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盗墓] 作者:钟晓生
十分钟而已。
乔瑜目瞪口呆,看向南宫狗剩的目光已不是崇拜能形容,简直跟看到火星人似的。
几个人用刀剑一类的工具从门缝里捅进去,割开积塞在门板后的淤泥,终于把墓门打开,进入了墓室。
这是一间大小约五十平米的主墓室,深处连接着另一间较小的墓室。墓室中间放着一个彩绘棺椁,墓内四面砌土坯墙,砖上涂白灰,其上绘有武士图。主墓室前宽后窄,小墓室类似。
奇怪的是,这地宫里仅有两间墓室,竟连堆放陪葬品的耳室都没有。
乔瑜心情忐忑地深呼吸数下,打开手电检阅墓室。
非常幸运的是,这座地宫没有被盗扰过的痕迹,狗剩六人是一千年来的第一拨访客。
主墓室四角堆了不多不少的陪葬品,除却酒器、刀剑、钱币等物,还有许多人像石座、铜牛、石马等物,这些他们都曾在西夏王陵的展馆看到过。
乔瑜捡起一个琉璃迦陵频伽相,喃喃道:“这真的是西夏墓……墓主是谁……” 看墓葬的大小,就算不是王侯,也决计是个贵族不会错。
苏颐拾起一坨白色的结晶物:“这是什么?”
南宫狗剩也捡了一坨,放在手心里捻捻,说:“这是盐吧!”
李夭夭走上前,就着苏颐的手舔了一口,咂咂嘴:“咸的。”
苏颐大惊失色,忙用力拍他的背:“这怎么能吃!一千年了都!”
李夭夭凑到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大抵是些下流话,苏颐突然红了脸,两人嬉闹成一团。
乔瑜默默扭头,继续审视壁画。
南宫狗剩不失时机地凑上去:“小乔啊,这里怎么会有盐?难道是用来陪葬的?还是盐湖渗进来的啊?”
乔瑜推了推镜框,说:“西夏的农业相对落后,经济来源主要是盐池一带所产的食盐。宋朝的皇帝为了打击西夏,曾两次下‘禁盐令’,不准西夏的盐流入宋朝国内。这对西夏来说,绝对是不小的打击,可见盐对西夏国的重要性。如果用盐来陪葬,也并不稀奇吧。”
狗剩同志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
乔瑜腼腆地笑了笑:“花马池就是这里最大的盐池,一会儿我们出去,去那看看吧。”
狗剩拍手,没问题!
余鱼迫不及待地翻检酒器,佘蛇仔细查看着古剑上的花纹,李夭夭则直接抓起一个玉镯就往兜里放。南宫狗剩大声嚷嚷:“就看看啊,小乔同志说了,我们不可以乱拿东西!”然后又凑到徒弟们耳边悄声说:“看上什么偷偷拿,别让他看见。”
三人比个了明白的手势。
乔瑜打量着墓壁上的绘画,观察着墓的形制和随葬品的种类。苏颐则索性坐在地上,将手电放到一旁,快速画起了墓壁上的武士图。
过了一会儿,南宫狗剩问乔瑜:“开棺么?”
乔瑜显得很挣扎,义正言辞的拒绝几次到了嘴边都开不了口,最后讪讪地说:“先去另一间墓室看看。”
另一间较小的墓室中放的随葬品较少,且没有酒器、兵器一类的物事。
两间墓室都看完了,乔瑜没有找到任何能说明墓主身份的东西,一些钱币上刻的年号也仅能说明这位墓主应当是西夏建国早期的人物。在南宫狗剩几次的询问下,乔瑜终于忍不住好奇,松口道:“那……开大的吧。”
于是南宫狗剩找出一根铁锹,刚刚插入棺材盖的缝隙里,乔瑜就后悔了:“哎,等等!”
