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谍影（出书版） 作者:方知今

    第 99 章

    李晚霞与胡宗南握手:qut;胡先生好记性.qut;

    胡宗南笑道:qut;当初进荣负伤,多亏你照应.本应好好谢谢你的,事务冗繁就忘了,多多原谅吧.不过这份情还得补上……qut;

    音乐声又起,舞伴们纷纷起舞.

    秦进荣说:qut;先生,李小姐请您跳舞哩.qut;

    胡宗南很高兴:qut;好,李小姐,请吧.qut;

    秦进荣看看李晚霞和胡宗南翩翩起舞,便去找正在与一位绅士跳舞的范秀珍.彬彬有礼地鞠躬,把范秀珍qut;抢qut;了过来.

    范秀珍笑道:qut;进荣,我是特为你们重温旧梦,才把李小姐请来的,你为什么把李小姐献给了西北王?qut;

    秦进荣冷笑道:qut;我的事总让你这么费心,真的不知如何感激为好了,所以我来请你跳舞,请你多多指教.qut;

    范秀珍说:qut;进荣,干吗说话带刺啊,过去在服务团,你不这样的.qut;

    qut;我们毕竟已不在服务团了.qut;秦进荣说道,qut;我承认我变了——由一个书生变成了军人,不知你变了没有?qut;

    qut;啊——进荣,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变的.qut;范秀珍故作镇定地说.

    qut;太荣幸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无论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我要提醒你,我们的情况都变了,请你收敛一些,否则不会有好结果的.qut;

    范秀珍也冷笑:qut;我对你一见钟情至今,好几年了.无论是好是坏,我必得结果!qut;

    qut;是吗?qut;

    qut;哼哼,我是不怕军统之花的,即使是虎口夺食,我也要拼一拼.qut;

    qut;啊嗬,不会让你那么壮烈的——你看张倩现在连一眼也不朝我们这边看呢.qut;秦进荣讥讽地说,qut;至少今天你输得很难看!qut;

    音乐声止,舞伴们散开.

    这一次蒋经国来的目的,只有胡宗南一人知道,他不说,无人得知.秦进荣虽想知道内情,却也不便询问,他想只能以后利用交谈的机会,或者能从胡宗南口中透露出来蛛丝马迹,再进行分析.

    这天,他替胡宗南写好几封私人回信,便拿去给胡宗南过目.

    胡宗南正在批阅文件,见秦进荣进来,含笑相迎.

    秦进荣报告:qut;部下已遵照先生的意思,写好了几封回信,请先生过目.qut;

    胡宗南摇摇头:qut;你写好就发出去吧.qut;又说,qut;通信也是联络感情,可是每天有这么多老同学、老部下来信,要我一一回复,不用说没有时间,我也不胜其苦.但无人能谅解,反说我胡某人官大架子大!自从你来了,有信必复,这闲话就少了,也确实联络了感情,就是辛苦了你了.qut;

    秦进荣却说:qut;先生日理万机,部下效劳做这点事还不是应该的吗?qut;

    胡宗南笑道:qut;话虽如此,换一个人也许就敷衍了事,不会像你这样认真哩.qut;他拍了拍桌上的唤人铃,一名卫士应铃而入.他拿起一份电报稿说,qut;送给范译电员,叫她译好后马上送报务处发出去.qut;

    卫士拿了电稿退出.

    胡宗南离开办公桌走向沙发,并示意秦进荣过去坐下:qut;令尊有信来吗?qut;

    秦进荣跟了过去:qut;最近家父有过一封信来,说准备迁回杭州去.qut;

    胡宗南点点头:qut;前两天我也收到令尊一封信,也说要回杭州.抗战胜利了,大量逃到内地的人都要回老家,骤然间交通运输紧张起来.四川没有铁路,川江航运力量很弱,就是再增加十倍船只也不敷需求,所以在重庆要搞到一张船票,不啻中头奖!我接到令尊信后,就通知重庆办事处,让他们设法给令尊全家准备购买飞机票送去.早上办事处来电话,说票已送去了,明天就起飞哩.qut;

    秦进荣感激地说:qut;又让先生操心了!qut;

    胡宗南摆摆手:qut;在我只不过打个电话,在令尊全家就方便多了.一举之劳,何足挂齿!qut;又叹息道,qut;搬个家尚且如此困难,政府要迁回南京,困难就多了.抗战胜利了,摆在政府面前的问题多如牛毛,真所谓积重难返啊!刚才我给校长发去一电,主要谈裁军整编的问题.当然,抗战胜利了,缩编一些部队,减轻军费开支是必要的；一些杂牌部队纪律不好,也该整顿一下,但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一下子把整个军、整个师裁掉,士兵可以补充到别的部队,军官怎么办?复员后又怎么安排?这些人在部队里干了半生,都是职业军人了,让他们离开部队,叫他们干什么去?万一闹起来,岂不节外生枝!qut;

