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不罚 作者:墨黑花
黏黏地凝在那,他找来卫生纸擦去渗血的地方,但一拿走纸巾,血就流出来,他拿起水杯倒了点水,将纸巾浸湿后就向伤口擦去……
「你在干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黎光希抬起头,就看到余琉衣站在门口,惊愕地看着他的举动,回过神后,他淡淡地解释。
「清理伤口。」
似乎是看不下去,余琉衣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床头,「我来帮你好了。」
不用这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可黎光希发现自己没力气拒绝,所以只能任由余琉衣找来医药箱,半跪在他面前,看着他流血的膝盖。
「你必须擦药,不然伤口是会感染的。」
「不用了……」
「碘酒还是消毒水。」
「消毒水。」
「好。」余琉衣从医药箱里取出消毒水,用棉花棒沾着消毒水,细心地尽量不压到伤口一点点去擦。
不知道为何,看到他这样认真地神色,黎光稀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的温热呼吸洒在肌肤上,酥酥麻麻的痒……
他要用力呼好几口气,才能压制住从他面前逃跑的冲动,等他擦好,血也止住了,当他贴上ok绷,他的呼吸也平缓了下来,等他碰到他微肿的脚踝,他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很痛吗?一会儿就好了。」
注视着他露出的脚踝,余琉衣的指尖轻轻碰触上,灼热的热度传递过来,他紧张地将药品涂抹到伤口处,察觉到他的颤抖,他安慰着说。
黎光希深深望着他,「你对任何人都这样吗?」
在他看来这些都不过是小伤,随便擦点药睡一晚,第二天起来就会好,但看他严肃的态度、在意的眼神,彷佛将他受的伤放在了心上。
从没有人这么在乎过他的伤,这个人的温柔举动让他失措又温暖……
「我只对你用心。」
余琉衣将药涂好后,心里的担忧也放下一大半,精神这么一放松,另一波触动随之而来,他的指尖顺着黎光希光裸的脚踝滑上去,抚摸着他细腻的小腿肌肤。
一道电流渗过腿骨滑上心口。
「你……」黎光希面色一红,想抬起腿一脚踹开他,可因为脚一直维持一个动作,早就麻木得使不上一点力气。
「抱歉。」余琉衣压住突然涌起的欲火,深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将他卷起的裤脚放下,「因为是你,我才会变成这样。」
黎光希心口一热,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叹息地呼喊着他:「余琉衣……」
「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余琉衣转过头,半俯下身,看着他微张的唇,以及那隐藏在里面的湿热舌尖,压抑在心底的渴望再次涌起。
因为这是事实,黎光希沉默下来,他别过脸不敢与他的视线相交,也因为他凑得那么近,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然后余琉衣揽过他的脖子……温柔地吻了上他的额头。
湿热的温度自额头蔓延开,黎光希似乎受到了惊吓,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余琉衣轻笑地离开,在他的复杂目光里摸了下他细软的黑发。
「这是晚安吻,保证你能睡得很好。」说完他转身离去。
等他一走,黎光希才把被子摊平,默不作声地缩进被窝里,然后闭起眼准备休息,胸口却因为刚才的吻一阵阵发烫,喉咙也干涩得发疼,他不禁摸了下额头,那里似乎还留有温热的气息。
一瞬间,脸红了。
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怎么辗转反侧脑子都骇人的清醒,他不喜欢男人的,但为什么对于他的碰触没有感到恶心,思来想去都弄不明白。
第八章
自这天以后,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余琉衣时常以各种理由接近他,有事没事就对他嘘寒问暖,看他穿的薄就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如果晚上他没有吃饭,就亲自煮好东西约他一起吃,如果吃完饭,他会坐下来泡茶给他喝。
然后总用温柔的、亲切的目光看着他,看得他不好意思去直视,更没办法对他的接近说一个「不」,以至于对方开始碰触他的底线……
下了班,余琉衣像往常一样去超市,采购了些新鲜的蔬菜跟肉类后,他给黎光希一个电话,霸道的告诉他今晚要去他家。
