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屠夫 作者:报纸糊墙

    候，忍不住又输入了跟昨天一样的坐标，他想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也许有人过去接他了，也许他已经自己离开了，到更热闹的人群中寻找生存的希望，也许他已经被昨夜的寒冷冻死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悲欢离合，虽然博士的体验很少，但是看到的太多了，所以早已经习以为常。一个人的生命的从诞生，到成长，成熟，然后陨落，或者，还有一些生命没有来得及成长就陨落了，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就像一棵草，生根了发芽了，长大了茂盛了，秋风一吹枯萎了，最终腐烂了回到泥土之中，这就是生命不是吗？

    出乎博士的意料，那孩子依旧端坐在树桩上，还是昨天的姿势，还是昨天的表情，只是那一双眼睛，早已经不再四处顾盼，而是一直低垂这眼帘。他的脸更白了，连嘴唇也变得惨白干裂。

    那个孩子很奇怪，他不哭，也不离开。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好像是在跟遗弃他的人赌气，又好像是在跟命运抗争。但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静静地做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放学后等待着家长将他领回家的乖宝宝。

    博士的晚餐吃得索然无味，他一直觉得那家餐厅的披萨不错，可是今天却失望了，他连一半都没能吃完，也许他该考虑换一家餐厅了。

    他一直觉得，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应该有他自己的轨迹，这个上的生命亿亿万，每个生命都要靠自己把生命的路程走完，这其中有得到有失去，有感悟有悲伤，有幸福有遗憾，这就是他所认为的生命了。他一直相信，生存还是灭亡，这从来不是一个问题。

    但是这一天他突然想去干涉一个孩子的命运了，他想把他带到自己暖暖地烧着壁炉的家里，递上一大盘美味可口的食物。

    博士的心情十分矛盾，他依旧在九点半关掉电脑爬到床上，可惜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这是他有生之年的第一次失眠，博士的随眠一直很好，即使是在小学三年级那次，被班里的几个调皮大王当着众人的面脱掉裤子，也没有发生像失眠这样的事。

    睡不着的博士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实验室继续搞他的研究，当工作渐渐进入了状态，时间也就成了最容易淡忘的事。等到他再一次抬起头来伸展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晨曦已经从窗帘中投了进来。

    这一次博士换了一家餐厅，叫了一个三明治和一杯饮料，然后他再次打开了电脑。

    小孩还是在那里坐着，但是这孩子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昨天就已经隐隐从他脸上看出来的青黑，今天更为明显了，那些灰暗的颜色，好像昭示着这个孩子的生命即将要陨落。

    博士没有等来餐厅送来的早餐，就直接抓了一件外衣取了证件出门了。二十九岁的博士还没有飞机，不是他没能拥有，而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买这么个东西。他到机场买了一般最早的飞机票，然后他趁着中间的一点点时间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包吃的，又去银行兑换了一些纸钞。

    那男孩所在的地方离博士当时居住的城市并不是特别遥远，他坐了不到六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然后又包了一辆当地的出租车直奔男孩所在的那座山的山脚。

    博士和这个叫树生的男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阳光一点都不暖，那金黄色的太阳洒下来的一点点温度，被冬日里的风轻轻一吹，就吹了个一干二净。

    那男孩比他在屏幕上看到的还有矮小得多，看起来就那么小小的一丁点儿，很难想象，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小男孩，生生就在他屁股下的木桩上坐了两天。那男孩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原本低垂的脑袋终于又抬了起来，眼睛也忍不住亮了亮，但是等到他看清来人的时候，又失望地垂下了眼睑。

    博士提着一包吃的手足无措，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人搭过话了，他现在应该跟他说什么，或许他可以说：嘿小孩，你肚子饿吗？然后友好地递上自己手里的食物。这主意不错，博士冲自己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又突然想起来这个地区的人听不懂他的语言。

    于是博士只好讪讪地走过去坐到那小孩身边的草地上，这一路下来他真是累坏了，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脑力劳动者，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劳累过自己的身体了。

    他拿出一根长条面包，撕开塑料袋递给那个小孩，结果对方却并不接，博士无奈，只好自己啃了起来，等差不多啃完的时候，他才发现木桩上的那个孩子正盯着自己看呢。博士叼着剩下的小半块面包，又从袋子里拿了一根出来，像刚刚那样撕了塑料袋，这一次那孩子接了。