“砰!”一块木头被撬开,南宫狗剩无辜地眨眨眼:“你说晚了。”
乔瑜:“……”
既已如此,乔瑜也不再挣扎,眼看着狗剩将椁板一块块撬开,露出里面的棺材。(注:椁套棺,棺装人)
棺木是用上好的楠木打的,又一次说明了墓主身份的高贵。乔瑜只觉心跳得奇快无比,纵是以前随着考古队正规发掘墓葬,也从未有过如此激动紧张的时候。或许,是盗墓这种行为所带的禁忌色彩令他更感热血沸腾。
密封甚严的棺盖被撬开,余鱼第一个扑了上去,只见棺木中盛放了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陪葬品。他随手拨了两下,奇道:“没有尸骨?”
只见奢华的随葬品中有一个质朴的陶罐,余鱼好奇地将它捧了出来:“这是啥?”
南宫狗剩眯起眼微微一笑:“这就对了!”
乔瑜奇道:“对什么?”
余鱼手贱地掀开陶罐的盖子,里头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将手伸进陶罐摸索了一会儿,拽出一截白色的东西,晃了两下,不屑地一丢:“嘁,原来是骨头!”
“啊!!!”
白花花的东西正砸在乔瑜的脑门上,只听他一声尖叫,吓得众人都一个激灵。
南宫狗剩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地将余鱼丢的东西捡起来,放在手心里看了看,笑眯眯地凑到乔瑜眼前:“不是骨头。他骗你的。”
乔瑜定睛一看,只见狗剩兄弟捏着那玩意一张一合,突然凑到乔瑜眼前对着他鼻子一夹,吓得乔瑜又是一个哆嗦。
“明明是一副牙床嘛!”
乔瑜惊魂稍定,咽了口唾沫,将那副牙床接过来。他虽不曾少见过此物,但在阴森森的地宫里,这样一副千年前的牙齿显得格外}人。
“这是个男人。”乔瑜说。男人的牙床是直角的,女人的牙床弧度稍缓。
棺材里的陪葬品有剑,一般男子的墓中才会置剑,这又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墓主的性别。
乔瑜和苏颐翻遍了棺材中的随葬品,还是没找到能证明墓主身份的物件。
南宫狗剩问:“还有个棺材开不开?”
乔瑜看向苏颐,苏颐没有他这么多的自我拘束,反而表现的很期待。乔瑜一咬牙:“开!”
于是众人将第二个墓室中的棺椁也撬开,与第一个很相似,棺材里只有一堆随葬品和一个陶罐,这次罐子里装的是女人的尸骨。
李夭夭奇道:“夫妻合葬墓?”
南宫狗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一男一女就是夫妻合葬?”
李夭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嘀咕道:“那还能是什么啊……”
乔瑜翻遍了陪葬品,依旧没找到能理令他出头绪的物品,自言自语道:“用陶罐装尸骨……这是迁葬?墓主死于非命?”
他想找出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选,奈何他对西夏历史还没有熟悉到了如指掌,问苏颐,苏颐也是一筹莫展。
南宫狗剩分明是知道什么的,可乔瑜问起来,他只是打哈哈地答些“不清楚啊”“我也不肯定啊”“再看看其他的”之类。
众人回到主墓室,南宫狗剩手里拿着铁铲,不断用铲柄敲击墓壁。
乔瑜见状凑了上去:“你在做什么?”
狗剩说:“找耳室。”(耳室是专门放随葬品的地方)
乔瑜眼睛一亮:“有耳室吗!”
狗剩笑说,没有耳室不合规矩啊,肯定是为了防盗给封起来了。
果不其然,墙壁后传来回响声,说明后面是空的。
狗剩挽袖子:“兔崽子们动手!”
余佘李三人一哄而上,拿着工具乒呤乓啷就开始凿。苏颐习以为常地耸耸肩,乔瑜目瞪口呆。
不一会儿,墓室的壁上凿出了一个可容一人钻过的小洞。
余鱼和李夭夭同时将铲子一丢,伸头就往里钻,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在小小的洞口拱来拱去。
“我先!”“凭什么!我先!”“我是老大!你要尊老!”“我是老幺,你得爱幼!”
佘蛇一人一脚将人踹开:“我先!”
