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飘摇 作者:青歌
。别看夕言年纪小,可并不是被人捧着保着修出来的,拼斗经验也不少了。此刻知悉对方的打算,眉头一挑,手上一圈一绕,顺势把百幻缠了上去。
离境再一次意外了,并且带着愤怒和一丝恐慌。
哪里能料到那小子手上的好东西会那么多那么古怪?脚上的那几股丝线看起来轻若无物,只有被它临身时才惊觉其物可怕――被绑缚的地方灵力如同被加上了一道锁,可以在内运转,却无法外放出体表,更不要说远远地攻击他人。事实上离境在慌乱中并没有完全察觉到百幻的可怕之处,否则就不止是惊异而已,定然当场变色。
既然挣不开对方法宝的追缚,离境当机立断回身应战。不能说他的决断不对,只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对手,也高估了自己的同伴。
原本在离境的计算当中,与姜成玟联手就算一时间拿不下这年轻人,可挡住他的攻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如果运气好,还能顺便达到自己一开始的目标――直到现在,他还心心念念那件拥有了器灵的珍宝。可是,离境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同伴并不像他预计的那样跟他同进退。
本来姜成玟并不介意在遇上麻烦的时候和离境联手的。可是那个年轻人好像没有追着自己不放的一丝,反倒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被缠住的离境身上,连那古怪的法宝也收回去专心对付一人。莫非他已经明白谁才是真正想找他们麻烦的主谋?姜成玟一转念间掠过许多念头,而后阴阴一笑,竟自抽身远离。既然可以作壁上观,他又何必非得把自己搅进混水里呢?要是现在还看不出两个年轻人都是难啃的硬骨头,他也就不必在修仙界混了。
因此,姜成玟十分“明智”而果决地飞遁而去,留下离境在心中大骂他的不讲道义。事实上离境也没骂几句,因为他很快就忙得无暇他顾了。
夕言这一次是尽展所学。一个合适的对手不是那么好战的,难得有人送上门来,自然要物尽其用一回,才不辜负人家的“美意”不是吗?
原本的三个对手走了一个,被乌雅镡拉住一个,夕言更能放心施为。无论是成套的玉符还是百幻、青溟的新招数,都一一拿出来验证。各种花样不断翻新,看得人眼花缭乱。
离境并不是没有发现自己很有可能成了别人的试金石,可又有什么办法?那人花招太多,自己要应付起来已经很是吃力,更别提掌握主动权了。一想到这里,离境的脸色不由灰败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高调(九)
当青溟冷冽的寒光架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离境终于明白这回是踢到了铁板。可他还是想不明白,嘴唇颤抖着,硬声问: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夕言挑起嘴角,微微一笑:
“我叫夕言,前辈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
看一眼老修士灰败的脸色,夕言心头一软,不再逗他。
“好吧,如果你是问我的出身,那你可以称我为冥水楼主。”
“冥水楼?”
离境在记忆深处翻找着,没有半点印象。
此时乌雅镡已解决了自己的对手,走过来,不耐地说:
“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赶紧解决了。”
夕言侧眼看他,不由吓了一跳。
“乌雅,你怎么”
手一抖就要去扶乌雅镡,一不小心被离境抓到这个机会向后一退差点就要脱出青溟剑的控制范围。可惜的是夕言虽然分了心,乌雅镡却是个经验更加老道的,没有给他半点机会,离境刚一动,绯炎就出现在他脖子的另一侧。
“老头,别乱动。”
阴森森的口气,再加上乌雅镡半身血红,杀气扑面而来,十足吓人。
乌雅镡盯着夕言的“战果”不放,夕言现在的心思却是完全放到了他身上。扑过去,也顾不得人前不人前的,上上下下地摸:
“伤到哪儿了?重不重?”
