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无上仙医/打工巫师生活录 作者:断桥残雪
第 20 章
之前在湖边,冯文博一心关注着夏云杰拍打的动作,倒没注意到他小指上那枚戒指,就算注意到,也不会联想到巫咸门门主的信物。但这回冯文博却注意到了夏云杰小指头上的那枚戒指,不禁浑身一震,手一抖差点就把西瓜掉落在了地上,好在夏云杰手快已经接了过去。
身为巫咸门弟子,虽然当时入门时冯文博年少,却也知道这枚戒指乃是掌门信物。得此戒指者,便是巫咸门门主,对门人有生杀夺予之大权。
夏云杰接过西瓜,便兀自落座准备吃西瓜。不过他才刚刚低头准备啃西瓜,冯文博已经双膝一曲,口呼:“巫咸门青字辈弟子冯文博拜见门……”
夏云杰见状急忙又伸手去扶住冯文博的胳膊,道:“现在年代不同了,而且你又年长,不必……”
“话虽如此,但门规却不能废。您且容我这次行过大礼,以后人多眼杂,我们再随意一些。”冯文博却坚持不肯道。
夏云杰见冯文博这样说,也只好随他,挺腰端坐在沙发上,接受了冯文博恭恭敬敬的叩拜大礼,然后才把他扶了起来。
把冯文博扶起来后,夏云杰重新落座,又招呼还兀自站在一边的冯文博坐下,搞得他才是这幢别墅的主人似的,这让夏云杰颇为别扭。
“嗯,这瓜不错。”夏云杰重新落座后三两口把西瓜吃掉,赞叹了一声,然后才问道:“冯师兄是何时走的?”
“父亲在抗日战争年间就过世了,那年我才十三岁……”冯文博见夏云杰问起父亲的事情,也不禁陷入了对父亲的回忆中,一五一十地把那些日子里的事情一一说给夏云杰听。
夏云杰听完之后,久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怪不得师父说起,当时时隔两年之后回到你原先住的那个村庄,却见不到你们,后来又百般打听也没听到冯师兄的消息,便起了一卦,发现冯师兄凶多吉少,多半已经作古,而你应该还尚在人间。只是茫茫大海却无处可寻,在昌前一带打听寻找你数月未果,这才无奈作罢。”
冯文博听说师祖老人家当时还特意在他家乡一带寻了他数个月,不禁想起了师祖摸他脑袋时的慈祥样子,忍不住落了几滴眼泪,道:“当时父亲杀了不少日本人,日本人想赶尽杀绝,四处寻我,我便逃到了上海。后来几经辗转,才在江州市落了根。”
“原来如此,可惜师父如今不在了,要不然能再度见到你必很开心。”夏云杰闻言忍不住感慨道。
“不知师祖老人家如今安身何处?”冯文博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
“我老家尚阳县一坐无名小山上。等明年清明你若有空,我带你去拜祭他老人家。”夏云杰回道。
江州市下辖五区六县,尚阳县便是其中一县。
冯文博听说师祖老人家这些年原来也是一直住在江州市,不禁又为自己与师祖失之交臂而嘘嘘惋惜不已。
两人坐在客厅里又各自说了一些巫泽和冯高峰的生平往事,说到冯高峰过世得早,什么都没留下时,冯文博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师叔,师祖他老人家乃不世出的奇人,一身巫门术法神鬼莫测。当年我父亲不过只学了点皮毛,就在近百名鬼子手下救了整个冯家村的人,一身医术更是了得。可惜当年我年少不懂事,入门时间也短,在医术方面却只学了十分之一二,巫门术法方面更是连皮毛都没摸到,只会点吐纳养生术,饶是如此,却也让我终生受用无穷,不仅在医术上面颇有建树,得了些虚名,身体也一直没得过什么疾病。每每想起这些,我就感到万分遗憾,年少时没多学一些。如今可好,冥冥中祖师爷保佑竟让我得遇师叔。”
说到这里,冯文博目光满怀期待地看向夏云杰。
“师父他老人家确实是不世出的奇人,得蒙他老人家厚爱,在他膝下听了十多年的教导,倒也学得一些本事。既然你也是我巫咸门弟子,你在医术方面若有疑惑的地方,我若懂的,自然会说与你听。不过当年师兄只传了你最基本的吐纳养生之术,却没有教你后续的调息运转修行之法,如今你年事已高,血气已经开始衰败,却已经错过了修行的时机。我虽能教你后续功法,但能在修为上取得多高成就却需要看你自己造化了。”夏云杰性格虽然有些内向腼腆,但人却是绝顶聪明,见状哪还不知道冯文博心里的想法,闻言正色道。
冯文博其实对学习巫门术法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年事已高,学了又能干些什么?再说当年他父亲的本事在他看来已经很厉害了,杀日本鬼子与无形,但最后还不是命丧子弹之下,所以冯文博最在乎的还是医术。医术能救死扶伤,能造福社稷,当然还能名利双收。而且把巫门医术发扬光大也一直是冯文博心中宏愿,也是他慰藉父亲在天之灵的一种方式。如今他见夏云杰这么说,显然是得了几分师祖老人家的真本事,又肯与他解惑,不禁喜出望外道:“谢谢师叔。我年事已高,那修行之事我是不奢望了,只求在医术上能更进一步。”
第0023章 祝由科
