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绝不写仙侠 作者:翻云袖
了?”白将离冷声道,看着白玉英,“抬起头来,说呀。”
白玉英惊慌失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温和,独剩下冷漠,心里慌乱难过的几乎要哭出来,咬着唇,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话。云破月揽了白玉英的肩头,美目一瞪,高声对白将离说道:“我就不曾见过你这样的师兄,欺负你师妹很好玩吗?没心没肺的臭男人。再说,阿昭想报答你们又不是想害你们,你们师兄弟说话这么难听干什么!”
白将离只站起来,他人高高瘦瘦,却风骨傲然,硬生生将云破月的气势压下一头去:“哼,那眼看他人辱及师兄不言不语,又是师妹当做的事么。她要留下便留下,师兄,走罢。”
其实若换了平日,白将离固然不喜,却不会如今日这般针锋相对,句句藏刺。怪只怪,方才徐岫温声软语安慰他,叫他心中温暖不已,眼下自然揉不得沙粒。
徐岫无辜中枪,手腕被白将离握着,两人一转眼便出了门,于庭院之中化光离去。
平日白将离虽也冷淡,却没说过这样的诛心之语,现下多当老好人安慰两头的荀修师兄也被带走。白玉英挣开了云破月,撕心裂肺的哭出声来:“师兄!别丢下玉英。”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撞得桌子一摇,便要往外跑去。
云破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急急叫道:“哎呀,玉英,这么大晚上的不安全,那两个臭男人对你那么坏,你何必还为他们着急。若你要回玉英宗,我明日骑马送你回去就是了。”她见白将离这般坏脾气,徐岫又是那么冷淡,心想这两师兄弟对白玉英定然不好,便也没了话头上的顾忌。
哪知生性乖巧可爱的白玉英一把推开她,痛哭道:“与你有什么干系,你为什么叫师兄生我的气,不准你说我师兄坏。”只是她哭了一会,又想起云破月也是为她说话,心里隐隐作痛,却也道歉:“对不起……破月,我刚刚心急起来,胡说八道的,你别难过。只是我师兄待我真的很好,你不要乱说他们。”白玉英抓着袖子捂住脸,呜呜咽咽的哭着。
云破月见她这样,本来心中一分怒意也化成十分愧疚,便说:“他们真的待你很好啊……我,我不知道的。只是刚刚他们也的确过分了,你也知晓,我是暴脾气。”
“不关你的事,都是玉英不好。”白玉英深吸了一口气,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不停的落下来,“将离师兄一定是生我气了,荀师兄肯定也觉得我不乖,呜呜。他们一定都讨厌玉英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孔昭却站起来,对白玉英道:“你别紧张,应该也走不了多久的,再说,他们哪里会真的丢下你呢。”白玉英听了,虽还是抽抽噎噎的哭着,却睁着一双兔子眼,忐忑不安的看向孔昭,勉强点了点头。
三人这才散了,各自歇去了,白玉英坚持要留在这间房中,说是如果师兄来找,也方便一些。云破月对那徐岫与白将离还有点成见,但也不希望白玉英再哭,便让她留下来,只给她多添了些被褥,见她没有心情再聊天,便也叹着气走了。
其实谁也不清楚怎么突然好生生的就变成了这样,白玉英心里慌张,也不知师兄是不是会来寻,一颗心七上八下,又捂在被窝里偷偷哭起来。
第二十一章
其实徐岫与白将离并没有离开太远,两人只站在林子中,只远远看着孔府。
徐岫:这都是什么神发展啊!
