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方法

    等我们？二人面面相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问道老祖早知道他们会来？还是，只是单纯地表示他一直在等有人能找到洞府，被那颗特殊的光球选中？

    问道老祖似乎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直接问他们，准确说是盯着萧云初问：“你可知而今为何不论天赋高低，不论努力与否，天地间都再无一人能够飞升。”

    萧云初表情微妙了一下，这个问题，如果换做别人在这里，可能确实不知道，但不久前才刚得了老祖宗的提点，她……还真知道。

    只是，在不清楚问道老祖意图之前，萧云初斟酌了一下，只说了两个字。

    “天道。”

    仅仅这么两个字，如果不是知道内情的人，很难会想得到天道出了多大的问题，干出了多么丧尽天良的事。

    但，萧云初说完这两个字以后，特意留意了一下问道老祖的神态变化，发现对方并未掩饰脸上的一丝诧异，显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并且……拉他们进来的目的或许也和天道有关。

    萧云初道：“晚辈知道无法飞升的缘由，正因为知道，才来此寻求前辈的帮助，前辈可否告知我等，要如何摆脱困境，解决修真界，或者说是这一方天地所有人族的危机。”

    凤云修看出问道老祖最初想拉进来的人恐怕只有她一人，确定暂时不会有危险后便安静地守在她身边并未主动开口。

    问道老祖看了她许久，才长叹了口气，“看来你的确清楚关于天道的问题。”

    “如今修真界的人都应该知道，老夫乃是最后一个飞升成功的仙人，但恐怕并不清楚，为了我一人的飞升成功，在此之前，死了多少天赋比我强上许多的大能者，更有多少位同样飞升成功的人，却最终未能到达仙界，死在了天道手中。”

    二人精神一震，知道问道老祖接下来必定是要将当年的事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竖起了耳朵。

    上万年前以前，一如他自己所言，问道老祖并不是同辈之中天赋最高的人，比他强的人不夸张地说，一双手都数不过来，但这些人却无一例外在渡雷劫之时被天道一一抹杀，全部陨落。

    关于天道的问题，发现的时间要比他们这一代人早上许多，对于当时修真界渡劫期大能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天道乃是整个世界的意志，他们便是修为再高，又如何和这一方世界斗？

    死了许多人，又耗费了无尽岁月，最终才依靠着一如今天的天虚一般擅长卜算的渡劫期大能演算出了一种方法，一种可以将天道‘杀’掉的办法。

    听到这里，凤云修忍不住打断了问道老祖，“天道既然代表的便是这一方世界，当真能够‘杀’掉吗。”

    问道老祖表情意味深长，“严格说来，我等并非要将天道彻底抹杀，这的确是不可能完成的事，除非是这一方世界也彻底不复存在。”但那样，便没有需要努力的必要了，世界都不存在了，这里的一切生物，包括人族都要消亡。

    “真正要‘杀’掉的，是天道变得有失偏颇的意识，就好比已经生出了器灵的法器，若是器灵不得用，修士自然可以将器灵抹去，使其重新诞生出新的，更安分，更乖巧的器灵为己所用。”

    天道对于这一方世界而言，就相当于器灵的存在。

    “即便是现在的天道被抹去，这一方世界也会自动重新生成一个新的天道。”而新的天道，不会再对人族抱有偏见，会更公正的对待天地间的每一个种族。

    即便是终有一日或许依旧会生出其他意识来，也未必又是针对人族的，再退一步说，真有那么一天，大概也是他们无法想象的漫长岁月之后。

    那么久远的事就无需他们担心了，说不定到那时，这一方世界占据主导地位的生物早就不是人族，而是另一个值得天道更为操心的新的种族了。

    话是这么说，只看今时今日依旧无人飞升，凤云修和萧云初便知道，当初的那些大能们得到的结果恐怕并不如意。

    事实也的确如此。

    理论上来说，天道的意识的确可以抹去，但想要做到这一点何其艰难，首先，就要先打到能够飞升的高度，唯有到了这个高度的人，方能在渡过雷劫之后在感悟天地法则之时有机会接触到天道意识。

    若是能凭借自身意识压过天道，便能想办法抹去其意识，且真正成为与天同寿的仙人，若是不能，不但自身会被天道抹杀，便是勉强留住了一条性命，也无处可去，因为天道早就关闭了前往仙界的通路。

    飞升成仙却无法抵达仙界，又无法重新回到下界，最终只能永远徘徊在凡俗界与仙界之间的夹缝之中，面对无止境的黑暗，以及天道无休止的攻击，到头来依旧逃不过一个死字，硬撑住没被天道击垮的，也会受不了永无天日的岁月，自我了断。

    明明已经达到了飞升之境，却迫于无奈只能自尽，何其可悲，何其可恨。

    萧云初意识到什么，忽然问道：“那前辈你当年……？”

    问道老祖面色平静，“当年渡雷劫时我便有所决意，一旦确定无力将天道意识抹去，便自我了断，必定不会给天道折磨我的机会，而如今，便只剩下这一缕提前留下的神魂，给后辈们留下一线生机。”

    他自己，包括他前面许多前辈们的那些努力，最终是否只是作无用功，就只能看后辈们的了。

    萧云初明白问道老祖话中含义后心里难免觉得沉重，之前萧戮老祖宗说的那些话就已经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尽管被凤云修开解后缓和了许多，可现在被问道老祖再次在头顶压上一压，却着实有点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问道老祖如何会看不出她的压力，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才更加觉得自己终于等来了可以托付之人。

    “你二人的实力的确相差许多，我既然将人引入这里，自然不会只给予你们压力，却不予以其他帮助。”眼看后辈们比前代还不如，一个渡劫期都出不来，不提前做点准备，怕是更没得指望了。

    问道老祖掌心一翻，手中便出现了一个看起来非常精致小巧的玲珑小塔。

    “此塔名为时光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