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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反派男配,攻成身退[穿书] 作者:流年忆月

    大惊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花花,求收藏●w●

    ☆、第二十九章 ?你我同爱恨

    “惜辞,”厉喝一声,温御修惊愕地冲进去,抱起了那个趴在地上的人。

    入目的那张脸,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无,而在其鼻下,竟流出了赤色的鲜血,触目惊心。

    心中一紧,温御修急切地朝外喊道,“小二,唤大夫,唤大夫,”

    话音未落时,一只指节苍白的手,拽住了他的手臂,同时,虚弱的嗓音从怀里人口中挤出:“嗯,好吵。”

    “惜辞!”看到容惜辞的醒转,温御修心口一松,便将他轻放在床上,而后继续张唇朝外唤着小二,但未得说完,便觉唇上覆上了一个柔软而含着淡香的东西,恰时地遮下了他的话语。

    “莫喊了,我无恙,只是方才有些晕眩,昏了过去罢了。”

    容惜辞转了转眼珠子,虽话语仍是无力,但他的双眸里还是含着几丝清明,不似病发之症。

    “你都成这样了,我不喊大夫来怎么着。”温御修怨怼地拉下了容惜辞的手。

    “唤甚呢,我便是大夫。”容惜辞咧嘴一笑,这带着血痕的齿缝,看起来好似方吃过带血的生肉一般恐怖。但温御修见之,却是心疼不已,眼看容惜辞不愿唤大夫,知晓他有分寸,温御修便不再勉强,运功给他过气。

    手温柔地划过脸上的肌肤,容惜辞哼哼地享受着温御修的伺候,一直到温御修的手触上人中时,他方惊异地开口道:“你碰我人中作甚。”

    温御修的手一顿,又轻拭上去:“你鼻下有血。”

    “噢,”容惜辞乖乖地应了一声,伸手便要给自己探脉,瞧瞧是怎地回事。然,方一触上,整个人便如被雷劈着一般,立时蹦了起来,反手一拿,触到温御修右手的脉上。

    温御修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虽不知他这一惊一乍的意欲何为,但自己仍是贴心地将锦帕换到了另一手上,一面继续给容惜辞擦血,一面乖乖地给他诊脉。

    待温御修擦净时,容惜辞也松下了他的脉。

    “怎地了。”温御修侧身去洗手里的锦帕,不解地道。

    “你中毒了。”

    啪地一声,手里的锦帕骤然掉落在了水盆里,溅起了些许水花,温御修身子一僵,状似随意地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渍:“你胡说些甚呢,好端端的我缘何会中毒。”

    容惜辞的目光没有一丝焦距,他将身体放软到了床头,声音极低,似叹息,又似无奈:“我因着体内带毒之故,多年来为了解毒,试过许多的药物,其中不凡毒物。因而长期以往,我渐渐成了百毒不侵之体,但因着这般缘故,我身体多了一个奇特的特征。我若是触上毒物,便会晕阙,流鼻血。”

    每一字都好似一个夺命的魔音,霸道地冲入温御修的耳眶,容惜辞还未说完,温御修便觉得后脊发凉,寸寸寒凉。

    容惜辞幽幽地道:“瞧来你也知晓了,你离开前,我一直都未犯症,而你离开后,我忽而出了事。可这里头的东西都未曾变过,我触上的东西也不多,唯一碰上的,不归属于这里的东西,是……”

    目光轻落正被缓慢掏出的纸条,容惜辞没再多话,他知温御修已然发觉毒素的来源。

    捧着那张纸条的手含着颤抖,素来遇到大事,都是笑眯眯的温御修,此刻竟是害怕得慌了起来。身体的力气好似被抽了个干净,他屡次欲展开纸条,却屡次失力,直待一只皓白的手抢过去,他才好似解放一般,松了口气。

    瞧着温御修对这纸条的重视,容惜辞也不敢随意展开来看,便问道:“我想查查毒素的来源,我不看上头的内容。”

    无力地点了点头,温御修挥手道:“好。”

    容惜辞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屏气凝神,将鼻子凑上了纸条之上,嗅着上头的墨迹,又用指腹触上墨字,反复摸索。将触上墨字的指尖互相捻磨了一会,但却未发觉什么,旋即便又用小指沾上了一点唾沫,划到纸上。

    轻落一道痕迹,那洁净的纸上立时便沿着划痕透出了点晕黑。

    “御修!”

