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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绝剑弄风 作者:魔烟

    顶!

    众人抬头一看,不由骇然失色,惊疑不定……

    “你是何人?”蒙面女子怒斥一声,伸手拉下了面巾。

    月色下,两张一模一样的美丽容颜,怒目相对,杀机暗动……

    “我是谁?呵呵呵……我的芯儿妹妹!我倒想问你,我是谁!”六公子宁清悲凉的笑声,划过众人耳旁。

    黑衣女子忿然之极,看了眼隐隐有些骚动的云清宫众人,高声喝道:“你冒充于我,究竟是何居心?”

    “芯儿妹妹,宁清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六公子宁清强忍着心中的悲愤,扬声问道。

    “原来你是来挠乱我云清宫人心的!”黑衣女子冷笑一声,伸手自怀里一摸,取出一块玉牌,高举过顶,四面一晃,喝道:“还不去杀了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云清宫属众一望,火把下,那只高举的手中,一块刻有“清”字的玉牌,分外醒目――正是六公子宁清的宫主令牌!

    骚动悄悄平息,两名云清宫侍卫越众而出,奔向屋顶……

    “余顺,武殿出身,三月初七入云清宫,十月十八任副统领!”六公子宁清清脆地声音,幽幽地响起,“崔鹰,杂役出身,一月二十四入宫,宁清亲传九转刀法,苦练两年,升为云清宫侍卫……”

    已扑至屋下的两人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余顺与崔鹰对视一眼,若说余顺的身份来历,还可详细调查得出,崔鹰的事,却是只有云清宫高层几人知晓……

    “芯儿妹妹,你说你是宁清,我来问你,何时被宫中下属发现女儿身份?十公子何时中毒?中了何毒?去年的六月十一,你身在何处?在做什么?”六公子宁清扬声问道,声音渐高,说至最后,已是尖锐地嘶叫。

    云清宫属众骚动再起,正与南宫天幕缠斗的七、八人兵器回转,护了全身,缓缓后退……

    南宫天幕自然也是乘机休息,连着搏杀了大半夜,若说不累,自不可能。

    一道疑惑的视线落到身,南宫天幕转眼望去,只见二公子南宫天斜身旁的朱正成,正一脸惊疑,望着自己。

    冲着朱正成一吡牙,南宫天幕古怪一笑,不去理他,自顾自坐了下来,暗暗调息……

    六公子宁清能这么快赶来,应该是用过了一日半,有六公子宁清这个用毒的高手在,夜七想来亦无大碍,眼下只不知柳如风怎么样了……

    云清宫属众退开了一些距离,皆一面防备着中间的三人,一面望向身后的黑衣女子。

    一时间,落阳宫中,人众虽多,却悄无声息,落针可闻!人人皆在等待黑衣女子的答案……

    二公子南宫天斜心知不好,却又不敢妄动,只能游目四望,期盼着宫中侍卫尽快回转,方有反败为胜之机……

    半晌,六公子宁清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悲凉的笑声直透天际:“你答不出来?当然!你当然答不出来,因为你是敏芯儿!落阳宫的敏芯儿!除了从我这里搜走的东西,除了我亲手教给你的毒术,你还有什么?”

    “什么?”云清宫众人低声惊呼。

    六公子宁清神色一肃,望着下面的众人,说道:“二月初一,在云清宫立院,宁清不慎落水,公布了女儿身份!”

    云清宫属众面面相觑。

    “去年五月十四,我命余顺将‘嗜血灵’下至十公子茶中……”六公子宁清接着说道。

    黑衣女子――敏芯儿身旁的三名侍卫悄悄摸上了各自的兵器……

    “去年六月十一,我在云清宫在被人刺伤,幸得余顺、崔鹰舍命相救……”六公子宁清继续说道。

    三名云清宫侍卫听到这里,怒吼一声,拔出了兵器,向敏芯儿当头砍下……

    黑影一闪,三把兵器同时落空,敏芯儿已被人带至另一侧房顶,那人一身黑衣,正是一直隐在暗处的影卫夜十!

