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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莫问归路 作者:软玉温香

    口仍涌着山泉,可惜渠道年久失修,杂草丛生,因此山泉之水便受到阻截而在谷口旁边形成一洼如扇形的泥地。

    尚熙来此探看时,修葺的工作已有些许成效,山泉之水能够顺利流经谷口渐渐形成一道水流,不过这样还是不够的,尚熙纵身跳入渠道里,用剑鞘稍微在渠道底的土壤敲打,而後正色道:「渠道深度不够,恐怕船底会碰撞到。」

    「这也正是小人们的难处啊!」一名年纪稍长的监工站了出来,满脸愁容:「诚如将军所见,此地巨石堆积无数,清理起来格外费时费力,恐怕……」

    说到这儿,监工者们纷纷面面相觑,有口难言。

    尚熙知道他们在操烦什麽,朔王为了即早攻取业国,下令在三个月之内必须修筑好渠道,否则全部腰斩於市,正因朔王此道严令,工人们日夜兼程赶工,尚熙往身後一望,沿着渠道而设置的火炬犹如一条火龙,照得此处黑夜犹如白昼通明。

    「将军啊,您看是不是能够跟朔王禀告一声,请朔王放宽完工期限?」老监工压低声音在旁试探。

    尚熙立刻摇头,深知依朔王性格是绝对不会变更王令,唯今之计,也只好自己另寻他策。

    「这样吧。」尚熙略一沉吟:「小船吃水没大船深,若是改用小船航行,也许──」

    尚熙猛然顿住,因为在他脑里有很多想法。

    一旦军队改搭小船,船阵必然绵延数里,若是其中被埋伏偷袭,势必不好闪躲,可转念一想,渠道全程尽在朔国境内,敌军想要设伏,首先自会惊动己军暗哨,不过最要紧的一点,是本来朔国与业国就是因为两座高山阻隔而没有互相侵占,今日朔国得渠道之助占尽先机,越过鹿鸣山而屯兵山侧,反观业国仍然被阻挡於沉雀山之外。

    理清思绪後,尚熙决心用小船行进,转而对其馀监工下令。

    「渠道水底无须深掘却要保持平坦,唯有下游一带因地势平缓,未免水势倒流,须再将渠道拓宽五米。」

    众人应是,跟在尚熙身後接着巡视渠道。

    直到天色露白,远处传来几声晨鼓,修渠的工人才得以暂时休歇两个时辰,随後,伙房端来几锅食物分食群人。

    尚熙站在不远处察看,见工人们各个面露疲态,十分潦落。

    这些人大多是战争所捉来的俘虏,还有监狱里的罪犯,除此以外,更有从邻近城镇随便强抓过来的男丁,他们原本都有自己的日子,无论好坏,总不会像现今这般生不如死。

    几名奴役缓慢从尚熙眼前走过,尚熙瞥了一眼他们手里的破碗,装着的是几片烂叶的菜汤,当下,眉头不禁又锁得更深。

    此刻想起朔王曾赏给他无数的金银珠宝,堆在王都的府邸中不曾动用,他平日衣暖食饱,没什麽其他开销,那些财物正好可以拿来用在添购伙食上,於是随手唤了一名下属,正在交代快马回京取来他的钱财,该名下属忽然面露惊色,闷叫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尚熙愕然一看,倒地之人竟是头破血流!而面前距离不远则有一人提着挖地用的锄具,上头红晃晃的滴着血迹。

    「你们都该死!」

    那人猝然嘶哑高喊,紧接着扬起钝器往尚熙袭去。

    尚熙旋即侧身闪过,并往後退两三步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那人见一次不成还想再攻,大嚷着:「朔王残暴无道,你们这些朔王的走狗──!」

