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归路 作者:软玉温香
,那麽让他留着比死了岂非更有用处?」
「什麽用处?」冯唯青连忙问。
朔王故作神秘,松开了原本环抱住对方的双手,刻意问道:「想知道?」
冯唯青马上点头。
「想!」
「那聪明的青儿应该知道该怎麽做的……」
朔王一口气呵在冯唯青耳垂上,颤得他双肩一缩,冯唯青脸上马上浮现了然於胸的笑容,他把自己下身的衣衫半解,重新搂住了朔王的颈,将自己柔若无骨的身体往朔王大腿根部挪动……
☆、(11鲜币)六、心机诱敌入险地,恩德加身宁负君(1)
尚熙看着窗外落英缤纷,一时被这与朔国截然不同的风景给惹得走神,直到桐亮带笑而来,方从停顿的思绪中回到眼前。
「怎了?」
他随口相询,倒也不是真的好奇桐亮满脸笑意的原因,这些天的相处,再清楚不过这军师善於隐匿心思,表面大而化之,私底下却无一不斤斤计较,与业王相映,显得愚钝、也显得卑鄙,然此举反而更衬出业王的大度,就这方面而言,他相当钦佩桐亮身为人臣的智慧。
桐亮喜形於色,羽扇轻摆。
笑道:「业王差人来传,与朔国通商之事确乎敲定,剩馀有点细节还需要了解,便要在下带尚将军一同入殿,这不,在下来接将军你啦!」
尚熙听着有些别扭的尊称,当桐亮是因为通商可行而在欢喜,可让他讶异的,无非是朔王竟然答应讲和,还准许两国互通?
这根本不像是朔王所为!
即便他认为这事着实对两国都好,但他对朔王认识甚深,打从心底认定朔王绝不轻易妥协。
「你是说朔王……朔王愿意开渠通商?」尚熙疑惑丛生,以为自己耳误。
桐亮含笑点头:「大致上是这样的,详情需入殿才知,走吧!」
在对方催促声中,尚熙忘了是怎麽来到业国大殿上的,只记得他这一路都在思索关於朔王的种种。
自打业王将书信让许腾送出,他便时刻回忆起关於与朔王相处的一切,君臣关系下的异样情愫,朔王从未明说什麽,只是无止尽的需索,但他明白自己对於朔王的心,是那般畏惧却又满怀眷恋,他因朔王而悲喜,亦因之而情愿牺牲性命征战沙场,至死不休。
到底,他也忘了从哪时开始对朔王如此执着,明明最初他对朔王的情欲是这般抗拒,谁知後来终是沉溺在朔王忽远忽近的对待中而难以自拔。
正因如此,他才预料朔王断然不会答应业王要求,即便业王以他的生命当作条件,朔王也不会因此动摇,然而,朔王竟出乎他意料的应允了?
难道朔王真在意他?!
不!不可能的!
他不过是朔王脚下的一枚棋子,出生入死,全然由不得自己,面对朔王无理的蛮横,他仅能接受,根本不敢奢求那位盛气凌人的君王能够倾听他的心底话,遑论爱侣间的山盟海誓抑或多情絮语。
这些天他心灰意冷,待在业王宫时甚至连自裁的心都有了,他转念想着,朔王自视甚高,怎会为他一个普通人而答应议和通商?
对了!
「──是有条件的吧?」
业王听得尚熙忽然出声相询,侧过脸去,露出善意的笑:「没错,贵主的确提出了条件,不过对寡人而言,绝非难事!」
桐亮领在前头,率先拿过朔国送来的信件,那是朔王回覆的文书,他快速阅毕,得知朔王已於早些日子派遣使者去往杳川等候,希望两方在杳川这片平静之地签订关於和平通商的议题,唯一前提是为表业国诚意,需让业王亲赴杳川,至於业国禁卫军是否随行便无异议,全然端看业王表态。
「业王乃一国之主,这等小事由微臣出马就是,更何况朔王提议您要亲身前往杳川,自己却无故推托由使者代理朔国,这使者……」桐亮瞄了眼文书,皱着眉道:「叫什麽冯唯青的?一个听都没听过的无名小卒,若是在杳川中了什麽埋伏,业王您──」
业王顿时示意桐亮无须多言,续道:「通商之事关乎两国民生,寡人岂能因此耽误?杳川素来平和,两边高山相阻也不易设计伏兵,军师所言不足忧虑。」
桐亮还想再劝,可业王不理,见尚熙在旁沉思便转而问之:「尚将军可认识冯唯青这人?在朔国是何身分?」
尚熙从思绪里抬头,对这名字同样感到惊异,在他的印象里,冯氏一向是朔国的金援之一,尤其朔王连年征战,钱粮所耗甚钜,冯氏自然备受朔王重视。
只是一提及冯唯青这姓名,他就难免想到那日在朔王宫中,在那灯前月下……
他的心脏彷佛又被紧紧揪住!