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思考,白将离就轻声道:“师兄是否觉得我……太过分了。玉英那样的性子,我说这么重的话,一定叫师兄为难了吧。”徐岫没有答话,他现在稍微有点震惊过头。
白将离便又道:“想来师兄也察觉到了,此处不远隐有怨气纵横,我料想定是一处鬼穴。玉英初次下山,便有至宝相护,也少不得被吓到;但若与她明说,她又会勉强自己逞强跟来。正好师兄此事一引,我便顺水推舟。不过我今日与她说这些重话,却不全为此事,那姑娘言辞的确难听,师兄受气了。”
徐岫心想你还算有心,亡羊补牢了一句,没亏我浪费了三秒钟感动了一下下,然后又笑说:“你平日说那些投机取巧的对玉英无益,那你这般呵护,难道又对她是好吗?”白将离一时语塞。
见白将离面色淡漠下来许多,徐岫也不以为意,只道:“你与玉英相处,多数她与你说笑谈天,想来你大抵是不清楚玉英的小性子。她平日看起来格外活泼坚强,寻常人说她她自会回嘴,可若是至亲至爱若说她不好,她却只会默默受了,背地里自己哭着。我虽察觉到鬼穴所在,但并不知你的意思,还以为你的确是怒气极盛,只想事了再行劝说,便不曾开口,现下知道前因后果,你也得听我一言了。”
“那……玉英现在岂不是……”白将离听罢,眉宇染上些许担忧,“想来是我过分了。可鬼穴一事,师兄以为如何处理?”
其实徐岫压根不知道什么破鬼穴所在,他连鬼气都没感应到,只是顺着白将离的话说罢了。不过好在他装神棍装的很自然,徐岫只道:“你心思是好,但未免手段粗暴了些,玉英一个姑娘家,哪里经得起你这么难听的话。我们两个师兄又弃她而去,现在恐怕又惊又怕,你且去安慰她吧。再说比起鬼怪,我倒对人心更为不信任,将玉英留在那里,恐生枝节。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她若在云姑娘的闺房里,你倒也不适合去。”
徐岫心想:就是为了去鬼穴你也得带上玉英妹子啊,难道你以为我这个战斗力五毛都没有的能帮你什么忙吗。我给你们拖后腿的本事倒是一绝,这个技能不用点数就已经满级了。
“绝不可能。”白将离淡淡道,“今日的事谁也逃不开责任,玉英与云破月难免心生嫌隙。我本想留她在孔府,就是料定玉英绝不敢回宗,只会在那里等我们。而且孔府那般豪华,她怕我们寻不到,一定会留在你我的房间之中。”
徐岫又想了想,才说:“这样啊……那你便去寻她吧。”白将离点头应了一句,转身就不见了。
如果不想一下各种元素的话,其实徐岫觉得白将离这种心计是恐怖的,为了达到目的,感情这么好的师妹也忍得下心说出那么重的话。虽然说好像是为了她的安全,其实也藏着对她实力的不信任跟不肯定吧……
忍不住就心理阴暗了一把的徐岫顺道还觉得自己怪适合当妇女之友的(当然跟腐女最好是无关)
等待的时间总有点久,特别是你还得装得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姿态优雅有礼的大师兄。徐岫也不敢随便蹲坐,生怕突然两个师弟妹手牵手高兴的跑过来然后就看到他二逼兮兮的坐在地上或者什么诡异的姿势。
然而在徐岫深思熟虑后,他毅然选择了武侠剧跟游戏里都很拉轰的一个姿势――靠大树!
不过在他真正靠上大树的时候,他又开始思考拉轰完了,但是树上有没有虫子的可能性……
这时只听见一阵暮鼓佛梵由远到近,与凡俗的丝竹靡靡不同,无泣无诉,平静淡然,叫人闻之便觉清净恬静,无忧无烦,心海平波,生不出半分杂念。徐岫往那处看去,只见得一名着天青色僧衣的人静静走来,神情无喜无悲,双眸紧闭,笼着兜帽,双手合十,广袖连袂。
僧人身上闪着微微的佛光,远观叫人难以直视,近了却看得分外清楚,他有一对雪白的长睫,盖着眼睑,玉面生辉,极是动人。徐岫看着他,一分一毫的亵渎之心也无法生起,一句污言秽语也不敢出口,只合掌微躬身,沐浴淡淡佛光之中,轻声而恭敬道:“佛者。”
听到声音的僧人一顿,睁开双眸看了眼徐岫,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如同珠玉,里面一片通透,平静无波,然后他微微一笑,启唇道:“久见了,混沌的纯善者。”
久见?