    “芯儿妹妹,自小你我同入毒殿,同吃同住,情如姐妹……”六公子宁清望着对面的敏芯儿与夜十,也不怕他们逃走,只对来到身旁的几名云清宫侍卫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牢牢看好了二公子南宫天斜等人。

    “我甚至连师傅传下的毒术,也偷偷教给了你!宁清实在想不明白,你来说盟,我视你为亲妹妹,自是信你,为何暗下毒手……”宁清说到这里,身子晃了一晃,一旁的崔鹰急忙扶住。“你究竟何事如此恨我?整整半年,你让人百般折磨于我,让我时时刻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敏芯儿嘲讽一笑,道:“你还问我为什么?宁清,你我一同入毒殿,我自认美貌不下于你,聪慧不低于你!甚至那瓶蚀血,也是我炼制出来的,你却拿去玩耍,还因此遇见了殿主,为何偏偏是你?殿主收你为徒,秘传毒术,你可知你在殿主院中居住的那两年,日日试毒的人便是我?两年,整整两年,我何尝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时,一直支撑着我的信念,便是要活着出去,我要让你尝到十倍、百倍于我的痛苦……”

    “我……不知道那药人是你……”六公子宁清呆了一呆,万没料到敏芯儿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想起了自己曾用在那药人身上的手段,六公子宁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难怪敏芯儿会如此憎恨着自己……

    “不知道?哈哈哈……你我同吃同住八年,我虽被下了哑药,隐去了容貌,却不信你看不出是我!何况,成为殿主徒弟的人本该是我!是你,你拿着我做的药,抢走了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你教我毒术?那不过是你心中愧疚而已,你当我真的不知道么?”敏芯儿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温婉可人?脸上神色狰狞,咬牙切齿,眼中流动着深深的怨恨与疯狂:“所以,我求公子留下了你的性命,因为我要让你知道,被当作亲人的人亲手施加的折磨,是什么滋味!”

    六公子宁清如今,已理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了,恨?怨?悔?痛?还是麻木了的无奈……

    摇了摇头,六公子宁清说道:“你……错了……你可知道,当年师傅看到那蚀血,说了什么?他说:‘如果这药是你做的,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公子,夜长梦多,先处理这三人罢!”崔鹰狠狠地瞪了一眼敏芯儿,低声说道。

    六公子宁清略一点头,眼神一一扫过二公子南宫天斜,朱正成与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眉头一皱,这六公子宁清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竟是冰冷怨毒!难不成,为了让她开口说话,命水莲给她服下了一日半之事,她已尽知?想想也对,六公子宁清既是毒殿殿主之徒,自是不难分辩出服下的药物是什!

    南宫天幕苦笑,此时此地,六公子宁清自忖命不久已,若是来个玉石俱焚,也不无可能……

    “哈哈哈哈……今日你既然逃了出来,自是由得你说!”敏芯儿仰天大笑,声音悲怆,虽是在笑,眼中却流出两行清泪,道:“清儿姐姐,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一声“清儿姐姐”,令六公子宁清正要下命令的手停住,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在毒殿,两人亲密无间的情形来,脸上不由一阵恍惚……

    自从自己成为了殿主的徒弟,两年后再见到敏芯儿,就只有六公子的称呼了……虽明知敏芯儿是在拖延时间,六公子宁清亦是问道:“你想问什么?”

    “何人救你出了刑牢?何人治好了你的哑毒?”敏芯儿就那样,流着泪,双眼直视着宁清。

    六公子宁清眼神慢慢地移动至南宫天幕的身上,戏谑一笑。

    南宫天幕心中一沉……

    果然,只听六公子宁清缓缓地道:“在这落阳宫中,自然只有四公子南宫天幕有这能力,是他手下一人救我出来,也是他的侍女水莲为我解去了哑毒!”

    “四公子?!”

    “南宫天幕?!”

    数声惊呼响起。

    场中众人不敢致信地望向衣衫破烂,正席地而坐的南宫天幕。

    “四弟,原来你一直是在装疯……”二公子南宫天斜望着南宫天幕,一时之间,心中百味纷杂。原以为,自己已掌控了一切,却原来,不过是他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朱正成神色一紧,糟了!柳如风与原卓消宫的侍卫……

    “托大哥的福,小弟疯了四年,方才再识世事!”南宫天幕理了理垂至眼前的几缕乱发……

    “叙完旧了?”六公子宁清冷笑,右手臂高高举起,猛然下挥,喝道:“杀!杀了二公子与四公子!”