    温御修凑头过来一瞧,愕住了:“这是……”

    容惜辞将本便无血色的唇抿得惨白,手指点上一旁的水盆,在纸张上又划了一道,立时,被水触上的地方,透出了一道墨色的晕迹。

    不必容惜辞多说,温御修已经发觉了毒素的来源,在这纸张之上。

    “今日你的这张纸落下后,我将其捡起放在了床头。起先还未感觉到有何不对,后头你归来扯过纸张时,许是你手指有汗,触到了纸上,将水渍渗了进去,以致你手触上之处,呈现了浅淡的黑色。那时我生怕有异,便抢了过来瞧,哪知你发了脾气,走了出去。而你走后未几,我便出现了晕阙反应。”

    深重的愧疚感弥漫而上,温御修轻轻地将那纸张抽走,点起一旁的烛火,欲将其烧尽,然而容惜辞却阻止了他道:“你作甚。”

    “烧了,不若留着也是祸害。”

    “别,留着,我要验毒。”

    “可你……”侧身回来,犹想拒绝,但看到容惜辞那坚定的眼神后,温御修又迟疑了。

    “罢了。”叹息一口,温御修将那纸张拿给了容惜辞,“你自己注意些。”

    容惜辞轻微颔首,将纸张取过,唤温御修换来一盆洁净的清水后,便将其放到水中浸泡,不多时,这原本清澈见底的水,便成了一盆似墨水一般的黑水。

    一口凉气倒抽回了心底,温御修浑身沁骨寒凉,全然未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毒。

    容惜辞端起这盆水下了床,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

    温御修撩袍在他身侧而坐,问道:“这是何毒,你可知晓?”他的声音极低,听不出里头含着的情绪,但无论是什么人,听到自己中了毒,这心情自然是不大好的。

    容惜辞摇了摇头,默不作声。他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金针,唰地一下在桌子上排开,指尖从排排金针上一划而过,停在了里头唯一的一根银针之上,将其抽出,直接浸入毒水之中。

    便随着浸入的时间延长,银针从针头开始慢慢地变黑,往容惜辞的手指头方向爬去,但爬到银针四分之一处时,这黑色好似没了力气,爬不动了,停在了那里。

    呼吸沉沉地将银针取了出来,容惜辞面带凝重:“此乃慢性毒。从你贴身带着这纸张起,有多长时日了。”

    脸色笼上了阴霾,温御修沉然出声:“约莫十日。”

    “十日,”容惜辞就着烛火看了一眼染上毒素的银针,“瞧这毒,并不算是剧毒,但若是贴身带着,毒素会慢慢侵入体内。”嗓音一顿,他扯过温御修的手,给他探了探脉。

    因着早知温御修中毒之故,这三指方放到脉上没得多时,便垂了下来。“尚好,中毒不算深,但……”容惜辞轻叹一声,“也不算轻,若是寻不着解药,还是会有丧命之险。但至于何时丧命,我说不准,兴许几年

    ,兴许几个月。”

    好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丧命”两字便如同地狱魔音,硬生生地冲进耳眶,温御修的嘴角含起了苦涩:“原来,我还是躲不过。”

    容惜辞的脸上也覆上了一层哀色,他偏过了脸去,遥望外头渐渐低沉的日暮:“我曾看过著书人写的内容,你一出场时,便是在酒楼同明莲会面之时。也即是说,那时的你,身上已带着这纸张了。”

    “呵,”温御修讽刺地一哂,“如此说来,从我这人物诞生于她笔下伊始,便注定了我不能长活。”

    容惜辞没有回答,看着日暮的眼里闪烁起了不明的光:“你这毒,若我未探错,你我初次相识时,你体内有的便是这种毒,好似名唤‘红香’。”他的眼底空洞无光,双唇一张一合间,将他们初次相识之事,道了出来。从温御修躲避明莲的追击,再到毒发,最后到著书人写下的死亡结局。