徐岫一愣,僧人淡淡敛了笑意,阖起眸子,再度转身离去,他手上的那串珊瑚佛珠极长,上缀的土黄流缨垂向下摆,未染一丝尘土。僧人所行过之处,皆绽开点滴绿意,些许花草,他足下幻化出莲花朵朵,衬得格外圣洁自然。
直到那僧人离去了半柱香后,白将离才与眼睛红红的白玉英姗姗来迟,只见徐岫失魂落魄的轻声念叨:“这可真是步步生莲了……”
待白玉英问他怎么了,只听得他回没什么,两人都不信。
事告一段落,三人不知具体位置,只好循着怨气的方向慢慢走过去,只是走到入口时,白将离却忽然道:“这里的鬼气已经尽数消散了,怨气不过是残留。但是……”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跪在地上,拂去了地上的枯尘,这些尘土诡异的多,白将离用手扫了许久,近乎扫除出了一尺深度小坑,却依旧满是尘埃,还渐渐渗出了血土。
徐岫这时才想起了这个前期的副本,大概清楚了佛者的出现是为了剧情里这一处一直没点明的伏笔或者说bug。
“看来,红姬娘子,要出现了。”徐岫轻声道。
白玉英靠在他身边,有些许胆怯,女孩子家总是比较怕这种阴森诡异的气氛,她虽听见了徐岫的声音,却没有心去询问,只期期艾艾道:“师兄,我们可不可以走了,玉英有点怕。”因为前不久的事,她其实心中对白将离还有几分恐惧感,便只抓着徐岫的手腕,半张脸与额头抵着他的肩。
徐岫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如云的秀发,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你将离师兄也在呢。”白玉英低低轻应了一声,手抓得更紧了。
“呜……侬好苦呀。”这时忽然传来一个如泣如诉的女音,哀哀哭泣着,声音绵软轻柔至极,半晌突兀又唱起歌来,“觉来时痛恨半霎,梦魂儿依旧在篷窗下。故人不见,满江明月浸芦花。……呜呜,迷魂汤滋味美,纸汤瓶热火煨。初相逢一面儿喜,才别离便泪垂,流杀凤管鸾箫,多情杀翠髻云翘。”
白玉英面色绯红,只对徐岫道:“怎得唱些淫诗艳词,好没羞没臊。”
却听那女音断了歌声,只哭道:“侬错了什么,只嫁个薄情郎,爱个负心汉,倒叫你拿来说嘴。”白玉英“哎呀”一声捂着嘴,只道她是活的吗?
还不等徐岫回话,一袭红影翩然而至,披着霞帔,戴着凤冠,红色盖头掀了半边,她用手微微撩起了额前串串红珠,神色凄婉,裙下虚空。
白将离将两人挡到身后,拔出玉吟剑,冷冷的看着红姬娘子,只冷声道:“你当入轮回。”
第二十二章
剑芒凛冽,长身玉立。
却只见得红姬娘子绯红了双颊,满目柔情的看着白将离,口中只吟道:“真真是九天上掉下来的俏郎君,妙星官,可曾共,与侬情。”
徐岫心中清楚这红姬娘子的来历,但笑不语;白将离惯来冷脸示人,只当那红姬娘子妖言惑众迷惑人心,自然不放在心上,一柄玉吟直指女子门面;唯有白玉英气煞,白着脸咬着唇,愤愤不平的低骂了一句:“不知羞耻!”
倒是红姬娘子这时落落大方起来,掩了唇笑道:“侬煞情多,郎君还未说什么呢,倒是小妹妹不高兴了吗?”白玉英别过头去,不予理会。红姬娘子看了白玉英一会儿,忽然将视线转到一直含笑的徐岫身上来,那对又黑又浓的睫毛颤动的格外明显,双眸顾盼生辉,“呀,这里还有一位郎君呢,虽不俏,却叫侬看得好生心里舒服。”
白将离神色淡淡,却伸手挽了徐岫与玉英,将他们两人挡住了大半:“你身无罪障心无牵挂,何不入轮回投胎,何必留恋世俗凡间。”
红袖轻拂,女子苍白枯瘦的玉指轻轻抚过冰冷的剑锋,透出几分黯然痛恨来:“侬不甘呀!侬好恨呀!侬……侬为何这么苦,侬无错,侬无错呀!”红姬娘子额前的红珠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那苍白容颜既愤怒又绝望,生生扭曲了起来,血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他人造的孽,为何要侬来担,侬不信,侬不信!”