然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敲他家的门,黎光希一如往常的下不了狠心让他回去。
正是抓住他这一点软肋,他总能轻易的接近他,让冷淡的他为自己妥协,想到这样的妥协增加了相处的时间,余琉衣心底滑过一丝暖流。
满屋明亮,空气里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
「需要我帮忙吗?」黎光希走到厨房门口,问着在那不停忙碌的白色身影。
「不用,你坐在那别动,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吃了。」余琉衣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他,眼睛亮得好像闪着璀璨的星光。
「好……」
有人那么努力的对他好,感觉竟是那么的温暖,连平静的心都起了涟漪,黎光希望着他的身影,突然有种不可思议的幸福,他飞快转过头,生怕被他看到自己面上的快乐。
一小时后,他们坐在桌前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来,尝尝这个。」余琉衣挟起一块素炒藕片到他碗里,这道菜看起来很普通,但一直是他的拿手好菜。
「嗯,谢谢。」黎光希微笑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慢慢地嚼,非常清淡的味道,吃起来却鲜香无比,唇齿间都是那诱人的甜。
余琉衣声音颤抖地问:「怎么样?」
「很好吃。」黎光希毫不保留地赞美。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原来他是如此紧张,生怕自己做的他不满意,余琉衣笑得眼睛弯弯,轻声问:「你突然变成这样,有联系你的父母吗?」他想多了解他,因为自己对他的成长背景、亲戚等都不清楚,他就像蚌壳一样紧紧保护自己,不容许人过分深入了解,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想撬开他的壳,认识他柔软的一面。
「母亲早已去世多年。」一提及父母的事,黎光希垂下深邃的眸子,「父亲在我五岁时就离开了家,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意识到自己提的话题有多么沉闷,余琉衣低声道歉,眼角余光里看到黎光希黯淡的神色,心脏又是一阵紧缩,比起黎光希他算幸福的,父母是公务员,恩爱的模样羡煞旁人,他们退休以后就四处旅游,很少待在家,但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不必道歉。」
「那你有联系过你的朋友吗?」
黎光希眼神越加黯然,「我没什么朋友……」
「怎么会?」余琉衣不相信这么稳重的人没有朋友,在他看来黎光希性格很好,很少和人有纷争,在人群里不显眼却是值得交往的人。
「这是事实。」
「那么从今以后,我是你的朋友,最好的一个。」
黎光希一颤,血液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
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眸子对上他的温柔视线,一瞬间就像被电击到一般,陌生的热度穿透他的身体,他不禁想要起身转身逃离。
「你躲什么?」
余琉衣上前一步,将他抵在茶几与双臂间,然后欺身靠近他,他们的唇离得很近很近,彼此的呼吸洒在唇上,他的吻落了下来。
这个吻很轻,就像羽毛轻落而下的力度,那样的温暖,痒痒的,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殷红的舌尖滑过柔软的唇,看在余琉衣眼里全成了诱惑。
所以当他深深吻住黎光希时,对方还有些茫然。
「唔唔……」
「不要动,我只是吻你一下。」
似乎察觉到他的不专心,舔着他唇形的余琉衣霸道地撬开他的唇,他的吻明显带着热情的掠夺,身上凝着的优雅香气窜进鼻尖。
与以往一样,黎光希眸子沉静如昔,只是不舒服地推了他一下却被压得更紧,双手也被圈在身后,再也没办法挣开他。
他的唇清凉又柔软,吻他的力气很大,好像有火焰在唇齿间燃烧,分不开的唇紧紧地缠在一起,没有任何的一丝缝隙,他的气息很热。
黎光希缓慢地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绝丽容颜,心里微微发烫起来,分不清这究竟是身体还是心里的悸动,那种湿热的炙热温度一路烫到血液,他变得口干舌燥、面红耳赤,感觉有一团火自心口燃烧起来。
待余琉衣满足的分开唇,看着他的唇被吻得湿红,他不由得身体一热,小心地将他压在桌子上,随后整个人覆在他身上,为表示尊重他出声询问他的意见。
「可以吧?」
