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凶悍,王爷太难缠 作者:秦歌婉婉
232 从地狱而来的夙玉(二更)
232、
“唔——”
紫瞳低低的轻吟一声。
秀眉微微蹙起,那张脸在面前愈发的清晰了起来钤。
“花无漾?洽”
紫瞳狐疑的睁开了眸子,轻轻唤出了花无漾的名字。
花无漾眸色一亮,没有料到紫瞳竟然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
“你认识我?”
俊眉夸张的皱起,花无漾的眸光里面带着一丝惊诧。
倒是紫瞳有些艰难的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当她半倚靠在软席之上的时候,发现在门口处,一道歆长的身影正疏离的立在远处。
那一袭淡紫色的长袍,还有精壮挺拔的身姿,都叫她感到十分熟悉。
只不过,他为何要带着纱帽?
“王爷?”
紫瞳试探性的开口唤了一声。
片刻之后,倚在门口的那个身影动了动,朝着这边转了过来。
紫瞳蹙起眉头,这个身形的确是容景没错。
但是,为何这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跟以往压根儿就不一样呢?
“容景”似乎听到了紫瞳的轻唤,干脆直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微微倾身,在昏暗的夜色,紫瞳看不清楚薄纱后面的容颜。
只是那声线的确是容景没错,但却多了一丝彻骨的凉意。
“秦沐歌在哪?”
这是王爷第一次靠自己这么近,可也是第一次她完全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紫瞳心中有些复杂。
不过片刻之后,她还是开口道,“王爷就不担心紫瞳么?”
这一席话出口,不管是花无漾还是巴陵均是一愣。
就连“容景”的身形也是跟着顿了顿。
花无漾意识的看了容景一眼——
这个紫瞳不是霓裳苑的花魁么?
什么时候竟然跟自家爷搭上关系了?
“你很好。”
“容景”缓缓直起了身子,即便是透过那薄纱也能感受到后面清冷的气息。
紫瞳嘴角微微一勾:没错,她很好!
既然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今日也就不应该在他面前失态。
这才是真正的紫瞳。
想通了这些,紫瞳干脆缓缓地站了起来。
“王妃现在在安全的地方,王爷放心。”
一听到这话,花无漾的眸子也跟着亮了起来。
“小沐沐现在在哪?”
花无漾的话音还未落,容景也是开口道,“靳无双在哪儿?”
见容景如此执意的想要知道秦沐歌的落,紫瞳眸光微微暗了暗。
“西城西槐树前的别苑就是。”
温凉的声线才刚刚落,紫瞳便感觉眼前划过一道身影。
容景几乎是如同一道风似得,朝着门外便闪了过去。
眼看着他就要使出轻功,纵身跃开,紫瞳终于是隐忍不住。
她快步朝着容景那边走了两步,提高了声调。
“王爷,明天一早靳无双就会将王妃放走。但是,如果你现在过去,那金陵就彻底完了!”
紫瞳的话喊了出去,总算是让容景即将跨出去的脚步微微一滞。
三双眼睛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在了紫瞳的身上。
花无漾眼底是狐疑,而巴陵也是满脸错愕。
容景缓缓回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瞧见容景终于有了迟疑,紫瞳微微红了眼眶。
她拎起裙摆,“普通”一声跪倒在了容景的面前。
平静的抬起头去,眸子里面是坚定。
“王爷,从您由洛阳出发至金陵开始,便已经进入了一个别人布的局。
今夜子时,泄洪闸会被人打开,待洪水淹没整个金陵之后,金陵邻省的泄洪闸也会陆续被人打开。”
紫瞳的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到抽气的声音。
花无漾一脸惊恐的望向容景,“王爷,这根本就是有人想至你于死地啊!”
“到底是谁,简直太恶毒了!”
巴陵也是攥紧了拳头。
那横着一道疤痕的眉头因为愤怒,显得格外狰狞。
“所以呢?”
原本以为这番话会换来容景的气急败坏,可不料在花无漾和巴陵的抱怨之,容景只是淡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紫瞳愕然抬首,隔着那纱帽,依旧能够感受到容景那凉薄的目光。
他,竟然毫不在意?
“王爷,难道你不知道这事若是发生,会给你和王妃带来怎么样的灭顶之灾吗?”
紫瞳声线微颤。
这样的容景太过于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甚至是可怕。
“靳无双答应我事也敢出尔反尔,我怎么知道他过了明日会不会又出尔反尔?”
