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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车震 作者:dubedu

    了眼睛。

    “是个好办法……不过,我们饭还没有吃完呢。”黄佩华一边用布把鞋子上的油擦了擦:“要不等一下我们再去买?你出钱还是我出钱呢?”

    “你出。”齐翔宇斩钉截铁地回答。

    齐鸣和那四位爷爷辈的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黄佩华也笑了:“但是是你把我的鞋子弄脏的呢?而且你还浪费了一个鸡腿……我好想吃鸡腿啊,结果被你浪费了……你这样不公平哦。”

    齐翔宇脏脏的手揉了揉鼻子,犹豫了好一阵子,终於下定决心说:“鞋油,让我爸买……鸡腿,晚上的我不吃了,给你吃。”

    黄佩华眨眨眼睛,轻轻地搂了一下齐翔宇,然後站起来,拉著齐翔宇去厨房洗了手,又牵著他的手回到餐桌旁,给小子再倒了杯营养快线,笑著把筷子递给他,然後埋头吃饭。

    齐鸣做的菜,典型的长沙口味,咸、辣、香,很好吃。而且菜的看相,也比以前要强很多。看样子,齐鸣其实也是个很能干的人,家务事,什麽都会做。黄佩华还记得他读初中的时候,齐鸣已经在工作了,给某个小公司开面包车。上班吧,在市里面跑来跑去,没有哪条道是他不认识的。下了班,跑回来做饭,给黄佩华做饭,偶尔,在大人实在没空的情况下,也会帮黄佩华洗衣服。他会简单地修理家里的小电器,炉灶什麽的。如果黄佩华作业完成得比较早,齐鸣也会偷偷地带黄佩华出去玩。

    齐鸣玩游戏很厉害。那个时候还没有什麽电脑,都是在小店玩街机的。齐鸣很喜欢玩打斗的,或者赛车的游戏,他的一个游戏币,比别人的都经用。那时候一起玩的,还有齐鸣的朋友、邻居、同学什麽的。可是不管有多少人在一起玩,齐鸣总是让黄佩华紧靠在他的身边,有时候也会让黄佩华上手。不过黄佩华从来就是个菜鸟,往往还不到一分锺,他就会被扒拉到一旁。

    齐家老两口和黄家老两口说著家长里短,说著厂子的变化和命运,齐鸣也常插嘴,说他的哪个朋友下山了,哪个朋友又找了条腿子,哪个朋友开了个店然後店子又被砸了。黄佩华只是听著,吃著小菜,喝著小酒,说些好话让齐翔宇老实规矩一点,偶尔走一下神,想著如果如愿以偿美梦成真,那个时候的生活,不也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终究只能是美梦啊,成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齐翔宇吃饭吃到一半,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地说:“我想好了,以後,我要做擦皮鞋的!”

    全体大人一起濉

    齐鸣愣了一下,拍了拍儿子的头,说:“昨儿还说要当司机呢,今天换擦皮鞋了,你还可以再有点出息不?!”然後端起了酒杯,站起来给黄达夫妇敬酒,很慎重地说有件事要拜托。赵晓青似笑非笑地说,什麽事儿都好办,不过可不能给他介绍女朋友,自己的儿子,现在还单身著呢。

    黄佩华愣了一下,脸更红了,嘟著嘴想说什麽,又咽了下去。

    “阿姨,这个事情,我是不敢劳驾您操心的。”齐鸣巨得意地笑了笑:“旁的东西不说,我的女人缘,还不是一般的好……是这样啦,您瞧我这儿子,头疼,我爸我妈也被他折腾掉了半条命了。我们都没有读过什麽书,这会儿华华回来,我想请他帮我教一教翔宇。我看我们家这个臭小子,也还听华华的话。”

    黄佩华冷汗立刻出来了,一摸额头,一手的毛毛汗。

    黄达两口子对看了一眼,都陪著笑说:“这个,主要看华华有没有空啊……你也知道,他们那公司,事情也蛮多的。”

    “我知道啦,又不是要让他天天跟我守著。”齐鸣固执地站著,举著酒杯:“偶尔帮我管教一下啊,我是没有办法了,也给他请过家教,不过这小子爱捉弄人……”请是请过,也只做了两三次,齐翔宇太皮了,人也就是一大学生,扛不住,撤了。

    齐鸣的手落在了黄佩华的肩上:“我也不指望翔宇像华华这麽有出息,只要能让他把字写到格子里去就成了,反正偶尔帮我看看嘛……华华,我请你吃饭啊?”