夏云杰见冯文博对修行之事不感兴趣,自不会勉强他,毕竟到了他这样的年纪,就算勤加修炼能取得的成就也是有限,也没多大意义。于是夏云杰闻言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不过术业有专攻,在医术上,师父曾说过数冯师兄天赋最高,造诣也最深,我学得杂,恐怕没法跟冯师兄相比,你有疑惑的地方可以问我,我尽力而为就是。”
夏云杰这话其实是谦虚之言,在他开始跟巫泽学医术之前,巫泽确实说过众弟子中数冯高峰的天赋最高,造诣也最深,但后来却要数夏云杰天赋最高,造诣最深。就连巫泽自己最擅长的卜筮相术后来都被夏云杰赶超了,至于修为境界就更不消说了,而巫门很多术法包括医术其实都跟修为境界是休戚相关的,比如祝由科,这就需要有一定修为境界的巫师方才能施展,普通人是施展不了的。
中医是一门需要经验和时间不断积累沉淀的医学,所以大多数时候,中医都是越老越厉害也越吃香。冯文博自己也是如此,随着年龄的增长,经验的积累,在中医的造诣上逐年加深。夏云杰年纪轻轻,冯文博之所以想向他请教,并不是因为他认为夏云杰医术比他高明,而是因为夏云杰是师祖的关门弟子,单单就巫医方面知道的东西应该比他多。所以夏云杰这么说,冯文博也就想当然地这样相信了,却不知道这是夏云杰的谦虚之言。毕竟冯文博年纪已高,又是大学里的中医教授,夏云杰虽然贵为巫咸门门主,但年纪轻轻却总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说得牛逼哄哄的。
于是冯文博闻言客气道:“多谢师叔不吝指教。”
接着,冯文博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开始问起祝由科的事情,实在是他父亲当初施展祝由科医术时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到现在他回想起来都是历历在目。
“‘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顾名思义,便是以咒符之法来医治疾病,也有配以中草药的。《论衡·言毒》里就有记载祖师爷施展祝由科医术的记载,曰:‘巫咸能以祝延人之疾’。不过施展此法却需懂得本门独门施符之法,并要有一定修为境界方才行,就算以冯师兄之天赋,据师父说也是年过三十四岁方才有实力施展此法,此法你是没机会学了。”夏云杰倒没想到冯文博一开口就问祝由科的事情,不禁微微一怔,然后摇摇头道。
冯文博闻言遗憾之色不禁流露与表,在他看来,此术如此神奇,却没机会学习,更没机会像针灸一样普及,实在是中华医术的一大损失。不过冯文博也知道,夏云杰所言不假。祝由科既然有如此神效,自然不是简简单单念几句咒语,胡乱涂鸦一番就行的。他父亲也确实是在去世前一年方才施展过此法,此前冯文博从未见他施展过祝由科。当时他也曾向他父亲请教过,他父亲却只说他还小,等他长大了再传授与他,如今想起来方才明白,原来当时他根本学不来此法。
不过冯文博是豁达之人,夏云杰这么一说,遗憾了一阵之后,反倒去了他一个心结。否则他总要为自己当年没能学得这么一门神奇医术,使得这样一门神奇医术很有可能失传而感到耿耿于怀。
释怀之后,冯文博本想问夏云杰会不会此法,但夏云杰是巫咸门当代门主,又是他的师叔长辈,问这话终究有些冒犯不敬。况且他父亲是在三十四岁方才会此法,夏云杰今年看起来顶多也就二十岁,在冯文博看来眼前这位掌门师叔多半是只知道此法却不会用,问了反倒落了他的面子,便转了话题,开始问起其他巫门医术来。
巫医是中医的主要根源之一,博大精深。巫咸门这一脉虽然人才凋零,但传承却一直没断过,巫咸门这一脉所知道的巫医知识大半倒都传承了下来。夏云杰是巫咸门当代门主,又得上古巫王夏禹血脉传承,天赋奇高,巫咸门的卜筮相术、堪舆风水、驱邪除魔、医术等等术法,除了因为年轻经验稍显不足,尽都学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样样精通。
冯文博问了些问题,夏云杰都是随口道来,每每夏云杰一开口,多年缠绕在冯文博脑海里有关巫门医术方面的困惑就豁然而解。渐渐地冯文博看夏云杰的眼神变了,仿若当年他看他父亲的眼神一般。那时他父亲也是如此,每当他随医有不解的地方,他一问,父亲总是能随口便帮他解答,让他豁然开朗。
时间在一问一答中,很快便到了中午边,不过沉浸在浩瀚的巫医世界中的冯文博却浑然未觉,依旧精神抖索,孜孜不倦地问这问那,仿若一位求知若渴的莘莘学子。
正当冯文博浑然未觉已快到中午时,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冯文博正问一位年轻人问题,而年轻人却对答如流,不禁笑道:“老冯,这位是你新收的学生吗?看来很不错呀,问题都是对答如流的,是根苗子。”
女人一开口,冯文博顿时惊醒过来,接着是一阵的冷汗,慌忙起身瞪了她一眼道:“慧娥你乱说什么呢?这位可不是我的学生,而是我的师叔!快快过来向师叔赔礼道歉。”
杨慧娥也就是冯文博的爱人闻言差点眼珠子都瞪圆了,若不是见冯文博一脸正色,神清目明的样子,她还真怀疑他是不是老糊涂了,一位七十二岁的老教授竟然叫一位顶多也就二十岁的小年轻师叔?竟然还要她向他赔礼道歉?