容景淡淡的开口,仿佛金陵以及周边五省的百姓压根儿就比不过一个秦沐歌。
花无漾和巴陵均是露出担忧之色。
按理说,得知这个消息,王爷不应该是这样无所谓的反应。
在整个天乾,还没有哪个人能够在他面前玩弄手段。
因为,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这一次,他们竟然有一种错觉。
对于这样的阴谋和陷害,容景似乎压根儿就不在乎。
他唯一紧张的只有——秦沐歌的安危。
就在众人分神之时,容景竟然是一个转身,纵身便朝着外跃了过去。
巴陵记得差点要跳起来了。
他连忙朝外面追了几步。
只是,容景的轻功出神入化,就在巴陵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消失无影踪了。
“王爷,那泄洪闸那边怎么办?”
静默了片刻之后,巴陵终是等来了容景的内力传音。
“既然你们这么操心,那你们便自己去罢。”
这一句话落在三人的耳中,清脆有力。
紫瞳更是听得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泄洪闸一开,金陵最繁茂的地段都将变成一片汪泽。
这些地段是金陵人口聚集最多的地方。
若洪水全部涌上来,那死伤就可能需要以万来计算啊……
巴陵焦灼的挠着脑袋,回头看着花无漾,“现在怎么办?”
花无漾沉吟了片刻,似乎也想到了这事情的严重性。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干脆走到了紫瞳的身侧。
“紫瞳姑娘,你可知道泄洪闸在什么地方?”
紫瞳目光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王爷都走了,知道又怎么样?”
花无漾尖着嗓音,“话可不能这么说,王爷从来就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刚才他不是说了吗,要我们先行一步。待到子时他还没有出现,我们就自行动手!”
说道这里,花无漾顿了顿,扭头望向身边的巴陵。
“喂,这次就是真真正正要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可别给王爷丢人!”
巴陵一听这话,只觉得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上去了。
他挥了挥结实的手臂,粗声粗气的道:
“为了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别说是小小的泄洪闸,就算是要我的命,我巴陵眼睛都不会眨一。”
花无漾一听这话,面上才露出一抹笑容。
“瞧你,到关键时刻还有点男人的样子。”
巴陵叫花无漾这么一夸,憨憨的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花无漾颔首瞧见紫瞳还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女人一旦钻进了牛角尖就很难出来的。
所以,他干脆对着巴陵使了个眼神。
巴陵在与花无漾这几日的相处中,倒是锻炼出了一些默契。
只需花无漾一个眼神,他便能猜到他的意思。
只是这次,他面上露出几分为难。
正打算摇头的时候,却瞧见花无漾怒目圆睁,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光是这一眼,就足够将巴陵瞪得泄了气。
他磨磨蹭蹭的朝着紫瞳那边走了过去。
花无漾在一旁实在看不去,干脆抬起脚一脚揣在了巴陵的屁股上。
这一踹,踹的巴陵一个趔趄差点摔到了紫瞳的身侧。
紫瞳一惊,刚打算回头的时候,便觉得腰间一紧。
一瞬,便叫人夹在了腋,整个人腾空而起——
她还来不及惊呼出声,耳边就响起了巴陵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紫瞳姑娘,得罪了!”
花无漾望着巴陵有些僵硬的动作,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紧接着,他亦是双足轻点,整个人朝着巴陵那边快速的追了过去。
***靳无双住所***
暮色降临,秦沐歌在这边折腾了一天一夜,也没办法将困住自己的大门给打开。
这会儿夜色稍微有些深沉了,她正打算稍作休整明日再想办法的时候,却听到大门处响起了一阵响动。
秦沐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起了身子。
她随手抄起桌面上的茶杯紧紧的握在手中,自己则是藏在了门侧。
开锁声之后,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的推开了。
借着微朦的月光,秦沐歌能够看见从外面投射进来的倒影。
眼看着那人就要走进来,秦沐歌牙关一咬,上前一步便将茶杯朝着来人的脑门上砸了过去。
可是,她的动作教常年习武的人来说,还是慢了半拍。
她手上的茶杯还未落地便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来人顺着她手肘的力道轻轻一压,然后往回一推。
秦沐歌只觉得手腕一阵刺疼,手上的力道一松。
原本攥在手里的茶杯也是应声落地。
“咣当”一声脆响之后,秦沐歌才算是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
不是靳无双又是谁?
秦沐歌冷眼望着自己为攥得微微有些红痕的手腕,冷笑道,“看来西苑皇子的教养也不过如此。”
听到面前绝***的挑衅,靳无双微微一愣。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最初的阴冷。
手上的力道松了松,望着秦沐歌嫌恶地抽回手之后,他才开口道:
“莫非南陵的教养里面还有偷袭这一招?”
