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的良善得到了萧青衣的认同：“我们做事不择手段，和归墟他们有区别。”

    沈牧瞥她一眼。

    一语双关，萧青衣把剑圣也说了进去。

    “我没有说师父的意思。”

    “我知道。”

    谈起沈牧的父亲，萧青衣的师父，两人都以沉默结束，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深，但走的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

    时间一跳过去，除夕之夜，山上没有电视，一家人围着圆桌，中间是大火锅。

    “咱们共同举杯，迎接新年。”

    正吃着，沈牧端着酒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萧青衣问：“你干什么去？”

    “法能来了。”

    沈牧也奇怪，人家拜年都是除夕之夜，怎么法能吃着半截饭过来了，掐着饭点，来蹭饭开荤的？

    “法能大师……”沈牧刚问声好，法能急吼吼的拉着沈牧的手腕：“毋须多言，跟我来。”

    沈牧没防备，杯中酒洒了一半，可把他心疼坏了，当即一个千斤坠立在地上：“法能大师，你不说什么事情，我可不会跟你走，今天除夕团圆夜，你不能让我抛下家人离开。”

    “年来了。”

    沈牧一脸奇怪：“是啊，年来了，明天就是大年初一啊。”

    法能急道：“异兽，年来了。”

    “真有年这种异兽？我怎么在典籍中没有见过，你先等等，我吩咐一声。”

    沈牧把酒杯递给法能，急匆匆回去。

    萧青衣看他一脸焦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大事，年来了，年兽，你们留在山上不要乱走，萌萌，你跟我走。”

    萌萌被古文抱在怀里，脆生生应了一声，飞到沈牧怀里。

    沈牧不顾其他人惊讶的脸色，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回来点着苏婵说：“不许喝酒。”

    之后，转身离开。

    山门口，法能站着，好似秃头望夫石，急道：“怎么这么慢。”

    “家人总要照顾的，咦，我剩的半杯残酒呢？”

    法能脸不红心不跳：“老衲不知道。”

    萌萌戳破他的谎言：“你偷喝了。”

    沈牧笑笑，一面出门，一面调侃：“法能大师，出家人可不打诳语。”

    “老衲还是不知道。”

    “你嘴里的酒味都出来了。”

    “不能，不能飞，遵守交通规则。”

    沈牧被这老禅师气笑了，哪里来的交通规则，刚才那么着急，现在出了山门，他反而不着急了。

    下了山，沈牧问：“法能大师，年兽在哪里？”

    “跟我来。”法能的修为略高沈牧一筹，但速度可不敢恭维。

    幽冥禅寺没有修行速度的法术，远比不过沈牧的神行术。

    沈牧抱着萌萌，二人急匆匆赶路，绕过幽冥禅寺，沈牧便感觉到那浓郁的妖气，精纯的妖气，还有庞大的佛气，幽冥禅寺的人压制住年兽了。

    发现了年兽，沈牧便抛开法能，极速赶到幽冥禅寺禅师的包围圈。

    他也看到了年兽的样子。典籍中虽然没有记载年兽，但沈牧听过这种存在，也了解一些年兽的样子。

    传闻年兽四角四足吗，尖牙利齿，身长十数尺，眼若铜铃，来去如风，嗷叫时会发出类似年的声音，所以称之为年兽。

    传闻中年兽害怕响声，害怕红色，害怕火光。真假已经不可考，但传统就这样一年年传下来了，这种带有比神话更加神秘的生物，沈牧一直想见识一下，但靠近一看，沈牧大为失望。

    这哪里是年兽，红鼻白颊，黄蓝相成的毛发，以及山羊胡，还有凸出来的犬齿，这分明是一只山魈精。

    山海经内有对这家伙的记载，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脣蔽其面，因即逃也。

    沈牧失望之后，忽然一愣，这玩意，好像也符合年兽的一些特点。

    首先，害怕火光，这是所有野生动物都害怕的，害怕响声，这也是所有野生动物的通病。

    而且长得吓人，最主要的，冬天能出来活动的生物不多，山魈就是其中之一。至于叫声等，夸张的形容向来是传统。

    综合起来考量，搞不好传闻中的年兽真是这家伙。

    沈牧有了猜想，却更为失望，神秘存在只是山魈精，长得丑是丑了，可实在没有新意。

    随后，法能终于赶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他竟然有点气喘：“沈掌门，你的神行术太快了。”

    沈牧一张老脸都黑了，萌萌趴在沈牧怀里，一点也不害怕，好奇的看着被佛光围在中间的山魈精，呵呵的笑。

    “法能大师，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这就是传说中的年兽？”

    “据我的猜测是这样。”

    沈牧失望了，兴致远没有刚才高涨：“你们已经擒住山魈精，还要我做什么？”

    “阿弥陀佛，这只年兽……”法能说一半换了词汇，他觉得再用年兽这个词汇，沈牧可能会对他报以老拳。

    “这只山魈精与我佛有缘，请沈掌门出手，降服他做我幽冥禅寺的护教神兽。”

    奶奶的，禅院就这一点实在不要脸，想要奴役这只山魈就说奴役呗，非说和他们有缘。

    沈牧撇撇法能的光头，很想说一句，我和你的光头也有缘分。

    幽冥禅寺的降魔大阵将山魈精牢牢锁在阵中，但防御得很艰苦。

    正如法悟大师临走之前说的一样，他们修为境界到了，却不会打架，一群淡紫修为，面对一只紫气修为的山魈精，竟然搞不定。

    “法能大师，请他们把伏魔阵撤掉。”

    “这……”

    沈牧反问：“有阵法阻隔，我如何降服这只山魈精？”

    “说的也是，我们为你掠阵，在外围布置伏魔大阵。”

    阵法撤去，山魈精转身要逃。

    沈牧速度比他更快，后动而先行，轻轻一下按在山魈精的头上，在头上一点，迅速离开。

    他很想一巴掌拍碎了这只山魈的头颅，但刚一接触便知道，这家伙天生硬骨，头颅坚硬，一巴掌下去怕是打不碎。

    山魈嗷嗷怒叫，沈牧拿出火精，挡在山魈跟前：“给你找户人家，好吃好喝，别犹豫了。”

    山魈哪里肯照做，冷笑道：“人类，恁妄想。”

    紫气妖怪会说人话，并不奇怪，他即便是变作人形，沈牧也不奇怪。

    但山魈精说话了，沈牧有了一个疑问：“听起来，你说的不是本地口音，一口豫语，你怎么跑到这里？”

    “恁管我来。”

    沈牧想笑，憋了憋，说：“你不识相，我只能把你揍听话了。”

    山魈精紫气修为，也不是好惹的，他的爪子锋利无比，一抓挥过来，爪气逼向沈牧。

    沈牧探手一招，数条木龙腾起，引颈怒吼，龙啸震天，震开山魈的爪气。

    山魈震惊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冷笑。

    沈牧心说不好，要转身离开已经晚了，被他召唤出来的木龙竟然反身将他缠住了。

    法能的呼声这才传过来：“沈掌门，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