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家妻 作者:古幸铃
一品农家妻 作者:古幸铃
孩子吃饱后在寒初蓝的怀里睡着了。听不到孩子的哭声,夜无极便在外面沉声说道:“嫂嫂,朕要进去了。”接着便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
寒初蓝抱着孩子走出了偏殿,夜无极刚好进来,两个人面对面站住。“睡了?”夜无极温声问着,寒初蓝淡冷地嗯了一声,淡冷地迎视着夜无极,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着:“皇上打算怎么对付初蓝?初蓝回来,就是为了孩子,孩子,初蓝一定要带走的!”
夜无极笑,她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也不怕他是皇帝的身份,如此甚好,他也不喜欢她怕他。上前两步,夜无极温柔地注视着寒初蓝怀里的孩子,说道:“嫂嫂,他还没有取名字呢。”
垂眸看一眼睡着的儿子,寒初蓝表情还是淡淡冷冷的,“这个不劳皇上费心了。皇上要是没有什么条件,初蓝告退。”说着,她抱着儿子越过夜无极就走。
在她经过夜无极身边的时候,夜无极伸手就拉住她的手臂,她抱着孩子,夜无极还这样拉住她,要是她没有抱稳孩子,孩子就会掉在地上摔着。他这个动作让寒初蓝心里腾地升起了怒火,单手抱紧孩子,被他拉住的手空出来,一甩,便甩掉了他的拉扯,寒初蓝不敢停留,迅速地闪出去。
才闪出正殿,她就被迫停了下来。
一排排的大内高手对她虎视眈眈的,屋顶上还有弓箭手,搭弓拉箭,正对着她。
让寒初蓝不敢贸然行动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夜君睿在那些人的身边,屋顶上有一个弓箭手的箭头正对着夜君睿的心脏,只要她一反抗,夜君睿就会死于冷箭之下。
可恶的夜无极!
不仅仅是抱走了她的儿子,还把她的小叔子都捉进宫里当人质。
见到她,夜君睿很意外。
他知道的是世子哥哥死,嫂嫂亡,侄儿失踪,不,侄儿不是失踪,侄儿是被皇上抱来了。现在见到寒初蓝完好无损的,夜君睿便知道元太后带给沐亲王府的消息是渗了假的。
寒初蓝面不改色,扭头看着夜无极从里面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问着:“皇上这是把初蓝当成逆贼吗?初蓝的相公,皇上的堂兄可是为了国家捐躯的,怎么说也是功臣,皇上就是这样对待功臣的遗孀吗?”
夜无极也是面色不变,被寒初蓝指责,脸不红,气不喘,只是灼灼地瞅着寒初蓝,吩咐着宫人:“设宴,嫂嫂一路风尘赶回来,朕要为嫂嫂洗尘接风。”左右宫人恭敬地应着,赶紧去准备。夜无极才柔声地对寒初蓝说道:“嫂嫂,既然回来了,就留在帝都,让朕好好地代替昊哥哥照顾你和孩子吧。”
说完后,他又朝那些大内高手使眼色,示意他们退下,但屋顶上的弓驽手并没有撤掉。
寒初蓝在回来的时候,元缺就提醒过她,帝都对她来说便是龙潭虎穴,她自己也知道这一次回来,夜无极肯定会对付她的,她也不怕夜无极,可是她想不到夜无极如此的阴狠,竟然把夜君睿当成人质。
“沐王叔身体不好,王嫂要照顾王叔,两个孩子幼小,朕于心不忍,便把睿儿兄弟俩接进宫里来亲自照料。”夜无极看到寒初蓝不说话,又温声说道。实际上是在提醒寒初蓝,他的手里不仅仅有夜君睿这个人质,还有夜君瑜,还有整个沐亲王府的人。
如今的沐亲王府可不是以前的摄政王府,夜沐残,夜千泽死,夜君睿兄弟俩年幼,夜无极根本就是无所畏惧。
还留着沐亲王府的人,不过是为了逼寒初蓝顺从他。
