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十年代 作者:灰色星晴
第 1073 章
趁大舅被其揭丑,正陷在无比尴尬、难堪境地,秦唐抓住时机,要狠狠刺激一下他。但见秦唐重新把身子离开沙发,往前倾了倾。目光如炬地注视脸憋红没处搁的大舅,诡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煞有介事,一副害怕被别人偷听到的样子,偷偷地对大舅透出机密:“大舅,难道您近来没有听到厂里职工们在议论纷纷?”
——厂里人议论纷纷,议论什么。又是议论谁?
发神经质一般,吴候易恐惧不安神色顿时布满脸庞,瞬时紧张的整个人浮了起来。他最担心害怕背后遭人议论,毕竟农用机械厂是在他手上变成一个烂摊子。
正当吴候易焦灼盼着外甥说出厂里人议论什么,又是议论谁时刻。却见秦唐突然站走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吹风。见状,吴候易一肚子无名之火。忍了三、四分钟光景,实在是忍不下去,吴候易即要发火,不料,就在此时,秦唐突然转身。倚在窗框上,玩世不恭,笑笑咧咧,一脸轻松:“大舅,其实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不就是职工们工作之余,茶余饭后泄愤而已。当然是议论另外两个副厂长——郑明会和陈泽沼,嘲讽他们——论文,不能提笔治厂繁荣;论武,他们双手不能拧动一颗螺钉。这样的无能之辈,早该叫他们靠边站——下台!”
这一席话。秦唐之所以把口气放得如此低调轻松,又尽量要把话说的严重,当然是给大舅造成一种巨大心理压力,要是能叫大舅精神崩溃,当然最好。
“你咋能这样小看他们两个人,议论他们两个?”很快,吴候易由恐惧不安转为大不高兴,责备外甥,好像是外甥在贬低郑明会和陈泽沼,因为外甥这话触到了他吴候易人生最敏感疼处。在吴候易看来,这无异于等于往他脸上同样一巴掌。不过,做舅舅的好处就在于——责备起外甥,条条是道理,即使是蛮横无理三分,同样是显得在理十二分。当下,吴候易反倒胳膊往外拐,不帮外甥秦唐去掉郑明会和陈泽沼,反而帮郑明会和陈泽沼这两个死对头辩护:“小宝,不是大舅我要说你,年轻人不能这样骄傲。老陈和老郑两个那可是工业局局长汤项丘亲手派到农用机械厂当副厂长,跟我一干就是十几年。论文化水平嘛,他们固然是比不上现在年轻人。论领导能力,他们还是相当不错。”说这话同时,老天爷好像是故意要他吴候易在外甥面前出丑,那额头冷汗很讨厌的直往外冒。内心底头,吴候易惴惴不安,要不是厂长是他吴候易的亲外甥,职工们还不是一样点名道姓**裸把他吴候易这个昔日一厂之长议论进去?
并没有驳斥大舅的话,秦唐只是朝大舅一阵傻乎乎的笑,显得那样诚实憨厚。叫人看了,谁都舍不得去埋怨他半句。事实上,秦唐那是孙悟空的一对火眼金睛,能把大舅肚子里的五脏六腑看穿看透,能看清大舅肚子里到底有几条小蛇。在大舅不经心当儿,秦唐倏地折身把窗门紧闭,然后莫名其妙地朝大舅走去,挨着大舅身旁坐下。之后,秦唐如法炮制把声音压地更低,小的仅有他们三个人勉强听的见,说是有件万分紧急的事要对大舅。——瞧秦唐那种神秘兮兮恐惧神色,像是马上要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话才开了头,没了下文,反倒是优哉游哉地品着茶,瞅不瞅大舅一下。——秦唐心头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他这是有意吊大舅胃口。等到大舅等着心头要冒火,拿眼傻盯他,秦唐没紧没慢,慢条斯理开口说,——事情是这样:下午呢,他到一个铁哥们家,那个铁哥们父亲是市委组织部一名副部长。听铁哥们偷偷透露消息,市委将在近段时间内要重新派一个人到农用机械厂当党支部书记。一听之下,他秦唐吓出一身冷汗,忙问铁哥们:“那我大舅怎么办?”“顶多让你大舅当个支部副书记。”那个铁哥们说。——所以,他秦唐今晚上才会冒着被大舅臭骂,要面对被大舅扫出门的尴尬,火燎火急特意跑来找大舅,为的就是这件事,好让大舅有个思想准备,想个好办法,……
——上了年纪的人,哪儿禁得住秦唐接二连三连哄带吓,三番五次折腾。一听这个从天而降坏消息,吴候易即刻“嗡”地一下,头胀了。如同冷不防触了电网:“这,这,这……会是真的吗?”
