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妖[出书版] 作者:a
恭毕敬,好生伺候的人到了前府态度却是陡然一变,无论月琼的大眼里闪着如何诚恳的祈求光芒,严牟就是视而不见,说不让黎桦灼跟着进去就是不让。
「月琼,我在这里等你。」黎桦灼给月琼打气。月琼咽咽唾沫,在严牟的手势「驱赶」中,迈向严刹的卧房。他为何在卧房?月琼的心在嗓子眼处怦怦直跳。
掀开卧房的帘子,月琼就看到一座小山般的人坐在主位上。还不等他放下帘子,严牟关上了他身后的门,让月琼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咽咽唾沫,尽可能地靠在门上,月琼抖着嗓子问:「小妖呢?」
「过来。」
月琼不过去,严刹的脸看起来好可怕,危险临近。
「过来!」
月琼的脚动了动,不敢再拖延,磨磨唧唧地小步走了过去。走到严刹跟前,他舔舔发干的嘴:「小妖呢?」
绿眸幽深,严刹把手边的几张写满密密麻麻宇的纸推到月琼面前:「当初我说过你要拿东西来换小妖的命。签了这份契约,我就让你见小妖。」
纸上斗大的「契约」二字,看得月琼头晕眼花。那,那不是这人随口说说的吗?
「小妖是我的儿子,是厉王世子。今生我不会再娶妻,也只会有他这一个儿子,不过前提是你要签了这份契约。若你不签,你永远都别想见到小妖,我会把他送走。」
「不许!」月琼顿时头不晕了,眼不花了,拿起那份契约,「不许把小妖送走!」
「那就签了它。」
严刹连笔都准备好了。
左手发抖地拿着那份契约,月琼瞪大双眼。
本契为严刹与月琼二人之契约,自签订之日起,双方要严格按照契约行事,若有一方违反契约中之规定,则严小妖归另一人所有。
一,月琼必须以严刹为天,为夫;严刹必须以月琼为妻,为正室,不得纳侧室纳妾。侍寝之公子夫人在府中皆不得超过一年;
二,月琼不得存私房钱,不得变卖府中任何物品,每月所剩例银需全部交还帐房;严刹不得克扣月琼的一切用度,每月例银不得少于一百两;
三,月琼不得对严刹有所隐瞒,要开诚布公,要全心信任;严刹不得打骂欺负月琼,每月允许月琼出府两王三次;
四,月琼不得私自取下严刹所赠之随身物件,可自由选择府内任何一处居住,包括严刹之松院;
五,月琼只得给严刹一人跳舞;
六,月琼不得私下饮酒、吃辣食,但若严刹准许,则可;
七,月琼不得拒绝严刹的求欢;
八,月琼不得喜欢他人,不论男女,一旦发现,洪喜洪泰、黎桦灼安宝将被充军为奴;
九,月琼不得操心不相干之人,一旦发现,严刹有权对月琼做出任何惩处,此条不列入违反契约之惩罚;
十,月琼不得存有离开严刹之心,一旦发现,严刹有权囚禁月琼,且月琼将终生不得再见严小妖,洪喜洪泰、黎桦灼安宝将被充军为奴。
月琼全身瑟瑟发抖,为何他的直觉总是这么准?
手抖了半天,月琼抖着嗓子道:「小妖,小妖是我的儿子!」你不能抢走!
「他也是我儿子!」板上钉钉。他是错钻进我肚子里的小妖怪,不是你儿子──这话月琼打死他也不敢说,除非他不想活了。
不讲理!抖,抖……「这份契约有失公允!」
「哪里失了公允?」
抖,继续抖。「男子和男子,怎能成夫妻?」
「我说能就能!你要我把小妖送走?」
「不许!」不讲理!
