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致命 作者:superpanda
他试着打开一罐可乐,可是耗尽了体力的手指却使不上一点力气,指尖一直微微地发抖。
余光扫到从观众席上回来正站在他身前的魏程,袁荆身体僵了一下,正试图打开可乐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魏程弯下腰,接过那罐饮料,替袁荆打开了又递回去:“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再赢回来就是了。”
“嗯。”袁荆还是低着头,不看魏程一眼,“那个日本人技术上确实不比我差,年龄还小着几岁。”
在这种时候,袁荆又想起了之前老板的那句话――jing,你的时代已经可以结束了。
“如果是为了钱的话,不打也无所谓。”魏程说,“从我这拿也可以。”
听到这话袁荆笑了一下:“不打拳也能领工资?你可真大方。”
“那当然不一样,”魏程说:“你给我打拳,我给的是你应得的。不能上拳台的话,就是另一种身份了。让你什么都不缺,是我的义务。”
“开玩笑,怎么可能白拿。”
“我有几个赌场,你可以去做荷官,这工作挺适合你这样面无表情的人。”魏程笑道。
“……”
“总之,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魏程看着袁荆,“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袁荆没明白。
他抬起头,有些困惑地看着魏程。
魏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弯下腰,压上他的嘴唇轻吮了一下。
袁荆的眼睛瞬间睁大,刚才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的手指又有些发颤了。
魏程很快就放开了袁荆,眼神温柔:“刚才的比赛,我看得很烦。”
袁荆避开魏程的视线:“当然,输了么。”
花时间来看了一场输掉的拳,没有哪个老板会不烦。袁荆知道自己应该赔上笑,道个歉,表忠心,发誓今后一定会把那日本人打死在拳台上,让人明白他的厉害,而不是毫无意义的一句“当然,输了么。”
可是他却说不出这种话,以前也没做过这种事。他在这黑市上立足,靠的是拳,不是一张嘴。
“不是,”魏程又把袁荆的头扳起来,笑着说:“我不喜欢你和人缠在一起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回来了禾韵老婆想出的包养论最萌啦!
5
5、地下赌场(小改)
这次失败之后,袁荆每天的重心依然还是练习和比赛。
他在力量上比别人稍逊,因此更加注重这方面的提升。袁荆在腰部力量上下了不少功夫,因为他大腿和胳膊上的肌肉不及别人,每一拳都比其他拳手更需要借助腰部的力量。袁荆心里明白,下一次面对那个日本拳手的时候,一定是一场胶着的恶战,所以也加重了小腿方面的练习。如果不想成为活的靶子,就得一直移动,小腿要始终保持紧张,发力时还需要良好的弹性,长时间的比赛对小腿的要求很高。而每一次踢腿,也需要爆发性的力量。他每天用200公斤的重物做300次一组的提踵练习,袁荆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次失败。
魏程这边,最近却不太安宁。
有人到他的赌场内频繁滋事。在短短两周内,接连发生了炸弹袭击和几起打劫事件。在第一次炸掉了整个门的袭击之后还不到48小时,就有几人闯进赌场,对着天花板放了几枪,叱喝荷官赌客全都趴在地上,掠去赌台上的筹码,之后对着地上连开数枪,打伤厅内三男一女。整个过程历时不到一分钟,抢劫过后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次之后,魏程把受伤的事情压了下来,并且在赌场里使用了新的筹码。那群人不会不知道只要一换筹码,手中的那些就会变成废物,估计不是为了钱而来。之后,又有几名赌客在出门之后被抢走现金,还有两次押送现金的车遭到了突然袭击,每一起事件看上去都经过了精心的策划。
然后有一天,有人散布了赌场内被放置炸弹的消息。赌场疏散了所有的人,搜遍了每一个角落,什么都没发现,平白被人耍了一遭。
这几次接连的事件,真的把魏程给惹了,并没过多久,他就查出了是何人所为。
说起来还跟魏程之前的一笔买卖有直接关系。那公司欠了些债,被魏程和当地政府的一些手段逼迫得只有卖盘这一条路,不得不进行转让。可是魏程宰他们宰得极狠,只给了一丁点钱,便将那公司收了过来。那边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不知从什么途径得知这家地下赌场是魏程所有,因此屡次闹事,让他的生意蒙受损失。
事情解决了之后,魏程决定亲自去赌场看看,做点样子,表明这里是安全的,帮助赌客回流。
