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尽 作者:夜色空城
事,你不要告诉予墨,你能答应么?”
“这……”没有料到卓然第一句竟然是这话,凌落有些愣了。
“我这样……本就无颜再见他。”卓然一向坚定的眸中竟然有些湿意,却终究没让泪水溢出眼眶。
“唉,我知道了。”除了答应这个身心俱悴的男人,凌落再无他法。
“我本以为……你会让我帮你出宫。”犹豫了一下,凌落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这个我自有想法,而且我不想因为一己之私害了凌家。”君王的性子向来最难琢磨,任你再怎么权势滔天,总也抵不过一张抄家灭族的明黄布帛。
“你……”凌落心里一紧,他竟是这般纯善,凋零至此,却还是这么为别人着想,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又觉得不妥终是没有开口。
“对了,你现在感觉怎样,这回你醒的倒是快,可我总觉得不太对。”突然想起自己竟然忘了正事,凌落暗骂了自己一句。
“只觉得全身疲软,倒像是被抽干了气血一般。”
卓然本想逞能道句无事好让凌落安心,可孰轻孰重他终究不敢乱来,便也就照实说了。
凌落拉过卓然一只手,右手三指搭了上去,脉象是明显的疲慢。
凌落忽然明白了原因,脸色却更是阴暗,散魂,失去了周流六虚的先天真气,卓然自然无法进行自我调理,醒的反倒比先前快得多,不过现在这脉缓滞不动、脉行无力,倒真是让他头疼万分。
“可是有什么不妥?”卓然也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这样的情形,他从未遇到过,仿佛全身都空空如也。
空空如也?!卓然心下一惊,探向丹田,脸色刹时惨白,果然是空空如也。
看着卓然煞白的脸色,凌落知道蛮不下去了,便只好硬着头皮交代情况。
“是散魂,你昨日走火入魔,我们无计可施,便只好暂时散了你的真气。”两只眼睛偷偷瞄着卓然,却见他听到“散魂”二字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似乎并不惊讶?”一般人听到自己功力尽失只怕早就反应过度了吧,可卓然,倒是气定神闲的很。
“散魂凝魄,我倒也略有耳闻,二者只用其一,原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说罢,对着凌落展颜一笑,似乎在告诉他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
凌落心里却又是一阵异样的温暖,美人就是美人啊,真是赏心悦目,刹时见红上双颊。
“我……先告辞了,卓然你好好休息。”磕磕巴巴的道了别,凌落便风一样的冲出了寝殿,引得卓然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这个短命鬼怎么了,跑得这么快,见鬼了还是怎么的……”紫音嘀嘀咕咕地走进门,却见卓然难得开怀的笑容,心下也顿时轻松了起来。
“公子今天心情倒是不错。”
“紫音来的倒是巧,碰上凌落了?”
“恩。”提起凌落,紫音总还是有些羞涩的,看到贴身逼女耳梢上的一抹红,卓然心下有些了然,意味深长的一笑。
卓然其实对于人情很是敏感,但对于自己的事情,通常打心底的回避,故而,在别人眼里,他在感情上总是略显迟钝,却没有人知道,其实他只是不愿意了解。
“这是刚弄好的奶子粳米粥,我思量着对公子的身子好,便趁热端了来,公子赶快试试。”
“你懂得倒不少,也是凌落教你的?”