    就这样，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个坐在树桩上，一个坐在树桩旁，默默地各自啃着手里的面包，博士喝水的时候，也会顺便给树桩上的孩子喂一口，因为他不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还能有力气举起一瓶子水。

    吃完面包之后，博士又拿出了一盒子巧克力，这次那孩子显得大方多了，吃完一块又自己去拿了一块。两个人在山坡上坐到太阳西下，博士站起来拍了拍屁股，那个小孩也抬头望他，博士想了想，把自己的手伸到那个男孩面前，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于是就这样，年轻的博士开开心心地抱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回家了。

    虽然这中间还是出现了一些波折的，随随便便带一个小孩跨越国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以博士的地位，打了一个电话找人帮忙，对方就从头到位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的了。回去之后，博士把家里的暖炉烧得旺旺的，还打电话叫了不少好吃的，习惯性的，他还是拨打了那家披萨店的电话。

    博士的父母听说儿子领养了一个小孩，他们都高兴坏了，买了许多儿童用品过来，一家人还聚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虽然那个被带回来的男孩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他很懂礼貌，也不吵不闹，把博士的那一对父母给喜欢坏了。

    有了小孩之后的博士，在生活上并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每天都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实验室里，孩子还小的时候，他就把小孩带到实验室里去，那孩子就静静地做在操作台上，张大了眼睛看着博士做各种实验，因为太安静，博士常常会忘了他的存在。

    要说变化么，那也不是完全没有的，比如为了照顾小孩的口味和营养，博士把市里几乎所有餐厅的订餐电话都收集全了，贴在客厅的一面墙上，每到吃饭的时间，就轮换着点餐。

    因为博士很快就弄清了这个男孩的身世，并且知道他身上有一种很难治愈的病症，因为他想要给这个孩子治病，于是慢慢开始在基因学上有了更深入的研究，然后，博士就对人体基因研究入迷了。

    考虑到一个孩子毕竟还是太孤单了，博士他可以以实验室为家，以化学药剂为伴，但是孩子毕竟还是需要朋友的，那些悲惨的童年经历让博士深深地明白一个孤单的童年是多么地灰暗。

    于是他们在休息的时间，又开始寻觅一些新的孤儿。在以后收养回来的儿童当中，大多数也都多少有着一些先天性的隐疾，健康的儿童成为孤儿的几率本来就不是很大。博士努力为他们提供一个平和友爱的生活环境，也努力给他们做各项治疗，希望这些孩子可以拥有一副强健的体魄。

    博士家的打扫阿姨，原本一个星期去一次就够了的，但是后来随着小孩的增加，每天去一次也很难保证他们家的干净整洁了。而且有些小孩很是吵闹，左邻右舍意见越来越大，甚至还有人打电话去投诉了，这让博士非常头疼。

    最后博士决定搬家，几乎所有人都为他这个决定感到高兴，开始的时候博士想要买一栋乡村别墅，但是他的父母却撺掇着让博士买一座天然海岛，最好是那种面积不大不小，离大陆还比较近的。博士问孩子们的意见，结果那群孩子一听说是海里的小岛，一个个把头点得都快掉地板上了，于是博士只好掏出自己几乎所有的继续，不仅买了一座小岛，还在上面盖了房子修了道路，甚至还请了两个厨师和两个保姆。

    搬到岛上去生活之后，博士也对自己的决定满意极了，这里不仅清静，而且风景优美，特别是他请回来的厨师，手艺真是相当精湛。在这一座小岛上，孩子们可以尽情地玩耍，博士甚至不会去担心他们的安全，如果大人时刻把孩子保护在一个足够安全不容易受伤的环境之中，那么孩子们将永远都不会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也不会懂得远离危险。

    72　　番外2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他们都过着十分快乐幸福的日子，两个厨师和两个保姆，原本就有一对是夫妻，另外两个在岛上生活了一年之后，也组建了一个家庭。男人们在外面的空地上开垦土地，种了一些蔬菜粮食，孩子们也都会过去帮忙玩耍，这些人还常常会到海边去钓鱼捕虾，虽然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有好收成，但是心情总是不错。

    有几个孩子在博士的熏陶下，也对科学研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这些孩子大多有先天缺陷，博士稍稍对他们的身体进行了一点点改造，可以说，他们是地球上现有的人种之中，身体素质最好的一群人了。而且以博士的预计，这种优越的基因，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是可以遗传给下一代的。