    闻言,温御修揪起的心竟平静了下来,好似一叶浮萍,看不到海的尽头,便绝望地不再有所期盼。那荡漾在水中的纸张,因着浸泡之故,纸上的字再看不清了,将他的耻辱连同水,化了开去。

    心豁然开朗,忧愁都似随着水荡离了自己的心头。温御修轻轻都拥住了容惜辞,摩挲着他在日暮中阴暗分明的脸颊:“既然注定逃不掉,那便赌上一把罢。”

    “如何赌?”平淡无波的话,分辨不出容惜辞心里的情绪。

    “去红莲阁,盗解药。”

    身子轻微一怔,容惜辞蓦地笑了出来,轻拍着温御修的手,应道:“好,你去哪儿,我便随同你去哪。你死一次,我将你救活一次,只要你一日未过奈何桥,我便将你生拉回阳间。”

    夕阳的余晖在温御修脸上投下暖金的色彩,勾出唇边释然的笑,他轻轻地在容惜辞的颊边落下一个吻,便松开了环着他的手,将他得来的白玉琴放到了容惜辞的面前:“送你的,可喜欢。”

    双眼激动地一亮,旋即覆上了柔色,容惜辞低低地喜言:“喜欢。”

    抬手轻拨琴弦,在高昂的琴音下,容惜辞启唇歌唱,唱腔中,似万马奔腾荡气回肠,似热血男儿指点江山,本是柔肠的古琴,竟生生奏出了畅快忿恨,以抒胸臆的淋漓之感。

    心跳因着这曲而剧烈共鸣,宛如站在了高山之上,纵览渺小,聆听着山下密集的鼓点。温御修心随人动,手里的折扇一出,在这不大的房里舞起了扇,唱出了相和的歌。

    “奏吧,拨下这琴弦,你我同愁同敌;

    唱吧,喝着这首歌,你我同爱同恨!

    谁言人生不怕死,怕的是,不为活着而抗争!”

    ☆、第三十章 ??酒楼探消息

    第二日一早,温御修与容惜辞两人梳洗了一番,便去醉仙楼寻明莲了。

    昨日里两人动情的欢好,容惜辞主动躺在温御修的身下,闭目享受着温御修的爱抚。

    这一晚,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张纸,仿若那纸是一层白烟,过眼即逝。而温御修始终未提那纸张上的内容,也未说自己同明莲的瓜葛,但容惜辞不笨,早早便看出了温御修被迫受制于人的无奈。

    此刻容惜辞才恍然发觉,他们其实是同类人,是为了活着而抗争,为了翻身而奋斗的同类人,只是千算万算,他们终归斗不过一双写下他们结局的手。

    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走向死亡,走向分离。现下他们能做的,便是为活着而争多一口呼吸,争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

    两人到达之时,天色尚早,冷清的醉仙楼刚刚开店,静悄悄的,仅能听着小二打扫卫生的声音。

    由于来往之人甚少,这小二们的交流声,都大了几分,平日里点头哈腰压抑着性子久了,便趁着客人还未来时,高声吼上几句,大有不将喉头里的闷气吼出来不罢休的架势。不过,待一眼尖地瞧见温御修同容惜辞两人时,这架势又萎了下去,忙丢下手里的杂活迎了上去,手里还在使劲地搓着掌上的尘埃,真恨不得拿盆水洗了个干净,以免污了客人的眼。

    瞧着这里难以见到的真实百态,温御修与容惜辞两人面上都浮现了不同的神色,但很快两人便是淡然一笑,看着彼此。小二招呼着他们俩上了楼,挑了一间最安静的雅间,一边掸着凳子上压根便没有的虚尘,一边招呼着两人坐下,殷勤地倒上两杯茶,笑眯眯地等着两人的打赏。

    温御修从怀里掏出了钱袋,细心地打开来,瞧着里头的碎银不多了,这眉头皱紧了几分,叹息着取出了一块最小的碎银,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这眼登时便亮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双手捧着接过,好似怕在做梦一般,背着他们放到嘴巴咬了咬,生怕这小碎银还是个假货。

    容惜辞将手里的白玉琴轻声放下,目光一抬,恰巧落到这咬着碎银的小二身上,不知怎地,这身子竟是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小二确信这碎银是真的后,笑意都多了几分谄媚,眼珠子一转,快速地扫了一眼温御修与容惜辞身上的装扮,这主意便上到了心头:“两位公子,敢问可是江湖人士?”