尚熙垂首想了想,才淡淡说道:「冯唯青乃我国丞相之子,曾听闻冯公子文采斐然,是京师内闻名的才子,可惜他并无官职,尚某长期征战在外,与之未曾深交,除此以外便不知晓,请业王见谅。」
「无妨。」业王道:「既是丞相爱子,亦当身分尊贵,朔王遣之为使,并无不妥。」
见业王心意已决,桐亮转了话锋:「既然如此,不如让微臣命禁卫军先行一步到杳川探探虚实吧。」
业王沉吟片刻,认为此举容易让对方误解自己对通商的诚意,可再与桐亮争执下去肯定也没结果,索性讲了前提。
「探虚实是可以,但不能预设伏兵,两国相交贵乎诚信,军师,你该懂得寡人之意。」
「诺。」桐亮应声,作揖退了下去。
业王还想再问尚熙关於通商协议之事的意见,不料话未说出口,竟瞥见眼前之人直直倒下!
尚熙倾倒於前,双眼已经紧闭,身体止不住在发颤,呼吸很短很急促,间歇之间,却又像是没有在喘息。
业王见状惊呼:「快来人!」
立刻从殿外涌出了许多人,手忙脚乱将尚熙带回了房间。
宽敞的房间只有三个半个人。
一位君王、一名军师、一名太医,还有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所以是三个半人。
尚熙已然奄奄一息。
业王静静看着他,眼神中是不与君主身分相符的忧色,他沉声道:「尚将军这是怎麽回事?」
太医把搭在尚熙脉上的手移开,对着业王解释:「这位将军的心脉因为瘀血阻塞,所以才会陷入昏迷。」
「心脉阻塞?」
「是。」太医续道:「这并不是很罕见的疾病,却很少有人可以完全根治。」
业王已忍不住问:「为何?」
太医道:「因为目前能够完全治愈心疾的药物只有一种。」
「说!」
「唯有生长於极荒之地的肉苁蓉方能有此神效。」
业王与桐亮同时张大双眼,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截然不同。
桐亮已抢先一步道:「莫非是称之为荒漠参果的肉苁蓉?」
太医点头道:「正是。」
得到太医的回应後,桐亮马上抬眼看向业王,正巧发现业王也在觑着他。
桐亮已面露苦笑:「这肉苁蓉实为珍宝,得来不易,能治百疾,更有强身健体之效,依微臣愚见,恐怕还是……」
「不必说了!」业王截口道:「去将那肉苁蓉取来!」
业王的表情很认真,桐亮不敢反驳,一时之间却也没有动手去做。
直到业王催促声响起,他才悻悻然地离开。
☆、(20鲜币)六、心机诱敌入险地,恩德加身宁负君(2)
业王出巡,王驾车队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自从桐亮派出的探子来报,朔国使者在杳川仅有数十人随行,业王便为了他嘴里的公平与诚信,毅然决然将桐亮安排的几百名护卫人手给撤除,桐亮不敢拂逆,却为了达到恫吓对方心理的目的,刻意让诸多车驾随行,且吩咐卫士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分批护送。
这日,他们距离杳川仅馀十里,只要通过颐远城并依循当地居民提供的捷径翻越沉雀山,便能顺利直抵杳川。