捉弄起人,世上没人能比得上秦唐。你看看他这种人,是不是太没良心了点,居然连自己亲大舅同样不肯饶过。要是被一些爱嚼舌根的人晓得的话,他们肯定会破口大骂他秦唐大逆不道。是个没肝没肺之人。——面对大舅、大舅妈,秦唐信誓旦旦,一副绝无假话势头。说,当然是千真万确,半点假不了。做外甥的可以骗外人。但绝不能昧良心骗自己亲亲大舅,是不是?倘若是换成别人,这样的事情,当厂长的他是巴不得,才懒得去多管闲事。吴候易是他亲亲大舅呀,是不是?“大舅,不趁早想个办法,到时候您被撤职了,不但是我失去了一大靠山,而且我这张脸没地方放——丢不起呀!您说。这个厂长我还怎么当下去?这是我要辞掉厂长不干的真正原因。有您大舅在,厂里哪个王件之机,赶快提出退休,……”
霍地蹦起,吴候易怒目瞪着外甥,气得火冒三丈,大骂:“退休,你叫我退休?”“我警告你——小宝,没门,我宁愿被撤职,照样不退休。”
奇怪的是,这会儿秦唐反倒平静如水,不急不恼。等到大舅没话说了,秦唐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大舅,不是我叫您退休,刚才是您和大舅妈叫我帮您办法。可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呀,大舅,我脑袋瓜就这么点聪明,这能怪我吗?”话锋一转,秦唐棉里藏针:“我只是觉得,大舅您年龄已达到退休年龄了,一提出退休,不怕上头不批,又不会引起人家怀疑。您为我们厂立下了汗马功劳,到了这年龄退休是最体面的事,我做外甥的同样是脸上贴金——多光彩。”“既然大舅您连面子都不要,宁愿被撤职,死不退休,那我当外甥的还有啥话可说呢?就当我刚才的话是放屁好了!”话说到这里,秦唐戛然停止,一脸郁闷的沉默语。
——退休?
干脆是砍了他吴候易的头吧。要是肯退休,他早退休了,不会挨到今天。往日一旦有好心人劝他早点儿退休,他额头青筋一条条暴凸,不把人吓死过去,定叫人心惊胆战;叫人家坐冷板凳,没有把人当场轰出去,算是好事了。但是外甥这一番话的轻重,吴候易不得不权衡权衡。回头想想当初自己的厂长是如何丢的,吴候易不由得浸出一身冷汗,一下子明白其中利与害。不情愿又奈何?彼一时,此一时呐——
“大舅,大舅妈,那我回去了。今晚上的事,就当我是放屁,什么话也没说,你们二老不要放在心上。”瞧瞧大舅一脸苍白,茫然失措,六神无主,烦躁不安,坐在那儿如同是一棵倒下的光秃秃枯树,秦唐心中有底了,于是起身装着要离开,心里底头则暗暗笑道,大舅呀大舅,为了工厂的改革、发展,我下这样下三烂手段,乃是万不得己——没法子的事。要怪,去怪您妹妹给你生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外甥——骗舅舅没商量;要怪,怪你自己思想太反动太顽抗——死活不肯退休。但愿你日后知道我欺骗你,全是为了你好,你能想的通,不会去跳楼,不会把外甥——我当作仇人。对不起啦,大舅!一旦上了你这个吃里爬外外甥的当,你这个老怪物是不得不退休。
一见秦唐起身要离开,泥菩萨身上长草——慌了神,陈淑翠慌忙上去,一把把他拉住:“小宝,不要生气。你大舅这人一急,爱发火,哪管着别人。都这么大年岁的人,火爆性子死改不了。”“小宝,我看你刚才说的这个办法挺好。”——陈淑翠可不管老公是怎么想,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反正他觉得办法好就行了。