两人撅着嘴拍拍屁股,眼见着佘蛇率先灵巧地钻了过去,最终石头剪刀布猜出个结果,一一钻了过去。
通往耳室的墓道足有二十几米长,耳室中装满了奢华的陪葬品,还有许多代替活人的陪葬石俑。
在乔瑜进来之前,余佘李三人先捞了个痛快,余鱼裤裆里塞了三个琉璃杯,佘蛇裤腿里插了两把匕首,李夭夭衣服里藏了一把宝石,连南宫狗剩都忍不住顺了块玉石。
乔瑜进入耳室,先没理那些价值连城的随葬品,打开电筒仔细查看着墙上的壁画。
正对墓道的墙上画了数尊佛像,乔瑜走近,发现墙壁上用西夏文刻了一行小字。
“愿佛祖原谅他的罪孽。”乔瑜如是念到。
再看另外两面墙,墙上各有壁画,左面的一副是一个男子跪在另一个男子面前,两人皆剃过发,显然是西夏人。令乔瑜感到惊讶的是,受跪拜的男子身着西夏的皇袍,而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看打扮应该是个皇子。
苏颐忍不住喃喃道:“这副画上的就是墓主?”
乔瑜将手电照到右面那堵墙,发现墙上画了一群跪着的西夏人,有男有女。这些人有的脑袋已经落到地上,朱砂绘成的血至今仍是鲜红;有的一脸惊慌,身边有魁梧的侩子手正挥刀向他劈砍。壁画上的内容栩栩如生,令人寒毛耸立。
“这群又是什么人?”乔瑜蹙眉。
南宫狗剩的表情越发笃定了,但他却什么都没说,揽着乔瑜的肩说:“看得差不多我们就走吧,这里空气太稀薄啦。老人家心脏受不了。”
其实这个墓葬的形制是对称的,既然东面有个耳室,西面自然也有。只是南宫狗剩想知道的都已知道了,徒弟们又捞的差不多了,他见好就收,招呼着众人上去。
南宫狗剩是第一个爬出盗洞的,第二个是乔瑜。
狗剩跪在洞口,将手递给乔瑜,招呼道:“来来,我拉你上来。”
他握住乔瑜白白软软的手,颇为荡漾地捏了两下,乔瑜半个身子探出盗洞,表情突然变得极为惊恐。
南宫狗剩正奇怪间,忽觉后脑上多了个冰凉的物事。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的脑袋。
“王老狗,好久不见。”一个左眼上长着胎记的男人冷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有点忙,所以更新晚了―v―
这次是整章更新,土匪来了,要撒狗血了
17
17、第十七章(补全大修)
站在南宫狗剩身后持枪的一共是三个人,为首的那个左眼上长着一块玫红色的胎记,若不仔细看,只怕会误认为被人打青了眼眶。
乔瑜一时吓傻了,僵在洞口不上也不下。
“咕咕!咕――!”
消失已久的四牛突然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急速飞了过来。
南宫狗剩面色一凛,也不顾后脑上的枪眼,吹了组一长两短的口哨。
这时已有个持枪的人手快,朝肥硕的四牛砰的开了一枪。
“咕――!”四牛发出一声凄鸣,拍落一地羽毛。
所幸自制的土枪射程和准度都不高,子弹擦着四牛的翅膀而过,四牛急转身向远处飞去。
胎记男用枪托狠狠砸了下狗剩的后脑:“你的鸟?”
南宫狗剩双手都拉着乔瑜,腾不出手揉后脑,疼的五官扭曲,干笑着说:“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胎记男倒也不太在意一只鸽子,冷笑着说:“真有你的,连鸟语都会说。把他拉上来。”
在地宫中的李夭夭等人听到口哨,神色一凛:“师父说,上面有危险!”
余鱼蹙眉,低低咒骂了一声:“难道是条子?”
李夭夭四周环顾一翻,拉着苏颐走到通往耳室的小洞旁:“快,钻进去再说!”
苏颐还在发愣,李夭夭已摁着他的头把他往洞里推。
紧接着,李余佘纷纷钻入小洞中,李夭夭用方才砸落的砖头草草掩盖住洞口。
南宫狗剩将乔瑜拉到地面上,乔瑜显然吓得够呛,手愣是不住打颤。
胎记男探头往盗洞里看了看,疑惑地瞥了眼南宫狗剩:“就你们俩?”