乌雅镡咧着嘴,捉住两只小手,心花怒放,轻言细语地安慰:
“没事没事,只是皮外伤。那女人疯得很,我不拼着受点伤还真搞不定她。不过她可比我惨多了,修为起码退了半个境界,没个两三年别想再跟人动手。看,我连她的储物链子都一并拿回来了。”
乌雅镡向情人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一面有着表现表现的意思,一面又是要安夕言的心。
夕言其实不关心他抢到了多少好东西,只要这个人没事就好。
不过看到乌雅镡眼睛亮亮地望着他,很有些期待又得意的样子,心里热热的。这个人是真的非常非常在乎自己呢,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流露出的那种纯粹的性情,而不是面对他人时的深沉狠决,说明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真好。
不明白小情人为什么忽然沉默了,不过乌雅镡很喜欢他望着自己时的那种眼神。笑一笑,拍拍夕言巴掌大的小脸,横过一眼冷冷打量了离境一会儿,走过去直接从离境手上卸下储物手镯。
稍微瞧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乌雅镡好歹给了可怜的原主人一点笑容:
“好东西不少啊,还真是多谢了。哦,还有这个,这就是三才阵的法器吧?刚才在那女人那里也收到一个。嗯,可惜还有一个被那个胆小的家伙带走了。言,给你玩儿。”
离境哼了一声,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贪生怕死,今日之胜负恐怕不会是如今的样子。”
乌雅镡掀掀眼皮,冷笑:
“还在做白日梦呢?实话跟你说,我们早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既然敢引你们来,自然就是有把握对付你们。别以为你们人多就占优势,便是刚才那人不走,结果也是一样的。不对,也不一样,应该是如果他不走,我们就可以把三才阵法器收齐了。那样的话言一定会很高兴的。”
乌雅镡为此表现得十分遗憾。
夕言可没他那样的厚脸皮,抢了人家的法器还要怪罪别人没给全。能拿到大部分他就很知足了。经过亲身的破阵体验再参考原法器,想必会有不少收获。或许自己也可以试着炼个类似的阵法来玩玩?其实自己做的那几枚成套的玉符本身也很有阵势法器的意味
夕言想到开心处,眉眼飞扬。乌雅镡真恨不得把他揉到怀里好好温存一番,奈何还有个大大碍眼的“东西”摆在眼前不得不处理。
乌雅镡心里不爽,生出的坏念头当然也就更恶毒了几分。
只见他一挑眉,不怀好意地盯着离境,离境仿佛是被蛇看上的青蛙,硬生生打了几个寒颤。
“言,准备回家吧。”
“嗯?好。”
夕言抬抬手,向上方招了招。乌雅镡淡淡地对离境说:
“虽说你先对我们动手,我们完全可以将你诛杀当场。不过念在你一身修为不易,今日就留你一命。但是,也不能让你这样毫发无损地回去,否则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有样学样,我们还真没那么多工夫应付。就散你三成功力,以示警戒吧。”
说着,一掌平平推到了离境胸前。在谁也看不到的掌心,一团黑把一闪而过,果然如他所说吸走了离境三成灵力。
离境心里那个气呀,被一个小辈,还是年纪差了那么多的人这样教训,长久以来都自视高人一等的他哪里受得了?而且生受了那一掌后体内的灵力大乱气血翻腾,才知那看来平平无奇的一掌内里有多少钱坤。离境心慌意乱又气又急,再无心思注意别的事情,也没有去细想这一掌的奇异之处。结果乌雅镡平白得了不少灵力,十足大补,把先前消耗掉的结结实实的补了回来半点也没有浪费。
乌雅镡悄悄得了好处,可这样的好处是不能与人言的,就是跟夕言也不太好说,于是心下不免有点愧疚,见夕言正在召唤临时住所,就主动把其他杂事烂了下来。
所谓“杂事”,就是把两名重伤员拖到远处“放生”,顺便对得到消息赶来的琼英弟子们威吓驱赶一番,以保证他们引来的那几名不便露面的“客人”可以顺利返回不被人半路抓住泄愤。
当乌雅镡隐了身形远远望着一行十数人鬼鬼崇崇地溜至不见,这才回身迎向夕言。刚才离境那老头看到从云间降下的冥水楼时的表情让他心情舒畅了许多。哼,以为自己两人年纪轻就好欺负?也不看看他是什么出身。再说,他家夕言那也不是一般人物啊。
