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妖[出书版] 作者:a
从来没有想到呢?「唔……娘,『他』和徐叔叔……嗯……」
张钟竦谋砬橛械阈男椋月琼再眨眨眼,有问题!果然,他就听她娘支支吾吾地说:「啊,那个,幽儿啊,娘说了,你可别在意啊。那个,就是,『他』和你徐叔叔啊,是,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是,嗯……」
「『他』和徐叔叔在一起了吧。」月琼笑着打断娘的支吾,没有丝毫被欺骗的愤怒,只是松口气地说,「怪不得『他』重病那会,徐叔叔会握着『他』的手哭呢。那时候我不明白,就是感慨徐叔叔对『他』的情谊真重。现在我明白了。娘,你怎么会觉得我会不高兴?是这样的话,我就更放心了。」
张钟褚舱uq郏非常惊讶,以前她一提男子和男子怎样,儿子就不愿意听,现在反倒怪起自己来了。有问题!她凑近,危险地眯起大眼:「幽儿,你和那个严刹……」
月琼笑咪咪地回道:「来之前,我和严刹成亲了。」
「什么?!」如果不是被儿子捂住了嘴,张钟竦暮鹕会把方圆十里古年的眼线都「勾引」过来。
「娘,」左右看看,在他娘点头答应不再喊时,月琼放开手立刻说,「娘,严刹说等大局定了之后再昭告天下。」
「你怎么会同意与他成亲!」张钟窈懿焕忠猓「他那么熊,那么丑,又凶!他不配你!娘不同意!不行不行,娘不同意!」说着就要去摘儿子的耳坠,她当然清楚那支耳坠的意思啦。
月琼失笑地躲开,如哄小妖般抱住娘:「娘,严刹只是长得凶。至于美丑,我到觉得还好。娘,他特别疼小妖,小妖的小床、摇篮都是他亲手做的,不让任何人帮忙。嗯,他是壮了点,不过,嗯,看了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不行不行,他不配幽儿,娘不能把你给他!」张钟袼阑畈灰溃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娘喜欢章前,幽儿若喜欢男子的话,可以和章前成亲啊。」
月琼的身子顿时石化,就连汀洲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张钟窨隙u氐愕阃罚骸刚略蚴悄愕奶师,学富五车,你和他成亲之后小妖也不必请夫子了,而且……」
「娘!」打断娘的话,月琼的脸色很少见的严肃起来,张钟穸偈辈豢陨了。见娘委屈地看着自己,月琼无奈地笑笑,娘是想害太师血溅京城丘百里吗?一想到那双绿眼,月琼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娘……」放低声音,月琼握住娘的手,「我知道娘疼我。只是娘,太师是我的太师,他把我当成他的儿子,我也同样把他当作我最尊重的长辈。娘,严刹是小妖的父王,若没有意外的话,我……不会离开严刹。娘,」想到什么,月琼突然有点犹豫,憋了会,他左手抓紧娘的双手,「其实我一直觉得娘和太师很般配。才子佳人,天作之……娘!」
在娘举起可怕的右手时,没抓住的月琼跳起来蹿到汀洲身后,连连求饶:「娘,我说错话,我不说了,今后再也不说了!娘饶命!」
「坏幽儿!你气娘,你气娘,娘,娘……」犹如被说中心事的小女儿,张钟竦牧成涨红,眼神娇羞,看得月琼心下茫然,他好像没说错嘛。「娘,太师一直未娶,您又是一个人,在一起不好吗?」一说完,月琼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还说!」张钟竦牧澈斓媒垦蓿看得月琼眼睛发直,娘还说她不喜欢!「娘,孩儿求您了,这话您绝对不能去和太师说,不然太师肯定会生气,他一生气说不定就不理孩儿,不理娘了。」
