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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

    且醉非觞[出书版] 作者:月佩环

    出版社威向

    书名且醉非觞

    作者月佩环

    出书日期2010/4/7

    文案:

    身为江南第一富商的原辰卿因为患了绝症而决定放纵自己,

    在青楼时遇到了同样寻欢作乐的少年永安王。

    永安王也因从他身上找到暗恋之人的感觉,

    决定将他带回王府。

    他要让他吃下能令男人怀胎生子的子母果,

    要这个人生下他的孩子,

    就算不是爱,

    也没关系。

    但永安王想不到的是,

    原辰卿是个狡诈如狐的男人,

    当他的骗局被揭穿,

    懵懵懂懂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真心究竟为何,

    已经不再重要了……是吗?

    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孩子也不要了,

    他只要原辰卿回到他身边……

    楔子

    「大夫,我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吗?」

    男人将放在软垫上给大夫切脉的手抬了起来,卷起的袖子放下,整着衣裳,仿佛意说着。

    早就知道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而已,到现在,这唯一的一成希望也落了空。

    「如果能找到沉香墨莲续命,或许还能多活几年……现在……」

    「再多的钱,也治不好?」男人这句话,自然是对面前当世医术第一,人称爱钱如命的薛神医而说。

    大夫抬了抬眼,望着眼前衣着朴素的男人。

    五年前,他就会经断言这个男人活不过二十四岁,除非他能找到世间奇珍――沉香墨莲。

    五年过去,这个男人成了江南第一富商,走南闯北,不知去过多少地方,但仍然没找到这唯一能救命的药材。

    「原公子家财万贯,这笔诊金我又何尝不想收?可惜,你的病是我从未见过的奇症。沉香墨莲我也只在书上见过,想必已经绝迹也未可知。」

    薛神医看着原辰卿身上布质衣裳已经洗得微微泛白,摇了摇头。

    他自然知道原辰卿为了买得起传世奇珍,一直十分节俭,甚至节俭得出了名,在商行上吃过他亏的人都暗地叫他小气狐狸。可是这世上偏偏有些东西,即使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也买不到。

    薛神医叹了一口气:「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尽量去吧。人一辈子有多少光阴呢?」

    原辰卿垂下眼眸:「薛神医,我还能活多久?」

    「最多……不过九个月。」

    九个月……竟然不过九个月了……

    原辰卿笑了一下,淡淡说道:「当年薛神医说我活不过二十四岁,如今我已二十五,说不定会再次有奇迹出现。」

    薛神医笑了笑,没有回答。由于诊金高昂的缘故,来他这里医治的,大多是功成名就的人,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认为世上的天平为他们而倾斜。

    可惜侥幸之事,少之又少。

    原辰卿自然明白薛神医的意思,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能多活这些日子,完全是因为薛神医的医术高明。如今薛神医也说了他的死期,看来是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但这九个月可说是捡来的,对他来说,已是足够幸运的事。

    原辰卿笑了笑,抱拳说道:「薛神医,后会有期。」

    薛神医点了点头,注视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后会……但愿有期了。

    第一章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奈是扬州。」

    而扬州之美,又有七成被美人占尽。这座城市千百年在繁华中自有一种冶艳的脂粉之气,迷倒了不知多少才子佳客。

    天香阁乃是扬州最大的一家青楼,其中的「天香十美」艳冠天下,自是别家青楼难以企及。

    正当天香阁的老鸨绣娘笑得花枝乱颤,暗想着今晚又不知赚了多少银两之时,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徐徐走了进来,白皙宛如美玉的面孔上,约略带了三分轻薄笑意。

