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震 作者:dubedu
,居然在唱红歌,一首接著一首。
旁边坐下了一人,紧紧地靠著黄佩华。侧目一看,李老板。黄佩华微微地点头笑了笑。这事儿很有趣,李老板怀里也搂著一人,却是个男孩。黄佩华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阵子。李老板很自然地要了个少爷,邱老板和其他人很自然地拿他取笑了一通,李老板很自然地取笑回去,然後,就是一通喝酒划拳唱歌,似乎李老板也没有被另眼相看。
黄佩华稍微有点不理解。在上海那地儿,应该说比长沙要更加开放,只是在外头很多人混在一起的时候,同志,可没有这麽放肆。他斜眼瞟了瞟齐鸣,那家夥跟其他人一样,对李老板似乎也没有厌恶,即使李老板捉著那男孩在亲嘴,齐鸣也没有躲过脸去,或者做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李老板摸了摸黄佩华的手臂,凑到他耳边轻声地说了些什麽。黄佩华没有听清楚,头稍微侧摆了一点。李老板凑得更近,热气喷在黄佩华的耳朵上:“小黄,你的衣服可真不错,哪儿买的?”
黄佩华揉了揉耳朵,笑著说:“在上海买的。我之前都在上海工作。”
“是吗?自己买的,还是有男人给你买的?”李老板声音里面带著笑:“不是齐老板吧?他没有那个品味,恐怕也没有那个经济实力。”
黄佩华愣了一下,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李老板。这人一副斯文败类样儿,眉眼间,也有著跟齐鸣类似的痞味,也带著一丝戏谑,还有那麽一点渴望。
黄佩华只是笑了一下,不再理李老板,视线又落在齐鸣的身上,正碰到齐鸣也看过来,视线对了个正著。黄佩华再次微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很好,没事,齐鸣便呵呵笑著又捉著旁边的女人调笑去了。
耳朵被人抚摸了一下。黄佩华不得不看向李老板。那家夥没有收回手,反而细细地捏著黄佩华的耳朵,又靠近,嘻嘻地笑著说:“戴过耳钉吧?怎麽现在不戴了?而且,你还有戴美瞳吧?不过好可惜,齐老板似乎没有看到哦……说起来,直男很诱人,可是也很麻烦的……不如……”
黄佩华举起手,握住李老板的手,慢慢地拉下来,笑,并不做声。
李老板还准备说什麽,齐鸣已经冲过来了,一把抓住黄佩华把他拉起来,到点歌的电脑边,大声地说:“你总是坐在那边做什麽?过来点歌。说起来,我还没有听过你正儿八经地唱过歌呢,也唱一首让我听听看!”
黄佩华耸耸肩膀,大声地回答:“我不会唱歌啊!”正巧这时,球哥嚎的一首歌结束了,黄佩华的声音在包厢里显得格外大,大得让大家都愣了一下,然後都大笑起来。
有个老板拍著自己的大腿,吼吼地说:“我们这都是发泄,哈哈,发泄的,你随便唱,老子一定给你捧场!”