手下那么抖了,月琼据理力争。「不得存私房钱……我若有个急事怎么办?不方便总是和你讨吧。还有过年过节,也要给洪喜洪泰、桦灼安宝红包什么的,也要钱;还有我若想给小妖买个什么,也要钱。」
「我会在洪喜洪泰那里放银子,你有急事就跟他们要,但每一笔银子做了什么你要给我交待清楚。过年过节你给他们的红包利钱我会给你。小妖的物件严萍会去置办,不需你操心。」
钱眼子!不能攒私房钱这对月琼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
「不得隐瞒……谁能没个心事,我不习惯什么都跟旁人说,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很心虚。
「不习惯也要习惯。」
太不讲理了!月琼的手抖得厉害。
「还有这个,只给你,一人跳舞,这太说不过去了。舞就是跳给人看的。」
「那你就跳给我看!」不得反抗。
月琼不仅手抖,身子也抖了,气的。
「什么叫不得『私下』饮酒,吃辣食……」
「除非我允许,否则你不许饮酒,更不许吃辣食。」严刹一把拽过月琼,摸上他的屁股,「你想做的时候疼?」
月琼的脸「轰」得烧起来了,这人怎能说如此之粗言!
「那个,若,我不舒服……」月琼指指「不得拒绝严刹求欢」那条。
「你不舒服我不会要你。」
说等于没说。
「既然是你我的契约,为何要牵连到洪喜洪泰、桦灼安宝?」
「为何一人犯案,要株连九族?」
太,太,太不讲理了!
月琼把契约「啪」地拍在桌上:「小妖是我生的,你无权把他带走!」
「我无权?」绿眸瞬间幽暗,「你要试试?」
月琼咽咽唾沫,气势立马降了下来:「我不敢保证自己一条都不犯……万一是不经意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事不过三。」
那也不行……「能不能,不签。」
「你说呢?」
不能。月琼低下头,心里慌慌的。这契约怎么看怎么对他不利。
「侍寝的人我可以全部逐出府。」
「别,还是,留着吧,我,受,不了。」
月琼知道自己这样不对,这样会害了许多人,可是,若只有他一人他会死的。严刹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他,盯得月琼心更慌了。
「能不能,不要株连洪喜洪泰、桦灼安宝?一人做事一人当。」
「不行!不带上他们,你绝对会犯。」
你怎么知道?月琼舔舔发干的嘴,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想了许久,月琼鹊溃骸刚馄踉甲芤有个期限吧。你,你若成了王,就会娶妃立后,会有自己的子嗣,到那个时候,这份契约就算废了吧。」
「不会。」
月琼的心怦怦怦直跳,什么意思?
「就算我成了王,我也只会有小妖一个儿子,更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妃子。」拉起月琼的左手,严刹粗声道:「签了它!」
「等等!」挣扎地收回手,在严刹的怒瞪下,月琼跳个不停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刚刚这人那话是何意?他为何听不懂?
「一刻钟,一刻钟你不签,你就不要再见小妖了。」
「契约上不是这么写的!签了之后我若犯错,你才能带走小妖!」情急之下月琼吼道。刚吼完,他就暗呼糟糕。
就见严刹拿过笔。
「严刹!」
月琼去抢毛笔,却被严刹死死搂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严刹在契约最后写下一条:若月琼不签此契约,则严刹有权送走小妖。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签这个?月琼心里的滋味,什么都有。
「不要牵连洪喜洪泰……」月琼的声音中带了祈求,「我,不会,喜欢上谁……也,也不会,离开……走……」大眼闭上,月琼的身子发抖。总有一天,他是要走的。
严刹咬上月琼的耳朵:「口说无凭。」
「哇!」里屋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月琼睁开眼睛就要冲过去,可他却被人死死抱着。
「严刹!」