    每到吃晚餐的时候，不管是实验室里的，还是在田地里忙碌的，还是在沙滩上疯玩的，大家都会准时出现在大餐桌上，一起享用着两位手艺高超的厨师准备好的丰盛晚餐。

    博士第一个带回家那个叫树生的孩子，长到九岁的时候还是细细小小的一个矮个子，跟兄弟姐妹们比高之后，他总是很沮丧。

    “爸爸，你能不能发明一种能长高的药？”

    “不，强制长高对身体没好处，你以后会长高的，只是时候还没到。”

    “那我只好多吃点了。”连万能的博士父亲都没有办法，树生只好仰仗食物的力量了。

    “哦，不不，你千万不能这么做。”博士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牛肉，一边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要吃太多：“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胖吗？我小时候也跟你一样，长得特别矮，于是我妈妈就跟我说多吃点吧多吃点吧，吃多了就长高了，我当时觉得她说得对极了，但是你看，显然效果并不怎么好。”博士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无奈地耸了耸肩。

    “不能多吃吗？”树生看着盘子里的一大块牛排纠结了。

    “不想吃吗？”坐在树生边上的一个小胖子按捺不住了，他挪了挪胖墩墩的屁股道：“要不你给我吃吧，反正我都已经这么胖了。”

    “哦，你可不能再吃了，小心再胖就进不了直升飞机的门了，下次我们再到市里逛商场的时候就只好留你一个人在岛上看家了。”一个红头发的姑娘大声怪叫起来。

    “胡说，直升飞机的门可大了。”胖子不以为然。

    “可是你现在才七岁啊，等你长到二十一岁的时候，那可就难说了。”另外一个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瘦高男孩很是一般正经地说。

    “什么意思？”

    “你要是按现在这种形势发展下去，以后真的很可能会上不了直升飞机的，就算你上去了，运送你一个人的燃料都够把我送三五个来回的了，你知道这有多么不环保吗？”瘦高男孩用手理了理头发，依旧十分严肃。

    “那你还是自己吃吧，树生。”胖子对着那块牛排咽了咽口水，很是依依不舍。

    “不要听你爸爸的，他那是遗传，看你爷爷奶奶就知道了，这跟吃多少可没有关系。”保姆走过来亲密地摸了摸树生的脑袋，又往他盘子里加了一个鸡蛋。

    吃完饭之后，这一家的老少，连着厨师还有保姆，都一起聚集在客厅里，博士打开电脑，并且把画面投影到客厅里一面宽阔的墙壁上。这是他们每天的娱乐节目，有时候他们会看看商业区里边的人来人往，孩子们看到各种各样的小吃，也会闹着要两个大师傅做出来给大家品尝。有时候他们会看游乐场里的大人小孩，看他们尖叫兴奋，看得不过瘾了，就打个电话让直升飞机明天过来，带他们去现场体验一把。有时候大家看腻了拥挤的人群，也愿意看看那些没有人迹的野外，看看鸟语花开，看看河水潺潺。

    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个□裸的世界，没有经过任何的艺术加工，那些丑陋的无奈的故事，也都没有任何的遮掩修饰。博士不认为这些事情对于自己家的这些小孩来说有什么不好，他相信就算是住在与世隔绝的小岛上，他的孩子们也不应该与世界脱节。

    从那面墙壁上，他看到了人类的苦难，也看到了人类的疯狂，有时候他们看懂了，有时候他们没看懂。渐渐的，孩子们就不再喜欢看这些东西了，他们的生活如此简单美好，而外面的世界竟然是那样的复杂，这让他们在心理感到排斥。

    最后只有博士一个人，坚持着他几十年如一日的习惯，他常常一边看一边念念自语，后来甚至开始了一个叫做“进化者”的实验，他先是用自己做实验，实验成功了之后又给家里的小孩们都服用了他制作的药剂。那种药剂可以让人类的身体更加强韧，甚至有些人会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也更加清晰，以前模模糊糊想不明白的问题，现在只要在脑海中稍稍过一遍，许多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博士说人类太弱了，软弱的人就没有安全感，于是他们需要去寻找更强有力的后盾，于是他们制造钢铁，制造武器。就因为太过软弱，所以才会常常被一些诱惑迷惑，从而做出愚蠢的事。只要人足够强悍，清晰的头脑再配上良好的教育，这个社会肯定会更加和谐友爱，变成另外一番模样。