美滋滋地回到湖边,夕言正站在冥水楼的前庭等他。一身冰蓝长衫随风摆动,飘然若仙。
第二百零二章高调(十)
望尘星近日来流言扑天盖地。
一则说琼英派的离境老人心思不正,约了人去抢两名外来修士的宝贝结果反被人给教训了,连同他的帮手都受了重伤,卧床不起。另一则说瞰星湖那里来了两名修士,年轻得让人惊叹却又实力高超得令人讶异。
这还算是比较符合事实的。还有传得夸张一点的也有说是琼英派与人结仇,对方放话要灭派。结果离境老人与其拼斗落了下风,不日人家就会打上门来。或是说瞰星湖有重宝现世,引来无数高手竟相出手争夺,许多人牵扯其中,离境就是之一。
反正无论怎么传,可以确定的就有两点。一是离境与人拼斗落败,身受重伤。这是确有其事的,有好事者还专门登门拜访探了虚实。二是那么自号冥水楼主的年轻修士是真有其人,与他的同伴一起,现居瞰星湖畔,把整个瞰星湖视为了其临时势力范围。也有那不信邪的跑去打探,结果发现一座精致秀美的楼宇悬在瞰星湖上。湖面水波轻漾,荡起的白色水花拍在一个无形的圆上,以那座楼宇为中心,均匀分布。显然是被设下的禁制保护。
不清楚是什么样的禁制,可有点眼色的修士都不会轻易去招惹楼中的主人。远远观望着楼前挂的大大的“冥水”二字,就识趣地退走了。
乌雅镡站在二楼的护栏处眼看着今天的第三批人退出瞰星湖的范围,咋咋嘴,不满道:
“这些人也太胆小了,都没一个有点胆量吗?就算不进来,在外头试试深浅也好嘛。”
夕言把玩着手中的法器,闻声扑哧一笑:
“我看你是太无聊过了头,想找人打架才是真的吧,跟人家有没有胆量可没什么关系。”
乌雅镡一听到他的话摆出一张苦脸凑过来,巴在夕言身边,小狗似地的蹭:
“言,我无聊啊,你又不陪我,我当然只好找别人来陪了啊。”
“我们天天呆一块儿,还不算陪你?”
夕言斜他一眼,低头接着摆弄手里的东西。这阵法法器的大概构造他摸得差不多了,正打算什么时候来试试炼制。反正手里的好材料不少,说不定能弄出点好东西。
乌雅镡不满地盯着夕言手中两件死物一眼又一眼,最终咬牙切齿地把它们一把捞过来:
“好了,别再看了!它们有我好看吗?你已经看了好几天了!”
夕言小小地吓了一跳,而后哭笑不得地瞅着乌雅镡努力表现出的“哀怨”眼神。唉,这个人啊,真是拿他没办法。听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好啦,你想让我怎么陪你?”
乌雅镡就等着他这一句呢,把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扔,敞开的屋门吱呀叫着自己掩了过去。夕言看到情人亮晶晶的眼神,心里十分明白他的意思,忽然就觉得口干了,脸上一点点热起来。
“那、那个……”
“言。”
“啊?”
“言……”
乌雅镡靠了过来,原本相距一臂的那张脸越放越大,夕言不自觉地往后躺去,直至完全倒在了榻上。
那张坐榻挺宽,两个人叠放在上面完全没有一点问题。乌雅镡看上去很满意这个地点。
且不说屋里两人你侬我侬亲亲热热,不时还发出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嗯嗯啊啊”,就看屋外的两人听到这半点也没有掩饰的声音不由面面相觑。
流焰皱着眉头,用一种又是嫉妒又是不满或者还带了些别的什么情绪的复杂眼光盯着那道门直嘀咕:
“这人也真是的,连个禁制也不布一下,就这么猴急?也不怕被人闯了进去……莫非他故意的?”
摇摇头,为那位看起来颇是纯良的迁云少主哀叹两声,然后才发觉自己家的小雪精一早就趴到了门上,正听得津津有味。
流焰吓了一跳,伸手去拉,雪域嘟着嘴白他一眼,扒在门上不肯走。
“小域,别这样,快走吧!”
流焰尽量压低了声音,就怕里面的人听到。如果只是雪域家那位少主还不打紧,可再算上他自己的临时主子的话……那可是个阴险毒辣的主儿,不定想什么坏点子整治他们呢。
雪域根本不能领会情人的担忧,死乞白赖地不肯走。两人拉拉扯扯,一不留神,门就给撞开了。
雪域扑倒在门栏上,流焰跟着倒过去压在他身上。两人一起抬头,正好见到正对大门的榻上衣衫不整的两个人。
夕言被压在乌雅镡的身下,前襟大开,乌雅镡的一只手正顺着下摆探进去,一看就知道在干什么好事。
本来满脸绯红眼神迷离,此时被意外闯入的两人吓得全身僵硬,脸色由红转白,转眼又红得滴血,一脚把乌雅镡踢开,也不知从哪里抓出一块布把自己给包了进去,严严实实一根头发丝儿也没露出来。
完了!