「真的?」想到章前会不理自己,张钟裼械愫e隆
月琼连连点头,汀洲也连连点头:「娘娘,李大人若知道娘娘想把他许配给少爷,铁定会生气。」
「那,那我还是不提了。」咽咽唾沫,张钟癜颜飧瞿钔放壮瞿酝猓并叮嘱,「你们也不许在章前面前提!不然!」她阴狠地举起右手。
「不提不提,绝对不提!」月琼在心里委屈道:明明就是娘提的么。
好,这场小小的闹剧算是告了一个段落。重新坐好的三人继续谈正事。张钟穸窈莺莸匚剩骸赣亩──告诉娘,是谁伤了你的手!」
月琼在心中哀鸣,他就知道躲不过去,可是……「娘,都过去了。」
「不行!谁都不能欺负我『阴罗刹』的儿子!」张钟衽气冲天,把自己以前在江湖上的名号都吼了出来,吓得月琼赶紧捂住她的嘴:「娘,小声点!小声点!」
拉下儿子的手,张钟衿呼呼地又问:「那你说,你的右手是怎么伤的?」
月琼舔舔嘴唇,过了会道:「伤我的人已经死了,被严刹……娘,多亏了徐大夫医术高超,不仅保住了孩儿的手,还让孩儿的手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受过伤。」说着,他撸起右手的袖子,给娘看他羊脂玉般的胳膊,真是一处疤痕都没有。
张钟衩上儿子的右臂,眼泪掉了下来。儿子好好的一只手不能使力了,今后可怎么跳舞……一想到嗜舞如命的儿子,她的眼泪就停不下来。
放下袖子,月琼擦拭娘的泪:「娘,孩儿还能跳舞,根本不影响。」
「你别宽慰娘了,娘怎么不知道?」嘤嘤哭着,张钟竦纳ぷ佣佳屏耍「你不想说,娘也不问了。严刹那头熊一定知道是谁伤了你的手,如果他不为你报仇,娘就一掌劈死他!」
月琼淡笑:「都过去了,那人已经死了,是严刹杀死的。」他的手是那人的心结,虽然他已经看开,可那人却是心心念念。这个结,还是让那人亲自去解吧。
「幽儿……娘苦命的幽儿……」埋进儿子的怀里大哭,张钟穹6囊欢ㄒ找到治好儿子手的办法。月琼低低地安慰娘亲,见着了娘,见着了汀洲,今夜他就是做梦都能笑醒。
到了晌午该用中膳的时候,张钟癫潘闶瞧骄擦讼吕础d了清润膏等着哭肿的地方消下去,她亲自喂小妖喝米浆。宫里没有虎奶,张钟袢猛≈奕トx寺鼓绦⊙也不喝,她索性让汀洲在小灶房里熬了浓浓的米浆,没想到小妖还挺爱喝。张钟窀咝思了,幽儿小时候也最爱喝这米浆。脸上同样抹了清润膏的月琼脸上已看不出哭过。他坐在娘的身边安静地陪着娘,看着娘给小妖换尿布、喂米浆,对娘多年的愧疚这才有了点补偿,尤其是娘被小妖逗得呵呵笑时,他更是庆幸小妖是只糊涂的妖怪,不然他就生不出小妖了。
喂孙儿吃了米浆,熟练地给他拍出饱嗝,张钟裨谒锒睡着后说:「幽儿,今晚娘把你和小妖送出宫,你和严刹今夜就出京。」
「娘?!」
张钟衤冻鲆荒冷笑,亲亲孙儿的小手:「古年对你上了心,怕是已经跟严刹讨人了。若严刹真如别人说的那样,那今夜他一定会带你闯出京城。」月琼的心砰砰砰直跳,左手下意识地摸上脸,他都变了模样了,为何「他」还会注意到他?和记忆中的那个可怕的影子相比,「他」变得更让人心寒了。
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张钟衩上儿子的眼:「幽儿的模样再变,这双眼也变不了。古年不是认出了你,只是看上了你这双眼。幽儿,你和小妖先行一步,娘会带着汀洲与你会合。」
月琼半天没有吭声,脸色平静地看着小妖,过了一会,他淡淡笑了:「好。」
张钟穹畔滦模轻摇怀里的宝贝,随口问了句:「有个人一直在暗中帮娘,功夫极好在娘之上,幽儿心里可有数?」
「嗯?谁?」