“皇上既然有心替初蓝接风洗尘,那初蓝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寒初蓝暗咬银牙,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抱着儿子,又朝夜君睿招呼着:“睿儿,来,让嫂嫂好好地看看你。”
夜君睿不敢动,他不会武功,年纪也小,不过进宫为人质的时间也不短了,他早就知道夜无极不会真心对他兄弟俩好的,一直小心谨慎,练就了警觉性很高,屋顶上的弓驽手还在,那支箭随时都会没入他的心脏,在夜无极没有点头的时候,他不敢走过来。
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嫂嫂誓必不顾一切地反抗,这个正阳宫里早就埋伏了不少的高手,嫂嫂跑不掉的,还会受伤,他需要做的就是让嫂嫂不要在这个时候与夜无极硬碰硬。
“睿儿还要学习。”夜无极说了一句,示意侍卫把夜君睿带走,不让夜君睿接近寒初蓝,防着寒初蓝会带着两个孩子与他硬碰硬。他是安排了弓驽手在屋顶,也在宫里埋伏了大量的斗笠杀手,可他并不想伤到寒初蓝,便要尽量让寒初蓝有所忌惮,被他拿捏住。
寒初蓝气得脸都绿了,还是只能隐忍着不,眼睁睁地看着夜君睿被侍卫们带走。除了夜君睿,她还看不到夜君瑜,不知道夜君瑜又被夜无极软禁在哪里。
她呀,还真的小看了夜无极这个熊孩子了。
“嫂嫂,请。”
夜无极笑着向寒初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太皇太后到。”
正阳宫外面忽然传来了通报声。
寒初蓝两眼一闪,眼角余光捕捉到夜无极眼里一闪而逝的寒气,她的心格登一下,想到夜无极如今的霸道以及阴狠无情,她奢望太皇太后能帮到她,很难。如果太皇太后还像以前那般强势,说得上话,夜君睿兄弟俩以及沐亲王府又怎么可能被夜无极捏得死死的?
太皇太后带着几名宫女走进来。
“孙儿见过皇祖母。”
夜无极抢在寒初蓝的前面向太皇太后请安问好,身子不偏不斜,正好挡在寒初蓝的前方,眼角余光还一直盯着寒初蓝的举动。
“极儿不必多礼了。”太皇太后微顿住脚步,在夜无极站直身子的时候,她一脸的急切,朝夜无极走来,想越过夜无极,嘴里还说着:“极儿,皇祖母听说昊儿的王妃回来了,(夜千泽被追封为荣王,寒初蓝自动升级为王妃)便想来看看她。”说话的同时,她越过了夜无极,走到了寒初蓝的面前。
“初蓝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吉祥。”
寒初蓝抱着孩子向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瞧见她怀里抱着的孩子,神情有几分的激动,曾孙子被抱进宫里住了一个多月,她这位曾祖母还不曾见过曾孙子的面呢。她激动地朝寒初蓝伸出手,说道:“让哀家抱抱。”
寒初蓝没有把孩子给她,只是凑近身子,让太皇太后可以看到孩子。
“劫持。”
太皇太后笑着凑过来看孩子,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说得很小声,除了寒初蓝听到了,其他人都听不见。
寒初蓝不语,太皇太后还是笑着看孩子,伸出戴着长长指甲套的手指轻抚一下孩子的脸,长长的指甲套似是不小心地轻划了一下孩子的脸,没有伤着孩子,却划出一条红色的痕迹来,孩子吃痛,骤然醒转,然后张嘴便哭起来。
孩子一哭,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孩子的身上,看到那么多的陌生人,小家伙哭得越响亮,寒初蓝不停地哄着他,都哄不好,把孩子朝夜无极递去,说道:“皇上哥哥抱抱。”
夜无极似是半点防备也没有伸出手来抱孩子,寒初蓝在他抱住孩子的那一刻,出手如电封住夜无极的穴位,又迅速地从夜无极手里抱回孩子,一手掐住夜无极的脖子,一手抱住孩子,朝太皇太后喝斥着:“立即帮我把孩子背到我的后背上去!”