    语未竟,尚熙瞧见两侧巡逻兵抬着长枪奔来似要将此人置於死地,他嘴里赶忙喊了一声:「慢!」

    已是太迟。

    那人手中锄头一掉,丧生在兵士的长枪之下,胸腔鲜血四溢。

    当场,作工的劳役们有人胆颤的往外奔逃,掀起了一阵剧烈骚动。

    可他们自然是逃不出去的,不到一会儿功夫已全数被兵士拦阻在地。

    尚熙急吼:「莫要伤害他们!」

    兵士愣了一愣,才收起武器,仅仅将人驱赶回工作岗位。

    此时此刻,尚熙宛若看见秦皇暴政的重演,他眼色一沉,想着该如何亡羊补牢,方才动手砍杀的巡逻兵已上前报告:「大将军,朔王有令,胆敢滋事者,格杀勿论……」

    尚熙瞪了他一眼,吓得来人跪下发颤。

    可冲着旁人发火有什麽用呢?尚熙看着地上那滩殷红的血迹,满是无奈。

    几日过去,朔王还是在华丽的房间内饮酒作乐,只是他今日眼神慵懒,睨了几眼在面前晃荡的女子,忽而命人将她们全数撵了出去。

    朔王的眼神是完全对眼前事物厌倦的眼神。

    他心道:这些庸脂俗粉,怎比得上那副精美的躯体?

    心动的同时,他速速下床更衣,连声传唤把尚熙寻来,心中正敲着算盘,想要该如何惩治尚熙未按时辰来向他请安的罪,来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禀告道:「启禀朔王,大将军说修渠之事迫在眉睫,暂且抽不开身,请朔王体谅。」

    「什麽?」朔王扬高语调:「昨日称忙、今日也称忙,本王派去那麽多官员监督,何劳他大将军出马?!」

    跪在底下的下人知道朔王动怒,把头压得更低,便听见朔王长长吁了一口气,刻意缓声道:「你去跟尚将军讲,若是再不来本王跟前请安,後果自负!」

    语气平淡,却饱含威胁。

    下人磕着头应诺,急匆匆奔赴渠道。

    不到一炷香时间,尚熙果然来了,朔王看着尚熙苦着脸跪安,心里登时阳光普照、欢喜无限。

    他懒懒的躺在榻上说话,徐徐道:「尚爱卿好大的架子,本王都快请不动了!」

    尚熙没有多做回应,垂着脸,嘴里还是那句:「朔王安康。」

    一时间,朔王恼怒了,劈头就想大骂一番,可嘴巴闭闭合合,竟找不到该拿哪句来骂。

    尚熙没听见任何言语传来,索性再禀:「既然朔王无事,请容臣告退。」

    朔王见尚熙转身欲走,急命:「站住!」

    语落,尚熙回身,泰然询问之:「朔王有何事吩咐?」

    「你──」朔王指着他的鼻尖,盛怒的颜面在接触到尚熙的漫不经心後,倏地转为邪笑。然後续道:「看来本王要教教你,胆敢无视本王的下场会是如何……」

    作家的话:

    ☆、三、往日恩情君记否,一片愁央不肯休(3) 限

    其实尚熙也没什麽想特别与朔王作对的意思,不过听到这「无视」二字时,本来自认平静的内心忽然起了莫名排斥,他把脸别向一边,闷声道:「朔王日理万机,臣不过是小小的将军,自然不敢打扰!」

    朔王一听,哈哈大笑两声:「尚爱卿哪时候也变得伶牙俐齿了?」

    听见朔王一贯的讽刺,尚熙压压嘴角,才缓缓吐出一句:「……臣不敢。」

    察觉尚熙的心境变化,朔王有些得逞般的笑了,他相当满意尚熙为了他与女人们夜渡春宵而吃味,或许,这才是他的目的。

    因为尚熙呆版的君臣情节早就令他生厌。

    每当他在王宫里临幸妻妾时,尚熙总是面无表情的喊着:「恭送朔王──」,不知怎的,就是对他那不兴波澜的表情反感,可想了一番,尚熙那木头脑袋里装着什麽他也不是猜不透,肯定是认为王者负有延续香火命脉的责任才会默默忍受。

    可如今他出了王宫,宫外的女子不过是他作乐的对象,可有可无,这下他总该跳出来说几句任性的话吧!