    绣娘认得他是天香阁的常客,也是当今皇帝最为溺爱的弟弟永安王萧远浚,不禁吓了一跳,脸色惨白地迎了上去:「萧公子……」

    萧远浚笑容不变,施施然走到绣娘面前,沉声道:「不是说不准透露我身分么?」

    绣娘连忙道:「奴家该死!奴家该死!」吓得几乎是立刻跪了下来。

    萧远浚将手握的扇子随意一甩,说道:「罢了。小凤儿在不在?你叫她来。」

    绣娘为难:「彩凤姑娘被人……」

    「那小柳儿呢?」

    「玉柳也……」

    「那十美当中,还有谁没被人包的?」萧远浚有些生气。

    「今天晚上比较特殊,奴家也不知道公子……您……您会忽然大驾光临,所以……十美都已经被一个客人包下了。」

    「他出多少钱?我出十倍!」

    「一万两。」绣娘知道以萧远浚的精明,绝不可能出十万两召妓,倒是有可能将她这里弄得天翻地覆,想到此处,她因为惧怕而浑身发颤。

    「他是什么人?」萧远浚瞳孔微微一缩。到底什么人,竟然有这种豪气,出一万两就为了包十个青楼女子一夜?

    绣娘摇头道:「奴家也不知。不过……看模样好像是小气财神原辰卿原公子,他以前常在奴家这里谈生意,不过从来没过夜,刚才他进门的时候,奴家叫他他也没回答,只说自己姓白,也许是两个长得很像的人而已。」

    萧远浚笑了笑,轻声道:「好,你下去吧。」

    绣娘有些不甘心道:「不知公子要不要别的姑娘?天香阁还有些清倌,模样都还不错……」

    「不必了。」萧远浚摆了摆手,微笑道:「我去和白公子商量一下,说不定他愿意把美人让给我。」

    绣娘脸色立刻惨白得毫无血色,险些跌坐在地――看来这一番争斗是免不了了。

    萧远浚的同胞兄长就是当今皇帝,他从小便受哥哥庇护,受尽宠爱,却是十分风流,才十六岁而已,便喜欢流连烟花之地,皇帝虽然严加训斥,却是毫无用处。

    萧远浚命手下人砸开了厢房的门,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一个男子和几个女子在一起翻云覆雨的淫乱场面,只是让他有些惊讶的是,男人毫无被人看到的羞恼,反而眼睛微[,看着萧远浚:「什么人?」

    眼前的男人衣裳半解,露出前胸肌肤、长发散乱,但质问他时,却是极为威严慑人。

    萧远浚不禁心情极好地笑了笑,原先要与人斗气的想法一扫而空,反而有种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将手中折扇一挥,遮住了半面脸庞,笑眼弯弯:「我是来服侍您的,公子……」

    天香十美自然识得萧远浚,自他进来后,本来还在与男人调笑,立刻鸦雀无声。

    这个男人自然就是原辰卿了。

    从薛神医那回来后,他万念俱灰,自觉这半生努力化为泡影,还不如将家财散尽,享受这短暂的欢愉。但在扬州已经三天,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却又发觉再奢靡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今夜是他逗留的最后一夜,过了今晚,他就要离开扬州,想不到居然在这时有人闯进门来。

    原辰卿本来极为恼火,可是进门的居然是位绝色少年,心不禁怦然一跳。美人他见得多了,但像这样灵秀逼人的少年,却是从来未有。

    早就听说,天香阁有很多留客的手段,他也在这三天中表现得有些兴致缺缺,难道绣娘知道他要走,所以才会让这个小倌给自己一个惊喜?