靳无双笑了笑,顺势走到了桌边坐,“如果是的话,我只能说南陵贵族的教养跟西苑彼此彼此。”
秦沐歌动了动眸子,目光朝着敞开的大门看了过去。
脑海里面似乎在思量着,如果自己现在跑出去,成功率大概是多少。
脑中转的快,可秦沐歌面上依旧是纹丝不动。
“南陵的教养里面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偷袭,但若是遇到半夜闯入闺房的登徒子,偷袭还是轻的了。”
秦沐歌的话说的不卑不亢,丝毫就没有处于劣势该有的姿态。
听了秦沐歌的话,靳无双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片刻的观察之后,他嘴角一勾,扯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来。
“果然有意思,难怪容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呢!”一听到靳无双说容景,秦沐歌周身的气压骤然冷了来。
那双清眸里面含着厉色,似乎很不满意靳无双刚才那一番话。
“我与容景是夫妻,不管是他被我迷的神魂颠倒,还是我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好像都轮不到太子殿来评头论足吧?”
“哈哈,好一张利嘴!”
靳无双大笑了两声,望着秦沐歌的时候,眼底的兴味更浓了。
他是见过秦沐歌被容景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模样的。
可偏偏在外人面前,她就像是个刺猬一般。
那柔软的一面,永远都只会展现在容景的面前。
突然之间,靳无双有一种怪异的想法。
如果自己能够看到秦沐歌柔软的一面,应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才对!
秦沐歌自然是不知道靳无双心中的这一番思量。
此刻的她目光滴溜溜的转,心想着;
与其在这里跟靳无双斗嘴浪费时间,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搏一把。
她脚跟动了动,嘴里说着的话,依旧是不饶人。
“如今太子殿是闲得无聊要找人斗嘴,我想你手的人多得是,我可没空陪你。”
话音落,秦沐歌刚刚打算抬起脚的时候——
却听见身后传来了靳无双那略带几分嘲弄的话语。
“即便是我坐在这里不动,你也未必能够逃出去。不信你可以试试!”
秦沐歌倏地回头,不敢置信的望着靳无双。
只见他正悠然地坐在原地,而且还自顾自的倒茶喝了起来。
内忽明忽暗的灯光从他身后投射过来,将他的脸映照的变幻莫测。
秦沐歌这一刻甚至有些怀疑:这个靳无双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的谋略,还有在洛阳那么长一段时间的低调行事——
能够如此沉得住气,压根儿就不似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表现。
自己还没有行动,他就已经猜到自己心底在想什么了。
一个人察言观色到几乎能够读心的地步,这是一件多可怖的事情啊!
秦沐歌脚的步子顿了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望向靳无双。
“靳无双,你到底想做什么?”
瞧见秦沐歌终于有些一丝要炸毛的迹象,靳无双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
他挑眉,看向了秦沐歌。
那张脸在月光的映照之,带着嗔怒的脸却愈发显得灵动娇俏。
身形纤细玲珑,却是恰到好处的丰盈迷人。
若早一点,他或许会有霸占这个女人的念头。
不过现在嘛……
靳无双微微蹙起眉头,嗅着空气中极其微弱的血腥味儿。
现在还不行,因为外面还有一个大麻烦呢!
靳无双干脆转过了身子,面向了秦沐歌,手里的茶盅也跟着放了。
“我想放你出去啊!”
“你——”
秦沐歌一愣,那漂亮的眸子里面像是缀上了星光,忽闪忽闪的。
她微微蹙眉,娇俏的小脸上划过一抹狐疑,“你刚才说什么?”
靳无双“哈哈”一笑,修长的指尖轻轻叩着桌沿。
“我说,我想放你出去。”
秦沐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便连退了三步,立在了门口。
她一双眸子定定的望着靳无双,发现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过大的起伏。
看上去,不像是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管他是不是认真,既然开了口,自己哪里还有继续留在这里的道理?
在转身离开之前,秦沐歌瞪了靳无双一眼,留了一句“算你识相”之后,便拔腿就跑。
这四个字轻轻脆脆的落在靳无双的耳里,竟然是叫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眼看着秦沐歌纵身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原本站在门外暗处的商先生身形一闪,进了。
瞧见靳无双这会儿正颔首饮茶,商先生一脸的疑惑。
“殿,你从前绝对不会打破自己的计划。”
听着商先生这话,靳无双若有所思的抬起了眸子。
“总是一成不变,墨守成规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现在就放走秦沐歌,金陵的局势就有可能发生巨变,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商先生对于靳无双这阵子的举动,似乎有颇多的不满。
若是按照太子殿以前的行事准则,但凡是他计划之内的事情,从未出过差错。
可来到金陵之后,他已经是第二次改变了初衷。
而每一次,都有秦沐歌在。
靳无双干脆起了身子,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立在身边愁眉紧蹙的商先生。
“其一,商先生认为西苑的那些禁卫军有一个人能够赢过容景的么?”
