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如意 作者:太子长琴
称心如意+番外 by 太子长琴
番外 往昔
文案
“你躲什么?”――掌握主动权的英武男子问。
“……那你一直逼过来干什么!”――某人心里打颤。
“你不躲,我能逼么?”――男子头上青筋暴涨。
“……你逼了,我才躲嘛……”――声音越来越小。
“你还躲!?”――快要被气得呕出血了!
“……都被逼到死角了……你还逼……”――某人几乎哭出来。
――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你堂堂天朝镇国公北谛君有八房艳绝天下的夫人还不够?
偏偏要领着军队抄我家,硬绑着塞花轿是小,还威逼利诱吓对方六旬双亲差点上吊??
理由竟是我半路出来调戏了朝廷送给西域使节的美娇娘???
――我呸!!!
管你三妻四妾朝秦暮楚,本大爷就是胸无大志只想安稳度日守得一方美妾一群孩子,这点权利都要剥夺?
……
好好好,你不剥也剥了,不夺也夺了,还不留我一布遮身算什么正人君子???
……你你你……你还逼过来?……再逼过来,……我我我……我就跑路给你看!
一 传说中的开篇
京城有个纨绔,人前尊称“陶公子”。
陶公子玩世不恭,自恃一代风流。
横竖一看,倒是长得样貌清秀,儒雅文质。
混在猪耳肥肠的纨绔公子哥中,鹤立鸡群,自成一道风景亮丽。
可惜文不成,武不就,终日扎在胭脂粉堆,素传就得一手绝活。这绝活既不是舞文弄墨,也不是琴棋书画。
陶公子,水葱样的手,单指着墨,蜻蜓点水横扫娥眉,天生就喜给女人画眉毛。
他左举美酒,右环佳人,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最常说的,不过是:
――
“人生百载悠悠,及时享乐无愁,圈养一群美妾,酒中自有春秋。”
吃喝玩乐,好过烦恼白头。他是纨绔,自然少有操心事,若真能此般逍遥,到也是前世造化。
只是,上天不喜游手好闲乱撒金银之徒。
上天他老人家最常说的,也不过是:
――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京城往东三里,有户不大的官家田庄。
田庄主人姓陶,三代为天朝武将,守得两倾良田。
陶老爷官职京城近卫军都尉,不大不小,刚算的上京城有头有脸的殷实人家一户。
陶老爷三代尚武,培养了十来位武将之材,到了他这一代,前头生下四个虎子。
――子承父业,大儿子年少有为,不满弱冠就带兵镇守边疆以有十余年,现在也是一代骠骑将军;二儿子精通兵法,三岁熟读孙子典籍,天朝有名的在世诸葛;三儿子武艺超群,早年以一打十,已是皇宫近卫军领首;四儿子胆大心细,专通奇门盾甲之术,兵部研究新奇兵器大有名气。
以上可以说是天朝年轻才俊的一代表率,如果光这四位人才,陶家可以算的上教导有方,列为京城最佳父母的典范绰绰有余,培养一个人才已经不容易,何况是一下就培养了四个?
……
但是,常言道,万事不能有十全十美,光光十全九美就已是天恩浩大。
大凡幸事,也可能常常出点小小的意外。
比如,我们刚刚说的――
……陶家。
话说那年春天,高龄的陶夫人怀了第五胎。
家有四子,阳气太盛,所以陶老爷希望第五胎是个水灵灵的女孩,给哥哥们添个漂亮的妹妹,以示陶家阴阳协调,乾坤完满。
找了大夫看胎,老大夫步履蹒跚很有经验的样子,可惜年岁大了,眼神不好。
搭了陶夫人的脉象,又仔细瞧了她圆鼓鼓的肚子道:“俗话说,这肚子圆的,十有八九怀的是千金!”
陶夫人的肚子圆得像西瓜,想来想去,这一胎都一定是个女孩!
