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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逃之夭夭[盗墓] 作者:钟晓生

    他愿不愿意娶自己,南宫狗剩拿着小余的照片发了一晚的呆,最终拒绝了那个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女人。

    那个女人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声嘶力竭地逼问他。南宫狗剩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地认错。后来,那个女人放下了刀,凄惨地问道:“既然已经错了,为什么不错到底呢?”

    南宫狗剩无言以对。

    等到第二天,南宫狗剩拿着刚领的工钱买了一个铜戒指回来准备向那个女人求婚,却发现她已走了。

    这一走,便是一生也未再见过一面。

    第五十九章 南宫狗剩的故事(二)

    余鱼的母亲走的那一年南宫狗剩也不过二十岁,却已饱览人世沧桑。他开始变得不羁,变得狡诈,变得油滑老成……变得,对感情漫不经心。

    南宫狗剩开始学会骗人,而他在此事上实际是颇有天赋的,没过多久,一块路上随处可见的石头都能被他以花言巧语哄抬至几十数百块的价钱。然而南宫狗剩能骗小钱,却不是赚大钱的料,抚养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孩,也不过勉强不必饿肚子罢了。

    南宫狗剩沾上倒斗这一行,是在二十五六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在陕西倒卖文物,认识了两个专业倒斗的家伙,三人一拍即合,当即结伴下坟掏宝贝。陕西这地方,门口随便刨个坑都能挖出些文物来,并且能论斤卖。汉代遗迹还不算稀罕,考古学家来看一眼拍个照就让埋了,挖条地铁几米一个墓,简直是从事倒斗业者的天堂。

    而这一次的盗墓行动,几乎是南宫狗剩一辈子吃过的最大的一次亏。

    三个人探好了穴,南宫狗剩负责一边炸墓道一边搭支架。等炸通了前往墓室的坑道后,其中一个老手撺掇南宫狗剩先下坑,南宫狗剩长了个心眼打着哈哈过去了,其他两个人倒也并未难为他,改让他殿后,一个接一个下去了。

    南宫狗剩毕竟还是个新手,头一回干这样的活,行里的规矩也不清楚,两个老手说公平起见收获均分,这样的话他都信了。在坑底下的时候,他即便知道别人或许会算计他,却从没想过那些人会有心害他性命。

    等开了棺,南宫狗剩瞧什么都新鲜,趁着其他两人不注意,偷偷拿走了尸身嘴里的玉晗戴到脖子上。

    拿完了墓里的宝贝,其他两个人率先爬出盗洞,南宫狗剩正高兴,这时也没了防范,跟在他们身后钻出盗洞。

    他人还没出盗洞,领头的那个突然掏出一把自制的手枪来,对着他砰砰就是两枪。南宫狗剩震惊之下根本来不及躲,惨叫着摔回墓室中。

    所幸两个盗墓贼并没有下去检查尸体,而是匆匆将盗洞填了,拿着文物跑了。

    那两枪,一枪打在南宫狗剩胸口上,原本是心脏的位置,若是子弹嵌进去,纵然南宫狗剩是神仙附身也再没命可活。然而不幸中的万幸,那子弹打中了玉晗,仅仅嵌进皮肉便停了;另一枪打在南宫狗剩的腹部,若非射击的距离极近,如果造成空腔效应,只怕他也没命可活。便是以上这些巧合,使得南宫狗剩最终用鲜血淋淋的双手从墓里挖出去,捡回一条命来。

    纵是如此,这事也并没在南宫狗剩的心理上造成什么阴影,反是促使他成了倒斗高手,也令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本来三分信,七分骗。若不是我骗你,便是你骗我。

    南宫狗剩哄过许多不同的女人开心,和许多不同的女人谈过恋爱,和许多不同的女人上过床,也骗过许多女人。在他认识李桃之之前,他并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有那样的感情。

    那个男人温润儒雅,相貌俊秀,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是典型的九十年代的书生。南宫狗剩第一次看到他,只觉得他当是一个很好骗的肥羊,于是操着一口安徽口音的方言上前搭讪,诉说自己来到此地打工被人骗了钱财,不知该如何回家。