根本不敢看乌雅镡此时的脸色,流焰只凭那一阵紧似一阵的杀气就知道现在那个人会是什么表情。为了保住自己和小情人的性命,流焰一言不发抱起呆在当场的雪域转身就跑,还不忘顺手把门给带上。远远溜到前庭,流焰把雪域放下来,大大松了口气。雪域这时候好像才反应过来,脸蛋红扑扑地抓着他衣袖摇晃:
“焰,他们,他们是在做‘那个’吗?”
小情人眼中的光芒让流焰吓了一大跳,赶紧叮嘱道:
“小域,听话,这几天都不要靠近他们,知道了吗?”
“为什么?”
“咳,你当才看见的事情,会让你家少主很不好意思的,他不会愿意这时候见你。而如果没有他的保护,乌雅镡那家伙肯定是不会对破坏他好事的人客气的。如果不想落到他手里,就别到他们附近晃,一定要记住!”
流焰连吓带哄,总算让雪域点了头。回头抹一把冷汗,再一琢磨,哎,这事儿不对啊?
乌雅镡是什么人?就算正在兴头上,也不可能不知道屋外有人。按理说他们不可能撞得开那道门,除非……有人故意放他们进去!
想一想刚才诡异的场面,再想想此事之后对谁有利?嗯,雪域起码好几天不会近夕言的身了,那就是说,那两个人凑一块儿干什么都行了,不用再顾及有外人时不时冒出来。因为就算夕言想拿雪域来当挡箭牌,也会不好意思的……啊!那个混蛋!
想通了个中关节,流焰咬牙切齿起来。
第二百零三章扬名(一)
如流焰所想,第二天乌雅镡出了房门,第一件事就走把两人招了来,盯着他们一阵冷笑。
流焰早就想明白了乌雅镡打的小算盘,也不惧他,站在雪域身后对着那老谋深算的家伙呲呲牙,其意当然是在警告对方不要太过份。
哦,已行想明白了?
乌雅镡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家伙也有精明的一面嘛,或许是因为事关雪域才聪明起来的?乌雅镡暗笑两声,表面上还乏板着脸,交待两人近几天离夕言远一点儿,并以补偿他们的冒失为由,硬将护卫楼里安全的任务压在他们身上。在换得流焰的又一次鄙视之后,乌雅镡非常满意得到了好几天与夕言单独相处的时光,他已经想好了,他们可以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可以先ooxx,再xxoo……想到得意处,乌雅镡忍不住眉飞色舞。
流焰无视那个明显已经陷入某种臆想的失常者,拉了雪域往外走,既然未来几天他们得负责楼里的安全,那现在躲在外面的几个小贼还是先清理了吧。
“焰,他没事吧?”
雪域时时回头张望,流焰扳过他的头,安抚道:
“没事,只不过你家少主脸皮薄,他正想着回去怎么讨好呢。来,我们去外头走走。有几个不太长眼的东西在门外守了两天了,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开玩笑,自己的小宝贝最好离得那人远远的,免得被带坏了。
神秘莫测的冥水楼依旧悬浮在瞰星湖上,已经近十天了。除了一批批派出的探子,还没有哪个大势力敢真正与其交锋过。一来人家来意未明,有点脑子的主事者都不想随意树敌;二来,坊间传言无论有几分可信,但总不会是无凭无据的,由此可想那突然出现的冥水楼主身手应是的确不凡。看琼英派讳莫如深的样子,连门下弟子都尽数招了回去,想必他们吃了大亏的传言是确有其事,当下望尘星上各派就更加谨慎了。
而此时,被众人观望的琼英派又是怎样的情形呢?
丁柯低头走进议事大厅,尽量放缓了呼吸不发出一点声音,站到靠后的一个角落里。厅里的气氛太过压抑,一滴汗水从额角渗出,顺着发线往下流,丁柯也不敢去擦一下。
自从离境长老从瞰星湖负伤归来,派中弟子每天过的就是提心吊胆的日子。派内老一辈弟子的脸色一天沉过一天,离境长老那里听说已经重罚了三名师兄,现在谁要是听说被离境召见都得先打个冷颤。再则,听知道些内情的弟子传言,离境这回出手,不但没有从对方那里拿到好处,还丢失了派中重宝,这也是他大动肝火到拿门下弟子出气的原因之一。至于是什么样的重宝被抢走了,那可就不太清楚,也没人敢去打听。相反,他们更加关心的是那位能把他们派内数一数二的离境长老打成重伤的冥水楼主人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找上门来,这也是人心惶惶的主因。
相比其他弟子多知道一些内幕的丁柯隐约有些猜测,没有证实前他不敢乱说,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也因此比其他人更为惊慌。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如果真的是那样东西丢了,那么这件事就不可能如某些同门所期望的那样以对方的不动声色而结束,自己派内的长辈们无论从找回面子的方面还是从夺回镇派之宝这方面来看,都不可能放任不管,开战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也不会拖得太久。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不知道两方真正开战自己这样实力低微的弟子又会遇上些什么?丁柯近几天都快被这些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忽听身边同门低声喧哗起来,抬头一看,正好见到多日不经在众弟子面前露脸的离境出现在正前方主位下首的座椅上。
丁柯不敢多看,偷偷瞧上两眼,离境老人的脸色灰白,目光沉窒。虽然他尽力保持了威严,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伤势沉重。
离境没有说话,弟子们的骚动很快平息下去,厅里沉闷得让人窒息。
不知等了多久,丁柯看到附近的几个同门露出快要忍耐不了的焦躁神情时,一道脚步声从厅外传来。
什么人会这时候过来?难道是来传报事情的外门弟子?