    黄佩华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低著头琢磨著。

    齐鸣终於坐了下来:“华华也是,回来上班嘛,为什麽不住在家里啊,你们公司也不远啊,搭公车嘛,我知道的,我们俩一个线路,我就比你早几站路下……回来住吧,老是吃快餐盒饭的,嘴巴里没味道啊。你喜欢吃什麽,我做给你吃?”

    黄佩华斜瞟了一下齐鸣,脑子里有点儿嗡嗡的,不由自主地就点下了头,还特诚恳地说:“不过我不能保证天天有空陪著翔宇啊,有时候公司要加班的……”

    齐鸣一笑,嘴巴咧得,能吞下个茄子,大力地拍著黄佩华的肩膀,又对坐在两人中间的儿子打著哈哈:“怎麽样,华华陪你学习哦,开心吧!跟你说,华华很厉害的,我们厂的天才啊!当年他读书,那叫一个认真哦,我们厂,谁不知道啊?”

    齐翔宇偏著头看了看他爸爸,又转过头看黄佩华,很干脆地问:“华华,你会不会打我屁屁?”

    黄佩华干笑一下,摇摇头。

    “那,做完作业,能不能陪我玩?陪我看电视?”

    黄佩华继续干笑著点头。

    “那好。我同意。”齐翔宇拍著手笑道:“我要看毛片!”

    满桌的大人,喷酒的喷酒,喷饭的喷饭,齐鸣更是笑得肚子痛,拍著桌子嘎嘎的,跟池塘里扑腾的公鸭子一样。

    黄佩华热汗加著冷汗刷刷地流。他很想哭,可是看著满屋子欢快的人,只能强行把眼泪咽下。他爸妈似乎也很高兴。许是因为这样子,自己会比较多的在家里吧。

    回来工作的时候,爸妈也问过他是不是回家住。家里虽然小,虽然简陋,毕竟还是有两个卧室的。黄佩华当时的回答是怕工作要加班,有时候会要通宵加班,回家住,怕影响父母的睡眠。当然这个是借口,老的小的都知道这个是借口。黄佩华在外头飘了八年,再跟父母住在一起,怕是不习惯。同时,也有别的说不出口的原因。

    回家住,就跟齐鸣又做对门了。说不定会天天碰到……

    自己是个gay,父母还不知道,回家住,介绍对象以及搞相亲什麽的,事情就会多了……

    还有……

    那麽多不能说的秘密。

    给齐翔宇做家教,是不是就可以天天跟齐鸣在一块?也难说吧。那家夥要赚钱,要玩。如果他耐著性子带小孩,齐翔宇不会这麽皮的。黄佩华知道,其实齐鸣也有在外头租房子的,很小很破的一间屋子,供他夜游後落脚,或者带著女人做不好让父母儿子知道的事儿,比方说看毛片──这个是小儿科──为什麽齐翔宇知道“毛片”这个词?

    更伤脑筋的是,黄佩华这一辈子就没有带过小孩,从来,他都是被人带的小孩。从小学到大学,他都是班上年纪最小的,高中和大学,他都是全校年纪最小的。在家里,齐鸣带他,就像带著个孩子,在大学,辅导员和同学都没有把他当做弟弟,基本上,是把他当作了小侄儿。而工作後,老板一直都罩著他,勾心斗角的事儿,都轮不到他的头上。

    今儿这几个小时,黄佩华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脑力和体力都使用到了极限。这要给他做家教,还争取天天……会不会提早就秃头啊?

