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物语[14部全集出书版] 作者:闪灵
上前,兰斯厉声呵斥,看着机甲下血迹殷然的澈苏,伸手重重向着他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澈苏的脸歪到一边。
“你这个狡猾的贱民!”露出和兄长酷似的冷峻,兰斯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努力做出嫌恶的表情,“我不希望在你这种身份的人嘴里听到我的名字!”
半晌,澈苏轻轻甩了甩一缕掉到额前、遮住了视线的头发,怔怔地看向了记忆中一直温柔和煦的兰斯。
没有看着弗恩时那种浅浅的漠视,他的大眼睛中有点兰斯觉得陌生的东西。似乎是有点不信,又似乎是茫然的无措,又似乎是极少极弱的失望。
那一刻,兰斯的心中蓦然涌起说不清缘由的悔恨。
很快那些情绪已经藏在澈苏深如黑潭的眼睛深处,他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苦涩弧度。
“明白了。……”再也不看两位皇子中的任何一个人,他安静地道,“那我就谁都不选了吧。”
呆滞在当场,兰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大厅里围观的数百人群就算是离得远听不清他的回应,也从四周的静谧和大殿下和三殿下那同时难看起来的表情中猜到了端倪。
“……”握起的拳又慢慢放开,弗恩冷硬的眉峰蹙起,眉心微微一跳。
这是一场多么荒谬的惩罚,眼前这少年超高的智商后,绝对有一颗愚蠢至极的心!而高贵无比的皇太子殿下,就这样硬生生被拉进了这场似乎根本不受他主导的角力。
环视了一下四周假装没有听到这大不敬回应的人群,弗恩殿下觉得太阳穴在突突跳动。长久的沉默后,他没有等来心中隐隐期待的任何台阶。
“接着打。”他用了无比的控制力才压下那种挫败感,忽然大踏步地走回嘉宾席坐下,冷冷地遥望着对面,决定不再让那贱民少年的眼睛激怒自己。
吓了一跳,先前执刑的那个皇家侍卫犹疑着重新举起了鞭子。下手微微地放了轻,他在心里放弃了计数。尚未凝固的伤口很快皮开肉绽,澈苏被紧缚的手腕也开始淌下血迹。
终于忍不住啜泣,劳琳儿眼中饱含的泪水飞快地流下靓丽的脸庞,她身边好几个男学员也默默扭过了头,不忍心再看这场似乎没有尽头的刑罚。
兰斯猛然回身,向着自己的哥哥大踏步走去。行到近前,他牢牢地盯着自己的哥哥:“皇兄,请收回成命!”
眼神锐利如刀锋,弗恩冷冷地看着自己年轻的皇弟。
“您也看到了,他不是真聪明,而是足够愚笨。”兰斯的深蓝色眼眸里闪过痛楚,回望了一眼远处机甲上继续受刑的澈苏,“请皇兄绕了这个小小的贱民,他胸前有伤,那是我无意中造成的,他经不起再受伤了啊!”
“不是我不饶他。”冷酷地点出一个事实,弗恩道,“是他自己不给自己机会。”
远处,一直一言不发的梵重忽然向身边的帝国副元帅看去,低沉却忍耐地小声道:“父亲,请您也去求个情吧。”
希林老元帅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你和他有交情?”
“不,我今天第一次见到他。”梵重的脊梁挺得很直,生硬地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一个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应该死在这里。”
“哦?”眼神温和地望着他,老元帅的表情很奇异,“我还以为你会很讨厌他。”
“是的,但是我更希望能有一天堂堂正正的赢他。”望着场内被当成刑架的机甲雕塑,梵重眉宇间有丝厌恶,“帝国的机甲是用来浸染敌人的鲜血的,不该这样染上一个自己国家贱民的血!更何况这算什么?虐杀吗?”
