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爱你 作者:小逃妹妹

    第 141 章

    罗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再去找聂小柔，是怕断了这段母女情，还是怕若兰没有一个更好的前程。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找聂小柔，起码这段时间不合适，只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杜秦天以后怕是再也靠不上了，因为若兰，因为小柔，不论是因为哪个女儿，他们都已经撕破了脸。所谓的真爱在现实的金钱面前往往不堪一击，这些年她其实已经攒下了不少钱，只是无论她面上看着多么自信，外人看她觉得她有多么春风得意，夜深人静时，她总觉得心虚。越是正式的场合，她越无法陪伴杜秦天出席。那些正式夫人的圈子，她永远都无法打进去。有素质的，当着她的面也许还会嘘寒问暖，转过身却把她说得一文不值，直白点的，索性当面骂她。若兰这些年跟着她，也受了不少的白眼和冷嘲热讽，物质上也许什么也不缺，但面对同一阶层的贵族小姐时，却不得不小心翼翼，说错一句话就要被人嘲笑半天，弄得若兰不得不事事小心，生怕走错一步路都叫人笑话了去。

    若兰不同于小柔，她其实从小就掐尖要强，在那些豪门小姐面前表现得谦逊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每每杜秦天不在身边，每每她被人嘲笑的时候，罗珊就会想起聂明辉，那个真正温润如玉的男子，在那样一个保守的年代毫不计较她不光彩过去的男子。人总是贪心的，得了鱼又想得熊掌，可是世间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她原本也想老老实实地跟聂明辉过一辈子，不能锦衣玉食就不能锦衣玉食呗，反正只要衣食无缺，想必日子也不会太艰难。谁知小柔一出生就几乎注定是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医生都隐晦地说小柔这孩子只要活着，对她的亲人来说就是极大的负担。

    那时的聂明辉也只是普通的老师，没有什么钱，也不像一些人那么会钻营，还在月子里的时候，她就没抱过小柔几次，因为小柔那时几乎天天都待在医院的保温箱里，离开了保温箱，她只有死路一条，护士几乎天天过来催医药费。在医院住了几天，她和若兰就出院了，月子里，聂明辉很忙，既要照顾两个孩子，又要照顾她。小柔一被下病危通知书，聂明辉就得往医院跑，聂明珠虽说有来照顾她，却也是不甘不愿的，聂二婶态度还好，可是左邻右舍那些碎嘴的婆娘却说她是个不吉利的，要不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晦气的孩子？

    罗珊也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孩子同在一个肚子里，却一个健康，一个病弱。两个孩子都像她，但一个眉宇间更像杜秦天一些，另一个眉宇间更像聂明辉一些。偷偷验了血之后，她思索再三抱着杜若兰离开了。

    她无法容忍自己的一辈子就在郁郁不得志和债务中度过，才短短一个月啊，原本还算宽裕的聂家，居然沦落到要把新婚的彩电拿出去卖掉。彩电卖掉了接下来还要卖什么，她无法想象自己像那些粗俗的妇女那样去工厂打工，去街上摆摊，那不是她罗珊该做的事情，更无法想象自己为了三分五毛和人站在街角讨价还价，那不是她罗珊该有的生活。

    反正那个孩子总是要没掉的，她不是没有隐晦地和聂明辉说放弃，以后他们可以再生个健康的孩子，可是聂明辉却是那样地不理智，怎么都听不进她的话。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因为小柔弄得家徒四壁，最后让若兰也过不上好日子。一个对未来没有规划的男人，叫她怎么托付终身，她以为他是个有志向的，没想到却还是看走了眼。他安于平淡，为了孩子说什么也不肯去大都市闯荡，不去大都市的话，他们要在这样的小城市耗到死吗？

    那时在聂明辉身边，她看不到关于未来的半点希望，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午夜梦回的时候不是没有后悔，只是一想到跟在聂明辉身边那样黯淡无光的日子，她就告诉自己她所做的选择是对的，起码她有一个女儿是在金玉堆中长大的。

    很多年过去了，她都不敢去过问聂明辉和聂小柔的消息，她心里大抵知道也许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她走时那个家都已经开始变卖东西了，她走后没多久那个家大概更是家不成家了吧。她也不想听到自己女儿夭折的消息。

    她很感激聂明辉愿意签下离婚协议书，愿意和她离婚，否则就没有她这么多年的富贵日子可以过。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以为永远不可能翻身的聂明辉却在书法上取得了较大的成就，进而赚到了不少钱，不但让那个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还小心翼翼地呵护病弱的女儿，让她得以健康成长。

    乍然知道聂明辉这些年的日子竟然过得不错时，她心口欲裂，她那时是疯了吗？放着好好的正室夫人不做，偏偏去破坏别人的家庭，这些年来日日被辱骂，处处被排挤。谁也不知道表面的风光下藏着多少的心酸，当她看到若兰被杜夫人辱骂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维护的立场。