桐亮见天色已晚,山中路途不便夜行,於是下令在颐远城驻扎一晚,将业王秘密安排在舒适的房间安顿,最後来到前厅与尚熙相谈。
虽说业王对尚熙极度信任,全然没有敌国质子该上的脚镣手铐,可桐亮生性谨慎,还是在尚熙身旁安插了监视,他来到厅前,见尚熙安分地在庭院里仰头望月,一时间竟也起了跟业王同样的心思,把身边监视他的人手撤除。
此时此刻,仅馀他们二人。
夜色正浓,月儿如钩,尚熙再度来到颐远城已是两种心境,他知身旁有人却也未曾相迎,迳自淡淡道:「业王情深义重,尚某若见得朔王必然上劝朔王与贵国常保友好,互不侵犯。」
登时只见桐亮眼角噙笑:「将军到底是个聪明人,怎会说出这等天真的话?」
尚熙终於侧过头看着来者,微恼:「桐先生此言何意?」
「一山尚且难容二虎,将军不会看不出这其中利害吧?」再续道:「这片土地分崩离析如此多年,列强争霸,弱者倾覆,现在放眼天下,唯有你我二国相争出个结果,这天下百姓才能有个安身之所。」
尚熙自知道桐亮所指为何,毕竟这亦是朔王让他东征业国的唯一目的,统一江山,谁人不想?尤其是好战的朔王思之甚浓。
但他自从经过颐远城一战,便对战争有了新的认知,单如以往一昧依靠强盛兵力豪取是行不通的,这天下,终归还是人民居住的天下,君王的权利,基本更是依靠人民所巩固出来,若失了民心,国必大乱。
即便心里隐约感到不安,尚熙仍旧保持冷静:「尚某认为业王似乎没有西进之意。」
「呵呵!将军所言不假。」说完这句,桐亮似是换了张脸,随和的颜面上放上两道精光:「可若是业王意识到为了解救天下百姓於水火,而不得不出兵征伐朔国的话……」
「你这是想──」尚熙目光也寒了起来。
「别摆出个这麽吓人的脸来啊!」桐亮恢复谈笑风生的模样,手中羽扇摇摇摆摆,将他的两绺鬓发扬飞:「朔王残暴,真不知你这片忠肝义胆何故甘於助纣为虐?」
尚熙别过脸去:「与你无关。」
「也罢!」似是放弃最後劝降的机会,桐亮忽然从袖口取出一个东西放在尚熙面前,静静地看着尚熙的反应。
那是一只药瓶。
尚熙认得出,此瓶正是当日出征业国前,朔王交与他的药瓶。
药瓶中的药丸是他生命的延续,如今他看见这只药瓶,才惊觉自己原来已过了该服药的时间。
那麽他为何还活着?
他脸上的困惑,已让桐亮忍不住道:「这是当日在沉雀山时从你身上掉出来的,我收走了,现在物归原主。」
尚熙默默将药瓶收下,状若沉思。
桐亮已道:「这药挺好,我听宫中太医说这小小一颗其中便混合了十来种珍奇的药材,每一款药材都值钱的很。」
此刻,尚熙不知为何不再隐瞒,他直言道:「没错。」
「这是朔王赐给你的?」
「是。」
「是为了救你性命?」
尚熙看着桐亮,有些讶异道:「你已知道?」
「当然。」桐亮笑的有些故意:「难道你真相信前几天你只是水土不服?」
尚熙沉默。
他的沉默已表现了他的疑惑,因为他没有忘记当日他在大殿上忽然昏迷,然而事後据悉,仅是客居异地水土不服的关系,之後已无大碍。
如今回想起,他的确是早忘记自己体内的痼疾。
毕竟当他每逢进药时刻都是朔王动手,他本身早将之遗忘。
这实在奇怪的很,一个人最重要的生命,竟然会被自己真正遗忘!