「签了它,我就让你见小妖。」
月琼咬紧牙关,他不能签。
「哇……哇……」
小妖该是饿了。动弹不得的月琼努力朝里屋看去,可他只能听到小妖越来越大的哭声。
「月琼,签了它我就让你见小妖。」
月琼的心在听到小妖的哭声时揪紧,而严刹的催促更星让他无法喘息。
「为何不敢签?」扳过月琼的脸,严刹的脸色很不好。
月琼闭上眼睛,生怕严刹看出端倪。可闭上眼睛,小妖的哭声就更加清楚。这一次,严刹没有逼他,却是更紧地抱住他。
「哇……哇……」
许久许久之后,月琼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他睁开大眼,眼神平静。「我签。」严刹把笔塞进他的左手。
深深吸了几口气,月琼在那份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而那里,早已有了严刹的名宇。一式三份,严刹给了月琼一份,接着出声:「进来。」
严萍进来了。
严刹把另一份拿给他,严萍双手捧着退下,最后一份严刹收进自己的怀里。
哭声越来越响,一人抱着小妖从里屋走了出来,是安宝。严刹放开月琼,月琼急忙奔过去单手把孩子抱在怀里。
「去拿虎奶。」严刹下令,安宝立刻出去拿虎奶。严刹走到月琼身后,伸手环住他和孩子。「明天是小妖的满月,你可以不出席。」
月琼低着头不吭声,单手费劲地哄小妖。严刹把他的右手拿到小妖的身上,月琼的右手指微微动动,抚摸小妖的脸。严刹双手拥住月琼和小妖,低头拿胡子扎月琼的后颈,月琼挣扎,似乎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严刹也不说话,不停地拿胡子扎月琼的脖子,扎了有好半天,小妖不哭了,月琼也不躲了,严刹把月琼转过来,让他面朝自己,月琼不抬头。某位公子自从「得宠」之后,胆子越来越大了。大掌一揽,严刹把月琼和孩子揽入自己宽厚的怀里,月琼皱皱鼻子,撞到了,好疼。
有人敲门,严刹放开月琼。进来的人是黎桦灼和安宝,安宝手上拿着碗,碗里是刚煮过的虎奶。黎桦灼上前从月琼怀里接过孩子,在王爷的示意下两人带着孩子到里屋喂奶去了。还是低着头,不看严刹,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脑袋发晕,接下来他可怎么办呀。
小妖吃了奶就睡了,黎桦灼抱走了他,屋里只剩下月琼和严刹。严刹略打横抱起月琼,进了内室。内室的门关上,不一会,里面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睁眼,严刹已经不在床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睡得香甜的小妖怪。还不知道自己给他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吃饱的小妖怪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月琼握上他的小手,重重叹了口气。这下可如何是好。天已经大亮了,依稀可听到鞭炮声,今天是小妖的满月,由此可见今日的厉王府必定热闹非常。
「唉……」昨晚被严刹拔了两次萝卜的月琼不想起身,心乱如麻。严刹为何要让他签那样一份契约,什么夫妻,男子和男子哪里能做夫妻。月琼的心不受控地乱跳,跳得他更烦了。
「月琼,你醒了吗?」是黎桦灼。月琼急忙道:「醒了。」还好穿着里衣,他坐起来。门开了,黎桦灼端着早饭笑吟吟地走进来,同他一道进来的自然还有另外三人。洪喜端着热水,洪泰捧着一身新衣裳,安宝脸上带笑捧着小妖的新衣裳,还有一对他亲手做的小老虎鞋子。
小妖是十二月初九生的,属虎,满月穿上虎头虎脑的新衣裳最合适不过。今天是一月初九,相较往年厉王府今年的新年却是毫无喜气,就连年三十的年宴都没有准备。可今天却像是过大年,府内到处红红火火的,就连严刹的脸上都带了几分喜色。
前来道喜的宾客们络绎不绝地进入厉王府,就见身形高大的严刹站在「松露阁」门口,接受每一位来宾的道贺,虽然还是那张肃颜,却俨然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帮月琼穿了新衣,黎桦灼安抚道:「月琼,别难过。有我们帮你瞒着,就算你做了什么违约之事王爷也不会知道。还有,别顾及我们,若有一天王爷负了你,你只管走就是。」
