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剑弄风 作者:魔烟
“不行!”总管万千山脸上严峻,急步走入。向着房中众人略一躬身,便算是一礼,道:“庄主,老夫以为,立即调派庄内所有人手,守住南阳城通往各方的道路,并带领庄中高手,立刻赶往久远镖局!不管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还要派人赶往太守府中,打点金银,只说是武林中争斗仇杀!”
柳如风听得暗自点头!
杜苍山、杜文雷却是面有不忍,杜夫人早已捌过了脸去。
“万爷爷!这样做法,岂不有失侠义身份?祭刀是祖上传来的东西,自是不能失去,但要杀人灭口,是否太过?”杜如凤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了,站起身来,开口说道。
万千山看了杜如凤一眼,也顾不上她身旁的柳如风了,直接说道:“小姐!你是要他们死?还是要我们苍穹山庄上下一千零八十余口替那混蛋小子陪葬?!”
杜如凤脸色惊骇,却是不服,道:“万爷爷,你又来吓唬凤儿了……”
总管万千山不再理会杜如凤,只看着杜苍山,道:“苍山!祭刀绝不能失!消息也绝不能走露!夺回宝刀,灭尽知情之人!我们苍穹山庄,才有可能继续生存下去!”
杜苍山没有血色的脸上肌肉抽动,略作犹豫,咬了咬牙,道:“一切便依万叔安排!立刻鸣锣!招集全庄人马!文雷,跟我来!”
杜苍山一气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总管万千山看着离去的杜苍山与杜文雷的背影,又回身看了看屋内不知所措的杜夫人、杜如凤与柳如风,一挥衣袖,大喝道:“来人!好好保护庄主夫人!”
外面十数声答应响起。
总管万千山看了看惊骇不已的杜夫人,方向柳如风说道:“柳公子,今夜请你留在荷院,夫人看来受了些惊吓,你陪陪她,以防出事!”
柳如风自然知道,这便是变相的软禁了,却也没有不耐,欠了欠身,应道:“如风明白,请万总管放心。”
杜如凤却是一跳而出,道:“万爷爷,我呢?我也是苍穹山庄的一份子!”
总管万千山看着杜如凤,满面严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道:“小姐心肠太软。何况你今日方才回来,还是与你兄长一起,陪陪夫人!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自有庄主与二公子处理,你一路劳累,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杜如凤自然不肯善罢干休,还欲再说,却被柳如风一把拉了回来。
“凤儿,听万总管的话!”柳如风轻声说道。
杜如凤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总管万千山,小嘴一捌,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总管万千山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本当杜如凤还会继续纠缠,不想柳如风一句话,杜如凤竟出呼意料之外,真的不再强要跟去了,想到杜如凤从小到大那倔强、固执的性子,不由得看了一眼柳如风。径自转身离去了。
整整一夜,杜夫人与杜如凤神不守舍,只频频望向房门,期望着有人能突然进来,带来杜苍山平安无事的消息。
柳如风搜肠刮肚,想要说一些有趣、好笑的事来,转移娘亲与妹妹的焦虑。无奈他自小便在死殿,出来又守着疯了的南宫天幕,待到南宫天幕清醒,便是一场血腥撕杀!直到南宫天幕当上了谷主,他却又被计无言撞下了山崖。阴谋血腥的事,倒是有不少,可这有趣、好笑的事,却是半分也无……
三人相对枯坐,时而说上那么一句,也都是杜夫人与杜如凤,担忧焦虑之言,直至窗外泛明,天色渐亮……
杜夫人看着房中一片忧郁,叹了口气,道:“真不知万老爷子怎么想的,这祭刀虽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要了回来便也是了,何苦……”
杜如凤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柳如风见状,便知这问天宝刀之事,杜苍山竟是便娘亲也未告知,只好说道:“或是这祭刀太过重要,万总管与杜庄主太过心急,也不一定。”
这一搭话,却把杜夫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杜夫人看了看柳如风,道:“风儿,待得苍山回来,我便求他让你做些事情。也好过像今夜这般,山庄有事,你却帮不上半点……”
杜如凤闻言,自是不愿哥哥被娘亲看轻,正要说话,却被柳如风打断。
“娘亲,您的心思,孩儿知道!可是孩儿毕竟是个男子,若是向杜庄主求情,只怕没得引起旁人猜忌!”柳如风狠狠地盯了杜如凤一眼,说道:“孩儿现在很好,也不觉得需要做点什么。”
杜夫人一听,皱起了眉头,看着柳如风,道:“怎可如此没有出息?!你一个男人,竟也想像那文安一般,混吃等死的渡日?人家文安,毕竟是苍穹山庄的大公子,日后便是苍山……文雷与文安感情甚好,也不会让他饿死!但是你呢?你是人家文雷的什么人?若是以后娘亲走了,你要怎么办?”