这是不是代表他根本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尚熙摇了摇药瓶,里面的药丸仍在。
桐亮看着他:「其实我也不必再还这只药瓶给你,因为你已不再需要。」
尚熙坦言:「尚某不怕死,却的确需要靠这小小的药丸苟全生命。」
「不,这次我说的不是反话。」
尚熙望向桐亮眼底的坚定,他想要桐亮再说下去。
桐亮已道:「你的病已经完全根治,此後,你无须再服药。」
「不可能!」尚熙马上反驳。
「怎麽不可能?」
「因为……」
说了两个字,尚熙突然收口。
桐亮笑着想听尚熙有什麽说法,可是尚熙并未再言。
月色很美,美丽的月色映在这两人的脸上,竟同样显现出了一抹哀愁。
桐亮淡淡道:「我终於明白你为什麽不怕死。」他瞧了尚熙一眼,又道:「因为你早认为你终究会死,对吗?」
尚熙难得笑了,却是苦笑:「早晚都是死,又何必畏惧?」
「也许你现在该想的不是死,而是怎麽活。」
「难道──」
桐亮轻点着头道:「业王不忍让你对他怀有亏欠,所以并未跟你明讲,但我必须要说,因为我是业王的臣子,我做的一切都只为了业王!」
片刻後,尚熙方道:「业王是如何救得我?」
「用肉苁蓉。」
「那是种药材?」
「极为珍贵的药材。」
尚熙不再多言,桐亮却道:「不过你也不必介怀什麽,毕竟说到底,这肉苁蓉还是从你朔王宫中拿到手的。」
尚熙问:「那是朔国的宝物?」
「正是。」桐亮继续摇着扇子,悠悠哉哉道:「据说肉苁蓉是朔王室内的珍宝,一代代传承,只要是王室嫡系血亲,一人都会拥有一枚。」
说得这话,尚熙根本不相信这会是发生在自己国内的事,否则他又怎会一无所知?
桐亮道:「其实我本来什麽也不晓得,都是有人告诉我的。」
「是谁?」
「是你朔国的长公子。」桐亮顿了顿,接着道:「就是目前贵国朔王的嫡亲大哥,是他说的。」
尚熙惊道:「他分明已死了!」
「嗯,是被朔王杀死的。」
尚熙眼神一黯。
桐亮倒是很了然,毕竟为了争权夺势,手足相残根本不足为奇,「当时他被朔王追杀,竟然逃到我业国来了,他献上朔国珍宝肉苁蓉,要求业王庇护於他。」
结果业王一定是答应了,尚熙不必问都知道。
可他朔国的长公子最後还是死了,为何?
桐亮似笑非笑:「想不到最後朔王派人来我国暗杀了他,业王得知後心有不忍,便将肉苁蓉与长公子尸身同葬。」
尚熙幽幽道:「我服下的,就是那枚肉苁蓉?」
「业王本就没有将肉苁蓉据为己有的意思,纵然那是稀世珍宝。」
桐亮说完这句话後不自觉地笑了。
他的笑意很明显,他只不过是因为业王的清明与仁德而感到光荣。
开棺取宝,这本是一向贵乎礼义的业王不屑苟同,但为了挽救一条与己无甚关连的性命,业王轻易违背了自己的理念。
尚熙似是想再多说什麽,桐亮已霍然起身,远眺天际,目光中除了歌咏业王的惜才,彷佛还蕴藏了些什麽,却是突然一敛。
「肉苁蓉是你朔国王室的宝贝,朔王不可能不知,而且他手上一定会有。」
闻言,尚熙略感不祥,沉声道:「你这话什麽意思?!」
桐亮乾笑两声:「你应该懂的。」
尚熙立道:「尚某只懂对朔王完全忠诚!」
「但你的忠诚在朔王眼里是怎麽样的存在呢?」桐亮叹息着:「若他真将你当作他朔国的重臣,便不会只用这些药材来延缓你的性命,何况,这些药材虽然能救得了一时,却不能免除心疾在你身体上的负荷吧。」
尚熙垂眼,看着手中的药瓶。
在这瞬间,他好像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在天寒地冻的军营里窝在被里因心疾而呻吟,想起朔王面对他的软弱时,脸上那带着满足又嘲讽的笑意……
桐亮悄悄瞥向他:「肉苁蓉保存不易,但只要不使之受潮,便能常保疗效。」
这句话说完,桐亮已经转身。
他离开了。
眼前的一切如同先前的景致,这轮明月还是如此皎洁,可尚熙内心俨然乌云罩顶。
在这极度混乱的思绪里,他仅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与朔王相见,然後在他刻意恪守的君臣之礼中,让混乱的心境恢复一丝平和。
他不愿承认,他所坚信的事情,正被这些突如其来的事实给悄悄瓦解。
? ? ? ? ?