    「过来。」

    朔王势在必得的勾勾手指,让他忠心的臣子乖乖上前。

    而尚熙也如他所愿的从命了。

    朔王斜卧床榻,胸前衣襟半敞,他点着手指,示意尚熙爬上床榻来到他的身侧。

    尚熙当然明白朔王的心思,可他心底还在纠结着什麽,就被对方两三句嗤笑,纵然再如何好的性子也会饱含不满,所以他故意放缓速度,好像眼前的床榻有千万仞那麽高。

    朔王听着磨人的布料磨擦声也不心急,反正不消几个眨眼的功夫,他这忠诚的爱臣还是会沦陷在他的手里,然而没想到这次尚熙似乎真是铁了心,缄默过後的第一句便是:「请朔王以苍生为念,抚恤劳役,莫兴战事!」

    他想过了,若是停止征战,渠道的修整究底而言还是於国有利,黎城西北本就常旱,有了渠道引水灌溉,便可改善朔国粮食不足的窘境。

    无奈朔王不这麽觉得,他冷着眼色道:「将军真是爱民!」

    「修渠之事才刚开始便累死了上百名劳役,臣为他们恳求朔王,请朔王大发慈悲。」尚熙继续正义凛然。

    但他每字每句像是火苗点燃朔王大忌,烧得朔王满心怒火。

    便闻一声猛然大喝:「死便死了,与本王何干!」

    尚熙双肩一震,急道:「他们都是朔王的子民啊!」

    朔王挑眉,语气极尽傲然:「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区区几个贱民!」

    虽然知道朔王狂妄,从没想到竟会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尚熙煞时心寒,久久接不下话。

    朔王睨着尚熙失落的脸,忽然内心有一丝丝後悔,随後却又被自己高傲的尊严给彻底抹去,他倾身向前,仰起尚熙下颚,使着亲密的口吻:「商有妲己、唐有杨妃,若你能让本王开心,方才所提也不是不可能……」

    语调渐柔渐缓,尾字说完,朔王呵了一口气,拂在尚熙耳垂上。

    尚熙难耐的把视线垂落,朔王看着男人棱线分明的侧脸,彷佛正带有欲拒还迎的矛盾,顿时感觉心口一热,两手抓紧对方的两只手腕便将人狠狠压下。

    「尚熙……」朔王汲取尚熙颈项间的专属气息,让他腻了胭脂味的鼻间发出浓重喘息,他蛊惑般地说着:「来呀,取悦本王!」

    呢喃的字语宛若雷击重重打在尚熙身上。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麽选择?

    他盯着眼前过於艳红的绸帐,轻声回应:「朔王希望臣怎麽做?」

    朔王仍旧带着一味的调侃口吻:「尚将军并不笨,难道还需要本王教你吗?」

    语毕,他缓缓松脱对尚熙的压制,背倚着身後的壁,以一种极为放松且富於挑逗的姿势睨着身前的人。

    尚熙迟疑半晌,王者不可一世的眼神好似开始透露些许不耐,终於,他还是缓缓上前,伏在朔王弓起的双腿间,用着愚笨的手指解开朔王的衣带,在看到王者底下那精神奕奕的龙根时,忍不住内心冷气一抽。

    便是这凶物曾在他体内胡乱冲撞,这与主人拥有同样霸道性格的东西每每让他颤抖着声音渴求不已!

    朔王饶富兴致的看着尚熙低下头来含住他的硕大,口腔内的温热让他在紧密的空间内湿成一片,可惜愚臣的表现太过平淡,搔不到他的痒处。

    「……用舌头多转转。」

    乍闻一句王令,尚熙蓦地止了动作,又马上听见身前传来一声催促:「快!」

    尚熙面颊顿时烧成火红,原因多半是知道自己舌技极差,朔王的言语无意间加深了他的羞耻,却也让他乖巧得犹如一具玩偶。

    朔王挺满意这愚笨的臣子终於有了些许进步,柔滑软嫩的舌头开始旋着他的圆顶转,然後在他前端的凹槽舔吻,可惜就算这样还是无法让他满足。

    他一手探入尚熙发间,将那本掩面舌耕的男人强势地抬起头,看见尚熙眼里带有一丝惊慌,竟蛮横的不让对方闪躲。

    「使点力去舔,让本王看看你努力的模样……」

    尚熙难忍朔王炽热的视线,眼神左闪右躲迟迟找不到可以落下的地方,只好微微眯起眼来,依着朔王命令开始动作自己的嘴。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惯於发号施令的将军,行军打仗的事情他可以说出个道理来,可要他用同张嘴侍奉男人,可就让他怯懦成犹如初次征战的小兵。