    可惜博士的发明最后也没有得到广泛的推广，原因在于那些在社会中处于领导地位的那一群人不愿意服食博士发明的药剂，担心会有一些副作用，但是他们也不愿意给别人服用，因为如果别人服用了之后果真身体强韧头脑清晰的话，他们的领导地位就必然被撼动，所以这种药剂最终被封杀了。

    博士的发明遭到否定，这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打击，因为在这个社会疯狂的同时，也有很多人不遗余力地捍卫着地球和自己的家园，所以大家都认为人类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都绝望了，再怎么宣传再怎么抗议，也抵挡不住人类社会走向灭亡的步伐，于是人们越来越悲观，相信只有人类社会招到一次重创，人口大规模减少，幸存的人才能从灾难中吸取教训，从而使地球获得几百年或者更短一段时间的休养期。

    但是怎样的灾难才能使人类受到重创但是又不导致其灭绝呢？这是一个问题，而且这几十亿人口又要怎么处置，总之这是一个大工程。世界的各个角落里，一些高端人才相互联络，交流着自己关于灭世纪的各种假设，博士也是其中的一员。

    那些孩子们都还不知道，他们那个宅到极致的父亲正被卷入到一个极端危险的旋窝之中。他们依旧每天来往在海岸和山地之间，欢声笑语洒落在小岛的每一寸土地上。

    直到有一天，在一个没有星星的晚上，有几个小孩看到他们的父亲正坐在小花园的凳子上偷偷的哭泣。他们过去问：“爸爸，你怎么了？”

    “都上楼睡觉去吧。”博士摸摸脸，背过身不去看他的孩子们，这个世界上有好几亿这样的孩子，他们马上就要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了，平时爱着他们护着他们的父母，这一次也未必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了。

    小孩们陆陆续续地上楼了，良久之后，博士转过头，见还有一个小孩没有离去。

    “怎么不去睡觉，树生。”博士并不愿意让孩子们见到这样的自己。

    “不困。”树生迈开脚步坐到博士身边，这个如今已经长成少年的男孩依旧瘦小，小小的身子坐在凳子的另一头，与博士圆滚滚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喜欢什么地方？树生。”沉默了良久之后，博士终于开腔了。

    “我想回去看看。”虽然博士没有说，但是树生依旧感觉到这一次分离很可能会成为永别。

    “好孩子，我记住了。”博士伸手抚了抚树生的头发，忍不住又轻轻地哭了起来。

    “本来不用这样，大家都在努力，寻找解决的渠道，可是不行，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地球很快就要吃人类啃食干净了……”无法抑制的悲伤让博士几乎痛哭失声。

    “会怎么样？”树生没有问他的爸爸做了些什么，他只是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会死，都会死。我的孩子们，就算基因低劣的人都死光了，你们也会活下去的，我一定会让你们好好活下去的。”博士扯着衣服的下摆擦了一把脸，“搞研究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你知道的，其实很多发明并不能得到运用，科学家们沉浸在科技的海洋当中，其中真正能获得运用并且得到人们普遍认可的并不多。我以为这一次会跟以前一样，也就是自己头脑一热，就研究了，然后研制了新东西，但是那些东西根本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很快就连自己都会遗忘，开始新的研究……可是这一次毕竟不一样了，他们说要我的发明，他们说……他们竟然要这么疯狂的一项发明……”

    博士有些狂乱地甩起了头：“可是我们研究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向那些家伙公开啊，他们怎么会知道……有告密者，一定是有人告密了。不，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他们煽动我们的热情，让我们这几个世界顶尖的科学家全身心地投入到这项研究当中，然后在我们交流的时候窃取劳动成果……”

    “哦……太可怕了！”博士烦躁地扯着他那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最近他的脑门又显得秃了不少。“他们已经有了研究的大部分数据，就算我不肯妥协，他们拥有了那些数据之后，只要请一些科学家经过短时间摸索和钻研，也很快就能得到结果的。而且，他们……他们还……”

    说到这里，博士显得懊恼极了：“昨天我的母亲给我打电话，说她中奖了，要出去旅行。天哪，他们当时高兴坏了，根本不知道这是一个圈套！这件事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该怎么办？他们肯定会跟我断绝关系的。”

    “别难过，他们是爱你的。”树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给了他许多年幸福生活的爸爸，这个男人做错事了，而且后果看起来十分严重，他不想责怪他，同时对他的困境也感到无能为力。