张钟窦状,摇头:「罢了,不管是谁只要不是敌人便好。」她没说在多年前那人就会帮她出过气。
月琼还在想娘刚才的问题,突然一个白胡子老头从他眼前闪过。啊!想了想,他闭了嘴,还是不告诉娘了,万一不小心说漏嘴,把他答应给那人保密的事说出来就不好了。
第二十六章
会馆内,正厅的门紧闭,严刹肃杀地坐在椅子上,熊纪汪、三严和徐开远等着王爷下令。会馆外,大批的兵马把会馆围了个水泄不通。古年给了严刹三天的时间考虑,可他只要一个回答,严刹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王爷,您下令吧。属下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跟狗皇帝拼了!」熊纪汪已经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
「王爷,您下令吧!」三严异口同声。
徐开远低着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张钟瘛…月琼……张钟瘛…月琼……钟瘛…月琼……玉帧…月琼……手指一顿,他拿袖子把桌上的痕迹擦掉,抬头等着王爷下令。
「叩叩叩」有人敲门,严墨立刻站了起来,就听外面道:「王爷,小的给王爷送中饭。」是会馆的侍从。严墨看了王爷一眼,立刻去开门,门外四名低头垂眸的侍从走了进来,把吃食放到每人手边的桌上后子退了出去。严墨关上门,严牟严壮立刻检查桌上的碗盘。严牟在他的碗底摸到一个东西,他立刻取下,是一张很薄的纸。
展开来,严牟立刻交给王爷,其他人都凑了过来。纸上写了一句话:子时出城,城外交人。除了严刹外,其他人的双眼瞬间瞪大!
把纸条烧了,严刹开口:「告诉严金,今晚子时行动。」
「是!」
严刹在会馆内一直没有露面,在外面围着他的兵马也不敢分心,负责看管严刹的人是内衙总管程五,古年的心腹之一,这几年他没少给古年找神似幽帝的漂亮少年。一直等到天黑了,严刹也没有派人出来,程五撇撇嘴,皇上看上的人就一定得弄到手,就算给了严刹三天的时间严刹又能做些什么?他摸摸饥饿的肚子,吩咐手下人严密看管,他离开去吃饭。
入夜,会馆内的烛火亮了起来,严刹仍旧坐在那里,脚边是他的大铜锤。熊纪汪等人面色冷厉地坐在位置上,只等子时一到就杀将出去。亥时三刻,严墨吹灭了屋内的烛火,外面的人以为严刹歇息了。这时候吃饱喝足的程五才骑着马回来。他朝会馆内张望了几眼,见灯熄了,对手下道:「城门已关,留下二十个人在这里守着。」
这时程五的副官上前犹豫道:「总管大人,皇上命我等守在这里,我等私自离开不大好吧。」
程五切了一声,说:「严刹的兵马全部在城外,他身边就跟了那么几个人,二十个对付他绰绰有余。他就是能出了会馆,也难出京城。他现在就是瓮中的鳖,等着被逮吧。哈哈哈,留下二十个人,其他人撤了。」
「厉王严刹勇猛非凡,他若要闯,二十个人恐怕不足以抵挡。」副官仍劝道。
程五不悦地说:「你是怀疑本大人要故意放走严刹吗?」
「下官不敢。」
「哼,我就是只留下一个人严刹也别想出城。留下二十个人其他人随本大人撤!」
见无法说服程五,副官想想如果出了事也和自己没有关系,就留下了二十个人守在这里,他和其他人跟着程五离开了。
而此时,京城的一处无人居住的破屋里,有一人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嘴里塞着两只臭袜套,身上被扒了个精光只留了一条亵裤。他边挣扎边呜呜呜地叫,可惜除了寒风吹过外,无人发现内衙总管程大人被人丢在这里。
「邦邦邦」