南宫狗剩装傻充愣,用一口宁夏口音说:“啊,就我俩,这是我干儿子。”
胎记男显然不信,抬了抬下巴:“捆上。”
后面两个男人掏出两根长长的麻绳,将南宫狗剩和乔瑜捆了个结结实实。
南宫狗剩乖乖地没反抗,乔瑜吓得压根不敢反抗。
胎记男始终拿枪顶着南宫狗剩的头,说:“老七老八,你们下去看看。”
被称作老七、老八的两个男人拾起枪,走过南宫狗剩身旁的时候一脸鄙夷地狠狠踹了他几脚,这才往盗洞下跳。
南宫狗剩谄媚地赔笑:“大虫兄弟,咋就你们仨啊,白老虎呢?”
颜大虫冷笑,又往他胸口踹了一脚,南宫狗剩闷哼着倒在地上,神色是痛苦的隐忍。
“别急,一会儿你就去找他了。”
颜大虫对着瑟瑟发抖的乔瑜打量了一会,问道:“哎,你是王老狗的干儿子?你叫啥名字?”
乔瑜哆哆嗦嗦地回答:“王、王、王小猫!”
他这副软软糯糯的模样配上乌黑的写满了恐惧的大眼睛,真是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南宫狗剩险些没笑出声来。
颜大虫倒不在意他叫阿猫还是阿狗,问一声无非是为了能有个方便的称呼,真的假的更不在意。
老七老八钻入地宫中,因通往耳室的小洞在角落中,又被李夭夭掩盖住,他们并没有发现。
不一会儿,颜大虫听到底下传来老七的喊声:“大哥,里面没人,有很多宝贝!”
颜大虫有些疑惑地瞥了眼南宫狗剩,似乎不相信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既然老七都这么说,他便喊道:“把宝贝搬出来。”
不一会儿,老七和老八搬了许多金银琉璃的器物出来。
“砰!砰!砰!”
地宫中突然传来一阵机枪扫射声,乔瑜剧烈的一抖,惊恐的张大了嘴,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颜大虫莫名其妙地踢踢乔瑜,转头问南宫狗剩:“你这干儿子胆子这么小?
南宫狗剩不知徒弟们安危,心也跳得厉害,干笑两声,说:“这小东西喜欢搞研究,他心疼文物。”
颜大虫嗤笑,不疑有他。
李夭夭伏在通往耳室的墓道中,听见外面的枪声,猛地蹙眉,低声道:“是那群土匪!
众人皆面色凝重。
不一会儿,老七和老八从盗洞里爬出来:“搬完了。”
他们没提到发现其他人,南宫狗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乔瑜还在小声抽泣,心里既莫名又稍感宽慰。
李夭夭听得两人离开地宫,开始向外爬:“不行,师父有危险!”
余鱼一把拉住他,压低了声音怒道:“你想干什么!”
李夭夭用力推开他:“你们躲在这,我出去!”
余鱼勃然大怒,与他扭打到一起:“你出去有什么用!他们手里有枪!”
李夭夭像头发狠的小兽一样推搡着他:“师父有危险!姓乔的一点用都没有,我出去帮他!”
佘蛇咬牙吐出两个字:“呆着!”
李夭夭还不依,急的双眼通红,对压制住他的余鱼拳打脚踢。苏颐扑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我跟你一起!要出去一起出去,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丢下我!”
李夭夭胸口剧烈起伏着,片刻后终于缓缓冷静下来,一把将苏颐拉起来,搂进怀中:“好了,我不出去,我们等着。”
拿到了宝贝,颜大虫终于开始处理南宫狗剩。
他拿着枪托狠狠往南宫狗剩的脑袋上砸了两下,南宫狗剩立刻头破血流。
他对着南宫狗剩好一阵拳打脚踢,南宫狗剩被反捆着双手,连稍加抵挡都不能,疼的不住痉挛。颜大虫将脚踏在他胸口上,用力碾踩,凶狠地说:“你这老狐狸,是你向公安局告发我们?!”