    他笨拙地嘟起嘴,舌面卷着雄根的尖端开始吸吮,那上头溢出的欲液顿时在他的嘴里化开,尚熙舔着带有腥味的咸,不知不觉发出「啧啧」声响,无意间刺激了朔王的想像。

    就在尚熙总算察觉自己的嘴巴再也容不下勃勃壮大的欲念,朔王哑着声音开口:「罢了,上来。」

    王令如雷贯耳,尚熙停止了吞吐,在退开之际还於唇边牵出一条淫靡的银丝,他难堪的用手背去抹,却让朔王瞧见了那因吞咽而上下晃动的喉,意外爆发出强烈的需索。

    朔王焦躁的扶上对方的腰,趁着尚熙尚在探索,毫不客气就挪压下去。

    「──嗯!」

    自己的身体一没入湿滑的性物,尚熙随即低呼出声,他双膝抵着床铺,试图不让自己过重的躯体压迫到朔王,但朔王显然不领这份情,他双手掰开尚熙的两股,让那私密处的皱褶能够完全吞纳自己。

    「啊……好紧!」

    朔王压着声音,没有过多润滑的密穴有些难行,却同时让他感受到难以言喻的紧密包覆,他下意识揉捏着尚熙的臀,彷佛是在寻找一处能够让他能够顺利挪动的地点。

    肉棒一寸一寸挤了进来,尚熙感受着异物的突入,勉勉强强还能支撑挺起背脊,可谁知朔王竟猛然往上一顶,霎时顶得他腰身全软了下来。

    痛感与爽度同时袭上!

    「啊!嗯……」

    尚熙不自觉逸出吟叫,朔王太过深入的行为害得他只能半伏在对方胸前,可出於拼命保护君王的忠臣之心,他不敢放松自己的身,只得轻轻偎着。

    朔王彷佛看穿他的心思,手臂一揽,将腰部虚软无力的爱臣给带进怀里,尚熙还在被这温柔的举动给吓得直瞅着眼,高傲的朔王便在这时吻了一记他的额头,笑道:「将军可以开始动了,本王等着!」

    什麽体贴的欢爱倏忽烟消云散,尚熙低着红透的一张脸,心里怨着朔王明摆着要让他难堪,没想到竟一时引起他的不服,故意挺起腰肢来晃动着。

    「呵呵……」朔王看着眼前五味杂陈的脸低笑出声。

    尚熙被此情此景弄得极为狼狈,试着摇动自己的腰,自认很是努力,见朔王气定神闲的看他,心里便似染了几些不悦,气道:「臣鲁钝,请朔王见谅!」

    朔王也不苛责,反倒应答:「的确是,将军马术了得,这房中的骑乘奥秘,还需深深体会!」

    「臣……」被这般戏弄,尚熙冷不防便回嘴:「臣自然是不如那些女伶懂得房中奥秘,无怪乎朔王夜夜流连,臣──」

    说到这儿,尚熙才意识到自己祸从口出,自古天威难测,那些较劲吃味的事情断不该摆到君王面前去讲,尤其更是此刻。

    他随即住口,想要解释自己绝无贰意,可一抬眼,已然不及。

    朔王眸色忽明忽灭,映着周微的蜡炬闪动着不知名的光。

    尚熙被这直直射来的眼光打量的难以自处,欲要躲避,下颚却被强势仰起。

    一记轻柔又极尽缠绵的深吻忽然落在尚熙唇上,尚熙上一刻还处在震惊的情绪,这下一瞬已经是融化在缱卷的氛围内。

    难分难舍。

    尚熙从未尝过如此美妙的吻,不需要任何加深印象的肤触,就将他的神志带往九霄云外,朔王灵巧的舌头将他逗弄得无处可逃,颤栗的齿列微开微合,於其中充盈了丰沛的津液,在搅动唇舌之间发出诱人心弦的水声。

    两唇分离时,尚熙甚至有些心焦,他眨眼看着朔王出乎意料的温柔,意外捕捉到那对属於幼时孟广瑜的真挚眼神。

    不带丝毫暴戾,温润如杳川水色的柔和眼神,令尚熙看得呆了。

    没错,那是孟广瑜!

    尚熙在内心告诉自己,那俊朗的男人终於脱离朔王的窠臼而回到自己身边!那曾使他心悦诚服的王者风范,即使要他付出一切也在所不辞!