想起那充斥在身体里的热度与快感,黎光希轻轻颤抖着身体,波澜不惊的眸子有了丝起伏,他不慌不忙地推开余琉衣。
「不要!」
男人之间的性爱跟搏斗似的,弄得全身都是汗还要缠在一起,他不喜欢这样的温度,黎光希转身要走,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扯过去压在墙边。
随即落下来的吻,炙热得令他喘不过气来。
「啊……」
余琉衣激烈地吻着他,湿热的舌尖交缠在一起,缓慢地摩擦着,在他的口中恣意掠夺,带点惩罚意味地吸吮着他柔软的唇。
待黎光希终于得到一点喘息的机会,那火热的唇依旧不愿放开他,顺着他的下颚滑到颈项细细啃咬,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印记。
「该死的,不是说不要……」
那酥麻中带点轻微刺痛的吸咬,引得黎光希一阵颤栗,让他全身无力地靠在墙上,连衬衫的扣子被解开都来不及阻止。
「可是我想……」
余琉衣眼神灼热,以唇触及他的发,之后滑过他湿热的唇,沿着优美的线条滑到迷人的颈项,吸吮着那里的敏感肌肤。
「我不想,你放开。」黎光希试图挣扎。
余琉衣这样回答:「因为你总是在拒绝,我才会变成这样。」说完,利落地拉下他身上的衬衫,唇也随即覆在他蜜色的胸口上。
「你……」
黎光希瞠目结舌地看他,由他这个角度望过去,能看到余琉衣殷红的舌尖舔过他的身体,那画面带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他没办法说出一句话。
都是男人吻起来有什么舒服的,他觉得还是女人好,黎光希默想着,直至一双手自他的腰间滑下,探进他的下身,隔着轻薄的布料挑逗他的欲望,那敏感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被碰触,无法抑制的轻吟自他口中溢出。
「唔……」
欲望被男人碰触着,缓慢地极富挑逗的上下滑动。
「住手!」黎光希脸色铁青,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没办法忍受在清醒之下接受这样的爱抚,只是碰触身体的手那么温柔,就连没有反应的地方都发热起来,于是让拒绝的话都变得欲拒还迎。
发现他的挣扎在爱抚下逐渐和缓,余琉衣修长的手来到他的臀部,刺进紧窒的后穴,双唇不忘流连在他身上,不着痕迹地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
黎光希张开嘴想要制止,唇猛然被堵住,湿润的双唇贴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慢慢地压紧,缓慢地深入,彼此的呼吸火热的交融在一起。
这样的吻让黎光希开始推拒……
但余琉衣却依然紧压住他,不给他丝毫抵抗的机会,随后深入身体的手指却没有丝毫退却,并强制性又深入了一根,开拓着那个隐秘的部位。
「你不要紧张。」他本来不想过分深入下去,可碰触到他深邃的眸子、光滑的肌肤,理智顿然灰飞湮灭,只留下占有他的强烈欲望。
「唔,别这样……」黎光希急促地呼吸,紧握住双手,当身体里有三根手指时,再也控制不住羞耻地抬手置于脸上。
「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为什么忍受不了我的碰触?」余琉衣将头埋在他的颈项,吸着他身上的干净气息,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太丢人了。」
黎光希捂住自己的脸,不愿让通红的脸颊暴露在空气里,被比自己小的男人压在身下,拉开双腿任意侵犯,只要想到这他就浑身不自在,他想阻止他的行为,偏偏这具身体不配合,一副很想要的姿态真让他受不了。
余琉衣的舌尖顺着他的锁骨,缓缓地下滑,一口咬住胸口的敏感点,又舔又吻,明显感到他的颤抖,他的身体倒是很老实……
「你要一直这样,我就在这里要你了。」
好笑地看着黎光希遮住脸的举动,余琉衣用鼻尖亲昵地蹭了下他,手心在他的双腿间游移了一阵,接着抬起他的左腿勾住自己的腰,下腹向前贴,将热情的部位抵在他不停收缩的穴口。
黎光希浑身一颤,移开捂住脸的手,一眼看到放大在眼前的美丽容颜,他眼底的赤裸欲望那么直接地袒露在外,他不敢再看,窘迫地偏过头。
粗硬的灼热突然顶入他的身体,连呻吟都发不出,强劲地律动已在紧窒的身体里恣意放纵,黎光希几乎是脊背贴在墙上被他侵犯,每一次激烈的冲击都让他没办法稳住身体。
不得已的他揽住余琉衣的脖子,变成上半身也与他亲密贴合在一起,肌肤相触滑腻的暖意从那里蔓延开……
热热的、细密的、温度滚烫得让他无法思考。
「嗯……」连自己发出细微的呻吟声都不知道……
「这样还觉得丢人吗?」余琉衣在他耳边喘息,轻轻地笑,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妖异的亮光,他伸出湿红的舌尖舔着他细嫩的耳根。