话音刚落,下一首歌又开始了,省去了黄佩华回答的功夫。这是齐鸣点的歌,所以他一拍黄佩华的肩膀,转身去抢麦克风去了。
黄佩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开始在点歌台翻歌单。他确实不大会唱歌,听的多,会唱的却很少。做个样子吧,免得扫兴。男歌手,女歌手,组合,翻来翻去也没有什麽自己有把握的歌,倒是突然间想起了曾经看过别人唱的一首歌,蛮有味道,仔细地翻了翻,居然这里也有,便点了,准备到座位上去等著,就看到齐鸣拿著麦冲了过来,一把拦住他,然後边唱边瞟歌单,然後放下麦,把黄佩华选的那首歌调到前面,然後呲牙一笑,说:“你就在这儿等著,马上就到了。”也不等黄佩华回答,又拿起麦唱了起来。
黄佩华笑著点了点头,站在齐鸣的旁边,看著他唱歌,听著他的声音在包厢里浮荡著。
一曲完毕,齐鸣跟大家一起拍手,把麦递给黄佩华,冲著沙发上坐著的老板们一抱拳:“我兄弟唱歌啊,洋文歌,各位给给面子哈。”
黄佩华也跟著笑了笑,转过身,看著屏幕,声音缓缓地流淌出来:
feelgs,
han feelgs
tryg to fet y
feelgs of love
teardrops
rollg down on y face
tryg to fet y
feelgs of love
feelgs,
for all y life i’ll feel it
i wish i’ve you, girl
you’ll never e aga
feelgs,
wooo feelgs
wooo, feel you
agay ars
feelgs,
feelgs like i’ve you
and feelgs like i’ll never have you
agay heart
feelgs,
for all y life i’ll feel it
i wish i’ve you, girl
you’ll never e aga
feelgs,
wooo feelgs
wooo, feel you
众人忙著鼓掌忙著夸奖,黄佩华也只是矜持地笑了笑,把话筒还给仍然站在一旁的齐鸣,转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著水杯喝了一口水,心里不知怎麽的,突然静了下来,看眼前齐鸣继续忙乱地跟男人闹腾,跟女人调笑,想著这麽多年的煎熬和最近一段时间的情绪波动,不由地独自哂笑一声,决定,终於做下了。
一只手搭在了黄佩华的肩头,一个人靠在了他的身上。不用回头,黄佩华就知道是那个李老板。果然,耳边立刻响起了李老板的声音:“啧啧,你这唱歌,纯属对牛弹琴……齐老板那人,配不上你,不如,我来陪你啊?”
黄佩华身子往後靠了靠,淡定地笑:“李老板说些什麽,我没有听懂。”
“装吧。”李老板的嘴巴几乎要贴到黄佩华的脸颊上:“咱们这种人,最要眼力。兄弟,你这个眼力可不怎麽样啊。如果要玩痴心,齐老板可不是好对象,如果要玩刺激,齐老板的条件有限,也玩不起来。我在圈子里也算是老人了,带你这样的细伢崽子,最有经验。”
黄佩华眼皮一挑,斜看了李老板一眼:“李老板,我跟你面前,还真没有什麽好装的。”黄佩华小心地控制著动作幅度,尽量不碰到李老板的脸:“所以,我真没有听懂。”
李老板右手放在了黄佩华的腿上,缓缓地抚摸著:“真没听懂?没关系,我慢慢地说给你听……”
面前却突然出现一酒杯,俩人抬头一看,齐鸣乐呵呵地站在跟前,一只酒杯往李老板手上递:“来来来,李老板,你可真不够意思,刚还请你喝酒呢,你不给面子,我这兄弟,脸皮薄,也不是常出来玩的,可别把他给吓著了!”一仰脖,干了自己的酒,另一个杯子硬塞在李老板的手中,顺手把黄佩华给拉了起来,对其他人一弓腰:“不好意思哈,各位慢慢玩,我答应他爸妈早点把他送回去呢……李老板,改天单独请你喝酒!”
也不等其他人回话,拉著黄佩华就出了门。
黄佩华也没有出声,维持著笑意,跟著齐鸣走,上了辆的士,齐鸣坐到了後排,把黄佩华也一把拉了进来,等车子启动开走了,才问:“你去哪儿?回家还是去你住的地方?”
黄佩华说:“回租的地方吧,已经很晚了,我爸妈可能都睡了。”
“你没有钥匙?”齐鸣看著窗外问。
“有。不过没有跟他们说要回去睡……鸣哥,怎麽啦,不高兴了?”黄佩华心里在笑,问起来可是小心翼翼的。
“没有……是我太猛了。我以前没见过李老板,不知道他好这一口。”
“好……哪一口?”
“你看不出来吗?”齐鸣转过头摸了摸黄佩华的肩:“他玩男人的。真是没味道,居然打我带去的人的主意……你……也怪我,算了。他有没有胡说八道些什麽啊?”
“还没有来得及吧。”黄佩华笑著说:“你这样,会不会得罪你的朋友啊?”