    比南宫狗剩料想的还要好的是,李桃之因身上并未带够钱,索性将南宫狗剩带回了家。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面积只有十几平米,简陋的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但是打扫的十分整洁。房间里有一个书柜,几乎占掉了房间面积的一半,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书,鲁迅的,丰子恺的,郁达夫的……

    彼时南宫狗剩已自行读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虽都并不精通,却也知晓个大概,然而他是带着一些偏见的有色眼镜的。趁着那个男人去取钱的空隙,他随手抽了本郁达夫的书,心道:看来这人是个注定不得志的腐烂的书虫了。

    李桃之转过身的时候,见南宫狗剩随手掂着本书,眼睛即刻亮了起来,拉着他讲起文学来。他滔滔不绝地说了几个小时,南宫狗剩差点丢下一句“几个臭铜板老子不稀罕了”就甩手走人,可每次看到这书生白皙的脸上微微带点兴奋的红晕时,不知怎么又忍下了。

    后来李桃之给了南宫狗剩三十块钱――那几乎相当于他一整个月的工资。并且,李桃之热情地问了许多关于他家乡的事情,甚至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旦有闲暇便会去安徽找南宫狗剩,请他务必带自己游览黄山。

    南宫狗剩临走前,李桃之上了个厕所,南宫狗剩趁机顺走他家里唯一值钱的一方端砚。就在狗剩终于行将从魔爪脱离之际,他看见客厅里立着一块门板,嘴贱问了一句,李桃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解释道:“家里的床太小,晚上的时候儿子挤不下,门板上铺一床被子,他就睡在门板上。”

    南宫狗剩嘴贱又多问了几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套到了李桃之的家事――李桃之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名叫李夭夭。他的妻子在生完儿子的第二个月就抛下他们父子和一个香港的商人离开了。

    南宫狗剩为此对他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慨来――即使他们二人的遭遇着实没什么可比性――最后鬼使神差地把骗来顺来的东西都放在他家门口离开了。

    然而世界上有些事情本就是缘分,这种缘分十分玄妙,它未必是一见钟情,但它却注定了两个人从第一次相遇后就再也躲不开。

    很久之后,南宫狗剩和李桃之挤在那张狭窄的连李夭夭都挤不下的床上挥汗如雨的时候,南宫狗剩才知道,李夭夭并不是李桃之的亲生儿子――李桃之这个男人,对着女人,他是硬不起来的。然而李夭夭的生父,那个香港大老板,并不知道这一点,也不想承认这个私生子。李桃之的前妻也不想承认婚姻数年前夫没有碰过自己的事实,于是李桃之便当了这个便宜爸爸。

    不过他对于李夭夭,的的确确是当做亲生儿子来对待的。他这一辈子或许是没什么机会拥有自己的骨肉,而他诚然又是热爱新生命的,故而对于前妻留下的这个孩子,他是万分感激的。

    南宫狗剩躺在狭窄的小床上,承受着那个文弱书生一次次的撞击,左手拿着根牙签剔牙,右手拿着一本丰子恺的书在看,指着某一处李桃之自己做的注释问道:“这句话哪里引用的?”

    李桃之哭笑不得地弯下腰吻了吻他的胸膛:“你就不能专心点么?”

    南宫狗剩嬉皮笑脸地用牙签刮了刮牙缝,然后将牙签一丢,搂住李桃之说:“来,宝贝儿,咱认真来。”

    李桃之赌气似的加快了速度,南宫狗剩却不解风情地笑得更放肆。在李桃之恼羞成怒之前,他抱着他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小声说:“我爱你。”

    这句话他一生只说过一次,可惜就是这一次,被门外骤然响起的李夭夭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和余鱼佘蛇心虚的哄骗声埋没。

    这是南宫狗剩一生中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日子,他正儿八经地出去打工赚钱,没有骗人,没有倒斗,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生活过的虽苦,却又乐在其中。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日子,他也没有过的太久。