    随着六公子宁清一声令下,云清宫众人猛然扑向了场中三人,刀剑之声,呼喝之音,再度在落阳宫中响起……

    二公子南宫天斜与朱正成以背相靠,各对一面。

    将面前之人一刀劈作了两半,二公子南宫天斜冷笑着道:“四弟,你既救了她出来,怎的连你也杀?”

    南宫天幕弃了钢刀,抢过一把长剑,顺手将扑近的两人刺死,笑道:“她本来就与我是敌非友。何况,我救她出来的目地已经达成!”

    “公子,不好了,落阳宫送葬的侍卫回来了……”余顺挑眼远望,低声急道。

    “无妨,你们当四公子会只身一人来到落阳宫?”六公子宁清眉也不抬,紧盯着下方的撕杀。

    余顺、崔鹰对视一眼,方才想起了二公子南宫天斜吞并卓消宫时,卓消宫的侍卫亦是全部进去了落阳宫……

    只是,看着六公子宁清立于夜风之中的身影,竟隐隐泛着一种万念俱灰的死气来……

    余顺看着越来越近的落阳宫侍卫,眼见下方的云清宫属众也已发觉,渐渐有些骚动了起来。

    余顺回头望了一眼六公子宁清,大声喝道:“杀!”

    “杀!”云清宫属众大声应合。只围紧了南宫天幕、二公子南宫天斜与朱正成,亡命搏杀……

    但场中被困三人,何等人物?仅是云清宫属众方才那一瞬间的骚动与迟疑,三人皆知事情有变。

    二公子南宫天斜一刀破开了面前一人的胸腹,宝刀横劈,逼退众人,游目四望,面上一喜,突又一沉,正等开口……

    却听朱正成已高声大叫道:“小心……”

    话语未完,不远处的南宫天幕诡异一笑,隐含了内力的声音响起:“杀!”

    十数声惨叫响起。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身一看,不由得目眭欲裂……

    正冲入云清宫人群中的落阳宫侍卫惨叫连连,眨眼之间已倒下三、五十人来,并非是云清宫众武功高强,却是死在身侧同穿落阳宫侍卫服饰的人手中!

    而最靠近二公子南宫天斜之处,落阳宫副统领苏另,正痛苦地握着穿胸而过的剑尖,艰难地扭头,望向身后的柳如风……

    “南宫天幕!”二公子南宫天斜怒吼一声,反身扑向了前方的南宫天幕!

    场中瞬间混乱不堪,云清宫的、落阳宫的、卓消宫的,战成一片。云清宫属众倒还好些,只要是落阳宫侍卫服饰,上前便杀。而落阳宫侍卫,往往眼见一名身穿落阳宫侍卫服饰的人身陷险境,奋淋开了刀枪,却被刚刚救下之人一剑刺穿了身体……

    待到后来,落阳宫侍卫已不敢相信服饰,只要眼见不认识之人,便是一刀砍去……

    朱正成脸色阴沉,默默地将腰间的铁链取在手中,千般算计,万般筹划,眼看着大事已成,公子即将坐上谷主宝座!却不料,南宫天幕竟是装疯!不过,还有机会,只要现在杀了四公子南宫天幕与六公子宁清……

    朱正成眼望着正疯狂砍向南宫天幕的二公子南宫天斜,缓步行去……

    面前人影一闪,朱正成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道:“你要阻拦于我么?”

    柳如风低头,望着横在胸前的长剑,默然不语……

    再是怎样,朱正成待他终是真心诚意。但柳如风自己,却是从一开始,便是别有居心……

    绝剑弄风 72

    “柳兄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四公子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你不会是认他为主了吧?”朱正成叹了口气,实在不想与这个出身相同的人动手――他还这么年青,不像自己,人已老,心已死……

    柳如风抬了头,看着朱正成,如对身后加入围攻南宫天幕的影卫夜十不知一般,平静地说道:“朱兄,你何尝不是认了二公子为主?”