月琼勉强笑笑:「我不是因为那份契约难受,我是难过连累了你们。」
「月琼(公子),你(您)别这么说。」
黎桦灼笑着给月琼鼓气:「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月琼,咱们是一家人。我们四个会随时做好准备,万一情况不妙,咱们就一起逃。」
月琼笑了,单手拥住他:「桦灼,到时候咱们抱着小妖一道逃命。」
「好,一道逃命。」
他绝对不会再让他重要的人因他而丧命。
中午和桦灼安宝、洪喜洪泰在严刹的房里用了饭,月琼抱着小妖睡了个午觉。满月酒要连吃七天,这回严刹可是下了大手笔,众人惊叹之余对世子的娘更是万分地好奇。齐王解应宗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了他的大儿子解留山前来道贺。安王杨思凯和恒王世子江裴昭都来了,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赵公公再一次带着丰厚的贺礼来到江陵,成为严刹的座上宾。
身分尊贵的宾客被安置在厉王府内,严刹在「露名轩」设宴款待了他们。席间,严刹没有表现出对谁特别殷勤,仍是那副不苟言笑、不多言语的模样,李休和周公升依然肩负起了招待贵宾的重任。起码在朝廷官员的眼里,严刹与其他三王没有太多的私交。
在晚上的满月宴开始前,李休、杨思凯、江裴昭以及二人的心腹聚在杨思凯的住处闲聊。江裴昭佯怒道:「李休,怎么说你我也认识六七年了,小世子的娘究竟是谁,你好歹跟我透露下嘛,我以我爹的在天之灵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杨思凯跟着说:「就是啊,李休,跟我们你还瞒什么?我和裴昭都很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拴住严刹这匹野马,让他心甘情愿地当爹。话说,怎么没见孩子的娘露面?」
李休抿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安王,世子,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王爷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泄露夫人的身分。我告诉了你们,我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嘶……你这样说我们就更好奇了。认识严刹十来年,我可从未见过他对哪位女子动心。哎,说到动心,我记得六年,不不,嗯,七年,对,大概七年前,严刹为了一个男宠差点和解应宗那老混蛋打起来,那个男宠现在如何了?」
杨思凯好奇心极重地问。这件事江裴昭听先父提过,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李休仍是慢条斯理地说:「他的事王爷不喜欢有人提,我能透露的只有那人现在还在府上,而且深得王爷喜爱。你们也不要猜夫人是谁了,对王爷而言夫人不过是生下世子的女人罢了。你们要看的不是谁生了世子,而是谁养了世子。」
杨思凯立刻问:「此话怎讲?」
李休卖了个关子:「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李休,你这样可不厚道。」江裴昭不干了,哪有说话说一半的。
「啊,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诸人看去,是解留山。李休、杨思凯和江裴昭马上笑着起身相迎,杨思凯说:「厉王府里实在无趣,连个美人都看不到,本来想和严刹聊聊他的小世子,奈何人家根本不搭理我。这不,我只能拽着裴昭和李休陪我打发时间。」
解留山温文尔雅地说:「留山没有扰了哥哥们的谈兴吧。」
「没有没有,你来得正好,我还正嫌人少呢。」杨思凯似是无意地看了江裴昭一眼,热情地把解留山按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突然,一人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杨思凯愣了,解留山也愣了。