袁荆再次被他带在身边。
到了一张散台边,正好看见所有赌客都压在闲上,没人压庄。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使赌博继续,老板必须压庄。魏程挺有兴趣地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居然是庄赢。有一个人输光了所有的钱,赌场内放高利贷的那些人看见有生意,立刻走了过来。
魏程扭头看看,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袁荆知道魏程今天心情不错,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也不错。
魏程很快就离开了大厅,到楼上的办公室里休息。
“人比前一阵子已经多了不少。”袁荆说。
“何苦呢,”魏程好像很随意,“找我的麻烦。现在可好,不但没钱,还落个残废。”
袁荆在一旁看着他。
魏程对自己的人很护短,但是对外人却从来不手软。
“最近的训练怎么样?”正想着,那个人就转移了话题。
“还好。”
魏程没继续问打拳的事,却冷不防说了一句:“其实我身手也还不错。”
袁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两手被反剪在身后。魏程抓着他的两只手腕向上一提,袁荆就被迫趴在了桌子上。
然后袁荆就感到背上一重。
魏程压了上来。
袁荆自然不会对自己的老板动手,只能弯着腰趴在那里,满足老板一击得手的虚荣心。
他以为魏程是想证明自己的格斗技巧比职业拳手还要强,所以,当魏程突然舔上他耳朵的时候,袁荆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你知不知道,”魏程说,“你每次看见我,眼睛都直了?”
袁荆挣扎了两下,却被魏程按得死紧。
看袁荆不再动作了,魏程才伸出一只手,摸上了袁荆的□:“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搭了200万美金在你身上?”
“……”
“给我吧。”
“……”
“我是认真的。”
“……”
看袁荆没有回应,魏程又舔上了袁荆的颈子:“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在被魏程脱下裤子的时候,袁荆闭了闭眼睛。
“你办事总是很干脆,”魏程笑道,“我最讨厌扭扭捏捏的那些。”
袁荆□被别人握在手里,脸颊贴着桌面,觉得有些粘。于是他伸出已经没有再被按着的双手,握紧了拳,将额头压在右手手腕上。袁荆脸向下,胳膊挡住了光线,只能看见黑黑的一小片,鼻端可以闻到桌上木头的味道。
魏程是个体贴的情人,最后,袁荆的呼吸明显地重了,释放的一瞬间,指甲把手心抠出了印记。
袁荆听见身后皮带扣的声响,知道魏程要动真格的了。
有冰凉的液体被挤进后面,袁荆努力调整着呼吸。他告诉自己,什么样的伤没受过,这种根本不值一提。
“你放松点。”身后终于又传来了声音。
袁荆在上拳台的时候,可以很快地放松下来。因为肌肉越是紧张,动作就越是笨拙。可是现在,他却做不到。
袁荆在桌子上随便一摸,摸到了一支笔。于是拿过来,紧紧握着。
在感觉到对方器官的时候,袁荆更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
最后,在被进入的那一刻,袁荆拇指向着与其余四指相反的方向一用力,那只笔“啪”的一声,断成两截。
魏程动作很猛,从后面抽插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讲袁荆翻过来,从正面进入。
袁荆反手抓住了桌子。
“你真漂亮,”魏程说,“腹部和背阔肌一样漂亮,有着长期锻炼才能形成的线条。”
袁荆双眼失神,看着天花板,上面的灯管好像在剧烈地晃动。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魏程才得到了释放,袁荆将腿放下,股间有东西流下。
“身体很合,”魏程站起来拉上裤链:“腿上有劲,体力又好,果然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终于考完试了累趴,吐舌头。
6
6、虎骨
袁荆回到家之后,接到了魏程手下另一个拳手的电话。
“jing,”那个拳手好像在逼迫自己下着决心,“现在方便出来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袁荆看了看表,晚上10点。
到了约定的地方,发现除了约他的虎骨,还有另外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兄弟,每个人都一脸凝重。
“……怎么了?”袁荆问。
“没什么,”虎骨说,“天热,出来溜溜。”
“别拐弯抹角,大半夜的溜什么?”袁荆站在那里没动:“到底怎么了?”
