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好心人 作者:欧阳梦婕

    第 14 章

    直到填饱肚子，才看到白眉手中拿着的一小块鹿肉，柳忆云顿觉羞恼，“对不起，晚辈失礼了。”

    “没事。老夫向来吃得少，那大块鹿肉也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看你们的样子，跌落此处已有多日，只怪老夫不常去那，没能及早发现你们。”

    “前辈休要自责，”柳忆云忙道，“能遇到前辈，已是晚辈的福气。蒙前辈不弃，肯收留我们，那已是万幸，又怎能责怪前辈呢。”

    虞宵一早就与小云豹到角落里嘻戏去了，反正柳忆云和白眉谈话，是没有他插嘴的余地的，他还不如与小云豹嘻戏玩耍的好。

    “你欲作何打算？”白眉看着虞宵发问。

    柳忆云一笑，“恕前辈愚昧，不知前辈所指何事？”

    “偕有。”刚才柳忆云的假寐，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和虞宵的谈话，他应该全听到了。

    “不瞒前辈，晚辈起初确有与前辈当年相同的想法。方才前辈的一席话，令晚辈顿悟，这一生，晚辈绝不负他，更不会因任何外界干扰而离开他。”明白了虞宵的想法后，他更不会因世俗的眼光而离开他、放弃他了。

    “那就让老夫作主，让你们成亲，可好？”白眉突生此念头。

    “成亲？前辈，两名男子如何成亲啊？”柳忆云虽惊喜，却也有所考虑，再者他也不知道虞宵愿不愿意。

    “事在人为！你又何必如此拘于世俗呢。老夫且问你，你可愿意？”见他点头，白眉伸手招来虞宵，“年轻人，到这儿来。”

    “什么事？”虞宵不解白眉叫他有何用意。刚才一心与小云豹嘻戏，他们又刻意压低声音，所以他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你父母亲戚不在此处，他的双亲也偕逝……就让老夫捡个便宜，替你们作主，让你们成亲，你可愿意？”

    虞宵双眼一亮，转头看向柳忆云，见他满是笑意，便欣喜大叫，“晚辈愿意！”

    白眉让两人跪在自个跟前，“你们二人在此，也不必太过于拘于世俗了，拜了天地就成了。”

    虞宵想了一会，开口道，“晚辈是名孤儿，从不知亲生父母为何人，收养晚辈的爷爷奶奶也已过世，晚辈……想认前辈为义父，不知晚辈可有此福份？”他想起柳忆云曾跟他提过，白眉一生孤寂、未曾婚娶、无儿无女，如今他对他们这么好，他无以回报，只愿能以他儿子的身份照顾他安度晚年……

    柳忆云对于他的作法，会心一笑，悄悄握着他的手表示支持。

    白眉热泪盈眶，他大半辈子孤独一人行走江湖，无妻无儿无女，本已打定主意就此度过一生。江湖中人想拜他为师、认他为父的人不在少数，但都是为了他“医尊”的称号，从没人像他一样是毫无所求的。能不为权、来为名，只是单纯的认他这个老人，他……怎么能不令他感动呢？

    “好！好！好！”

    “义父大人在上，请受孩儿虞宵一拜！”语毕，他给白眉磕了三个响头，柳忆云也随他一起磕头。

    “好！好！好！”白眉想扶他们起来，又想到他们还没拜堂，就让他们继续跪着，“拜堂、拜堂！”

    虞宵不懂古人如何成亲的，便让柳忆云先开口。

    柳忆云其实也不懂，但他还是开口说道：“黄天在上，我柳忆云愿与虞宵结为夫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阻挠，一生都不离不弃。”

    虞宵也跟着说：“黄天在上，我虞宵愿与柳忆云结为夫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阻挠，一生都不离不弃。”

    两人紧握着手，同时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又朝白眉跪下，同样磕了三个响头。

    “好！好！好！”白眉连连点头，伸手扶起他们，“快起来！快起来！”

    “老夫实在是太高兴了，一下子拥有了两个义子。为老夫喜得义了，为你们成婚新喜，都理应好好庆祝一番。”说着，他起身走到床尾处，蹲下身子挖掘，不一会儿就挖出一坛酒来，“这坛酒老夫埋了将近十年，世上绝无仅有，今天你们有口福了。”

    他打开坛盖，一股荷花清香伴随着酒香飘溢而出，充斥整个山洞。

    “荷花酒？”柳忆云问。世人已能调出荷花酒，绝非绝无仅有。

    “非也！”白眉大笑着摇头，“此乃莲子酒。”

    “莲子酒？”

    “不错！老夫……说错了，该改称义父了。”白眉笑着自行修正，“这莲子酒是义父历经半年时间，选用上等的雪莲子和青莲子酿造而成，不但酒味十足，莲子的药效也不会减半分。”

    虞宵取来三个大碗放在桌子上，白眉一一添满酒。

    “来，喝！”白眉率先端起大碗，“今夜不醉不归！”

    柳忆云端着酒不喝，微笑着看向虞宵。虞宵知其意，挽着他的手，喝下交杯酒。

    酒才入喉，那股清香便溢满口腔。顺着酒水下肚，一股特冰冰凉的感觉由喉咙传到心肺，整个人舒畅不已。然不到半刻钟，一股灼热由下上升，酒感十足……

    “果然是好酒！”

    柳忆云点头同意。他不嗜酒，平时除非必要，不然甚少喝酒，他以前十分不解，为何会有人如此嗜好此物，如今他有些了解了。他发现自己也喜欢上了喝酒，但他也明白，自己只会喜欢这种莲子酒。

    白眉哈哈大笑，“义父就知道你们会喜欢。只可惜当年义父只酿了两坛，其中一坛已在前段时间喝完了，不然……就可以让你们带下山去喝了。”他想了一会，接着道，“没事，义父再酿个十来坛好了，酿个两三年就可以了，虽然比不上现在这坛，但想来也相差不远。”

    言下之意，即是……

    “义父，您不跟我们一块儿下山？”

    “不了。”白眉摇头，“义父一个人在这山里，也住习惯了，更喜欢上了这儿的清静，不打算离开了。”

    “可是……”虞宵还想说些什么，却让柳忆云阻止了。

    “既然义父心意已决，孩儿也不便勉强。虽说不能日日服待您老人家，但孩儿在此与义父约定，每年七八月份必到山中陪伴义父您。”

    白眉又是一笑，“你们有那份心，义父也就满足了。”

    虞宵也不再多说，他知道柳忆云如此安排，必有他的用意。

    酒过半，柳忆云突感异样。

    他此刻汗流浃背、全身燥热无比，仿如置身于火海中。而突发的心疾也令他紧闭双眼、紧皱眉头。

    “忆云，你怎么了？”虞宵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拉着他的手心急地叫着。

    天啊！他的手好烫啊！豆大的泪珠如决了堤的洪水般，源源不绝地从额头处滚落，怎么擦也擦不干。整张脸更是通红得吓人。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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