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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后丧尸时代+末世·新生 作者:南枝

    了这里来,为了照顾顾禾,监视常文和,肖策留下了安怡。

    安怡还兼任了厨师,不过她厨艺比肖策还差,所以他们每天只能吃味道奇差的大杂烩。

    顾禾在第三天下午被注射了肖策的血清,采用脊椎注射。

    顾禾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只要常文和接近他,他就显出狂躁来,将他绑在椅子上,他差点挣脱了椅子,而且手臂上受了很严重的伤,肖策看得非常痛心,于是这次常文和给他注射血清时,是肖策和安怡死死将顾禾按在硬板床上的。

    没有麻醉,就那样注射进去,还注射了两针。

    顾禾也许完全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常文和的气息让他躁动,注射完了之后,肖策给顾禾穿好衣服,将他抱在怀里,顾禾在他的怀里挣动和抓挠,被他制住了。

    常文和出门时,肖策正向安怡交代,“你去端水上来,我给他擦一下身子。”

    气氛从来就是沉重的,在顾禾的情况没有好转的时候。

    安怡应了,下了楼,他们一心全在顾禾身上,完全没有放心思去想会不会有人找来。

    肖策轻柔地给顾禾擦身,他的身上全是丧尸斑,看起来挺可怖,不过,肖策和安怡都曾经从这一关过来,虽然他们那时候自己也没有意识,但是现在看到顾禾的状况,总有种比别人更多的爱怜,别说肖策,就是安怡也没有一点嫌弃顾禾这个样子的意思。

    给顾禾擦身的时候,顾禾就已经安静下来了,眼神直愣愣地很是茫然。

    等肖策要把他抱上床去时,他发现顾禾的眼睛慢慢闭上了。

    肖策愣了一下,赶紧让安怡去叫常文和来看。

    安怡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常文和,她心里一凛,觉得常文和是不是逃跑了。

    她四处去找,在公路上面把常文和找到了,常文和主动朝她走过来,“你找我么?”

    安怡眼神锐利地看着他,道,“你想跑?”

    常文和道,“安小姐说的什么话。我的老板娘没有治好之前,我是不会走的。我不是这么没有责任的人。”

    安怡道,“那就好。赶紧和我回去,顾禾情况有变,老大叫你。”

    听闻顾禾情况有变,常文和也紧张了起来,跟着安怡飞快地往回跑。

    安怡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这里还有其他的气息,但是,却又不能确定,几只松鼠飞快地从地上窜上松树,然后往上爬上去,另一只松鼠在树枝上接应它们。风吹来,沙啦啦的风吹树枝的声音里,还有松鼠吱吱吱的叫声。

    安怡松了口气,心想是自己的错觉吧。

    常文宣很想把哥哥带走,但是常文和却道,“顾禾在这里,我不能和你走。我们把顾禾弄丢了,不能现在又把他留下。你回去和关谨说,让他多带点人来这里,这样,我和顾禾都能被带回去。”

    常文宣还是担心,这几天,他不眠不休地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来找常文和,感觉完全是对的,他在这边山下的时候,就强烈地觉得哥哥在山上,于是上了山来,距离越近,他就越能感受到哥哥的存在。

    在他进山之后,常文和自然也感受到了他,常文和那时正在给顾禾注射,他强令自己镇定,注射完后就趁着肖策和安怡都忙着照顾顾禾自己跑出了房子来。

    果真是常文宣找来了。

    “但是,你不会有事吗?”常文宣很担心常文和,担心到不愿意再离开,或者带他走,两人在一起。

    常文和非常坚持,“你先去和关谨报信,然后等他带人来一起带我和顾禾回去。肖策满心都在顾禾身上,我是顾禾的医生,所以肖策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和顾禾的安全都能够得到保证,反倒是你,你根本打不过肖策,更何况肖策身边还有个女人,能力也不弱。你被他们发现了就不妙了。”

    常文宣看着常文和和安怡离开了,远远地他能瞧见那栋房子那已经在经历了风雨后泛了灰的外墙,灰沉灰沉的,让人感觉些微压抑。

    他转身快速地下山,到信号好点的地方给关谨打电话。

    床上的人安详地闭着眼睛,几无呼吸,肖策坐在床沿看着他,手指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又摸了摸他颈侧被烙印上的疤痕,那是顾禾被顾苗咬伤的地方。

    常文和进屋来的时候,肖策皱了一下眉,他闻到常文和身上似乎有其他的味道,“你到哪里去了?”