终於还是迎来这个时刻。
杳川沿岸,碧草青青,两队人马各据一方,当尚熙看见对面下轿来的朔国使者站到众人面前时,他比任何人都惊讶。
他张嘴欲语,立即接收到对方锐利的视线,没来由地,宛若心意相通的瞬间,他保持缄默。
没人发觉尚熙不寻常的反应,尤当自称冯唯青的朔使独身策马往业王身前来,业王身後那些久居宫殿的禁卫军们一时间被这朔使妖娆的面貌给迷惑,还在诧异,便听来者缓缓说道:「吾奉王令来此与贵国商议通商一事,朔王开诚布公,命吾献上渠道细图交于业王。」
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幅纸图扬在众人眼前。
业王见状,差人去取,粗略看过一次後便面露笑意,朗声对该朔使道:「朔王诚意,寡人见识到了,为表寡人诚心,些许薄物,权当见面之礼,还请冯使者转交朔王。」
压在车队後头的马车原来都是业王仔细交代过的珍品,桐亮随手将布帘掀开,登时眼前闪过一阵光亮,车内满满尽是珠宝玛瑙,异常耀眼。
不过这些金银财宝根本不足让来使心动。
也许该说,他的目标就只有那麽一个……
他将视线回正,以其过於傲人的气质与业王对话:「多谢业王好意,可钱财易得,良将难求,还请业王将尚将军放回敝国,吾国不胜感激。」
听见这话,尚熙心尖猛然一震。
良将二字清楚回荡在他的耳际,对他而言,无非是莫大鼓舞,他得到此番肯定,比什麽赏赐都来得贵重。
尚熙心中犹在震撼,桐亮与业王二人不约而同相视一望,似乎都在徵询对方的意思,最後桐亮轻摇着头,显然是不同意业王如此轻易妥协,可这建议显然对业王无动於衷。
业王笑道:「那是自然。」
随後命人将尚熙迎上前去,尚熙站在两军之间忽然没有前行,仅仅仰视着业王诚恳的脸,直到业王肯定似的点了个头,他才抱拳回礼,缓步走回朔军所在。
众人都在注视着他走。
可他的眼里只有眼前这名朔使。
随着距离靠近,尚熙感觉脚步有些沉重,怎麽才出征这段日子,就觉得对方带有比往常更甚的心机城府?正当彼此擦身而过时,忽闻身後冷冷传来一句:「请大将军下去好好照顾,杳川地大,可别又走失了!」
语落,左右随从领命应声,将尚熙团团围住,欲带往朔军下榻之处。
可随从「请」字说了好几声,尚熙却纹风不动。
这片土地,他也算熟悉了,自幼流浪至此生活好些年,杳川幅员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哪里有他所谓的地大?过於尖锐的讽刺,让尚熙不由得泛起心酸,脚步踟蹰後还是默默跟着随从而去。
业王自然听不清对面的言语,唯见尚熙似乎面有难色,然在这一刻他根本无权过问,直到尚熙被人带走,他便继续与朔使相谈通商的事,不料没说上几句,便被对方以需时细想为由,匆匆结束这场面晤。
? ? ? ? ?