子时到了,严刹提着自己的两个大铜锤站了起来,严牟悄悄打开了门,屋外没有人,会馆的侍从们似乎都睡了。严牟拉开门蹿了出去,严墨和严壮紧随其后,熊纪汪和徐开远也迅速出屋。很快,三严牵来了马,严刹最后一个出去。上了九夷马,待其他人都上马后,他举起手里的铜锤大吼一声:「冲!」
「碰!」
会馆的大门被大铜锤从内砸开,在外面打盹的二十个人立马惊醒,纷纷仓皇上马。突然,会馆的屋顶上出现了几十名黑衣人,一阵箭雨护着冲出来的严刹等人直奔那二十个负责看守的人。可怜他们还来不及拔刀,就被射下了马背,随即被冲过来的马匹撞飞了出去。
熊纪汪、三严和徐开远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些黑衣人极快地跳下屋顶。一声了亮的口哨之后,几十匹马从周围的巷子里冲了出来,黑衣人快速上马跟在他们身后。五人压下心中的震惊,挥动马鞭紧跟着前方那个没有回过头的人。
寂静的京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隐约传来骚乱,但严刹只是不停地催促九夷马向城门方向冲。城门的守卫听到了马蹄声,举着火把向声音传来之处照去,当他们看清楚最前方的人是谁时,守卫惊喊:「是厉王!是!」一支从夜空飞来的箭插入他的喉咙,那名守卫从城墙上掉了下来。他的喊声惊动了其他人,城门守卫们搭弓的搭弓,喊人的喊人,布阵的布阵。
而他们想不到的是,护城河里突然冒出了几百个人,无数道鹰爪扣在了城墙上,身手利落的死士快速攀上城墙。就在守卫们忙着对付严刹时,这些冲上城墙的死士们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刀光闪闪。紧接着,吊桥两侧的绳索被砍断,吊桥轰地落地。
正面,夜空中箭雨在严刹抵达之前射向城门的守卫,紧接着大批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里外夹击,一时间城门处杀声震天。严刹看到了黑衣人,他身下的九夷马依然快速向前奔跑,他握紧手里的铜锤,在快冲到城门前的那一瞬间,他夹紧马腹,一锤子砸飞了栅栏和三四名守卫。接着又是一锤,另一侧的栅栏也被他砸成了碎块。
这时候,三严和熊纪汪赶到了,四人迅速下马直奔城门。严刹把城门口的守卫砸得毫无还手之力,黑衣人和赶到的另一拨黑衣人拦住其他城门守卫。那边,三严和熊纪汪已经抬开了沉重的门闩。
「吱呀」一声,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三严和熊纪汪迅速上马朝前冲去,有人已经在那边接应了。
「王爷!开远!快走!」竟然是和任缶一起离开王府不知去向的严金和严铁!又砸飞了几名守卫,严刹带着徐开远冲了出来,无暇顾及后面的黑衣人,六人马不停蹄地向城外奔去。严金严铁吹了一声口哨,城墙上把守卫砍得七零八落的死士们也不恋战,带着被打伤的同伴,和黑衣人一道从城门撤了出来。
在得知消息的司马骓带着大队人马赶到时,哪里还有严刹等人的身影,只见遍地城门守卫的尸体。他脸色阴沉,严刹就这样丢下自己的「妻」子逃了?他没忘了那个给孩子唱歌谣的男子。严刹为了他对皇上大不敬,他以为严刹是条汉子,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苟且偷生之人!
这时候有人仓皇地上前禀报:「将军,我等埋伏在外的弓箭手全部中了埋伏,被人杀了!」
司马虽眉头紧拧:「马上派人进宫禀报皇上,其他人跟我去追!」无人注意时,他眼里闪过惊讶,他还没有出手,是谁做的?