陶老爷晚年能得一女,很是高兴。整晚上在院子里疯了一样耍弄兵器。眼看春去秋来,陶夫人的肚子从小西瓜,变成了即将瓜熟落地的大西瓜,四子全部在陶夫人跟前贴心伺候,期待宝贝小女儿的出世。
陶老爷是个武夫,一生峥嵘,没读过多少书,肚子里没墨水,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就想先想好了名字,但是,怎么样才能形容女孩子漂亮可爱呢?
若是男孩子,名字到还容易些,什么武啊,兵啊,刀剑叉,兵器书随手一翻就给他描上。
比如她的四个哥哥们,大哥陶将,二哥陶帅,三哥陶军,四哥陶兵,把上下官衔全部用在了名字上。
……可现在却是女孩子,要不觉得太男气,要显地温柔,陶老爷没辙了。
他原本想取陶小妹,又觉得太小气,很是没水准。
后来想啊想啊,突然想到了前些年,刑部侍郎邀请他一道去了京城里最大的妓院喝花酒,那时候,有个京城闻名的名妓,叫“小艳仙”,又水灵,又娇气。
她媚眼婉转,一声娇滴滴的“陶都尉”,着实让陶老爷心痒痒了好些日子。可惜家有河东狮,陶老爷惧内,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打小艳仙的主意,这几年过去,小艳仙早让有钱的财主包了去也不知道做了第几房的姨太太,愣是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陶老爷一拍脑门,有了!
女孩子,漂亮又娇气,“艳”这个字很合适。
一个武夫自然不会考虑是不是太过俗气,他觉得好,那就是好了。同时,也算是一并缅怀了当初的青葱烂漫。
既然当即想到了这个名字,陶老爷拿出家谱,大笔一挥,唰唰唰,写上了“陶艳”两字。早些生儿子都没有那么紧张啊,陶老爷撵撵胡子,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
终于到了陶夫人产女这日,陶府上下都很紧张,期待这个千金的降临是大家多年来的心愿,陶夫人年岁以高,恐怕再生下这个女儿后,也就过了生育年龄了。
那日陶老爷外带四个儿子全部请假在家守候。只听见房里陶夫人阵痛时的哭叫声,却始终不见孩子探头。
这一闹竟然从中午,一直挨到了太阳下山,陶老爷和四公子急得团团转,以前生四个儿子的时候,也没有像今天这般紧张过。用陶老爷的话说,就是生女果然跟生男不一样,男子囫囵个里出来,女孩却更金贵,所以时间也长。
又隔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听到了从房间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啼哭,这“哇哇”的高亢声音,使陶老爷终于放下心来,原先的川字眉微微捋顺,领着四个儿子兴高采烈直奔夫人的产房。
进了产房,看到产婆手中的襁褓,那孩子着实眉清目秀,这回虽然眯着眼睛,可小脸白皙透红,嘴角含笑,特别是眉骨凌厉,现在孩子还没长毛,若稍大点,长了眉毛和发髻,定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
他甚至可以预见,眉目像极了小艳仙的宝贝女儿成年后的光彩照人,依偎在自己左右,左一声“爹爹”,右一声“爹爹”,叫得自己是异常的欢乐。
陶老爷接过襁褓里,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扑闪扑闪,对着老爹嘿嘿直笑。
他高兴之余,也不忘马上对着产婆夸口道:“这个小女儿,真是应了老夫先前的许愿,长得真漂亮!”
听了这话,产婆原先笑眯眯的脸僵在了原地,咧着嘴巴只从嘴巴里吐出:“老爷……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老大看产婆脸色怪异,心存异想,凑近走到婴儿身旁,伸手就揭开襁褓,这回,在场所有人都咧着嘴巴不知道接什么话了:
――小奶娃脐下三寸,一挺精神的小豆芽,雄赳赳,气昂昂,顶着诸位的注视压力,铿锵金刚,硬是毅力不倒。
――不用说,陶夫人又生了一个儿子!