    原辰卿挑了挑眉,道:「不错,好一个美人。」

    彩凤本是天香十美之首,看到眼前这副景象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刻识相地道:

    「白公子,这位小公子才情胜过我们千百倍,今晚就让我们暂且退下吧?」

    原辰卿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从商多年,他当然知道对一件东西表现得太狂热会被人抬高价钱,但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将视线收回来。

    这个少年满身贵气,实在看不出风尘之色,原辰卿有些疑惑,但也没怎么在意。他从未涉足风月场所,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青楼自然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即使有一个这样丰姿绝世的少年,也不足为奇。

    美人们袅袅娉娉地出了门,还体贴地把门从外面合上了,永安王是什么人?她们又不想找死,怎敢与他为敌。

    萧远浚慢慢合了扇子,露出自己下半张带笑的面容,缓步走到原辰卿面前,低头看着床上的男人,笑意在眼中流转,说不出的光华内敛,妩媚可喜:「白公子,今晚不知有何消遣?」

    原辰卿敞着露出的前胸,令男子羡慕的身材若隐若现,他像是毫不在意,一只手支撑着头,斜斜靠在枕头上:「你说?」

    萧远浚忍不住偏了偏头,笑了一下。

    原辰卿虽然极有男性魅力,但他肯定想不到这个样子在自己眼里到底是怎样的风情。

    这样的风情,他只在自己日夜思念的意中人身上才见过。

    萧远浚将折扇的一端轻轻一点,落到了原辰卿的半裸的肩头,光滑的肌肤是健康的颜色,萧远浚轻轻一挑,折扇的一端便将肩头上的长衣挑落,露出男人半身赤裸。

    原辰卿饶有兴趣,并未阻止。

    只见萧远浚的折扇在他身上似圈实点,眼角眉梢含笑看他,说不出的诱惑色彩,原辰卿感到身体里的欲望火焰渐渐在他的手中点燃。

    只是一把扇子,就能有如此本事,这个少年倒真技巧高明,不知与多少人如此调戏过,才练就这样好的身手。原辰卿心生不快,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发酸,像是吃醋的感觉,心神不由得微微恍惚。

    正是在这一恍惚之间,原辰卿忽然感到胸口一痛,身体竟然不能动了。

    「膻中穴。」

    少年微笑起来,指着原辰卿的胸口一点,「我听说,在膻中穴上将内力灌入,不消片刻,便能将人的武功完全废去,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个弱质少年竟然会武!

    原辰卿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从商,但为了续命的原因,练过几年武功,如果就这样被废去,不但可惜,还可能让他立刻一命归西。

    原辰卿冷汗直流,暗骂自己被美色迷惑心神,竟然一点也没想到防范。但以内力注入纸扇,点人穴道,他虽然武功没练过几年,但也看得出这是上乘武学,即使之前有所防范,也是徒劳。

    只是想不出,他几时得罪了这样一个武林高手?

    萧远浚微笑起来,俯下身轻啄了原辰卿的唇一口:「我好喜欢你,不会那么做的,你放心好了。宝贝,只要你答应做我的亲亲爱人,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原辰卿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萧远浚微笑道:「我跟你一样,只是来天香楼寻欢作乐,可是我现在似乎对你有些兴趣,所以改变主意了。」

    他脱了鞋子,上了床,放下纱帐,抱着原辰卿便亲了一口,「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人生短暂,又何必欺骗自己?」

    原辰卿被他抱在怀里,一双柔软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不由火冒三丈,但听到他说最后一句时,怒火立时消散。人生短暂,对他而言,即使是用来生气的时间也是奢侈。

    萧远浚解开了原辰卿的衣裳,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亲,发现他恍惚地看着自己,像为自己的容貌失神,不禁微微一笑,压上他强健的身躯。

    男人的身体并不像平常的富商巨贾带着令人厌烦的赘肉,精壮的躯体看得出练过武功,不过在萧远浚这种一流高手眼里,自然远远不如。

    萧远浚忍不住揉着原辰卿并不明显的肌肉,这样强健的身体,的确可以让他做想做的事情了。

    他不由得有些激动。他的皇兄萧远澜与一个雾隐龙族的男子楚风落相爱,后来竟能产下麟儿,成了令人艳羡的一对。他开始时十分好奇,常常入宫中问楚风落关于雾隐城的事情,甚至纠缠楚风落要去雾隐城中玩。