    秦进荣说:qut;这样的大事,或者有周密的安排吧.qut;

    胡宗南苦笑摇头:qut;裁军,是与共产党谈判的条件之一,即双方裁军.有苏美两大国监督,裁军势在必行.这对共产党来说,是不成问题的.他们原有民兵组织、非正规军的游击武装,这都是不算在编制之内的军队,一旦需要,马上可以武装起来；而我们却缺乏严密的组织,散了就难以召集.至于说到善后安排,校长身边人太多,出歪主意的大有人在,更可 怕的是那些心怀叵测者,推波助澜,党国大事就坏在这些人身上!qut;

    此后事情发展,不幸被胡宗南言中.国民党裁军,引起了极大骚乱,一些被裁行伍军官在全国各地闹事,造成极坏社会影响.甚至一些将级军官也被裁,这些人便组织起来,跑去南京中山陵哭陵,于是舆论哗然.蒋介石不得不将他们收容起来,封为qut;总统战地视察官qut;,实际是个虚头衔.这些人也不落空,借机去各部队以qut;视察qut;为名qut;打抽丰qut;,多少也捞得一点油水以弥补qut;羞涩私囊qut;.

    胡宗南接着说:qut;不管别的部队怎么搞,我不能照方抓药.过两天把参谋长找来,我们共同制定一个方案,办一个军官训练团.凡一战区各部队编余下来的军官,都收容到军官训练团里来,一方面加强训练和教育,另一方面可以等待时机逐步消化.qut;

    门外有人喊qut;报告qut;,胡宗南应了声qut;进来qut;.范秀珍夹着文件夹进入办公室.

    范秀珍行了军礼:qut;报告先生,您的电稿有几个字我看不清,要请教哩.qut;

    胡宗南笑了笑:qut;我的字太草了吧?qut;

    范秀珍忙说:qut;部下接触先生的字体太少了,以后就会熟悉的.qut;她将文件夹递过去,并上前一一指着字.

    胡宗南很耐心地一一说明了.

    范秀珍说声qut;谢谢qut;,敬礼退出.

    秦进荣趁机说:qut;当初我因见她误入军统,怕她堕落,所以要求先生收留.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觉得司令部留个女青年确实不怎么好,所以我想,是不是把她安排到《扫荡报》去当个记者.qut;

    胡宗南摇了摇头:qut;陈诚当了军政部长,他一向讨厌搞政工的人不务实,而且很反对军统的人插手军界,所以要撤销政治部.我倒赞成他这样做.《扫荡报》属政治部领导,政治部撤销,《扫荡报》也要停刊.至于小范——在司令部服务已很长时间了,我观察她倒很勤谨,做事也认真、细心.闲话嘛,早就听说了,但这么长时间没闹出什么事来,看来她还是很自爱的.至于说军统的人,我倒并不排斥,只要他们对我公开身份,办事不背着我,也还是很有用的.何况军统的人对党国的忠诚可嘉.qut;

    秦进荣嘴里应着:qut;先生说的是,那就留下吧!qut;但心里却不免疑惑,当初要求胡宗南收留范秀珍时,胡宗南是很勉强答应下来的,可以说完全是给他面子,现在他提出调离她,胡宗南应该欣然同意才对.即便《扫荡报》要停刊,在胡宗南来说,只要开口说一句话,也不是难事,胡宗南在这西京安排一个人,哪个单位敢不欢迎!为什么要留下她,而且听口气还很欣赏她哩?这真是个谜!

    秦进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正在纳闷之际,范秀珍走了进来.

    自从范秀珍被张倩严厉警告后,她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有事没事都来跟他纠缠一阵,所以她一进来,他便警惕地注视着她.

    qut;干吗这样看着我呀?qut;她走过去,亲昵地搭着他的肩头说,qut;是怕我到你这儿来,让张倩得知跟你闹吗?qut;

    他皱皱眉站了起来,说了声:qut;无聊!qut;便去坐到沙发上.

    范秀珍并未因此有所收敛,她跟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qut;你别这么胆小.张倩是明白人,她自己也不是一个男人能满足的,背着你跟好几个男人勾搭……qut;

    他怒喝:qut;住口!qut;同时跳了起来,qut;你要没别的事就请出去,我可没工夫听你这些混账话!qut;他又回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

    qut;哟!别这么大脾气,我说的信不信由你——得,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qut;她只好收敛了放荡的神态,去坐到办公桌旁的椅子上,qut;我是来求你一件事的.昨天胡先生交给我一本密电码,说是经国先生专程送来、便于胡先生跟蒋委座通电使用的绝密电码.胡先生说就交给我保管,以后来往电报也由我来翻译.qut;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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