粳米平补、牛乳香甜,正合适大病初愈的人补身子,卓然说的本也没错,凌落这些日子教了紫音很多东西,可这时候说出这话却总有促狭之感。
“公子,你……”紫音的脸颊再也抑制不住的红艳起来,初涉情感的小姑娘在这一点上倒是相似。
紫音嘟着嘴,似是不忿卓然的玩笑,待他吃完,边收拾了东西恨恨地出了门。
此时,正是艳阳当空,阙华殿却瞬间清冷了下来,卓然原本带笑的脸也蒙上了一层痛楚之色。
怎么可能不在意,散魂和凝魄,自己绝不仅仅是听说过而已。
散魂者,制人内息,凝魄者,截人经脉,故又名截脉。二者只用其一,有散功之效,得其二,武功尽废,再无回还的可能。但二者互为其解,只要加上一味仙鹤草。
说来只服散魂确实没有什么,但卓然知道,自己的身子,只怕经不起内力恢复那个瞬间的冲击,到时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唯一之法,只有内力高深的人在旁指引,才能将瞬间膨胀的内息导归经脉,可此法风险甚大,轻者功力大伤,重者走火入魔,谁愿意用一身功力来赌。
摇了摇头,卓然只是苦笑。
“听说陛下这两天倒没去阙华殿?”德妃看着一旁的婢女雪江,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明媚笑容,果然,皇上不过是一时兴起,过了些日子,终还是厌倦了不是。
“不错,皇上昨儿个喝醉了,倒是便宜了曜辉殿的宫女,听说新封了昭仪呢。”
“哦?淑妃倒是大手笔啊,估计把那姑娘扔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吧,是蒹葭宫啊还是潇湘院啊?”
“娘娘英明,静昭仪的确被安置在了蒹葭宫。”
“本宫就说嘛,萧淑妃哪有这么大度,只怕那静昭仪这辈子也别想再看见皇上了。”阴鸷的笑了两声,德妃便又将精力放在了面前的那盆茶花上。
“哎?雪江啊,你说这花怎么还不开呢,这都三月了,连个动静都没有。”
“主子莫着急,依奴婢之间,只怕今年这气候有些反常,这花儿啊,灵着呢,估计是不想开了遭寒吧。”
“哦?这样啊。”
听了婢女的话,德妃若有所思,今年这气候,倒真是反常的很,刚入春便出奇的热了起来,只怕还会有寒潮啊,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德妃有些迷信黄老学说,总相信天道之说,天气的反常让她有些异样的不安,只怕这一年太平不起来啊。
不知道会不会危及朝廷。
德妃锁紧了眉,她不仅仅是一个花瓶一般的女人,自小便爱读书的她知晓的事情远比玉嫔她们这些小姐们要多得多。
朝廷紧绷的气势连身在后宫的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裴家和萧家名里暗里的争斗她也是知道的,不止一次地劝过父亲裴矩要审时而动,可大将军却总是拘泥于义气之争。
只怕,皇帝接下来要开刀的,就是这根深蒂固的两大世家了吧。
“啪”的一声,一个花苞自枝头坠落,原来是方才修整枝条的时候不小心挂到了。
拾起地上的花苞,德妃捏紧了拳,直到那花汁顺着指缝滴落才发现自己的失神。
“这一年……不太平啊……”暗叹了一句,德妃便转向一旁的雪江。
“今儿天气不错,你们准备一下,等会儿陪本宫去阙华殿探一探。”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女人,现下皇上不着紧她,倒是该上门看看的时候了。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备些礼物,咱们不是去闹事的。”
“奴婢明白。”德妃从来不会当众给人难堪,宫女们一清二楚,面子功夫向来是做足了的,不过这暗地里嘛,就难说了。
那一个个失宠的妃子倒也不全是萧淑妃的功劳啊!
第二十一章 情难自禁
“公子!公子!”
卓然老远便听见紫音慌慌张张的声音,不禁又有些好笑。
这个姑娘,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怎么了,紫音?”
“哎?公子你怎么下床了?凌落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冲进内殿,却发现卓然竟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有些年代的玉兰,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都躺了这么些天了,也该下床走走了,不然这骨头都该散了。”
卓然本就不是个熬得住卧床修养的人,这么多天的“苦刑”更是前所未有的,故而方一能动,他便急切的下床活动起酸软的筋骨。
“倒是你,怎么这么不稳重,都多大的姑娘家了,还这么跌跌撞撞的。”
紫音不由一愣,还没及反应过来便见卓然寻了一旁的软塌走了过去。
突然想起自己冲进来的目的,紫音瞬间又急了起来。
“公子,我刚听说德妃要来……”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门外传来太监嚣张的声音。
“德妃娘娘驾到――”
卓然看了看身上的单衣,有些为难,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要怎么见人?