江裴昭反应极快地说:「留山莫在意,叶公子这是在跟安王闹别扭呢,安王刚刚光顾着跟我们闲聊,冷落了佳人。」说着,他还冲杨思凯暧昧地笑笑。
杨思凯尴尬地苦笑:「让留山见笑了。」
解留山连忙摆手:「哥哥切莫这么说。」
李休眼里闪过深思,笑呵呵地给解留山斟满茶,道:「听说齐王身子不适,不知是何毛病,可严重?」
解留山叹了口气,随即抿嘴一笑:「父王上了年纪,总会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都是早年随皇上四处征战落下的。皇上宽仁,派了御医,御医说要好生休养,重在调理。父王最近正在练太极拳,精神已经好了一些。」
杨思凯感慨道:「对齐王,我是异常敬佩。老王爷还是将军时在沙场上毫不在乎个人生死,不管多么危险,老王爷总是冲在最前面,那份气度是我等无法相比的。说起来,自从封王之后,我就甚少见到老王爷了,距上一次见面,大约有三年了吧。」
解留山感动道:「父王常在我们兄弟面前说他与您、恒王、厉王当年一同作战的往事,留山很敬佩哥哥们的骁勇,父王也总是教导我们要成为像安王、厉王那样的英勇之人。这次留山能有幸前来为厉王道贺,是万分高兴。」
李休这时候举杯:「休也是有幸能见到大公子,来,让我们为这『幸事』喝一杯。」
江裴昭笑道:「要喝也该喝酒才是,不过晚宴上的好酒少不了,咱们就先以茶代酒,待会可要一醉方休啊。」
「好!一醉方休!」
屋外一片祥和之气,屋内刚才毫不给解留山面子离位的叶良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双拳紧握。解应宗、严刹、江裴昭全部都是他的仇人!即便是救了他的命、对他极好的杨思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的仇人。而这四人中,他最恨的就是古年最忠心的属下解应宗,是他们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叶良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苦涩。
快到晚宴了,杨思凯让李休等人先去,江裴昭又是对他暧昧地笑笑,解留山似乎也嗅出了是什么事,微笑地和江裴昭、李休先离开了。待他们离开后,杨思凯脸上的笑容褪去,一脸担心地进了屋。
一进屋,他就问:「良,刚才怎么突然生气了?」
叶良低着头,淡淡道:「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杨思凯走上前,对方退了一小步,他只能停下。压下无奈,他又问:「良,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你是不是,不喜欢解留山?」何时这人的心才不会是空的,能有喜欢?
叶良抬头,削瘦的脸庞透着厌恶。「讨厌。」
「他怎么惹你了?」杨思凯心里纳闷,良见过解留山吗?
叶良转过头不说话,杨思凯见状立刻说:「你不想说就算了。晚上的宴席要和我一道去吗?」叶良抿抿嘴:「我不去。」
杨思凯并不意外,叹口气道:「好吧,你留在屋里,我让人给你拿吃的来。」
叶良没有吭气,杨思凯伸手,想想又放下。「那我走了,你一定要吃饭。」叶良还是不出声,杨思凯忍着失望,叮嘱了仆从之后这才离开。
他走后,叶良抬起头,眼里是愧疚。他不是不知道杨思凯对他的好,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和仇人成为朋友。
《未完待续》
书名:藏妖?下
&a
绘者:滚滚
出版社:个人志
出版日期:2010年08月16日
第十六章
晚宴上,是人都看得出严刹的心情很好。一开始,有人大着胆子敬他酒,他不仅没有推,反而相当豪爽地喝了,接着,胆子大的人越来越多,敬酒的人也开始轮番上阵,严刹竟然全部都喝了,喝得那个爽快,让江裴昭不由叹道:「真是有子万事足,就连厉王都逃不过这一关呐。」
「怎么,羡慕了,那还不赶紧讨个老婆。」坐在他身旁的杨思凯打趣道。