    黄佩华偷偷瞟了一眼齐宏利,齐爸爸已经秃头了,被齐鸣和齐翔宇折腾的吧?虽然看上去还很壮实,可是头一秃,人就显老了……还好齐鸣还没有秃头的迹象。

    黄佩华在这儿心里七上八下的,那边齐鸣已经在跟黄达说帮黄佩华帮东西回家住的事情了。还说早晚下班可以跟黄佩华一起走,吃饭什麽的,他包了,中午可以一起去饭店吃,他在驾校,是天天都有人请客吃饭的。晚上如果他尽量不加班,回来亲自下厨做饭给黄老师吃。

    黄佩华的汗一直在流淌著,热汗,加上冷汗。

    6

    车震 (6)

    黄佩华好说歹说,才打消了齐鸣要立刻帮他搬家的念头。

    齐鸣觉得那些理由纯属扯谈。什麽跟同事合租的,他要搬走的话,别人会有意见的说。就算这样,这个月租金就算了,给室友一个再找同居者的缓冲时间,很厚道了。这样子,不是明明留个後路吗?打算齐翔宇不听话,他就不干了?又或者,那个室友,跟黄佩华有暧昧?怕麽,那个室友,是个妹子吧?

    老人在,齐鸣不好追问,想著时间多的是,再慢慢磨吧。又恨恨地瞪了齐翔宇一眼,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儿子,他也不愿意为难黄佩华。本身还是个小孩子呢……呃,已经是成熟的青年了,但是在自己眼里,这人,还是个小孩子吧?

    这个时候齐翔宇倒不闹了,不晓得是因为终於折腾累了,还是那两滴白酒起了作用,眼皮直打架,人很困倦的样子。

    林丽丽把孙子带到屋子里睡觉,齐宏利收拾餐桌,黄达和赵晓青要帮忙,被齐鸣婉拒了,说让他们休息休息,下午再接茬打麻将吧。见黄佩华脸上红扑扑的,人也有些晃荡,便让黄佩华也去睡睡。喝了些酒,虽然不多,不过量浅的,就是一两钱也能灌倒。

    黄佩华也没有客气,回自己屋里睡去了。

    齐鸣帮著父亲把桌子和厨房收拾干净,打发老爷子也去午休,自己在屋里转了两圈,也有些困,却没有地方睡。老娘带著儿子睡了儿子那屋,老爷子睡老两口那屋,客厅的沙发是木头的,硌人得很,见对面屋门还敞著,便腆著脸走过去,赵晓青还在打毛线呢,黄家父子一人一间屋子睡了。齐鸣悄声地说自己没地方蹲,能不能跟黄佩华挤一床上靠著?赵晓青摆摆手也轻声地说你去靠好了,把门带上,要睡到什麽时候就睡到什麽时候吧。被子都是新的,超大。如果不习惯,到衣橱里再弄一被子。

    齐鸣嘻嘻地笑,说就中午打一盹,随便猫一下就行,遂轻手轻脚地进了黄佩华的房间,把门给带上。

    黄佩华老老实实地仰卧著,脸上仍然带著红晕,胸膛微微地起伏,已经睡熟了的样子。

    齐鸣轻轻一笑,把衣服脱了,悄悄地上了床,撩开被子,见黄佩华穿了件背心,两只手平放在胸口。齐鸣啧了一声。这孩子睡觉还这个习惯。之前小时候也喜欢这样仰卧著手放在胸口,然後做噩梦,纠结得很。怎麽十来年过去,还是老习惯呢?

    齐鸣钻进被子。暖烘烘的被子,很舒服,黄佩华微微的呼吸声,听上去也挺舒服。得有十来年没有跟黄佩华一个被窝睡了。那时候他还在读高中,俩人是常常一个床上一个被窝睡觉的。後来他毕业了,先在厂里找了个事儿做,没半年就去学开车,搞女朋友,乱七八糟的私生活多了起来,便觉得带著这孩子不怎麽方便了。

    黄佩华轻声地嗯了一声。齐鸣转头,见他微蹙著眉头,似乎有点不安定。齐鸣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侧身轻轻地推了推黄佩华的肩头,另一只手下摸,摸到腰肢处,稍微用力往上抬了抬。黄佩华再次嗯了一声,动了动,温顺地侧过了身子,变成了侧卧。

    齐鸣呲牙笑了。那个时候也这样。有时候他等黄佩华睡著了,会偷偷摸出去夜游,晚上两三点锺回来,黄佩华往往睡到了床的中间,或者也是这样,因为手放在胸口而做噩梦。齐鸣就是这样调摆黄佩华的,那孩子,也是这样子嗯嗯著,顺从地挪到里面,变成侧卧的姿势。