老元帅希林沉默一下,看着自己那近乎有道德洁癖的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了,先稍安勿躁吧,以我对弗恩殿下的了解,他并不是喜欢虐杀的人。”
在只有他俩听得见的范围内,兰斯再次坚持:“请皇兄饶了他。”
冷冷地看着他,弗恩终于吐出一句:“你去跟他说,叫他求饶。”
明知道后面的意思就是“求饶就放过他”,兰斯却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咬着牙摇头,他涩声道:“那个笨蛋不会求饶的,我猜。……所以皇兄,请你主动下令饶了他吧!”
无言瞪着他,弗恩殿下凌厉的眼神中变幻莫测。是的,他应该有这个认知――那就是假如他不主动宽恕,那个不驯又愚笨的天才少年,就算被打死,也不会出口求饶的!而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绝对不是。
愤怒地发现自己终究还是要进行人生中少见的妥协,他酝酿了一下情绪,正要张口说话的时候,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疾奔到了他们面前,悲怆地叫了声:“皇太子殿下,请开恩绕了这个学生吧!”
头发花白的萨尔教授急切地望着弗恩,脸上的肌肉在痛苦地颤抖,忍耐到现在,眼看着那场酷刑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他苍老的心终于受不了这种揪心的折磨。
“弗恩殿下,您或许不知道,这个孩子不仅仅学业出色,他还是设计天才啊!帝国最新机甲的研发,里面就有他很大的功劳!”急切地拉住兰斯,他胡子微颤,“兰斯殿下,请您告诉皇太子殿下,澈苏他参加了最新式机甲的研发,对不对?对不对?”
英俊无俦的皇太子殿下的脸上,在听明白并且消化了这个事实后,隐去了所有情绪和表情。
静静看向兰斯,得到他急切的点头承认,他缓缓站起身,向着全场的官员和教授学员威严地沉声道:“全部清场。所有不相关的人,都退下。”
对不起,我要杀了你
静静看向兰斯,得到他急切的点头承认,他缓缓站起身,向着全场的官员和教授学员威严地沉声道:“全部清场。所有不相关的人,都退下。”
全场的闲人都迅速离开,就连梵重也没能跟着父亲留下,整个偌大的竞技厅,只剩下了两位皇子、萨尔教授、希林副元帅,还有皇家侍卫队长带领下的几名侍卫。
伸手叫停了鞭刑,弗恩殿下淡淡地看着萨尔教授:“老师,您说的都是真话?不是因为心软才编造借口?”
“是的是的!”仿佛看到了希望,萨尔老教授急切无比地证实,“澈苏的天分您刚刚亲眼看到了,因为他在设计上有着常人不能及的才能,所以这些天来,帝国新式机甲的研发,我主动邀请了他的加入。殿下,请相信我,这次新式机甲的研制中,最核心的东西他都了若指掌,而且不像别人只参加一个部分,他在很多环节都有建设性的意见!”
“是的,澈苏是加入了全套核心的研发部分。”兰斯看着兄长那毫无表情的脸,心中忽然一寒,一种极大的危险感不期而至,犹如瞬间狂卷来的飓风。
看着萨尔教授,弗恩殿下冷淡地开口:“老师,你糊涂了。你居然让一个真正的贱民参加了帝国最机密的军事战甲研发,并且让他知晓了全部的核心技术?”
张口结舌地看着弗恩,萨尔教授喃喃地道:“这、这有什么?参加研发的有几十人。”
“可是你也说了,他一个人知道各种不同环节的核心机密。”弗恩殿下转眼看着兰斯,严厉地道,“叫你去全程负责工程学院的研发配合,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也这么糊涂!”
“我――我不知道他是个贱民。”兰斯涩然道,“我只是觉得,有这样一个熟悉整个环节、有整体设计观的人是好事。”
“现在你知道了!“弗恩殿下的脸色铁青,“贱民的籍贯管理比平民和贵族疏忽很多,假如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导致帝国最新式武器的泄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不会,不会!”几乎同时叫起来,兰斯和萨尔教授都冷汗涔涔。颤抖着嘴唇,萨尔教授首先喃喃道:“他只是一个好学的孩子而已,能有什么问题呢?”