☆、(22鲜币)六、心机诱敌入险地,恩德加身宁负君(3) 限
门外,左右护卫响起了答礼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尚熙不由得朝那处看去,只见对方将手里攒着的一只文书随便抛到地下,徐步朝他而来。
站在他身侧美其名说是伺候的女婢这时头也不抬就退出房外。
女婢带上门後,这密闭的空间,让尚熙有些喘不过气。
他眼睫一垂,想跪下奉行君臣之礼,奈何自己的两只手腕早被人用粗绳绑在两侧床柱,整个人只得粗鲁的躺卧在榻褥上。
直到眼前这人以一种极富调侃意味的眼神注视着他,尚熙略显困窘,闷声开口:「罪臣参见朔王!」
「你也知道你有罪?」朔王伸手勾住尚熙下颚,逼得尚熙不得不与之对视,那语气中的嘲讽味道让尚熙打了个哆嗦。
尚熙强忍这般不堪的场景,低声道:「臣东征业国失败,请朔王降罪!」
朔王挑眉:「怎麽?你就不解释解释东征失利的原因?」
「……臣无能。」
顿了顿,自尚熙嘴里只说了这句。
登时,在朔王眸底似是有诡谲的光影流转,他手掌缓缓下移,触碰着尚熙颤栗的肌肤,然後猛地扣住对方咽喉!狠狠的,让尚熙渐因无法喘息而咳出声来。
「本王苦心策划许久,东取业国势在必行,没想到你居然与业王勾结。」朔王脸色森寒,手头力道毫不松懈:「你莫非是想本王拒绝和议,好让你名正言顺待在业国,与那业王来图谋本王领土吧?」
尚熙被这强劲力道逼得眯起双眼,原本只感觉到身体上的折磨,可一听朔王的话,顿时觉得全身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凉飕飕的,全身上下弥漫着无以复加的无助。
「臣对朔王忠心耿耿!」
几乎是用尽全力才从齿缝间迸出这些字,尚熙眼角带着水光。
终於,朔王还是松开了手,他看着尚熙呛咳也不安慰,仍是冷着脸:「忠心二字,可不是说说就算。」
尚熙怎会不懂,无奈朔王心思难以捉摸,连忙请示他:「请朔王示下……」
朔王露出一抹满意的弧度:「明日正午,本王与业王相约在听风轩中签署合约,当业军行经竹林时,本王要你取下业王首级!」
「这──」尚熙惊骇,久未言语。
听风轩是当年旅居於此的落魄文人合力所建,位在山崖下的一片竹林当中,那里风景优美,因地势关系时常掀吹凉风,拂得竹林沙沙作响,颇有一番诗词境地。
虽是如此,可竹林茂密,枝叶层层堆叠,光线不易透入,其下土壤总是阴湿泥泞,除了一条堆着石子的小道通行以外根本难以伫足,想来朔王是打算趁业王落单,先下手为强。
「依你的身手要想取业王性命是轻而易举,事成之後,本王为你加官晋爵,世代永享富贵!」
朔王笑意更深,右手不安分地摸着尚熙卸甲过後的身体。
他早就吩咐下人要将尚熙绑在这里,老实说,他在宫里听到冯唯青数落尚熙的不是,说得他越来越生气,可为大计,他假意隐忍,不惜与冯唯青交换身分,亲身前往杳川试探,如今爱将终於归来,他当然要好好惩罚一番才是。
朔王逗弄着尚熙微颤的身,直到将那碍事的腰封拆下,还是没听见对方吐出遵命二字,害得他开始不悦,忍不住投以责备眼光:「你是在犹豫什麽?难不成真与业王勾结了?」
「臣没有!」
「那你在为难什麽?!」
「朔王!」
尚熙双眉锁得死紧,就连被缚的两只手掌都紧紧握起拳来,他难得扬高声音断了朔王的话,却又在下一刻满脸愁容地低声道:「业王以诚待人,境内百姓无分贵贱均合力抗敌,导致臣在颐远城中惨败,就算如此,他仍未对我军赶尽杀绝,反而待臣如客,臣……臣不能恩将仇报!」
好个恩将仇报!
