说孙元化等人罪大恶极,如果将他们全都革职拿问,可退叛军否?”
崇祯这么一问,所有人都不吱声了,如今崇祯也看出来了,这些家伙排除异己个个都是好手,要想让他们做事根本没几个有用的。他还待喝问,赵光抃忽然上前说道:“皇上息怒,臣认为攘外必先安内,还是召集各路官军平叛山东为妙。至于辽东方面,关宁军兵强马壮,更兼大凌河城高墙厚,相信可保无恙。至于何人有罪,等到消灭叛军以后再说,以免闹得人心惶惶。”
崇祯闻言点了点头,他感觉这话还算中听,只要指出了作战的方向:“那么应该派哪一路官军,去山东救援?”
这一下子又把所有人都问住了,孔有德手下都是辽东百战精兵,而且人数高达两万,更有数十门大炮,让谁去基本都是送死。温体仁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毒计,他赶快上前道:“臣以为八贤王所部唐军消灭尼德兰舰队,最近又打压日本实乃劲旅,派往河南当保无恙。”
温体仁看似替朱聿键说话,实则包藏祸心。朱聿键的胜利都是依靠海军获得的,他认为唐军陆战能力应当不强。如今要对抗的更是辽东百战精兵,一旦八贤王有个闪失,他也好奏请皇上取消封地。
崇祯被温体仁一提这才想起来,朱聿键最近打了两个胜仗,更是在福建剿匪成绩斐然,如果让他去应该没有问题。当然崇祯也有所顾虑,害怕朱聿键的声望更高,让他更加难以掌控。更何况让藩王出兵平叛,这在大明一朝还从未有过,崇祯多少有些顾虑。
见到崇祯犹豫,温体仁又说道:“孔有德叛军实力强悍,非屡战屡胜的唐军不足以平叛。”崇祯听得眼前一亮,他已经听出温体仁有借刀杀人的意思,心中也不禁有些意动。
“不然,藩王带兵勤王已是大忌,岂有委派藩王带兵剿贼之理。”兵部尚书熊明遇当即表示反对。
“照你说应该如何?”崇祯询问道。
“当从陕西抽调劲旅,急往山东剿贼。”熊明遇回答道。
崇祯冷哼一声:“如今陕西多股流贼作乱,如果抽调兵马,流贼窜入河南又该如何是好?”
第五百二十九章 震动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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