    正给容惜辞拨发的手一僵,温御修又顺着手势撩开乱发,问道:“你如何得知。”

    “嘿,小的在这多年了,这双眼可精了呢,瞧着两位气质高贵,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的江湖人气味,哪还认不出。”

    温御修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客官,方才您给了赏赐,小的便同你说个消息罢,也不知这消息对你可是有用。”

    说罢,温御修轻轻点了点头,这江湖上有什么消息,他大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自己和容惜辞的命。

    瞧着有戏,小二的眼珠子一转,便凑到了温御修的身边,悄声道:“近日来,这千香阁的阁主明莲来到了咱们义城,要物色美男子了,听闻但凡能进入到他的帷帐之下的,可有不少好处的,两位如此才众,不如……”

    砰地一声,乍然响起,将店小二同温御修都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便见容惜辞面上涨红,猛地站了起身,死死地盯着店小二瞧:“明莲算什么狗屁东西,也值得我们攀上去!吃鸟去罢!”

    店小二登时被他给骇住了,呆站了半会都未反应过来,还是温御修朝他挥了挥手,他才打了个激灵,连连对容惜辞道歉,而后夹着手里的盆子,飞也似的离开了。边走,还边觉得自己后脊发凉,冷息上窜,直待远离容惜辞视线后,这后背才恢复暖意。

    视线随着店小二离去后,容惜辞脸上的狠色才渐渐收回,他横睨了一眼温御修,坐下来,继续爱抚着手心里的琴。

    “你怎地如此生气,莫不是醋了罢。”一把折扇伸了过来,凑到了容惜辞的下巴上,冰冷的扇柄触上肌肤,让他不由得打了个颤。

    “走开,莫碰我,谁人醋你了,我可没这闲心。”容惜辞一下子就被惹毛了,一股子拍开那扇柄,怒气冲冲地道。

    眼里划过了一丝异样,温御修将容惜辞的反应暗暗放在了心底,但脸上还是一副嬉皮笑脸,凑过去逗弄容惜辞。直逗得容惜辞恼火,将他踢走后,他才笑眯眯地起身,言道要去出恭,这才离开容惜辞的攻击范围。

    走出雅间,轻手将门关上,便隔绝了心上人的气息,温御修睨了一眼下方,发觉此时还早,醉仙楼里还是没什么人,偶尔来几个路人,匆匆买了些早点便离去了。

    回头透过门缝望了一眼容惜辞,发觉他正从怀里掏出锦帕,细心地擦拭白玉琴上一点都没有的尘埃,浅淡的笑容现在了脸上,温御修便折身离去了。

    他一步一步地朝阶梯下走去,在下摆轻擦着阶梯的细碎声中,扫了一眼醉仙楼,很快便眼尖地瞧见了方才招呼他们的小二。

    “咳。”温御修握拳抵唇咳了一声,在这空荡的醉仙楼里,咳嗽声被回荡得很远,不意外地窜入了正清扫的小二耳里。

    双目一抬,看到负手立于台阶边的温御修,店小二顿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脸,扯下肩上的布巾,擦了好几回手,便丢下手里的活,笑眯眯地迎了过去:“客官,您有何吩咐。”

    温御修瞥了一眼周围,负着手,朝后院方向走去。这店小二也是个机灵人,半踮着个身子,故意朝着大堂扯高了嗓门道:“茅厕在后院呢,客官您这边请,小的带您去。”迈着个小碎步,余光环顾四周,确信无人怀疑后,弓着身子引温御修到了后院。

    行到了一个偏隅的角落,温御修从怀里掏出了一粒比之方才还大上一些的碎银赏给了店小二,开口问道:“你将关乎明莲之事道予我听,若是详细得当,再多赏你一些。”