    楚风落自从出了雾隐城,便因为种种原因很少回去。但被萧远浚纠缠得实在无法,便将雾隐城中的一棵无名树结的子母果给了他,告诉他若是遇到喜欢的人偏偏身为男子,便可用这颗果实使男体怀孕。

    龙族中人不用这果子便能生育,因此这果子对龙族人没什么用处,但一百年结子一次,一次只有十二颗,得来十分不易,并且其中略有毒性,会让食用者身体十他虚弱,楚风落叮嘱他若是男人身体不好,便不可使用。

    但萧远浚少年心性,既然得了这般好玩的物事,又怎能忍住不试一下?

    而且……他心中一直有一个难以言说的隐秘……这个隐秘,如果一直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便会将他逼疯,他害怕自己会做出令哥哥龙颜震怒,令他心爱的人失望痛苦的事情……

    万幸,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从见到他的第一面,他就知道,这个相貌英俊却隐约带着一种熟悉气息的男子,将是自己要好好对待的人。

    他会像对心里想的那个人一样对他,让这个男人生下他的孩子、让这个男人爱上他,但这个男人一生一世也不会知道他心里的秘密。

    萧远浚吻了吻原辰卿的额头,轻声说道:「我喜欢你……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比所有人对你都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被这样一个绝色少年吻着,又如此温柔地对待,原辰卿也不禁微微有些恍惚,回视着萧远浚的目光。

    他是个成功的商人,自信从来没有看错过人,他看得出萧远浚眼里的深情并不是作假。

    难道……这个少年真的这样爱着自己?

    这个世上真有一见钟情的事么?

    原辰卿被萧远浚这样深情款款地看着,心跳不禁加快了速度。这个少年的相貌,正好是他喜欢的类型,高贵而美貌。

    只是有些可惜,竟然是个男人……

    不过,男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是个女人反倒不好,如果怀了身孕,一个女人,在他死后独自带着孩子孀居,也是一件残忍之事。

    像这样的出尘脱俗,又肯这样爱着他的人,可能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了。

    何况,他所剩的时间并没有一辈子那么长,能遇到他,已经算是万分幸运。

    也不过几个月了,如薛神医所说,尽情享受人生也无妨。

    感到吻着自己温暖的嘴唇十分柔软,原辰卿决定不再回避自己心里的想法,试着回吻萧远浚的唇。

    萧远浚有些迟疑,像是对他的热情有些困惑――如果是风落,绝不会有这样的举动……那个男人沉稳内敛,极少泄露自己的情绪,绝不可能会在被迫的情形下,还会如此好脾气地接受一个陌生人的温柔。

    但此时已由不得他多想,他袖袍一挥,一阵劲风飞出,登时熄灭了床边桌前的蜡烛,仍然带着女子脂粉的香气的房间里登时一片漆黑。

    黑暗中,萧远浚闻得出男人身上的味道,那是属于成年男子的气息,便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原辰卿被萧远浚的唇吻得浑身发热,萧远浚点他穴道时用力轻浅,穴道很快就自动解开了,原辰卿意识到时,发现自己紧紧抱着少年的身体,而少年正轻轻咬着他的乳首处。

    想不到这里竟然也会是男人敏感的地方……原辰卿忍不住有种想晕厥的冲动,被他咬得浑身麻痒,想推开他,又怕他含得太紧,这一推之下不好受的可能还是自己,登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别……别咬这里……」原辰卿低声喘息着,就连他自己也发现自己被情欲熏热的身体已经难以控制,想翻过身压倒少年,也变得虚软无力。

    萧远浚轻声笑了起来,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像在安慰着他,手却慢慢滑入了原辰卿的双腿之间。

    原辰卿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夹紧了双腿,不让萧远浚进入。他这个动作虽然细小,但自然没逃过萧远浚的注意。