“寒初蓝,你想做什么?你放手,你这样是杀头大罪,你竟然敢伤害皇上!”太皇太后冲着寒初蓝大骂,夜无极在寒初蓝手里,正阳宫里的人也不敢乱动手。
“立即按我的吩咐去做,否则我掐死他!”
寒初蓝无视太皇太后的大骂,太皇太后肯来当她的人质让她意外,但她不能利用太皇太后为人质,对夜无极的威胁不够的,只有劫持夜无极,才能对这宫里的高手造成威胁。
“别别别,别伤害皇上!”太皇太后一副害怕寒初蓝真的会掐死夜无极似的,赶紧吩咐着:“去,给她拿件外袍来,帮她把孩子背到她后背去。”
宫人赶紧去准备。
夜无极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惊慌,放任寒初蓝拿他来威胁大家。
等到孩子被背到后背上了,确定绑好不会摔下来,寒初蓝微弯腰就从夜无极的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剑,这个时候夜无极才微微地皱了皱眉,他在靴子里藏着短剑的事,谁都不知道的,寒初蓝竟然能猜到他会在靴子里暗藏利器,看来这一年多来,她在外面经历了很多事情。
短剑抵在夜无极的脖子上,寒初蓝又单手从怀里摸出了一颗药丸,塞进夜无极的嘴里,夜无极不肯吃那药,可那药遇水即融,被塞进他的嘴里后,不需要他咽下去,就慢慢地融化,他不想吞唾液,那药味在他的齿间散开,不管怎样,这药或多或少都会被他吸收。
“这是毒药,皇上要是不听话,一个时辰就会毒身亡。”说着,寒初蓝解开了夜无极被封住的穴位,背着孩子,短剑抵住夜无极的脖子,威胁着夜无极:“让人把睿儿兄弟送来,还有,立即传令围住沐王府的御林军撤走!”
这一走,或许她就要带着一家老小踏上逃亡的路,有夜千泽的暗卫在暗中保护着,还有娘亲的大军作为后盾,更有父亲这个一国之君当靠山,她宁愿带着一家老小踏上逃亡之路,也不想再让夜无极如此拿捏着。
夜千泽生死未卜,就算活着,结束了与大周的战事,夜千泽也是要反朝廷的,他与夜无极两个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便是你死我亡。
夜千泽此生的愿望是天下归一,这也是她婆母的遗愿。夜千泽虽没了,她还在,她要实现夜千泽的愿望,便要迈出与夜无极决裂的一步,再说夜无极所作所为已经先一步与夜千泽决裂了。
“嫂嫂威胁朕?”
“就是威胁你!快点,否则我一剑就抹断你的脖子!”
夜无极笑,“嫂嫂以为劫持了朕就真的能离开吗?就算嫂嫂杀了朕,嫂嫂也无法离开。嫂嫂要是真有胆子的吧,就动手吧,朕等着便是。”说着,他竟然闭上了眼睛,还抬高了下巴,等着寒初蓝抹他的脖子。
劫持人质的时候,最怕就是遇着不怕死的人质,像夜无极这样的。
寒初蓝冷笑着:“你以为我不敢吗?就算我不能离开,也要拉上皇上垫底。”说着,手一动,剑锋还真的划伤了夜无极的脖子,鲜血立即渗流出来。
“寒初蓝,你住手!”太皇太后看得心惊玉跳,这个丫头竟然真敢伤了夜无极。
夜无极闪了闪眼,脖子上的痛,鲜血慢慢地往下流淌,他都感觉到了。他赌寒初蓝不敢杀他,可寒初蓝还真敢动他。
“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去把睿儿和瑜儿带来,还有,传皇上旨意,让保护沐亲王府的御林军撤走。”太皇太后大叫着,表现得完全是以夜无极为重。“寒初蓝,你住手,不要乱来!”看着夜无极脖子上的红,太皇太后越的激动及紧张。
这丫头呀,用这么激烈的手段离开,不正好给了夜无极一个借口去追杀她吗?想到夜无极的手段,太皇太后又在心里涩涩地叹息着,不管寒初蓝用什么手段离开,夜无极都不会放手的,既然是一个结果,寒初蓝自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正阳宫的人生怕寒初蓝再用力,真把夜无极的脖子抹断,立即去把夜君睿与夜君瑜兄弟俩带来。但他们并没有傻到立即就放了夜君睿兄弟俩,而是命令着寒初蓝:“放了皇上,否则就踩着他们的尸体出去!”
