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he Me蛇与莎乐美 作者:牯壮壮

    第 43 章

    可他不能容忍De的这个谎言，他不能容忍利用“疑似感染病毒”这种借口离开他。就像他不能容忍De还假装只是他哥哥，隐瞒了所有的欲望和不堪的念想，就那么待在他身边。

    而De也看到了S眼中的愤怒。那无端地让他感到一阵慌张和心虚，让他居然在对视中就这么败下阵来，只能狼狈而仓皇地移开视线。他在弟弟的沉默中示弱地强迫自己放松下紧绷的嘴唇与肩膀，迈开腿向后退开半步，逃避似的像是要扶起一直还呆愣愣跌坐在不远处的那家伙。

    他是打定主意要揍他一顿的。

    De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像一种自我暗示。

    他撇下S走向那个人，可没走开两步就被S一把拽住肩膀。S简直不敢相信，De居然就这么从他们的对视和对峙中临阵脱逃。他沉声低喃着“别管他”，心中原本平静淡定的愤怒却被De这意料之外的举动轰然煮沸，他感觉自己心上突然开了孔窍，滚沸的怒意就从那些孔窍里泄露，于是此刻，他的五脏六腑无一不浸泡在令人头脑发晕的愤怒里。

    De骗了他。

    没有解释。

    还打算继续撇下他。

    S突然觉得自己很蠢，觉得De一定是这世上最可恶的混账。

    他每天在满是惶然的期待中入睡，在满是期待的惶然中醒来，认真地在日历上划下记号，一天一天数着日子，希望三个月之后，他早晨打开门，他哥就带着宛如风声的笑容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为他买好的早餐。

    他几乎不会让自己待在那个房间里，因为到处都有De留下的痕迹。那些让他感到恐惧，因为它们一天天减淡，又一天天浓郁。倘若De回来了，一切都皆大欢喜，可假如De再也不回来了，那些痕迹就会突然爆炸，它们一定会喷溅得到处都是，墙角里，床单上，还有他的心脏和骨髓里。就像个演习，在S自己规划好的人生里，那一天迟早会来，可直到这一切提前到来，他才发现自己花了三年时间居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想自己在看着那些合影被感动和恐惧击溃的时候一定想不到这近半个月时间里他所经受的那些，都起于他哥的谎言。

    S放任了自己的愤怒。他收紧了握住De肩膀的手指，身体前倾，让自己的鼻尖靠近他哥的耳廓。

    “你骗了我。你居然联合别人一起来骗我。”他这两句话说得颇有些愤懑不平，声音尖锐，语气急促。

    “我想知道的是，你既然能为了离开就对我撒这种谎，当初我建议你去过自己的生活时，你为什么拒绝？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吗？所以你还能在我面前假装你是个好哥哥，你不想离开我是因为你担心我，而不是因为你想跟我性交？”而他说出这些话时，语气再次恢复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刻薄恶毒。这些想法曾一度盘旋在他脑中，但他知道不能说给De，因为他不能怀疑De，他不能怀疑那个从未离开过他身边的De。然而这一秒，他放纵了自己，De离他仿佛已经很远很远了，远在他那些可能被美化过度的记忆里，远在那些合影里，但绝不会在眼前，绝不是此刻他用力抓住的男人。

    S的声音，他吐出的话语，通过空气、通过通讯器，在仅有几毫秒的时间差距里一前一后涌入De耳中。一开始他只是紧张，肢体僵硬，他对于S的担心所产生的愤怒迅速被心虚掩盖，而他只能懦弱地逃走。现在，S离他这么近，他的耳廓能感受到S脸上的面罩带来的若有若无的触碰，他的肩膀因为S的用力抓握而疼痛，他的身体在S刻毒的质问里终于从僵硬中解放，开始震颤。他错愕地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他弟弟竟会这么想他。他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放弃自己作为兄长的立场，他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放弃保护他的弟弟，他想让S明白这一点，可这一刻，他失去了为自己辩解的立场。

    他只是难过。

    羞愧。

    无地自容。

    或许他还能说出一个“不”字，他能尽可能简明地否认S的猜想，但令他受伤的并非是猜想与揣测本身，而是——说出这些话的人竟然是S。

    S可以指责他，可以厌恶他，疏远他。

    但S不能那么想他。

    假如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De骄傲的人，那么无疑就是他这个优秀的弟弟。

    假如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De骄傲的事，那么无疑就是——他是一个哥哥。

    “你不能那么想我，Sy……”

    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De的声音蓦地变得嘶哑无比，那句话就像是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听得S突然也难过起来。心脏里生满密匝匝的刺，它们扎进肉和那些向外泄露愤怒的孔窍里，他觉得疼，像是有东西被堵在了胸口，他想再说点什么，发泄也好，道歉也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就像他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

    像失去了自己的舌头与喉咙。

    他突然憎恨起那个下午，外出的教授和他那个无能的学生，他后悔自己推开了最后一扇紧闭的门，后悔自己看到了原本应该被掩藏起来的秘密。如果那个午后的事没有发生，或许一切都还跟过去一样。

    De是他仅有的。

    而那个午后，De却被他们一起推出了他的底线之外。

    S颓丧地放开了De。

    S的脉搏声变得平缓，De知道自己的还很乱。他略略仓皇地转头看了S一眼，却看见他弟弟无措地低着头，即便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察觉到此刻他即将溢出胸膛的伤心。

    De被这伤心毫无征兆地击中胸口。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此刻究竟又是在为了什么伤心难过，只是习惯性地、颇为玄妙地也感受到了那种伤心。

    像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

    这让De想起，小时候S一直坚信他们的灵魂是紧密地连在一起的。

    “抱歉……”莫名其妙地，他开口道歉了，即便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为哪件事道歉。

    S果然也诧异地抬起头，他直白的眼神依旧让De瑟缩不已。

    “嘿，De，原来你在这儿。”

    一个响亮的声音自他们不远处传来，终于打破了他们之间胶着怪异的气氛。

    S和De同时扭过头。

    一个高大的黑人背着枪朝De走来。

    TBC

    西皮洁癖严重，容易暴躁，麻烦看清楚我萌的西皮↓

    SPN：S/D，偶尔接受互攻，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拆。

    别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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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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