    萧远浚温和的笑声再次在黑暗中响起。不知为何,原辰卿虽然看不到萧远浚的笑容,却能想象得出萧远浚将头偏了一下,矜持而高贵的一笑,像是看出他内心的所有想法。

    妈的,这个动作像个女人似地,真是丢死人了。原辰卿暗骂了自己一句。

    萧远浚的动作停了下来,只是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可以么?」

    「我从来没在过下面。」原辰卿感到被他碰触的肩膀紧绷了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咬牙切齿。

    「没关系,我会温柔的。我会永远疼爱你、爱惜你,让你做世上最幸福的人……」萧远浚轻声说着,少年清朗的嗓音说不出的多情,像对着自己心仪已久的少女,激动得微微有些发颤地吻上了他的唇。

    本来十分坚持的原辰卿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又担心被他看出,只是忍着没有喘息,没注意萧远浚的手指竟然已经探到了那个可耻的地方,从狭窄的洞穴中刺进去。

    原辰卿不由得闷哼一声,异物的进入让他十分不适,正要阻止萧远浚,只听萧远浚微热的气息轻轻吹拂到他的耳边:「相信我,把一切交给我,好不好?」

    他一时竟犹豫起来,不知是应该要大怒推开他,还是忍耐着被这个少年用性器捅自己的后庭。

    罢了,难得遇到这么温柔可爱的人,就当是为了这份温柔付出的代价吧。

    原辰卿深信无论做些什么都必须付出相应的价钱,只要奇货可居,他都不会吝惜。

    像这样的温柔,其实是无价的吧,竟被自己得到了。

    萧远浚发现他没有抗拒,心里对这个男人忽然有了几分轻视。如果是风落,应该不会那么快就会接受的,他是那样正直敦厚的男人……

    萧远浚处处有了比较的意思,登时也发现这个男人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好,他其实并不完全像风落,而是只有一些小的地方像而已。

    但只有些小地方相像,也足够让自己无法放手了。

    萧远浚无意识地在密穴内外做着扩张的动作,发现自己的性器竟然还软软的垂着,没有一丝兴趣,便伸手胡乱捋了一下,脑海中想象着意中人的样子,很快便硬了起来,他抓着自己性器的一端,缓缓进入男人的身体。

    感到体内被巨物进入,原辰卿挣扎了一下,但立刻被萧远浚抱紧在怀里,温柔地亲吻起来,少年的气息很干净,没有半丝香粉的味道,冲淡了滑腻淫靡的感觉,原辰卿开始时还为自己让一个少年压在身下做这种事情而感到不可思议,但很快他便感到有种令他甜蜜到酸涩的感动。

    他回吻着萧远浚,抱紧了萧远浚修长劲瘦的躯体,再过几年,少年应该会长成一个令很多女人倾心的高大男子吧……那时候,自己也已变成了一坯黄土。

    这是他一生最美好的记忆……

    原辰卿忽然有种即使死了也无憾的感觉,紧紧地与萧远浚相拥着,吻着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到表情的恋人。

    随着原辰卿的一声克制不住的低呼,两人同时达到高潮。

    原辰卿感到自己的身体全是细汗,萧远浚已从他的身体里退了出来,一只手横过他的胸膛,将他半抱在怀里。

    这种被人呵护的感受倒是从未有过……

    原辰卿有些想笑,却又不禁有些伤感。

    他家世代从商,父亲二娘不希望家业败在他手里,因此对他要求十分严厉,从来没有任何亲密举动,他也早已习惯。如今掌管家业多年,父母虽然健在,却十分生疏冷漠,自从七年前母亲过世,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对他,都认为他强势冷酷,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而他也如同众人所想的一样,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同情,如今的偶然软弱,或许只是将死之人的自我感伤罢了。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萧远浚虽然早已知道他的姓名,却仍然问道。

