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怪谭之人间鬼味 作者:躺下爷压
没脾气了,在他对面坐下来,伸手拿过一盒泡面,咬着牙道:“喜欢,太喜欢了。”
封百岁瞟一眼他的包装,淡淡道:“原来你喜欢红烧的。”
“”祁穆干脆不再和他说话了。
泡好面,两人各自捧着一碗埋头吃,封百岁突然说道:“这个房子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祁穆愣了愣,点头回答说:“我爸很忙,基本上不会过来这边,所以都是我一个人住。”
“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只我们两个”封百岁举着塑料叉子随便往旁边一指,“好像那里有人似的。”
祁穆差点叫出声来,他指的地方恰好就是撞死鬼父女的位置。
两只鬼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飘到别处,可是总感觉封百岁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跟着他们移动。
祁穆只好转移开他的注意力,胡乱说道:“你感觉错了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还有大黑。”
封百岁也没有深究,随意地道:“也是,反正我从小到大经常会觉得碰到什么东西,又看不见是什么,已经习惯了。”说着,就低头继续吃面。
祁穆搜肠刮肚想要找出点话题,结果都不合适,只好道:“听我同学说你不太合群。”
封百岁撇嘴。
断头女鬼在旁边评论道:“我们家这个真不会说话。”
撞死鬼附和地点头。
祁穆自动屏蔽掉那两只鬼的对话,只是笑了笑,说:“我也不太合群。”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当祁穆开始觉得他是不是引起了共鸣的时候,封百岁说道:“你真的没有欠我钱?”
靠!
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商店里泻出明亮的灯光,路灯像奢华的仪仗队伍一样排开,各种各样的灯光烘托出人间的热闹。
这里是前不久才开始营业的中央大街商业区,夜幕降临正是一天中最繁荣的时段。
祁穆提着两个大袋子从超市里出来,情不自禁地呼出一口气,里面实在太挤了!
停车场的灯柱晕开惨白的光,让他有一点眼花。一个月才集中采购一次,导致现在手里的东西十分沉重,他只想快点回去。
匆匆绕过几辆车,本来就不堪重负的肩膀突地一沉,开始祁穆还没有在意,走了几步却觉得后背越来越重,旁边的路灯发出灯丝颤动的声音,祁穆才发现这一段的灯比较暗,向前看去,前方几乎是一片黑暗,不见一点灯光。
心里知道不妙,祁穆缓缓扭头向后,猛地对上一双暴突的血眼,有什么东西正趴在他背上,并且向前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他的脸。
鸡皮疙瘩瞬间爬上了脸颊,祁穆屏着呼吸与它对视了三秒,对方毫无动静,祁穆轻轻舒出一口气,还好不是恶鬼。
本来想让它自己离开,祁穆站在原地等了几分钟,肩膀上的压力依旧未减,无奈,他又不想再看见那副尊容,只能头也不回地对后面说:“下来。”
话出口,没有任何回应。
祁穆又道:“你下来。”
这回背上的东西动了动,祁穆感到一股冰凉的气息靠近耳朵,伴随着建筑材料的生冷味道,它问祁穆:“你看得见我?”声音像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沙哑而且模糊不清。
祁穆皱眉,“说话就说话,不要靠那么近。”
对方却充耳不闻,反而越趴越近,只知道不断地重复那句话:“你真的看得见我你看得见我”
祁穆觉得半个头都木了,干脆放下手里的袋子,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它拉下来,但是不知道它怎么死的,如果碰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正在他两难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祁穆心里一阵紧张,别人看不见他背上的东西,现在这个弯腰的姿势很容易引起误会,于是他连忙把手撑在膝盖上,装作很累的样子。
脚步声很快来到身边,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你在做什么?”
是封百岁!
来不及解释,又听到背上的鬼发出一声惨叫,顿时肩膀一轻,祁穆直起腰来,就看到封百岁长臂一甩,那鬼飞了出去,被丢进前面的黑暗里没了踪影。
祁穆匆匆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迅速提起地上的袋子,对封百岁道:“快走!”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了好远,封百岁疑惑地跟上。
祁穆在前面拼命地跑,听着封百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才稍稍放心,下一秒,手里的袋子就被他接过一个,祁穆微愣,封百岁回头对他道:“你在躲什么东西吧?还不快走。”
两人一路飞奔,跑了一会儿前面出现几点灯光,正要向灯光的方向跑,就听有人叫道:“喂!你们两个,不要去那边!”