「唔唔……」黎光希瑟瑟颤抖,令人发狂的快感涌进身体里,他完全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弓起身体响应着他贯穿的动作。
余琉衣压住他乱动的身体,加快摆动地撞击着他紧窒的内部,已经不是第一次拥抱他了,可是他的身体依旧又热又紧,滚烫得像要将他融化在里面似的。
动作不由粗暴起来,握住他腰际的手一再收紧,漂亮的眼睛则像一只嗜人的野兽盯住面前的黎光希。
「轻点……唔……」黎光希被压抵在墙上,双脚软绵绵地离了地,承受他一次比一次重的撞击,他咬住唇紧闭满口呻吟,却没办法阻止住余琉衣的狂乱动作,他火大地咬住他的肩膀。
余琉衣眼眸深深,面不改色地任他咬也不推开他,只是揉着他颤抖的身体,享受他身体里那又紧又密的热度,直至欢愉充斥身体,他缓慢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一直深埋在体内的火热离去,黎光希试着移动身体却在他的压制下动弹不得,他焦躁地皱起眉,不明白他为什么停下来,「你要做就做……」
下一秒,余琉衣强势又粗暴地挺进他的身体,极力地索取,黎光希在深沉又激烈的冲击中,几乎被榨干了体力,最后无力地摊软倒在他怀里。
余琉衣将他抱到沙发上。
以为可以好好休息,黎光希安然地闭着眼,他的额头有些细汗,脸上黏着几绺发丝,伸手想拂开乱发,没想到双腿再次被拉开,他惊愕地睁开眼,粗热的硬物已再一次凶狠地撞了进去,彷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般,每一下都那么用力……
「唔……」
黎光希浑身打颤,连膝盖都不停地发抖,除了无法忍受的疼痛外,被插入的地方竟一再涌起愉悦的快感。
意识逐渐涣散起来,无法压抑的呻吟如水流一样泄出,身体热得像置身于沸腾的火炉里,被手指碰触过的每个地方都一阵酥麻,引发无以伦比的快感,他不由得闭上眼,鼻腔里发出若有似无的呻吟……
「嗯……」
那呻吟很轻很轻,透着一丝丝疲倦,温润而沙哑,让充满在身体的欲望冷不防胀大了一圈,逼迫紧窒的穴口跟着撑大。
黎光希倒抽了口气,没来得及适应,深入身体的欲望,已急不可耐地撞击起身体,就以这个姿势抽插了好一会儿,接着被拉起坐在余琉衣腰上,承受由下至上的深入。
「唔唔……」
黎光希被顶得全身是汗,双眸越发湿润起来,那滚烫的热度自相连的地方涌起,逼得他没办法理清思绪,只感觉身体就要融化在他的体温里。
直至一股灼热倾泄进体内,狂乱的律动才停住,余琉衣全身是汗地压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颈侧,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黎光希,我喜欢你,因为是你,我才想拥抱。」
像被闪电劈中般愣住不动,黎光希脑子因为他的话晕眩起来,冷淡的表情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混合着紧张、不知所措的茫然。
「我知道你有太多的疑问,也没办法一时间理清思绪,我愿意陪在你身边,一直等你接受我的一天。」
「你是想补偿我吗?」黎光希垂下眸子,没忘记他对罗羽存的什么心。
余琉衣嘴角柔和,眼底的笑意让人的心都能软下来,「我可以欺骗你,但无法压抑住我心底的渴望,从你醒来的那天,我就被你吸引的心情。」
黎光希神色复杂,「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他觉得脑子乱糟糟,想要拒绝他,不跟他在一起,嘴巴张了张都没办法说出这样的话。
「这么说,你愿意尝试一次?」余琉衣笑得有些暧昧,他拨开黎光希的乱发,凝视他潮红的俊脸,眼神炙热得透着火亮的光。
「呃呃……」
他刚才的反问明显是想跟他进一步发展,自己竟然这么轻易相信他的话,黎光希忽然觉得一阵头昏目眩,好在余琉衣适时的解除了他的尴尬。
「不要急着回答,我们这样也很好。」
因为他近乎安抚的话,黎光希心思沉沉地闭上眼,他对这个人的心意究竟是什么,起初因为罗羽的这具身体对他产生依恋的感觉,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发现自己对他的抵抗越来越弱。
这样的状况有些糟糕,冥冥中,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危险却又没办法逃开……
周五是一星期上班的最后一天。
公司比平常忙碌一倍,因为要将工作安排妥当,周一回来才不会兵荒马乱。
余琉衣看完最后一份档案,发现合作商有许多疑点,就准备找出该公司的档案,可不管他怎么找就是翻不出来,他不禁皱起眉头,蹲下身四处翻找,并出声喊了外面的助理进来。
「舒蔺,丽迅的企划案放哪了?」