    有一天李桃之骤然晕倒,送到医院的时候,南宫狗剩被告知他的同性爱人胃穿孔,需要紧急做手术。

    那个年代医疗并不发达,他们又恰好不幸的碰上了庸医,对待胃穿孔的治疗方法竟是割除了四分之三个胃部。

    等到出院的时候,原本就没几斤肉的书生瘦的只剩一副骨架子。

    南宫狗剩几乎找遍了一切的方法为他的爱人补身子,然而他的小书虫子却再也养不起来了。一年之后,李桃之用他那仅剩四分之一的胃部患上了胃癌这样的绝症,再过一年,南宫狗剩就只剩下三个孩子和一捧骨灰。

    再后来,再再后来,南宫狗剩永远是一副漫不经心和游戏人间的姿态。三个已经懂事的徒弟有一回打赌猜自己有过多少师娘,争论不休时问到他那里,他是哑然失笑了许久才随口说道:“五十七吧。”――五月十七号,李桃之的生日。

    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徒弟们由此开始计算起自己拥有过的师娘的数目,最初和南宫狗剩牵过手的人都会起哄的算上去,后来又不知怎么的更改了算法,算到乔瑜的时候,恰好一百零八,倒凑了一出逼上梁山的好戏。

    李夭夭的第九十八位师娘,一个很年轻又开朗的男孩,他有许多的好处。他性格爽朗,不会婆婆妈妈牵扯不清;不会哭哭啼啼地装可怜;他长得漂亮,身体年轻又富有活力;他会跳舞;他懂乐器;他的家事好……

    而对于南宫狗剩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眉眼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书虫子。可惜的是,一个书呆,一个不羁,也不知究竟是谁浪费了那样一副好相貌。

    可无论是一百单八还是二百单八,只有南宫狗剩知道,有些给过李桃之的东西,他再也不会给别人。

    第六十章

    南宫狗剩果然在晚饭前回了家。

    他推开门,见乔瑜正坐在沙发上,而桌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准备好的菜饭。他说了一句“回来了”,乔瑜也没有任何反应。南宫狗剩走进客厅,探头望了眼厨房,发现炉灶干净的很,压根没有烧过东西的痕迹。

    他心中一动,不紧不慢地走近乔瑜,这才发觉他手里攥着自己给他的那张身份证,不由愣住了。

    乔瑜很冷静地拿着那张身份证晃了晃:“假的。”

    南宫狗剩也同样冷静地看着他,唇边泛起一丝苦笑:“你去查了?”

    乔瑜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去买了份保险,受益人填的是你。”他再度晃了下那张身份证,重复道:“假的。”

    南宫狗剩苦笑着从他手里抽回那张身份证,掏出钱包,慢吞吞地将那张身份证放回去:“……对不住。”

    乔瑜却像是突然惊醒的困兽,一把从他手里夺下他老旧的皮夹,在南宫狗剩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它展开,却在看到里层的东西后愣住了。

    ――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纪大约二三十岁、相貌清秀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笑容淳朴干净。

    南宫狗剩一把将钱包夺回来,难得显得有些紧张。

    乔瑜愣愣地问道:“这个人是谁?”

    南宫狗剩目光闪躲,没有说话。

    乔瑜看着他的反应,心顿时凉了大半截。他颤声问道:“是上次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吗?”

    南宫狗剩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他所说的是谁,缓缓摇头。他低下头,看着钱包里放着的旧照片,神色怅然。

    乔瑜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时针在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乔瑜愣愣地看着南宫狗剩,南宫狗剩目光在照片和乔瑜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笑容愈发苦涩。

    乔瑜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到底是谁?”

    南宫狗剩说:“是李夭夭的父亲。”

    乔瑜又是一愣,口气软了下来:“是吗?那、那你为什么把他的照片放在钱包里?”

    南宫狗剩再度沉默了。

    乔瑜几乎被他的沉默逼疯,再度发狂去抢他的钱包,南宫狗剩则迅速将钱包收了起来。乔瑜抓狂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啊!你说啊!”