    也就是在这一刻,朔王猛然扶住尚熙的腰,将自己疼涨的欲望一次次往上顶入温热的穴口,尚熙一时不备,整个人如同软泥一般瘫倒在朔王身上。

    朔王终於改变方才那种不羁的姿势,他倾身上前,抱紧了在自己胸膛里浑身无力的爱臣,然後猛烈的一下下抽送,似是要将全身沸腾的爱意尽数打印在对方的体内。

    尚熙禁不住这般剧烈,只能喘息着:「嗯啊──唔……」

    置於男人身上的体位让他感受到的每下抽动都极为深刻,尚熙过没多久便不自禁流泄了冲破关隘的白稠,朔王看着喷洒在彼此下腹之间的液体,脸上有些说不出口的傲然。

    「看着本王!」朔王端起尚熙处在高潮馀韵的脸,正声道:「好好看着本王,尚熙,你这一辈子,只能看着本王!」

    就在尚熙想要开口询问朔王此言何意,底下相连之处又开始蠢蠢欲动。

    朔王再度纵情自己穿插在尚熙的身体,让自己血脉喷张的肉棒在尚熙舒适的洞穴里冲刺。

    最後,尚熙无法克制自己躯体的疲软,两手一摊,挂在朔王肩上。

    两人耳边都听到来自对方的声音,一边是呜呜咽咽的呻吟,一边是兴致满满的粗喘。

    「尚熙,别忘了本王刚说的……」

    提醒似的言语突然冒了出来,尚熙撑着最後一线清醒听见了,可马上又被急急袭来的需索给淹没过去,然後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扰的他记忆空白一片……

    作家的话:

    ☆、四、大军衔令取颐远,巾帼乱兵困孤城(1)

    朔王痴痴地看着眼前完美的刚毅轮廓,久久,无法从往昔的记忆里跳脱。

    当初年幼,遭到皇兄们陷害而於鹿鸣山野间坠谷,在那绝望的片刻,他没想过会生还,所以他历劫重生後睁开眼睛,他觉得天空看起来似乎没从前那麽蔚蓝了。

    没料到的是,有人竟会拥有一抹堪比骄阳耀眼的笑,直直的迎着他,那时候,他真的被这抹笑给撼动,心里顿生强烈的支配欲,觉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拥有这个人……

    幼年的两小无猜,随着岁月增长而产生情感变化,朔王终於察觉自己的目光使终在尚熙身上打转,不是因为单纯的欣赏,更遑论君臣之间的忠义,那种想将人狠狠揉进身体深处的欲望,最终在某个难抑的午後发生。

    那日尚熙领着新兵在校场检阅,日头正炎,晒得众人汗流浃背。

    朔王高高坐在楼里看着,心里异常烦闷,他本不是个认真朝政的王,只要国势强盛,他也鲜少去关注那些琐碎的民生。

    此际,他心猿意马的听着旁人点兵,待尚熙忙完检阅来到高楼上与他报告,他才稍微收了心神,注意这忠於自己的爱臣开口:「启禀朔王,此次徵召的新兵三万人均已报到,因时值秋收,臣打算让他们早晨操练,下午协助农收,请朔王恩准。」