朔王顿时停了调戏,双目愤怒像是要爆出火来:「才短短几日,你的心就向旁人了?!」
「不!臣的心永远留在朔国!只是开渠通商对两国都好,臣──」
「住口!」朔王狠狠扇了尚熙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怒不可抑:「既然你是本王的臣,你就得按照本王谕令行事,抛去那些无关紧要的愚蠢仁慈,不要把心思长歪了!」
吼完,朔王一把扯去尚熙的衣,将那古铜色的胸膛暴露在眼下。
尚熙嘴角噙着淡淡血丝,耳边轰隆隆的,全是朔王怒骂的言词,面对朔王羞辱似的交合,他只能忍耐。
曾被鞭刑过的胸口,还有明显的伤痕,但朔王怒目切齿,全然无睹,两只细指在尚熙的乳尖上用力扭转,使之泛起血色,尚熙闷着声音,又麻又痛的滋味开始从胸膛扩散到腹部,然後是自己腿间的蛰伏。
「哼!业王到底给了你什麽好处?竟让你处处替他说话!」
朔王蹂躏着尚熙下身,手掌出力揉着,直到那阳物禁不住刺激昂昂抬起头来,他便握着阳物猛烈上下摆弄,等到尚熙呼吸渐喘,竟恶意停下动作,用指腹堵在铃口之上。
尚熙两颊绯色隐藏不住,额际更是因为朔王的捉弄而冒出冷汗。
「想要吗?」朔王坏心询问,手掌又撸动了下,却没有让尚熙解放的意思。
箭在弦上的感觉着实难受,尚熙多想用自己的手去摸,可双手都被绑住动弹不得,双腿又被朔王坐实不能移动,想寻个安适的姿势也不行。
「朔王……」尚熙哑着嗓子开口:「请相信臣对朔王一片忠心。」
朔王看着泛出水雾的双眼也没退让:「那就乖乖取来业王首级,本王自会相信!」
说到这儿,尚熙又闭口不言,神情很明显陷入两难。
「哼!」朔王怒视着,身体挪动到尚熙两腿之间,抚摸着那因紧张而收缩的菊穴。
尚熙想躲,却像只黏在蛛网上的虫子,仅能摇动着身体。
朔王恶意捏着尚熙臀瓣,扬声道:「把腿抬高!」
王令既下,纵然尚熙不甘愿也只能别扭的将双腿扬起,脸颊羞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如此请君入瓮的姿态,让朔王也忍不住下腹一紧,他掀开身着的团花锦袍,用自己硕大的欲望倾身摩擦底下密穴,然後打定主意问了最後一次,刻意缓声道:「若是你决定为本王带来业王首级,本王定会温柔待你,如何?」
两具阳物有意无意触碰在一起,惹得尚熙口乾舌燥,可这事实一被提及,他又寻回一丝理智,难以应允朔王所言,他索性闭上了眼回答:「请朔王恕罪,臣……不能!」
朔王眼色骤然寒极,动手将尚熙的两腿压开,身下的巨物就猛然朝尚熙的密穴冲去。
毫无润滑的进入,让朔王用足了力气,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犹如乘风破浪的大船将底下的躯体驶出了条通路,他又乘兴抽插了番,觉得稍微能够顺利动作时,同时也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
尚熙几乎是咬着牙承受的,身体被人强势顶开,痛到连大腿的肌肉都在发颤,内部胀裂的痛楚让他本来勃发的欲望都疲软了,全身跟着朔王的摇摆而晃动。
即便知道自己弄疼对方,朔王还是不肯放手,紧密的甬道宛若激发他潜在的虐性,直想将人折腾得死去活来。
他贵为一国之主,平日呼风唤雨,众人无所不从,他本以为自己最为重视的臣下会一如既往为他赴汤蹈火,可那人竟然嘴里不时替敌君说话,这让他情何以堪!
在他眼里,这是一种难以饶恕的背叛!
「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背叛本王!尤其是你──!」朔王咬牙切齿说着,身体又重重撞向对方。
尚熙被这泄愤似的情交搞得身心俱疲,觉得自己如同一只玩偶,被人束缚在掌间玩弄。
即使如此,在听到朔王的怨怼时,他还是忍着痛苦解释:「臣……臣没有背叛──唔!」
朔王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两手上前撑在尚熙身侧,而将自己的脚压实了尚熙的腿让他无法动弹,朔王再度紧密冲刺,用这更贴实的距离将尚熙的下体剧烈的撞出声来。
肉体碰撞声不绝於耳,「啪啪啪──」回荡在空旷的房里越发急促,尚熙呼吸跟着强力喘息,身下的穴口发烫发麻,他闭起眼强行忍受着痛楚一波波袭来。
就在朔王加速抽动频率,尚熙以为他即将从这毫无情感的行为中解脱,朔王却猛然退出了他的身,用一种极度抑制的目光看着尚熙的脸。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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