丁柯否决了这个想法,外门弟子不会走得这么不紧不慢。那么还有谁是没到的?丁柯想了又想,也没理出个头绪。结果步入厅门的那个人让他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不单是他,几乎所有派内弟子都吓了一大跳,因为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惊动到闭了生死关的掌门大人!
离尘闭的是生死关,众人皆知。从他进来的气势所见,与闭关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可见不是顺利出关,而是半途被惊动的。那么,从另一方面来说,是不是可以认为琼英已经到了危急关头?
丁柯的冷汗一滴接一滴往下淌。一个分神,没有听清主位上老一辈的对话。等他再回过神来,就听到有人正在唤他:
“丁柯,上前来。”
这是……掌门在叫他!丁柯一个激灵,在周围好几个同门偷偷投过来的目光中走到厅中,对主位正座上的中年修士跪倒行礼:
“叩见掌门。”
“嗯,起来吧。”
丁柯站起来也不敢抬头,恭敬地立在一旁。
离尘和离境小声讨论几句,离尘挥手散去厅中的弟子们,只带了丁柯和门中几位离字辈的老修士进入后面小花厅。
离尘一坐下,就直奔主题:
“你们认为此事该当如何?”
丁柯自然是没资格坐的,只能站在一侧等着掌门垂询。此时就听几个老人辈纷纷开口:
“掌门师兄,我认为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把阵法器夺回来!”
“就是,那两个黄口小儿如此损我琼英颜面,定要让他们见识到我等厉害才行!”
“我们可以广邀同道,为我们讨回公道!”
……
简直就是废话!
丁柯暗地里摇头,这些师叔伯们是太久没经历这些事了吗?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连他都知道不妥,掌门听了还不知气成什么样呢。用眼角斜斜地瞅过去,果然,离尘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淡然到现在隐隐发黑。丁柯暗叹,这日子,不好过咯!
第二百零四章扬名(二)
“够了!”
离尘吐出两个字,下面纷嚷的几人为之一静。丁柯低眉顺眼地站着,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薄弱一些。果然不出所料,听掌门大人的语气,好像气得不轻。否则以他数百年的修养向来深沉不动声色,断不会让语气僵硬如斯。
离尘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所过之处尽皆低首,无人敢与之对视。离尘在心中怅然一叹,这些门人在他的庇护之下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早已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劲与傲气,连头脑都如此不灵光起来,难怪琼英派日渐势威。相比之下,师弟离境倒还算是个有些雄性壮志的,可惜做事太过草率,才陷入如今的尴尬局面,真不知该如何说他是好。看一脸离境,离尘眉头深锁。
算了,看来此事也只有自己出面拿主意了。目光一转,看到角落中恭恭敬敬的一个身影。
“丁柯,你过来。”
“是。”
丁柯快步走上前,他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事情会有如何的发展和结果,可是眼下让自家掌门满意才是最主要的。而且,谁又能肯定这就不会是一个大好的机遇呢?
“丁柯,听说最先与那冥水楼主接触的是你?”
“是。那时离境师叔让弟子去请他们前来飞凤山做客,因此有过一面之缘。”
“那么,你觉得他们如何?”