    “不,我的主人,不是他!”朱正成微笑着道,那张粗犷的脸上,线条竟也柔和了下来,流露出一丝极为眷恋的温柔,“我的主人,是大夫人!”

    “人”字出口,朱正成身形一闪,手中铁链呼啸而出,直击柳如风腰腹而去!

    既已认主,再说无宜,你死我活,仅此而已……

    柳如风身形如风,顺着那突来的铁链飘然而退,惊讶地道:“你……爱上了大夫人?”

    朱正成矮胖的身子一震,怒道:“不许污辱于她!她那般美丽温柔,如同天人,朱某视她为主,怎敢有如此猥亵的想法?!”

    铁链似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暴躁地击向地面,“嘭”地一声,尘土四扬,平整的地面印出一道琏痕。铁链借着这一震之力闪电般跃起,卷向柳如风脖颈……

    柳如风持剑右腕一抖,气灌剑身,“铮!”剑身与铁链轻碰,铁链摆尾,恶狠狠地卷向长剑,长剑一滑,消失于空中,铁链卷了个空。

    朱正成手臂横切,链身轻舒,铁链一展笔直,再度袭向柳如风颈部要害。

    柳如风腰间一缩,俯下身去,让开了铁链,长剑点地,乘着铁链变招垂击,以剑尖为力,身子侧翻,跃上空中,双足落下,运力在铁链之上一点,加速了它下坠的速度,人已飞起,手腕翻转,长剑一伸,剑尖颤鸣着刺向朱正成的胸膛!

    朱正成松了左掌,仅用右手持着铁链,身体一侧,贴着剑身,闪过柳如风雷霆一击。左掌一抬,一掌印向柳如风腹部。

    柳如风不敢大意,眼前之人可是出自死殿!原先隐了内力,只是一身外家横练功夫,便已强悍得厉害……

    当下猛吸口气,腰腹一收,长剑横划,左掌运力,迎上劲风四溢地肥大手掌!

    “嘭!”有如两道江河对撞,无形的劲气四散开来,激起了一大片的尘埃……

    四周正在搏杀的众人冷不防滴,被这暴虐的劲气掀开,跌跌撞撞向外跄踉了几步,同时喷出一口血来……

    柳如风得这反震之力,身体在空中,由垂直转为横贯,一个仰翻,落下地来,蹬、蹬、蹬!连退七步,反手一剑,将身后靠近之人当胸斜劈开来,脸色一变,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虽然对上了朱正成的掌力,并未直接被他击中,但那透体而过的余劲依然令柳如风吃亏不小。

    朱正成身形旋转,瞬间退出三步,让过那突然横切的长剑,望着十步外的柳如风,左掌轻轻抚过胸前,抬手一看,已是满手血迹……

    朱正成放下左掌,双掌握紧了铁链,默默地深吸口气,铁链轻声作响,向着前方的柳如风,跃跃欲试。

    柳如风静立于地,内息一转,压下了腹中翻搅的激痛。现在还不是调息的时候,面对着出殿以来,遇上的第一个强敌,柳如风不敢有丝毫大意,手中长剑斜指,双眼紧盯着朱正成……

    南宫天幕身形一转,让过了影卫夜十那诡异的长剑,伸出两指,在二公子南宫天斜的百炼宝刀刀身处一弹,长剑挥出,直取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胸口,冷笑道:“大哥,你以为就凭你与这影卫,就能杀得了我?”

    二公子南宫天斜身体一仰,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却是夜十回转,一剑挑开了正欲变招下劈的长剑。

    二公子南宫天斜起身,却来不及回答南宫天幕,只是拼命挥出一刀,砍向南宫天幕的头顶,口中喝道:“你来做什么?芯儿呢?”

    夜十长剑配合着二公子南宫天斜的宝刀,挽出一片剑影,封住了南宫天幕的所有退路,道:“属下已将芯儿姑娘藏在一个安全之处。”

    “你还有心情关心你的女人?”南宫天幕长剑斜起,一剑架开了二公子南宫天斜全力劈下的宝刀,身形一闪,不退反进,左手一掌,击开了一名被人打飞过来的落阳宫侍卫,绕至二公子南宫天斜身后,长剑倒转,顺势割向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脖颈。

    二公子南宫天斜哼了一声,宝刀回转,堪堪抵住了划向颈部的剑身,冲着正要上前的夜十怒声大喝:“我这里不需帮忙,你速去保护芯儿!”