寒初蓝自是不肯先放了夜无极,她还要利用夜无极护送一家老小走出帝都呢。
双方僵持不下。
“嫂嫂,朕并不想与你如此,你何必用这般激烈的手段离开,朕不过是想给你接风洗尘。”夜无极用话去分散寒初蓝的注意力。
寒初蓝笑,笑得讽刺:“接风洗尘?皇上,在我生完孩子后就派人抱走孩子,不声不响地带回帝都,难道就是为了给我接风洗尘吗?千泽都没了,公爹又残了,周妃一个妇道人家,她还能蹦达出什么来,睿儿和瑜儿这么小,又能做出什么来?皇上对我们一家子是好是坏,天下人都不是瞎子,看得清清楚楚。”像夜无极这种人,简直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贞碑。
夜无极无辜地解释着:“嫂嫂离开帝都已经一年多了,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误会了朕,朕是不会怪嫂嫂的。朕把侄儿抱回帝都,也是为了嫂嫂着想,昊哥哥没了,嫂嫂痛不欲生,朕是怕嫂嫂照顾不好侄儿,也想把嫂嫂接回来,没了昊哥哥,嫂嫂还是我大星的王妃,自然由我大星照顾,朕是怕嫂嫂不肯回来,才会出此下策,先带回侄儿。至于派人去保护沐亲王府,那也是朕的一片好心呀。嫂嫂,你想想,王叔残了,王婶柔弱,睿儿兄弟俩年幼,整个王府就没有一棵大树可以靠着,不是会被人欺负吗?朕派了御林军去保护王叔他们,朕也有错?嫂嫂真的误会了朕呀。”
夜沐的伤又不是他造成的,在夜沐被软禁这件事,夜无极自然说得头头是道。他暗中让御医给夜沐下毒,让夜沐无法好转,又没有人传出去,寒初蓝没证没据的,也拿他没办法。
“你少装无辜,快点让人放了睿儿和瑜儿!”
寒初蓝懒得听他胡扯,他是好是坏,她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了。
“嫂嫂还是先帮朕上点药吧,朕要是血流干,提前驾崩了,嫂嫂失去了救命棋子,可别怨朕没有提醒嫂嫂。”
夜无极淡定得很。
他的淡定总是让寒初蓝觉得那里不对劲,却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
夜无极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寒初蓝是知道的,她能轻易制服夜无极,就让她觉得有点意外,夜无极一直不反抗,任由她劫持着,任由事件展到如今骑虎难下,她就像掉进了一个陷阱似的。
瞟一眼他脖子上的伤口,是在流血,流得不大,死不了。
“嫂嫂,就算你威胁着朕,你还是会回来找朕的,既然如此,嫂嫂何不放下短剑,咱们当什么事都没有生过,让朕继续替嫂嫂接风洗尘。今天这事,朕也不会追究。”夜无极似有若无地瞟了太皇太后一眼,继续说道:“朕年纪轻,做事是欠妥,若让嫂嫂觉得不安,朕向嫂嫂赔礼便是。”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寒初蓝冷哼着。
一团黑影掠来,落在屋顶之上,那黑影身材高大,头戴着斗笠,手里执着一把箫。
斗笠杀手!
寒初蓝记起了在清水县她与夜千泽遭到斗笠杀手的伏杀,她当时受了伤,夜千泽也一样。此刻在皇宫也能见到斗笠杀手,不就证明了派出杀手伏杀夜千泽的人正是夜无极吗?