    南宫狗剩僵硬地重复着对不起。

    乔瑜终于全线崩溃,发过狂后冷静下来,将脸埋进掌心中,涩声问道:“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他无法相信,他以为这一次当真是觅到了良人,却再度落得一个被欺骗的结局。这个男人会给他飞鸽送情书,会为他做家务,会带着他到处走……甚至,还会为他挡枪子!可乔瑜再仔细一想,却发现他固然曾给过自己温馨幸福的假象,可也仅仅是假象罢了。他们分明已同居了数月,自己对他竟是毫不了解的。

    他固然知道南宫狗剩是个有过去的人,南宫狗剩也不是没和他说过自己的过去。可他只需仔细回想一下,就会发现南宫狗剩是何等的有城府,竟没有一点说到点子上!南宫狗剩说自己的父母是安徽的农民,在他年少的时候已双双去世了,而具体是哪一个县哪一个村,南宫狗剩没有说过,甚至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他更是什么也没有交代过;南宫狗剩说自己做过许多活,也去过很多地方,究竟在哪里做过些什么,他也不曾细说;他的亲人朋友仿佛只有那三个不靠谱的徒弟,除此之外他与这个世界仿佛失去了关联;他的动产不动产,他是否有银行账户,乔瑜更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人看似说过不少,但说的大抵都是些天马行空的逸事与见闻,关于他自己的一切,并没有什么真正有价值的讯息。

    想到这里,乔瑜感到自己手脚冰凉――这是何等的深藏不露!

    乔瑜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到底是谁?”这句话问的古怪,对一个一同生活了数月、躺在一张床上的亲密无间的爱人,乔瑜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连身份证都是假的,那究竟有什么是真的?在那一瞬间,乔瑜几乎以为这几个月来的一切都是他的黄粱一梦,梦的何其荒唐!

    南宫狗剩挪近他,温柔地将手掌搭上他的脸:“你还想问什么?”

    乔瑜呆怔了片刻,即刻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是啊,到底想要他说什么呢?如果他会说的话,从一开始就说了吧。

    南宫狗剩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就是在骗他,可笑他太傻,被他一个又一个骗局骗的无法自拔。

    乔瑜苦笑道:“你到底图我什么?”

    南宫狗剩说:“小乔啊……我是真的喜欢你。”

    乔瑜鼻子再度发酸,在那一瞬间又燃起一线希望,捉住南宫狗剩的手近乎哀求地说:“你跟我好好过,不行吗?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是我?你给我写情书,你替我挡枪,你带我去埃及,为什么?为什么?!”

    南宫狗剩在那一刻看着没有被厚重镜片挡住光芒的乔瑜的双眼,心中蓦地一软,几乎就要抱住他答应下来。可他突然感到不忍,他自知像自己这样的人不适合陪乔瑜过上一辈子,他也不信自己能就此定下来,放弃漂泊的生活。

    最终,他温柔地擦去了乔瑜的眼泪,回房收了几件东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乔瑜的家――他感到累了,害怕了,不忍心再骗那个和李桃之一样儒雅温润的男人。

    余鱼和佘蛇终于互诉情衷在一起后,很快发现了新的问题――是否要将关系更进一步发展,如果发展的话,又该谁上谁下?

    他们两人从小一块儿大,五岁的时候第一次打啵,七岁开始比鸡鸡的大小,十六岁第一次互帮互助打手枪,可说对对方身体的每一处都再熟悉不过。可从前所做的那些都仅是暧昧而已,或者从出发点来说是纯洁的,若真要发展到那一步,反而是无比的尴尬。

    可余鱼从小是随了南宫狗剩拈花惹草的性子的,开了荤后就没怎么吃过素,如果多年来意淫的对象终于能看又能吃了,他又有什么理由放过?于是便有了以下这一幕:

    余鱼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走到佘蛇背后,两手缓缓从他腋下穿过,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老佘,那啥,咱、咳、干、干一炮呗?”