    常文和心里一惊,面上却是沉着的,“没去那里,就是在路上走走。”

    肖策道,“你在撒谎。”

    常文和于是沉了脸,道,“我是作为顾禾的医生被你们请来的,不是你们的囚犯,而且我这么配合也是因为我医治的是我的好友顾禾,我不受你们威胁。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连出去走走的权利也没有了吗?我刚才只是看到有松鼠,跟着过去看看而已,你要我把细节也向你描述?肖先生?”

    肖策黑沉着脸看着他,这时候,躺在床上的顾禾动了动,肖策只好把所有精力都放到顾禾身上去了,语气也缓和下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遇上顾禾的事情我着急而已,要你来看看他的情况,却要花这么多时间去找你。还请你包涵我刚才的话,我不是有意的。”

    常文和没说什么,走过去看顾禾。

    “他这些天都没有闭过眼,但他刚才闭上了眼睛,这是昏睡过去了吗?有没有事?”肖策目光全在顾禾脸上,担忧地询问道。

    常文和让肖策翻开了顾禾的眼睑看了看他的眼睛,顾禾眼里的血丝似乎比注射前要少了一些,这样快速的效果,似乎在让人觉得惊喜之外又不得不感到担忧。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顾禾身上的丧尸斑,颜色似乎是在变深,但是也可能是与房间里光线暗淡不少有关系,看了顾禾身上所有的伤口,并没有什么变化……

    常文和道,“再等一两个小时,做肌肉检测吧。现在这样看,应该是血清起了作用,顾禾这样是在变好。”

    肖策眼里总算是闪过了一丝喜色,站在旁边的安怡也松了口气。

    晚饭之后,常文和给顾禾做了肌肉检测,情况似乎的确是在变好,但这山里的条件太差了,根本没有大型检测仪器,无法从基因和蛋白水平观察,所以,顾禾身体里具体在发生什么变化,并不清楚。

    于是,对于肖策死硬地不把顾禾送回去,而要在这里给他治疗,常文和便有了更大的怨言,因为他不能全程从基因和蛋白水平监测病人的变化,无法得到这一例的数据结果。

    他特别希望关谨能够赶紧带人来把顾禾带走,这样,研究条件好了,一切更好控制。

    为了监视常文和,安怡和常文和同睡一屋,只是安怡睡竹制沙发,常文和睡床而已。

    在要睡之前,常文和又跑到肖策和顾禾的房间要求再抽肖策的血液,把下一批血清准备好。

    肖策只穿着一件灰色衬衣,下身穿着长裤,顾禾还睡着,没有任何反应,肖策靠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这一天晚上应该不会下雨,月亮已经升起来来了,窗外有朦朦胧胧的月光。

    房间里没有灯,常文和只看到肖策一个轮廓,还有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常文和都觉得他那双眼睛让人心悸。

    “不是说过两天再提血清吗,新鲜的比较好。”肖策目光冷静地盯着过来要求抽血的常文和。

    常文和却道,“看顾禾的情况,说不定明后天就要再注射了,所以先把血抽了,血清制备还要花一定时间,山里温度低,血清保存不会有问题。”

    肖策直觉常文和在耍心机,但是对于顾禾的问题,他都是无条件地不会去反驳,便答应了常文和,“让安怡来照看顾禾,我和你去抽血。”