    朔王注视着低下头的臣子,沉默不语。

    尚熙知晓朔王好战,十之八九不会同意挪用练兵的时间去助农民收割,然而连年征战,加上朝廷下令徵招入伍的王令一次比一次急迫,这才使得农民没有充足人丁去忙碌农事。

    若是粮食不足,等同断了行军後路,尚熙明白此事後果严重,方才斗胆进言。

    以为朔王犹豫再三是要拒绝,尚熙又抱拳道:「朔王,农事亦可当作锻链体力的项目,二者皆善,请朔王恩准!」

    唯有天知道朔王根本没在思考这个问题,被这闷热天气憋坏的朔王其实只盯着尚熙颈上的一滴汗珠瞧,那顺着肌理流下衣襟内的水珠,竟莫名勾引起朔王的兴致。

    「尚熙!」朔王蓦地开口,让对方昂起头来,他轻轻道:「过来本王这边。」

    尚熙看着朔王难测的眼神,略一迟疑,还是缓步上前。

    朔王继续勾着手指,直到尚熙与他的距离不过半步,他又说道:「这大热天的,穿这身铠甲,不热吗?」

    没想到会突然接到这个疑问,尚熙仓促的回:「臣已经习惯了,多谢朔王关心。」

    「是吗……」

    朔王不怀好意的站起身来,先是凝视一阵,陡然动手扯开系在尚熙颈前的披巾细绳,此举无疑让尚熙双肩震颤。

    接收到来自对方困惑的视线,朔王从容道:「此铠甲随爱卿征战多年已然破旧,本王先前命人缝制一件新的,爱卿先将这身衣装脱了吧。」

    「臣……臣多谢朔王厚恩。」

    尚熙受宠若惊,还想拱手作揖,却被朔王一手阻断。

    朔王淡淡道:「免了,快脱吧!」

    当时尚熙还不甚明白朔王语里的匆促,虽然抱持疑问,仍随着朔王的话语去做,直到朔王细细打量他,绕在他身旁随意的走了一圈,转眼将他压到坐榻上,他才惊觉事态不妙。

    他急忙想要起身,朔王一句话简简单单将他给阻挡。

    「──你想抗命?」

    尚熙顿时僵在当场,原本在战场上雄壮威武的身躯此刻显得异常渺小。

    他缩着嗓子,脑袋一片混乱,仓皇道:「朔王这是何意?」

    「你说呢?尚将军……」

    随即自朔王喉里传来一声细哼。

    不待尚熙反应,朔王立即扯落对方仅存的衣,尚熙面色依旧呆滞,光裸的背部却在接触到特制的凉席坐榻时感到脊项猛烈生寒。

    朔王胜券在握的抚摸着这具胴体,结实的肌肉,精美的曲线,就跟他在梦里幻想过的一样让人爱不释手,忽而,他低下脸去啄吻泛着蜜色的胸口,和着汗水的甘咸,朔王吸吮着深红色的乳果,吸食之声不断逸出。

    尚熙面如槁木,止不住身体剧烈发颤,这些欢爱的情事他不是不懂,只是现在这个立场是他永远不曾料见的。

    「别怕。」朔王咽了咽唾沫,过於饥渴的喉咙有些沙哑:「从今以後,你便是真真正正只属於本王的人了……」

    ?   ?   ?   ?   ?

    有了第一次,便想再要有第二次,毫无节制的渴求欲望,这就是食髓知味。

    朔王留恋的抚摸尚熙脸颊,似乎昨夜的缠绵无度根本没有褪去,直到门外响起试探性的叩门,才让他不耐的从专属於彼此的回忆里脱身。

    「何事?」

    前来通传的小吏听到这冷漠的声音,不敢怠慢,赶紧禀明来意:「启禀朔王,负责修渠的监工们前来求见大将军大人。」

    朔王停完,淡淡吐了两个字:「不见。」

    小吏领命告退,可过没半刻,门外再度有人来报。

    「监工们说有要事与大将军商议,怕延误朔王军机,特令小人、小人来传……」

    小吏话说到最後是越来越没力,因为他眼角隐约瞄见朔王隐含怒气的脸色。

    「哼!这就好笑了!」朔王哼斥:「本王的大将军领军打仗,何时又管修渠这等杂事?不会做事的废物,统统给本王抓出去砍了!」

    正欲唤人将那批等在外头的监工全部斩首,朔王忽然被一道声音引开注意,尚熙在这时转醒,入耳便听到朔王犯混的王令,忍不住出声阻止。

    「朔、咳──咳!朔王!万万不可──!」

    过於乾渴的喉咙呛得他说话断断续续。

    朔王见几乎睡了一天的人醒来登时十分欢喜,不去在意尚熙还是那副我为天下人人的模样,开口询问他:「肚子饿了吧,随本王前去用膳。」

    尚熙脸色一沈,猛然想起昨夜情缠,别开朔王关切的视线,一味说道:「臣听闻下属有事相商,臣……」

    「莫非你真要本王砍了他们?」

    知道尚熙想逃,朔王严正发话,果然堵得尚熙不敢再提,朔王先遣退了报信的小吏,便对尚熙续道:「休息几日,本王就不会再管。」

    除了第一次欢爱後,尚熙因为身体不适而高烧躺了几天,朔王深知尚熙从不曾昏睡这麽久,除了欢愉过度,大多还是因为这阵子过於操心东征业国的事吧。

    但这尽忠职守的爱臣就是不知变通,也只好让他这君王强压下脸,逼迫对方以遵循王命为由安歇一会儿。

    而且,服药的时间也已快到了。

    那存在於尚熙体中的痼疾,彷佛是一把无形的利器。

    尚熙悄悄仰头,看着朔王恢复成一贯的傲气,内心无端有股落寞。

    他内心牵挂着的孟广瑜,结果还是只存在於他的记忆里吗?