    佘蛇背后的肌肉僵硬了一瞬间,旋即放松下来,语气轻快:“哦。”

    余鱼咽了口唾沫,羞涩地说:“那个啥,你知道我没跟男人做过……”

    佘蛇平静地说:“我也没有。”

    余鱼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想做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佘蛇扭头,凉嗖嗖地看了他一眼。

    余鱼立刻举手投降:“行!行!小爷吃点亏,你上小爷吧。”余鱼是个享乐主义者,只要能爽到,谁上谁下的问题他并不十分在意。更何况,对象是佘蛇。至于是否关乎尊严的问题,余鱼更是一点也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事,佘蛇绝不会和第三个人说,面子又要留给谁看呢?

    李夭夭正抱着苏颐嘿咻的得劲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起先没有理,可手机响个不停,导致他不得不分心,最终暴躁地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来电显示姓名是佘蛇,如果是余鱼打来的电话,李夭夭绝对会接起电话一通臭骂然后挂断电话抠出电池板,可换了佘蛇,他犹豫了不足三秒便接了。

    “喂?”

    “怎么做?”

    “……”李夭夭一头雾水:“什么?”

    佘蛇说:“做爱,怎么做。”

    李夭夭沉默良久,语速极快地说:“找到洞,抽、插、射,结束。”然后迅速挂了电话,抠出电池板随手一丢,愤然道:“神经病!”

    佘蛇是躲进浴室洗澡时偷偷打的这个电话,被李夭夭挂断后他重新拨了过去,打不通。他又打给南宫狗剩,可是电话依旧打不通。佘蛇只好耸了耸肩,决定听天由命。

    一刻钟后。

    “我操啊,痛痛痛痛痛痛!给小爷滚出去!”

    佘蛇不耐烦地说:“忍。”

    余鱼痛的直冒汗,抓着床单撕心裂肺地吼道:“忍你个头啊,你忍忍看!”

    佘蛇也被夹的够呛,于是停下动作,沉默数秒,说:“那算了。”

    “算你个头!”余鱼手脚并用地缠住他,怒道:“我忍!”

    佘蛇用了润滑油,也做了扩张的工作,可一则是他的凶器着实有点傲人,二则是余鱼是第一次,后面紧的连一根手指都塞不进去,折腾了半小时也没能成功,最后实在是累的筋疲力尽,只得放弃了。

    余鱼受伤的趴在佘蛇的胸口,用指尖泄愤似的戳着佘蛇的后穴:“屁眼本来就不是拿来做这种事情的,妈的,是哪个死基佬先开发出这种用法的?死老三,还骗小爷说很舒服!”

    佘蛇忍着胸口的刺痛,面无表情地说:“老三不是从来不被人上的么,他的话你也信?”

    余鱼瘪了瘪嘴,生怕佘蛇就此放弃,申辩道:“也不是,九十八那臭小子也说感觉不错来着……”

    佘蛇不语。

    余鱼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纳闷地说:“你说老三是怎么成功的?这他妈的简直是用拳头掏鼻屎啊!”

    佘蛇默然片刻,说:“他鸡鸡小。”

    余鱼瞬间被治愈,甜滋滋地附和道:“没错!所有基佬的鸡鸡都比咱小!”(正抱着苏颐温存的李夭夭:阿嚏!)

    之后的几天,余鱼和佘蛇始终不放弃地尝试着,可越急就越摸不着门道,每次余鱼都痛得受不了,佘蛇也被夹得慌,两人对此事的热情逐渐淡了下来――除了那件事,的确没有比他们更亲密的人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有一晚余鱼突然精神振奋地从厕所里出来,屁颠屁颠缠着佘蛇往床上倒:“老佘!再来一次,我觉得这次肯定能成功!”

    佘蛇莫名其妙地问道:“为什么?”

    余鱼一脸幸福地说:“我这两天便秘,你知道吧?”

    佘蛇:“……”

    “我刚才拉出了一条比你鸡鸡还粗的粑粑!”余鱼一脸英雄就义的慷慨,玉体横陈:“来吧!我可以的!”