门悄悄被推开,一抹修长的黑色身影走进来,来到放档案的柜子前,抽出一份蓝色的档案递给他。
「是不是这份?」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余琉衣接这个人手里的活页夹,随后顺着他修长的手望上去,看到一张英俊的冷漠面容,他不禁眼眸柔和地问:「你怎么来了?」
黎光希神色沉寂,「你忘了我在这实习。」
「这我知道,我刚才叫助理进来,一抬头却发现是你,有些惊喜呢。」余琉衣看着他轻笑,感觉黎光希的态度已不如先前那么冷,多了些他形容不出的温暖,看来他的努力是有所回报的,他们的关系逐渐开始升温。
「她在接电话,我看她忙不开就进来了。」黎光希面不改色,解释出现在这的原因,并在众多档案里抽出一份白色的档案,「丽迅有两份档案,以前他们是合资企业,后来与合作方闹了纠纷,撤了股独自经营,你要哪一份?」
「独自经营这份。」
「好。」
「真没想到你记性挺好,没来办公室几次,就知道要找的档案放在哪。」柜子里的档案多而杂,突然说到要翻阅,助理舒蔺也要花费一点时间寻找,而他才来不久就能记住。
「只要找到方法,就很容易记得住。」以前的公司规模不大、人员不多、事情多又杂,有时候一个人会当两人用,偶尔同事一请假就要多做一份工作,所以几年下来他的工作经验丰富又多采。
「原来如此,但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余琉衣诚心夸赞他,莹白的肌肤在阳光里闪着耀眼的光。
「这没什么。」很少被称赞的黎光希觉得脸有些发烫,他急忙转过身,逃跑似地走出办公室,「我出去了。」
独留在原地的余琉衣本想叫住他,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他心里一喜,不料出现的人竟是助理舒蔺,没来由的失落占满整个胸口,他闷闷地问。
「什么事?」
「我来送文件。」舒蔺将手里的档案递给他,「这是你前几天让我调查的几家公司。」
修长的手翻过档案,最后余琉衣满意地笑了,「做的很好。」想不到她的助理这次做的那么贴心,几家公司的资料看完就能清楚实力,只有书面分析真实性是不够的,而这份档案的最后一页有附上几家公司近些年的销售业绩以及客户投诉率,这样的数据轻易地说服了他没办法定夺的心。
舒蔺微微一愣,直言道:「这多亏黎先生的帮忙,各公司的数据也是他提供的,同时备注在后进行比较。」工作上她向来只做好分内该做的事,多余的不会多做,但她不会无视别人的能力,对有才干的人会给予赞同,而这也是余琉衣欣赏她的地方。
「他做的!」怎么可能?余琉衣难以置信地翻看了几遍,眼中有光芒闪动,「他什么时候做的?」
「昨天。」舒蔺开口就是这一句。
黎光希被带来公司实习的这几天,因为是余琉衣亲自介绍的,她也不敢疏忽,想着他年轻又没工作经验,安排的工作都是简单的,只有忙不过来时才找他帮忙,没想到他成熟冷静,眼光又独到,一项在她看来需要花费时间的工作,到他手里就轻易被解决,所以他的行事与作风,总给她一种超出二十岁该有的冷静与睿智。
「呵呵呵,黎光希你真是特别。」
以文件抵着额头,余琉衣愉快地笑出声,让他跟助理做事似乎掩没了他的能力,因为最初他是以将他留在身边为目的,没想到他会这么用心工作,甚至会不动声色的帮助别人,又不动声色的让人忽视他的存在,以至于让人忘记了他的能力。
第九章
因为明天是周末,为了放松疲劳的身体,也为了奖励他工作上的出色表现,余琉衣带黎光希去一个娱乐会所玩。
会所坐落于山顶,开车过去沿路能看到美轮美奂的别墅,秀丽的花草,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在高楼大厦淹没的城市边缘,有处清净悠远的自然景地,还是吸引了无数游客前来这放松紧绷的神经。
「到了。」余琉衣将车子停好,拉开安全带对身旁的黎光希说:「里面不许开车,我们走路进去。」
「嗯。」黎光希走下车,看着眼前的华丽大楼,立刻有些迟疑,「这是娱乐会所?」
在他心中娱乐会所应该在繁华的市区,里面灯光迷离、烟酒弥漫,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重击着耳膜,那是个吵杂的地方。
一开始余琉衣提起去娱乐会所,他并不想来,但在他的游说下,还是跟着来了,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承受喧嚣的环境,没想到这里如此清静,舒缓了他心里的压力。
「跟我来。」余琉衣笑着拉起他的手,见他没有挣脱开自己,不禁高兴地收紧了几分,「里面有很多有趣的。」
「哦?」
黎光希强烈地忽视手心的温度,那温润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抽出手,这样舒服的感觉让他忐忑,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将视线放在周边环境里?