“是的,哥哥!”情急地看着弗恩,兰斯慌乱地摇头,“我担保,他绝不是心性狡诈的那种人,他真的不是。”
“我不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冷冷地扫他一眼,弗恩殿下眼中流淌的彻骨冰寒让他的弟弟心底越来越沉。
缓步起身,弗恩终于重新来到机甲前,无言地眯起眼睛看着澈苏。纵然是被持续不断的鞭刑折磨到脸色惨白浑身血迹,这个眉目清俊、眼睛黑如点漆的少年依然有着常人不及的漂亮容颜。
没有陷入昏迷,刑架上的少年感觉到弗恩那充满压力的目光,慢慢地睁开了因为疼痛而紧阖的眼睫。迎上弗恩殿下那深究而疏离的眼神,他保持着那种沉静的缄默。
“假如你表现的稍微怯懦平凡些,或许我会放下疑虑。”弗恩殿下淡淡摇着头,“可是你太特殊了,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
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他和萨尔教授的对话,澈苏心头一片清明。即将到来的命运是如此沉重而残忍,尚算不上成年的他,一时间也有些茫然和无措。点头示意侍卫长伍德取下腰间的配枪,弗恩殿下姿势极其标准地打开枪栓,开启了热线瞄准器,亮红的光点赫然对准了澈苏那清俊的眉心。
“我的枪法很准,你会死得毫无痛苦。”弗恩殿下缓缓道,看着遍体鳞伤的澈苏,唇间字句字字清晰,浮现出真正的冷酷无情,“很抱歉,假如我事先知道这些,我不会让你多受这些罪。”
瞳孔忽缩,猛然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澈苏瞪大眼睛看着咫尺间致命的那道光线。
“不要,哥哥!”“太子殿下!”……两道惊恐的惊呼响起,弗恩冷然回首,严厉看向几个皇家侍卫,兰斯和萨尔教授被阻在了原地。
重新回身瞄准澈苏的眉心,弗恩的手稳如磐石。“我会给你家人最优厚的抚恤金,保证他们衣食无忧。”扳机轻轻微扣,他最后询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怔然地看着他手中的热线枪,额头上灼热的能量线炙烤着他的眉心,澈苏终于接受了这残忍的事实。他就要死了,是的,他刚刚十七岁的生命,就要因为眼前这高高在上、随意可以处置别人生死的皇子对贱民的不信任。心中的酸楚、激愤、不甘齐齐破茧而出,在他年轻的心中翻滚不休。
“表面上可以妥协,内心里强大就可以了。”耳边,爹爹温和的话语如在昨日。可是,这种妥协是没有意义的,纵然内心如何强大或者坚韧,他依然要象任何一个弱小的、无力自保的贱民一样,因为某个忽如其来的微小意外而卑微地死去。
嘴角翘起一个微微的苦笑,澈苏漠然瞥了一眼面前这气势逼人、器宇轩昂的皇族太子,毫无理睬的意思。遥望着不远处老泪纵痕、无声哽咽的萨尔老教授,澈苏心头一阵酸楚。
“萨尔教授,谢谢您这些天的照顾。……我会记得那些宵夜的。”他艰难地道,听着老教授忽然放大的痛哭声。再看向不远处的兰斯时,他看到了那温柔脸庞上痛彻心扉的眼神。他微微一笑,俊秀的脸上有刹那的柔和,还有点少许的羞涩:“兰斯殿下,你刚才打我的那个耳光,我原谅你了。”
没有什么值得再恭顺或者卑微的了,在死亡面前。毕竟不是全然不怕的,安静地闭上眼睛的刹那,他浓密的睫毛在鼻侧投下一道淡淡的剪影,不安轻颤。
可是从始至终,他也没有给弗恩殿下一个正视的眼神。
眼眸微微暗沉,弗恩一直坚定如石的手,竟然有瞬间的不稳。明明是一个清瘦俊秀、年纪尚轻的贱民少年,可为什么在他平静纯净的眼神里,自己却看到了几乎从没有人给过他的巨大冲击?!