「什么?严刹逃了?!」得知消息的古年挥开侍君,赤裸地下了床。
「回皇上,严刹带着他的亲随们逃了,有一群黑衣蒙面人帮他。司马将军安置在城外伏击的弓箭手遭到了埋伏,全部被杀,司马将军亲率人马去追严刹了。」
古年的眼里闪着寒光,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马上去太后寝宫把月琼给朕带来!」
「是!」
舔舔嘴角,古年阴仄地笑了:「严刹啊严刹,这可是你送给朕的。」腿间的欲望无需抚慰就高涨了起来,想到那个双眼像极了幽儿的人,他体内的欲望就在叫嚣。
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人,古年等不及了:「来人!去太后寝宫看看,人怎么还没有到!」
「是!」
又等了一会,人还是没到,古年暴怒,这帮无用的东西,带个人都这么慢!拿过衣袍套上,他赤脚向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人惊慌地冲了进来,一看到他马上跪在地上说:「皇上!月琼和厉王世子被人劫走了!太后被人打晕了!」
「什么?!」一脚踢开那名太监,古年惊怒,「来人!司马骓速来见朕!把严刹那杂种给朕捉回来!朕要活剐了他!」
一时间,皇宫大内乱了起来,古年下了一道道圣旨沿途拦截严刹,而火上浇油的是,他发现他手上的那一半虎符不见了。古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他不动声色地把知道虎符不见的几名太监全部弄死,赵公公因为出去替他传旨而逃过一劫。
严刹驻扎在距京城二里外的三百铁骑在他赶到时已经满是肃杀地上马等候了。拉紧缰绳,严刹扫过一圈后没有下令立刻出发,而是调转马头把双锤分别交给严墨和严壮,便一动不动地盯着京城的方向。没有人开口催促他快逃,即便知道古年的追兵很快就会到,也没有人露出半点焦躁,他们知道王爷在等谁。身上湿乎乎的严金和严铁趁机脱下湿衣,换上干爽的衣服。两人和熊纪汪、三严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安然无恙,不激动是假的。
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严刹立刻挥鞭朝马蹄声处奔去,熊纪汪和三严紧随其后。没有月亮的深夜,严刹的双眼却比星星还要亮,当前方出现一匹马时,他啪啪几鞭抽在九夷马的屁股上,然后在接近对方时猛然拉紧缰绳,不等九夷马停稳他就从马背上跃了下去直奔对方。
对方也极快地拉紧缰绳停了下来,还没有把明显罩着人的披风拉开严刹就已经蹿到了他的身边。他不怎么高兴地撅撅嘴:「厉王急什么?难道不放心我能把琼琼安全带出来?」
严刹哪有空理他,掀开披风急地去看披风下的人,一双弯弯的眼睛正瞅着他,而这人的怀里本应该在睡的小妖怪不满地哼哼,一见是父王,他委屈地伸手要抱。严刹一手把孩子抱过来,一手接住对方主动弯下来的身子。当把那人抱下来后,他没有松手,而是格外用力地揽紧。
月琼的左手紧紧揪着严刹的衣襟,这一刻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严刹对马上那人说:「多谢,日后如有所需,严刹绝不推辞。」
徐离骁骞立马笑嘻嘻地说:「那你把琼琼给我吧。」严刹却是看也不看他,搂着「老婆」孩子转身就走。
「厉王说话不算话,怎能过河就拆桥?」
严刹把月琼扶到马上,然后他抱着儿子上马,回头给了一句:「月琼只会是严刹的妻。徐骞,我严刹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会双倍奉还,后会有期。」不再浪费时间,他调转马头朝他的三百铁骑奔去。月琼扭头朝徐离骁骞挥挥手,对方撇撇嘴,也笑着挥手,他们很快就会再见的。然后他也调转马头迅速消失在了深夜。
接到了月琼,严刹便不再耽搁,带着手下和铁骑一路朝栗子口奔去,这个时候任缶和董倪应该已经带着人赶到栗子口了。扯过大氅罩住怀里的人,严刹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搂紧怀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月琼的大眼弯弯的,人马中加入了严金严铁还有他们带来的两百多死士,他们更安全了。大氅下响起了低低的歌谣,某位还不睡觉的小宝贝该睡了。
在他们身后,前来追击的司马骓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下了几道无关痛痒的命令后,他命一部分人继续追击,他则带着另一部分人回京去见皇上。他憎恨当今皇上,可丢弃「妻」、子独自逃跑的严刹也同样令他不齿。他已经决定了,事成之后他会带着妻儿退出朝堂,找个安静的地方不再问世事。而当司马骓进宫听闻月琼和厉王世子被人劫走之后,他着实愣了一会,想到那个有着一双绿眼的男人,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这一路上堵在胸口的闷气全部消散,也许那个男人是可以信任的。
寂静的夜晚,耳朵会变得异常灵敏,怀里的小妖怪在闹了一会后终于消停了,在爹爹的怀里呼呼大睡。月琼的耳边是一人平稳却粗重的喘息,还有他怦怦怦有力的心跳声。他没想到送他们出来的会是徐离骁骞,不过有徐离骁骞在娘那里,他就更放心了。事情比他预想的要顺利许多,只是……拉开披风,月琼探出头。正策马看着前方的人低头,绿色的眼睛里是没有掩饰的肃杀与暴怒。
月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这个逃命的紧张时刻,他居然伸出左手摸上了严刹的脸,然后在那人低头时,他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嘴,闭上了眼睛。扎人的胡子落在他的唇边,带着怒火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他不知道是何事让这人如此生气,难道「他」真如娘所说的,向严刹开口要他了?想到这里,月琼的心怦怦怦直跳,男子……真的会喜欢上男子?