祁穆急急刹住脚步,发现说话的是一个民工打扮的中年男人,头上还扣着安全帽,有点生气地向他们走过来。
“这里是工地,大街在前面,你们两个来这里干啥子?”
原来中央大街的最后一段还在建设,刚才他们一阵猛跑,竟然不知不觉跑到这里来了。
祁穆只好解释道:“我们走错了,这就回去。”
那个民工摆摆手道:“回去吧回去吧!”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祁穆拉着封百岁要走,那民工却又停下来对他们道:“你们从后面绕出去,不要从前面走了。”
“好。”祁穆不做多想地点头。
封百岁却问道:“为什么?”
民工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说给你们听,你们肯定不信停车场那块地,施工的时候出事故,死了一个工人,现在还在地下水泥柱里面哪!”
他一说完,就见祁穆和封百岁都瞪着眼睛看他,又道:“看嘛,就说你们不会相信!我是这里的工头,出事的时候就在旁边,你们爱信不信”
他还想讲两句,远处跑来一个工人,挥着帽子叫他:“丁头!这边找!”那民工就没再说下去,只催促道:“快走快走,工地不能瞎逛!”然后匆匆跑走了。
祁穆和封百岁没再继续跑,一人提一个袋子,慢悠悠地穿过工地。
“你怎么会来中央大街?”祁穆问。
封百岁道:“我家在附近。”
祁穆怕他问起刚才的事,又一时找不到话题好聊,果然,封百岁下一句就问:“刚才,你在躲什么?”
“呃”祁穆沉默,自从封百岁来过家里一次,以后几乎每天都到教室门口等他,不知不觉封百岁就成为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活人,但真实情况是,他们其实一点也不熟,所以祁穆并不打算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他。
可是今天这个情况,该怎么解释才好?
等不到他的回答,封百岁兀自说道:“刚才我靠近你的时候,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而且那东西很像人。”
祁穆不自在地干笑几声。
封百岁突然问:“那是什么?”
祁穆看了他一眼,封百岁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来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问出这句话。
没等祁穆找出一个比较好的说法,封百岁又问:“你能看见吧?那是什么?”
祁穆忽然有一种豁出去的想法,长吸一口气道:“如果我说是鬼,你信不信?”
封百岁想也不想就回答:“信。”
他那么轻描淡写,祁穆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说的不够清楚,憋了半天,吐出一句:“为什么?”
封百岁的神情却很理所当然,“我经常会碰到看不见的东西,如果那些不是鬼,就是我神经有问题,比起后一种可能,我更喜欢有鬼的说法。”
祁穆很快总结道:“所以你相信有鬼是因为不想承认你神经有问题?”
封百岁挑眉,“你觉得我神经有问题?”
祁穆连忙摇头,“绝对没有。”想了想,又问:“你知不知道鬼是不能和阳间的事物接触的?”
“不知道。”
“那现在知道了。就因为鬼不能接触阳间事物,才会被人怀疑他们的存在,但是你能碰到鬼,就打破了这个限制。”
“所以?”
祁穆摊手道:“没有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碰到,就像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看见一样。”
封百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你说只有我能碰到,但是你也能吧?”
“活人碰不到鬼是建立在看不见的基础上,我能看见他们,所以就能碰到他们。”祁穆解释说。
封百岁又把话题转回了之前:“刚才在你背上的鬼,是不是那个工人说的事故死者?”
“很有可能。”
“你准备怎么办?”
祁穆奇怪了,“什么怎么办?”
“你不是能看见吗?不用去驱鬼什么的?”
祁穆瞪眼,“关我屁事!”走了一段又补充道:“他投胎之前我是不会再来了。”
事实证明,做人不能太铁齿。
三天之后,方纪过生日,祁穆拒绝了参加生日宴会的邀请,方纪为了表达他们之间的友谊,要求祁穆无论如何要和他吃一顿算是庆祝,祁穆推脱不了,只好答应。
于是方纪兴奋地提议:“最近开了一家新的西餐厅,我们去那里试试!”
“在哪?”祁穆心不在焉地问。
“中央大街!”