那一刻,他似乎看见了那少年光芒流动的眼眸深处对他的不屑和无视,是的!――仿佛真正配不上站在彼此身旁的,不应该是这个小小贱民少年,而应该是他这个强大高贵的皇子才对。
这种认知让从来都是天之骄子的他有种强烈的困惑和不甘,一直到手中的热线枪准星开始偏离,他才霍然惊醒,眼神明暗变幻。
不能丧失最初的判断,不能被这古怪的少年牵乱情绪!
然而就在最后狠心扣下扳机的刹那,他霍然停下动作,震惊地感知着后脑勺上某处灼热。
“三殿下你!――”侍卫长伍德和几个侍卫的惊呼声在他身后响起。
缓慢转身,皇太子殿下弗恩冷冷望向几步之外平举手臂、同样握着一把热线枪的皇弟兰斯。
那把热线枪中红色光束准确地对着他的额头,令他的眼睛微眯:“兰斯,你这是要弑兄?”
“不,皇弟绝不敢有如此意图。”咬牙看着他,兰斯的手微抖,却始终没有放下那黝黑的枪管,“我只想要皇兄你暂时绕过他,我们一起去见父皇,让他决定这个贱民的生死!”
“所以你拿枪对着你的哥哥,所以你甘愿犯下忤逆的罪?”寒声冷笑,弗恩眼中一片冰雪,“你应该知道,拿枪对着帝国皇位的继承人,纵然是皇子,也可能立刻被投入皇家监狱。”
“是,我知道。”艰难地举着枪,他那自幼温和谦让的皇弟柔和的脸庞上有少见的坚持,“我只希望换取一个让他活下去的机会。”
“机会?”弗恩殿下冷酷地看着他,“亲爱的弟弟,我不会给任何人威胁我的机会。”
悠然转身,他漠然地重新端起枪对准澈苏眉心,头也不回,沉声道:“我数到三,就会扣动扳机。兰斯皇弟,你可以冲着我的脑袋开枪。”
暂时免死
悠然转身,他漠然地重新端起枪对准澈苏眉心,头也不回,沉声道:“我数到三,就会扣动扳机。兰斯皇弟,你可以冲着我的脑袋开枪。”
“不!”猛地抛掉热线枪冲过来,兰斯死死地拉着他,痛苦地摇摇头。他怎能可能真的对自己的哥哥开枪,弗恩也是笃定这一点,所以才根本无视他的意志!
“哥哥,哥哥!我不敢忤逆你的,我只是……只是真的无法看着他死去啊。”
那个夜晚破门而入时,这少年惊诧回首,修长的四肢和如画的眉目在昏黄灯光下犹如一幅画面,清晰地浮现在他面前,让他在一瞬间心疼如绞,无法呼吸。“哥哥,求你!”他悲伤地抱紧了弗恩的手臂。
沉默良久,他那冷漠依旧的哥哥淡然问:“假如我不同意,你会怎样?”
“不是我会怎样,是你。……”兰斯眼中有了泪光,“你会失去一个对你全心全意崇拜和亲近的弟弟。从今以后,我会视你为需要我全力辅佐的皇位继承人,但再也不会再视你为……亲爱的兄长。”
蓦然一颤,弗恩盯住他,眼神又是失望又是愤怒。
“皇太子殿下。”一边的萨尔教授眼中含泪,颤巍巍跪倒在地。
震惊地伸手去扶那花白头发的老人,弗恩殿下皱眉:“老师您!?”
“殿下,我以帝师的身份,请求你给这孩子一线生机。”萨尔教授执拗地坚持,“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澈苏这孩子不会有任何问题。”
心里终于有点莫名的震动,弗恩用力将自己过去的老师硬生生搀起。
“老师,这个贱民到底有什么好?”他微微苦笑,“我被你们弄糊涂了。”
因为他那天才般的聪明?还是因为他的乖巧漂亮容易讨人喜欢?不,那不是一个乖巧而识时务的人,他心里飞速推翻了这个判断。
“殿下。他的好,您……不会懂的。”想着那顽皮少年凑着脑袋和自己通宵探讨着问题,想起他微笑着给自己戴上的温暖围巾,两行老泪从萨尔教授浑浊的眼睛中流下,他哽咽难言,“我只是知道,我没有办法不把这个孩子……当成珍宝一样珍惜啊。”
沉默良久,弗恩殿下终于颓然放下手中的热线枪。
转身向着大厅外走去,他也同样没有再看刑架上的澈苏一眼。
“关进皇家一号监狱吧。”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冷冷传来,笔挺的背影透着某种生硬。这简短的一句,却让兰斯和萨尔教授一瞬间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惊喜骤然铺面。――澈苏不用死了,不用了!