绝剑弄风 88
柳如风还没有开口,杜如凤已忍不住了,也不理柳如风频频使来的眼色,说道:“娘亲,我的哥哥怎么可能跟那个废物一般?我的哥哥……”
“凤儿!”柳如风只得开口喝止了杜如凤,看了看杜夫人,说道:“娘亲放心,孩儿绝不会依仗着这苍穹山庄过日。孩儿自有打算!”
杜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要说你们,你们也不爱听!罢了!只是风儿你今年也有二十了吧?你又不是那什么江湖中人,看看旁人,你这年纪,早已娶妻,不若待这件事了,我让苍山寻一门好人家的女儿,你也好早些定下性来!”
娶妻?柳如风苦笑,不由自主,想到了南宫天幕俊美的脸上,深沉的表情,半眯起凤眼,再愤怒的时候,也只是冷冷而笑――无关宠爱与厌倦,侍姬娶妻,这样事,在绝谷还从未发生过,再多的宠爱,也不及面子扫地来得屈辱……
但看着杜夫人的架式,若再拒绝,只怕会一直说下去。不是不知,娘亲是生怕自己仗着苍穹山庄的权势富贵,成为第二个杜文安,方才会如此担心,想要让自己娶一门妻室,有了责任,才会有努力的动力……
柳如风只得垂了眼,装作仔细聆听,却是左耳进、右耳出,一句也没留在心里……
正说着,院中终于有了响动,却是房中三人皆翘首以盼的脚步声!
杜夫人立时住了嘴,抬眼望向院中。
看着杜夫人与杜如凤急切的神色,柳如风松了口气。
“庄主夫人,庄主吩咐,回报庄主夫人。事情一切安好,请庄主夫人勿忧,庄主与两位公子正在处理善后,即刻便能回转!”一名庄丁急急奔入屋内,躬身行礼,说道。
杜夫人与杜如凤皆是面泛喜色,让那庄丁下去了,便一直望着房门等待!
直到辰时已过,方才又见一名庄丁奔来,说道:“庄主夫人,庄主早已回庄,庄主令属下传话,尚还有事,需要处理,请庄主夫人、小姐、柳公子早些休息,不必等他。”
杜夫人面上不由露出了失望之色,但听得杜苍山已经回庄,便也放下心来,这心神一松,一夜未睡的倦意涌了上来。
杜夫人看了看杜如凤与柳如风,说道:“也好!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柳如风、杜如凤应了,相伴而出。
“哥哥,你先回琴院,我去瞧瞧情况!”杜如凤终是放心不下,眼看离了荷院,便转头看着柳如风说道。
柳如风看了看妹妹,想到此时也没有什么危险,便也不去阻挡,点头应了,自回琴院休息。
这一觉直睡至下午未时,方才起来,柳如风又坐在床上运了会功,这才出门向侍女要了热水,洗漱已毕。
“哥哥,起来了吗?”柳如风正要出门倒水,便听得杜如凤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柳如风忙应了,打开房门,看了看一夜未睡,依然神采奕奕的杜如凤,笑道:“不好好休息,当心会老得很快!”
杜如凤幽怨地看了柳如风一眼,旋又大声笑了起来,说道:“哥哥,你没去看,可笑死我了!”