江裴昭摇摇头:「还是算了。我这副身子板,不知何时就去见阎王了,还是不要糟蹋人家闺女了。」
「裴昭。」杨思凯皱了眉,江裴昭立刻道:「是小弟说错了话,小弟自罚酒一杯。」
「哥哥既然身子不好,还是少喝酒的好。」江裴昭还没灌下肚的那杯酒被横空出现的一只手夺走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杯清茶。江裴昭愣了半晌没回过神来,杨思凯眼里闪过精光,哈哈笑道:「留山做得对,你都说你身子板不行了,还喝什么酒,喝茶喝茶。」
江裴昭也跟着哈哈笑起来,接着无奈地喝下那杯酒,末了自嘲一句:「唉,我真是命苦啊。」
「哥哥还是要以身子为重。」解留山给江裴昭斟满茶,语露关心。
江裴昭拿起茶杯,趁着喝茶的空和杨思凯交换了一下眼神,笑着喝下茶。同他们一桌的陪客李休、周公升等人假装没看到,饮酒作乐。
似乎要避嫌,严刹没有同杨思凯他们一桌,而是同自己的部下一桌。酒过三旬,今晚宴会的主角厉王世子严小妖带着可爱的老虎帽子被奶妈黎桦灼抱了出来。他一出现,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严刹起身,高大的身子立刻带给众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就见他以令众人惊掉下巴的小心姿势从黎桦灼怀里抱过刚刚睡醒的儿子,惊呼声四起。这是严刹的儿子?不可能!严刹那熊样怎么可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就是杨思凯、江裴昭和解留山都傻眼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严肃地扫视了一圈众人,严刹把儿子竖着抱起来:「这是我儿子,严小妖,他将继承我的王位,继承我的一切。」
在座的所有人又是一愣。严小妖……严刹好歹也是个王爷,怎能给儿子起个这样的名字。不过惊愣归惊愣,众人赶忙起身:「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祝世子殿下安安泰泰,平平顺顺。」接着就有人掏出了厚厚的红包,一时间,红包满天飞。
不怕生的严小妖打了个哈欠,不仅没有被满屋子的人吓哭,更没有被震耳的恭贺声惊到。他挥舞着两个小拳头,左右开弓,给了他父王两个耳刮子,然后转转小脑袋,找到他的奶妈,伸手要抱。
严刹把孩子交给黎桦灼,黎桦灼抱着孩子离开了。虽然所有人都不相信严刹能生出如此漂亮的孩子,可孩子那双绿色的眼睛实实在在地告诉他们,他老子是严刹。在孩子离开后,宴会达到了又一次高潮。一桌桌的人涌到严刹跟前敬他酒,严刹来者不拒。
「唉,唉,唉,」连叹了三声,杨思凯佯怒,「严刹这是捡到了什么宝,从哪抢来了一位漂亮女子生下这般可爱的娃娃,老天无眼,老天无眼啊。」
江裴昭也是连连叹气:「我估计小世子怕是整个幽国最漂亮的孩子了,老天无眼,老天无眼。」
李休呵呵笑道:「我会把安王和世子的话如实地转告给王爷,让王爷向您二位解惑。」江裴昭是恒王唯一的儿子,也是恒王世子,因此李休如此称呼他。
「啊,别别别,我们这是赞美,赞美。」杨思凯赶忙说。
「对对对,赞美。」江裴昭立刻作揖求饶,让严刹那蛮人听了,他别想活着回武夷。
解留山笑看几人间的互动,随口问道:「小世子满月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曾见到公主殿下?」桌上的气氛瞬间冷凝,周公升面色微整,低声说:「公主殿下身子不适,所以没有前来。」
「公主殿下病了?不知是否严重。」
周公升道:「严重倒是不严重,不过要卧床休养。公主千金之体,江陵的冬天阴冷,受了些风寒。」
「啊,是这样啊。」解留山面露忧色,「留山此次前来,一来是向厉王道喜;二来,也是想拜见公主殿下。父王知道江陵冬天严寒,遂让我给公主殿下带了些暖身之物。不知安王和世子是否前去探望过公主了?」
江裴昭叹道:「来到江陵怎能不拜见公主殿下,抵达的第一天我就送了拜帖,不过殿下至今仍未回复。殿下身边的一位嬷嬷说殿下身子不适,谁都不见,唉,不可谓不是遗憾啊。」
杨思凯苦笑:「我也是。来的第一天就送了拜帖,公主殿下也说不见。听说严刹要见殿下一面都不容易,更别说咱们了。」