红姬娘子高声尖叫起来,红影飘忽,往那鬼穴之中窜去,顷刻便散了身影。
“她……她怎么……”白玉英被吓了一跳,紧紧抓住了白将离的衣袍,“师兄,我们要追进去吗?”
白将离沉吟了片刻,只道:“本也是想来此查探一番,下去看看也好,只是底下情况不明,一切还是小心为上的好。”他说完了,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转过头来看着徐岫,“师兄,你觉得呢?”
这时候徐岫的吐槽能力刚刚回来,他正恍惚着在心里想起了那名佛者:出门自带背景音乐,别人一见到真人就跟被洗脑了一样的那个神奇的大师………这个传说原来是真的(被打),咳,键盘创造世界,我又相信爱情了!
“师兄?”白将离皱了一下眉头,看着低头沉思的徐岫,心里觉得有些许怪异。
白玉英见徐岫不理,便带着几分怯意对白将离道:“师兄也许在想事情,咱们先不要吵他好了。”白将离看了她一眼,难得伸出手去,学着徐岫的模样,生硬却轻柔的摸了摸白玉英的发髻。白玉英微微酡红了两颊,低下头去,扭着自己的衣角。
所幸徐岫发呆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三人商议了一下,让好法师白玉英祭起乾坤云光图防御、暴力dps白将离持剑在前走、废柴辅助徐岫宛如夹心饼干一样站着中间,前有白将离,后守白玉英。
徐岫心想:也许汉堡包更适合,中间的永远都是被吃的肉……等一下微妙的有点一语双关感,一定是错觉。
三人踏入鬼穴后,只听得一阵响动,洞口竟忽然被封了,这下真是一点光亮也无了。恰在这时,四面八方传来阴冷的哭泣声与风啸,但并不叫人难受,白玉英方才害怕,但到了实地却冷静的也快,抽出几张火符燃烧了起来,她伸出手指来点弹出火星,一个个小火团悬挂于空中各处,一下子照得亮堂堂的。
“还是师妹厉害,不然就凭玉吟剑的微光,恐怕你我都要做睁眼瞎子了。”徐岫抬头看头顶上虚浮的火点,取笑了白将离一句。
白将离只说:“此处我确实不如师妹。”
徐岫只笑了笑,心里想:小样,还挺傲的。你难道只有这里不如你师妹吗?你师妹能生孩子你能吗……哦,对了,你能让别人生孩子……不好otz突然觉得自己智商有点小着急,肯定是苏移光的错!
远处的苏移光莫名觉得膝盖一痛。
这处鬼穴极深,三人走了一会,白将离忽道:“师兄,你看我们方才绕得那三长一短,若联系起来,可像九宫?”他这一说,徐岫倒也真的觉得像了起来,便点点头,白玉英只四下看着,生怕哪里跑出什么脏东西来。
白将离又道:“日月精华,鬼属阴,应是月华为盛,可他们又怎么摆得出这样的地方,恐怕这里是一处引灵阵,后来荒废,又因山体坍塌掩盖,被那些孤魂野鬼占了。”
“即便是,可那又如何。”徐岫淡淡道,“与咱们又无干系,不过是一个小小引灵而已,且不说此处孤魂野鬼已被除去,独留一个红姬娘子,便是都在,又能成什么气候。”
“红姬娘子?”白将离将这个名字放在舌上说了一遍,缓慢至极,“师兄说得是方才那名穿红嫁衣的女子?”徐岫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白将离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倒没有再说什么,只回头去看了有些惊怕的白玉英,却忽见一道红影闪过,吓得白玉英脸色发白,紧紧抓着徐岫的袖子。
徐岫见她模样分外可怜,却忍着不叫出声,也不跟自己与白将离诉苦,心里难免柔软了点,只拍着她的手臂,轻声道:“你莫怕,我与你将离师兄都会护着你的。”白玉英用力的点点头,手上的劲儿松了,却是紧紧的跟着两人后头,任乾坤云光图转成圆形,将三人护在中心。
“走!”