“朋友?”齐鸣哼了一声:“是他们先不够朋友。再说了,怎麽著你比较要紧些。”
黄佩华笑,笑,笑,只是笑个不停。
8
车震 (8)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齐鸣哭丧著脸把儿子哄上床之後,郁闷地跑到阳台去吸烟。
黄佩华给儿子做家教已经一个星期了,天天都是在齐鸣家吃的晚饭。也因为如此,齐鸣每天准时下班,去黄佩华的公司门口蹲守,然後俩个人一起坐公车回家,再然後,黄佩华在屋子里伺候齐翔宇,他在厨房里准备饭菜伺候一大家子,包括他的父母和黄家老两口。
当然黄佩华的爸妈是不肯到齐鸣家吃饭的,没有那个道理啊。可是问题是,对门邻居诶,黄达跟齐宏利是一个工厂做事的,来去都是同路,赵晓青和林丽丽一起开了个小店,也是同进同出。回到家,黄佩华在齐家吃饭带孩子,黄家父母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儿子回家住了,结果齐家见黄佩华的时间比黄家见黄佩华的时间还多,别说齐家老俩口不好意思,连齐鸣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累。辛苦。虽然买菜和洗碗是老人的事儿,可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口人吃饭,桌子上最起码要摆上个四五盆菜吧,不然也不像个样子。齐家老两口袖著手不帮忙,黄家老俩口,就算是想要帮忙,也进不了别人家的厨房啊!
齐鸣做了两天的饭就受不了了,跟他妈说不成,这俩家虽然好,可也不能好成这个样子。就算是亲家公亲家婆,也不带这样子的吧,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一个大家族,这年头,也不住在一块了,更何况,只是邻居而已。而且齐鸣要黄佩华帮忙,是图著自己能省事,这会儿,事儿反而多了好多。人吃完了饭也不能立刻就撤──那是把齐家当食堂呢──若是坐下来继续聊天打牌或者耗著,他就得陪在一边。齐宏利也说不成。偶尔一起吃饭还没啥,天天这麽著的,别说他们自己,黄家老俩口也忒不自在。
还是黄佩华解救了他们。这一天黄佩华说要加班,早早地跟自己父母和齐鸣都交代了,并特别让他爸妈差一步回家,别到人家家吃饭了,这饭吃得,多受罪啊。赵晓青也顾不著是在讲电话,只是连连点头。转头就跟林丽丽说,晚上要跟著老伴有事儿,不能跟著她一起回家了。林丽丽便也如释重负,赶紧打电话通知儿子。
於是乎齐鸣不用赶著回家做饭,可以留在驾校加班了。所以凡事有利有弊的。有黄佩华帮他带崽,就意味著齐鸣也得呆家里陪著,最起码开始阶段得如此。这麽一来,晚上就不能加班,少了好多收入;也不能出去玩,缺了乐趣。谁知道加班加了一个半小时,家里来电话了,齐翔宇吵著要华华,不肯做作业,在撒泼打滚呢。
齐鸣就纳闷了。说老实话,黄佩华带齐翔宇还是很有耐心的,可是除了那个周末外,这一周的时间,也没见他带得有多好。的确,黄佩华比齐鸣要有耐心,可是齐翔宇不是一般的皮。吃饭呢,黄佩华比林丽丽那个做奶奶的还操心,跟在翔宇屁股後面跑。做作业呢,每写一个字,黄佩华就得唠叨一句,横要平竖要直,在一旁的齐鸣都觉得太罗嗦了,更何况是齐翔宇。黄佩华满头大汗,可也不恼,陪著说两句笑话,再哄著孩子做作业。
但是黄佩华也不过一天没到,齐翔宇就翻了天了,这说明,最起码,儿子还是蛮粘著华华的。
头疼,齐鸣不但要早点收工,还给约好一起出去玩的某个女人打电话放鸽子。回到家,拎著齐翔宇就开始打屁股,弄得孩子哇啦哇啦大哭大闹,齐家老两口来劝劝不动,连对门黄家老两口也来了,才把齐鸣拉扯开。然後齐鸣就拎著皮带坐在旁边,看著儿子抽抽搭搭地做作业,心里烦,但是也抽著疼。
齐鸣拿出手机,拨打黄佩华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齐鸣低低地骂了一声。
黄佩华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好蠢。这个星期他去驾校呆了两个上午,上一次已经练得蛮好了,这一次,得,倒退得没边,拿著离合器没辙。好不容易车子能够动了,出库进库,每一次都不到点子上,即使齐鸣多给了黄佩华练习的机会,惹得旁边等的人敢怒不敢言,黄佩华也没有什麽长进。
头一次,齐鸣觉得黄佩华的脑子也许真的坏过,现在,是时断时续地坏著。就是一五十多岁的老太太都掌握诀窍了,怎麽黄佩华硬是搞不坨清呢?读书读傻了吧?可是人也工作四年了,这种脑子,这种反应能力,怎麽混得到饭吃啊!