    店小二这双眼里霎时便放出了光芒,差些便要抱着温御修大喊几声祖宗了。眼珠子一转,踮着脚尖,拉长脖子看了一眼四周,发觉没人,才低声慢语地道:“嘿,客官这事儿您问我便对了。这明莲乃是江湖上正道之首千香阁的阁主,素来喜好寻猎美男子,同其交合练功。但虽说如此,若是能与他练功,这于己身也大有利益,是以江湖上许多美男子都妄想着能同他一夜欢好。但可惜他眼界过高,非一般的男子都瞧不上,不过听说,正道的男子他都下过手,现下准备朝邪道之人下手了,公子,您……”

    “成了,”一挥袍袖,温御修颇有些不耐,“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消息。”

    “有,有。听闻明莲此次来此,是为了广发英雄贴。只因大半年后,他要在千香阁,举办选美大会,届时一些没有身份地位的美男子也可参会。荣获前三名者,便可入其帷帐,受他宠爱……”

    说到这里时,这店小二双眸里都闪出了艳羡的光,一副他也想着能抱上明莲的大腿模样。

    温御修面现鄙夷之色:“入他帷帐有何用,不过是个供他玩乐的道具罢了。”

    “哎哟喂,公子,您这话可便错了,”店小二一拍大腿,这话音都扬了几分,登时又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大声,忙将声音压低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千香阁里头,好东西可不少,听闻有不少助长功力,延年益寿的好东西。更甚者,有一种名唤‘重颜’的补药,服用者可重塑青春,返老还童,功力恢复到全盛时期,啧啧啧,那可是天下人都渴望的圣药啊。听闻此次大会,他便要将此药赠与第一名之人,也不知

    谁人能有这等福分咯。”

    温御修的双眸因着这句话而凛起了,他又问了一些明莲之事,却再得不到别的消息了,大都是些吹捧明莲的话,左右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他赏了块碎银给小二,便让他离开了。

    温御修在后院撑颔思索了半晌,定下了一个主意后,他才迈步走回自己的雅间。

    然而,还未进得雅间,便闻到了浓厚的火药味,随着而来的,是打斗的声音。

    ☆、第三十一章 ?指气斗琴音

    温御修离去后,容惜辞便一人待在雅间里,无聊地擦拭白玉琴上头几近没有的尘埃。他原先使用的那张焦桐琴,是方解杨自他幼时时送的,已用了数年。但许是对方解杨死心之故,那张焦桐琴断裂了,他也没有一点儿的眷恋与难受,心情极其平静,甚至可说是欣慰。没有了焦桐琴,意味着他同方解杨是真正的一刀两断,此生再无纠缠,他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这张白玉琴才是最得他喜爱的,他本便爱素色,白玉琴的颜色正中他的心头好,是以他极其珍爱这张琴,捧在手里,巴不得每时每刻都擦上一回,以免有丁点儿尘埃落在上头。

    伸手触上银色的琴弦,指腹轻微凹陷,闭上眼,与白玉琴通心,一曲九曲回肠的柔音从指尖流出,荡出千里万里,宛如啼鸣的晨音,将还在打盹的早晨唤醒,揭开忙碌的一天。

    但未得多时,这道柔和的曲音便被生生打断了。

    一道推门声落,手下的琴音在怵而高扬一个拔高的音后,戛然而止。

    眸光一冷,容惜辞沉下了脸,看向进门之人。

    红衣似火,面带嬉笑,但浑身却散发出不友好的气息。

    明莲。

    每个人身体总有一种特别的本能,会趋利避害,选择同自己有相同感觉之人亲近,远离感觉不同之人。

    容惜辞从第一眼见到明莲时起,便感觉到他将会是自己的死对头,这是一种出自心理上的辨识。

    两人的双瞳对接许久,在相汇的眼中,彼此能感觉得到一簇火苗在两人之间流窜,只需一把烈火,便可将两人点燃。

    明莲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目光脱离容惜辞,下放到了他指下的白玉琴上,这对眸霎时寒冷了几分:“此琴为何在你手里。”

    “干你屁事。”容惜辞的语调里没有一丝温度,与平时一触即发的炸毛完全两样。

    “你……”明莲话音一沉,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起容惜辞来,眉头微皱,总觉得容惜辞的脸好生熟悉。怵而,脑中闪过灵光,他蓦地伸手指向了容惜辞,“你是那一日杀了贾义骏马之人!”