宽阔却沉寂的走廊空无一人,一间间独立的房间外,靠近合金门锁的液晶屏幕上,间断闪烁的暗红色按钮跳动得颇有诡异感。
只有知道这是何处所在的人,才会明白这跳动的暗红色代表着什么:是的,一旦囚室内镣铐中禁锢着的犯人有任何超过允许的异动,或者是未经监狱总控中心备案的开锁行为,这块小液晶屏上那些规则跳动的红点,瞬间就会带来疯狂闪烁,警铃大振。
虽然并没有传说中的阴森黑暗血腥,但帝国皇家一号监狱里关押的犯人,却是最凶残危险的重罪暴力分子,或者是需要严密控制的政治犯。
监狱里只有无边的寂静,纵然是被囚禁和孤独折磨的发疯的犯人再悲惨的嘶吼,也会被完全隔绝的独立囚室密闭起来,唯一能够掌握他们动态的,只有那囚室里冷冷工作的监视探头,而墙外那液晶屏上看似普通的红灯,下面链接的直接穿过墙壁蜿蜒入内,终端连接在从室内破墙而出的电磁镣铐上。
中心监控室里。无数个监控画面旁,两个身着监狱警服的狱警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些画面,虽然明知这固若金汤的皇家监狱的各种防范措施绝不会有风险,可是偶尔扫视几眼还是有必要的。
有点好奇地看着左上方一个监视屏幕,狱警斯科特打了个哈欠:“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到底犯了什么重罪,居然值得皇家侍卫长亲手押送来?”
年纪稍大的狱警小队长菲力摇摇头:“伍德侍卫长都语焉不详的事,就连典狱长也没敢多问,我哪里知道?我只知道,典狱长询问是当成政治犯还是暴力分子对待时,皇家侍卫长大人似乎很为难,想了半天才说,这个人是个很强大的家伙,务必要小心看管。”
“强大?你说什么啊菲力队长?”科斯特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指着画面上的图像,手动操纵了摄像头的近景拍摄,一个面目秀美却年纪极轻的少年微闭双目的脸部特写出现在画面上,紧接着又晃到那少年完全□,伤痕血迹混杂的上身。
“就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十几岁小孩子而已,我们监狱哪个重犯不比他凶悍一千倍啊?”
可就在他说话的同时,画面中一直安静闭目的少年,却忽然动了一下!
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他似乎有一点困惑,在镜头中显得更加幽黑的眼睛四下巡视,终于慢慢落在了隐藏得极其隐蔽的摄像头上,轻轻蹙起了眉头。
咽了口唾液,科斯特惊讶地看着画面上正向摄像头准确看来的少年:“他,他怎么忽然睁开眼了?这么巧啊?”
凝视着正和他们隔着摄像头遥遥相望的那个少年,菲力也显然陷入了某种讶异。半晌他挠了挠头:“观察到隐蔽监控探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个监狱里不乏好些有这种能耐的天才罪犯。不过――他是怎么知道你在近距离观看他的呢?”
“巧合吧?”科斯特呐呐讪笑,是啊,除了巧合还能是什么?
“瞧,当成暴力分子来关押还是对的啊。”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自己年轻的同事,菲力眯起精光四射的细眼,“万一不是巧合呢?”
