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he Me蛇与莎乐美 作者:牯壮壮

    第 19 章

    吉普车即将开出安全区，警戒标识就在五百米之外，佣兵们戴好通讯器和面罩。S三两口喝光了咖啡，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该把纸杯塞哪儿。他身边的De见状闷笑出声，一边把通讯器的一头贴在颈左侧的动脉附近，另一头贴在了耳后。他以前用过那种老式的通讯器，就是一个对准嘴的麦克风和一个塞进耳朵里的耳机，那种通讯器会听到说话人的呼吸声，而他们现在用的这种，如果去噪做得不好的话，会听见说话人的动脉搏动声。

    De不知道军方从哪里卖来的便宜货，显然这批通讯器的去噪就做得非常差。

    “已经在地图上增加了医院的位置，每个医院都有自带发电机的空气过滤室，通电十分钟后可以进入休息和进食。”副驾座上的冷漠军官也戴好了面罩，他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入每个人耳中。看样子他还认真考虑过昨晚De的建议，记得给佣兵们发放食物和水。虽然数量不多，但禁区里便利店到处都是，De深信他们应该能自足。

    禁区里依旧刮着腐臭的风。佣兵们按照前一天划好的区域继续分组作业，为了节约能源，他们约定午后一点在规定的医院大楼见面。

    De又在路上顺了一辆车。他把包扔到后座上，还没等S关好车门就一脚踩下了油门。S差点撞到玻璃上，他扭头愤愤瞪了De一眼，年长的wchester只是哈哈大笑着辩解道：“我只能一只手开车，宽容一点，Sy。”他说着，还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地举了举握在左手里的枪。

    车安静地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那些被佣兵们爆头的感染者们依旧维持着昨日里的姿势倒在地上，血已经干涸，凝结成深色的血块，昨天四散的肉块和脑却只剩下星点的碎屑，他们的身体上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

    “蟑螂吗？还是老鼠？”

    “老天，你就不能说点不那么恶心的话题吗，Sy？”De反胃地拧起眉头，他猜往那些尸体上开一枪就能知道答案，但他可不想看到有老鼠或者成群蟑螂从它们肚子里钻出来四下逃窜。

    “这是正经话题，De。”S无辜地耸了耸肩，但De已经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的幸灾乐祸，这一定对他刚刚不打招呼就猛踩油门的报复。

    他弟弟可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混账。

    De刚想说点什么反击一下，身边的S已经端起枪朝车外扣动起扳机。

    “确认。”

    他弟弟还是个枪法很准的小混账。

    关于S的枪法，De内心里其实非常得意，因为那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如何端枪如何瞄准，怎么拆卸枪支怎么处理子弹，他手把手教会了S，S是个聪明的学生，他感到非常骄傲。

    正想着，迎面又撞过来两个感染者，De没有减速，相反加速朝它们冲过去，车头撞开它们僵硬松散的肢体，车轮碾碎它们的头骨，肉屑溅得挡风玻璃上到处都是，De开了雨刷，却越刷越脏。

    “我觉得你这个更恶心……”

    De扭头看见S被挡在风镜后面的眼睛里满是嫌弃的眼神，他有些不服气，可看看现在一团糟的挡风玻璃，又心虚地无从反驳。将车停到路边，他打开车门说道：“那我们换辆车。”

    大概在De心里，现在全城的车都是他一个人的。

    路边正好有家便利店，不远处还倒着一个昨天被爆头的感染者。De从后座拿出背包，冲S招了招手，二人走进便利店，开始往包里塞着各种饮料和食物。正在往包里装着饼干的S分神往De那边看了一眼，发现他居然在往背包和口袋里塞糖果。

    “De！”

    正乐滋滋往包里塞着糖果的De被逮个正着，还理直气壮地说道：“热量！”

    “你包里有功能饮料。”S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家伙是他哥，“我真的很担心你的牙齿和血糖，如果算上那些你吃过的高脂高热的垃圾食品，我还得担心你的心脑血管、肝和血脂。”

    “所以你又想说服我跟你一起吃那些兔子才会吃的健康沙拉吗？”De嘴里说得很不情愿，但还是认命地又把那些塞进包里的糖果一盒一盒给掏了出来，“没有了，要检查一下吗？”

    S摇头，顺手递过去一大包蔬果干。De磨蹭了一会儿，这才接过愤愤塞进了自己包里，他猜别人家的兄弟肯定都不会像S这样连他爱吃什么都要干涉。

    估摸着食物和水都准备得差不多了，S起身背起背包，De恋恋不舍地惋惜了一会儿那些糖果，也拎着包起身。二人一同走出便利店，店外那具尸体旁边多了一个人，正背对着这边蹲在它身边。

    看他肮脏的衣服，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

    感染者。

    De举枪，当S护在身后，悄无声息地朝他走过去。昨晚睡眠广播里已经说得很清楚，“恶魔病毒”会首先破坏人的脑白质，使人丧失思考能力和情感，接着情绪失控，具有强烈的攻击性，况且现在城中的感染者比尚还活着的重患数量多得多，De实在好奇这活死人蹲在这里做什么。

    他谨慎地端着手枪，距离活死人越来越近，在他们之间只有五步之遥时，蹲在地上的那个感染者猛然转过头来。他瘦削的脸颊凹陷，突起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而嘴里——

    De被恶心得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狗屎”，感染者已经纵身朝他扑过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背包好像撞到了S的胸口，他也顾不上这些，只是举枪连续射击。额前中弹的活死人身体突然一滞，血从伤口急速涌出，接着就沉重摔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动静。

    De喘息着，恶心感扯得胸口发痛，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堵得人心慌。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一路滑进面罩里，现在耳边全是他瓮声瓮气的呼吸声。

    “这可你比你那个蟑螂和老鼠恶心多了……”他说了，还不得不用力吞咽才能勉强压下那股不断上涌的呕吐感。

    “你现在不说话感觉可能会好一些。”S说着，用手拍了拍De的腰。

    而De这时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在他撞到S之后，S就一直用手扶着他的肩膀和腰。皮肤上，S手指的轮廓突然明晰起来，像火焰烧进血肉里，在他身上留下长串丑陋的印记。尚未平复的心跳忽地变得愈发紊乱，身体里几十万个细胞发出惊惧不安的尖叫，而他，只想让这触碰再久些。

    “看来……你不用担心我的血脂了。”过了许久，就像那火焰烧出的印记已经烙上骨骼，De佯装淡定地走出S那半个称不上怀抱的怀抱，半是开玩笑地说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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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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