    这麽多年过去了呢,这孩子,还是副乖巧的模样。但是奇怪哦,自己那个儿子,怎麽管教都皮得要死,倒偏偏听黄佩华的。真要是遂了心愿黄佩华肯花些时间帮自己管教儿子的话,说不定,儿子也能成器,成个少年大学生什麽的……

    齐鸣的睡功一向很好,无论时间地点,倒下去就能睡著的,一喊就能立马醒来,不带一点迷糊劲。这会儿,还没有琢磨一分锺呢,就呼呼地睡著了。

    直到外头齐翔宇的吵闹声把他给弄醒。齐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睁开眼,正看到黄佩华,仍然是那副睡颜,仍然是带著红晕的脸,不免笑了一下,这酒的後劲也未免太大了。转身悄悄地起了床,穿上衣服,出门,又转身把门给带上,对正在沙发上撒野的儿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问仍然坐在那儿打毛衣的赵晓青:“阿姨没有去睡一会儿?”

    赵晓青微微笑了一下:“睡了,眯了个把小时,你瞧,这都快五点了,你儿子在外头敲了半天的门呢。”

    林丽丽也坐在一旁,哈欠连天的:“这一直都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睡一睡,倒睡不醒了。鸣鸣,以後可别让你儿子喝酒,才七岁,别弄得跟你们父子一样,成个酒鬼……差不多要做晚饭了吧,虽然也不怎麽饿。”

    齐鸣摸了摸肚子,真的不怎麽饿,午饭吃到了两点多锺呢,便摇头说:“干脆你们自己弄一点吃吧。等华华醒来,如果没事,我先带他去驾校练车去,晚饭时候场地没什麽人,过了那个点,人家有加班补课的,不好弄了。”

    赵晓青也觉得这样挺好,就要起身去喊黄佩华,却见房门打开,黄佩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忙笑著说:“你饿不?你鸣哥说带你去练车……怎麽搞的脸还那麽红啊,是不是头还晕著?”

    黄佩华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慌乱地说:“不晕了,就是有点热,我去洗个脸。”

    等黄佩华洗了脸出来,果然脸色正常了很多,也没有什麽要准备的,齐鸣就带著黄佩华出来,坐公车到了驾校。

    齐鸣上了自己的那台车,先把车开到位,便换了座,让黄佩华来试。跟上次一样,抬离合总是抬不到点子上,越让他别著急,他还越出岔子。齐鸣干脆挂了空挡,让黄佩华注意自己的脚,说不用听声音,什麽都别管,反正抬这麽高就是,左脚抬,右脚松刹车,就成了。

    黄佩华深深吸了口气,又在脑子里把过程想了一下,左脚抬,右脚松,做了几次,似乎有了些把握,这才把挂到一档,再试了一次,车子果然启动了,往前慢慢地溜过去。

    齐鸣笑出声来,一拍黄佩华的肩膀:“喂喂,握住方向盘,对了,行,踩离合器,踩刹车,换挡,倒档,然後再抬离合器,刹车不要全部松了,倒车没有档位的,全松的话,速度会很快,对对,看後视镜,瞧後面的线,估摸著快到低的时候,踩离合器,刹车,一起,快点,停了,换挡!”

    齐鸣嘴巴不停地说著,眼瞅著黄佩华的动作逐渐熟练起来,这才放松,往椅背上一靠,说:“就这麽练吧,前进,停车,後退,要走直线啊,看看需不需要调整方向,一点点就可以了,左右,还是分得清楚吧?”

    斜眼一看,黄佩华的脸又红了,只是现在不是羞涩,倒是带了一点兴奋,心里觉得好笑。这样儿,还真跟十来年前差不多的小孩子样儿呢,不晓得工作的时候,会是什麽神情。

    也不过半个小时,黄佩华的起步停车就相当熟练,前进後退也像模像样。齐鸣决定趁热打铁,叫他打方向盘拐弯,倒车进车位。说起来其实蛮简单,停车位四个角都是有杆儿的,车子到什麽位置打方向盘出去,倒车时什麽位置打方向盘进车位,那些杆儿都是参照物,跟黄佩华说清楚了,示范了两遍,再让他练,进步就相当明显。