说来似乎漫长,其实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白将离仗剑在手,离开云光图的范围往前追去。徐岫跟白玉英也只好跟在他后头,只是白将离速度极快,不消片刻便没了踪影,起初还是单道可以顺着追下去,可现在……
徐岫为难得看着分开的两处岔路,不知该怎么追下去,先不说前期的剧情他只记得大概,就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白将离是一个人,鬼知道他怎么跑……
……不过也许真的就只有红姬娘子知道……嘶,这个笑话真冷。
“玉英,你想分开找,还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徐岫轻声问道,虽然他觉得白玉英不大可能选第一个,但恋爱的妹子战斗力都是爆表的,鬼都不知道她们心里想什么。……而且如果玉英真的选了第一个,那自己在这个地方,环境虽然对他这个恐怖片爱好者来讲是渣渣,但是要是蝙蝠啊老鼠啊什么的出来,或者有个遗留的恶鬼出来嗷呜一口卖个萌顺便吃个人……
徐岫抖了两抖。
还没等他先发制人,白玉英就靠近了两步,紧张的拉着他:“师兄……你别丢下玉英,玉英怕。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找将离师兄好不好,慢就慢一点,我想既然是九宫,那最后应该都会归于中宫。我们去中宫找将离师兄吧……”
徐岫不禁热泪盈眶,真是个好妹子啊!居然爆发了你的小宇宙猜出了最后打架是在中宫,送你一朵小红花!
内心永远汹涌澎湃但表面从来叫人看不出猫腻的徐岫温温柔柔的一笑,态度瞬间好上了几倍:“嗯,那咱们一起走吧。”
“师兄,你别这么笑,玉英好害怕……”
“…………”
活该你喜欢白将离!
第二十三章
地宫诡秘阴森,纵有乾坤云光图庇佑,白玉英还是心中畏惧,只抓着徐岫的袖子,轻声问他:“师兄啊,那个新娘子……到底,到底是什么人?玉英觉得她有点疯疯癫癫的,好可怕。”
徐岫一呆,绕过一个岔路口,只淡淡道:“玉英可知这世上千万种人,有些适合做情人,有些却适合厮守一生……”
这句话不免孟浪,听得白玉英“呀”了一声,脸颊浮起两团红晕来,松了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小声道:“师兄说什么呢,玉英才不知道。”她眉目含春,双眸灿烂,心生摇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心尖子上那个人还是什么,只低下头去,几分不好意思与赧然。
徐岫:=l=妹子麻烦你不要这个时候脱线好吗?
“我们修道人虽断绝七情六欲,却也不乏双修者。”徐岫镇定道,“恰如凡人婚嫁一般,都应择其正气凛然之辈,而绝非满心歪门邪道,心思不纯之人。红姬娘子大婚之日,遭情郎出卖,被丈夫杀死,自然满怀仇恨绝望,人生来便有三口气与三把火,她死不瞑目,一口气堵在心口,后被丢入乱葬岗,巧引得月华之精入体,才慢慢修成如此模样。”
白玉英听了,却义愤填膺起来:“她既有情郎,又为何嫁给她丈夫,两方皆是不忠不信不义,这样的女子,应当浸猪笼才是。”
徐岫听她这么说倒新奇,只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为红姬娘子说话呢。”
白玉英一怔,只黯然道:“她自然也可怜,只是由因结果。是她先对不起自己的情郎与丈夫,也活该落得如此下场。”徐岫一看便知晓,纵然玉英觉得红姬娘子“脚踩两条船”罪有应得,但她心地善良,也颇为怜悯被情郎与丈夫同时抛弃杀害的红姬娘子。
“你错了。”徐岫叹气道,“这是一个悲剧的巧合,倒说不上是谁的因,谁的果。”
两人走了一条狭窄的岔路,只容得一人过去,便一前一后跟着。徐岫手上凝着一团青火,照亮了前方无尽的黑暗,神色淡淡,让白玉英有一种听鬼怪志异的感觉:“红姬娘子生前是个利落有主见的,又有着女子的矜持与保守。她喜欢青梅竹马的情郎,却也不愿背叛定亲的未婚夫。便与情郎果敢的断了关系,只是大婚那一日,那情郎却误以为她是被逼,喝了酒壮胆后凑在她丈夫跟前说些混账话,想与她私奔。”