解留山立刻问:「哦?此话怎讲?」
李休「啪」地一声,把筷子重重放在碗上,三人看去,就见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勉强地笑着,他开口:「休无礼,还望安王、世子和大公子不怪。」
杨思凯反应极快地举起酒杯:「啊,喝酒喝酒,今天是严刹的大喜日子,拜见公主之事等满月酒吃完了再说。」
「对,喝酒,今晚公升舍命陪王爷、世子和大公子,来,干了。」周公升起身,敬三人。
「干了!」江裴昭舍了清茶,端起酒杯。解留山也不再多问,举起酒杯。酒桌上的气氛这才恢复了正常。
一直快到子时,宴会才算是结束了。所有人都喝高了,厉王府的侍从们把一批批人抬出王府;跟着主子前来的,则把自家喝晕了的主子抬回去。严刹比所有人喝得都高,从未醉过的他这回醉到不省人事。严墨、严牟、严壮和严铁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小山一般的他抬回松院。
进了屋,醉死的严刹突然睁开眼,四严放开他。恭候在屋内的洪喜立刻为他端来醒酒汤,严刹大口喝完后问:「他睡了?」
「公子还没歇呢。」
绿眸幽暗,严刹带着一身酒气推开卧房的门,躺在床上假寐的人听到动静后睁眼坐了起来。
「怎么还不睡。」走到床边坐下,严刹把坐起来的人按回去,「睡觉。」
月琼犹豫地问:「今晚……没什么事吧。」
「没有。」给月琼拉好被子,还不准备睡的严刹放下床帐,「你先睡。」
「严刹。」扯住严刹的袖子,月琼似乎有话说。严刹靠坐在床上,连人带被揽进自己怀里。被他身上浓浓的酒气熏到了,月琼拉过被子捂住鼻子,闷声问:「来了很多人吧?」
「嗯。」
「其他三王……都来了?」
「解应宗派了他的长子。」
大眼里浮现忧虑。「来这么多人……有要见公主的吧。」
揽着月琼的手臂收紧:「有。」
「你若不让他们见,会有人起疑的。」
隔着被子揉搓月琼的腰身,严刹迟迟没有回答,月琼又问:「严刹,公主……生的是真妖怪,还是假妖怪?」
「真。」
心往下沉。虽然猜到了,可得到证实后还是很难受。「那……孩子呢?」
「埋了。」
心揪紧。
「闺女还是儿子?」
「闺女。」
好难受,是个小闺女。
「严刹,不能不让他们见公主。」
严刹不吭声,等着。
「挑几个地位高贵的人去见公主。不能不见,也不能全见。这样既不会让人起疑,也减少了事发的可能。」
「见了公主,他们更会起疑。」
「怎么了,公主的情况不好?」
「她疯了。」
啊?!月琼震惊地抬头,眼里是不信,是忧伤。
严刹皱着眉道:「她认定她怀的是太子,结果生下的是妖怪,吓疯了。」
月琼低下头,双眼热辣,好半晌后,他道:「你,可认识,会易容的?找人扮成公主……把这回糊弄过去……」深吸了几口气,他不让自己失态,忍了半天,才又道,「公主身边的人……也得找人装扮,得小心。宫里来的人,不好,蒙混。」
抬起月琼的脸,发现他眼圈泛红,严刹的脸拉长:「刚签了契约,你就要毁约?」
「严刹……」月琼的声音沙哑,「找人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可怜的闺女。」
「她的死活与你无关!」粗暴地擦去月琼眼角的湿润,严刹很不高兴,可对方的伤感越来越重,重到严刹要使手段了。
「严刹……」忍着心酸,月琼祈求,「找人,照顾她。」
「你若再为她伤神,我就杀了她!」
月琼赶忙垂眸。
过了好半晌,月琼似乎平静了下来,问:「你可认识会易容的?」
「开远会。」
咦?月琼大惊。徐大夫还会这个?!
严刹抬起他的头,发现他确实平静了,才道:「宫里这次来的是古年的贴身太监,那个人不好糊弄,除非是古飞燕身边的人,不然即使找人扮成她也容易被识破。」
月琼沉思片刻后道:「公主身分尊贵,又有点女儿性子,不是谁都能同她说话甚至见面的。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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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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