    等到天黑,来参加晚练车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进来了,齐鸣就喊收工。见黄佩华意犹未尽的样子,笑嘻嘻地一把搂住他的肩,道:“教你多好啊,理解能力强,又能够抓得住重点,教起来,还真是有成就感。”

    黄佩华身子僵了一下,立刻放松了,笑著回答说:“是鸣哥有耐心……刚开始的时候太紧张了,结果总是出错,说实在的,我还有些怕呢。”

    “怕什麽啊?教练车,副驾驶座上有刹车的,什麽事儿都不会有。你再练习几次,这一关就肯定过……唉,我儿子要是有你这麽聪明这麽听话就好了。我头发都愁白了,就是拿那个臭小子没辙。”

    黄佩华抿了抿嘴唇,道:“鸣哥带翔宇,没有这麽有耐心……”

    齐鸣愣了一下,嘿嘿一笑,摆了摆手:“你没有养小孩,不懂。我教人学车吧,学员们都很客气,你说什麽就是什麽,最多是有人呆滞了点,不过也就是那些个要点,不会用,还不会记吗?真要记不住也没有关系,学员们自己也会相互提醒的,实在不行,也跟我没有多大关系,通过率到了的话,工资一样到手,总不至於我手下,个个都是宝崽吧?教儿子就不一样了,你说东他说西,你让他做作业他要出去玩。让他把字写到格子里,两年了,说了两年了,他愣是要出去。打呢,爷爷奶奶还要骂我,陪著他呢,烦,天天这麽陪著,真的是烦。”

    黄佩华还没有回答呢,齐鸣的手机就响了。接通电话,原来是一个老朋友打来的,说几个玩得好的要去洗脚唱歌,问齐鸣去不去。齐鸣偷瞄了黄佩华一眼,想著让那家夥给自己儿子做家教的事儿虽然是没有被回绝,但也算不上板上钉钉的,不如多!著他点,让他没有办法拒绝,便说去,不过还要带个朋友。那边嬉皮笑脸地说是中年妇女还是小姑娘,齐鸣哈哈一笑,说是自己儿子,今儿带儿子出去开荤。

    放下电话便跟黄佩华说一起出去玩。黄佩华躲闪了一下,说不认识,还是不去了吧。齐鸣爽快地笑了,一伸手拦了辆的士:“当年你跟我一起出去玩,还不是也不认识我那帮朋友?反正也没什麽事,出去消遣一下,有人请客买单,晚上我们回家,也好做个伴。”

    黄佩华还想要推辞,已经被齐鸣拖上了的士,说过河,打电话给家里报备,又侧耳在黄佩华耳边说:“好久没有带你出去玩了呢,今儿玩的这花样,跟你小时候玩的花样可不一样哦。”

    说完这话,齐鸣哈哈地大笑起来。邀他去玩的那人,球哥,是他开货车时认识的一同事。那家夥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运,货车开了两年,跟一物流的大老板套熟了,货车也不开了,跟人大老板开私家车,不仅跟老板在公司里称兄道弟,在外头消遣娱乐,也没有一点上下级的样子。外人都纳闷得很,齐鸣却知道底细。这球哥会来事,不仅仅是脸皮厚,简直就是不要脸,自己的老婆送上门给老板玩不说,还把姨妹子给顺带捎上给老板做了二奶。那个邱老板呢,阔气,大方,同样的不要脸。这邱老板、球哥俩混在一起,那是能够怎麽乐就怎麽乐去。

    齐鸣跟他们一起玩过很多次。反正是邱老板请客,不玩白不玩,再说了,他们也都是一丘之鸟,齐鸣压根就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反而心中无限w羡。球哥经常喊他去,不仅仅因为人熟好说话知道底细,也因为齐鸣多少算是个玩家,什麽都敢玩,而且大约是在驾校当教练的缘故,脾性大了,不是一味的溜须拍马,倒多了份不卑不亢,这样凑一起,才有得玩的呢。

    到了洗脚城,齐鸣把仍然不情不愿的黄佩华拖下了车,一边拉著他的胳膊往店里走,一边给球哥打电话。说了几句後,齐鸣笑著跟黄佩华说:“他们已经开始了,我们就不洗脚了,等他们完事,一起去唱歌……喂,可别跟我绷著脸,多少给哥哥留点面子。”

