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作者:澹博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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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证?”
林熙摇头,“遭贼人追杀,身份路引俱没入山火。”
“大胆!”
淮安知府上前抬起右臂,官员退开半步。
“可能有人为你作证?”
林熙想了想,道,“南京国子监祭酒刘震乃是草民外公。”
“大人……”
一旁的随行官员还想再说,知府挥袖,不耐道,“一个重伤之人,也没胆?!”
“你可知山火为何发生?”
“回大人,在下与好友此番下江南游历,连着两天,俱在道上发现被袭杀的东厂番子,草民觉得有异,今日,凑巧遇见一气息尚存者,正要交谈时被贼人盯上,一路追杀,最后竟至放火烧山。”
知府正要再说,忽然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
眯眼看去,为首者脸上透着浅浅黑灰,却是一身缇衣,头戴乌纱。
来人勒住缰绳,马儿嘶鸣,马口喷出白气。
下一瞬,却见骑士身后忽跳下一人。
一袭儒衫,衣摆隐有血迹。
看见路旁的林熙,眼神骤然发亮,“林兄,太好了!你还活着!”
林熙翻翻白眼,“你林兄我命大,自然活得好好的。”
这厢故友大难不死,甚是欢喜。
另一边,两队人马虽不动手,也没笑影。
“在下锦衣卫千户沈越,敢问阁下何人?”沈越性情高傲,却不会失去礼数。
沈越先打招呼,淮安知府即便对着锦衣卫有些心头发憷,也笑对,“淮安知府葛云。”
气氛见好,沈越下马,吩咐校尉,拖出六七具尸首。
身边校尉得到眼神,递上几张路引。
“葛大人请看,此为淮安府衙开具的路引,出身淮安,俱为治下良民。”
又从袖中取出几块腰牌,亮道,“可我等搜查其身,却得到了大同、固原,甚至广东边军腰牌。”
淮安知府定睛一看,忽然老脸一红。
除了表明身份绝对清白,路引上甚至写明其是六旬老者。
哪来的六旬老者!
知府羞恼,不知在生谁的气。
“人证物证在此。”又看了看一旁的林熙、肖扬,沈越拱手道,“沿途亦有东厂番子遗体,还望知府妥善安置,沈某告辞。”
知府亦拱手,“千户慢走,本官定安置妥当。”
沈越点点头,策马远走。
待行远,一校尉好奇问道,“千户适才为何对那知府甚是客气?”
沈越品级比知府低一品,但锦衣卫乃天子亲卫,对百官有稽查之权,可从未把小小知府放在眼里。
“此人虽收受金银,但为官以来,官声不错。多次向朝廷奏表,请求惩治江浙倭患。不然,偏僻官道发生山火,来见我等之人,至多是个七品推官,哪里用得着知府亲自出面。”
校尉点头。
好官客气一点,也是应该的。
只偶尔关注到沈越背影的肖扬,看着缇骑远去,久久伫立,竟似痴了。
“肖弟?肖弟?”
视线被遮挡,肖扬回神,便见林熙看着自己,“看谁呢!难不成觉得那千户品貌出众,想交个朋友?”林熙半是调侃。
却见肖扬偏过头去,讷讷不言。
“我的天!你还真敢想啊!”林熙唬了一跳,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你行了吧,别乱动。知府大人能停下来命人去向百姓家借牛车,已是对我等天大的帮助了,你可别伤上加伤,半途自己两眼一翻。”
“什么两眼一翻!”
“我娘早找人算过,我命硬,等闲死不了!”
“是是是,死不了。”
徐穆刚出监牢,一长随便走上前来,恭敬道,“大人,公公请您上钦差官船一叙。”
坐上备好的马车,一小童恭敬侍奉。
掀开车帘,看着匆匆来往的行人,沿街热情亮堂的商贩吆喝,妇女们沿街挑着各自需要,间或飘来只言片语,多是讨论哪家新开的绸庄缎子好看,儒生们见面拱手敬平礼,相邀去茶楼小坐,互相指点新得的诗篇……
徐穆摸摸胸口,忽然觉得心上微微发烫,一种说不上来的激动与兴奋上涌,也许还有责任,担当。
能够行走在这样一个璀璨的时代,切身感受中华文明的每一点,每一滴,自己又何其幸运。
自己身后,又能在这幅历史长卷上留下怎样的痕迹呢,后世之人,会怎样评说?自己是默默无闻还是扬名百世?是忠是奸?是正是邪?
情绪沉淀下来,徐穆忽然微笑,笑得晃眼,直叫一旁侍奉的小童看呆了去。
吾心逍遥,不负此生,且让后世评说。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张永见到徐穆,嘴巴大咧,笑得甚是和气。
“看公公的模样,定有好事发生。”徐穆半是恭维。
“还是钦差大人才华横溢,咱家也就是给您打打下手。”
到底谁主谁次,张永心里还是有谱的。
这徐员外的名声,打一进宫,在宦官里便是好的。
说白了,在宫里待了半辈子,好意恶意还是能觉着出来。
刚开始见面,眼里便没有歧视、鄙视的意思,好似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说得再低微些,把自己当人看。
这与一些低级官员,见到宦官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原本只是温和,自从自己与李广那龟孙子掐了一架,明显就带点儿“亲近”了。
心里美着,张永也没忘记正事。
“员外不知,昨日底下小子将各宝册统计,发现若是再多,只怕得把东西搬到甲板上了!”
“这么多!”徐穆一时也是一惊。
随即想到,阳江沉船、广东剿匪所得,加上到如今搜刮的银两,便是官船货舱再大,只怕也有些勉强。
“倒是我疏忽了。”
“来得及,来得及。”张永笑道,忽然上前两步,道,“咱家也是想讨个巧,眼看着年底便是二皇子的周岁,皇后娘娘生二殿下时遭了罪,宫里太皇太后也是凤体……”
“娘娘生二皇子时遭了罪?这是怎么回事!”
徐穆忘情,一把拉住张永衣袖。
张永也是一愣,片刻后才唏嘘的讲了那一段旧事。
徐穆真是哭笑不得。
田之明这国子监祭酒被罢免,竟还有这层缘故。
自己居然还与仪华姐“仇人”的族人一起患难与共,还协助他们在家族飘零之际在琼州站稳了脚跟。
人算不如天算。
罢罢罢。
“待沈千户回来,便让锦衣卫安排,哪怕分批,在二皇子周岁前,全部送京。公公看可好?”
“好好好。”
咚咚
“进来。”
沈越放下手中供词,“徐员外?”
“可曾打扰千户?”
“无妨,沈某正在看海盗供词。”
取过竹架上的布巾,擦擦手。
沈越挑眉,怎么没声。
“员外前来可是有事相商?”
随意翻看桌上的供词,徐穆神情颇有几分郁闷。
“情报不缺,但钦差官船出海着实打眼,若还似以往,官员趁机给海盗通风报信,又是一场空。”
徐穆摇摇头,嘴角现出一丝苦笑。
自弘治朝开始,江浙倭患海盗之所以难以除尽,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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