“”
已经答应的事情不能反悔,祁穆只好推掉和封百岁的晚餐,陪方纪来到三天前决定不再踏足的中央大街。
所幸那家餐厅是在外围,没有深入步行街,饭吃到一半都没有问题,祁穆稍稍放下心来。
方纪点了不少东西,吃得很尽兴,反正是他请客,祁穆也无所谓,转头想看看窗外的天色,却和一张青紫色的死人脸对个正着,他喉咙一紧,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全喷到玻璃上。
见他神色有异,方纪问道:“怎么了?你要回去啦?”
祁穆立刻顺水推舟地站起来,道:“我忘记了还要去买东西,你慢慢吃吧,礼物过几天补上。”
“嘿,别跟我客气!”方纪朝他摆摆手,祁穆快步走出餐厅,转到行人很少的停车场,抖抖肩膀。
“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只鬼慢吞吞从他背上滑下来,“你真的能看见我吧?”
“废话!”同一个问题被同一只鬼问了那么多遍,祁穆十分不耐烦。
“那你把我带出去吧!我想去找我媳妇!”
祁穆不解地道:“你是意外死的吧?怎么不能自己去?”
“能啊!”那鬼说:“但是我记不住外面的路,只敢留在这附近。”
“如果我不带你去,是不是要一直跟着我?”
“嘿嘿,只有你看得见我嘛。”
祁穆叹了口气,道:“说吧,你家在哪里?”
那鬼突然傻了,半天才幽幽地道:“我忘了”
“忘了?!”祁穆不相信他的鬼话,“你把你家的地址忘了?”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那鬼急得在原地转圈,“工地上的事我记的很清楚,但是之前的只有很少的印象,我记得好像有个媳妇,又不知道她在哪里”
“那你让我怎么”
祁穆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鬼突然张大眼睛,他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视线中。
左右张望,祁穆没有找到那只鬼的踪迹,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严厉却稚气的声音:“那边那个人,不要留在这里,快点去人多的地方!”
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想说的是水泥柱里埋着死人
这是真的哦~~_
7
7、活埋(下)
祁穆转过身去,一个年轻人向他跑来,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运动服少年,不过这次他穿的是一身白色的唐装。
“是你?”少年认出了祁穆,顿时停下脚步。
祁穆微笑,“是我。”
少年立刻竖起眉毛,气势汹汹地教训道:“你怎么老是往有鬼的地方跑!很危险的知不知道?你是看不见,不清楚那些鬼有多恐怖,被附身的话就晚了!”
祁穆连连点头称是,等他说完,才问道:“你来买东西?”
少年顿时像被侮辱了一样跳起来,“我是来驱鬼的!”
“驱鬼?”祁穆故意向周围看了看,“这里有鬼?”
“当然有!”少年解释道:“这里以前施工的时候出了事故,死了一个人,尸体还被封在地下,所以怨气很重,你竟然还敢在晚上一个人来这里!”
祁穆笑笑,道:“谢谢你提醒啊,既然有鬼,我就先走了,你慢慢驱吧。”
“哎,等等!”少年拉住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件东西,“你经常去那些凶地,肯定很倒霉,这是我们家的辟邪符,你带着就不怕了。”
祁穆接过那东西,仔细看发现是一枚折成三角形的符纸,塑封以后栓上红绳,可以挂在脖子上。
“这是免费的?”
“当然!”少年不悦地道:“我给的东西难道还要你付钱!”
毕竟是陌生人的东西,祁穆想还给他,但是少年伸手一推,道:“快点拿着,这是天师的责任!”
祁穆不好再推辞,少年又说道:“如果碰上麻烦可以来找我,我叫戚卜阳,听说过我们戚家吧?最有名的天师世家!”
祁穆面不改色地点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戚卜阳满意地翘起嘴角,“你快点回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祁穆收好辟邪符,向他告别。
回去的路上想了想,祁穆觉得如果不把那只鬼解决,他就不能靠近中央广场,也就意味着月末采购时要转车去更远的超市,这个结果太黑暗了。
要不让小天师把他收了?但是总感觉不太舒服
所以祁穆决定,明天去找那个工头问问,他应该知道手下工人的情况。
“丁头!丁头!有人找!”
男人手里拿着橙黄色安全帽急匆匆跑出来,工地门前站着前几天晚上遇到的学生哥。
“有事?”
祁穆笑笑,道:“想问问您关于之前工地失事的情况。”
丁头立刻警惕地瞪着他,“你问来做什么?”