    黄佩华揉了揉脸,挤出一丝笑,齐鸣高兴地点点头:“就这样,别的都不用你管,让你吃就吃,让你玩就玩,喝酒喝不得,我帮你挡,瞧见满意的,给我吱一声。这一次是邱老板请客,请的都是些有生意来往的人,多少有点身价吧。不过你放心,我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黄佩华只点头,跟著就到了里间。

    这店儿,在长沙虽不是最高档的,也还算不错,几位技师,除了一男的外,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齐鸣跟邱老板和球哥打了招呼,又介绍了黄佩华,说是自己家的邻居。球哥笑骂说不是要带儿子吗?齐鸣嘿嘿地笑,说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十五岁就考上了大学的高材生呢,这次,是特意带他出来长长见识的。

    球哥带著齐鸣见过了其他几位,都是老板──当然现在卖菜的,人都会喊一声老板的──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一看就是暴发户的,一看就是伪劣暴发户的,倒有一个看上去人模狗样,有那麽一点被称作是气质的东西。齐鸣心里琢磨了一下,待会儿要是玩起来顾头不顾尾,倒是可以让黄佩华跟那厮亲近一下,便笑嘻嘻地拉著黄佩华的手坐到了那人的边上,带了点巴结地说:“李老板是做室内装修的啊,不晓得赶明儿我们要是买了房子,能不能请李老板帮我们瞧瞧啊?”

    李老板的眼光在齐鸣和黄佩华的脸上游弋了一会儿,很带著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说:“你们俩要买房子?”

    齐鸣点点头:“当然不是现在,要过几年啊。我们俩是对门邻居,到时候房子拆迁,恐怕家里都要买房呢。”

    李老板的笑变得明朗了:“原来如此,呵呵,其实是应该我说请齐老板照顾我们店子的生意啊。邱老板的朋友,没空话讲的,我一定找最好的设计师,而且,一定会打折啦!”

    齐鸣很狗腿地笑:“那就拜托李老板帮忙了!我嘛,总归还要讨一个老婆的,我这兄弟还年轻,不过时光飞逝如电,结婚说不定就在眼前,算起来,咱们得有四套房子拜托李老板了!”

    李老板一边好说好说,一边眼珠子围著黄佩华打转转,笑得无比诚恳,无比的有气质。

    7

    车震(7)

    恍惚又回到了十年前。下午当黄佩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旁边躺著齐鸣时,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线,清理不能,斩断不能。十年前这样的情况是经常出现的,直到齐鸣身边多了个慧姐姐。没有想到,十年後,这个人再次睡在了他的身边。

    黄佩华颤抖的手摸了摸齐鸣的脸。这个人长得很忠厚老实,浓眉大眼嘴唇微厚,可是从来都是个痞子。但是他再怎麽是个痞子,对黄佩华都是极好的。那种好,超越了邻居间的友善,超越了兄弟间的关照,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好,让黄佩华觉得无比温暖十分安心的好。

    手指顺下来,摸了摸齐鸣的胸膛。那家夥也只穿了件背心。肩膀很宽厚,胳膊也很结实。齐鸣是不会搞健身这种屁事儿的。他是个体力劳动者。开车,也兼著修车,甚至还会搬货。在家里,费力气的活,都是他做。扛米搬煤气罐,齐家黄家的这种事儿,都是他包了。齐翔宇小时候,都是齐鸣扛著他跑上跑下的,就算现在七八岁了,也还常常赖在齐鸣的身上。所以齐鸣的身材虽然说不上有多棒,可是对於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而言,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齐鸣的腰,是那种男人的腰,不粗不细,很有力;齐鸣的大腿,粗壮有力。十年前,齐鸣也是常常背黄佩华的,虽然黄佩华发育得比较晚,不过也总算是个大男孩,还是有些沈的。那时候出去玩晚了黄佩华困了,齐鸣会背著他走上七八里路回家。