    肖策之前已经被抽了200毫升左右,这次又抽了近400毫升,这样抽下去,大概只有被抽干血死路一条了,不过肖策没说什么。

    常文和对于抽肖策的血根本没有感觉,也许有同情,但是在想确保关谨带人来的时候,肖策因缺血力量减弱,他便收起了所有的同情心。

    肖策走回卧室的时候,在门口晃了一下神,抽了这么多血出来,即使是他也有点受不住。

    安怡看他回来,就把卧室里的空间留给了他和昏睡过去的顾禾。

    肖策在顾禾身边躺下来,顾禾虽然脸上遍布丧尸斑,但是脸部轮廓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因为瘦了更显轮廓清晰,肖策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柔和的波动,听着山间的风声,看着明月照进房间来的柔光,心慢慢平静下来,他轻柔地吻了一下顾禾的脸颊,低声道,“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生活很久。”

    第四章

    晨晓初露,窗外天色还没有大亮,朦朦胧胧一层天光。

    肖策猛然睁开眼来,太安静了,鸟叫声和松鼠的声音都没有。

    他意识到危险在靠近,赶紧爬起了身来,飞快地穿好衣服,躬下身子去看顾禾,顾禾从昨晚闭上眼睛睡过去开始,之后就再没有醒。

    他探了探他的心跳,很微弱,但是存在,又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掀开他的眼皮观察,眼瞳里的红色血丝似乎又浅了不少,只是,皮肤上的丧尸斑颜色又深了一些,而且丧尸斑扩散开来,皮肤已经呈现了深灰中夹杂一点暗红的颜色。

    肖策站到窗口去,打开了一丝窗,晨风灌进了房间里来,随着寒意进来的还有危险的气息,有人在靠近。

    他的心一凛,想到昨天常文和的反常。

    他冲到床边去,将兀自昏睡不醒的顾禾抱了起来,然后过去开了门,冲到安怡和常文和所在的房间门口,门没有锁,一下就开了。

    他开门时,安怡就醒了。

    安怡是个漂亮的女人,身材更是格外撩人,不过在这山上住着条件艰苦,她便也没什么功夫打扮自己,晚上睡觉就是严严实实的睡衣。

    肖策道,“有人来了,把他带着,我们走。”

    那个“他”是指常文和,常文和一晚上没睡好,此时一点响动也醒了,他听到了肖策的话,故意露出惊讶的神情,“什么人来了?要到哪里去?顾禾现在这个状况,不宜搬动,放他回床上去。”

    肖策已经在怀疑常文和,故而根本不相信他的这话,一只胳膊将顾禾抱着,率先开了一边走廊尽头的窗户,对安怡道,“将药箱也都带上。”

    安怡估计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面沉如水,一把拽上兀自磨磨蹭蹭的常文和,然后提上了房间里的药箱。

    常文和在走廊里就开始大叫,“你不要把顾禾抱着到处乱跑,他这个状况不能移动。”

    肖策跳出了窗户,才刚跳出去,就听到有人打开大门从楼梯上楼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是有人已经上了楼,对被常文和拉着后腿的安怡开了枪。

    这一声枪响在初夏这清凉的清晨格外响亮,打破了山上的宁静,鸟被惊飞,之前宁和的清晨,此时则似乎空气也带上了紧张。

    肖策刚着地,已经从一边斜刺过来一个人,要从他手里将顾禾抢走,肖策往旁边一跃躲避了开来,对方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黑发黑眸,但根据刚才的速度,就可以判断他是同类。

    肖策根本不管她的攻击,快速避开往竹林方向奔逃。

    黑眸小女孩儿追了过来,而且叫了一声,“目标在这里。”

    很快就又是两个飞快的影子朝肖策包围了过来,肖策发现昨晚抽了那么多血出去果真有很大的影响,他的状态达不到最好了,速度完全没有平常的水平。

    肖策在竹林前面被堵住了,他一手抱着顾禾,顾禾依然没醒,在他手里软成一团。

    顾忌着他手里的顾禾,攻击他的人看来也没有用全力,担心会误伤顾禾。

    这边斗成一团,安怡带着常文和更是非常受制,她不能让常文和出事,又必须带他走。

    还没来得及敲晕故意不合作还拉后腿的常文和,第一个追赶过来的人就向她开了枪,她只得躲避,然后往窗口跑去,常文和还在大喊,“顾禾在肖策那里。”