柳如风皱了皱眉,妹妹怎的如此不知掩饰?!忙走过去,关上了房门,道:“你若不想一会传到杜庄主与万总管的耳中,便小声一些。”
杜如凤呆了呆,方反映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怒道:“定是杜文雷安排的人,看我一会不好好收拾她们!”
柳如风摇了摇头,道:“凤儿,你忘了昨夜我与你说了什么?应该是杜庄主或万总管安排下来的,也没有关系,你不必理会,省得惹人多心。”
杜如凤难以致信地看着柳如风,有些不敢相信会是那么慈祥的爹爹与万爷爷的安排,想了想,终于低下了头。
柳如风见她这样,心知杜如凤从小在苍穹山庄长大,早已将这里当作了自己的家。顿觉得自己说得过火了,便笑了笑,问道:“凤儿看见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也说给哥哥听听。”
杜如凤果然是小孩心性,只这么一说,方才的不快,便已不知抛去了哪里。抬了头,笑道:“上午爹爹他们回来,祭刀也抢回来了!那废物狠挨了顿鞭子,我看着杜文雷那想劝又不敢劝的样子,别提有多开心,现下那废物还被爹爹罚跪在词堂里呢!说是要他跪上三天三夜!”
柳如风眼神一闪,心中已有了计较,该怎么给妹妹出这一口气!
一连三日,柳如风皆是早早回房休息。
他在苍穹山庄的身份地位尴尬,琴院侍女原是负了监视之责,但一来未曾想到柳如风竟然身怀武功,二来一向不爱出房的柳如风不过是更加不爱活动了。琴院的下仆侍女自然不知柳如风每日夜间,都会悄悄潜出琴院,去到杜文安居住的洛院。
杜文安被罚三日跪在主词堂,洛院之中,只有他的下属侍卫等人。虽然庄主杜苍山已下令全庄警戒,但主人不在的院子里,洛院中人自然是十分的懒散……
柳如风连着三夜,仔细观察洛院的情况,与侍卫,主要的便是那日报信的陈东。
苍穹山庄一切有如平常,转眼之间,三日已过。
杜如凤照例懒在琴院不走,只是脸上十分的无奈。
“怎么了?”柳如风看了看天色,问道。
“今天那个废物放回去了,哼!杜文雷竟眼巴巴地跑去了洛院,一准儿心疼了!若不是这些日子,眼看爹爹焦虑万分,凤儿真想去爹爹面前告上一状!”杜如凤厥起了小嘴,愤恨中夹着不满地说道。
柳如风摇了摇头,道:“凤儿,这件事,绝不能由你亲口告诉杜庄主!”
杜如凤惊讶地道:“为什么?哥哥,难道你要我忍了这一口气?”
“当然不是!”柳如风微微一笑,说道:“凤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再密,终也会为人所知!但绝不能是你去告密!杜庄主仅有这二子,你说,便是出了这样的事,杜庄主难不成还能杀了他们两人?”
杜如凤倒是没有想过这么许多,当下不高兴地道:“爹爹怎会杀了文安、文雷?凤儿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他们!”
“这就是了!”柳如风叹了口气,道:“二公子日后会继承苍穹山庄,对吧?”
杜如风黑着脸,点了点头。
“然后呢?杜庄主不在了,那两位公子可会放过你这告密之人?”柳如风看着杜如凤,说道。
杜如凤一凛,抬眼看向柳如风,道:“凤儿明白了,哥哥放心,凤儿不会任性!”
柳如风眼见杜如凤如此之快便明白了过来,心中欣慰,抚着杜如凤的长发,柔声说道:“凤儿,回去好好睡个觉,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好不好?”
杜如凤乖顺的点头,却不就走,拉着柳如风的手,说道:“哥哥,不若让凤儿留在琴院休息可好?人家舍不得哥哥嘛!”
柳如风失笑,忍不住轻轻捏了捏杜如凤的俏鼻,道:“哥哥不便就在琴院?你日日来玩,也不嫌烦!”
“怎么会烦?”杜如凤做了一个夸张的惊讶表情,撒着娇,道:“若是哥哥答应不走,凤儿才心满意足呢!”