    夜十脚步一顿,咬牙点头,手臂一挥,“刷刷刷……”泄愤般瞬间划出五剑。

    南宫天幕长剑一横,挡开了夜十的剑刃,抬起一脚,踢向二公子南宫天斜的下腹。

    夜十身子拔起,掠上一侧屋顶,转眼之间,消失了踪影。

    二公子南宫天斜闪身避让,宝刀一闪,切向南宫天幕的侧肩。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身子一侧,长剑一挑,贴着刀身划向二公子南宫天斜持刀的右手。口中说道:“你明知自己不是我的对手,还让你的影卫去保护旁人――敏芯儿怀了你的骨肉?”

    二公子南宫天斜身子一颤,刀势顿时快了几分,道:“你先活得过今夜,再来考虑这些事情罢!”

    道路旁的院落屋顶之上,六公子宁清终是被凌虐了半年,虽是服下了‘一日半’,但在屋顶上站了这么久,也终是体力耗尽,身子一晃,望下便倒。

    崔鹰急忙伸手接住,揽住了六公子宁清,看了看下方的情形,皱眉说道:“公子,不若我们先撤吧。”

    “不,我要看着,看着他们死!”六公子宁清挣开了崔鹰,挣扎着站了起来。

    余顺对崔鹰使了个眼色,突出一指,点在六公子宁清的睡穴上。

    六公子宁清软软倒进了崔鹰的怀中。

    “公子的情况,看来极为不妥。你先带公子回去,我在这里看着,若有不对,也好带着人手逃回宫去。”余顺说完,纵身跃下,加入了战场。

    崔鹰看了看下方,又看了看怀中的六公子宁清,身形一纵,反向落入院中,悄悄地向西边摸去。

    此时落阳宫战斗混乱,自是不能从那边离开。

    崔鹰抱着六公子宁清,方转过两座院落,人影一闪,眼前一花,只觉手中一空……

    “公子……”崔鹰骇然惊呼,颈间一痛,眼前一黑,倒下地来。

    “呵呵,想走?”总管天行一身灰衣,瞧了瞧提在手中的六公子宁清,冷笑一声,一把扔进了身旁夜七的怀里,道:“看好她!”

    夜七脚下一软,险些栽倒,虽然六公子宁清被天行逼着为夜七解去了云清宫那数十枚浸毒暗器,但六公子宁清被落阳宫擒获了半年,身上自然也早就没有什么解药,皆是让水莲现配。夜七身上的毒,虽也是解得七七八八,却未能全好……

    “嘭”的一声巨响,朱正成与柳如风左掌接实,两股不同的内力碰撞着暴裂开来,强烈的反震之力将两人向后抛去……

    朱正成身形一展,手中铁链一挥,横扫在下方正自搏杀的四、五人身上,将那四、五人打得趴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朱正成落下地来,脸色缨红,一手按胸,一手持着铁链,嘴角缓缓溢出一股血丝……

    柳如风身在空中,已狂呕出数口血来,勉强一个翻身,落下地来,好在这边的众人,眼见他落下,纷纷闪了开去。

    柳如风落地,刚喘了一口气,眼角寒光一闪,朱正成的铁链已自闪电般卷了过来。

    柳如风长剑一挥,剑尖点在那铁链链头上,急窜的铁链微微一顿,柳如风纵身跃起,飞扑不远处的朱正成。

    朱正成细眼精光一闪,手腕一抖,左掌再度聚力,迎向凌空而的柳如风。

    柳如风才吃过一次亏,怎肯再与他硬拼内力?长剑背转,格开了背后袭来的铁链,身体一侧,让过朱正成满含内力的一掌。长剑悄无声息地刺向朱正成左侧腋下。

    朱正成冷哼一声,气运全身,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成青铜之色。朱正成身体微动,原本欲刺入身体的长剑,自腋窝下穿过,朱正成左臂一紧,竟将那剑锋夹在了腋下。

    柳如风一惊,长剑如被铁钳夹住,运力一扯,纹丝不动!