南宫狗剩挨打时从头到尾没发出一声哀嚎,实在忍不住时也仅是闷哼两声。他虚弱地咳了几下,依旧赔着笑说:“公安局?我一个贼,哪敢跟条子们打交道。”
颜大虫冷笑:“不是你是谁?”话虽这么说,脚却从南宫狗剩的胸口移开了。
乔瑜在一旁早已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听到四周静了下来,胆战心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南宫狗剩满脸是血的倒在不远处,鼻子一酸,险些又要哭了。
颜大虫凶恶地说:“羊皮地图是被你这老狐狸拿了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老七早就看到地图了,一不留神就被你拿走了!你好啊,怪不得石窟里的东西不要,原来是想私吞这么大一块肉!”
南宫狗剩暗暗叫苦。这地陵的地图是他在石窟中找到的,他本以为颜大虫他们没有发现,于是偷偷藏了起来。谁知老七先前早已看过了,只是没当回事就丢到一旁。南宫狗剩跑了以后,老七又想起这件事,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这应该是个藏宝地图。他还记得地图标的位置附近有个花马池,于是他们一行人就跑到这附近来,好死不死看到了南宫狗剩他们的吉普车,这真叫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南宫狗剩苦笑:“大虫哥,我错了,你饶了兄弟这一回……”
颜大虫一脚踩在他脸上,如碾蚂蚁一样碾着:“行!饶了你,兄弟这就送你去见白老虎兄弟!”他枪一横,指着乔瑜说,“先送你儿子去吧,让他给你探探路!”
乔瑜望着那黑洞洞的枪眼,呆若木鸡。
南宫狗剩被颜大虫踩着脸,艰难地嚅动嘴唇开口:“大哥,留着他有用……不然我干啥认他做干儿子……”
颜大虫松开脚,掐着南宫狗剩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噢?”
南宫狗剩的脸肿的像个猪头,却还是咧开嘴难看地笑了起来:“我、我手里还有份地图,在、在甘肃敦煌,还有个地方,我带大哥去。”
颜大虫凶狠地瞪了他一会儿,说:“搜身!”
南宫狗剩说,地图被我烧了,都记在脑子里呢。
颜大虫等人哪里管他,将他衣服扒了个精光,只剩下一条裤衩。裤衩还被里里外外摸了一遍,南宫狗剩哭笑不得:“哎哟,别摸,里面就装了个鸟,真的!哎哟,哎哟,别扯,那是真鸟!”
扒光了南宫狗剩,在他身上只搜出一只玉雕的小型迦陵频伽像。颜大虫又将目光投到乔瑜身上。
乔瑜瑟缩了一下,老七老八立刻虎狼一般扑上去,一个拉他的套衫,一个扯他的裤子。
乔瑜又羞又恼,扭动着挣扎,又如何能敌得过两名土匪,很快也被扒的只剩条裤衩。
颜大虫掐着狗剩的脖子问:“你真的还有地图?”
狗剩连连点头,谄媚地笑着说:“有!有!我这位干儿子就是张活地图,他堪风水找穴一找一个准,你看这么大一片荒漠,我们一下就找到这地方,就是他的功劳!”
颜大虫冷冷地看了他一会,似笑非笑地给了他两巴掌:“行,就先留着你这只老狐狸和那只小的。你给老子老实点,不然拿你给兄弟们当靶子!”
