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绝不写仙侠 作者:翻云袖
祭司一同前行。
就算他很喜欢白玉英,就按地位来讲,也不可能容许这么一个丫头片子初次见面就跟自己并肩而行吧。
而且刚刚折丹跟清打哑谜一样的,他始终想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什么叫你会肯的,没错我肯了。肯你【哔哔】个蛋啊!快说你们俩狗男……就先女吧,什么时候暗通曲款了!敢不敢给文盲作者留一点……一小咪咪的尊严!
尼玛半路出家的现代人伤不起啊!就算是作者也很苦逼好么!超出原来剧本里的台词听不懂啊!听不懂啊有没有!这些血泪史编起来都可以直接写一篇咆哮体了,绝壁比出师表还发人深省令人痛哭流涕啊!简直就是穿越的血教训啊!写出来看谁还想穿越!
三人跟随清坐上了一只海月水母,徐岫发誓他绝壁看见了这只水母脸红了,而且这只水母还伸出的两只口腕很不好意思的搓揉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伸出两条漂亮的微微发着银光的触手到清的足下跟肩膀边,庞大的身躯扭动了两下。
真是服务周到的小良心!
清单手扶着海月水母的触手,顺着底下的那条触手……徐岫至今没弄清楚他是游上去还是走上去的;姿态端庄优雅,然后侧身坐在水母的头顶,因为自然垂落的原因,可以看得见较短的裙子前摆下露出那半截漂亮鱼尾。白玉英看了又看,忽然对徐岫嘀嘀咕咕道:“师兄,我也好想要那样的漂亮鱼尾巴。”徐岫失笑着揉了揉她的长发。
还没等他们走上触手,那只差别对待的海月水母就非常不耐烦的用触手卷起他们丢上了背,然后高高兴兴的用一只触手卷着清的裙边,蓝盈盈的透明身体快要透出一种浓烈的红色来了。
徐岫:=l=差评哦亲!
不知道是因为天生体型巨大游得慢还是故意游得很慢的海月水母一路还边飘边抓珊瑚小鱼什么的跟清献宝。再联想一下之前那些鲛人跟虾兵蟹将,徐岫简直不能不怀疑整个海底荒城都是清的脑残粉。
这只水母大概回家绝对不会洗澡了……说不定它还会恨自己为什么生活在水里。就好像现代那些跟偶像或者男神女神握手坚决决定一个月不洗手结果被父母强按着洗干净了的骚年们一样。
所以说,追星要不得。(语文老师:并无任何无延伸意义,小盆与们请做好笔记。)
白将离一手垫在脑后,枕在徐岫的大腿上,玉吟剑别在了腰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本书在认真的看。徐岫瞄了一眼,里头记载的全部都是人体穴道跟剑招起势,委实看不懂。白玉英趴在水母身上,饶有兴趣的蠕动着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探头探脑的像只小仓鼠,但不敢离开徐岫跟白将离太远,若真见到好玩奇怪的东西,她也只是轻轻的挪过来跟跟白将离与徐岫分享,生怕失礼。
对此,徐岫大概只能说是清的气场太强大了,感觉有些拘束。
大概天生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即便待旁人温和淡然,但生来矜持华贵,叫人不敢随意。
第四章
清的居所在一处珊瑚丛后,珠贝配着剔透的鲛绡从微分的珊瑚丛开口处铺了进去,枕着细细沙砾,直到门口。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现在活过来了,自然不会再住在之前那个过分奢侈而清冷的墓室里,又不是小龙女。
海月水母似乎很畏惧这块地方,将他们四人送到了边缘地带就扭着身子跟清道别飞速逃走了,让徐岫彻底确定了它之前的慢速度是故意的。
这时清微微迈出了步子,他的鱼尾变作了一双素白的长腿,脚轻缓的陷入柔软的细沙之中。徐岫看得异常清晰,那雪白如脂的近乎透明的脚背,浮着明显的青色血管,十分可爱,不过长长的裙摆将他所有的脚印都抹平了去,倒看不出脚的大小。