什么叫觉得如何?丁柯不太明白掌门要问的是指哪一方面,想了想,他尽量把自己所见所想真实表达出来,半点也不敢添油加醋。
“那两人看起来非常年轻,应该是第一次到望尘星,常常四处走动,甚至有一天晚上没有回客栈。他们身边还跟着两名随从,修为很高。一人红发红眼,看上去有些像是精怪。另一个则是……”
丁柯看一眼离境,含糊了一下。离尘瞅瞅自己师弟,没有追问。
“接着说。”
“是。弟子奉师叔之命前去相邀,他们推说有事,另约师叔前往瞰星湖一晤。弟子回禀师叔后,师叔与两位前辈去了瞰星湖。其后的事情,弟子就不知道了。”
“如此说来,他们是否一开始就针对本门还不好说,也许其中有些误会,也或许是有意引离境前去。无论怎样,本门重宝都是不能放任其流落在外的。怎样取回,我们再从长计议。今日之事,各位不可对门下弟子多言。等回去之后,也各自想一想,如何行事较好,想好了,都可向我进言。”
挥挥手,厅中众人退得干净。丁柯也想跟着出去,被离尘叫住:
“丁柯留下。”
丁柯脚步一顿,离境从他身边经过时淡淡地扫过来一眼,让他心头一跳,随即心中一喜――这不正是个大好机会?如果能得了掌门赏识,那他出头的日子也就到了。相比起来,离境对他的不满意根本就不足为惧!丁柯在心里打定主意,垂首站定,目不斜视。
离尘沉思片刻,待众人都走得不见人影,才抬手布下隔绝外界的禁制,而后认真打量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恭敬的弟子:
“丁柯,你入我琼英门下有多久了?”
“七十二年了,掌门。”
“不错,七十二年,能修得如今的境界,虽算不得绝顶资质,却也是中人之资了。最难得的,你还很明白事理。”
离尘点点头,口中的话让丁柯一阵欣喜。
“是掌门时常的教导才让弟子有今日。”
“不必自谦。单看你不似他人那样被一时义气蒙了眼,就十分难得。丁柯,我想重用于你,你,可愿意?”
丁柯大喜,抬头一看,离尘面无表情紧盯着他。兴奋之情积于脑,脑子倒是还没糊涂。这是他的机会,可机会也要会把握才行啊,现在掌门所等的不正是自己的一个表态吗?作为掌门的心腹,该有什么样的作为和表现,丁柯心知肚明。当下跪倒在地,伏身叩首:
“弟子此后定全心听从掌门教诲,决无二心!”
离尘很满意,微微一笑:
“你是个可用之材,琼英有你这样的弟子,日后何愁不盛?只不过,眼下这关却是不太好过啊。”
丁柯心知掌门现在与他说的才是其心里的真正想法,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脑中还在飞快地盘算。
“丁柯,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吧。”
丁柯这一回没有再说些表面的印象来敷衍,认真想了想,直言道:
“这两个人应该不是有意针对琼英。”
“嗯,说下去。”
“是。此事起因是由于我们见到跟随那两人的一只器灵。那器灵完全凝成了实体,极为罕见。离境师叔动了心思,进而才会惹上他们。我想,如果不是我们先找上门去,他们可能连我们琼英派在哪个山头都不清楚。”
离尘嗯了一声。
“也就是说他们对我派本没有敌意。”
“是。弟子私以为,此事因为在我们。可是,眼下的问题无论起因在谁,重要的是如何拿回本门重宝。而就算他们先前没有敌意,可经过这样一场,也很难说对方会保持何种态度。毕竟像他们那样有实力的修士多数心性都较为高傲,何况还是那样年轻的……”
丁柯斟酌着用词,尽量在不过分刺激他家掌门的情况下表明自己的意思。就他看来,这事儿还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自己师叔看上了别人家的宝贝,占着地头蛇的优势想要抢,结果偷鸡不成反把自己赔了进去。回想起与对方短短的一点接触,丁柯直觉认为对方可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既然梁子已经结下了,再想三言两语让人家把东西交回来,怕是不太可能。如果说派人去好言相商用另外的珍宝赎回来,却也不是不可能,因为他听说好像对方并没有得到全套,不过这样一来琼英派的面子可就全扫光了,掌门大概不会考虑吧。那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抬眼望一望沉思中的离尘,丁柯打住话头,静默不语。
第二百零五章扬名(三)
花厅外传来急促的跑动声,到厅门方止。有人在外通禀!
“掌门,有外门弟子前来回报,瞰星湖情况有变。”
离尘解开禁制,丁柯上前打开厅门,只见外门管事领着一名弟子立在外头。
那管事是个人精,看一眼厅内情况,就知道丁柯今非昔比,言行进退间对丁柯带上一份恭敬。
丁柯敏锐地发觉了这一点,心头大为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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