夜无极看到斗笠男子,脸色微变,警告地瞪着男子。他的底牌,并不想太快地亮出来。
斗笠男子抿紧唇,片刻后无视夜无极的警告,吹起了箫,这个情况下,他不救驾,竟然吹箫。
箫声一起,有一个人便从酣睡中醒转,哇哇大哭起来,似是痛苦万分,被寒初蓝背在后背上也在拼命地挣扎,就像被万条虫子啃咬着五脏六腑那般难受。
“哇哇……”
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
孩子的挣扎也让寒初蓝分神,她一分神,夜无极身子往后一靠,紧贴住寒初蓝的前身,寒初蓝的短剑没有紧随,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拍掉了短剑,他再一反身,就擒住了寒初蓝的脖子,在触到寒初蓝的脸时,他另一只手封住了寒初蓝的穴位,同时也松开了掐住寒初蓝脖子的大手。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在场的人如果不是高手根本就没有看清楚。
太皇太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却有着颓废,她终是老了呀,斗不过孙儿。
夜无极立即把孩子从寒初蓝的后背上解下来。
被制住了,寒初蓝也不慌,她只是心疼地看着孩子,箫声还在继续,孩子哭得声音已经嘶哑,挣扎得全身大汗,小衣服都渗湿了,痛苦布满了那张可爱的小脸,小脸蛋此刻青黑色一片,再无了平时的红润。
寒初蓝冷声质问着:“夜无极,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箫声起,孩子便醒,哭闹不休,就像被人下了盅似的。
小说,她看多了,要是被人下了盅,那比中了毒还让人害怕。
夜无极淡淡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瓶子药末,倒了些抹在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又掏出一颗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吃了药后他才看向寒初蓝,俊颜上没有怒气,只有淡淡的笑,“嫂嫂身上的药都是舅父的吧?朕这里也有舅父的好药,虽说只有一颗解毒丹,恰是化解嫂嫂对朕下的毒之药,真不好意思,让嫂嫂白忙了。”
他是元缺的外甥,会有元缺的解毒丹,寒初蓝不好奇,她只是心急地想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了。
“来人,送太皇太后回慈庆宫休息,皇祖母年事已高,不宜再操劳他事,以后还是安心地在慈庆宫颐养天年吧。”夜无极忽然沉下了脸,吩咐着侍卫把太皇太后送走。
太皇太后歉意地看了寒初蓝一眼,想对夜无极说什么,瞧着夜无极寒着的俊颜,她知道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除了悔不当初之外,她还能做什么?
送走了太皇太后,夜君睿兄弟俩再度被带出银安殿。
寒初蓝意图带着一家老小踏上逃亡之路,被夜无极粉碎。
“别吹了!”
这个时候,夜无极才喝住斗笠男子,不让对方再吹箫,再吹下去,小家伙就痛得连命都丢了。
斗笠男子停止吹箫,一闪身又走了。
“夜无极,你给我儿子下了盅?”
寒初蓝的脸是黑的。
夜无极笑,把小家伙扔给一名宫人,他站在寒初蓝的面前,笑意晏晏地瞅着她看,冷不防弯腰就把寒初蓝抱了起来,大步地进去,回到偏殿,把寒初蓝放躺在他的龙床上,他整个人都覆压在寒初蓝的身上。
“你想做什么?”
“嫂嫂,你知道侄儿为什么会哭闹不止吗?对,朕是给他下了盅,只要朕的人一吹箫,盅毒便,如同万蚁噬心一般痛苦,七尺男儿尚且杠不住,你小小的儿子又如何能杠住?”说话的同时,夜无极的手贪婪地欺上了寒初蓝的脸,“嫂嫂瘦了,朕瞧着真是心疼。”
听到夜无极真的给儿子下了盅毒,寒初蓝恨不得把这个狗皇帝千刀万剐,年轻纪纪,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真不愧是当皇帝的,把皇帝的无情散得淋漓尽致。
“你是为了凤凰令?”