柳如风微微一笑,道:“苍穹山庄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是就算我想走,万总管也必定不放的了!”
“那才最好!凤儿还要去求万爷爷,不要让你走呢!”杜如凤娇笑如花,掩唇说道。
“好了!回去休息吧。”柳如风笑笑,自己若是真的要走,那总管万千山还能拦截得住?别说眼下功力已经恢复,便是之前,柳如风也从未惧怕过这苍穹山庄!
杜如凤还要再说,却被柳如风一眼瞪了回去,最后只得厥着嘴,满是不甘不愿地离开了琴院。
好不容易送走了杜如凤,柳如风关上了房门,安静地聆听一会,确认房外无人,身形一纵,自屋梁之上取下一个锦布包裹来。
这是几日来,自娘亲处、杜如凤处,与琴院的侍女处,分别要来的物什制成的面具,虽是比不上在谷中时的那几张耐用,但也聊胜于无……
苍穹山庄洛院。
华贵富丽的房间内,只有杜文安与杜文雷相对而坐。
洛院的侍卫、庄丁、下人,早已识趣地远远避了开去。
“你倒底在生什么气?只为那丫头一句奚落,怎的就不知轻重的偷了宝刀去找人比斗?”杜文雷看着低了头,沉着脸,也不理会自己的杜文安,忍不住叹了口,道。
杜文安抬头,两眼微红,看着身前的杜文雷,咬了咬牙,说道:“我知道我没有用!可你也不该那么着紧那野丫头!这几日,你自己说说,你急成什么样子了?作给谁看哪?我是气,我是不平,我难受!我是去找她了,怎么,你心疼了?!”
杜文雷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来,轻轻抱住了杜文安,也不理他的挣扎,说道:“我不说过了,我心里就只得你一个人,哪里真是着急心疼那野丫头了?只是面子上,总也要装个样子,不然,父亲怎么会相信?”
看着怀中安静下来的杜文安,杜文雷又道:“我是心疼你啊!你心中不忿,用得着为那丫头一句话去找仇九么?你还不信我?你看看你,这次被爹爹罚的三天,你不知我有多痛苦。看着你在词堂里受罚,我却无能为力!总之,这笔帐我是记下了,那野丫头先放她再快活几年!等到我继任了庄主,她害得你差点被打死,这个仇,我绝不会放过!”
杜文安猛地抬头,道:“当真?”
“当真!”杜文雷看着杜文安一脸认真的表情,不由微笑着道。
“你发誓!”杜文安想了想,伸手抓住了杜文雷肩上的衣裳,逼视着他道。
杜文雷眼中异色一闪,脸上似笑非笑,道:“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人!”
看着杜文雷越来越低的脸,杜文安红了脸,也不推开杜文雷,顺势抬头……
得到了回应,杜文雷自然不会客气,紧紧抱着杜文安的双手松了开来,急切地在怀中之人的身体上,隔着衣物,揉搓探摸了起来……
半晌,两人唇分。杜文雷急促地喘息着,邪笑道:“大哥,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这种时候,这种情况――看伤,往往并非是指看伤……
杜文安闻言抬头,脸上已艳红一片,显然也是情动以极。杜文安也不搭话,只反手搂住了杜文雷。
得到默许,杜文雷哪里还忍耐得住?一把抱起了杜文安,向着房内的木床走去……
一道黑影自屋顶掠出,悄然无声的没入了院墙角落!
柳如风取出了怀中的面具,冷笑一声。
若说先前不过只是想要吓一吓这两位杜公子,给妹妹出一口气。那么,此时的柳如风却已起了要除去这二人的想法!