画面上的少年终于移开了眼,长长的睫毛重新掩盖住了黑眼睛,他垂首看着自己的手腕,陷入了和这些天一样的静默。
那显得有些纤弱的手腕上,被吊缚鞭打时留下的伤痕已经看不见了,却绝不是因为已经痊愈,而是因为那些伤痕已经被一副宽大的电磁手铐牢牢遮盖在下面,按照比手腕直径更小一圈的尺寸来特意选取的镣铐,不仅带来完全紧锢的压力感,更加时刻压迫着下面的伤口。
盯着那微微闪着红光的电磁手铐,澈苏安静地把它们举到了眼前,认真地打量。
“他在干什么?”继续监视着画面,科斯特觉得这个少年很是有趣,既没有象某些犯人被送来时那种歇斯底里,也没有象另外一些人一样痛哭流涕,他的神情一直沉静安详。
“还能是什么?”比他有经验得多的狱警菲力笑了笑,“还不是想研究怎么解开这镣铐呗,这种人我见的倒是多了,自不量力,心里想着逃跑或者越狱呢!”
果然,画面上的少年开始摆弄着电磁镣铐上的某处环扣,一会儿又用一只小指辛苦地反过去,试图挑动和电磁镣相连接的那几根高强度碳素线。
好奇地一直看着他捣鼓,科斯特有点想笑,或许是那少年看上去实在是温和无害,他一直很难对他生出些对待其他残暴重犯一样的厌恶来。
“小家伙还真是傻乎乎的,我们皇家监狱的电磁手铐要是能在终端就这么轻易打开,我们也不用吃饭了。”
就在这时,画面上的少年却抬起了头,准确无误地看向了摄像头,明显是对着监控器那边的人做出了一种主动的示意。
似乎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又似乎是为即将给别人带来的麻烦而感到些内疚,他绽开了一个有点害羞的笑容,然后慢慢抬起手,做了一个不太能看清的动作。
……监控中心的一处警铃忽然震天响起,那个少年所在的囚室门外的液晶屏上的红灯也急速闪烁!
科斯特和菲力同时惊跳起来,慌忙地向附近巡逻的狱警发出了紧急出动的信号,向着那间囚室狂奔而去。一时间,沉寂平静了很久的皇家一号监狱陷入了许久不见的鸡飞狗跳,如临大敌。
“你安全了。”
一时间,沉寂平静了很久的皇家一号监狱陷入了许久不见的鸡飞狗跳,如临大敌。
飞快地冲到28号囚室前,荷枪实弹的几名守卫已经率先赶到,透过门上一尺见方的强化玻璃窗口看过去,今天当值的小队长菲力舒了口气。
在门上的液晶屏上输入了一串每天一换的特定密码,他带着几个狱警一起走进了囚房,恼怒地看着房间内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的少年。
几把高能热线枪的光束交叉对准那少年的额头眉心和咽喉胸口心脏,虽然看上去这个弱质少年没有任何伤害力,但是绝对没有人敢对这间皇家监狱里的任何犯人轻易掉以轻心。
慢慢地靠近澈苏,菲力警惕地伸手抓过他的手腕,轻轻吸了一口凉气:设计严密、威力强大的电磁手铐已经霍然而开,松松地套在少年纤细的手腕边,露出了下面微微红肿、血迹干涸的伤口来。
“你怎么做到的?想越狱吗?”他厉声喝道。
那少年微抬起眼睛,黑漆漆的眸子里有点歉然,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手腕肿得有点厉害,想打开它让那里休息一下。”
愕然地看着他诚恳又清澈的眼睛,菲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胡说什么?这是你能决定的吗?”
“我又不会逃跑。您能打开手铐一会儿吗?您瞧,我身上有伤,动不了的。”少年认真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狡黠,几乎有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菲力沉默半晌,终于惊怒地回身冲着科斯特大叫:“再换一副镣铐来!”
