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biubiubiu”的法师不是好法师，只会拼神力的神灵也不是好神灵。

    这话好像哪里不太对。

    不过不重要，意思到了就行。

    神灵是一个更加高等的生命体，是生命本质的第二次升华，而且更加全面，更加彻底。

    神力不是衡量神灵强大与否的唯一标准，就好像有钱不是万能的，当然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有了钱还要会花才行，能花出去的钱才是钱。

    成神之后，就要学会怎么用神力。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多活了几千几万年的古神，也一直在摸索，学无止境。

    底层法则毕竟是仅次于基本法则的存在，都是对法则的运用，到了创造的层次，而不仅仅是使用的层次，知其然也要知其所以然，知其所以然才能更好的发挥应有的效果。

    神灵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尤其是真神。

    不光要摸索神灵之道，还要维持神国，要继续原来的职业道路，要回应信徒的祈祷。

    信徒越多，事情越多。

    所以神灵别看拥有漫长的生命，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别的方面，而不是让自己变强。

    能用来摸索神灵之道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冬季女神封神一万年，这方面还是下了苦功的。

    再说了，能从诸神之战中活下来，活到今天，就没一个善茬，冬季女神对于神力的运用，确实要比高文高了一百八十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也要比农业女神更强一些。

    一个很简单的“禁止改变形态”，高文就不会用，针对的不仅仅是普通生物，还有神灵。

    对半神也有效。

    这让高文不得不承受漫天的寒冰箭。

    这些个性化定制的寒冰箭，要比大众版的寒冰箭更强、更可怕，棱角分明，锋利坚硬，带着蓝心冰川万年的森寒，每一根都能杀死传奇，真要是命中心脏，传奇魔兽都会被杀死，尸体被冻僵，变成一座冰雕。

    当年机械迷城外泄的一丁点儿冰神神力，都能冰封几千侏儒、狗头人和整座机械迷城，几千年不化，而现在这场面，要比当年大得多。

    一个活着的真神，自然不是死了的真神能比的。

    一根根寒冰箭击中了鳞片，被挡住，极度的严寒蔓延，表面结霜甚至结冰，高文很快感觉到血液都要凝固，然后就真的凝固了。

    他被冻成了一座冰雕。

    从里到外，身心俱冷。

    嘴角却扯出了一丝微笑。

    高文不是受虐狂，因为再怎么冰寒和冻结，对他来说也不算这么，甚至并没有带来太多伤寒——

    他是白龙。

    白龙本身就是冰霜之力的掌控者，身为远古白龙的他，自然不会被寒冷轻易击败。

    心脏仍在跳动。

    冻结的血管开始蠕动，冰冷的血液就像揉碎的冰渣、冰晶，在血管中流淌，然后忽然就融化，变得滚烫火热，再然后重新凝结，周而复始。

    白龙和红龙血脉，在他体内完成了动态平衡的转变，就像北欧神话中，雾之国和火之国的分界线，这是体内版的冰与火之歌。

    单纯的冰冷或许能击败白龙之力，因为冬季女神的层次要比白龙更高，但当冰与火融为一体时，就从无源变成了有源，侵入体内的冰霜之力被不停的转化，高文的身体依然完好。

    虽然他暂时还是被冻结，动不了就是了。

    “有本事你就一直冻着我！”高文冷哼一声，一道神念传入冬季女神脑海。

    女神脸色很难看。

    想要击败高文并不容易，哪怕这里是冬季圣城，是蓝心冰川，是她的领域，拥有力量层面的增幅，可以调动无穷无尽的冰霜之力——

    那是从前。

    圣城坍塌，沉默巫王入侵，她能够借用的力量不多，甚至就连这片冰川的冰霜之力，也被那些该死的亡灵抢走了一部分，她甚至感知到了屠神箭的锁定，那个家伙发什么疯？

    他真想死？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通，诺崇怎么会和高文搅合到一块儿，那个冰霜女巫吉安娜，又到底是高文的人，还是诺崇的人？

    “那就一直冻着你！”女神咬牙。

    不是不想杀死高文，是来不及了。

    两道极为可怕的精神力量锁定了自己，诺崇和吉安娜居然趁着圣城被毁的那一刻，传送封锁结界松动，联手施法，将他们、八位半神亡灵和上万亡灵精锐，传送到了圣城之外，此时已经向圣城发起了进攻。

    敌人太多。

    半神级别的，甚至超过10个。

    从圣城被毁的那一刻起，她就陷入了绝对的被动，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居然……

    居然在感悟冰霜之力？

    是的，反正被冻住了，反正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龙族又耐揍，暂时也死不了，高文索性趁着这么好的机会，趁着冬季女神聚集了浓郁到极点的冰霜之力，趁着这里到处爆发的冰霜法术和魔法阵、结界，开始进一步感悟冰霜之力，解析那些纷繁复杂的冰霜符文，试图将所学所得融为一炉——

    要知道这半个月，他也没闲着。

    一路看了那么多和冰霜有关的符文、魔法阵、结界，而且那么多次窃取冰霜法师的记忆，太多的冰霜知识塞到了脑子里，一个全新的、从未存在过的传奇法术，其实已经有了雏形。

    高文一直觉得，自己的第一个传奇职业，应该是术士或者德鲁伊。

    但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个机遇，让他在法师之路上，走在了最前面？

    太多的构想在这一刻彼此融合，那些丝丝缕缕的想法从未像今天那样清晰，这得感谢冬季女神的帮助，这样的机遇千载难逢。

    高文的想法很奇怪。

    奥术法术往往有太多奇妙之处，火焰法术更注重进攻和破坏，冰霜法术更注重防御和控制。

    高文无意挑战一个体系的权威，但他有自己的想法。

    站得高看得远，高文现在的关心的，不是一己之力的强弱，而是全局。

    那么冰霜法术的防御和控制，就不能局限于个人层面，也应该是全局。

    他不想控制一个人或者一小片地方。

    他想控制更大的区域，比如蓝心冰川、雪域冰原，甚至全世界。

    如何实现？

    高文眯着眼，看到了一个漫天飞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