或许,让这苍穹山庄变成妹妹的,也并非不可!柳如风冷冷一笑,抬手戴上了面具……
杜苍山坐在书房中,看着手中的帐册,不由得叹了口气。那日将久远镖局上下杀了个干干净净,事后也仔细搜查了一番,确认并无遗露。南阳府太守虽然贪心,但花了一万两的雪花白银,总也是封住了官府的嘴!只是那仇九临死,说的话,却让杜苍山实在难已安心……
“好一个苍穹山庄!今日你们杀尽我久远镖局,我仇九便在九泉之下等着,等着你们也会被人屠尽满门!报应……哈哈哈……”仇九一身是血,看着满院的尸体,脸上悲愤怨毒,昂首大笑着,抬手自碎了天灵穴,倒地身亡……
杜苍山摇了摇头,将那仇九狰狞的脸孔摇出脑海――不过是一个人临死前的咒骂罢了……
久远镖局――已成为了一个逝去传言……
“站住!什么事?”院中传来一名守卫庄丁的喝斥之声。
“属下洛院陈东,有急事求见庄主!”一个低哑的声音说道。
“等着!”那守卫庄丁喝了一句,便转身向着书房扬声禀道:“庄主,大公子手下的陈东说有急事求见。”
杜苍山怔了怔,陈东?难道是文安出了什么事?他病了?想到杜文安挨了一顿鞭子,又在主词堂里跪了三日……
虽说是他咎由自取,可总也是自己的骨肉!杜苍山忙道:“让他进来!”
房门开处,走入一名庄丁打扮的人来,杜苍山转眼望去,正是陈东。
“属下见过庄主。”陈东一脸惶然,看了看身后,显得有些畏首畏脚。
“可是文安出了什么事?”杜苍山皱了皱眉,这陈东怎么回事?说话一点也不利索。
陈东犹豫了一会,靠近了杜苍山,低声说道:“庄主,属下有件秘密想要禀报庄主,今日二公子来看望大公子,一直留在洛院,不曾回肖院去……”
杜苍山松了口气,还以为是杜文安伤势沉重!却没想到却是说文雷在一旁照顾!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杜苍山虽然气杜文安做出这般事来,罚是罚了,却也十分担心儿子的伤势,只不过他身为庄主,自是不好再去探视。
绝剑弄风 89
现下既然文雷在文安身边,想来若有情况,文雷也能及时请医延治!
杜苍山欣慰地道:“文雷能一直惦记着他大哥的伤势,这是好事!他们兄弟二人,能如此亲近,我也便放心了!”
“不是的庄主……”陈东脸上难看,欲言已止。
杜苍山看了看陈东,沉下脸来,道:“还有什么事?你既来了,便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吧?!吞吞吐吐的,还是我苍穹山庄的人吗?”
陈东停了一停,低声道:“属下也不知该怎么说了,烦请庄主,不要惊动任何人,跟属下前往洛院一趟!庄主自会明白!”
杜苍山皱眉看着陈东,这是什么意思?这陈东跟着文安,也有七、八年了吧,也算得上是文安的心腹了,难道文安有话要悄悄地对自己讲?!
不过去一趟,也没有关系,这般在书房担心儿子,还不如前去看一看他,也好放下心来!
杜苍山想着,站了起来,道:“也好。”
两人出了书房,走向洛院。
此时河南与湖南的交界,一处小村客栈中,正来了一人。
在这官道之上,讨生活,客栈小二的一双眼睛,早已练得精明无比。
眼见一名年约二十,一身纤尘不染、白绸长衫的少年公子走了过来,顿时眼前一亮!
店小二眼神快速在那做工精秀的绸衣上,男子俊美的脸庞上一扫。换上一脸讨好的笑容,热情地迎上前来,说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吃饭!”南宫天幕拿眼向店内一瞧,贩夫走卒,行夫歇脚皆聚于一常,粗言喝骂,杯来盏去,令得整个客栈大堂,直如菜市一般,闹哄哄的……
那店小二何等聪明,眼见南宫天幕眉稍略皱,忙自肩上取下干净的布巾,想要去拂南宫天幕身上灰尘,看看那雪白的绸缎,却又不敢,只得点头哈腰地道:“这位公子,小店二楼全是雅间,眼下尚有空位,公子若是嫌弃大堂太吵,可去雅间就坐!”