「月琼。」粗哑的低唤。月琼的身子一颤,这人看他的眼神让他心慌。他又没有做违约之事,心慌什么呀。
「唔,小妖的老虎,就放那了?」无话找话。
夜晚的风很冷,严刹拉紧披风:「会有人照顾它。我们路上不停,若小妖该换尿布了,你吭声。」
「嗯。」左手抱紧孩子,月琼全身放松地靠在那副宽厚的胸膛里,「我眯一会儿。我和小妖都吃过饭了,不用管我们。」把大氅裹好,严刹挥动马鞭。绿眸幽深,妄图抢厉王妻、子者,杀无赦!
一道道指令朝幽国各处发出,但古年不知道,他发下的这些指令在出了京城之后就销声匿迹了。齐王解应宗在进京的半途中突然方向一变,朝安王杨思凯的封地甘临府急远前进。另一边,解留山带着他练兵的五千人马和石水的两万人马突然攻入恒王封地金州,直逼武夷府。局势瞬间明朗起来,古年召三王进京观礼不过是个幌子,他要在严刹、杨思凯和江裴昭都不在封地时,以解留山为前锋,先下手为强。
只是古年万万没有想到,严刹进京的第一天就敢叛逃出京,更没有想到被他扣押在地牢里的江裴昭和杨思凯在严刹叛逃的当夜被人救了出去,下落不明。在已经是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中,接二连三的意外让古年措手不及。是谁在暗中帮严刹?古年首先想到了太后张钟瘢可张钟癖淮蛏肆耍现在还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究竟是谁?古年已经想到了不下百种的方法折磨那个敢坏他大事的人。
哼着小曲,国师胤川在自己的国师府内自饮自乐。喝完一杯,他咂咂嘴,这偷来的酒就是好喝。他面前的烛火动了动,他放下酒杯。风吹入,他没有扭头去看,而是拿起酒壶斟满,不过这回是两杯酒。窗户关上了,有人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起一杯酒便喝,也不管这杯子是胤川刚才用过的。
「他们已经安全出京。有人比我快一步把月琼和孩子带了出去。」说话的人一脸的麻子。
胤川拿过另一杯酒,陶醉地抿了一口,捋捋长长的白胡子:「太后入宫前是江湖上无人不知的『阴罗刹』,只是入宫后就鲜少有人知道她的身分了。那人定是太后那边的人,无需担心。」
「为何一定要帮严刹?」这人不明白。
胤川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咂咂嘴:「我看他顺眼。」
对方皱眉,这老不死的会有看顺眼的人?见胤川不答他,他拿过酒壶给自己斟酒,偷来的酒就是香!