陶老爷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其实没有个女儿当万绿丛中的一点红也不算什么,可这错就错在,陶老爷早先一时激动,大笔一挥,把这孩子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刻写在了族谱上,沐浴焚香汇报给了祖先大人们。
现在想改名字重新写一遍都不能了。这好好的带掰儿的男孩,硬是取了一个“艳”字!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当时陶老爷没有来得及一时冲动,把“陶小妹”三个字带到家谱上!
“……那……个……”陶老爷将头转向了四个儿子。
“怎么了爹?”
“我眼睛花了么?”陶老爷指着自己的眼睛,不死心。
“应该……没有……”四人异口同声。
“那……”老爷子两眼发红,天灵盖都在冒气。
“?”
“……我能一刀切了它么?”将苗头对准了陶艳宝宝的小豆芽。
“……”鸦雀无声。
四个儿子面面相觑,再看看他们的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呜呼哀哉,一头抽了过去。
只有那被抱在产婆怀里的小陶艳,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偏离正直航道的命运,朝着匪夷所思的方向大踏步前进,还温婉地朝着他的哥哥们笑咪咪,笑咪咪。
在开头提到的这京城“只识黛墨描眉毛”的陶五少陶艳,就这样诞生了。
陶公子叫“陶艳”,倒是一点也没有辱没这个香艳的名字,不知是不是陶老爷一家心存不甘,从小就对这个小儿子关爱备至。
满月的时候特别请了道士来看相,也不知这孩子是不是天生就该有此劫难,有个男儿身,偏偏是女儿命。老道士反复叮咛,不要苛求这个孩子过多,一切顺其自然,自有他的福分。若一定要立志将他培养成一代将才,恐怕适得其反,不好养活。
两位老人听了进去,特别是陶夫人,有了道士的话,便自成一派放羊式的教育,不再苛求陶艳跟他的哥哥们一样,能文能武,沙场杀敌。
陶艳从小没有太多束缚,却也无半分的自觉。打小逃学跷课样样来,偏偏不学好,自恃一点小聪明终日无所事事。年纪稍大点,跟几个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花天酒地,不学无术。
若不是他家的威望,恐怕陶艳早就混成了京城的地痞流氓。
小时候没有教好,长大了不成器,从小把他当女孩子娇惯,没有经过风吹日晒,哥哥们小时候扎马步,练体力的训练,他全都省了。
他笑武艺野蛮,是莽夫之行,偏偏文科也拿不出手。科举考了几年了,次次名落孙山。恨铁不成钢,隔三差五,要么是被老爷子罚跪祖宗牌位,要么是被两丈长十寸宽的马鞭教训。
可陶艳就是一个没心没肺不长记性的主儿,好了伤疤忘了疼。这遭被打得连陶夫人都快心疼得背过气去,那厢却不知道人又跑到哪里鬼混了。
所谓一家有一家的种。说陶艳没出息,好在还有大家的风范。陶家历代精忠报国,心比明月,对国对民都是一片赤诚。陶艳有再大的胆子,不至于作奸犯科。
所以他的鬼混范畴,还在跟一帮子身份相当的官家子弟一起做做情场浪子,喝喝花酒,听听小曲。有情调的时候,就花银子跟花楼里的姑娘们逢场作戏,游龙戏凤一番。
陶艳喜欢做艳词情诗,一编就是朗朗上口,对花楼的艳对,从来没有一个文人雅客能比得过他。
要说才情,十足地道,可偏偏不用在正途。
那拿来哄女人开心的智商到了科举考试上,统统变成了一包屎,小聪明都用在了女人的肚兜里。
二 弹簧定律
陶艳说:男人,就是一张弓的弦,拨一拨,要柔韧性好,也要张力十足。
陶艳又说:男人,也要跟弹簧一样,关键时刻,伸缩自如,能屈也能伸!
杜安晨笑道:我在你的【弹簧】下加个秤砣,看你伸缩到几何?