“别紧张,我是校报的小记者,听说这件事就想做个采访,顺便去慰问一下死者家属。”
丁头想了想,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好。”祁穆点点头。
丁头领着祁穆到旁边一个清静的空地,随便找个地方蹲下来,祁穆拿出一包香烟,和打火机一起递给他。
丁头看他一眼,祁穆解释道:“是我爸的。”
丁头这才伸手接过,熟练地抽出一根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死的兄弟叫阿祥,家里有个媳妇,除了她就没别人了。中央大街这楼太高,要在地下埋支撑柱,那天我们在给柱子灌水泥,开着机器,大伙都很轻松,只有两三个人在旁边监工,阿祥离柱子最近,一不留神就摔下去了,那机器填得太快,几乎是摔下去的同时水泥已经灌进去了,等我们关了机器,早就填了一大截,人埋在水泥里,挖不出来了。”
顿了顿,他又说:“这个事情开发商已经上报了,但是怕影响生意,没有让群众知道,也不许我们说。最惨的就是他媳妇,本来就没什么收入,现在男人死了连个尸体都没有”
祁穆看着他的脸,没找到任何悲伤的表情,丁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抖了抖烟灰解释道:“你也别奇怪,这种事情很常见,几乎每次盖房都会死一两个人,我们都习惯了。”
“你知道阿祥的媳妇住在哪吗?”
“知道。”丁头转头看他,“你要去?”
祁穆点点头,丁头站起来随手把安全帽扣在头上,对他道:“那就现在去吧,正好今天事不多。”
丁头和工地上打了招呼,祁穆又买了些水果罐头当做慰问品,随后丁头便领着他去找阿祥媳妇。
她住的地方其实离这里很近,就在工地不远处的巷子里,祁穆知道那边环境不好,很多外来务工人员都住在那里。
在巷子里拐了四五个弯,他们停在一幢很破旧的小楼前面,丁头爬上楼梯,敲了敲二楼的门,等了一会儿,一个女人打开门探出头来。
“丁哥?你怎么来了?”
丁头指了指祁穆,“带这个学生哥来看看你。”
从阿祥媳妇那里出来,已经接近傍晚了,祁穆干脆直接到中央大街的停车场,却不知道怎么找那只鬼,只好在停车场里漫无目的地绕圈。
他的行为很快引起了保安的注意,祁穆硬着头皮装成在等人的样子,嘴唇不动地小声说:“你到底在不在?不出来的话我可要走了。”
很快肩膀一沉,耳边传来那个模糊沙哑的声音:“我时间不多了,昨天来了个天师要收我,我只能躲起来。”
祁穆停下,无奈地问:“你为什么总喜欢出现在我背上?”
“嘿嘿”那鬼不好意思地下来,飘到祁穆面前,“你来带我出去呀?”
祁穆点头道:“我找到你媳妇了,丁头帮她找了个工作,加上赔偿金,现在过的还不错,你去不去看?”
“去!”那鬼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该说惊喜还是惊悚,布满血点的眼珠瞪得更大了,鲜红的颜色在水泥一样的青灰脸皮上更加突出。
祁穆转身,对他道:“跟着。”
再一次来到那幢小楼前,那鬼叫道:“哎呀,这真的是我家!我有印象!”
“那最好。”祁穆抬脚上楼梯,那鬼忽然拖住他道:“不用了不用了,不要上去!”
祁穆停下来,不解地问他:“你不是来看媳妇吗?干嘛到门口了又不上去?”
那鬼摸摸头道:“反正以前的事情我只记得一点点,看见她以后又会想起来,说不定就会觉得自个儿死得不值,那多难受!我知道她过的好就行了。”
祁穆正要转身离开,楼上的门却开了,阿祥媳妇从里面走出来,看见祁穆就道:“是你呀!刚才的学生哥。”
祁穆朝她笑笑,再看旁边,那鬼已经不在了。
阿祥媳妇接着道:“你来的不巧,我要过去给人家煮饭了。”
祁穆摆摆手,“没关系,我就是来这边转转,你去吧。”
阿祥媳妇点点头,匆匆从他旁边走过,祁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现在过的好吗?”
女人愣住,双手在衣裤上擦了擦,笑道:“还行。你们学生就是心眼好,快点回家去,这边太脏了,弄脏你衣服。”
祁穆点头离开,直到转过弯去,那鬼才从旁边的墙上冒出来。
“刚才看见了吧?”