“这个凌落,关键时刻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紫音跺脚抱怨着,凌落向来神出鬼没,真正用到他的时候却连个人影都找不见。
“公子你快回床上去,男女有别,别让德妃娘娘抓住你把柄。”
连拉带扯地把卓然塞回被子里,紫音便匆匆迎了出去。
卓然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襟,在颈后又加了个枕头,让自己看上去不这么狼狈。
可没过多久,竟听见了外殿传来“啪”的一声响,而后便是一阵尖刻的责骂。
“你家主子病了?!你家主子又算什么东西!就算是死了,也该先问过德妃娘娘!”紫音竟是被德妃的贴身太监甩了个耳光。
卓然有些愧疚,自己总是拖累他人,这回又累得紫音挨了打,凌落不知该怎么心疼呢!
正要起身去见见那气焰嚣张的德妃是怎么个样子,便听见一个清媚冷然的声音训斥起先前的太监。
“你这该死的奴才,本宫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嘴快,眼里可还有本宫?!”
“奴才不敢。”
“拖下去掌嘴。”德妃的声音不带一丝怜悯,竟然也自成一股气势。
门外的争执在太监的求饶声中告罄,德妃嘴角一扬,扶起一旁捂着脸的紫音,道:“本宫管教不严,倒是让你见笑了,领本宫去见见你家主子吧。”
心下却是得意,老早就知道自己身边的福泉是萧淑妃安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可苦于没有证据,贸然开罪一个下人反倒会让自己难做。
今天倒是天赐良机,只怪这个奴才得意忘形,刚好撤换了他。
一旁的雪江、雪涧见着自家主子的笑容,没来由的一阵冷战。
反倒是紫音见德妃态度竟算得上和蔼,便放下了戒心,要让凌落知道,必然又要责怪她不通世事了。
真正见着卓然,德妃眼中是掩不住的惊讶。
还真是想不到啊,德妃心里暗叹,竟是个男人!
虽然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竟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搜寻记忆,却终究没什么映象。
没想到,这回皇上倒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了。
“紫音,你先去找凌落拿点儿药吧。”看着紫音红肿的左颊,卓然微微叹了口气。
见着德妃的失态,卓然倒也觉得意料之中。
德妃也顺势屏退了一旁的侍女太监们。
“你有话要对本宫说吧。”德妃语气里是明显的肯定之意。
“不错,”卓然等这一刻其实已经很久了,机会来了,他也不愿装傻,“我知道,你的本领不小,也不愿我成为你的绊脚石。”
“不错。”德妃看向卓然的目光中多了份赞赏,看来,这还是个聪明的男人。
“那么,帮我,我知道你做的到,帮我出宫。”
卓然盯着德妃,眼中是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他在赌,赌德妃的是否如他想的一般聪慧。
“你这话要换了本宫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怕只会给你带来灾祸了,”德妃轻笑,“也幸好你有离开之意,否则,只怕本宫只能跟你做敌人了。”
“娘娘果然如卓然所想。”
相视一笑,两人显然已定下了无形的契约。
“不过――本宫的手伸不出后宫,你该明白。”
“怎么会?将军府权势滔天,娘娘还怕无计可施?”