还有个讨嫌的人。那个李老板给齐鸣打电话打听黄佩华的事儿。齐鸣硬邦邦地回答说这是个孩子,请李老板放过他吧。李老板笑嘻嘻地说,这样一个好孩子,就算他放过,别人也不会放过啊?更何况人家已经是成年人,给谁吃不是吃啊,咱熟人,优先吧。齐鸣怒气冲冲地说李老板把他当做拉皮条的了,李老板诧异地问,哦,你不是拉皮条的吗?气得齐鸣把电话给挂断,然後打电话去骂球哥。球哥也劝齐鸣,说他们男人跟男人玩的,放得开得很,那个华华又不是你亲弟弟,就算是亲弟弟,一起出来玩嘛,有什麽关系呢,又不会怀孕。
齐鸣挂了电话,气得要死。那家夥可以把姨妹子舍出去,固然因为他自己不要脸,同时,他姨妹子也是自愿的,没啥好说。黄佩华可不一样。他可没有球哥的姨妹子那麽贱。
但是当时李老板摸他的大腿,他也没有拒绝……是因为太单纯了吧。读书读太早了确实不好。自己儿子也是读太早了,根本就没有定性,一点自控能力都没有。也许,齐家的种,确实比不上黄家的种吧。
虽然一直在黄佩华跟前充老大,齐鸣也不是不羡慕他不佩服他的。心中,是有著那麽一点小小的自卑。不过齐鸣心糙,不会太在意,只是下意识的,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混成个小天才啊。
那个时候,跟慧妹子新婚的那个夜晚,黄佩华被齐鸣的朋友挑唆著听洞房。齐鸣正干到关键时刻,听到床底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光裸著身子,从下面拽出了哭得快要断气的黄佩华。那个时候他吓坏了吧?从小淡定倔强的黄佩华,居然听洞房听到哭,每次想起来都要笑得肚子痛。
回到卧室一看,儿子已经睡著了。旁边卧室父母也已经入睡。齐鸣到了客厅,打开电视,拎了一瓶啤酒,抽烟喝酒看电视,无聊到极点。想要出去玩,也没有兴致。
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黄佩华,便接听。那边很安静,有隐隐的音乐声,黄佩华的声音很稳,微带著疲倦:“鸣哥?你找我?我刚才在开会……”
“啊,是啊。也没有什麽事儿。你一天没来,翔宇就吵翻了天,他很粘你啊。”
“这样啊,很吵吗?你打他了?”
“嗯,呃,你怎麽知道?”
“我爸好像也打电话了,估计,怕麽是你打翔宇打得太狠了……耐心点不行吗?”
“我想啊!可是小崽子,其实就是在要我的命吧。真是受不了。你怎麽受得了他啊?”
黄佩华沈默了一下,说:“我也受不了。”
齐鸣傻眼了,轻轻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多嘴多舌,人家这话说出来,自己怎麽接啊?按说应该回答道受不了就别带了呗,可是……这不是自己找抽吗?