    安怡气得狠给了他一下,常文和痛苦地皱起眉,常文宣紧随着第一个赶到的人也赶到了,看到被挟持着的常文和,就叫了一声,“哥。”

    常文和来不及和他说话,安怡撞进了旁边的门里,正要从这间房的窗户跳出去,后面追兵已到。

    她的特长是潜伏,对于格斗不是非常精通,加上手上还拽着一个人和一个箱子,故而行动更是不够灵活。

    冲进房间里来的两个人,两人一起攻击,安怡根本招架不住,只好把常文和扔了出去,常文宣顾忌哥哥受伤,飞身将常文和接住了,安怡又踢了一只椅子挡住另外一个人,撞开窗户,翻了出去。

    窗户外是房子的后面院子,向上延伸着一截缓坡,是松柏林。

    但她没有躲进松柏林里去,而是往肖策所在的方向跑去。

    看到肖策被三人堵截,手里又抱着顾禾,已要支撑不住,飞身踢起几块小石子向包围肖策的人攻击过去,想要跑过去,又被后面的追兵赶上。

    关谨被两个保镖保护着跑了过来,他们人人手中有枪,关谨看到了被牵制住的肖策,还有肖策手里抱着的顾禾,顾禾似乎已经没有意识,处在打斗中心,也没有丝毫反应。

    太阳还没有从东天边升起来,但是整个东边天空却突然泛起了红霞,一下子照亮了这边的山坡,绿树在光线里闪烁着光芒,露珠如同珍珠璀璨。

    关谨也在这时看清楚了顾禾,顾禾脸上已经呈现深灰色,非常可怖,他震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迟疑让距离他不远的安怡有了可乘之机,安怡踢掉了追击她的人手上的枪支,又飞快地扑过去捡起枪,朝关谨冲了过去。

    关谨身边保护他的只是普通人,被安怡冲过来时只来得及赶紧开枪射击,关谨被保镖保护着往旁边跑,并且大声呵斥道,“开枪,开枪!”

    站在二楼朝前院窗口处要跳出来的常文宣不得已开了枪。

    安怡的两边肩膀都溅起了一团血花,手中的箱子和枪都掉了下去,但她没有停下来,关谨抬起了握枪的手,在安怡的眼里,那动作那么缓慢,子弹射击出来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够避开,但是,子弹却直直地射入了她的额头,她只来得及回头看了肖策一眼。

    太阳在那一瞬间从遥远的东边天空冲出来,东边低矮的群山在晨雾里依然朦朦胧胧,恍若仙山若隐若现,而西边的山坡却已经被太阳照亮,肖策的动作快速而利落,一个对手又被他踢得撞到了树上,他的面孔冷峻而森然,恍若战神降世,安怡张了一下嘴,她有话要对他说,一直想说的……

    世间一切都在她的视野里朦胧掉了,黑暗向她涌来,将她完全包裹。如有来世,请让我再跟着你。

    肖策心有所感,朝安怡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安怡缓慢地倒下去,还有关谨那没有放下的枪,枪口森然。

    肖策没有带枪支到山里来,他怕顾禾会趁他不注意用枪自杀,但是,这个决定,却让他此时处在如此被动的地位,甚至失去了一位优秀的下属。不过,想到顾禾曾经站在悬崖边,他又不后悔没有带武器在身上。

    肖策下手越发狠毒,但是关谨这边顾忌着他手里的顾禾不敢全力以赴,肖策踢断了最开始堵截住他的小女孩儿的脖颈,那一声响非常清楚,他只怕顾禾这时候睁开眼来会看到,在关谨跑过来之前,他飞快地从打开的缺口跑了出去。

    昨晚被抽掉了那么多血,他这时候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肖策跑进了竹林,一路追击不断,渐渐接近瀑布,这边根本没有路可走,他看了看瀑布边上的悬崖。

    关谨跟着手下一起跑了过来,将肖策堵在了悬崖边上。

    关谨此时非常痛苦,痛苦源于他几乎要认不出顾禾来。

    他知道丧尸病人在第四期的时候都会那样难看,像怪物一样,但是,他却无法接受他的顾禾是那个样子。

    那一瞬间,他甚至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找过来?