    同处一室的两人,抱着截然不同的两款闲愁,直到预备东征的日子过去,两人的命运才又被牵扯到一块儿。

    作家的话:

    ☆、四、大军衔令取颐远,巾帼乱兵困孤城(2)

    大军出征前夕,尚熙身处於点兵台高呼誓言。

    军队振声,士气高昂。

    全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批乘船,顺着开通的渠道而下,预计三日直抵沉雀山阴。

    东征之行踏出完美的步骤,朔王得意的看着整齐划一的军队,更得意地吻着尚熙无法回拒的唇。

    距离上次情爱已是两月有馀,朔王为免尚熙负担,竟也没再去需索他,只是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最後还是将人急急唤来,恋恋不舍的吻着将要离别的双唇。

    但如此吻别怎能满足?朔王恨不得纵情自己,一时迷乱,又欲将手探入尚熙跨下。

    尚熙感觉到朔王异样的抚摸,连忙退开,支吾其词:「朔王,臣就要领军出征,不便如此……」

    朔王稳了稳呼吸,在心里计较一番才勉强应允。

    「尚将军所言极是。」脸上表情却带了几分不悦。

    还是让尚熙暗自松了口气。

    他可不愿拖着疲乏的身体发号施令,若是不保持清醒,他无法冷静判断在战场上的优胜劣败,在朔王乾脆的放他一马後,他真的是脱口而出:「多谢朔王成全!」

    语落,朔王定定的盯着他。

    尚熙被这火热的目光看得极不自在,禁不住出声询问:「朔王有事吩咐?」

    朔王凝视他:「本王知道你定能为本王带来胜利!」

    只有一句话。

    说完後,尚熙见朔王从袍子下取出一个药瓶,小心递到他的掌心。

    那是尚熙的保命符,不能忘记。朔王如此想着,把尚熙张开的手掌拢紧。

    尚熙仔细将东西收入怀里,彷佛也将朔王满脸的期待一并收了进去。

    他的存在,岂非正是因为要实现朔王的期待?

    他同时肃色道:「臣定然不辱朔王使命!」

    语毕,单膝着地,宣示着他尚氏自始至终的忠诚。

    「好!」

    肯定的话语胜过多少甜言蜜语,顿时稳住了尚熙紧张的心,业国是这天下唯一能与朔国匹敌的强国,与之开战,结果注定其中会有一方成为全天下的皇帝。

    唯一的皇帝。

    而他的王,一如往昔,满意的看着他心爱的忠臣,嘴边挂上微笑。

    ?   ?   ?   ?   ?

    暌违多年,再度回到杳川,尚熙心中有些感慨,其中大多是怀念幼时与孟广瑜的互动,虽然那不过也短短数日。

    他本随父亲谪居至此,不久,父亲郁郁寡欢而终。

    依稀记得父亲在病榻上说的最後几句话:「从命而利君谓之顺,逆命而利君谓之忠。」

    一个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却仍然挂念着朝堂的臣子,最後的言话还是那麽悲痛,却又坚决的令人不忍视听。

    於是他耳濡目染,决心要与父亲一样当名忠臣而非顺臣,即便是死,亦是死得适得其所,安稳而忠诚。

    如今记忆起来,他其实不甚明白自己为何对孟广瑜如此诚服。

    或许在那刻他失去所有的同时,孟广瑜的出现於他而言,正好是一种心灵的救赎吧。

    作家的话:

    ☆、四、大军衔令取颐远,巾帼乱兵困孤城(3)

    尚熙指挥若定,将陆续抵达目的地的军队安置在沉雀山脚,傍着杳川扎营,如此庞大数量的人口迁移到此,自然惊吓到原本聚居此地的居民,尚熙未免旁生枝节,将此处住户尽数迁移至杳川下游,并加派兵力看管。

    倘若按照朔王预定的计画,他应将该地全部人口赶尽杀绝,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其中是否混杂业国耳目,但尚熙还是狠不下心,纵然只有百馀口居民,念及从前在此暂居过的记忆,他将自己的钱财加赠於他们,虽未全数被他说服投降朔国,却也算是暂时安抚。

    这日,当所有兵备都预备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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