陶公子在公子堆里,称得上是扎眼的人物。而这个相貌姣好的陶公子的最大兴趣竟然是早上起来,替同床的女人画眉毛。
自古形容美男,都有“面如玉,柔而美”的说法,陶艳没有到这个夸张的程度,不过到养成了水灵的神色亦佳,很是俊秀。
陶公子喜欢花俏,鎏金的腰带,还要捎带拳头大小的玉佩修饰,红绿衣裳来者不拒,只要配得不碍眼,不庸俗,他全部照单全收。
特别是他青葱样的手尖,手掌软若无骨,女子也不多得的玉润。
有人说,就是这样的手,才能给女人画眉毛。凡是能让陶五少亲自画眉的女人,肯定是京城最出名的花魁,一时间,陶艳的名气在花楼中传了开来,大家都争着想看看这双被人称作巧夺天工的手。
不过陶艳画的眉,真有那么好看么?
其实不然,只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子,无论放在什么朝代,都不会为女人画眉毛罢了,偏偏陶艳不拘小节,不过能叫他画眉的,不是什么人都能遇到的事情,前提是你得叫他喜欢。
他说,这就是大丈夫的能屈能伸。
陶艳起先喜欢给自己画。
原因很简单,他的脸,最出彩的地方就是他的眉骨。道骨仙风用在他的眉宇间很合适不。他的眉毛,配上原本一般的脸,竟然能够风情得叫人不禁再回头多看一眼。也是他的能耐,深知自己长处,自然要好好利用,陶艳修眉画眉的本领渐渐成形。成形后就不再自己脸上做实验了,研究了一套技艺,专门给他喜欢的花魁们画。
事到如今,传说世代的纨绔少有争气的,到了这个份上,陶老爷就算打断陶艳的腿,也改变不了他的本性了。做官仕途之路被陶艳自己生生切断,只能放任他自由了。
若他能好好就这样吃喝玩乐,胸无大志地度过一生也就作罢,偏偏身边的狐群狗友不是省油灯,没事瞎凑热闹。有道是交友不慎,说的就是陶艳这种情况。
――你陶艳喝花酒就算了,可也别一时意气去惹了别人,你惹了一般人也就算了,可你偏偏要么不惹,一惹就招了个天朝最不能招惹的,惹完了你还后知后觉,反映迟钝地原地等死。
话说那日正是三九伏夏之日,京城热得里外着火一般。这是自年幼的新皇登基五年以来,最炎热的一个夏天。
陶艳屡次科举不中,读书半吊子,但是陶老爷始终不相信自己的优良基因竟然生出了这么个混蛋小子,尽管仕途无望,也不能让他就此放任得太过自由,便规定他每天早上必须看两个时辰的《孙子兵法》,他始终不相信“朽木不可雕琢”的说法。
他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如何能允许有次品的存在?
“没有看完这一章,休想出去吃饭!”陶老爷去兵部办公前,撂下狠话,把书房门锁上,怀里揣了钥匙就慢悠悠得离开了家。
为什么要把门锁了?
因为陶艳就是个不安生的主,从以前的经验来看,通常都是老爷子前脚一走,他就后脚开溜。
既然把门锁了,怎么还把钥匙揣走?