    佘蛇沉默良久,哆嗦着拿了包烟塞进口袋里,转身出去了。

    第六十一章

    南宫狗剩走后,乔瑜的日子又回到了从前。

    每天早上七点起床,没有人隔三差五地为他做早饭或是坐在桌边眼巴巴地等着他榨出的豆浆;每天中午叫一份外卖,没有人会在前一天晚上为他装好盒饭;每天晚上回到家,一个人随便准备点吃的,边看新闻边发呆,等到了时间便上床睡觉,睡不着的时候便睁着眼睛等天亮。

    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他不再挂念苏颐,而南宫狗剩留下了老鹰二号,也让他在这小小的仿佛囚笼一般的屋子里总算有了其他生命的陪伴。

    他好像并没有被如何巨大的悲伤笼罩,甚至除了南宫狗剩走的那天,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并非他刻意压制,而是他似乎已感到麻木。

    然而他走神的时间越来越久,有时甚至吃完了晚饭一直枯坐到睡觉前,而那几个小时里,他也许想到了很多,也许什么都没有想。

    他开始回忆过去,从他大学时的那个情人回想到暗恋苏颐的七年,再回想到和南宫狗剩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感到奇怪、悲哀、甚至可笑――为什么所有他用真心来对待的人,都没有真心对待他?甚至再早一些,早在他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就都不愿意要他。

    ――这一定是我的问题吧。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乔瑜心想。

    余鱼和佘蛇如胶似漆地缠绵了几个礼拜,可是最后的临门一脚始终没有成功,使得余鱼体内躁动的因子逐渐复苏。

    其实确定感情后,两个人的生活与以前并无多大差异――二十几年来,他们一直是吃一碗饭睡一张床,除了名分从兄弟变成情人,除了比从前更爱打啵互摸之外,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而以前,余鱼每个月会有少则三五个,多则十数个露水情人。他和南宫狗剩不同的是,他只玩一夜情,却从来没有固定的情人。对于余鱼来说,和不同的人上床只是享乐的一种形式,并不关乎感情。而他从小在南宫狗剩的耳濡目染下长大,他的道德观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这天余鱼下楼买烟酒,发觉附近烟草店的对面开了一家新的酒吧。他一时心痒,惯性地走了进去。

    余鱼进去之后,猛然发现这间酒吧与他从前去的那些都不一样――酒吧里只有男人,而这些男人的打扮与常见的不同,有近一半的人留着长发,还有不少人甚至化着妆。余鱼很快就明白――他这是进了gay吧了。

    若是搁在平常,他一定会立刻嫌恶地走出去,可如今他也跨进了“爱男人”的行列中,且与佘蛇的房事进展很不顺利,使得他不由生出了“找个人实战一下积累经验”的念头。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即使余鱼即刻自我否决,却又止不住内心的挣扎,心情复杂地在酒吧里找了处位子坐下。

    他的相貌很俊朗,气质也十分阳光。很快,有人来向他搭讪。

    起先是几个男人味十足的人,余鱼全都很不客气地拒绝了。他觉得自己毕竟不是同性恋,只是不抗拒――甚至是喜爱和佘蛇接触,但想到即将要插一个其他的男人或是被其他男人插,他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心里渐渐打起了退堂鼓。他点了一杯酒,心想喝完这杯酒还没找到人选就回去找佘蛇慢慢来。

    他端起酒杯,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旋即一股暧昧的热气凑到他耳边:“嗨。”

    余鱼回头,他和那个前来搭讪的男人同时一愣。

    “九十八?!”余鱼惊讶地大叫。

    他的第九十八号师娘有一秒钟面上讪讪,旋即大方地笑了起来:“叫我will吧。”

    余鱼嗤笑:“什么鬼名字,还没九十八好听。”

    will在他身边坐下,直接从他手里接过酒杯,就着他喝过的位置喝了一口酒,笑容暧昧:“你来这里干什么?fht sex?”