    他看着肖策,握着枪的手有些发抖,道,“你把顾禾还给我,我让你走。”

    他这样说,但是却想,把顾禾要回来了要怎么办,他这个样子了,自己甚至不要看他,不能碰他……

    肖策看了他一眼,他像是看出了关谨的心思,嘴角浮起一丝嘲弄的笑意,道,“你有什么权利要我把他还你,你根本没有资格了。”

    关谨道,“他是我的未婚妻。我没有资格吗?”他这样说了,才突然觉得自己该理直气壮,是了,顾禾是他的未婚妻,他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即使是死了,也该埋进他关家的坟地里去。

    肖策却嘲笑道,“你的未婚妻死在你心里面了,顾禾是我的。”

    太阳从东天边升得高了一些,照在这边的瀑布上,一道浅浅的彩虹映了出来,在晨风里随着水雾而轻轻荡漾弥散。

    肖策将顾禾抱紧,风吹过来,拂过顾禾的头发,他的额头在晨光里带上了一种光晕,肖策吻了吻他的额头,还没抬起头来,关谨就朝他开了枪,肖策往旁边侧身躲开了。

    追着跑过来的常文和看着这个局面,大喊道,“关谨,你不怕把顾禾伤到吗?他还有救。”

    关谨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揪紧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又开了一枪,跟着他的手下都有点震惊,毕竟他们来的任务是把顾禾平安带回去,但是,关谨却这样朝目标开枪。

    肖策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抱着顾禾往后跳了下去。

    关谨痴痴地望着,阳光迷住了他的眼睛,他突然觉得心似乎碎了,控制不住自己地往悬崖跑了过去,要不是被手下拉住了,他恐怕也要摔下去了。

    关谨站在崖边看着下面,下面是一个大的水潭,他想,可能还没死,他想让手下赶紧下去找人,却发现自己突然没办法发出声音了。

    似乎什么东西都哽在了喉咙里,他大叫了一声,总算是把那哽住的东西给叫了出来,但是,伴随着出来的是一口血,在手下的惊呼里,他晕了过去。

    第五章

    顾禾醒过来是在一个黄昏。

    巨大的落地窗呈一个弧型占据了一整面墙,窗帘全被打开,只是窗户玻璃没有开,没有风吹进来,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一张大床摆在房间东边,床的铜柱上雕刻着细致的花纹,因表面镀上的金粉而在最后的阳光里闪着莹润光芒。

    从床顶往下垂下粉蓝色的纱帐,纱帐朦朦胧胧,看出床上织锦被子下一个身形。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眼睛缓慢睁开了,目光迷茫地望向头顶,看到了头顶的纱帐,他迷迷糊糊,又动了动头去看四周。

    透过纱帐,看到了那轮即将落下去的太阳,太阳在远处直入云霄的大楼旁边,火红的颜色,周围的云也都被染红了。

    他盯着太阳看了好一阵,直到太阳往下坠得越来越厉害,就要看不到。

    落地窗里面,一架白色的三脚架钢琴摆在那里,夕阳最后的余辉正好从钢琴一个角上照过来,钢琴一半在光线里,一半在黑暗里,让它带上了一种莫名的神秘。

    除了钢琴,还有两把沙发和一张小桌子摆在窗户旁边,小桌上还放着一本书和一只花瓶,素色的花瓶里擦着两只艳红的玫瑰。

    顾禾又盯着那玫瑰发了一会儿呆,他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想什么都非常慢,过了好久,他才记起来,自己感染了丧尸病毒应该要死了,他上一次的记忆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在山里,只有他和肖策两个人,他喜欢那种日子,觉得死而无憾了。

    但是,他还没有死吗?