“jing,”虎骨咬着牙说,“魏哥最近对你特别好。所以,明天,我跟魏哥摊牌的时候,希望你能帮我说两句好话。”
袁荆闻言一愣:“摊什么牌?”
虎骨扭过头,“我喜欢欧姐。”
“虎骨,”这伙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人从后面扳住了虎骨的肩膀,“算了吧……欧姐可是魏哥的女人,是顶头老大的女人啊。就为了个女的,把命搭上,值吗?理性一点,再想想吧!”
“你不懂!”虎骨双眼里全是血色,“难道我想这样?不管从道义上还是从后果上,我都不该惦记欧姐。但是这东西,真陷进去了,又有什么办法?如果为了保命放弃我最爱的女人,我一定后悔一辈子。”
“虎骨,”袁荆说,“你确定要摊牌吗?这可真的是在赌命了。”
“jing,”这时候另外一个人说话了,“已经没别的路可选了。”
“……?”
“他已经上过了。”
袁荆又惊讶地看了看虎骨。
“欧姐也喜欢我,”虎骨说,“而且我觉得,不一定真会被魏哥给毙了。魏哥这一阵子,都没去看过欧姐。”
“这是两回事,”袁荆说,“就算再不喜欢,也是被你抢了女人。”
“我知道,”虎骨说,“所以把你叫出来。魏哥最近最喜欢的就是你,到时候,能劝就劝,劝不住……那是我自己自找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好。”袁荆点了点头,“为了欧姐,……你明天小心。”
第二天,虎骨他们果然将魏程叫了出来。
袁荆跟着魏程,一进酒店的包间,就感觉屋里的气氛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昨晚见过的几个兄弟绷得死紧,瞪大眼睛看着魏程。
虎骨明显喝了不少酒,两颊微红,大概是为了壮胆。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喝酒了?”魏程笑道:“平时一个个都跑得没影儿。”
说着就径直走过去,坐在包间的沙发上,看着虎骨。
虎骨对上魏程的视线,起身扳开椅子,“咚”的一声就跪下了:“魏哥,我对不起你。不管你多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行吗?”
跟所有人原先料想的都不同,听虎骨讲完所有的前因后果之后,魏程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这样却更让人觉得不安。
虎骨没有等魏程说话。他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刀,对准自己的手背,猛地就扎了下去。
这一刀刺穿了手心,血顺着指缝流到地面上,又沿着地砖之间的缝隙缓缓散开。
魏程好像知道那刀子不会冲着自己来似的,动都没动一下。
可是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却都愣在了那里。
“魏哥,”虎骨好像已经要哭了,“你不管捅我多少刀,都是我活该的,但我真的爱欧姐。”
其他的兄弟已经看不下去,全部扑了过来,一字排开跪在地砖上,挡在虎骨前面。
袁荆正要帮着一起求,就听见了魏程的声音:“你坐着。”
“虎骨一直是最忠心的。”袁荆挡在魏程身前说,“他也不想这样,但一旦陷进去了,哪还有道理可言?这也不能怨虎骨,只能说,虎骨爱的恰好是欧姐,造化弄人。”
魏程抬眼看了看袁荆,笑了一声,推开袁荆站起身来,“原来唱的是这出。”
说完又示意了一下袁荆:“把人送医院去。”
然后又看着虎骨:“以后对她好点。”
听到这话,虎骨一下瘫坐在地上。
袁荆他们将虎骨送去了医院,将一切打点好,守着没聊多一会儿,就看见欧姐红着眼睛进了病房。
袁荆留在那也没任何意义,于是告辞回家。
刚在家洗了个澡,就听见门铃声响。打开一看,竟然是魏程。
魏程一进屋就抱住袁荆,在他太阳穴上落下一串吻:“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答应帮虎骨,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商量过。”魏程说,“虎骨拔刀子的时候,你站在那一动不动。换了平时,有人在我面前亮家伙,你还不立刻扑上去?”