    余鱼掏了掏耳朵,听不懂will的一口鸟语,不过作为一个暧昧高手,他从will的眼神中也能看出点东西来。他把will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男人很年轻,年轻到或许可以称之为少年,唇红齿白,眼睛水润,架子还没有完全长开。他的面相有点女气,个子也不高,腰细腿长,和女人相比,无非胸平了点,然后多了根把子。

    余鱼捏起他的下巴,用以前调戏女人的语气和表情凑上前问道:“你经验多不多?”

    will微微一愣,做出一个俏皮的表情:“比你师父还差一点吧。”

    余鱼也笑了起来:“跟小爷走呗。”

    will说:“我可不跟菜鸟上床,也不提供免费教学。我有什么好处?”

    余鱼说:“你想要什么?”

    will说:“我喜欢古董,我也喜欢听故事。你们倒斗下坟的事,给我讲些有趣的。”

    两人一拍即合,余鱼立刻结了帐,搂着will往外走,并做着自己的思想工作:横竖一个洞,管他男人女人,插了再说。

    两人出了酒吧,正商量去哪开房,余鱼无意识地抬头往街上看了一眼,旋即愣住了――街对面,刚刚从烟草店里走出来的佘蛇叼着一根烟,打火机举在半空中,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面无表情是佘蛇最惯用的表情,余鱼从前猎艳也从不避着佘蛇,可是这一刻他却没来由地感到心虚,甚至不敢直视佘蛇的眼睛,搂在will腰上的手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will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佘蛇,饶有兴致的目光在两人间转来转去。

    佘蛇点燃了嘴里的烟,等绿灯亮起后不紧不慢地过了马路,无视一脸促狭的向他打招呼的will,冷冷对余鱼说:“你说下楼买烟。”

    余鱼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佘蛇的目光转向will,will耸肩:“他只是想找我积累实战经验而已。”

    几分钟后,will识趣地离开了。

    余鱼和佘蛇并肩沉默地往住处走。事实上,余鱼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误,因为在他从小的观念中,肉体和情感是分开的,和别人上床取乐与吃美食取乐是一样的兴致。而且从前佘蛇也并没有对他的这种行为表示过什么不满。可是他的确心虚了。

    佘蛇的感情也很复杂。余鱼对他来说的确是独一无二的,甚至如果有一天余鱼捅了他一刀,他也绝对不会还手。他觉得,这辈子没有任何事情能使他和余鱼反目。这种感情的确超过了兄弟情甚至亲情,但是以前佘蛇并不将它归于爱情――有时候感情的界限并不那么分明,其复杂程度实非语言所能描述。余鱼第一次和女人上床,他心里的确感到不舒服,这种感觉也绝非嫉妒这么简单。他也试图像师父和余鱼一样用这种方法行乐,可他感到自己并没有那种冲动和渴求。是余鱼的不断撩拨使他开始设想恋爱的可能性,并且的的确确感到心动了。然而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两人回到房里,余鱼泄气地躺倒在床上,斟酌着开口:“老佘……”

    佘蛇说:“我以为你不喜欢男人。”

    余鱼愣了愣,半坐起身不解地看着他:“呃,也不是,我……”

    佘蛇说:“我以为,你只是喜欢我。”

    余鱼彻底呆住了。

    乔瑜下班后回了家,望着一干二净的厨房,突然没了胃口。他喂老鹰二号吃了点猫粮,之后便坐到沙发上习惯性地抓起电视遥控器,可是在没打开电视之前他已经开始走神。

    半个小时后,他回过神来,呆呆地望着自己手里的遥控器,突然惊醒似的坐直了身子――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发霉了!

    他抱着老鹰二号出了门,决定去人民广场散步――或许他的潜意识里还有些什么企盼,但他拒绝想到那一层。

    人民广场上照例有许多讨饭的常客,如果是每天上下班途径这里的人们一定已认得这几张面孔。然而这些人里,没有李夭夭,也没有南宫狗剩。

    人民广场的圆型水池附近有一片草坪,这里有大量的和平鸽,每天有专人喂食鸽子,也有年轻人来此地写生。

    乔瑜抱着老鹰二号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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