“卓然你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说法叫‘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德妃看向卓然,却发现对方的脸色突然又白了一些,似是一瞬间疲惫了许多。
“不错,卓然明白,自然不敢危及裴家,出了后宫,卓然再做打算便是。”
原来裴家竟也已入了皇帝的黑名单,心下有些惋惜,裴家长子裴笛当年与自己倒也是有些交情的,可惜早死在了疆场上,成为一g黄土,连尸首都不曾找到,裴家的兴旺他也无缘得见。
揉了揉太阳穴,卓然抬头看向德妃,无奈的一笑。
“你好自为之吧,本宫会在和你联络,不过今天本宫倒是收获甚丰,如果我们不是此时此地相遇,本宫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只可惜,为了裴家的将来,卓然必然是要消灭的障碍。
德妃也觉无奈,可这个世界,真正能让人随心所欲的地方并不多。
没有道别,德妃就这么提裾而去,到得外厅,却看到几个宫女太监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倒像是讨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今天见到的事情,不要给本宫乱嚼舌根子。”
大臣若是知晓了皇帝竟偷偷带了个男人回宫,只怕卓然也没几天好活了。
希望他能撑到自己安排好一切的那一天,也算是圆他一个自由的期待。
被囚禁的飞鸟,总是逃不过毁灭的,更何况,这是一只怎么也不会妥协的鹰。
挥了挥手,示意一众仆从摆架,德妃便如来时一般离开了阙华殿。
卓然只着单衣,一个人来到了院子里那个玉兰树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枝干,卓然闭上眼睛,捕捉着似有若无的春的气息。
“丹朱……你一直喜欢这玉兰……我却终究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带你见见你心心念念的花……”
仰头看进细密的枝桠,伸出双手感受着透过枝叶照进来的阳光,卓然竟如同树的精灵一般,整个人都蒙上了光辉。
轩辕痕抬眼看见的,就是这样让他铭记一生的美景。
方一下朝,便听小德子说德妃到过了阙华殿,害他真真紧张了一下。
德妃、淑妃的性格,他自以为是了解的透彻的,一样的专横、一样的胸有城府、一样的狠毒狡诈。
担心那身心受创的人在遭遇什么羞辱,轩辕痕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甚至明目张胆的用上了轻功。
幸而往阙华殿这一路今天出奇的安静,不然,明日只怕大家都要知道轩辕皇朝的皇帝竟还是九品上上级的高手。
然而,一入殿门,便见那身材单薄的人只着白色中衣静静立在花间,竟似就要这么飞走一般。
“你可好些了?”
一开口,便惊到了一丈之外犹自发呆的人,卓然猛地张开眼,却觉一阵晕眩,下一秒,自己便倒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才刚入春,怎么也不多穿点衣服?”轩辕痕只觉得怀中的人身上竟似藏了冰一般渗出一股寒气。
卓然站稳后便推开了轩辕痕扣在自己肩上的双手,漠然道:“我可还有衣服?”
轩辕痕细想了下,却也有些歉疚,自从那夜之后,卓然多是睡过去的,自己便也忘了叫人送些常用的东西过来。
脱下身上的锦袍,不顾卓然眼中的诧异,执意披在了他的身上。
欲把卓然拥进怀里,却被他无形中避开,自觉无趣,便负手站在一边,卓然亦不愿多搭理他,两人一时无话。
虽是春天,风中却依然带着一丝薄寒,卓然大病初愈,在外面待了这么久,竟然全身都冰凉了起来。
不禁双臂环抱,打了个冷战,轩辕痕见此情景,铁青着脸一语不发的扯了他进门,强硬的扔到床上便用那厚厚的锦被紧紧裹住了他。
“朕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我这样又是谁害的?”卓然眼角一挑看向轩辕痕,不温、不凉,话中带着责备,言语间却是无尽的淡漠。
“你――”轩辕痕自也没受过这种彻头彻尾的冷落,积压已久的火气瞬间便发了出来。
狠狠掰过卓然的肩膀,将自己火热的唇覆上了对方毫无血色的冰凉薄唇,反复啃咬着,似乎决意要让那冷漠的人随自己一起沦陷。
卓然死死咬住牙关,因失去内力而无力的双手也在拼命推拒着轩辕痕,却被他一手制住锁在身后。
另一只手却悄悄潜入了衣襟之内,在左胸前那小小的褐色突起上用力一掐,引得卓然一声惊喘,轩辕痕却在此时将舌探进了那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一条细缝的口中。
“唔……唔……”卓然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的窒息之感让他全身上下都紧绷起来。
轩辕痕却渐渐情动起来,原本强硬粗鲁的动作竟渐渐温柔起来,带了丝□的味道。
而当他终于把卓然压在身下时,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咳咳”几声略带尴尬的轻咳。
转身一看,却是一脸无措的凌落。
“呃……打搅了,你们继续……继续……”抬腿欲走,却又想起什么一般突然转回来,“那个……皇上,他现在可经不起你……那个什么……你知道了吧,我走了。”
第二十二章 迷雾重重
转身一看,却是一脸无措的凌落。
“呃……打搅了,你们继续……继续……”抬腿欲走,却又想起什么一般突然转回来,“那个……皇上,他现在可经不起你……那个什么……你知道了吧,我走了。”
被凌落这么一打扰,轩辕痕便也没了兴致,只能黑着脸、冷哼一声放开了卓然。
卓然犹自喘息不定,一双凤目恨恨地瞪着轩辕痕。
殿内一时无话。
“那个……德妃来过了?”受不了气氛的诡异,轩辕痕终还是开口打破了这叫人尴尬的沉默。
“嗯。”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卓然无力地靠在床上,心里却在气愤地咒骂一旁的“疯子”。
“没对你做什么吧?”