徐岫这次突兀转过头来看着听入迷的白玉英,又转回去说道:“她丈夫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又以为红姬娘子已经不洁,一时酒气上头,便抄了刀子将红姬娘子杀了。她情郎酒醒后才知自己做了错事,悔恨万般,不久也去了。杀人虽要偿命,但红姬娘子算是犯了七出之条,人人唾弃,衙门便也不追究那丈夫的罪责。夫家不理,娘家闭门,只有好心下人赠了草席,卷了这刚过门的少奶奶丢去了乱葬岗。”
白玉英听罢,只觉这地宫鬼穴又添了几分惆怅与森然,不禁往徐岫那处凑了凑,半晌才叹:“真是孽缘……竟连谁,也都怪罪不得。红姬娘子何其无辜;情郎却也是一腔真心爱意;那丈夫本是欢喜大事,却乍闻此事,自然心中痛苦愤怒……”她心中辗转想起白将离的英姿与身影,只捂住心口,心中难过不已,“若我有喜欢的人,便什么也不求,只看着他欢喜平安,就足够了。”
有些事徐岫也不好插手,便不言不语,只举起青火,四下察看路径。白玉英却在他身后问道:“师兄……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要是有了,会怎么样?”
徐岫侧过脸来看她,神色有几分莫名难测,半晌才无奈笑笑:“师兄是修道人,注定断七情绝六欲,这样的问题并无意义。”
白玉英不甘心,继续纠缠:“那如果师兄有了喜欢的人呢?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哪怕与天地对抗吗?会为了她舍尽清修,断去大道的念头吗?那些志异小说上写的,都不外如此,玉英想知道,是不是一心向道如大师兄也会这样。”
徐岫都要给白玉英跪下痛哭流涕求女王大人放过了,他一个大宅男真心没有谈过恋爱,鬼都不知道遇见真爱会怎么样啊!顺提姑娘你小说看多了……那是后期成魔的白将离,不是他。
不过眼看着白玉英得不到答案就不放弃的气势,徐岫还是认真的想了想,最后得出一个诡异的可能性:会因为害羞变得冷冰冰的……吧……
白玉英看不见徐岫变脸,只在后边见着他被青火印着的半边脸色有些难看,不由担心问道:“师兄,你怎么了?要是你不想回答,玉英就不问了……”
徐岫瞬间感动的热泪盈眶,多好的妹子啊!可是你怎么在我想出回答之后才告诉我你不问了……
“无妨。”徐岫淡淡摇头,“于我而言,情爱之事,并无多大干扰,恐怕要叫师妹失望了。佛家有句菩提偈,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师兄心头本就虚无,又哪会多做什么绮念妄想,随缘……随心罢。”
还好他是x点蹲坑专业户,装b卖萌扯淡文艺风骚都能来几发。
“好深奥……玉英听不懂。”白玉英看着徐岫一脸高深莫测,无奈的摇摇头,实话实说。
徐岫微微一笑,不言不语,心道:其实我也听不懂,随口说说的……
两人谈话期间,又辗转走了几处,前方竟忽而空旷明亮了起来,四处以青砖搭垒,因日久消磨,透出一种古朴的沧桑。中心有个高台,四方都有阶梯,四周的墙壁上点着长明灯,盖着蒙蒙的白纱,有些许腐朽残破。
“看来,我们抵达地宫的中位了。”徐岫灭去青火,淡淡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红姬娘子,她满头青丝散乱,面色苍白,神情之中既带怨恨又有悲伤,凤冠掉在一旁,上头的银链与珠子装饰洒了一地,狼狈不堪的哀哀哭着,口中只叫道:“侬恨,侬恨啊!”她的裙摆有些被焚烧的痕迹,裸露出的部分手腕伤痕累累。
白玉英觉得她极可怜,便不忍看:“师兄,她是对上将离师兄了吗?”
徐岫只道:“恐怕不止,还另有熟人。”
“谁?”白玉英问道。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极为熟悉的男音从东处暗道传来:“哎呀呀,荀道友真是慧眼如炬,叫移光好生敬佩。只是不知道兄如何断定是熟人的?”