    “你别安慰我了，他们一定是要失望透的。”博士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你知道我闯下的是怎样的祸吗？那可不像你们打破一只花瓶那么简单，我研发出来的是一种病毒，这种病毒会让人们相互厮杀，大量的人类将会沦为一种新型的能源，就像石油和煤炭一样。你知道接下来的世界将会变得多可怕吗？你一定想象不到的，我也想象不到。”

    “我要把你们送到不同的地方，不然那些家伙以后将会盯上你们，你知道的，当世道一乱，很多势力就会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到时候我恐怕会保护不了你们。从此你们这些孩子，就要回到外面的世界中去了，很抱歉，它将会比你们离开的时候糟糕得多。”

    “要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繁育后代，就算那些人都死光了，我的孩子啊，你们和你们的家庭还是可以在这个地球上繁衍生息的，在自然界中，你们最大的敌人永远都只有人类啊。”

    “听说爱情是个奇妙的东西，我的这一生恐怕都无缘遇见了，但是你们都还有机会的，如果遇到了，千万要紧紧抓住不要错过。虽然没有爱情，但是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岛上的这些年，我觉得十分满足，不仅拥有着实验室，还拥有了你们这一群孩子，你们唤我作爸爸，我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父亲。”博士说道这里的时候，泪水再一次溢出了眼眶。“对不起，我的孩子，爸爸给你们的世界带来了灾难。”

    第二天一早，两架直升飞机就飞进了他们的小岛，运来了博士委托他们购买的一些器械。博士一方面努力把交出配方的时间往后拖延，一方面不分昼夜地给他的孩子们进行基因改造。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他研制的那一种病毒就只对人类基因起反应，所以他要在他的孩子们的身体上做一些手脚，让他们以后碰上这种病毒的时候，能够幸免于难。

    整整三天三夜，那些原本已经被幸福安逸的生活养成天使的孩子们，一下子从天堂堕入了地狱，他们无法理解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要如此残酷地对待自己，他们在生存和死亡之间挣扎，一次又一次地徘徊在生死线上。

    第四天凌晨，整整忙碌了三天三夜的博士从实验室里再次走出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孩童，那是一个小胖子，曾经每天缠着厨师们给他做这个做那个，还会从保姆那里讨巧要食，但是这一次他再也不能开口说一个字了，因为他最终没能在这一次脱胎换骨中存活下来，成了一只夭折的蚕蛹。

    那两对夫妇都围了上去，在这些年里，他们几乎都把这几个孩子当成自己亲生骨肉一样对待，如今看到小胖子的尸体，他们心中的悲痛和这天下所有父母的丧子之痛都是一样的。几个人默默地走到花园里的一片玫瑰园中，挖了一个深坑将小胖子放了进去，把孩子放进坑中之后，博士定定地看着坑中那个胖嘟嘟的孩子许久，然后站起身来离开了。

    实验室中的孩子们也大多都稍稍恢复了体力，但是他们大多表情呆滞，因为身体刚刚经历过太过强力的刺激，他们的记忆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现在，博士已经没有功夫去关心他们失去了多少记忆，或者是有没有机会恢复了，他关心的只是，他的这群孩子中，最终能够存活下去的，到底能有几个。

    开车带着那群浑浑噩噩的小孩们上了海岸边的一块大岩石上面，这块石头巨大坚硬，也只有这里，能勉强完成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博士模拟了火箭发射的原理，再加入一些不同的元素组件，尽量提高安全指数，这是他年轻时候的一项发明，最终因为耗资太大安全性只有百分之九十八左右，没能得到推广，但是今天他终于要用到了。不过对于自己的这一项发明，博士丝毫没有骄傲和自豪，他现在唯一在意的问题是，自己当初为什么只能把安全值做到百分之九十八，只要再花一些精力进去，他明明是可以做到更好的。

    将那疲软无力的孩子们一个个塞到狭小的机舱中，一个又一个地发射，孩子们呆头呆脑地任凭摆布，时而做出的本能性挣扎，也都软绵绵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这些呆愣和懵然中又带着陌生的眼神，让博士深深地痛苦，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把他今天的生活变成了现在这一副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看着孩子消失在天际，博士默默地在沙滩上坐到中午，然后，又有飞机向着他们的岛屿飞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报纸出门在外，没怎么上网，平时也没什么时间码字。

    下一篇文写什么还没有定下来，短时间内不会开坑，末世谈已经修改过一遍，再校对一遍会开定制，呵呵，拖老久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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