“好什么呀。大舅妈。我一开口,您看大舅他……”秦唐的确是有表演天赋,见大舅妈挽留他,晓得下文有戏,内心乐得要跳海冲浪,表面不但不露出丝毫神色,而且把眉头锁得紧紧的。一幅大不高兴、愤怒样子,叫人看了谁也看不出他是假装出来。——悄悄的观察大舅一番,见大舅一脸恐惧、不安、失落、无奈、烦躁神色。秦唐心头更有底了,于是重新坐下,稳扎稳打。口气放得非常平静,跟平时聊天时一样,说:“我只是想,要是大舅您退休了,趁我目前还是厂长之机,给您举办一个隆重的‘光荣退休晚会’,想办法把主管工业副市长叫来参加。你们想想看,连副市长都亲自参加大舅您的退休晚会,哪个人退休有您这样体面呢?您说是不是,大舅妈?”“可您——大舅。却说是我逼你退休,我冤不冤啊——”
偏不信那个邪。
凭他秦唐的智慧,连这么一个把工厂搞成烂摊子的老怪物都制服不了,那他岂不成了一个吃干饭家伙。主意拿定,秦唐欲擒故纵。再次起身要离开。“大舅,大舅妈,时候不早,我该走了,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话声未消失,秦唐果真是迈开步伐。朝外走去。
“小宝,就按你说的办法做吧——”就在秦唐前脚踏在门口一瞬间,吴候易突然说道。
穷鸟入怀,眼下的吴候易已是无路可走。当了几十年厂长,面对眼前这场风波,吴候易居然拿不出半条主意。不退休又能奈何?当了几十年厂长,到头来还不是照相被撤了,那又更何况这一回不被撤呢?想到这一切,吴候易心头酸溜溜的,伤感万分,凄凉的老泪差点儿要从他眼眶里滚出。其实,他心里底头早觉得外甥说的是个好主意,只是一时放不下脸而已,可是外甥这一杀手锏太厉害了,他不放下脸不行啊!
听到大舅的话,停顿一下,秦唐慢慢转过身去,万分惊讶地张望着大舅,事情戏剧性的突然逆转完全超出他那颗叛逆的头脑,惊喜得他一时难于相信这会千真万确?
大舅的退休,去掉了秦唐人事改革摆在眼前的第一大障碍,但是秦唐同时又掉进一场大灾难中。吴候易在职时,凭着吴候易在农用机械厂那么多年盘根错节关系,郑明会、陈泽沼这两个副厂长哪能没有顾忌,很多事情尚且碍于吴候易面子上,尤其没有老资格可摆,不敢明目张胆与秦唐为敌。吴候易一退休,这下可好,郑明会、陈泽沼得意忘形的差点忘了爹妈是谁,他们认定秦唐这下子完全失去靠山,再逞不起威风,于是,,明目张胆处处与秦唐对着干,不但手段恶劣,而且还在秦唐面前摆起老资格。
也许事情果真如陈泽沼和郑明会所想的那样吧:吴候易退休,秦唐成了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变得懦弱,失去往日魄力,不见了他往日的咄咄逼人,对陈泽沼和郑明会恶劣行径,总是忍气吞声,眼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顺从他们意愿。被逼的无奈了,秦唐无所事事混在工人当中,抑或是跑到退休工人家中混日子,导致七成以上职工对他的软弱看不下去。
秋天是一个特别季节,夜晚清爽的空气弥漫着果食芬芳沁人肺腑,叫人惬意呐。
秦唐心想,在这样一个收获季节里,难道我的艰辛耕耘会颗粒无收?我就不信那个邪了我——
小宝灯怒放当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骑着一辆三成新自行车,秦唐亟亟亟向西街口奔驰而去,像是有什么急事缠身?——别人的星期日,是个休息日子,可是秦唐的星期日十有**是老牛回栏反刍——没闲着,历来不会有常人那份游山玩水的闲心。