徐岫笑了笑,只说:“我那师弟生性淡漠认生,你若与他不相识,想邀他一同参战,简直是难上加难。”
“啧啧啧,荀道兄对你师弟倒是真了解,可惜移光没这个福气,有这么好的大师兄喽。”苏移光笑嘻嘻的摇着手中竹简,慢慢移步出来,果不其然,他身后还有白将离。白将离似乎心情不差,脸色稍霁,大步走到徐岫身边去,也不理会苏移光在那儿胡言乱语哇哇大叫些“见色忘义”诸类的混账话。
却说红姬娘子抬眸看见了苏移光,面带恐惧,竟努力撑起身子来欲往后逃开。苏移光正与众人说着笑,神色未变,只掀开竹简一角,徐岫一看,竟是两片竹简写一字,浓墨重笔,铁画银钩,气势澎湃,每个字皆有不同含义,叫人观之心潮汹涌,不敢再直视,当即收回目光来。
苏移光将一卷竹简都摊了开来,仅有十字可见,其余竟是一片空空。他只轻喝一声,那竹卷悬于半空,似雷厉,如风疾,眨眼间层层叠叠密密交织成一道屏障,将红姬娘子困在了中间,竹简末端还在苏移光手中,他往空中一抛,断绝了红姬娘子最后的生路。
虽然不大符合现在这个情况,但是徐岫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当年生理学时教过的:dna双螺旋结构…………
虽然不知道大师兄在想什么,但莫名就觉得苏移光很可怜的白玉英深深的低下了头。
第二十四章
尘归尘,土归土,亡者已逝,生者何辜。
存者为生,离者为魂;其归乎万物生死,复归于无物者,古今圣贤皆如兮,独不见夫累累乎旷野与荒城……
苏移光单手抓紧了最后一尺竹简,下盘稳扎;然后咬破舌尖一点鲜红,喷出精血点点,用双指揩了,抹在竹简最后一字上,引动法诀,低下头念起咒法来。
被束缚在重重竹简之中的红姬娘子伸手捂住喉咙,神色痛苦,大红的衣裳暗了不少,白玉英不忍再看,只跑到白将离那处,站到他身后去。
“为什么!为什么!侬不要轮回,侬不要轮回!将侬的魂丹还来……侬的魂丹……”红姬娘子面目狰狞的在地上翻滚,触及竹简时却被一阵金光弹回,狼狈不堪,痛苦难言,她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满身的血污尽数凝结到她的腹部,隐约可见她那双苍白玉手之下腹部的阴郁颜色。
只是苏移光心无旁骛,唇中道法未曾断绝,红姬娘子大汗淋漓,身体渐渐虚化透明,绕是她平素胆小内敛,此刻也说不得要搏上一命。还未等她起身,却见白将离上前一步,玉吟剑虚空而指,幻化数十道庞大剑影,剑气凛然,将竹简外层重重笼罩。红姬娘子见他便心惧上几分,又兼时间长久,身形已变得透明,便拿一双怨恨的眸子直直盯着苏移光。
只待一颗艳红珠子从她腹中升起,红姬娘子已是蜷缩成小小一团,浑身的嫁衣变作了素服,神色不复哀怨妖娆,倒添几分清丽病容,惨淡却又惹人怜爱。
一直没有出声的徐岫心想:哇靠,这御姐变少女,魂珠还有这功能啊。苏移光拿回去肯定是给瞻波……难道他是打算把瞻波变成小正太……咳咳,想什么呢。
“姑娘,我并无伤你之心,只净去你浑身怨愤,你且入轮回去吧。”苏移光收了珠子,只用大袖一挥,那漫天的竹简自行卷曲了起来,纳入他袖中乾坤。红姬娘子坐在地上,泪珠涟涟,神色凄凉伤痛,忽又失笑起来,夹着泪珠,看起来极为诡异,苏移光倒也不介意,只伸出手去,将她一把拉起来。
白将离撤去剑阵,神色淡淡的看向那颗红珠,似乎有些疑惑。
“何必用他人的罪孽,叫自己受苦。”苏移光看着红姬娘子,神色清然,“世上负心人薄幸人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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