“不过,还好了。当年鸣哥也觉得我很烦吧。带小孩子,原来这麽不容易。我从来都是跟比我年长的人在一起的,就算是现在,公司里比我小的,也没有几个。其实我也不怎麽会带孩子。而且翔宇很活泼很机灵,这样的孩子我基本上没打过交道。倒是你,好像朋友都是这种类型的……对了,你把我的电话给李老板了?”
“什麽?”齐鸣一口气差点没接上:“姓李的给你打电话了?我没有给他电话。那家夥你不要搭理,不是什麽好人。”
“是你的朋友。”黄佩华的声音还是那麽淡定。
“我第一次见这人。我跟你说,社会上的人,玩什麽的都有,这人玩得特别邪。果断地告诉他,说你对男人没兴趣,他就不会再缠著你了。而且不搭理他,他也没有机会跟你套近乎。反正那帮子人,我不打算再打交道了。”
“嗯……”没声了。
“真的,有的人就是这麽贱,千万别理他,越理会越来劲。你没有在外头玩过的,我跟你说,这外头,陷阱多得很呢,一个不小心,什麽都给搭上。”齐鸣还真不放心。记忆中,黄佩华是很容易被人糊弄的。当初他紧守著,才没有被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给带坏。当然齐鸣自己也不是什麽好货,不过对黄佩华,他还是很对得起的。话说他是紧守著黄佩华,其实反过来说,也是黄佩华在拘著他。婚前有朋友喊他一起出去喝酒胡闹,因为要带黄佩华他没能去,结果那一天,那些个家夥喝酒喝多了跟人打群架,很被抓进去几个……现在想来,还真是庆幸啊,不然依著他那个性子,说不定此时还在牢里蹲著呢。
“那个……不说了……这几天我还会比较忙,也许不能去带翔宇……”
“几天?”齐鸣急了。
“三四天吧……你跟他说,乖乖的,下次来我给他一个惊喜,不乖的话,惊喜就没有了。还有啊,爷爷奶奶带孩子,隔代亲,未免娇宠一点。你别当著他们的面教训翔宇,尤其不要当著他们的面打孩子,不然,效果会适得其反的。”
“嗯。”齐鸣把腿架在茶几上:“其实你还是蛮会带孩子的嘛,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黄佩华又沈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在网上查的。这段时间一直在网上查怎麽带孩子的资料。这都是理论知识,实践的玩意儿,得慢慢摸索。
齐鸣开始冒汗了。他养孩子,是粗放型的,交到黄佩华手上,怎麽看样子要变成精养型的了?
“还有啊,别在孩子跟前抽烟,二手烟不好的……我不想学车了。”黄佩华的话题又转开。
“为什麽啊?”齐鸣说:“钱都交了,干嘛不学了?不能退钱的啊。”
“我知道。”黄佩华的声音带了点沮丧:“太笨了,学不会。”
“不可能学不会啊,你是个天才呢!这样吧,你不用加班了,就到我们驾校去,单独教你。你可能是害羞吧,怕出错吧,单独教会好一些。然後再回来带小崽子。放心,你鸣哥在,哪里有学不会的道理?”