    原辰卿犹豫一下,告诉他:「我姓原,叫做辰卿。你呢?」

    萧远浚轻声笑了一下,道:「我听说过你,江南第一富商是么,或许我该说一声久仰?」

    原辰卿苦笑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我这几年不知遇到多少人要我出钱资助,有时还会常常遇到强盗上门。」

    萧远浚笑了起来,说道:「嗯,你的外号叫做小气狐狸,别人向你要钱,那定是休想的了。辰卿,我叫做萧远浚,你莫忘记。」

    原辰卿吃了一惊:「永安王?草民无礼,不知冒犯了九千岁,还请九千岁恕罪!」他想起身下床行礼,但被萧远浚按住了。

    「辰卿,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多礼。」萧远浚淡淡说着,掩去了心里稍微的失望。

    这个人……到底只是平常人罢了,仍然会为权贵折腰。

    原辰卿走南阅北,见多识广,虽然没见过萧远浚的真实面目,但也知道萧远浚便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亲弟永安王,俗话说官商勾结,原辰卿没少与朝廷官员打交道,自然明白礼数的重要,但被萧远浚拦住,也不禁有些疑惑。

    「明天……你就搬到我王府里住,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开,辰卿。」萧远浚淡淡地,语气却不容置疑。

    若是在以前,原辰卿可能会因为种种后顾之忧而拒绝,但如今所剩的时日无多,如果不是萧远浚邀约,他也会设法接近萧远浚。

    人一旦要死,便会疯狂起来。如果是在以前,自己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少年就会做出这种事,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得罪不起的九千岁。

    原辰卿忍不住笑了一笑:「好,我也不想和你分开。」他抱紧了少年,在晨光依稀的早晨,微薄的光芒透过纱帐,照到少年光华莹白的脸上,少年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他忍不住吻上了少年的嘴唇。

    两人相拥了片刻,相互给对方穿了衣裳,萧远浚此时神情已有些冷淡,原辰卿却并不在意,当他是身为皇室中人,自幼便喜怒不形于色。

    天香阁中有人看到这一对男子并肩从房内出来,似乎十分亲密的样子,都不由大吃一惊。

    原辰卿吻了吻萧远浚的脸,轻声道:「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萧远浚奇道:「你要去哪里?」

    原辰卿已笑着走到老鸨绣娘面前,跟绣娘说了几句话,绣娘原先是笑脸相迎,后来脸色发青,朝萧远浚这里望了一眼,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

    原辰卿拿过银票,朝萧远浚招了招手,两人走出门外,原辰卿才笑道:「昨天晚上连那几个姑娘的头发的边都没摸到呢,所以我叫绣娘把钱退给我。」

    这个人……竟然连这点钱也不放过……

    萧远浚几乎能感受到绣娘七窍生烟的心情,在青楼中混的如果没有背景,就很难生存下去。

    天香楼是扬州第一的青楼,就是萧远浚也知道,绣娘的靠山是扬州知府李大人,原辰卿能从她手里挖出送出去的钱,想必也是因为狐假虎威的缘故。

    原辰卿的商人本性大概会很难改变了,偏偏萧远浚最讨厌的就是他的铜臭味。想到自己要忍受一辈子,萧远浚不禁额际隐隐发痛。

    萧远浚的王府离原辰卿的故宅不近,但原辰卿长年在外地经商,也不觉得路途遥远,倒是觉得初次到王府后就要喝下一碗黑色的汤汁有些奇怪。

    「这是什么?」

    「补身体的,你喝吧。」萧远浚低头看着手中的密旨,没再理他,密旨是皇兄萧远澜派人送来的,说是他与楚风落出门远游,朝中有什么大事就交给他了。皇兄原来为国事操劳,一日不敢稍有放纵,自从后来与楚风落在一起后,便想方设法把国事推到他身上。