路过一条坑坑洼洼秦同,费了一番功夫,秦唐终于来到一栋破旧低矮的木瓦房前,——这便是他们厂退休工人孙正洪家。大门打开着,一到门口,便听到屋里传出一片嘈杂声:骂孩子的,夫妇吵架的,聊天的,刷锅洗碗的,劈柴的……,可能是里头住的人家太多的原因吧。屋里黑暗暗的,厅堂连个电灯都没有。——秦唐摸黑朝北房靠近大门口那间厨房走去。说是厨房,实际上同时又是一间卧室。房间窄小拥挤不堪,可能不足十五平方米吧,而且由于长年被烟熏得黑溜溜的,导致25瓦的灯泡显得七分暗淡,使置身其中的陌生人有一种压抑感,甚至是呼吸急促。
“秦总司令,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清脆、婉转声音惊喜地叫道。猝然一听,秦唐吓得一大跳,心要蹦出来。这个声音对秦唐来说简直是要他的命。声音一钻进他耳朵里,犹如是唐僧给孙悟空念紧箍咒一般。由于里头光线实在太暗,秦唐一下子没适应那光度。一时尚未看清里边的人全是谁,待他仔细一搜寻,心头不由暗叫一声:“我的妈哟,果然又是您——秦老师这个靓妞了啊!”一阵心悸,不由自主地往后跌了两步,秦唐剩下一口气没有瘫软在地上。“秦——老师,您,您,您……咋,会在。在这里啊!”极度恐慌下,秦唐舌头僵硬,话都要说不成,心头暗暗叫苦不迭:秦老师呀秦老师,您可是我——小宝心目中崇拜且最伟大老师呐。不是一头魔鬼,您怎么可以这样谑待一个对您非常尊敬的学生,老是跟我过不去呢?我要去哪里的话,您总是幽灵一个抢在我前头。您的良心,您的良心都跑在哪儿去了呀,……
款款的立起。灿烂笑脸犹如一朵盛开兰花,可人亲切。秦唐往旁边移了移,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当然是想叫学生秦唐坐到他身边去。他才不管秦唐对他心悸不心悸呢,他心悸同样没有用。谁叫他早不去,晚不去,偏偏今晚上这个时候上这儿跟他相会。既然是有缘相会,又是他学生,当然是没有任何理由不坐在他身边。要是别人想坐到他身边,他不一定会情愿呢。
自从惊悉秦唐这个小个子学生在竞选厂长大会上一鸣惊人,击败所有对手,当上农用机械厂厂长那天起,秦唐心海起伏跌宕,一段时间以来处在一种强烈情愫撞击中。他感觉自己一夜间变成大海里一座岛屿,海浪猛烈拍打着他,他体内产生一种莫名其妙强烈电流在涌动。他整个人全变了,一张俊俏的脸一天到晚总是挂着甜蜜微笑,连走路时双脚变得轻捷,给学生讲课特带劲。叫他牵肠挂肚的学生,如今终于有出息,小小年岁靠自己本事,当上厂长,应了一句俗话:有志者,不在年高。所以,每当月儿站在柳梢头上,每当星星升起时刻,秦唐便伫立在窗口,祈祷着学生秦唐能够在平凡岗位上,干出一番轰轰烈烈大事业。
兔子见了鹰——吓得没命。
小个子的秦唐,他哪里敢坐在高他一个头的老师身边呢?跟一个受虐待的小媳妇一样,对搬凳子给他坐的孙正洪说:“孙师傅,厂里一台车床坏了,你明天上厂里去帮忙修一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秦老师,再见!”等不及声音消失,秦唐扭身即走,瞧他那害怕样简直是一只狐狸碰上了猎人,在拼命逃窜。
第 10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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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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