徐岫当下心想要是鱼尾的话,说不准还会因为重量而不能完全抹去,起码留一点痕迹,像现在四个人进去只有三个人的脚印,跟拍恐怖片似得。
众人入了珊瑚丛中,才见着一团又一团的茜红花装点着清的屋子,透过朦胧垂落的鲛绡,隐隐约约露出半星妩媚的暗影。
这些花也许在地面上并不少见,但在这深及千万底的海底城,却难免觉得新奇。白玉英撩着裙摆一溜烟从鲛绡上滑了过去,弯着身子捧起一团茜红花,眼睛亮亮的像只小仓鼠,脸上霎时兴奋的浮起两团粉晕来:“冰凉凉的,好奇怪,好像跟师兄平日里给玉英的茜红花不一样。”
“那不是花,是鱼。”清缓慢的走过去,烟灰色的眸子似乎深了一些,露出点浅浅的笑意,伸出手去捧那朵茜红花,雪白的睫毛微拢,端庄高贵之风华绝代不可言喻。白玉英看得霎时脸红起来,心里不免有些羡慕与黯然,只觉得自己此生恐怕也及不上清的半分风姿。
他话音刚落,那团茜红花霎时爆了开来,几条模样精怪的红色小鱼绕着他的手围成一个圈,背上随波摇摆的鱼鳍就像一朵朵凝结起来的花瓣,很难言语,但很漂亮。白玉英捂着嘴“呀”了一声,退后两步下意识抓紧了白将离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抬头问他:“玉英是不是做错事了,那些小鱼……”白将离无声的摇摇头,才叫她放下心来。
很快那些小鱼又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团茜红花,从清的手心飘到了屋子外墙上,一点也看不出来。随后清便领着三人入了屋中,屋子里铺着柔软丝滑的绮罗,依次摆放着贝壳床、珍珠盏、珊瑚桌椅等物件。若说是女子闺房,未免太过简略;可说是男子寝房,却难免过于艳丽。
徐岫落落大方的找了一张珊瑚凳子坐下,白玉英局促的拉着白将离挨紧他,白将离脸色淡淡的,只坐在中间抱剑观花,似乎在欣赏珍珠盏上那朵凝成霜雪的冰花。清坐在那张贝壳床上,手中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棋子,他的长裙铺在地上,褶皱出些惹人遐思的曲线,看不出裙里那微隆起的是他的双膝还是鱼尾。
清忽然抬起了头,淡淡说道:“你是来找我的,对吗。”是肯定,而并非疑问。
这倒也不令人奇怪,清本就拥有预言的能力,先不要说那场梦肯定是联系着两个人,就算是徐岫单方面的,清也能推算预测出来。这种能力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他得知了未来的结局,却不能去改变它,就好像原来她推测出折丹会与白将离至死方休,最终被一剑穿心;结果自己上去抵挡,白送了命,也让折丹与白将离的关系彻底陷入冰点。
但到结局,折丹还是被杀……
而且,就算那次清侥幸没死,恐怕日后渡劫也会遭天雷轰顶,修行只会比常人难出十倍百倍。
“我的确是来找你的。”徐岫答道,下意识伸手握住了身旁白将离的手,他宽大的袖子遮去了一切,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白将离有些诧异的看着徐岫,犹豫半晌才摊开手,将他的手纳入手心,然后小心翼翼的与他十指相扣,只觉得手心一片粘腻,却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太紧张还是师兄的问题。徐岫暂时没有感受到什么,他觉得有点心理压力,无论是原来的清也好现在的清也罢,毕竟人家年纪摆在那里,好歹是当年围观过神魔之战还全身而退(也不算?)的鲛人……
更重要的是,他看清的时候,总觉得有种无法掌握的感觉,就好像白将离白玉英乃至折丹,他们的性格自己都是一清二楚的;可是清却脱离了控制,让他有一种怪异非常的恐惧感。
“说不好,就是因为自己太不够谨慎了,自以为是的过头,所以现在才这么茫然。”