    原辰卿皱眉道:「我身体很好,不用补。」

    萧远浚哼了一声。

    原辰卿心想真是小孩子,这种事情也要生气,秉着生意人以和为贵的想法,只好皱着眉头喝了下去,萧远浚眉头舒缓下来。

    这碗自然就是能让男子怀孕的子母果熬出来的药汁。如果原辰卿不喝,他也会设法逼他喝下去。

    原辰卿在王府中住了下来。

    他住的地方是王府主屋,与萧远浚住的房间很近,但萧远浚每天早上都去上朝,退朝后,又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回到家已经中午,晚上又早早睡了,原辰卿即使想每天跟他在一起也十分困难,于是便将生意做到了京城,每天也是早上出门,中午在萧远浚回家之前回来。

    原辰卿渐渐发现萧远浚有些对他冷淡,有时不回家只是借口,常听下人说,萧远浚在朝中大臣的家里与一些歌妓说笑,那个大臣便说把几个歌妓送给他做丫鬟,萧远浚只是不置可否,并没有直接拒绝。

    虽然原辰卿有些怀疑萧远浚已经不爱他了,但萧远浚不说,他便也从不问。爱人之间的相处要对对方有信心,在萧远浚没提出之前,他不该怀疑。

    原辰卿发现自己的身体日渐变差,有时做事做到一半就会睡着,而且忽然出现了呕吐的毛病,有时刚把吃过的东西吐出,仍然呕吐不止,只能吐出酸水,而且呕吐得越来越厉害。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定是出了问题,却不知道是怀孕的症状,心里暗暗猜测,可能是病发了。但是他的病即使是名医也治不好,看一般的大夫也不顶用,于是便拖了下来。

    人生病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的空虚寂寞,有时他会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有种想对人倾诉的感觉,但这么多年早已独自走了过来,也没想过要对谁倾诉,如今虽然跟萧远浚在一起,但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感情没到那一步,而且,对着一个孩子说这些,感觉总有些滑稽。

    原辰卿忍不住笑了一下,或许也只有他才会把自己的恋人当成孩子。其实萧远浚也的确只是一个孩子,比自己足足小了九岁……

    才十六岁而已……

    十六岁的自己,也像他一样,心高志远,只是早在几年前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时,像云雾般消散了。

    第二章

    原辰卿正坐在桌边与萧远浚一起吃午饭,两人默默无言地坐在一张长桌上。原辰卿看到他无意识地扒拉着盘里的菜,便知道他心里有事,也没问他。

    男人之间的相对都是这样,绝无废话。如果一方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也是白问。

    原辰卿吃到一半时,忽然有种作呕的感觉,忍不住将刚才吃的全吐了出来。

    萧远浚眉心一蹙,道:「你怎么了?」

    原辰卿恍惚了半晌,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些不舒服。」他放下了筷子,「小浚,你先吃吧,我想睡一下。」原先他一直称呼萧远浚为王爷,但被萧远浚拒绝,于是便这么亲密地唤他。

    萧远浚心念一动,便知道他大概是怀了身孕,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你这样多久了?我叫个大夫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原辰卿摇头道:「不必了。」

    如果给大夫看,可能会看出他脉相微弱,心律不齐,他还不想让萧远浚知道这件事。

    萧远浚皱眉说道:「有病就该去看大夫,再说又不要你出钱。」

    原辰卿苦笑了一下,道:「我像那么小气的人么?」

    萧远浚吃了一惊,此时也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偏见,可能会被原辰卿看了出来,转过头看向原辰卿,发现他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他心中一阵慌乱,立刻便镇定下来,笑道:「我怕你误了病情。」他抓过原辰卿的手,「辰卿,别让我担心……好么?」

    原辰卿也不禁垂下眼睛,无谓地笑了笑。

    被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对待,真的像小孩子在扮家家酒一样的感觉。但萧远浚自有一种皇室的威严冷峻,令他不得不信他的话,而且他的时间太少了,能与萧远浚这样在一起,已经是贪这半晌之欢。

    萧远浚握住原辰卿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紧。

    他虽然比不上楚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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