这一次卓然却没再搭理他,轩辕痕自讨没趣,见卓然确实无碍,便一甩衣袖恨恨离去。
“朕会再来。”临出门,轩辕痕口中终还是落下了四个字,却让卓然反射性地屏住了呼吸,像被束缚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一出门,轩辕痕便见德煜等在门口,神色严肃,似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主子,有人在查暗卫。”
寥寥数语,却让轩辕痕脸色大变。
“先回去再说。”
暗卫的存在是一个禁忌,而有人调查暗卫这件事情,无疑触动到了轩辕皇朝的根本,是以轩辕痕绝不会轻描淡写的略过此事。
“备些日常用品送到阙华殿,太冷清了,真不像个住人的地方。”
走着走着,轩辕痕却突然冒出了这几句话,让德煜大感意外,不知主子是否察觉到,他对于卓然不同寻常的在意与关注。
“再拨几个宫女过去,只紫音一个必然吃力的很,况且只怕她也留不了多长时间了,挑好一点的,你该明白朕的意思吧。”
“奴才明白。”摇了摇头,德煜却还是牢牢记住了轩辕痕的吩咐。
回到御书房,德煜便急忙把辰部的密报呈给了轩辕痕。
“天机楼?”轩辕痕一抚额,看来,事情真的不大好办了……
“没想到江湖势力也插足进来了。”
谁不知道天机楼在江湖上的地位!!尽管天机楼只买卖情报,但就凭它那无孔不入能力,也足以镇住所有人。
轩辕痕心里清楚,若不是天机楼无意掌控武林,只怕当今武林的形式将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个与世无争的门派,竟然对暗卫起了兴趣,如果说是生意也说不过去,因为,似乎玄武并没有查到委托人。
“主子,以奴才之见,此时,只怕还是和卓公子有关。”德煜想了想,终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出了口。
“哦?何以见得?”
“因为天机楼最先的动向,就是程氏米行附近的那些暗巷,”德煜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他们的行动是从卓公子进宫当日开始的。”
“嗯……有点道理。”轩辕痕沉思了许久,却还是觉得不着头绪。
“如你所说,既然没有委托,那么,就是杨逸风自己的意思了?杨逸风与卓然,又有什么关系?”
卓然的身世似乎越来越叫人难以捉摸,明明最初见他只不过一个打擂的武夫,可越是深究,他身上的迷雾就越加浓厚。
“也许……并不是杨楼主自己的意思。”德煜一直深信一个原则,如果两者之间实在没什么联系,那么就意味着必须换一条思路了。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人……”
轩辕痕明白了德煜的意思,似乎那迷雾之中,有一点光在闪烁着,而他们要做的,便是抓住那根线,轩辕痕突然觉得有一丝灵光闪过。
“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天机楼真正的主人!”