    “假意,那是甚?”容惜辞状似迷茫地道,“杀马,又是甚?”

    “狡辩!”明莲道,“呵,那一日你竟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倒也厉害。却没想,不但这脚下功夫厉害,便是勾人的本事也不差,如此之快,便先我一步勾搭上温郎了。”

    身体一麻,容惜辞在听到那“温郎”之后,鸡皮疙瘩都生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搓了几搓,然而,刚将鸡皮疙瘩搓下去,明莲又指着他怒道:“你同温郎究竟是何关系!此琴乃是我赠与他的定情信物,你竟将其夺了去,且此地乃是我同温郎相会之地,你又为何在此!”

    听得他一口一句温郎,定情信物,若非深知温御修的为人,容惜辞只怕还真要以为自己是抢了人家情人的第三者了。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明莲胡乱捏造他是第三者之事,他岂会罢休,这火苗怵地便给点燃了,他抱着琴跳了起来,喝道:“干你屁事!”

    莫看平日里明莲笑眯眯好似很随心的模样,但实质里也是个自傲的人,他天天被人捧在手心里,视若神明,哪曾被人这般大声呼喝过,是以容惜辞这粗鄙的话一喝出,明莲便发火了。

    他话不多说,既然嘴巴上说不通,那便用功夫说话,待打得容惜辞讨饶后,他再逼问他。

    右手一提,前后三指蜷起,功力一运,立时一道微红的指气便现在了食指与中指上,顷刻便携着破空之势朝容惜辞划去。

    指气尚未划来,容惜辞便觉面前生风,空气好似被利剑刺破,生生划裂,这指气竟暗含着雄浑的内力,不容小觑。

    双眸一凛,容惜辞右足点地,身子侧开了寸步,避过了威力的一指。随即,方才他背后的花瓶被指气击中,碎片好似被人操控一般从四面八方朝容惜辞扑去。

    与此同时,明莲指气一生,两手出动,两道凌厉的指气猛地朝容惜辞的右侧方袭去,将容惜辞夹在了碎片与指气中间。

    左有碎片,右有明莲的指气,容惜辞情况极其危急。但情急之刻,容惜辞只是些微愣怔,不慌不忙地足尖点地,便怵地朝前方明莲的位置跃出,手腕上的银线一甩,欲缠上明莲的手指。

    明莲实是未想到容惜辞竟会避过指气朝他奔来,不过这武器是死的,手指是活的,在武器上明莲便占了很大的便宜。手指一动,立时收回打出的指气,内力汇聚于指尖,红芒快速地朝容惜辞胸口射去。

    一道冷笑乍现在了容惜辞的脸上,他的脚步一蹬,整个人忽而朝上一翻,凭空躲过了指气,可虽说避过了一时,他的身子却是处在半空中,极其不利。

    明莲讽笑地看着他上翻,大喝了一声,指气立时改了方向,折向容惜辞的胸口。

    便在这紧张的时刻,容惜辞将手里的银线一甩,将全身内力灌于银线之上,霎时那柔软的银线竟绷直了线条,变成了一把形似银剑的武器。呔地一声,银线用力一切,竟将明莲凌厉的指气生生在半途截断,护住了己身。但他也因身处半空不利发挥之故,被雄浑的指力震退,身子落下时,倒退了数步方能站稳。

    明莲已是怔愕了,他的莲印指虽名似柔软,实则暗含高深莫测的内力,轻可削桌断椅,重可碎人万骨,穿心夺命,而今容惜辞竟能仅靠一条细不可见的银线便将其截断,此等功力让人瞠目结舌。

    双手一扣,指上宛如生花一般,骤然变换了多种挽指的形态,而每一种形态,都生出一股比之方才还锐利的指气,不间断地朝容惜辞射去。明莲的足下生风,身随指动,踏了几个轻盈的步伐,手足配合地攻击着容惜辞。

    容惜辞的身姿平稳,穿行在漫天指气之中,身形的转、侧、翻、跃,恰好寻着指气的缝隙中而躲,但由于方才他倾力切断指气,这内力一时亏空,运气不足,加之身上没有适合欺身搏命的武器,极其不利。

    眉目一凛,瞧着丝毫没有停手意思的明莲,容惜辞也颇具了恼意,白玉琴凭空一翻,侧靠在了他的肩头。他本无意让这张琴染上血腥,但既然明莲攻之不放,那他便放手大开杀戒!