袁荆没说话。
魏程笑着:“你不希望我再去找你欧姐,对吧?”
“……不是。”袁荆说,“虎骨是我兄弟,我不可能为了自己把兄弟的命搭进去。”
“每次提到这个话题你都要么沉默要么岔开去,”魏程说,“怎么就不愿意承认爱上我了呢?”
“……是有那么点儿吧。”这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因为我救过你一命?”
“我不确定,”袁荆再次实话实说,“应该有关系吧,人总是倾向于美化那些出现在关键时刻的人。”
对于救过命的人,会产生正面情感也是人之常情。况且,魏程确实耀眼。对袁荆也不错,袁荆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老板。
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些动心,那天在办公室里也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
听袁荆这样说,魏程显得很高兴,把袁荆压在客厅的沙发上,几下就扯散了他的衣服。
他们在袁荆的卧室里做了好几次。
魏程尤其喜欢袁荆在上面的感觉。袁荆大腿力量比一般人要大得多,即使是半蹲这样别扭的姿势,也能坚持很长时间。在速度和节奏上,有很大的选择范围。
魏程爱死这种感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尊是好勤奋呢!
7
7、母亲去世
一番激情过后,袁荆仰躺在床上,轻闭着眼。
“虎骨怎么样?”魏程靠在床头,随手点了一支烟。
“没什么事儿,”袁荆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欧姐在旁边里照顾着。”
“他们两个胆子可真不小,”魏程笑着说,“我看起来就那么好说话?”
听到这话,袁荆也笑了:“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怎么样,我确实不想花心思管。”魏程说着,揽过袁荆,探□子又吻上去。
袁荆仰着脖子,颈部有着漂亮的线条,口腔里全都是浓烈的烟草味儿。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魏程成了袁荆家里的常客。
袁荆有时被安排了比赛,需要充足的休息。但是在比赛结束的当天,魏程总会过去弄些新花样。袁荆可以陪着魏程尝试很多魏程与之前情人无法体验的体位和姿势,有几次甚至一直做到天亮。
魏程有时候会感到有些惊讶。这惊讶主要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袁荆过去竟然没有过任何方面的性经历,另一方面是他在接受了自己之后竟如此配合,几乎每次都会尽量满足魏程的要求。这个在赛场上出手极狠的拳王,到了床上,纯得不可思议。
魏程在白天也越来越多地把袁荆带在身边。
于私,自然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另一层关系。于公,则是因为袁荆身手极好,又比任何人都更不希望魏程处于危险之中。
有一次,魏程手下的一个人突然闯进魏程在一家娱乐城里的办公室,用枪指着魏程,握枪的手指微微发着抖。
袁荆认识这个人,是平时很受魏程信任的一个家伙。正因为如此,魏程才留了这个人在走廊里看着。没想到他却趁着这个机会,自己拎着枪进来。
袁荆不动声色地挡在魏程和枪口之间,平静但是直截了当地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对方的答案也简介明了:一是要20万泰铢,二是想做这间娱乐场所的经理。
“嗯……”魏程轻推开袁荆,说,“不好办,这两个条件我都得考虑一下。”
这时候那个人呼吸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重了,他说:“魏哥,我一直尊敬你,但是我需要借20万泰铢急用。”
魏程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拿过支票簿,“可以,20万没问题,但是不能白拿,我们做一个公平的交易。钱我现在借给你,你去自首,出来之后回这做事,坐牢期间每月我寄钱给你家人。”
那人拿着枪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或者你直接毙了我,”魏程把支票推过去,又笑道,“但是钱你肯定拿不到,命估计也得留在这,你想选这条路?”
那人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确定魏程说的话全部为真,迅速上前拿走支票离开,很快投案自首。
袁荆很欣赏魏程的做事方式。手下人需要的东西他不吝啬,但是绝没有人敢随便打这个老板的主意。来要东西,就得做好要付巨大出代价的准备。
“袁荆,”刚刚才见了真枪,魏程却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把袁荆叫过来,“从今以后,我大概不会总是让你一个人跟着我。”
“……?”