一语出口,轩辕痕顿感豁然开朗。
德煜也恍然大悟,便道:“奴才这就让玄武去查杨逸风最近的行踪。”
正要抬脚,却听见轩辕痕沉声道:“不要大意,这只是一种可能,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么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严重得多的考验!”
不错,如果不是为了卓然,那么就必然是为了谋夺轩辕皇朝的基业了,这个可能,显然更加让人紧张。
“宰相府和将军府盯紧一点,还有之前的余孽,如果天机楼只为了卓然一个那还好说,不然的话,只怕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轩辕痕的心情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语气也渐渐带上了些不耐。
“朕――不想再用铁腕换得屈服!!!”
轩辕痕累了,其实只要天下太平,他更乐于做一个和和气气的皇帝,尽管,他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德煜看到了轩辕痕眼中那种深切的恼恨,也不由动容,这个皇位,着实难坐啊!
“其实依朕之见,那些人还没有聪明到让朕都察觉不到,最大的可能应该还是冲着卓然来的……”
轩辕痕挥了挥手,示意德煜先行退下,他的脑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一般――凌乱不堪,似乎,真的应该好好思虑了。
德煜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尽管他知道轩辕痕此刻需要安静,却还是不由得问出了口。
“主子,又快到十五了,紫泉宫那边……”
“……你赶快着人收拾好吧,然后便封锁紫泉宫,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是!”还是一样的规矩,只是不知道,会有什么人住在紫泉宫。
这是自轩辕痕登基起就有的惯例了,前两年只是让自己悄悄收拾了,直到去年剪除了刘太后的所有势力,轩辕痕竟然开始命人到了三月中旬便直接封了紫泉宫。
似乎,是在迎接哪位贵客。
连德煜自己都不曾见过紫泉宫的客人。
然而即使疑惑,德煜却也知道,不该他问的事情便是绝对的禁忌,于是,他如同往常一样,只是静静地关上宫门,而后,将轩辕痕嘱咐的事情一一安排了下去。
轩辕痕一人坐在御书房里,没有如往常一般批阅奏章,只是静静的坐着,似乎在想着什么,然而仔细看他却又发现他竟是双目无神。
这执掌天下的帝王就这么发起了呆,毫无焦距的瞳孔让人觉得天子似乎迷茫了起来,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
良久,却只听得一阵叹息。
卓然斜倚在软塌上,努力的想要聚起一丝真气,他自知体内先天真气的脾性。
先天真气是武林中人人渴求的至宝,至阳至盛,取之于天地,周流六虚,从一到万,而后生生不息。
寻常人的内息一般都是通过后天修习所得,力量刚猛却掺杂了许多别的东西,故而不够纯净。
卓然亦是因为机缘巧合才得了这一身易于常人的气机,然而却难以驾驭。
先天真气说是真气倒不如说是灵息,通俗地说,它有类似于意识的东西,除非主人能够与之全部的协调,否则,根本无从使用。
故而,先天真气的反噬之力尤为强悍,当修习者的身体条件降到了极限,便完全无法约束先天真气的运行。
这也正是卓然这般容易便走火入魔的原因。
良久,卓然方才放弃了努力,毫无反应,但是又随处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如同蛰伏的冬虫一般。
卓然捏紧了拳头,难道,真的就无计可施了么……
面前的火盆突然发出“哔啵”的声音,打断了卓然的思考。
最近,似乎越来越怕冷了。
这么想着,卓然无意识的环住自己的肩,三月,有些寒冷也是自然的,可这屋子里还生着火盆,自己身上也围了厚厚的狐裘。
然而,那冷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倒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怎么了,还是觉得冷?”