“不必!”南宫天幕眼尖,早看见这些人看似寻常,却有数十人一面吃着酒菜,一面谈笑,一面时不时地碰碰身旁或是长条形的包裹,或是鼓囊囊的腰间、腋下。
这些人显然个个身藏利刃,三、五成群着,声音虽然大,却是时不时偶尔低声密语。
南宫天幕径自走进了大堂,堂中热闹喧哗之声一凝,数十道目光落到南宫天幕身上,旋又转了开去,杂音四起。
南宫天幕来到窗边一张空桌,坐了下来,点了饭菜,也不看堂中众人,只转眼望向窗外的官道影致,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问天神刀?!”喧闹之中,一旁的桌上,正坐了三名大汉,背向着南宫天幕的一名大汉低声惊呼。
南宫天幕虽看似欣赏风景,实却留心细听堂中低语。听到这句,不由一怔,问天宝刀现世了?
“闭嘴!”中间的大汉低喝一句,视线在南宫天幕身上一瞟,见他依然望着窗外,神色平静,并未注意自己这桌。
“公子,饭菜来啦!”小二送上饭菜,摆上桌面,便要来给南宫天幕倒酒。
南宫天幕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便就摆手,让那小二下去。
小二脸上一喜,这银子足有五两重,南宫天幕所点酒菜不过二两银子,这多出来的,看南宫天幕的衣作打扮,显然是不会再要他找回,自是欢欢喜喜地收了银两,转身离去。
打发走了小二,南宫天幕方一面吃喝,一面再度偷听。
“大哥,你说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另一汉子脸上露出惊喜顾虑之色来。
那中间的汉子正自低声说道:“这消息不会有错!苍穹山庄为了这问天宝刀,全庄出动,将南阳城中久远镖局上下百口,屠戳汰尽!还当大哥我骗你们不成?”
身为武林中人,谁不想拥有一把吹毛断毫的神兵利器?但这苍穹山庄享誉武林百来年,可也不是什么善桩软柔可欺之处!
中间那被唤作么哥的汉子嘿嘿一笑,道:“若是我等得到这宝刀,再弄到刀法,出人头地,可就再不是梦想!”
背对南宫天幕那人叹了口气,道:“便真是问天神刀,以我兄弟三人的功夫,又如何能在苍穹山庄讨得好去?”
另两人闻言,不由一叹。
中间的么哥想了想,说道:“只管先去,看看机会,我告诉你们,我已得到消息,据说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都已往这南阳来了。我们只需等待他们打斗起来,只要苍穹山庄自顾不暇,我们再悄悄潜入,只要能将那宝刀偷出,学了刀法,还用怕他苍穹山庄作什?昔日那狂刀杜问天不就是仗着问天宝刀横行江湖么……”
南宫天幕听到此处,心中一动,两百年前的狂刀杜问天?宝刀问天?!若是能将这问天宝刀与问天刀法弄到手,却也不错!绝技武功,神兵利器谁不想要?谁会嫌多?苍穹山庄?哼!南宫天幕轻蔑地笑了笑。
不过,那酷似如风的女子好像也是那苍穹山庄的人……
南宫天幕略一沉吟,微微一笑――若是设计得当,宝刀美人或可兼而得之……
杜苍山发现,这陈东竟然不走正门,却是拐上了一条小道,将自己引到了洛院的后门外,不远处!
“陈东,你搞什么鬼?”杜苍山皱眉问道。在自己家中,不走正门,走后门,感觉有些奇怪。
谁知,陈东转过身来,却不出声,只做了一个禁声和止步的动作。
杜苍山心中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难道文安又惹了什么祸事?不敢告诉自己?!
眼见陈东走到后门,与两名把守后门的洛院庄丁打了招呼。
突然,陈东眼望着杜苍山站立之处,低声惊呼,道:“庄主,您怎么来了?”
杜苍山一愣,尚不及反映,便见两名庄丁神色惊慌地望了过来。陈东在两人身后,手起掌落,一掌一个,劈在两人后颈。那两名庄丁脸上还保持着惊慌的神色,眼睛一翻,无声地倒下地来。
陈东纵身跃回杜苍山身边,道:“庄主,请勿出声,跟属下来。”
杜苍山眼角一挑,陈东这一下子,可算得上的手脚利落!倒是没看出来,这人功夫不错!或许让他跟着文安,委曲了他这身手!