因为陶艳绝对有当骗子的本能。钥匙如果在其他人手里,不过半柱香的时候,绝对能被他骗来开门。为了能出门及时行乐,陶艳是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曾经多次用泪眼攻势骗取陶夫人的信任,叫他老娘心软放他出来。又多次威逼利诱,甚至不惜骗官家说自己中暑,或者得了急性痢疾等等,以此逃出书房逍遥快活。
这回陶老爷不再受骗了,索性把钥匙带走,叫他死了这份心,安生的呆在书房好好看他的兵法。
陶艳见老爷子这般决绝,想着没有办法出去,只好先佯装看书的样子,乖乖地读了起来。陶艳本来就很聪明,只是聪明都用在了别的地方,若能一心一意得好好学习,想来也不输给他的几个哥哥们。
看了大概一炷香的时候,陶艳坐不住的本性又上来了。
坐在书桌前,翻了几页兵法,隔一会儿天气太热,索性敞开长袍,光了膀子跳到锁上的窗前透过窗缝迎凉快。陶艳先是喝了一杯清茶,喝完茶又觉得肚子饿了,早上被老爹从床上拖起来,没有好好吃饭,这回看到案几是摆了两碟子茶点,抓起绿豆糕就往自己嘴巴里塞。
喝了茶,吃了两块糕,估摸着肚子饱了,这瞌睡虫又上了头。早上没有睡舒服,应该现在好好补一觉。
陶艳从书架上搬下来一摞书,垫在脑袋下,就这样斜挨着头舒舒服服得睡下了。
他有一个好处,就是天上地下哪里也不嫌弃,头着地就能睡得踏实。不一会,就开始流口水流得满桌子都是,又梦见自己在翠香院里拔了头筹,跟几个美人寻欢作乐一番。这些大小美人衣衫轻薄,偶尔露个香肩,都争相叫着“陶公子”,要他帮她们画眉毛。
陶艳显然很受用,聚着胭脂盒,周围围了一群莺莺燕燕,欢乐得很。一边端坐在铜镜前,单指涂上碳墨,拉了一个美人抱在怀里。
那美人笑言盈盈,很是好看,娇滴滴把头扭向他,陶艳伸手去摸她细嫩的皮肤,趁她不注意,又偷了个香。逗得小美人直往他怀里钻。
“很好,很好!”
陶艳乐得嘴都快咧到脑门上,一面又托起美人的脸颊,对准铜镜准备给她上眉。结果那镜子里的美人突然变了个脸,原本瓜子脸越拉越长,细嫩的皮肤犹如老树皮般苍老。
陶艳揉揉眼睛,这不揉不要紧,一看清了镜子里的脸,没把自己给吓死。
――娇滴滴的美人,变成了他老爹陶老爷的黑碳脸,整个别人欠了他三百两银子!
“――爹?”陶艳低头,原来怀里的小美人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换成了身着盔甲的陶老爷。陶老爷冰冷冷低盯着自己,从鼻子重重呼出一口气
“啊――哼!”
陶艳吓得慌忙丢开胭脂盒,撒腿就跑。他太清楚这个过程了,自己以前也在花楼里被陶老爷当场抓包,结果拖回家就是一顿好揍,现在不跑,等待何时?
陶艳转身太快,撞到了桌子,顺带着上面的一盏茶杯也被他砸到了地上。
只听“――砰”一声,杯子清脆落地,连同陶艳一同被惊醒,还听见隔壁花厅一串的脚步声。
陶艳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身处温柔乡,还在书房里关着,一面流了一桌子的口水。刚刚梦到了花楼,不梦则已,这回梦到了,肯定是再也坐不住了,也不管旁边房间是不是有人,坚决想要冲破牢笼奔出去,美其名曰“冲破枷锁,解放人性”。
他抖了抖袍子,在书房来回踱步,环顾四周――进出的大门被锁了,钥匙在老爷子手里。四面的窗户全部无一例外被封了,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唯一能出去的地方就是书架上巴掌大小的天窗。
陶艳拉了把椅子,先用手测量了长宽,一肘的大小,硬要出去倒是可以塞出去,那么想着,马上付诸行动。随即又小心地搬来桌子,架上椅子,垫脚刚够够到窗框,还差点。
环顾四周,案几那套《孙子兵法》赫然映入眼帘。
“嘿嘿!”陶艳绝对不会有愧对圣贤们的觉悟,“孙老人家,得罪了!”
话不多说,直接踩上了厚厚的垫脚书册,用力掰住天窗,一腾脚,竟然灵活地顶掉了天窗栅栏,探头出去,后院里没有一人!