走了五分钟到达了目的地,一座五层高的雅致大楼出现在眼前,它少了现代化城市的冷硬,多了些温和的柔软,彩绘的落地玻璃窗,轻纱丝幔的窗帘,造景别致的欧式花园,无不让进来的人心旷神怡。
黎光希有片刻失神,觉得这里安静极了,没有金碧辉煌的俗艳,也没有城市大楼的商业气息,这里不像娱乐会所,倒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会所为了迎合客人的需求,特地将每一层楼都规划好,一楼是规模不小的美食餐厅,二楼有健身房、图书馆,三楼到五楼是客房与桑拿室。
一楼的餐厅零零散散地坐着许多客人,男的衣冠楚楚、斯文有礼,女的面容秀丽、举止优雅,这里不像上次参加的宴会,有人认识他,要迎合前来谈话的人。
让黎光希微微松了口气。
还有每个人的说话声音都不大,声音刻意控制在彼此能听见的音量,所以就算有人说话也不会觉得吵闹。
黎光希尾随余琉衣来到窗边的桌子,安静地吃着服务生送来的餐点,听着余琉衣悦耳的声音,时不时地搭上几句,觉得能这样吃晚餐也不错,不过他更喜欢在家里吃。
「琉衣,你也来这了?」一个身穿粉色纱裙的女人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说。
余琉衣诧异地看着绮洛,「好久不见,一个人来的?」
「对呀。」绮洛颔首,微微一笑地看向黎光希,「你好,我们上次在宴会里见过。」
黎光希神色淡定,「嗯。」他当然记得面前的女人,参加宴会的那天晚上她一直黏在余琉衣身边,想不引起他的注意都难。
「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琉衣的朋友绮洛,大学时候我们是同一个系的。」绮洛炫耀地说。
「哦。」她刻意的骄傲语气、虚伪的殷勤态度,让黎光希心情浮躁地垂下头。
绮洛又问:「你第一次来这?」
「嗯。」黎光希点头,心里一阵烦闷,他没有与她客套的意思,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不离开。
「你们时常在一起,罗先生会打网球吗?」绮洛突然开口问,她发现余琉衣的目光停在他身上,那样深意的光芒,让她心生怒气,她可记得很清楚,那晚余琉衣是跟他一起失踪的,而他以前曾热烈地追求过余琉衣,不过余琉衣一直对他视而不见,而现在他们却平静地坐在一起,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但要她轻易放弃喜欢的人,她不甘心也不同意。
余琉衣刚要为他解围,黎光希已坦然地摇了摇头,「我不会。」
「啊,真可惜。」绮洛眼睛一亮,他来到余琉衣跟前,霸道地拉住他的胳膊说:「琉衣,难得遇到,你陪我打球好吗?」
余琉衣本想抽回手拒绝,却发现黎光希身体微僵,他在意别的女人那么近的贴近他,想到这个可能性,他试探地说了声好,然后凑到黎光希耳边,低声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黎光希睫毛颤抖,压下心里越来越不快的感觉,故作镇定地开口,却发现脸部的肌肉有些抽搐,要稳定住情绪才不会让表情过于奇怪。
「你去吧,我想待在这。」
「这样啊……」原来是错觉,余琉衣不无失望地起身,「我陪她打一轮,咱们就回去。」
「嗯。」
看着两人离去,黎光希的胸口感觉到一股闷气,他偏过头看向窗外,发现从这里能看到网球场的情况,不由得撑起下巴,定定地望着外面的情况。
余琉衣看起来经常打网球,他的姿势很漂亮,跳起来的时候头发微微的飘动,他又看向对面的绮洛,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运动衫,挥拍的姿势很熟练,进攻的方式也咄咄逼人,但余琉衣都巧妙的化解了她的攻击。
一来一去,两人配合的默契十足,再加上一个儒雅贵气,另一个秀丽出尘,看起来那么登对,黎光希心底却酸涩极了,他塞了块面包在嘴里,索然无味。
又喝了口杯子里的果汁,告诉自己别再看窗外,他们不过是打网球而已,随后黎光希吃掉面前的牛排,不自觉的又想起余琉衣。
糟糕,他怎么会无时无刻都在想他,尤其是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心里念的都是他怎么还不回来,同时又想着他们是不是玩得很快乐?
不想他们玩得快乐,因为那快乐里面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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