寒初蓝冷冷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夜无极很帅,现代女人穿越到古代遇到的大都是帅哥,这是穿越定律,但夜无极的帅却让寒初蓝生出了厌恶之感。他生成大掌的手在她的脸上摸着,就让她想吐,更别说他的身体完全覆压在她的身上。
极儿喜欢你!
元缺的话在耳边响起。
瞪着眼前这个在她眼里其实还是个大孩子的夜无极,他的动作,他的眼神,也证实了元缺所说的话不假。寒初蓝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熊孩子,她敢向天誓,她从来就没有勾引过这个少帝!
自古红颜多祸水,此刻,寒初蓝深深地体会兼理解了那句话。
夜无极浅笑,脸凑近来,灼热的气息吹在寒初蓝的脸上,生完孩子的她,身材更加的诱人,他真想立即就将她正法。“嫂嫂有凤凰令吗?”
“我说没有,你会信吗?”
夜无极还是笑,唇贴过来,轻轻地亲了寒初蓝的脸一下,寒初蓝眼底的厌恶瞬间飙出来,夜无极捕捉到她的厌恶,脸微沉,他好歹是一国之君,又年轻俊美,后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渴望他的亲近,身下这个女人竟然生出厌恶,他的亲近就那么恐怖吗?
“蓝儿。”
夜无极忽然改变了对寒初蓝的称呼,听得寒初蓝鸡皮疙瘩落满了一床,被一个年纪小于自己的人叫自己“蓝儿”,寒初蓝想吐。
“朕缺一个皇后!”夜无极扣住了寒初蓝的双手腕,预防寒初蓝在他的亲近之下,怒冲开被封住的穴位,她武功不怎样,可内力不错,他是知道的。黑眸里燃起两束火苗,灼灼地烧着寒初蓝,寒初蓝阴狠地瞪着他,他的头再度凑过来,这一次在寒初蓝的唇上戳了戳,低哑地说道:“昊哥哥没了,你成了寡妇,在这个年头里,寡妇的日子很不好过,你有钱,谁都想娶你。朕需要一个皇后,嫁朕,当朕的皇后!”
寒初蓝笑,笑得千娇百态,也笑得很虚假,体内的真气却在冲击着被封的穴位,“你不是有了皇后人选吗?貌似还是你母后的娘家人呢,你敢娶我当皇后?不怕你母后找你麻烦?就算你母后不找你麻烦,也会找我麻烦,你能保护我吗?夜无极,你比我还小两岁,在我的眼里,你还是个未成年人,我要是嫁了你,我会有负罪感,觉得自己是老牛吃嫩草,糟蹋祖国的美好花苗。”
夜无极不喜欢听到她说自己是个孩子,他尝人事尝得比夜千泽还早呢。“朕早就识人事,朕后宫里也有美人。朕为什么推迟大婚,就是为了等着娶你,朕的皇后,朕作主,母后也休想左右!”
“无耻!”
“她们进宫里来就是朕的女人,朕临幸朕的女人,怎么无耻了。”夜无极被寒初蓝说得有点怒意,恶劣地又凑过唇来想好好地吻一番,寒初蓝的穴位冲开,双手虽然被扣,但她的脚还能动,立即单腿一缩,一弓,不仅把夜无极覆在她腿上的大腿甩开,还用膝盖顶了夜无极的跨下,夜无极万万没想到她冲穴道冲得那般快,反击还那般的阴狠,男人最软弱的部位遭到攻击,顿时就让夜无极痛得低叫一声,寒初蓝顺势把他一甩,他就被甩下了龙床,一张脸又红又黑的。
寒初蓝自龙床上一跃而起,夜无极赶紧忍痛往后退,并且低吼着:“你再对朕不敬,朕就让人吹箫,让你的儿子痛不欲生,生生痛死在你的面前,还是被你这个亲娘所累而死!”
