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古风] 作者:狄灰
是不应该。”君瑞慢慢端起那碗药举到眼前,褐色的药汁,带着淡淡的药香,不禁说道,“里面有丹参和川芎?怎么吃这些药?”
“老毛病了陛下。”司徒碧淡淡地道,“臣从娘胎出来时就带了病,一到冬天若是劳累了便会心口疼,丹参川芎不过是些调养止疼的药。”
“原来如此,应该还有白芍和熟地吧?”君瑞又闻了闻,轻声问道。
“陛下圣明。”司徒碧作势又要鞠躬作揖,君瑞耐着性子让他免了,开口不免又带着恶气:“爱卿,你说你劳累了便会心口疼,可是在说朕不体恤臣下,害得你生病了?”
“微臣不敢。”司徒碧扑通一声就又跪下了,匍匐在君瑞脚下,看似恭敬顺从,却是一种明目张胆的变相反抗。君瑞觉得他简直和张太师一样可恶。
“十哥?”一声惊讶的低呼从院门口传来,君瑞回头看过去,一个穿着墨绿夹袄的少年手里拿个托盘站在那里,那少年有着一双清澈的眼,明眸皓齿,实在是可爱。少年看着司徒碧,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目光转向君瑞时有那么一点好奇,但是很快也跪了下来,山呼万岁。
“平身。”君瑞淡淡地道,心想这司徒家的人果真都是冰雪聪明,举手投足优雅得体,仅仅一个少年,在天子面前也表现得不卑不亢,实在难得。
“爱卿你也平身。”君瑞看了一眼司徒碧,那少年都站了起来,而他却依旧跪趴在地上,实在是太碍眼了,不由语气又冷了几分。
“啊,十哥。”少年轻轻叫了一声,弯腰下去把司徒碧扶了起来,司徒碧似乎有些气促,脸上又白了几分,额上有虚汗冒了出来。君瑞也吓了一跳,往旁边挪了挪,让那少年把司徒碧搀扶到一旁坐下。
“陛下请恕罪。”少年又对君瑞行了个礼,扶着司徒碧坐到廊下,半跪在他身前伸手在他心口慢慢推拿,一边推拿一边轻声说:“十哥,十哥你好些没?疼得厉害么?药怎么不喝?都放凉了。十哥,好些没?”
少年的声音有些焦急,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和关切,这种发自肺腑的关心让君瑞觉得心里感慨万分。他不禁想,若是皇家也能有如此纯粹的亲情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恐怕君羡不会被人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娘亲也不会早早的就去了吧?父皇也不会如此的差别对待他们几个兄弟,而他恐怕也继续当他的将军,整日驰骋在马背上,醉卧沙场。
“瑾儿,我没事。”司徒碧弱声开口,笑着安慰司徒瑾道,“只是突然有些发紧,也不疼。”
“还说不疼,脸都白了。十哥,瑾儿马上就要回去了,你别再让我担心了。”司徒瑾眼圈都红了,一说到要回家,马上想到的便是又要等好久才能见到十哥,心里总是酸痛酸痛的。
“真的无碍。你别小题大做,让陛下笑话了。”司徒碧又笑了笑,摸了摸司徒瑾的耳垂,这个动作十分的亲昵,让君瑞生出一股无名的火气。他觉得今天司徒碧笑得太多了,在外面司徒碧根本就不苟言笑,没想到在这个少年面前却总是笑得那么开心。他司徒碧有什么资格?张太师怎么说也能算得上他的半个老师,是他的前辈,他却眼睛都没眨一下便让张太师身败名裂,甚至还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死一疯。一个做事如此狠厉的人,还配得上什么亲情?
过年
春节的时候朝中大臣都是有假期的,分为路途的长短假期为七到十天不等。因为放假君瑞也难得清闲,到太后以及各个太妃宫里看望一番。虽然君瑞是弑君篡位,但是这都关系到皇家颜面,对外只说先皇是久病不治而亡的,所以甄后理所应当地成为了太后。甄后虽然是君泰的母亲,而君泰又是被君瑞所贬,但是她却依然波澜不惊地继续作她的太后。毕竟对皇家而言,沉默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法,她要是寻死觅活,只怕在这偌大的后宫里根本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
其实对君瑞来说,甄后最好的去处无非只有两个,一个便是皇家寺院法华寺,让她在青灯下礼佛诵经终老,一个便是将她送入皇陵让她陪伴先皇左右,但是甄后素来在民间威望极高,且从未做过任何让人留下把柄的事情,所以君瑞只能让她继续当她的太后,让她风光而寂寞地老去,孤独而绝望的死去。
是的,把她的亲生儿子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然后又把她宠爱的侄儿收为禁脔,再把她引以为傲的司徒家族牢牢捏在手里,这才真正让她痛不欲生,胆战心惊,孤独,而绝望。
君瑞表面功夫做得十足,给甄太后请安后甚至还询问了她最近的身体状况和吃穿用度。只不过今时毕竟不同往日,虽然她贵为太后,但是实际上月例却比太妃都还少,看看这萧条的宫中冷冷清清的样子,来去只有那几名宫女太监,君瑞便在心中冷笑。
原本甄太后还想说些什么表面上的话,但是君瑞却毫不在意地站起来便往外走了,连礼都没行,招呼也没打便这么走了出去。甄太后脸上是青了又白白了又红,若是君瑞回头去看,绝对会觉得精彩纷呈,只不过君瑞不屑于再去看她的脸色。
大年初一,皇宫张灯结彩,君瑞带着留守京中的官员前去法华寺进香敛福。君瑞没有立后,甚至连一个妃嫔都没有,所以去庙里上香连后宫的礼节都省了。
法华寺的广场上排列着銮驾仪仗,大殿屋檐下排列着皇家乐队和各类乐器,君瑞一路走进去的时候钟楼上鸣钟击鼓,乐队一起奏响音乐,众僧人一起唱读佛偈,处处都是庄严肃穆的气氛。
司徒碧的家远离霓都,所以他的假期是十天,早早的告假返回了自己的家乡,因此祈福的时候他并不在列中。只不过君瑞在结束祈福从寺中出来时目光仍旧会有意无意地朝司徒碧早朝所站的那个方向看过去,但是那里并没有那个身影。在那个方向目光所见的全都是身着绯色官服的文臣,但是左看右看君瑞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从寺中出来,又到宣和殿接受官员朝拜。这也就是民间所谓的拜年。君瑞很无聊地坐在大殿上听大学士宣读贺表,接受百官的三扣九拜大礼。好多年以前,也就是司徒碧才入京的那年春节,他写的那篇春节贺表大得先帝赞赏,君瑞记起来,那时候司徒碧不过才十二岁。
君瑞把脑子里的那个影子赶了出去,端坐在大殿之上听完贺表走完接下来的程序。这是他称帝后的第一个春节,所以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仪式,哪里还有闲心想其他的呢?