新的电磁镣铐很快送到,看着那些数据线固定完毕,重新套上了那少年的手腕“咔嚓”锁劳,菲力队长亲手将他的双手吊进了墙壁上一处高悬的合金环。
仔细地调整高度,确定了这古怪的案犯不能再自由活动双手,他冷着脸看着那少年:“再敢闹事,我绝对会让你的手腕直接断掉,这样它们就可以彻底休息了。”
牢门很快再度关闭,澈苏看着那紧紧闭合的门锁,试着活动了一下头顶的吊环,微微地叹了口气。
已经是傍晚,晚饭时间刚过,按照这几天的饮食和作息时间看,在接下来到明天早上的早餐时间,这间安静到令人发狂的牢房都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会出现。
不是想故意挑战狱警的权威,也不是想要怎样,真的是因为,他的手腕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长时间没有得到医治,红肿的伤口在尺寸很小的手铐下感到越来越大的压力,突突的血管似乎开始跳动在伤口表面。
再这样下去,筋脉会不会受损就难说了,以后再想作出那些灵活精妙的操控和维修,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吧?……
澈苏啊澈苏,你这个笨蛋。他在心里对着自己苦笑一下,你居然还梦想有一天能重新摸到那些威风又可爱的机甲吗?
望着房间里渐渐黑下来的光线,他有那么一阵儿发呆。或许,逃过了一死,他这样一个微不足道、没人记得的贱民,就要在这间永无天日的监牢里,度过剩下的一生吧?
四周的光线终于全黑了,皇家一号监狱和往常一样,迎来了又一个沉寂而阴森的夜晚。
夜色渐渐深沉,监狱内的各个囚室里的黑暗和室外融为一体,只剩下微弱的电磁镣铐上微弱的红灯间或一闪。
午夜慢慢到来,皇家一号监狱的中心监控室里,整排的监控画面和任何一个夜晚一样平静没有异常。
――只除了某一刻,监控画面上忽然集体出现的一瞬间雪花点!
很快那些雪花点已经完全消弭无踪,只剩下一丝极其微弱的交流电磁声波。被微微惊动的夜间值班人员困惑地四处望了望,再看看监控画面上毫无异状的图像,打了个无聊的哈欠。
……虽然被吊着的姿势折磨得极为痛楚,可渐渐到来的午夜和沉重的疲倦还是带给了澈苏强烈的困意,黑沉沉的牢房中,他陷入了昏睡,直到某种奇异的触感在睡梦中悄然覆上他的嘴巴。
猛然从睡梦中惊悸而醒,澈苏昏昏沉沉的眼睛忽然睁大,而他的嘴巴,也在那一刻被重重捂住!
“呜――”
“别动,小苏,是爹。……”耳边,一个温和冷静的声音悄然响起,让浑身挣扎不休的澈苏忽然停止了动弹。
嘴上的紧捂微微放松,他终于得以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虽然在不辨面目的夜色中,虽然在刚刚惊醒的噩梦边缘,十几岁的少年还是在片刻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中的泪水慢慢渗出了眼眶。
他嘴巴上的那只手悄然放开,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看着他,高能聚光电筒无声亮起笔直的光柱,美好的光明中,澈安胡子拉碴的脸出现在这守卫森严的囚室中。
“别哭,小苏。”他简短地说,声音极低,手下却丝毫没有任何停歇。随手将聚光电筒的磁力吸盘固定在附近的墙壁上,他就着那电筒带来的微光,开始在澈苏头顶上的吊环上工作。
不过十几秒钟,吊环已经悄然而开,紧接着,澈苏手腕上的电磁镣铐也无声无息掉落,而这一切,似乎都这般理所当然,丝毫没有惊动任何不该发生的警报。
“爹。”完全没有疑惑自己那似乎无所不能的爹爹怎么会深夜现身,澈苏哽咽着扑到父亲的怀里,这时才流露出一个十几岁少年该有的神态,有点诉苦有点撒娇,他泪眼朦胧地看着好些天没见的父亲,“爹我好疼啊。……”
在电筒光下看清他身上遍布的鞭痕和血迹,澈安的瞳孔有那么瞬间的收缩。
笨拙地伸出手臂,他似乎想要想以往一样无言地抱一抱满心委屈的儿子,可终究还是不敢触碰那些伤口。改手揉了揉澈苏那柔软的黑发,他小声地哄着:“嗯我知道,小苏一定很疼。忍一忍,回去我给你上药。”
“爹我闯祸了。”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懂事乖巧的澈苏,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一点孩子在父母面前的憨态,忍不住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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