徐岫在心里轻嘲了一下自己,不自觉的握紧了白将离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理压力,清给他的压迫感忽然就大了起来。他甚至都想到了以前看的小说里那些神棍一眼就看出了人的灵魂不是原主啊什么未来混沌一片啊什么你是怎样怎样啦的乱七八糟的话,其他别说,就第一条,徐岫真的很担心白将离会立刻翻脸。
虽说白将离并不大清楚徐岫为何忽然情绪紧张了起来,但他并不是很在意,师兄本身就较为内敛,许是初入海底城,还有些许不适应吧。真正值得他注意的,是徐岫身上的冷香与手心里柔软的触感,虽说以往也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举动,但今日却似乎有些不同,但究竟是什么不同,他却也说不上来。
“你不必担心。”清虽然也闹不清楚脑洞一向大的能遮住天更兼思维跳跃的已经开始害怕的徐岫在想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仙风道骨温良如玉的一笑,“若是为心疾一事而来,现已无大碍,你且安心吧。”
徐岫:=l=对不起虽然我现在很紧张也很害怕也很有心理压力,但是我还是想吐一句,这句话不是安慰将死之人的么,你的病会好的,安心吧……然后过了两天欢快的嗝屁了~真是安心啊………………
…………
…………
“但是还有一事,我也要与你们分说……”
第五章
圣婴琼萝,佛子阐提。
佛者,殊明妙华,阐提灭生。
徐岫伸出左手,感觉到海水包裹着他的手掌,温柔无比,却并不会淹没他。从张开的手指空隙之中透出了波光潋滟的水面,映着明亮清澈的光,浅淡柔和,毫不刺眼。他的身体微微陷入了那些细小的沙砾之中,右手置在腹部,但即使隔着袖子,似乎也可以感觉得到那些沙砾的粗糙。
真奇妙,第六卷的灭世之祸,竟然被拉到了第二卷左右来提起。
尤其是提出这件事情的人,竟然还是清。
说实话,徐岫虽然觉得现在的这个清好看,也觉得他无害,又认为他较于原版改变了不少。但凭心而论,在他的认知跟定义里,清应该还是那个高贵冷艳(这一点从未改变过)的鲛人大祭司,偏邪非正,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插手委实不必,帮忙不大可能,只作壁上冷笑围观都值得白将离谢天谢地了。
第六卷……第六卷。
不,也有可能不是说灭世之祸。
清只提起了琼萝跟阐提,说不准他还没预测到灭世之祸,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他的意思分析开来应该只是说白将离以后会跟琼萝与阐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很正常,只是为什么突然提出来,而且是好意提醒白将离的样子……清即使还没有爱上折丹,又或者说过早醒过来,也绝不可能跟将离是一个阵营的人。
徐岫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将五指覆在自己的面上,只觉得烦心事一波波的涌过来,虽然事关自己的心疾经唯一有可能的知情人清鉴定应该是没事儿了,但是剧情似乎又有点新转变。其实改变也不是没有,瞻波变成了男人,佛者来帮忙收拾了鬼穴,但这些都无伤大雅,并不影响大线;可是清……
海底城与神祭之地的顺序调换,折丹失去了出手帮忙从而得到暗地里鲛人族支持的机会,还有刚刚那句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跟影响的话。
…………
………
…
“师兄。”
白将离的声音忽然在身侧响起,与此同时一只微凉的手也覆了上来。徐岫睁开了一点缝隙,眯着眼睛看着身侧的白将离,青年就在身旁,端端正正的像是打坐,下摆浅浅没入细沙堆中,压着一片锋利漂亮的残缺贝壳。徐岫很快松开了手,滑下了脸颊,白将离却没有动,指关节上有些粗糙的老茧摩挲着徐岫的五官,似乎留恋的拂过他的眼角,但稍纵即逝,很快微微抬起手来,悬在空中。
“嗯?”