那鬼垂着头飘到他身边,“没见着,不敢看。”
又走了一段,从巷子里出来,那鬼对祁穆道:“谢谢你啦,以后我不会跟着你了。”
祁穆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中央大街那边有天师,不怕被收了?”
那鬼道:“那就不回去了,我想到别处看看。以前打工去过好多地方,光顾着干活了,没顾上玩。”
“你认识路?”
“飘到哪算哪呗,我是鬼嘛,怕什么!”
祁穆轻声对他说:“慢走。”然后看着那鬼一点点消失,直到再也看不见,旁边的路灯突然亮起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天已经暗了。
入眼是五颜六色璀璨的灯光,热闹得不太真实。
隔天和封百岁吃饭的时候,祁穆说起这件事,封百岁问他:“那个天师给你的符,你放哪了?”
祁穆从衣袋里把符掏出来晃晃,“在这儿呢,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感觉这几天都没遇上鬼了。”
封百岁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你去找那个阿祥的时候有没有带着?”
“呃”
“那就是没用。”
祁穆讪讪地把符放在桌上,封百岁伸手不客气地把它拨到一边,问祁穆道:“那个天师世家,你真的知道?”
“怎么可能,听都没听过。客气一下而已。”祁穆耸耸肩,又道:“你有没有见过天师收鬼啊?”
“没有,算命的神棍倒是见过不少。”
听他这么说,祁穆不禁好奇道:“你还算过命?”
封百岁虽然取了个古旧的名字,但是这人一看就和封建迷信沾不上边,也难怪祁穆会好奇。
封百岁淡淡地说道:“八岁的时候,我妈带我去过,听说是个很有名的老头,他说我的八字很奇怪,还说看不见我十八岁以后的命格,所以我妈就把我的名字改成了‘百岁’。”
“闺女,看不见命格会怎么样啊?”一旁的撞死鬼问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肯定是凶兆,说不定十八岁一过就死了。看他这个年纪,估计已经十八了吧?”断头女鬼边说边提着头发把自己的头甩来甩去,这是她最近发现的新玩法。
祁穆暗自感叹女人真的不能得罪,只不过踩了她一次,封百岁就被记恨到现在,不过他也不打算把这些鬼话告诉封百岁,他还不知道撞死鬼父女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是更喜欢戚卜阳还是更喜欢百岁呀?
俺是觉得阳阳其实很有潜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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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封百岁之死(上)
“你们看好大黑。”
祁穆对家里的两只鬼吩咐道,因为他们父女俩实在太吵,祁穆就不再带他们去学校了,尽管留在家里,大黑有什么情况也能很快去通知他。
拉开门走出去,祁穆回身关门,毫不意外地发现大黑又跟着他出来了,只好把它的头从门缝里推进去。
大狗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仍然试图挤到主人身边,祁穆拍拍它的头,安慰道:“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大黑不甘愿地趴下,低低呜叫几声,翻起委屈的眼睛看着他,祁穆扭过头,狠下心把门关上。
大黑最近的情绪总是很低落,祁穆也不算好,一月之期转眼就到,他还没有找出任何保住大黑的方法,只能等着它离开,有时候祁穆会想,这多出来的一个月究竟有没有意义。
吃了张老头的丹药以后,大黑再也没有出现轮廓模糊的现象,但是这种无法掌握离魂程度的情况更让人担心,祁穆很怕哪天一回去,就发现大黑毫无预兆地走了。
心情烦躁地走在路上,快到学校的时候,祁穆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一个很像封百岁的人,走近一看,果然是封百岁。
“你在这里干什么?”
封百岁缓缓抬起头对他道:“思考。”
他说话的时候,祁穆注意到一溜浓稠的鲜血从他的额角滑下来,无声无息地染红了半边耳朵。
“你的头没事吧?”祁穆指指流血的地方。
被他这么一说,封百岁像是才注意到伤口,抬起手指抹了一把,淡淡道:“没事。”
“你不去学校吗?”
封百岁摆摆手道:“你先走。”
祁穆觉得他今天的状态不太正常,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正常,看他像是在等人的样子,只好提醒他记着去医院包扎伤口就离开了。
一进教室,班上的人都在扎堆议论什么事,祁穆也没有在意,刚坐下来,方纪就一脸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道:“哎,你听说了没有?今天早上那件事?”