南宫狗剩的本事颜大虫多少也见识过一些,若能把他收为己用,绝对是棵摇钱树。不过他吃过亏,也知道这老狐狸滑的很,若不死死盯着,未必能驯服。
南宫狗剩也明白颜大虫是个狠角色,心里明白这一次是要倒大楣了。这一群人原本有七八个,大多是农民出身,没什么脑子,徒有一身胆。白老虎家里世代是盗墓的,读过点书,是他们一群人中唯一有点真本事的人。而颜大虫是退伍军人出身,下手狠野心大。两个人本是队伍里说话算话的人,可惜一山不容二虎,颜大虫没两年就把倾向于白老虎的几个兄弟都解决了,最后白虎老也死在了那石窟里。
颜大虫他们开了两辆750摩托车来的(注:就是杰伦在《刺陵》中开的那种),既然有了狗剩他们的大吉普,于是摩托就被他们丢弃在荒漠中,三个土匪将宝贝搬到后备箱中,装不下就将狗剩他们的工具都丢了,提着两个光膀子的人上车扬长而去。
等李夭夭他们从耳室中钻出来,只见主墓室中不能搬走的一些随葬品都已被子弹打的粉碎,连装尸骨的陶罐也被砸了,千年前的白骨撒的满地都是。
他们灰头土脸地爬出地宫,只见茫茫沙海中只剩下乔瑜和狗剩的衣裤、一堆零散的工具和两辆摩托车。
云雾被风吹散,阳光如水银般下泻,远处的花马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好似沙海中的一滴泪。
“咕――咕――”一只大白鸽从天际的尽头飞来。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加了点内容,其实南宫狗剩当然不懂鸟语,他的口哨是吹给徒弟们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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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补全)
赤膊的南宫狗剩和乔瑜被捆着手脚挤在后排,旁边是掂着手枪玩的颜大虫,老七开车,老八坐在前面。
车子颠簸的过程中,狗剩和乔瑜不时肢体相处,狗剩懊恼地想:皮肤真滑,保养的真好,现在真不是时候!
乔瑜已惊恐久了,渐渐有些麻木,瞥了眼身旁的狗剩,狗剩微侧身挡住颜大虫的目光,用口型说:缓、兵、之、计……
“哎哟!”
他的后脑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枪托,颜大虫凶神恶煞地吼道:“老实点!”
李夭夭等人一筹莫展地杵在荒漠中,不知该如何是好。苏颐说:“要不我们报警吧?”
李夭夭第一个摇头:“不行!我们自己也在盗墓,怎么能去报警!不说这件事要是让警察知道了,你和小乔的前途毁了,师父他尤其讨厌警察,死也不愿让警察救他。小时候他就跟我们说过,不管他出了什么事千万不能找警察!”
余鱼和佘蛇也分别表示不能报警。
苏颐叹了口气,说:“要不我们先回盐池县,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万一有人路过,看见此处的盗洞,不好解释。”
李夭夭抱起四牛,认真地看着它说:“你去找找师父的踪迹,好不好?”
四牛咕咕叫了两声,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放飞了四牛,众人收拾一下被颜大虫丢下的东西,骑着摩托回盐池县去了。
晚上,因为颜大虫等人是通缉犯,为防万一,他们带着南宫狗剩和乔瑜在大漠中过夜。
因为南宫狗剩满头的血实在太拉风,颜大虫暂时松开了他的手让他清洗了一下,又丢了两套衣服给他和乔瑜。
趁着土匪们在一旁清点收获,南宫狗剩和乔瑜终于有了短暂的交流机会。
南宫狗剩小声道歉。
乔瑜明白他是因为此事牵连了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道:“反正……也不会有人担心我……”
南宫狗剩来了精神,往他身边凑了凑,见颜大虫等人正点着宝贝两眼发亮,暂时不会顾及他们,于是壮了胆子问道:“你父母呢?”
乔瑜落寞地说:“我八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一人又找了一个,谁都不管我。我是奶奶带大的,十五岁的时候奶奶也死了,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过的。学费也是我自己打工加奖学金挣出来的。”
南宫狗剩干笑两声,说要不我真收了你这干儿子得了。
乔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啊?这、这……”
南宫狗剩脸还肿着,眯眯眼肿的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笑得一脸喜庆,完全没有身在困境中的自觉:“哎,我就这么一说,你可千万别答应,不然我这一箩筐的心思可就打了水漂喽!”
乔瑜呆了呆:“什、什么心思?”