徐岫看着白将离对过来的正脸有些失神,虽然背着光,笼在阴影之中,但并不减去他的半分清姿。可美色――尤其是男色对徐岫无用,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海域之中,思绪混乱的纠缠着。
“不必担心。”
随意放在腹部上的右手似乎被人握住,沁着凉凉的触感。
白将离低头看着徐岫,眼底满是坚定,语速虽缓却不容置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师兄与玉英。”寻常人许是看不出来什么,但徐岫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好歹最起码也是“睡”过几次的交情,白将离究竟是性格使然的沉默还是情绪低落虽不说次次能猜对,但这次也太明显了。
虽然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很多话的人,但徐岫也隐约能感觉到,白将离现在有点难过。能让白将离这么情绪内敛的人外放出这么明显的情感,大概是已经到了常人极为悲痛的心情了。前期能引起白将离如此难过的因素除了玉英宗以外,不做其他猜想。
徐岫心里一沉,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海底城里谁会有能力或者说知道这件事,然后告诉白将离呢?毫无疑问,是清。
所以这是什么节奏?先说了琼萝跟阐提以此提醒将离,但是后面又告诉将离玉英宗被灭的事情……不不不,也有可能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但这是唯一最准确的推断了。
白将离看着徐岫平静的脸,方才清与他说的话语似乎又一一在胸腔处回荡起来,闷痛的厉害:“师兄事事为我与玉英考虑,若日后……”他说了半句话,却忽然又不敢说下去了,满心只觉得“原来失了玉英宗,这天下之大,自己竟无处可以容身。”,不由低落起来。
门派中的弟子虽并不喜欢自己,但与师兄与玉英却极好;若师兄与玉英知道了宗门已经不在,不知会有多么伤痛。玉英倒还好;可师兄……师兄定然不愿让自己跟师妹担心,便强作镇定,然后出言安慰自己与玉英。
有时白将离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疏情的过头,在他心中的悲哀,不过是对故土的惋惜,于人,却并无多大叹惋。那些师兄弟平日便如陌生人一般,玉英与师兄都在身边,师尊虽不知所踪,但现下却躲过了毒手。他真正在意的人,都还活着。原来这几百年来,除了他愿意的,当真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未曾放给他人。
白将离隐隐觉得心头涌起些许苦涩来,这样好像不大像是一个正常人,寻常人……会这样吗?
尤其是阆天那一夜,他下意识的摸上了眼角,捂住自己的左眼。开启魔瞳的感觉,非常美妙但又极为可怕。那种苍生尽握手中的感觉跟从身体深处喷涌而出的破坏掠夺几乎占据了整个思绪,异常极端。
因他本就是魔之子,所以才会这样如此?
徐岫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将离还握着他的手怔怔的出神。这次他暂时没能跟白将离的脑电波达成一致,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思绪已经跟他不在一个波动了,所以他还短暂的停留在玉英宗处,这也导致了他想的范围完全不同。
虽说宗里排挤白将离的师兄弟们比比皆是,平日里挑衅或是使绊子也有,但是这些事没有一件被他放入眼中过。白将离打小是被长老捡回来的,吃穿用度,习文练武,加上未到下山试炼的年纪,他活到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玉英宗度过的。对他而言,长老与玉英便是亲人,而玉英宗则是他的家,,自然会有悲痛不舍。
两个人的思维就微妙的这么相错了……
第六章
祭坛在平日里,只有祭司可以留下,其余人是连入内都没有资格的。
祭坛四面封锁,又阴又暗,唯有天顶漏出半许苍穹的莹莹天光,透着凄冷,照着祭台。龙纱鲛绡,薄而清透,层层叠叠数十层落在莲花祭台之上,笼着跪在祭台中心的清。
清穿了一套素色的衣裳,跪在祭台之中,长长的衣尾遮住了大半个祭台,只看得见他肃穆清冷的面孔与结成花印的双手。他面前是三盏明灯与三盏暗烛,现下已经熄灭了一盏暗烛与两盏明灯,分外不详。
“你看起来,好像不大顺利。”