    铁链已自侧面席卷而来。

    柳如风无奈,只得松手弃了长剑,脚下用力,身子向后飘退。

    铁链破空,链身一抖,笔直追着柳如风而去。

    柳如风眼神一闪,双手向后一抓,刚好一手一个,拿住了两名正自搏杀的侍卫颈部,也不及看清是哪一宫的,向着铁链,运力一扔。

    两名侍卫惨叫一声,撞在了急驰而来的铁链之上,口吐鲜血,落下地来,最前一人,背部直接击上铁链之处,竟凹下了一块,一动不动,显已气绝。

    柳如风乘着铁链回缩,转身闪过一把长剑,左臂一伸,捏住那名意欲偷袭的落阳宫侍卫咽喉,手指一紧,那人软软倒下,柳如风顺手抢下尸身上的长剑,头也不回,身体前冲,一剑猛然挥向背后。

    “铮!”一声金鸣,铁链无功而返。朱正成运力一挥,返回的铁链半途打了个空响,再度袭向转过身来的柳如风面门……

    柳如风眼望铁链,身子一侧,左掌探出,抓住一人,仍是来不及细看,抖手向着铁链一扔,足尖运力一点,身体凌空,冲向前面的朱正成。

    朱正成面露狞笑,右手一抖,铁链已将那人拦腰劈飞。左掌再挥,蕴含着内力的掌心缓缓推出,迎向空中的柳如风。

    背后风起,铁链反转,抽向柳如风背后。

    后有精炼的铁链,前有夺命的巨掌!柳如风身在空中,无处借力……

    柳如风眼中闪过一丝绝决,竟不避让,气运全身,护住了背部,长剑一展,剑尖直指数步开前的朱正成眉心。

    “啪!”铁链毫无意外,重重地击在柳如风背上。

    柳如风闷哼一声,再次喷出一口血来。借着这一击之力,身形忽然加快,长剑笔直,颤也未颤动一下,转眼已至朱正成面前。

    朱正成眼神一闪,露出一个笑来,不愧是柳如风,明知内力比不过自己,兵器上又吃了长短之亏,此时竟是抱着以命换命的主意!若再坚持不躲不避,虽可将他毙于掌下,自己却也难逃他全力的一剑!

    不及收回左掌,朱正成顺势身体一仰,让过了长剑,眼见柳如风自头顶掠过,左掌撑地,身体一个倒翻,双足凌空踢出,袭向柳如风胸腹。

    柳如风一剑落空,心知不好,长剑回转,划向身下,左掌运气,越过剑身,往下一按……

    “砰!”“啪!”两声,柳如风已被朱正成一脚踢在腹间,身子不由自主,立时飞出五、六步远,栽下地来。

    朱正成亦不好受,被这一掌按在腰间,虽将柳如风踢飞出去,但长剑来势太快,双腿正中各有一道剑伤,却是齐剑划开,顿时血流如注。好在踢得及时,长剑仅来得及破皮入肉,未伤至筋脉。

    铁链一动,凌空而起,高高窜上天空,朱正成用力一挥,铁链如流星堕落,带起疾风,呼啸着击向躺在地上的柳如风……

    柳如风捂着腹部,就地一滚,铁链击中他方才躺倒之处,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柳如风乘机一跃而起,反身急奔,窜入三、四人之后,一手一个,抓了起来,便向朱正成站立之处扔去。

    朱正成被那飞扬的尘土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柳如风,眼视尘土中突然飞来几人,自是挥动铁链,远远地挡了开去。

    及至挡到第三人,才发现竟是往日自己手下一名侍卫!

    朱正成挥动的铁链一停,改击为卷,将那人卷下地来,还来不及看他死活,又是一人被扔飞过来。

    朱正成无奈地看了看,竟又是一名落阳宫侍卫,急忙收了铁链,送出一股掌劲,将他送下地来。

    朱正成略有些恼怒,但也心知,在死殿中,无所不用其极,这般做法还是轻的。身形一闪,冲过了尘土,便欲寻柳如风撕杀。

    尘土之后,竟是空无一人!