南宫狗剩笑而不答,不一会儿咿咿呀呀唱起昆曲来,唱的是牡丹亭的游园惊梦一折。
他越唱越响,不一会儿就放开了嗓子拿腔作调起来。中年男子的声音,竟也将这一曲唱得别有一番旖旎风情。
颜大虫等人看了他一眼,嗤笑起来,并没有阻止。
与此同时,李夭夭等人回到了前一日住的宾馆。
众人对于营救一事一筹莫展,余鱼和佘蛇只得先下楼买吃的,房里就只剩下李夭夭和苏颐二人。
李夭夭在房中烦躁地走来走去,苏颐上前从背后环住他:“好了,你冷静一下,师父这么厉害的人,肯定有办法逃脱的。”
李夭夭皱着眉不说话。
苏颐扳着他转过身面对自己,拉下他的手,亲吻他的鼻梁:“如果他们要杀师父和小乔,早就杀了。既然他们把他和小乔带走,说明并不想杀人。你别自己吓自己。”
李夭夭拥住他,闷声说:“本来就是!几个小毛贼,根本不是我师父的对手!”
苏颐笑了笑,说:“对啦,你师父肯定将他们耍的团团转。别担心了,一会儿师兄将饭买回来,你吃一点。”
李夭夭抬手看了看表,发现都已八点,饭点已错过很久。他不由一惊:“你没胃疼吧?”
苏颐摇摇头:“自从吃了上次师父给的药,我再也没有胃出血过,好像胃也不怎么疼了。”
李夭夭撇撇嘴:“那是!这是个偏方,第九十六位师娘也有胃出血的毛病,就是吃这药好的。”
苏颐不由咋舌:“九、九十六?这么多?”
李夭夭说:“乔瑜都是一百零七个啦!”
苏颐不由干笑几声,默默为他的小乔哥哀悼。
他怕李夭夭一直为狗剩和乔瑜的事心烦,于是转开话题问道:“那个药……不能见光是真的吗?”
李夭夭斜睨他:“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顿了顿,明白苏颐的心思,有些心虚地说,“噢……那个……我以后不会丢下你了呗,别胡思乱想!”
苏颐抿着唇淡淡地笑了笑,虔诚地拥紧他的爱人:“夭夭……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再也受不了我,不要再一声不吭地离开我,好歹告诉我一声……”
李夭夭不知道,当苏颐在医院里突然见不到李夭夭的时候,他几乎想过一切最坏的可能:李夭夭出了车祸、李夭夭被人绑架、李夭夭卷入什么危险的事件……甚至连最狗血的港剧中才会出现的事件他也想过,以至于当他几乎可以确定李夭夭是抛弃他自行离开的时候,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最大的恐惧其实来自未知,有的时候人能承受无限大的灾难,却会被自己的猜测打垮。
李夭夭说:“行了行了,我不会丢下你的。等处理完师父的事,我们好好谈谈,我不跑就是了!”
半夜,颜大虫将南宫狗剩、乔瑜五花大绑,绳子的另一端栓在自己手腕上,就在荒漠中的一棵胡杨树下凑合睡了。
等颜大虫的鼾声传入耳中,乔瑜心里既紧张又激动,不时偷瞟一眼南宫狗剩,期待他会有所动作。
谁知南宫狗剩只是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轻声说,小乔啊,大漠里冷,你靠过来点呗。
乔瑜看着他似乎永远不知愁的神情,好似受了什么鼓舞,布满阴霾的心情稍许明朗,挪动着被捆的跟粽子似的身体靠近南宫狗剩。
南宫狗剩欺近他,温热的嘴唇触上乔瑜冻得僵硬的耳垂,乔瑜不由一颤。
他说,别怕,我有办法。
是什么办法,他没有说,乔瑜需要做什么,他也没有说。然而只是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乔瑜吃了定心丸一样,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翌日一早,冻得迷迷糊糊的狗剩和乔瑜被颜大虫等人扔进车里,车向敦煌进发。
一路上老八驾车,颜大虫的枪始终没离开他们的腰,途径几道收费站,乔瑜一直期冀收费员能看出些什么,奈何直到车驶进敦煌的地界都没发生任何事。期间酒驾抽查恰查到他们,老八一紧张险些漏了陷,还是南宫狗剩机灵地替他圆了过去。
这样一来,颜大虫对狗剩和乔瑜的态度竟缓和了不少。
颜大虫丢给南宫狗剩一卷发黄的缣帛:“上面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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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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