正当杨慧娥瞪圆了眼珠子时,冯文博已经红着老脸很不好意思地对夏云杰解释道:“师叔,这位是我的爱人杨慧娥,也是江州大学的教授。她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口无遮拦的,还请您……”
夏云杰被冯文博给说得浑身不自在,急忙打断道:“没关系,没关系。年代不同了,我们的关系止于我们,就不要再牵扯进家人了,要不然大家都不自在。”
“这怎么行?慧娥是我的妻子,又不是……”老中医的思想相对来说本就偏向于传统,再加上冯文博从小受他父亲教导,又曾拜入巫咸门,见夏云杰这样说不禁急道。
“等等,老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都被彻底搞糊涂了。”不过还没等冯文博把话说完,杨慧娥已经满脸不解地打断道。
“杨教授还是我来解释吧。”夏云杰怕冯文博又说出什么赔礼道歉的话来,抢过话来笑着解释道:“我和冯教授的父亲是同门师兄弟,所以按辈分来讲冯教授得叫我一声师叔。不过你我不是同门,却无需这般讲究,我叫夏云杰,你叫我小夏或者叫我名字都可以。”
杨慧娥倒是听过一点冯高峰的事情,知道丈夫主要是家传医术再加上后天的努力方才有如今的成就。至于巫门什么的,她倒也听冯文博提起过一两句。只是杨慧娥当时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一听说什么巫门马上就联想到跳大神之类的迷信活动,还教育数落了冯文博一番。说他是老封建,老迷信。冯文博知道没有亲眼目睹过巫门术法的神奇,人是无法理解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况且当时正处于解放后特殊的历史阶段,对封建迷信什么的特别敏感,不像现在算命的都能光明正大地在路边摆摊,搞“易学”文化的都能进大学当教授,在当时那可都是要拉出去批斗的,所以冯文博见妻子反应强烈,此后就把巫门之事深深埋了起来,再没跟其他人提起过,就连门梁上那张符也是后来改革开放后多年冯文博在家人的笑话下贴上去的。若不是今天突然再遇到夏云杰,恐怕他有关巫门弟子身份的事情也要跟着他默默入土,无人知晓。
正因为这样,过了这么多年,杨慧娥老早就忘了有关巫门的事情,闻言不禁越发不解地看向冯文博道:“老冯你的医术不是家传的吗?再说了爸不是在解放前就过世了吗?怎么又突然多出了一位师弟?”
见爱人这样说,冯文博颇有些尴尬和歉意地看了夏云杰一眼,然后解释道:“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我父亲其实是一位巫师的事情吗?”
冯文博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杨慧娥的记忆,闻言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看冯文博又看看夏云杰,然后指着夏云杰道:“你的意思是,莫非他是一名巫师,而且辈分比你还高?你得管他叫师叔?”
第0024章 恐有血光之灾
冯文博点点头道:“就是这样,而且师叔不仅懂医术还懂巫门术法比起我要……”
“老冯,打住!打住!我尊重你的信仰,也不反对你往门梁上贴符纸,但这件事正如小夏说的,就不要把我牵扯进去了。”跟许多人一样,巫师在杨慧娥心中就是一跳大神,故弄玄虚的神棍,比起街头摆摊算命的算命先生都还不如,至少人家那还算是周易之学,也算是一门学问。而且这种思想在杨慧娥的心底早已经根深蒂固,虽然她和冯文博情深意重,走过了多年的风风雨雨,可要让她一个堂堂大学教授跟着丈夫叫一位“小神棍”师叔,这个口她却是万万开不了,顶多也就不管冯文博老糊涂瞎弄。
杨慧娥这么一说,冯文博的老脸就有点挂不住了。要知道眼前这位小年轻可不仅仅只是师叔那么简单,而且还是巫咸门的当代门主,就算他父亲现在还在世,也得以他为尊。更何况他也是巫咸门弟子,虽说如今时代不同了,但当年入门时发的誓言冯文博却还是历历在耳。
夏云杰见冯文博脸色不好看,气氛有点僵,不禁越发得不自在,急忙道:“这样好,这样好,要不然让别人听到看到也怪别扭的。对了,时间也不早,文博,杨教授我先告辞了。”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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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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