天助我也!陶艳利落地扶手撑主腰杆,飞快从天窗钻了出去。
――要是让陶老爷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从房梁处的天窗里钻出来,估计以后连着巴掌大的透气缝都不会给陶艳留下了,能封的都给封死,说不定陶老爷一气之下将这个小太岁的弹簧,直接一刀切,活埋了都有可能。
乌拉落地一声,陶艳安然掉在地上,微微激起一层尘土。
甩了甩手,大丈夫,自然不拘小节。
陶艳转身朝前院偷偷潜行。心里一面得意洋洋,想它小小四方书房,哪里能禁锢得了我陶艳陶公子?
目测现在时间尚早,老爷子还没有从兵部回来,先溜出去跟早在醉花楼吃酒等他的兄弟们汇合才是!
陶艳弯低腰身,躲在回廊后,小心移步,深怕被哪个多事的看到告发了去。一面放低脚步声,窜到了大门前的正花厅。
以前的这个时候,如果老爷子不在家,花厅也就是一些下人们在打扫,没有什么可怕的,直接过去就行了。陶艳小心翼翼,跳到花厅前的柱子后面,先去探探虚实。
――有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怜陶艳机关算尽,都过不了陶老爷镇守的玉门关。
花厅里人影丛丛,陶老爷危坐堂上,一脸严肃。花厅的下人全部被赶到了后院,没有旁人在场,陶老爷的脸色更加难看。
堂下站的,正是他的三个哥哥,除去大哥镇守北关还没有回家,能回家的壮丁们,无一例外地被陶老爷拉了回来,看样子是在商议国家大事。
这样的气场低的聚会,从小皇帝登基以来的五年,常常看见。
陶家历代是朝廷的武将,朝廷的事情,陶艳弄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他只要每天有银子花,有美人在侧就行了。
不管这管天下的,是个八岁的小孩子,还是小皇帝身后的太后。
也不管这太后是要把江山管理的好好的,还是真有心要李代桃僵,取而代之。
不过有一点,陶艳还是很清楚的,因为能叫陶老爷和哥哥门时常这样聚在一起开大会的人,绝不好惹,而这个不好惹的人,天下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当朝太后的亲弟弟,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镇国公:北谛君!
三 杜安晨和柳儿
问:北谛君是谁?= =+
答:男猪脚――是当朝太后的亲弟弟,小皇帝的亲舅舅。o(n_n)o……
北谛君是外戚。
当年先皇驾崩前,将三岁的皇子托孤给韬光养晦的北谛君,用他来牵制窥伺皇位多年的皇弟永南王。
北谛君不负先托,将永南王赶出京城,困在岭南山野五年之久,造就了如今先帝血脉得以永固天下的盛世年代。
当年的北谛君,成了现在权倾朝野的镇国公,门客三千。
北谛君用人不疑,当初永南王一派并没有随着永南王的倒戈而全部灭绝消失,原先德高望重的老臣一样在朝为官。如此襟怀和肚量,世人称颂。
这是正史,是写给后世看的。
不过,……这个世界除了正史之外,还有一样使得人们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东西,它的名字叫“野史”,或者是“秘闻”。
而多半能叫人有兴趣的,恰恰是这部分。
这个部分不讲台面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这个部分多是莺莺燕燕的猎奇艳史,比如,皇帝和妃子的春宫秘录,皇亲国戚的别样嗜好。
镇国公北谛君根红苗正,天朝响当当钻石王老五一枚,关于他的秘闻,自然传遍街头巷尾。
其中有一条,最叫人感兴趣。
莫过于他到如今取的八房夫人。
当然,这些只是京城无聊人士饭后消遣的小道八卦,跟我们故事主人公陶艳陶公子,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
回头再来看看,企图逃跑的陶大爷,到底有没有成功。
陶艳躲在花庭前的柱子后,朝里面望去,陶老爷面色阴沉,今天看着心情也不妙。
估计要是不小心又被抓到,可不是管禁闭那么简单的事情了,那三尺的马鞭甩在身上真不是开玩笑。
陶艳缩缩脖子,踌躇这要不要今天算了,安生呆家里。
可转念一想不行,自己是从天窗里爬出来的,这回钥匙还在老爷子怀里揣着,又怎么回到屋里去?那天窗过高,没有工具垫脚还真钻不回去,他都已经出来,现在被抓,和在书房门口傻站着被抓的后果是一样的。
横竖都要死,还不如索性出去鬼混回来再挨打比较合算。
最后还是决定再观望一会看看情形再说。
却只听见花厅的陶老爷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声音大如雷霆。
“哼,这个北谛君,越来越过分了,仗自己是护主的功臣,终日以摄政王的驾驶左右朝政,今天,竟然连先帝遗诏都弃之不顾!”
