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僵尸，组成了铜墙铁壁。每个前排的僵尸，在疯狂攻击对方僵尸的同时，还要兼顾己方的出箭口和阻挡对方的远程攻击。

    每一个人，都被兰雯所控制。虽然，大部分都需要一个指令即可，让他们自由发挥，但控制地越紧密，他们所发挥的力量越大。

    刚开始，所有僵尸的动作，都是由兰雯来完成。

    中间远程攻击的弓箭手和长矛手把他们手中的弓箭和长矛从空闲处刺出，然后射入敌人的出箭口内，射向敌人薄弱的地方。这么多的弓箭手，要瞄准出出箭口，而不是前方僵尸的后背，也需要一定的精力。

    更后方，死亡法师们举起了手中的法杖，无数泛着蓝光的火球从天而降，落向对方的阵营，另外还有法师施展保护的法师，形成能量屏障，阻挡着对方的魔法进攻。

    更有死亡之力从法杖上弥漫，给攻击的前方僵尸和远程的攻击手们加持攻击的力量。

    从天空中往下，这一场战争就是一场死亡的艺术，由鲜血和生命所勾勒出来的美妙艺术。

    一时间，无数的灵魂之火漫天飞舞。

    这一次，兰雯的这边，终于占据了优势，比例，接近了1:2的程度，己方死亡一人，对方死亡两人，跟之前相比，进步巨大。

    一场非常残酷的战争，下方无数的死亡生物在哀嚎，在咆哮，在哭泣……

    夜辰看到有一只疯狂地幽魂遥遥撕下了一只骷髅的僵尸的脑袋，转眼被一只箭矢刺穿，非常不甘地发出哀嚎，然后化作灵魂之后升空。

    有一只骷髅弓手连续精准地从己方的出箭口射出，再精准地射入地方缝隙内，一连洞穿了五只骷髅的颅骨，但转眼间被一支泛着银光的长矛洞穿了颅骨，把它和身后的另外一只骷髅窜在了一起，接着长矛内死亡之力爆开，脆弱的灵魂之火漫天飞舞。

    虽是死亡生物，但高级别的僵尸们，有血液，有意识，这完全就是活生生的生命。

    把哀嚎声听在耳中，把不甘和绝望的看在眼里，突然间涌现出浓浓的怜悯之心。

    众生，真的不能和平共处吗？

    接着，夜辰又摇摇头，把这一抹思绪甩出闹海外。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只有人族安全了，自己亲人安全了，才有资格去关心其他种族的事情。就好比，人族只有吃饱饭了，才会关心小动物的死活，若是在吃不饱饭的年代，那些爱心泛滥的小动物爱好者，怕是第一时间就把怀里的宠物先给吃了。

    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除非三界都在掌控之中……

    夜辰告诫自己，这些，都是棋子，都是异族，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他们是牺牲品。

    可，这一道怜悯的思绪出现后，夜辰虽然强迫不想，但灵魂深处，却不断地钻出来。

    下方的哀嚎声持续进入夜辰的脑海中，一张张绝望的脸再次呈现，让夜辰无法忽视。这是，每秒钟都有成百上千的生灵在死亡啊，那哀嚎声如此凄厉，又怎么能假装看不到。

    这不是自己的本心！

    “我以为我自己已经看破死亡，但是根本没用。我依旧是一个性情中人。”夜辰轻声呢喃。

    “我以为我跟死亡生物势不两立，但没有想到，我依然会怜悯他们的死亡。我以为我自己早已铁石心肠，但现在我发现，我依旧有一颗仁慈之心。这，才应该是我吧。”

    夜辰突然间看到，以前一直没有看到的一面。

    突然间，夜辰的灵魂仿佛被灌溉上的一抹甘泉一般，舒服地让夜辰呻吟。

    这让夜辰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混沌碑内，芭芭拉突然间抬头，对着夜辰道：“主人，您终于找回真我了。”

    “真我，那是什么？”

    “那是真正的你。一个完整的你。”芭芭拉道。

    “我以前不完整吗？”夜辰问道。

    “以前的你，为了生存，隐藏了一部分自己。或许，这就是奇怪的生灵吧，他们为了生存，总是展现出一面，隐藏一面。比如有的人展现仁慈，隐藏恶念，有的人隐藏凶恶，展现仁慈，而有的人，把所有情绪都隐藏出来，不动如山。而真正的生灵，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说，叫做性情中人，只不过，你们人族谁也做不到真正的性情。”

    “真性情？”

    芭芭拉道：“真性情，逍遥自在，为所欲为，不为外物而动，只尊从自我。”芭芭拉道，“当然，这一点，黑暗阵营做的更好，他们会完全释放自己的天性，你们人族，有太多约束了。”

    夜辰叹道：“我明白，但是，有些约束是必须的。不能因为想杀人，就要杀人。不能因为不想养孩子，就把孩子丢弃掉。一种律法，来约束人的行为，有一种道德，来约束人的心性。而我，是为了生存和种族，约束了自己的怜悯。这些，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所谓的找回真我，真的是好吗？对于死亡生物的仁慈和怜悯，何尝不是对我人族的残忍？”

    芭芭拉摇头道：“芭芭拉不懂主人您说的那么多，但是主人，您的灵魂正在蜕变，变地更加自由，更加地包容，或许，您的符文，真的可以抵达至主神境。您现在，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夜辰呢喃道，“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三界之巅，便重新制定规则，以律法束缚人身，以道德束缚人性，以地狱惩罚罪恶，以仙界来赏赐美好。长生者，能力越强，越当承担起这重任，芸芸众生，人族也好，死亡生物也罢，其本质应该是一样的。生老病死，是困扰人族最大的敌人。若是灵魂能够轮回，该有多好。只要灵魂能够轮回，那么众生便是真正地平等了，现在的死亡生物，可以轮回为人，为灵，为精。现在是人，死后为魂，也可以轮回为其他生灵，那么生灵之间，便不再有隔阂。便不会有种族的仇恨和战争。只可惜，我无法为天道，我不是最强者，无法……”

    “轰隆隆！”仿佛有雷霆在夜辰的脑海中炸响，夜辰的双目突然间瞪大，一丝新的明悟在夜辰的内心深处诞生。

    “六道轮回，这才是真正的六道轮回诀！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