天顶透入的莹莹光芒染着清雪色的长睫微微颤动,却并没有接话,只是睁开了眼睛,烟灰色的瞳孔底一片清澈,静静的看着靠在天柱边的折丹。他似乎并不害怕,也没有大惊失色,极为平静的将流连在折丹身上的目光转回了那六盏灯烛上。
约莫三息之间,仅剩的那两盏暗烛与一盏明灯忽然都灭了。
清这才缓缓的站起来,鱼尾化作一双雪白修长的腿,足腕上还系着碎珊瑚与珍珠穿成的饰品,细碎的珊瑚块垂在他的脚踝上,颇为明艳动人。他走下祭台,赤足踩在冰冷的砖石上,只手抚过烛台,温柔缠绵似多情,但神色却依旧淡淡,尖锐的指甲掐断了灯烛上被烧得乌黑的油绳。
“看见我,你一点也不诧异吗?”折丹沉沉的笑起来,侧过头看着清,却并未上前一步,只是抱胸站着天柱下。
“石夷喜欢你,对你的偏心,又不是第一次。”清淡淡道,将那些事物一一摆放回了原位,双眸微阖,却不显疲惫,“不过我确实不曾想到,她竟然会将此处也由你进来,当真是失了魂、没了心……真正叫我诧异的是,你竟也会恪守规矩,没带那宝贝太岁进来。”
折丹仰了仰头,脸色轻慢,眼神却分外凝重,大大方方的笑道:“我还道你会说她是个感情用事的无能族长。”他提起石夷的时候,并没有半分情意缠绵,亦无任何温柔赧然,可见只是石夷一人一往情深。
清微微一叹,想起平日里尚说得上洒脱的石夷,又看看折丹这幅漫不经心的模样,只敛了手,侧过身说道:“如果感情用事能换得她这个族长与你联姻,那便不算无能。海底城不缺这样的族长,也不缺感情用事的鲛人。”
“可是,却缺你这样的大祭司。”折丹低笑一声,放下环着胸口的手,身形微微一弓,矫健如豹。还未等清察觉不好,便已被重重扑倒,背脊贴着冰冷的地面,配饰砸在地上咣当声响,但身上那人的手护着了大半,倒也没有觉得疼痛。
那人轻佻的拂去清的鬓角,抚摸着他眼角下的泪痣,只吃吃笑道:“要是想联姻,还是祭司这般模样,合我的口味。”他便是不动声色,侵略感也极强了,更别提现在两人如此之近,清几乎下意识就想逃离,满心慌乱恐惧,只将身子绷得紧紧的,不敢看他。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清微微皱眉,避开了折丹看似亲热的凑近,单手推开他的肩膀,眸色暗沉,“不妨直言,我不喜与他人靠的太近。”
折丹咂咂舌,只将清压制在地上,倒没有起身,薄唇微微勾起:“有趣,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过你的习惯可以改改,毕竟来日方长……”话虽这么说着,但他倒也没有再做什么,只是饶有兴趣的抚摸着那颗小小的泪痣,轻声问他,“你似乎对那三个外来者很有兴趣,那个小女孩跟拿剑的倒没什么,但那个道士恐怕不是什么善了的人,蛋蛋对他很有兴趣。玉英宗什么时候也出了这样的人物?”
“这次恐怕是你走眼了,拿剑的那个人,叫白将离。”清冷冷一笑,支起身来,眸光闪烁,“引起神魔之争,挖你心的人,就是他母亲。”
折丹一愣,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然后慢吞吞的站起身,看着坐在地上的清半晌,才快活的往外头走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按下折丹与清不提,但说白玉英初来乍到,只觉得处处新奇,与地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情。她为人憨直可爱,倒也惹得许多人喜欢,好心提点了她不少事情,又贪新奇――这海底下难得来几个陌生面孔,便都拿出东西纷纷接待她。许多吃食玩物,竟是地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海底城居民虽算不上热情,但也并不排斥外人,知白玉英是想为师兄留一些吃食,便又准备了些许让她拿着。白玉英拿着细细的薄纱裹着的食物,手上挂着一串贝壳珊瑚制作的风铃,随意挑了个地方,蹦蹦跳跳的往那处去了,风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当当的响了许久。
除了生物模样,海底城与之前的阆天相差不远,白玉英好奇的绕过两个美貌的鲛人附近,虽然都很漂亮,但非常容易分清楚男女。男鲛人要更英俊一些,女鲛人则柔美许多,除了尾巴与普通女子相差无几。
那清呢……
白玉英微微一顿,她心里是觉得清应当是姐姐一样的,所以才特别亲近。可是清似乎也不大像女子,虽语言温和,但眉宇间却是英气十足,正气凛然。自然英气的女子白玉英也不是不曾见过,但男子与女子,总是有些许差距的。
但是他,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好看,又有气质,又漂亮……
这样的人,会是男子吗?