“我以前太过自信了,以为我的这些个地方,都非常安全。”
袁荆并不认为自己刚才有不得体的地方,只能笑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知道,”魏程仍然坐在椅子里,抬头看着袁荆,“但是你可能会出事。”
“……”
“这可能是你作为临时保镖保护老板的方式之一,”魏程的眼睛好像都带着笑,“但是如果让你替我挡子弹,我这男人也太没用了。”
――后来魏程果然又在身边加了人手。这让袁荆多少感到有些不舒服,不明白自己还在那晃悠个什么劲。魏程说不希望袁荆因为自己有个什么万一,但袁荆在训练之外跟着魏程最合理的解释确实也就是保护老板的安全。袁荆感到有必要与魏程谈一下这事儿:他有二十年来练就的身手,拳手之外的角色就只能是个保镖,如果魏程因为安全问题不希望他真正进这份责,那就别给他这么个名头,别总带着他乱转。袁荆没有拿钱不做事的习惯。
但是还没等袁荆开这个口,家里就又出了点变故。
袁荆的妈,在第二次大手术之后没多长时间,就感觉排泄非常不顺。医生以为是手术过程中缝合等步骤有了些问题,于是再次为她打开了腹腔。当时打开一看,连医生都有些惊了。里面竟然全是肿瘤,一个连一个,一串连一串密布在肠内。医生无从下手,只能又将腹腔合起,告诉袁荆的妹妹,癌细胞扩散得非常快,患者大概坚持不了几天。
听到这个消息时,袁荆其实并不感到非常意外――这一天迟早会来,他只是祈祷能够晚一些,再晚一些。
因为这件事,袁荆回了中国。说起来,回中国这件事,也多亏魏程找人用货船将袁荆带了出去。而在袁荆走之前,魏程也把袁荆叫进了办公室,说会帮他弄一个合法的身份,让袁荆不要太担心过一阵子如何回泰国的问题。
回国后,袁荆的妈有一次回光返照,身体和精神好像都好了很多,过年时还回了家,包了一顿饺子,袁荆从饺子里面吃出一枚硬币,据说这预示着明年一年的好运气。
但是就连初五还没有过,袁荆的妈就迅速衰弱下去,又住回了医院。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初七这天一大早,袁荆的妈就将袁荆他们三个都叫到了医院,说了不少遗言一样的东西,大概就是要袁荆快点找到一个媳妇,回国来做一份稳定的工作,叫另外两个孩子一定要听袁荆的话,让女儿嫁人之后贤惠一点,小儿子努力学习考好大学,之类。
妹妹和弟弟在医院待到晚上,袁荆就让他们两个回了家。妹妹在晚上10点又打来了一个电话,说问了一些人,查了一些信息,发现可以从哈尔滨邮购一种含片一样的药,这样可以让已经无法吞咽任何东西的妈妈接受一些治疗。袁荆说那就买吧,一旁听到了这些话的护士说,我知道你在国外工作,有钱,可是真的没有任何用处了,接受现实吧,有钱也不要这样花。袁荆笑笑,没说什么,这钱是他死过一回才换来的。医生所说的话,他又何尝不知道?但是妹妹想买,那就买吧。
袁荆的妈是在凌晨2点半左右离开的。
袁荆看着蒙着白布的妈妈进了停尸间,去办理了退房手续,将东西全都收拾好,便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看见弟弟衣服鞋子什么都没穿就从房间冲出来,抱住还在门口的袁荆就开始哭。
其实袁荆从来没有告诉过弟弟妈妈的病很严重,一直告诉他是胃溃疡之类,白天妈妈也一直告诉他,什么事都没有,很快就可以出院,可是孩子什么都知道,一直醒着,看见哥哥在凌晨4点到了家,心里非常明白,妈妈肯定已经走了。
袁荆抱着弟弟,就让他哭,也没有哄,很快妹妹也红着眼睛出来,直到这时妹妹还抱着希望,问袁荆会不会只是睡着了,会不会是医生弄错了。
三个人在客厅里说着话,直到天亮。
然后袁荆就出去准备三天后的葬礼,晚上回家,看见弟弟妹妹在妹妹的大床上睡着了。袁荆轻轻将门带上,回到弟弟的房间也躺下,心里有些空,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是给魏程打了一个电话。
“魏程,”袁荆说,“我妈今天早上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半身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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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葬礼