寒初蓝的动作倏地停止。
银牙磨得响响的,死死地瞪住夜无极。
站直身子,夜无极骂着:“你想守活寡吗?”
他的命根子差点就被她毁了。
“闭嘴!”
“朕就是要你!今天得不到你,无所谓,朕有的是时间。你要是不想让你的儿子受那苦,就认命地给朕当皇后。朕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后你要是不答应朕,朕就让人天天吹箫,折磨你的儿子!”顿了顿,他又冷笑着:“你刚才说得对,朕抱走你的儿子,软禁沐王叔一家老小,就是为了逼你就范,朕知道你烈女,可朕就是喜欢你,就是要你!”
说完,夜无极甩袖而去。
寒初蓝脸都绿了。
夜无极,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知道,她不是他能要得起的!
想到儿子身上的盅毒,寒初蓝又心如刀割。盅毒,一般都需要下盅之人才能解开,不知道元缺能不能解了孩子身上的盅毒。就算元缺能解,她现在需要的是离开,只有离开了,才能带着孩子去找元缺。
那盅毒是要听到箫声才会作,她带着孩子逃出去,听不到箫声,或许不会作,希望是这样。
坐回龙床上,寒初蓝深思着该如何逃出皇宫。
皇宫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她武功并不好,想离开,还要带着儿子离开,很困难。
想到这里,寒初蓝恨恨地捶了一下旁边的床柱,床柱出了声音,声音清脆,感觉床柱是空心的,实心的话,出的声音会显得沉沉,而不是清脆。
她微愣,以为床柱是实心的,没想到却是空心的。细细地打量着这张八爪蟠龙床,不愧是龙床,质量非常好,要是搬到现代里拍卖,估计能拍出个天价。她好奇地敲着其他几根床柱,出的声音都是沉沉的,表示那几根床柱为实心。
寒初蓝忍不住再一次敲回刚才那根床柱,出的声音就是和其他几根床柱不一样。
难道这根床柱暗藏玄机?
想到这里,寒初蓝便在龙床上四处摸索着,想找到打开床柱的机关。床上,床下,所有床柱,每一个地方,寒初蓝都摸过了,也没有找到开关,她疑惑不已,难道床柱里并没有玄机?那为什么独独一根床柱空心?
站在龙床前面,寒初蓝拢着秀眉,再一次细细地打量着龙床。
视线不经意地往上抬,随即想到了自己漏掉了一个地方,便是床顶。她立即搬来一张椅子,爬上椅子,察看床顶,双手在床顶上的那些木飞檐上摸索着,摸了很长时间,才在飞檐尖尖的地方摸到了一颗小小的珠子,飞檐被挖空,珠子塞在那里,也不会被人现,她费力地用手指把那颗塞在飞檐里面的小珠子抠出来,珠子一被她抠出,那根空心的床柱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小小的门,一卷明黄色的东西塞在床柱里,床柱被挖空的地方仅是寒初蓝无意中捶中的,挖空的地空间也不算大,仅能塞进那卷明黄色的东西。
寒初蓝好奇地伸手自床柱里拿出了那卷明黄色的东西,展开一看,现是一道圣旨,圣旨的内容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大限将至,立下此诏,传位于四儿沐,立孙昊为皇太子,钦此!
再看年月日,赫然是十七年前的。
十七年前,不正是夜千泽皇爷爷在位之时?
这道圣旨是先皇祖的,还是继位遗诏。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先皇祖是想让夜沐当皇,夜千泽为皇太子,将来继承大统。这道遗诏,当年没有面世,肯定是生了什么事,让先皇祖察觉不对劲,便把遗诏藏起来。人人都在找着的遗诏,真的存在,还被藏在龙床的龙柱中。先帝以及夜无极都没有换掉龙床,也在这张龙床上躺了那么多年,肯定也把龙床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遗诏。
寒初蓝无意中,却找到了这道遗诏,可惜遗诏找到,合法的继承人,一个残,一个死,还有何用?先皇祖耗尽心机要保住夜千泽,到如今,依旧一场空。
天意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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