白玉英一边抱着小包裹,一边咬下一口海藻包包,嚼得脸颊鼓鼓的。虽然也不是说男女就有差别,但是男子的话,就不能像对姐姐或者徐悦那样了,一起说悄悄话,讲心事什么的了吧。当然,荀师兄就不一样了,荀师兄就跟哥哥一样,而且他跟将离师兄也熟,就算有什么事,将离师兄也不会误会……
算了算了,不要管了!这种事情,还是师兄操心比较好啦。现在要先把风铃拿给将离师兄跟荀师兄看。
想不出头绪的白玉英把海藻包“啊呜”一口全部塞进嘴巴里,高高兴兴的弯着眼睛蹦蹦跳跳着走远了。只是白玉英走了许久,待风景也看得厌倦了,才茫然的看着四处的珊瑚屋子与海底生物,发现自己大概是迷路了。
等……等一下qaq,师兄你们在哪里……玉英好像不认识路。
正在白玉英茫然无措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女音。
第七章
“你便是祭司大人领来的客人?”
白玉英转过身抬头望去,只看到一名高挑的冷艳女子站在她面前,她很高,大约是与将离师兄也差不了多少的,额上生着两只小小的龙角,只穿着件单薄的龙纱,身材玲珑有致,雪白修长的大腿裸露在外,隐约可见些许散着莹光的鳞片。这样露骨的打扮,一下子就叫白玉英红了脸。
“嗯……不过不是我,清想找的,其实是我师兄。”白玉英红着脸低下头去,对着手指嗫喏道。她有点怕这个人,加上没有师兄在身边,便显出了怕生的怯懦与小心翼翼的模样来,只敢偷偷抬头瞄着她。
女子听罢却冷冷一喝:“放肆!谁准你直呼祭司大人的名讳!”她双眸如明珠生辉,此刻却暗藏怒火,两道柳叶弯眉紧皱,气势惊人。白玉英被吓得跌坐在地上,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了一会没入了细沙粒之中,只下意识抱住了怀中留给师兄们的吃食,眨眨眼,有些畏惧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小声的道着歉。
女子复又端详了她一会,半晌才皱着眉头叹气道:“哪来胆子这么小的姑娘家,半点没有我海中儿女的爽快利落,罢了,你起来吧。”她半倾着腰将手伸了过去,雪白柔腻,白玉英只觉得像握住了一块温凉的羊脂暖玉,单手抱着吃食,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女子见她站稳了才抽回手,拂了拂额发,神色严厉至极,“不可再直呼祭司大人名讳,明白吗?”
“嗯……玉英知道了。”白玉英急忙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抱着吃食,见那陌生女子望过来的眼神,急忙拿出一块蚌肉干,“那个,你要不要吃?是虾雷小哥送我的。”大概是她神色太过小心翼翼了,女子竟忽然莞尔一笑,伸手捏过她掌心的蚌肉干一咬,红唇轻启,白齿好似珠贝一般秀美,只是咬肉时的果断凶狠,叫白玉英不禁缩了缩身子。
“原来你叫玉英啊,我叫石夷,不用怕我。”自称石夷的女子极快的吃完了蚌肉干,伸舌舔舐了下纤长的手指,她这样的动作倒没什么可爱可言,只看得白玉英头皮一炸,觉得像是看到了什么凶狠美丽的野兽在进食一样。
白玉英脸上飞起红云两朵,只低下头窘迫道:“对……对不起,失礼了。”
石夷嗤笑一声,倒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看无尽的海水,淡淡移开了话题:“你是祭司大人的客人,不用妄自菲薄。还有,既然我受了你的礼,那咱们便是朋友了,若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扒了天王老子的皮,我也会帮你的。所以不用怕我。”她神色从容,透出一股极端的自信骄傲来,让白玉英不由有些羡慕。但很快石夷又变了一张脸,看起来分外恐怖,“但你若敢对祭司大人不敬,我便……”
“不会不会。”白玉英不敢再想后面是什么,急忙打断道,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石夷的第一句话是说自己第一次回她的那句话,心里又有些莫名的担心跟高兴,交了个朋友是很好啦,但是这个朋友看起来好凶的样子……而且,扒了别人的皮,不就是大事吗?