    朱正成一怔,背后寒意突起,朱正成心叫一声不好,暗恨自己离殿多年,竟对这些侍卫起了恻隐之心……

    铁链跄促回防,却被柳如风一手抓住,胸口一凉,半截剑法透体而出……

    朱正成运力一拉手中铁链,胸中长剑一绞,血肉横飞,朱正成大叫一声,飞起一脚,向后踢去……

    柳如风闷哼一声,朱正成临死一击,正中□,连人带剑,被踢得飞出丈许,跌下地来,一时竟爬不起身来,远处朱正成矮胖的身躯缓缓倒下……

    好在方才两人拼命,误伤不小,场中众人皆分分避了开去。此时此地,仅有柳如风一人而已,否则,随便来一个人,也能轻松杀了柳如风……

    柳如风心神一松,原先强压下去忽略的激痛顿时席卷而来,胸腹中了窒闷翻绞,左臂巨痛无法动弹,背上也是火烧一般,斗大的冷汗自额上滴落。柳如风艰难地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正将手中长剑架在二公子南宫天斜颈上的南宫天幕……

    眼前一黑,人已晕了过去。

    绝剑弄风 73

    此时院间战斗已近结束,落阳宫原本最强、人数最多,无奈却因分不清身着落阳宫侍卫服饰的人,是敌是友,自相残杀之下,反而落了下风。竟毕百多侍卫,也没有人能个个认得。

    场中形成了三个团体,中间的是云清宫属众,此时也只剩下了十七、八人。

    此时最多的一群人中,虽穿着落阳宫服饰,却是李树带头,正是卓消宫的侍卫,约有三、四十来人。

    三群人正相互搏杀,突然,空中黑影一闪,一条人影落入众人之间。

    正杀得火热的场中,杀红了眼的众人立时刀剑齐出……

    “不!公子……”一声悲嘶,余顺扑上前去,却只刚刚接住了一颗黑发四散的染血头颅!

    六公子宁清的头颅!

    云清宫众一呆,狂吼一声,疯狂地砍向身边不是云清宫服饰之人。

    李树阴笑一声,挥手喝退了卓消宫属众,围在四周……

    二公子南宫天斜浑身染血,柱着刀柄,大口喘息。

    南宫天幕立于前方五步之外,手持长剑,亦是狼狈不堪――他虽武功远高于二公子南宫天斜,但他先前自释院逃出,战了半夜,内力、体力皆已耗去许多,要杀二公子南宫天斜倒是容易,但要想活捉,一时半会,却是无能为力。

    “大哥,还要打下去么?”南宫天幕冷笑着道。转眼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况,满意地点头。脸色忽然一沉,却是正瞧见远处柳如风一身血泥,落下地来……

    印像之中,还不曾见到过他如此狼狈……

    “废话!”二公子南宫天斜眼见南宫天幕走神,举起了宝刀,用尽全力砍向南宫天幕的胸前。

    劲风一逼,南宫天幕瞬间回神,长剑一挑。

    二公子南宫天斜已是强弩之末,被这蕴含内力的剑气一挑,宝刀把持不稳,脱手飞出,颈间一凉,长剑已架至喉间……

    “来人!”南宫天幕低喝一声。

    “公子。”两名卓消宫侍卫快步走近。

    “绑起来,看好了!我还有话问他。”南宫天幕看着两人押住了二公子南宫天斜,方收回了长剑。

    二公子南宫天斜转眼一望四周,方发觉场中战斗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四周地面,残肢断臂,尸横遍野;刀剑枪棍,随地可见。远处一圈空地倒还算干净。仅只十余具尸体的圈旁,狼狈之极的柳如风倒在地上,在他身后不远处,倒着一具尸体,体形矮胖,正是朱正成!

    二公子南宫天斜心中顿若冷灰……

    “是。”两名侍卫应了,寻出绳索,将二公子南宫天斜捆了个结结实实。

    南宫天幕看了看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柳如风,皱了皱眉。

    李树见状,忙躬身说道:“公子,属下去将柳侍卫带过来?”

    “李树?你便是娘亲在那些人中安插的内应?”南宫天幕眼神转到李树身上,轻声问道。

    李树一惊,眼珠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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