    这里又是哪里,是城市里?

    只是,这座城市又让他觉得莫名奇怪。

    太阳彻底沉下去了,暮色渐渐升起,到处都昏暗下来,落地窗外一座座高楼都在这沉沉暮色里沉寂着,像是末日之后,无人的孤寂都市,没有人声,没有亮光。

    是了,顾禾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外面的城市奇怪了,因为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城市的光明,外面的一切就像是幕布上的一幅画,没有生气。

    要不是刚才体会了太阳落山光阴的变化,顾禾都要以为这面落地窗的确就是一幅画了。

    这里是哪里?

    顾禾想着,他想动一动,但是发现很困难。

    他废了半天劲才抬起自己的手,看到自己的手的一瞬间,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因为他的手上皮肤非常黑,他甚至怀疑自己是看花了,但是,即使是在这么昏暗的光线里,人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皮肤看成这么黑。

    顾禾有种彻底的悲凉感觉,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肖策回来了,顾禾房间外守着的佣人向他汇报道,“先生,里面一直没有动静。”

    肖策很是失望,失望之余又觉得有希望,虽然顾禾没有动静,但是,却一直有生命迹象,他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

    肖策推开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巨大的铜柱床由床帐隔离出来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他的顾禾就在里面。

    他撩起床帐挂了起来,坐上床俯身看顾禾。

    顾禾像个睡美人一样兀自睡着不醒,他的手指在顾禾的脸颊上不断轻抚,柔声道,“亲爱的,你再不醒过来,而且这样继续变黑下去,在夜里,说不定我都会看不见你了。”

    这个冷笑话又昏睡过去的顾禾自然听不见,他忧愁地叹了口气,又道,“明天再做一次检查,你要是不听话还不好的话,又要给你扎针哦……”

    顾禾没有一点反应,他在他的鼻子上划了一下,起身来,又出门去了。

    肖策沐浴之后上床睡觉,刚坐上床,他就心里一跳,瞬间转过脸看顾禾,发现顾禾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睛带着微绿的光。

    肖策脸上是僵住的神情,带着狂喜和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才唤道,“顾禾?”

    顾禾低低“嗯”了一声,他的心跳非常快,整个人都非常难受,他呜呜地又哼了两声,要伸出手来。

    肖策之前一秒还非常高兴,这时候,他也发现了顾禾的不对劲,顾禾脸上和眼里都带着痛苦,生物磁场也有些乱。

    他将顾禾抱了起来,“顾禾,怎么了?”

    顾禾低低哼出声,“我难受。”

    肖策什么也管不了了,抱着顾禾冲出了卧室,往楼下跑去。

    在检测中心,顾禾被送去做了扫描,他一个劲地呼着难受,肖策看得担忧痛苦不已,这里的医生却说有感觉了是好现象,让肖策不要担心。

    但是,肖策却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他当时恢复意识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

    医生说顾禾的身体内在发生变化,但是这时候他们没办法做任何事帮助正在改变着的顾禾,只能等他身体里的变化趋向平和之后,说不定就是顾禾成功转化为后丧尸的时候。

    顾禾痛苦地呻吟出声,朝肖策伸手。

    肖策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从检测台上抱下来,把他抱在怀里,问他,“怎么了?”

    顾禾低吟道,“太闷了,我想在外面去。”他觉得要呼吸不过来,这里压抑得让他受不住。

    肖策迟疑了一瞬,然后抱着顾禾出了门。

    从地下楼层里回到地面上,走过大厅,大厅的门在他接近时无声打开,外面,月亮升起来了,清辉将这座寂静的城市笼罩着,这里,像一个末世后的梦境。

    在外面的花园里,肖策抱着顾禾跳上了假山,坐在假山之巅。

    顾禾目光望着月亮,月亮那么温柔。

    他的心里是无边的悸动,风吹过来,抚在他的面颊上,他感受不到风的抚慰,只能感受得到光,还有肖策的怀抱,但这已经足够,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凄凉,似乎,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这些风景,体会他们的美好。当要离别时,心里有多么不舍,只有他自己能够知道。