    黄佩华的腿慢慢地挪动著,蹭到了齐鸣的小腿。那家夥小腿上毛绒绒的,体毛不轻,那时候齐鸣动不动就笑黄佩华是白斩鸡──他还没怎麽发育呢。齐鸣的脚很大,脚趾头分得很开。黄佩华有时候会以为那两只脚是两只小船,在陆地上也好在水面上也罢,势必都是稳稳当当地,绝对不会失踏。

    黄佩华手抖得更加厉害,轻轻地放在了齐鸣的裆部。那儿,鼓鼓囊囊的。黄佩华还依稀记得那个东西的模样,很多年前俩人一起洗过澡,记得更加清楚的,却是齐鸣新婚那夜他看到的景象,很吓人,很吓人的样子。

    黄佩华转过身,竭力地控制著自己的颤抖,过了好久,身体才平静下来,可是脸和身上,一直都滚烫滚烫。

    此时在卡拉ok厅,看著齐鸣很熟络地差遣著服务员,跟那几个大大小小的老板打打闹闹,和邱老板一起对进来的小姐评头论足,倒酒灌酒跟人一起k歌,虽然地点和背景人物不一样,齐鸣那神气活现的样儿,跟十年前没差。

    黄佩华揉了揉脸。齐鸣把最年轻最老实的小姐推在了黄佩华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别让人占了便宜”,黄佩华乖巧地点点头,坐在一边,看著齐鸣对身边的小姐动手动脚,心里五味陈杂,乱七八糟。齐鸣不仅仅是个痞子,还是个色胚。跟慧妹子结婚後好歹老实了一阵子,後来慧妹子怀孕,那家夥就开始在外头不干不净。最初也不过是油嘴滑舌揩揩油,後来做了货车司机,常年跑长途,胡混的事情就多了起来,直到他在外头招惹的女人找上门来,两口子吵得不可开交,慧妹子忍无可忍,终於跟齐鸣离婚了事。做朋友,齐鸣是顶不错的;做夫妻,齐鸣是最靠不住的。慧妹子哭得死去活来,最後还是壮士断腕,散夥,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去了。

    这些事儿,都是黄佩华的父母跟他说的。逢年过节回家,也经常听齐家父母抱怨齐鸣不靠谱,有老婆儿子了,还不收心。他们一方面觉得对不起慧妹子,另一方面又觉得慧妹子未免小题大做。男人嘛,总是会冲动,犯了错,回头就好。慧妹子只是冷冷地跟林丽丽说,如果齐宏利也犯这种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林丽丽是否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丽丽哑口无言。齐宏利在家里,差不多算是个妻管严。他要真跟儿子一个套路,林丽丽只怕会敲断男人的腿。

    坐在黄佩华身边的小姑娘并不怎麽动手动脚,只是甜甜地笑著看著黄佩华,等著他采取主动。黄佩华对她视而不见,只是看著屏幕上的歌词和mv,竭力忍受著那几个人的鬼哭狼嚎。

    唱卡拉ok是件折磨人的事儿,你得听你并不喜欢的歌,听那些唱得比哭还难听的人嚎著。一个人唱歌,寂寞得能让人死掉,一群人唱歌,吵闹得能让你连寻死都没有机会。黄佩华喜静,就算是工作应酬,这样的事儿他也会躲得远远的。朋友聚会……他在上海结识的朋友,跟齐鸣和他身边的那一摊子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小时候没有什麽朋友。不是别人不喜欢他,实在是,他比同学都小一截。齐鸣那会儿也不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大哥哥。大学他也没有什麽朋友。大一时,除了住寝室和吃食堂外,他的生活跟高三那会儿差不多。所有的人,不是哥哥姐姐就是老师。大二那年,脑子坏了,却因祸得福,多了几位朋友,可是那也不是寻常意义上的朋友,是那种相当於哥哥姐姐的朋友。工作了,同事就是朋友,隔了一层的朋友。

    在上海呆了八年,接触的,都是……精英。这会儿,齐鸣跟他的老板朋友们,跟精英可差了不是一丁半点。包厢中回荡著的声音,足以把人给逼疯。

    只是看著齐鸣,一切似乎都变得能够忍受了。却又更加难以忍受。齐鸣在女人的脖子上乱嗅著,齐鸣跟球哥划拳,那声音,比邱老板唱歌的声音更响。邱老板明明是个龌龊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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