凌落刚从外面进门,便看见卓然紧紧攥着狐裘一角有些颤抖的样子,皱了皱眉,边走过去拉过了卓然一只手。
太反常了,自己进屋时去了外套还觉得有些热,卓然竟冷成这个样子。
把了把脉,似乎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卓然多年辛苦的生活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原先有内力撑着,到还没什么表现,现在却日渐的虚弱怕寒。
这样下去,只怕……
“怎么了?可是不好?”看着凌落纠结的眉,卓然隐隐有些不安。
“啊,还好,底子太薄了,我给你开个固本培元的方子,用几天再看吧。”
看着卓然脸上明显的烦闷之色,凌落有些好笑,原先睡着的时候倒还不知道卓然竟是这么个怕吃药的人,每每看见那乌黑的药汁,脸色简直黑的快赶上面前的汤药了。
凌落敢肯定,若不是紫音每次都紧紧看着,那要肯定进不了卓然的嘴,只怕,要苦了这阙华殿里的花花草草了。
卓然见凌落笑得愈发开心,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恼火。
自从第一次他想偷偷把实在喝不进去的半碗药倒进花盆被他发现之后,每次喝药就看到紫音用看贼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直看到他汗毛倒竖,无奈的端起药碗一口饮尽紫音才会收起那白多于黑的眼神。
“哈哈哈哈――”凌落竟然渐渐便笑出了声,这个卓然,真是越来越叫人“刮目相看”了。
而凌落的笑声直到卓然忍无可忍将手中滚烫的茶碗扣到他头上方才戛然而止,随即又换上了惨叫。
连门外的紫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而后露出了了然的笑靥。
第二十三章 十年之妖(上)
杨逸风看着对面的程予墨,心下自是感慨万千,程予墨与他一道师从昊天门,二十余年同门之宜,却也是第二次见他如此失态。
第一次,正是十年前。
同样是为了那一个人。
杨逸风还记得十年之前的那个夜晚,程予墨惶惶然地找上自己,魂不守舍,怎么问他也只有一句话:“非卿出事了……”
非卿出事了……
就这么一句话,就那么一个神情,便让杨逸风明了了程予墨对卓然的感情。
在杨逸风的记忆里,程予墨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即使是相见之初,他仅仅还是个幼童,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心冷性便让他体会了个十成十。
早已先去的世尊带程予墨回来的时候只说这是程员外家的小儿子,跟骨奇佳,被游历四方的师尊一眼看上,便带回了昊天门。
而程予墨确实也如同昊天门前门主宇文傲所言,晚入师门的他不论学什么都比同门师兄弟们来的快的多。
没过几年,程予墨便得了宇文傲的首肯下山游历,与他同行的,只有杨逸风一人。
杨逸风到今天还记得当师尊宣布他们两个一同下山的时候程予墨眼中的那种不耐。
下山后的程予墨并没有像其他刚入江湖的年轻人一般到处行侠仗义,反倒是一路回了京城,而后便一直帮家里打理生意。
而自己竟也就鬼使神差的在帝都落了脚。
程予墨即使在面对家人也是那一百零一号表情,这是杨逸风在程家住了一个月之后得出的结论。
第一次见到程予墨的笑容是不久后的一个傍晚,程予墨外出归来微笑着说结识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卓然。
杨逸风曾经经不住好奇想要见见卓然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然而,那终日挡在他脸上的铁面却让杨逸风未能成功。
卓然只在熟识的人面前,才会卸下面具。
杨逸风的游历在听到师尊独孤傲的突然辞世的消息时无奈告一段落,匆匆赶回昊天门之后便是奉命接管了昊天门。
程予墨并没有一起回去,当他用一如既往的冷淡语调拒绝回昊天门的时候,杨逸风并没有多劝。
程予墨不属于武林,他就像一个天生的王孙公子,偶尔玩玩是一回事,但让他真正成为武林的一分子却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帝都还有卓然。
杨逸风几乎第一瞬间就确定了卓然在程予墨心里的不同寻常的地位,尽管,当时他并未将这种不同寻常往其他地方多想。
在与程予墨分别了几年之后,就当杨逸风记忆中快要抹去卓然的踪迹的时候,程予墨再一次回了昊天门。
那时的程家还仅仅是一个富裕的商家,在地位上却绝对是低人一等的。
所以当卓然失踪的时候,程予墨无计可施之下,终还是想起了昊天门,昊天门在武林中的地位是极高的,找一个人对于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他们最终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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