    肖策抱着他坐在那里很久,直到月上中天。

    “我们回屋里去好吗?”肖策柔声问。

    顾禾的手指勾住了他的小拇指,目光柔柔地望着肖策。

    肖策沉浸在顾禾那盈满了月光的如同碧潭的眸子里,这双眼睛,在他眼里,足以和世间一切美丽媲美。

    顾禾只是望着他,手指勾着他的小指头,顾禾的触觉很不敏感,但是这一勾,却勾进了肖策的心里,似乎身体里的触觉神经都延伸到了小拇指上,被顾禾碰触,整个脑子里都是那种柔柔痒痒的感觉。

    肖策心里万分柔软,“亲爱的,我能亲一下你么。”

    顾禾柔柔地回答他,“为什么不?”

    肖策眼里满是温柔笑意,一只大手捧住顾禾的脸颊,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顾禾轻声道,“我不觉得你亲我你的感觉会好。”

    肖策笑出了声,“为什么,我觉得感觉很好,等你好了,我们做感觉更好的事。”

    顾禾目光温柔望着他,在他的注视下,在月光的清辉里,慢慢地闭上了眼。

    抱着顾禾回房间里去,同睡在一张床上,肖策觉得顾禾一定会好的,他不会死,毕竟都到这个地步了,他怎么会死,他的心里全是希望,希望顾禾醒来之后,和他一起生活,两人将走过以后的数十年时光。

    人生在世,最悲苦的不是境遇不好,是孤零零地出生,又孤零零地老去,没有人供爱,也没有人爱。

    因为心里的希望,很少做梦的他做了美梦。

    在梦里,他和顾禾在一起,阳光下,有孩子在奔跑,他和顾禾走在后面,柔声说着话,那奔跑的孩子回过头来叫他们,他知道,那是他和顾禾的孩子……

    这样甜蜜的梦甚至让他心悸了,以至于他突然惊醒,然后瞬间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伸手去触碰顾禾的脸,没有了一点温度,他将耳朵贴到顾禾的胸膛前,也听不到心跳声了。

    在这一瞬间,肖策有种自己也死去了的感觉。

    但是,这种沉重的袭击了他整个精神的力量只让他无措了很短时间,他飞快地跳下了床,他趴在床上轻柔地拍抚顾禾的脸颊,“顾禾,顾禾……”

    顾禾没有一丝反应,他慌乱地将顾禾抱了起来,来不及穿鞋就往门外跑。

    检测中心的医生和研究人员都被召集了起来,但是,面对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的人,他们也没有办法。

    肖策突然觉得天塌下来了,他的脸上面无表情,整个人也是僵直的,在医生和研究人员的注视下将顾禾抱了起来,抱着他跌跌撞撞地往电梯走去。

    大家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还是跟着肖策时间比较长的苏青赶了过来,她看到肖策像具行尸走肉地往楼外走,她迟疑了一下,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肖策抱着顾禾出了楼房大门,又坐回了他之前和顾禾待过的假山之巅,之前,这里月光正好,清风拂面,这时候,月亮却落下去了,没有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夜似乎浓稠得化不开,但是,在肖策的眼里,已经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别,黑夜里的一切,都笼罩了一层红色的膜,他将顾禾抱紧了。

    他没有想过顾禾会离开他,即使在顾禾病最重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

    苏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直看着。

    太阳升起来了,整个大地都被光芒笼罩,肖策还坐在那里,苏青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说道,“老大,你还是进楼里去吧,或者至少把顾先生送到楼下去做冰冻,不然这样在太阳下,尸体会很快腐烂。”

    肖策愣了一下,他又低头看了看顾禾,手指抚摸过他的脸颊,抚摸过他的颈子,摸上他的肩膀,又把头埋到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顾禾身上的生物磁场已经弱下去了,弱到似乎已经彻底消失,肖策保持这个动作很久。

    他的眼睛干涩,涩得生疼,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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