商先生微微一怔,而后轻轻摇头。
别说是那些禁卫军了,就算是站在面前的太子殿,也未必是容景的对手。
因为容景的武功高深莫测,而且,从来就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过底。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知道一个敌人有多难对付;
而是,压根儿就不知道那个敌人的有多少本事。
靳无双又笑了。
“其二,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没有敌人,没有目标。
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遇上了一个能够让我动一些脑筋的人了。
所以这一次我打算改变主意了。”
商先生心头一凛,“太子殿的意思是?”
靳无双嘴角一勾,指尖轻轻一弹。
那一道内力扫过桌面上的杯盏,那些被子瞬间碎成了粉末,散落满桌。
他轻轻拂去袖口沾染上的灰尘,“我不想要南陵了。”
“什么?”
一听这话,商先生一张脸彻底全白了,“太子殿,此话与我说说便罢了,切莫在皇上与摄政王面前说啊!”
靳无双笑道,“商先生误会了。容耀、韩青峰那些人在我眼底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蝼蚁,还犯不上我这般费心力。这一次我就再给容景些时日,待他收拾了西岐,我收拾了东庸,到时候才是我们真正该一决高的时候。”
“可是摄政王那边——”
商先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叫靳无双抬手给打断了。
“摄政皇叔这会儿该是被那位未来的皇婶迷得七荤八素的,哄她还来不及,哪里有空管我的闲事?父皇那边就更不必操心了。”
靳无双说着这话,耳朵微微一动。
“外面那些禁卫军恐怕一个都不留了,我们马上离开!”
说完这话,靳无双双足轻点,身形一闪,跃出了门外。
待他跃上了墙头之后,那饱含深意的眸光远远的能够瞧见秦沐歌那正在速狂奔的身影。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靳无双低声道。
“次见面,想必会更加有意思。秦沐歌,我记住你了。”
“阿嚏!”
原本还在狂奔当中的秦沐歌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她脚的步子顿了顿,意识的回头朝着远处墙头那边看了一眼。
“谁又在念叨我?”
片刻的停顿之后,她凭着记忆快地朝着门口那边摸了过去。
只是,越接近门口血腥味儿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待她狂奔到了长廊的拐角处时,不远的前方正站着两个人。身量稍高的那一个正掐住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脖颈,一双眸子朝着秦沐歌这边看了过来。
“你——妖怪——呃!”
那黑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咔擦”一声脆响。
他的脖子已经被人毫不客气的拧断。
一秒,他整个人便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彻底闭上了眼睛。
秦沐歌呆呆的望着屹立在那儿的身影。
他的四周,尸体几乎堆积成山。
而他的周身,也是被一种犹如地狱阎罗一般的寒凉气息给彻底包裹了起来。
满头银丝因为这铺天盖地的戾气而纷扬而起。
那双蓝眸也是因为杀戮而染上了血红色,仿佛随时就能够将天地吞并撕裂。
他双眸怔怔的看着秦沐歌。
蓝眸里面映着那张绝美的容颜。
那双灵动的双眸忽闪,在月光熠熠生辉。
夙玉周身的戾气因为秦沐歌的目光稍微变得柔和了一些。
秦沐歌怔忡了片刻,干脆拎起裙摆一步一步朝着夙玉那边走了过去。
越走近,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夙玉周身的戾气越发的薄弱了些。
直到秦沐歌走到身侧之后,夙玉的蓝眸才彻底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他有些木讷的望着秦沐歌,“我杀人了。”
你害怕吗?
秦沐歌清眸微微一闪,心中莫名划过一抹疼痛。
他是在担心在自己面前杀人,会吓到自己吗?
杀人她的确会怕,更何况是这般尸体如山的状况。
可无论怎样,他也是因为担心她。
秦沐歌也不言语,只是从怀中掏出一绢锦帕,蹲去,缓缓擦拭着夙玉白色长袍上的沾染上的血渍。
“哎呀,我们的夙玉可是最爱干净了,这回弄脏了可怎么办?”
夙玉颔首,望着秦沐歌细致的擦拭衣裾的模样,心中一酸。
他干脆也半跪了去。
双手一捞,将秦沐歌揽进了怀中。
嗅着她发间熟悉的香气,他坦然的道,“你平安就好。”
短短的五个字,却像是重锤砸在了秦沐歌的心头。
她静静的任由夙玉这般抱着自己,直到他被激怒的情绪彻底的平静了来。
“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秦沐歌突然想起那日靳无双跟自己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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