    身子侧翻,躲过射来的指气,容惜辞的指尖覆在了琴弦之上,曲指一拨,一道轻而缓的琴音从手指下流出。起初的音,低缓凄凉,仿佛烟尘女子,凭栏对望那远去不会再归的情郎,轻诉愁肠。

    听不出有何不对劲,明莲便未放在心上,仍是灌注了全部的内力,划指攻击。但,便在他松懈之刻,曲调怵而一扬,琴声骤变,宛若方才那可怜女子因爱生恨,死后化身成了厉鬼,日夜凄厉哀嚎,缠在情郎身侧,夺其阳气,咒其殒命。

    明莲心神一晃,眼前忽而浮现出了一幕血色的可怖画面,熔池炼狱,千百只手从土地里钻出,怵而抓住了他的脚,慢慢朝他身上爬去,从脚到身,再到他的头,将他的身体缠得毫无缝隙,残忍地将他仅有的呼吸攫取!

    “乱……魔音……”

    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明莲的双眸瞬时没了焦距,瞧不清一点光芒,连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一双双看不见的手拖下地狱,坠入深渊。

    轻轻地眯起了双眸,容惜辞颇具不解地骤起了眉头,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乱魔音”这个词了,这究竟是甚?不过,现下不是他该思虑之时,他所弹的琴曲乃是他的绝招

    之一,极其耗费心神,若再不解决明莲,这对他的身体极其不利。

    双唇一抿,扣指一拨,瞧着明莲已经陷入梦网,时机已成,只需容惜辞素手一拨,立时便可毁明莲筋脉,夺他性命。

    但,却在这手欲拨之时,一个人忽而撞门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节快乐,~(rq)/~么么哒~~

    弱弱地求个作收,啦啦啦

    过节了,大家出来留个评好不好~~我现在非常非常需要大家留评给的分,前天我还在月榜的末尾上,但昨天却因为积分不够,被别的文压了下去qaq我现在离上面那一篇还差一点积分,所以跪求大家出来留个评,给个分,万分拜谢!!!

    ☆、第三十二章 ?来做笔交易

    温御修冲了进门,一眼横扫当前局势,蓦地扑到了桌子前,将茶盏朝门右手侧的明莲身上泼去。在明莲讶异避身之时,冲到容惜辞的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腰肢,吻上他的唇。

    完成这一些动作,不过须臾片刻,这唇方一触上,温御修便抱着容惜辞旋身一转,轻巧地带着他避过了身后的指气,也阻下了他拨琴弦的手。

    身子在指气的缝隙中游走,趁着下一波迅疾的指气攻来时,温御修大喝一声,一把铁扇从袖口落下,将扇一打,指节扣上镂空扇骨,旋指一转,在空气中挽出了一个扇花,只闻叮叮几声,这扇面竟将明莲的指气挡了回去,而扇上却是毫发无损。

    铁骨扇?疑惑的声音从明莲口中道出,他袍袖一拢,收起了攻势,双腿并拢恢复站姿。

    轻舒了一口气,温御修折过身来,边顺着容惜辞的乱发,边笑着道:“非也非也,此扇不过是把普通的扇,你瞧,可普通了。”他将手里的扇子显摆似的放在胸前扇了几下,好似要让明莲瞧瞧这扇有多普通。

    明莲的眉头微皱,双唇开合方要问答,却听容惜辞插了一句进来,打断了他。

    “你未受我的音功影响”

    语气里带着不敢相信的意味,温御修闻言,轻轻搂紧了容惜辞,给他解释道:“方才我冲进来打断你,便是怕你出事。明莲此人诡计多端,若真是如此轻易便中招,他脑袋早早分家了,是以我冲进来后,便先攻击他,再抱你远离他指气。不若,你便会以为明莲中了你的幻术,一时心急,将自己的功力放出,中了他的计。”

    容惜辞浑身大震,方才他弹出的“怨人魂”乃是他的绝招之一,却未想,竟然会对明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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