“嗯嗯。那就这样。等这波事儿完了再说。翔宇不听话,你就说华华不给他好东西看了,超好玩的东西,他肯定从来没有玩过。赶明儿我抽空也给他打个电话。网上说,哄孩子就跟哄驴一样,要鞭子抽,不能抽太狠,还要用红萝卜勾引著。我想法子弄个很棒的红萝卜。”
齐鸣低声地笑了。这小子,也不像脑子坏了的样子啊,也有鬼主意吧。不过,脑子坏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第二天早晨儿子起床,齐鸣边带著儿子吃早餐边把黄佩华的话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另外还格外加了好多要求。齐翔宇想要知道惊喜是什麽样子的,齐鸣哪儿知道啊,只得胡说八道了一番。齐翔宇不信,直到晚边子黄佩华打了个电话来说那个惊喜会非常惊喜的,齐翔宇才算信了。
凭著黄佩华的这个红萝卜,齐翔宇好歹乖巧了两三天。吃饭也好,洗澡也好,做作业也好,只要他不听话,齐鸣和齐宏利立马把黄佩华和他的话给搬了出来,说这样那样的话,华华不但不会给他惊喜,说不定,连面也不露了。
现在的小孩子就是可怜,独生子女,连个玩伴都没有。而且跟齐鸣小时候那会儿不一样,现在的孩子,功课重,还有各种各样的培训班要上,放学在家,找个同龄人玩都找不到。也许是黄佩华确实耐心,加上他到底见过世面,说出来的故事可以让齐翔宇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才唬得住吧。
齐鸣也是见过世面的。可惜他见的那些个世面,并不能拿在孩子面前炫耀。
周四黄佩华给齐鸣打电话,说晚上得空了,问他晚饭在哪里吃,什麽时候练车,要早一点才好,可以尽快赶回家带翔宇做作业。齐鸣说到驾校吧,吃个盒饭,省事省时间,他把晚上的加班给推掉。
挂掉电话,齐鸣叹气。华华啊华华,还真是,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啊。学员请吃饭这码子事儿是泡汤了,跟著泡汤的,还有几包芙蓉王和晚上的娱乐活动。
但是有什麽办法呢?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啊。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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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震 (9)
“其实,我还是先去买车吧。”黄佩华坐在驾驶座上,似乎有些沮丧:“这边来,也影响你的工作。白天吧,人太多,到了晚上或者中午的话,又影响你的收入。自己买了车,可以更晚一点学,等你下班了或者怎麽样。”
齐鸣揉了揉脸,挤出笑:“新车拿来学的话,还是不好。新车都需要个磨合期,这个磨合期没弄好的话,对车况影响很大的。而且副驾驶座上也没有刹车。”齐鸣踩了踩刹车:“尤其是你这麽容易紧张,没有把关的,可不行啊。”
黄佩华耸了耸肩膀。他也有些累了。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装过傻,这时候才发现,装傻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出库还好办,入库一定要撞到杆儿的话,心里必须有一杆秤。一般来说都是要尽量避免出错,像他这样严谨的人要力求出错的话,还真不容易。
齐鸣叹了口气,侧身靠近黄佩华,手指指点点:“出库,杆儿到这边的时候,踩刹车停一下,等方向盘全部都打过来之後,再走……你再试试,对,这儿,停……该死!又熄火了。我就没有见过有谁能像你这麽样子每停必熄火的……你干什麽,喂,要下车,先把手刹拉好,记住了!你上哪儿去?”
黄佩华也不理会齐鸣在後头乱吼乱叫,只是往驾校的外头走,还没有到门口,齐鸣的教练车就停在了他的旁边,那家夥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你走什麽走啊!去哪儿?”
黄佩华微微弯下腰,伤脑筋地说:“还是不学了……你不知道,我毛病多呢,你……我……”
齐鸣放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越急,你就越学不会是不?行,你等等,过来,跟我进库……别跑啊,要跑,我可真急了!”
黄佩华看著齐鸣把车子开回地儿,轻轻地笑了一下,跟了过去,见齐鸣把车门打开,费劲地调整著座椅,摸不清那家夥搞什麽鬼,便静静地站著,看著。
“你看看这儿,我的两只脚,这样子,踩下去的时候两只脚一起,然後左脚先抬,再右脚松。踩下去,试试看?”
“不试。”黄佩华嘴一抿:“学不会。大不了不学了,也不过三千多块钱……”
齐鸣气了,下车捶黄佩华的肩:“你是个败家子吧!我还偏不信你学不会。快点!不快点的话,我揍人了哈!”
黄佩华耸耸肩,坐了进去,又开始从起步练起,前进後退,似乎还成。
齐鸣像条大狗似的跟著车子跑,倒车的时候让黄佩华看後视镜,杆子到什麽位置的时候就停下来,这样子就不会出线。到前面,这儿,停,诶,这次还好,打方向盘,到底,出去,方向盘打正,开一段,停,倒车,这儿要打方向盘了,同样打到底,对了,这不就进来了吗?