这时石夷才缓和下脸色,美艳的脸庞上平添几分轻松:“你怎么是独身一人的,不与你的师兄在一起吗?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听到石夷提起师兄们,白玉英顿时去了紧张,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拨弄着怀里的小包裹:“玉英就是要去找师兄,不过……好像迷路了。”她窘迫的又红起了脸,羞涩的用手指戳了戳一个做成小章鱼模样的海藻包,只戳得它在布中一滚,咕噜噜的翻过身去,露出了触手底下的腹部,“这个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奇怪,都没有见过。”
“这是八爪鱼。”石夷瞥了一眼,毫无迟疑的伸手捏起那个章鱼海藻包往嘴里一塞,“看起来你是被丢下了?”听罢,本来急切的伸手准备拿回海藻包的白玉英忽然脸色一黯,手松散的握成拳头模样收了回来,只是咬着嘴唇摇头。
勉强笑起来的白玉英将吃食收了起来:“没有啊,只是……只是玉英……”她半晌也没有说出下文来,便低下头去嗫喏道,“因为玉英什么也不会,就算跟着也是添乱。师兄好像也比较喜欢玉英乖乖待着,他们做完事情,就会来找玉英了。也不是丢下,师兄是怕玉英乱跑会受伤……玉英是不是又麻烦又笨,哈,你看,现在就迷路了。”
“不会可以学,迷路可以自己走回去,添了麻烦也可以弥补,既然是师兄妹,总该学着互相信任吧。”石夷轻轻巧巧的咽下了最后半口海藻包,远远就看见了从祭坛结界里出来的折丹,还有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蛋蛋,眼神一暗,“好了,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想想吧,要不就跟你师兄说说,委屈自己算个什么事儿。你们地上的人就是麻烦,所以说,低眉顺眼的女人我可当不来。”她伸手一拍白玉英的头,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不会可以学,迷路可以自己走回去,添了麻烦也可以弥补,既然是师兄妹,总该学着互相信任……
白玉英坐在沙地上,双指捏着一个小小的贝壳模样的包包,想起了那一天在孔府里白将离的神色跟初到阆天时的恐惧,下手不自觉就重了一些,包子立刻被捏得扁了起来:玉英也想跟师兄们在一起,去哪里都好,就算都是鬼……玉英也不怕,只要不会被丢下,不要只剩下玉英一个人。
“我从来没有想过,玉英的心思会这么重。你说的果然没错,太过保护,对玉英有益无害。”徐岫背过身去,靠着柱子叹了一口气,神色满是赞赏,“不过她自己竟也能意识到这点,更为难能可贵。”他们两人藏在一块沉寂在海底的巨大礁石后头,白玉英一时半会倒也没有发现。
白将离轻哼一声,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拭擦玉吟剑锋:“知道却放任,也算难能可贵么。她太过于依赖了。”他虽这么说道,神色却浮现出一点温和来,灿若繁星的双眸里印着浅浅的笑意,“但她既然肯有一个进步,自然也是好的。”
傲娇。
徐岫撇过头闷笑出声。
第八章
似乎是因为近日来祭祀大典之事,海底城热闹了许多,一下子什么奇形怪状的海底生物都出来了,甚至有些连徐岫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且大约在数天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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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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