“没有。”祁穆头也不抬地把书包放下。
方纪失望地道:“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事?”
祁穆心不在焉地道:“好吧,是什么事?”
“今天早上啊,就在学校旁边一点,有个人被花盆砸中倒在路边,急救车开来的时候很多同学都看见了,听说那个人好像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被花盆砸中?”祁穆似笑非笑地道:“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也会有?”
“当然会有!”方纪信誓旦旦地道:“据说是旁边小区的住户,不知道为什么阳台上的花盆掉下来,那个倒霉蛋正好经过。还说当时那人的脑袋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简直是血流成河!”
就在学校旁边?祁穆奇怪自己怎么没看到血迹。
“你说的小区,是哪个小区?”
“就是那个银橡小区啊!不过现在还有一种说法,这很可能是一桩谋杀案,凶手躲在楼上,故意瞄准了机会砸下去的”
他后面那通胡说八道祁穆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暗自在回想刚才来学校的情景,银橡小区在他必经的路上,可是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对,要说异常,只有一个
封百岁!
祁穆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很不详的感觉,那天断头女鬼说的话仿佛就响在耳边――
“说不定十八岁一过就死了。看他这个年纪,估计已经十八了吧?”
不会吧?!
祁穆唰地站起来,对方纪说:“待会儿帮我请假!”然后拔腿就往门口跑。
方纪一愣,喊道:“我要说什么理由啊――”
“随你”话音没落,人已经冲出去了。
方纪看着瞬间空掉的座位,抱怨道:“要去看现场也不用那么急嘛,人都拉走了,有什么看头!”
祁穆出了学校,一路飞奔,老远就看见封百岁,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靠在墙上,一副闲散的样子。
还剩几米,祁穆停下来,慢慢走过去,封百岁抬眼看他,脸上的血迹更多了。
“你怎么不去学校?”
封百岁语气平淡地重复之前的话:“我在思考。”
祁穆忍不住问下去:“思考什么?”
“思考我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
他自己说出来了,祁穆也终于能开口问道:“他们说早上被急救车拉走那个人是不是你?”
封百岁点点头。
“真的是花盆?”
“”封百岁翻起眼睛很不爽地看了他一眼,祁穆哭笑不得,不禁想起方纪嘴里夸张的形容,“那血流成河?”
封百岁指指自己的脑袋,“只有这么一点。”
祁穆翘起嘴唇,忍不住地想笑,又问他:“你不是被急救车拉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封百岁抹了把血,面无表情地答道:“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祁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碰碰他的肩膀。
触感很真实。
随即他又想起自己是能碰到鬼的,于是讪讪地收回手,问封百岁:“你碰得到别的东西吗?”
封百岁往墙上一靠,“你说这样?”
祁穆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封百岁的半个身子瞬间没入墙内,然后若无其事地出来,淡淡道:“这样也可以。”
祁穆脸色一变,连忙抓住他的手――
没有温度,冰冷得不像活人。
“你”他睁大眼睛抬起头看他。
封百岁略一点头,道:“我应该是死了。”
有点无措地放开手,祁穆心跳得很快,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没有难过,而是鬼在他眼中几乎和人没有差别,虽然理智上知道封百岁已经死了,却没有任何具体的感受,他明明如此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会说话,能碰到。
那么这个“死”对自己来说,又有多大的分别?所以惊讶以外,对无法以正常人的心态来面对朋友的死亡,祁穆还有一点愧疚,他的反应是不是应该更激烈一点?更悲痛一点?
“你在想什么?”封百岁问。
“我在想帮你算命的那个老神棍一定是神仙。”祁穆慢慢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我现在对他肃然起敬。”
封百岁冷哼一声,“瞎猫碰到死耗子。”
祁穆道:“你是死耗子?”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封百岁没有回答,而是把他的血随手抹到了祁穆脸上。
“你干嘛?”
“早就想试试,把看不见的东西弄到你身上,能不能被人看见。”
祁穆认真地纠正他:“这里你是鬼我是能看见鬼的人,怎么试得出来!”
封百岁挑眉道:“所以我只是想那么做而已。”
“”祁穆告诉自己,他刚死,不用和他计较。
“对了,你是鬼,但是能碰到阳间的东西是不是?”
封百岁伸手撑住墙壁,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祁穆想,既然他是人的时候能碰到鬼,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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