胤川用小拇指的长指甲弄了弄灯芯,也不怕被烫着。收回手吹吹完好无损的手指头,他说:「确保月琼和世子平安离开。接下去就让古年和严刹两个闹腾去吧,想抱得美人归,总得有些能耐。」
麻子脸男人听不懂胤川话中的意思,这人说话总是喜欢卖关子,他也没有多问。点点头,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接着人就不见了。胤川啧了声,起身走过去关上窗:「有门不走怎么偏喜欢翻窗?」
关好窗,他走到书柜前,伸手进书堆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桃木盒子。宝贝地擦擦干净如新的盒子,他打开,里面是一枚桃木令牌,正面很工整地刻了两个字「免死」,背面则龙飞凤舞地刻了个「川」字,下面还刻了一行小字:古幽亲刻免死令牌赠予国师大人。世人皆知太师李章前手上有一枚幽帝亲刻的免死令牌,却不知国师胤川手里同样有一块,就是太后张钟穸疾恢道。
合上盖子,把盒子放回原处,胤川在无人的屋子里低声自语:「若你小时候肯跟我学武,也不会吃这么大的苦头。这回时间紧就算了,等你回来了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居然敢不跟我打声招呼就乱跑,把我吓得短了半条命,非得教训教训你才能让我解气,你这不听话的小兔崽子。」
马不停蹄地往栗子口赶,沿途遇到了几波古年事先安排在路上防止严刹逃跑的人马。可这些平日里疏于训练,又被有心人刻意做了手脚的拦军遇到严刹马上被杀得七零八落,纷纷鼠窜。可即便是这样,严刹也没有放松,仍是快马加鞭。
一直在马背上颠簸,严小妖吃不消了。这估计是他这辈子最遭罪的一次经历。月琼是狠心的爹,在严刹几次打算停下来给严小妖找奶吃的时候,他都拦下了。只有尽快抵达栗子口,上了船,他们才能算安全。把出宫时娘给他的乳饼用热水弄成糊糊喂小妖,月琼简单地给小妖洗了洗小屁股,换上干净的尿布就马上让严刹继续赶路,不管小妖是不是在哭。就连熊纪汪、三严和徐开远都忍不住开口让月琼和孩子多歇一会,可月琼说什么都不同意。他用他那双大眼睛看得严刹也说不出原地休息的话。
把月琼和孩子抱上马,严刹用指背擦去严小妖的泪水:「父王马上带你上船!」严小妖听不懂他老子的话,他就是很委屈,哇哇大哭。月琼岂会不心疼,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心软。拉过严刹的大氅把自己和孩子罩起来,他低低道:「走吧。小妖哭累了就睡了。」
绿眸幽深,严刹紧紧搂了孩子和月琼一下,扬鞭策马。熊纪汪、五严和徐开远包括三百铁骑和两百多名死士都咬紧了牙关。这次世子受到的委屈,他们一定加倍奉还!这个时候,任缶和董倪已经带着人从码头杀入了栗子口,在严刹离开江陵时,他们就顺水北上,与掌控海上三万兵马的范文私下会合。没有人想到范文居然是严刹的人,当他们发现时,栗子口已经快失守了。
「任缶,王爷不会出事吧。」站在栗子口的城门上,董倪焦急地眺望远处。在他身边站着的任缶也是一脸焦急。「王爷不会有事,这次咱们都布置好了。就算司马骓是假意投奔,有严金和严铁在京城外接应,王爷也一定能安全离京。」
「可王爷还带着月琼和世子。」董倪恨不得带兵直奔京城,可为了大局他不能鲁莽。
任缶沉声道:「休和公升来信让我等在此等候王爷,说王爷不出七日定能抵达栗子口。他们说得这般笃定,那一定是考虑到了月琼和世子。我们再等等,若七日过后王爷还没有到,我们就杀到京城去。」
「好!」
两人站在城墙上焦急地等待,前方负责侦查的哨兵快马加鞭地从远处奔了过来,大喊:「王爷到了!王爷到了!」
「打开城门!迎接王爷!」董倪和任缶立刻朝下大喊,然后疾步冲下城墙。
站在城门口焦急地等了约一刻钟,两人看到了前方出现的黑影,立刻策马奔驰而去。伴随着轰隆的马蹄声,一道无法掩盖的婴孩哭声也随之传了过来。任缶和董倪心里一惊,没有见过世子的董倪更是狠抽了几下马屁股。
很快,两方就相遇了。严刹对两位部下说了声辛苦,就立马道:「给世子找奶,什么奶都行。」任缶二话不说转过马头就往城内奔,董倪则舔舔嘴皮委屈地说:「王爷,属下还没见过世子殿下呢。」
严刹拉开了披风,一张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泪的小脸露了出来。董倪心窝一阵酸痛,他已经是当了爹的人,见世子哭成这样,他那压抑许久的父爱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死皮赖脸地凑上去,他对那个正对他笑的人说:「公子,能否让属下抱抱?」
早已抱得手酸的月琼马上点头:「小妖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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