杜苍山没有出声,便自跟着陈东,走进洛院。只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若说陈东来请,又不肯说出理由,杜苍山原本还没什么想法,但此时眼见两名守门的庄丁,见着自己,竟是一脸惊慌――不知文安又在想惹什么事非!
不多时,陈东已引着杜苍山七拐八拐,避开了洛院零零星星的庄丁、下仆,来到了主屋的后墙窗外。
杜苍山此时心中疑虑更甚!大白天的,这洛院竟然看不到几个人影?!
眼见陈东示意自己靠过去偷听,不由皱了皱眉。
杜苍山自不是屑于在自家院中做这偷听之事,只是一路走来,心中的疑虑越来越盛,也顾不上许多,只看了陈东一眼,便轻轻走了过去,侧头贴上了窗沿……
粗重的喘息之声,节律地□撞击之音,瞬间冲入耳中,杜苍山年已四十出头,自然明白这是什么……
杜苍山脸色一沉,正要回头喝斥陈东――文安毕竟已是成年男子,便是在自己的房中,有了个把女人,能有什么大惊小怪?
谁知,话未出口,却听房中传出一声呻吟……
“啊啊啊……文雷……嗯……快……快啊……”充满了□的呻吟之声,虽然有些黯哑,杜苍山依然听得出这是杜文安的声音!
可是――文安叫的是什么?杜苍山只觉脑中一片轰鸣,什么也想不起来……
“哥哥……舒服吗?嗯?这里呢?还是喜欢我这样?”调笑的语调,带着淫糜的撞击,如同一声霹雳,炸在了杜苍山的耳中――竟然……是文雷???
杜苍山极度震惊之下,无暇细想,一掌击碎了窗机,纵身跳入屋内。
墙后的陈东,露出了诡秘的一笑,看了一眼已无暇顾忌自己的杜苍山,转身悄悄离去……
光亮透过窗台,照亮了门窗紧闭的房间,也照亮了床上惊骇万分,止了动作的两条□交缠的人影……
“畜牲!你们……还不给我起来!”杜苍山目眭欲裂,气得浑身发抖,一双手掌,在身体两侧,握起又松开,松开又握起……
惊得呆住了的两人,终是被这一声暴喝吓醒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分了开来,胡乱披起了衣物,“扑通、扑通……”两声,两人已跪在了杜苍山的脚前!
杜苍山看着脚前两人,苍白的脸色,颤抖的身体,心头突地一痛,欲要说些什么,却张口喷出一口血来……
“父亲!”
“爹爹!”
地上的杜文安与杜文雷惊恐万状,抬头望着杜苍山,眼见他身子一晃,想要起来扶住,却又被杜苍山凌厉的一眼,给瞪着跪了回去。
“你们……天哪……我杜家造了什么孽?你们可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啊!”杜苍山已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了,是悲愤?是痛苦?是无奈?还是……
杜苍山脚下不稳,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闭了闭眼。
杜文安、杜文雷低着头,心中惶恐不安,却又不敢出声。
半晌,杜苍山方平息下胸中汹涌的血气,睁开眼来,失望而心痛地看了一眼杜文雷,颤声说道:“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多久了?”
杜文雷抬头,脸色苍白,看着杜苍山,正要开口,却被杜文安急急打断。
“爹爹,这不关文雷的事!一切是我……是我勾引了文雷,我、我给他下了药……”杜文安虽然惊恐,脸上却是神色绝然,看也不看身旁的杜文雷,急声说道。
“畜牲!”杜苍山抬起一脚,踹在杜文安胸口,将他踢得趴在了地上,厉声喝道:“你平日不学无术,只会玩女人娈童,我也不来管你!今日你竟玩到了你血亲弟弟的头上?!”
杜文雷脸色木然地低下了头,终是不出一言,也不敢看着趴在身旁痛得直咳嗽的杜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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