只不过,实在是太无聊了。
就这样挨了十日,十日里无非就是陪着君羡,要么便是看看书处理一些琐事。君瑞这样近乎清心寡欲的生活在言官看来的确是明君的表现,但是渐渐便有了反对的声音,在春节假期结束的第一天早朝上,便有大臣提出异议来,说皇帝后宫空虚,是时候立后选妃了。
君瑞用手指抵着下巴一脸笑意地看着底下那个恭敬阐述事实道理的大臣,没来由地特别想笑。若真的立后选妃,不知道那看似祥和的后宫又会是怎样勾心斗角的样子,实在让人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君瑞把目光移向站在末席的司徒碧,依旧是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头低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的一些小动作可以看出他有多么的心不在焉。君瑞突然产生了一些童心,开口道:“司徒爱卿,你有什么高见?”
司徒碧愣了愣,但是掩饰得极好。他慢条斯理地从队列里走出来,行了个礼,用清泠的声音慢慢地讲着道理,中途还引经据典扯了一通,最后来一句:“吾皇圣明。”
其实君瑞并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只是抱着一种玩笑的心态才叫他发表意见,这样低头看他,才发现十日未见司徒碧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神采奕奕的,不知道是不是回家遇到了什么好事。想一想,司徒家四百多口人,过年的时候一定很热闹吧。而呆在宫里,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君瑞甚至还拿自己以前的军旅生活和这个做比较,最后发觉皇宫里的生活实在一点意思都没有。
“司徒爱卿所言极是,这个事情不是小事,朕还需要从长计议。今日再不谈这个事情了。”君瑞摆摆手道。张庭海立刻省了,连忙开口道:“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十天的假期过后,再几日便又到了元宵节。一二月份的时候节日最多,皇家的礼节又多,所以君瑞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那日退朝之后强留了司徒碧,其他时间他还真没空去搭理他。
君瑞其实还被繁冗的政务纠缠着无法脱身,但是谁知君羡跑进宫来大闹了一场,说是想去看灯会,还非得拉着他的皇帝哥哥一起去。君瑞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带他去了。
元宵节又称作上元节,大戚王朝的风俗是在这一天会有灯会和游园,整个京城灯火通明,站在皇宫的高塔上往下看,简直如同身在银河一般。君羡从小生活在宫里,即使后来自立了门户,但是君瑞却不允许他随便出去。毕竟君羡的脑子不太好,单纯,容易受骗。再说了,他是自己的亲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最亲近的人,若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办?
“哥哥,你看,你看那个是什么?”君羡一路走一路好奇地到处张望,快乐得好像是放出笼子的小狗似的,一路笑得嘴都咧到脖子上去了,还时不时跑到人群里去看杂耍。幸好周围有很多暗中保护的侍卫,否则君瑞还真不敢冒冒失失带他出来。君羡这孩子,除了玩什么都想不到,哪里知道为了他这次外出皇宫里可以说就像如临大敌一般,出动了好多的人手来保护两人的安全。
“来看泥人儿啦!这位小公子,来看看这个,这可是霓都虹桥上的狐仙呢!”路边小摊上捏泥人儿的小贩满脸堆笑地向君羡推销自己的东西,可是还不等他的手伸过来,便有暗中保护的侍卫挡在了他和君羡之间。
“哥哥,我要那个!我要那个泥人儿!”君羡看中了一个话本里的小戏子的泥人儿,却被挡住了视线,气急败坏地叫嚷着,托着他的袖子撒泼。暗地里保护他们的侍卫都捏了一把汗,心想也只有这位九王爷敢这样对待皇帝陛下了。
君瑞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侍卫便掏钱买了那小玩意儿,拿在手里仔细看过了之后才递到君羡手中,扔了一锭碎银给那小贩。那小贩看到这阵仗也有点愣了,半晌才点头哈腰地笑道:“这位爷真是大方。小的拿性命担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刚刚手工做的您也看到了,嘿嘿,小公子要不再看点别的?”
“走了。”君瑞瞥了瞥那笑得一张脸都开了花的小贩,提溜着君羡的衣领把他从小摊上拖走了。这个孩子,好奇心起来了恨不得趴到那小摊上,实在是太难看了。
“让我再看一眼啊哥哥!”君羡挣扎着不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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