齐鸣喘著粗气坐到副驾驶座上,拍了拍黄佩华的胳膊:“这样子,不就行了?”
黄佩华低著头看著脚没有做声。如果不是看著齐鸣气喘吁吁地跟著车子跑的话,这一把,恐怕还是不行。
“不是责备你啊,就是说,你别紧张,不是挺好?这个又不难。出去,方向盘打到底,进来,同样打到底。一般开始的时候就是这点弄不好,打方向盘的时候车子没停,方向盘打得慢了,角度就不对了。搞不清楚的话,打盘的时候干脆停下来。知道了吗?”
黄佩华叹了口气,点点头,又问:“可是,这样子学了有什麽用?感觉,好像很……就是故意难为人一样。”
齐鸣也跟著叹了口气:“开车,往前头开,只要会起步停车,都容易得很,谁都会。最难的,是把车停好。停车的车位只有那麽大。开车是看不出水平的,只有停车才看得出来。你没看到停车场,有些人半个小时都进不去出不来。这杆儿就是个参照物,参照物你懂吗?”
黄佩华扭头翻了个白眼,再把头扭过来,点了点。
“就是要慢慢地培养那个能力,那个估计的能力,方向盘打多少,车子会拐多大的弯,能不能进得去。说实话,好多拿到驾照的,最挫的还是停车……你看著啊。”
齐鸣开始秀车技,前前後後,无论什麽方位,方向盘一把到位,嘴巴里还叽叽呱呱的:“其实没有人等呢,慢慢蹭,总是能够进去的,实在进不去,也不会死人。不过要有人在旁边等著呢?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开车,人人都要停的,尤其在繁忙的街道,後面还有个侧方位停车呢,更难,瞧著了哈,怎麽进得了库,主要是看角度,打盘,手和脚的配合,参照物,这儿是杆儿,到了别的地方,就是别的车子或者是墙壁。这儿杆儿碰到了没关系,真正停车,刮蹭事故,很多都是停车的时候造成的,一不小心,蹭了漆,一个面儿,好一点的车就是三四百,弄多了,保险费还要增加,所以,这个是基础。在这儿,只是教你一点基本常识,然後慢慢练,找感觉。大概什麽点儿能够转弯了,盘子要打多大……”
黄佩华三心两意地听著。学车,对他而言,开了个头之後,还真不是太难的一回事。难的,在於装傻。不过,齐鸣的耐心快到头了,再装,齐鸣要是不陪他玩了,後面就没戏唱了。
齐鸣的手扶了上来,盖住了黄佩华的右手:“来,多练几下。脚下自己要注意著,手跟著我来,这样子,前进。如果出去太多,只要记得你看到的杆儿的位置,回来在同一个地方打盘子,万一不对,看後视镜,对,盘子适当调整,这样子,好了。再往前进……”
齐鸣的手很粗糙。他说光开车可不够,也要学著点修车,万一在路上抛锚了,不会抓瞎。要学开车,得先了解车,了解了,才能驾驭好,不然,车子会跟你发脾气的。
黄佩华手动了动,想让自己的皮肤更多地接触到齐鸣的皮肤。如果齐鸣是一辆车的话,黄佩华对他已经够了解了。可是那个还不够,驾驭他,可比驾驭一辆车要更困难。毕竟,他最多是一辆捷达,怎麽开不出奔驰的范儿……呃,这个比喻不大准确。换个比方……找不到合适的比方,因为性取向问题,是个不可逾越的横沟。
黄佩华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些东西。有人发帖,说他是个直男,怎麽才能把他掰弯?回复是千奇百怪,其中有一个,让黄佩华很是郁闷了一阵。那人说直男虽然可口,可是不应该把他掰弯,爱他,就让他走容易的路,弯了,路会越走越窄,他,会越来越痛苦。
黄佩华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好几年。他喜欢齐鸣,却因为齐鸣是个地道的直男,有老婆有孩子,掰弯他,几乎不可能。就算是做到了,他的家,就全毁了。即使知道齐鸣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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