魏程沉默了一下,说:“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有些后悔。”袁荆拿着电话,靠着墙:“我妈一直以来都太辛苦,有时我甚至觉得,要不是我们三个,我妈根本不会走得这么早。曾经有一阵子,她找到了可以托付的对象。不过弟弟激烈反对,自杀过,不回家,我每天都要去各个网吧找他,将他拖出来。那个时候,我竟然也有些抵触,没有试着让弟弟接受,却去跟我妈谈了谈,说弟弟还小,别用这种事刺激他,我妈哭了,说她想错了,做错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非常后悔,真的……非常非常后悔……”
这些话,袁荆没对任何人说过,一直在心里,像是一根刺,伤口已经很深,却从未向别人展示过。
他就这样,一直和魏程说着话,说了很多尘封的,甚至连袁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记着的一些陈年往事。他将自己生活的轨迹一年一年地道出,直到困意上来,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我睡了”,将电话攥在手里,倒在床上。那边,魏程似乎在道着晚安,袁荆“嗯”了一声,也没挂断电话,就趴在枕头上闭了眼。可能潜意识里其实是希望在睡着之前都有魏程陪着,袁荆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魏程打来了电话。
他告诉袁荆,他已经在袁荆家乡的这座小城了。
袁荆吃了一惊。
魏程说:“泰国和中国,距离又不远。”
顿了一下,又说:“我在你身边,你大概会好过一些。”
于是袁荆将魏程接回了他的家。
按照袁荆家乡的惯例,去世的第三天上午举行葬礼。
袁荆妈妈的朋友并不多,来参加葬礼的甚至有很多都是生病期间从来没有去看望过的。她们看着遗体,窃窃私语。
“天哪,怎么成了这样,可真是一点都认不出来。”
“被癌细胞侵蚀过的,就会这样,又黑又瘦。”
“她这一辈子,可真够命苦的。”
“可不是么……”
袁荆站在一边,不怎么想去应付这些所谓的“朋友”,倒是魏程一直在帮着打发。有人看着面前这个气场明显不同的男人,好奇心又再次发作:“你是这家的什么人?”
“我?”魏程转头看了看袁荆,轻轻一笑:“干儿子。”
“她怎么会有干儿子?”对方想要刨根问底。
“这个啊,”魏程又说,“我和这家的长子关系很好。”
“哦……”
袁荆一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多亏了魏程代替他与参加葬礼的人寒暄,他才得以最后看看母亲。母亲死的时候不瞑目,双眼一直睁着。医生宣布抢救无效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有些僵了。袁荆试着合上她的双眼,却没有做到。母亲临去之前一定做过一番努力的挣扎,为了她的三个孩子。袁荆在心里进行了最后的告别,在心里留下这最后的影像,直到仪式结束。他知道,之后,母亲就永远也不会在面前出现了。
火化的时候,魏程也跟着从吊唁厅进了火化场。
按理说,只有亲属才可以参加这个最后的仪式。
妹妹和弟弟用眼神询问了袁荆。袁荆看了看魏程,轻轻点了下头,于是妹妹和弟弟就也没多说什么。
依据袁荆家乡的习俗,遗体入炉之前要由长子将烧制的瓦盆摔碎,意为岁岁平安。
一声脆响之后,殡仪馆的人看着袁荆,说:“从来没见过摔得这么碎的,家中今后一定可以没灾没病。”
袁荆笑了笑,没想到一身肌肉还有这个用处。
晚上,魏程和袁荆睡在一起。
魏程从后面抱住袁荆,在他耳边问:“累么?”
袁荆摇摇头:“没事。倒是你,中午的酒席也是你一直在打点着,谢谢了。”
“跟我说什么谢?”魏程用脸蹭着袁荆的头发,“我只怕你有事。”
袁荆嗤笑了一声:“我这么大一个人,能有什么事?”
“是不会怎么样。”魏程又抱得紧了一些,“只要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还有我呢。”
袁荆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愣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一句:“……睡吧。”
“袁荆,”魏程又说,“我明天就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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