二哥在侧点头道:“父亲说的是,先帝遗诏说,永南王若能偏居故所,可以允许他每年回京城祭拜先祖,如今永南王在岭南呆了五年,没有一点逆反的迹象,这五年没有一年前来祭拜先祖,是在说不过去。”
“可镇国公不允许永南王踏进京城,也不允许以前的旧部去岭南,分明是想切断所有的关系,……那些旧部看到永南王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也会动恻隐之心。不知道北谛君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连番驳回几个旧部大臣们要求恩准永南王回家祭祖的奏章!”忿忿不平说话的是三哥。
“我看,北谛分明是想试探旧部们的衷心,父亲,这个时候,我们家可不能墙头草两边倒,你可要看准时机,选对队伍站啊!”接话的是四哥。
这所谓的“旧部”,其中自然包括了陶老爷一家。陶老爷先前是永南王一派,主子去了势,全在于陶家历代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和手握重兵的力量。
陶老爷性格耿直,直来直去,骂骂咧咧又将北谛家一家老小全部问候了个遍。老爷子守城守了几十年,看不起做事狠辣,靠娘家“小人得志”的北谛君,情有可原。
朝堂的事情,陶艳不是很明白,看四人辩驳得有劲,似乎也没人有闲工夫盯着门口看。陶老爷对自己安排的牢笼,还是比较有信心的,自然不会认为陶艳那小兔崽子有能耐从房间里逃出来。
不过事实证明,陶老爷还是低估了这个小兔崽子的能耐。
――
陶艳心想着约莫能顺水摸鱼溜出去,看准时机,眼见这陶老爷说的口干舌燥,举起杯子低头喝水一瞬间,陶艳拔腿就跑,没命地朝大门口冲出去。
可惜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心愿,现实总是残酷的,事实是陶艳根本还没有准备撒丫子朝大门狂蹦出去,就被眼尖的四哥看见了。
其实老四根本没有料想陶艳被老爷子关书房看书,平时研究兵器太过了,眼角总是不自觉地瞅到方方面面各个角落。一般来说,暗器都会从某个阴暗角落里飞出来,比如,门外的柱子,所以陶艳打一开始在柱子后面站的时候,老四就用眼角把陶艳从头到脚一丝不落地打量清楚了。
陶艳前脚刚出阴影,晒到了一脚趾的阳光,老四那鬼魅的声音就开始直冲他的天灵盖了。
“五弟,你到底要躲在柱子后面躲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出来的时候,陶艳觉得浑身发冷汗,从花厅里嗖嗖嗖射出几道寒光,其中跟钢牙有的一拼的,正是他老爹的目光。
原先铁黑的面容,在陶艳哆哆嗦嗦出现在他面前后,迅速变成了冰块,陶艳甚至能感觉到陶老爷的气从脚底一直往上窜。
看眼冷山就要被火气所融化,火山就要爆发了。
陶艳大有一死的觉悟,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也要拼一拼。他两眼一闭,腿一蹬,以野马脱缰的诡异速度,头也不回得直接略过花厅里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哥哥们。
一发千钧,朝大门扑了过去。
陶艳的耳朵旁,是陶老爷余音萦绕的破锣般恐怖声音,外加屋内瓶罐破碎,棍棒横飞。
“――小兔崽子!再跑!!!!!!!!!有种你就别回来!!!!!!!!!!”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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