    她能说什么？说你要是有本事就把自己的老公看好吗？那样岂不是更让人耻笑，更让若兰被人嘲笑她有一个寡廉鲜耻的母亲？

    她更想不到，当年那个她放弃了的女儿，日后竟然能过得如此之好，竟然会有像周永卓这样出身于世代贵胄家庭的男子不介意门户，愿意娶她为妻，而她的若兰竟然前途未卜，最后差点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

    这么多年，她一直坚持自己没错，不管她再怎么过分，好歹凭着杜秦天的身份地位和宠爱，她总是能为若兰谋一个好前程的，谁知道，等来的差点是修罗地狱，这一切都在赤裸裸地嘲笑她当年做出的决定是多么可笑可悲。

    这么多年，她又得到了什么？这个社会再怎么笑贫不笑娼，大致的道德方向却不会变，她再怎么有钱，那个不光彩的身份依然不会改变。

    一个女孩子如果去插足别人的婚姻，却没办法让那个男人把你娶回家，那么注定她会被社会道德的大方向所排斥。一个女孩子如果成功拆散了一对夫妻，让那个男人娶了自己，她的心灵也未必会安宁，因为她会时时刻刻担心着某一天，是不是也会有一个更年轻的女孩子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求她为了真爱，把那个男人让给她。如果她不让，她就是不道德的。因为如今的黄脸婆，当初的女孩子也是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求另外一个糟糠妻这样做的。

    每一个还没有上位的小三都称自己对已婚男人的爱为真爱，等到她上岸了，她会比当初那个原配更加声嘶力竭地说，你这个不道德的小三，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家庭，我们的婚姻，我们的爱才是合法的。而这个时候，她能够得到的不过是世人的冷笑。

    她原本该是聂夫人的，最后却成了杜秦天不要了的鱼眼珠。这个世界真讽刺，她努力想抓住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抓到，也抓不到。

    可是她又能怨谁呢？是她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她对家庭不忠诚，对婚姻没有责任感，贪慕虚荣，最后……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她只知道若兰在上飞机前对她说，“你为什么要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以为你爱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我，其实你最爱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怕吃苦，才会选择走捷径，你以为你的选择带给我的真的是幸福和快乐吗？我从小就和同龄的女孩子不一样，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我是野种吗？为什么都是你的女儿，一个能光明正大地活在太阳下，每天都过得坦然。另一个自从懂事后每一天都得学着怎么争宠，每一天都如履薄冰，不要再说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那时还在襁褓中，什么都不懂的我总不会哭着喊着乞求荣华富贵！”若兰说暂时想静一静，让她短时间内不要联系她。

    若兰的话把她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扯了下来，她不想两个女儿都失去，她害怕孤独，所以她去寻找了聂小柔，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寄托，可惜聂小柔被她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弄怕了，也烦了，暂时不想见她，无论她怎么哭求，都不想见。

    她的人生似乎慢慢成了一场笑话，一场连她自己也意识到的笑话。

    125、放松

    “宝宝啊宝宝，希望我们可别再换新家了。”布置温馨的卧房里，聂小柔低下头对着肚子里的宝宝轻声说道，她没有问医生胎儿的性别，周永卓也没有这个方面的要求。

    “好，我们不换新家，以后都在这里住。”周永卓看着圆滚滚的聂小柔更是喜爱，他一直觉得小柔偏瘦，因着怀孕的缘故可算是肿了一些。

    “但愿吧。”希望是那么希望，聂小柔想想似乎最近这样的希望老是落空。她想吃红豆薏米粥，白萱让人煮了一次之后就不让聂小柔吃了，说了薏米利滑，怀孕的时候却不宜多吃，以免造成z(gg)收缩流产，可乐和巧克力也不让多吃，偏她现在有了身子便越发嘴馋，闻到臭豆腐的味道都会流口水。

    “我知道现在不宜吃龙眼，那荔枝能吃吗？”聂小柔眼巴巴地看着白萱。

    “不能。”白萱断然道。

    “为什么？”聂小柔大不解。

    “因为早就过了荔枝的季节啦。”白萱笑睐睐地说着。

    “好吧，我大概只适合吃白米饭。”有些东西聂小柔其实心里也知道不能吃，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想问下白萱，希望奇迹能偶尔出现一回。越是吃不到，越是不能吃的东西对这个时候的她来说，就是想吃奈何不能吃。

    慢悠悠地上楼，楼下的花园已经逛过一圈，反正也就那样。花园其实很漂亮，奈何她想吃美食的心无法得到充分的满足，于是漂亮的花园也就成了一般的花园。她此时心里想的是薏米的N种做法，比如薏米土鸡汤、薏米红豆粥、皮蛋瘦肉薏米粥、冬瓜薏米老鸭汤、薏米木耳龙骨汤……

    刚走到楼梯口，周永卓就握住了她软嫩嫩的小手。

    “怎么把我带到书房来了呀？”聂小柔有些不解地问道。

    “想送你一些礼物。”不知为何，近日周永卓总是觉得不安，心有时候突突突跳得很快，他总有不好的预感，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告诉聂小柔，她此时怀着他的孩子已经够辛苦的了，他不想她再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还为他劳心。

    “你的礼物会不会太丰厚了呀？”聂小柔签名签得有些手软，一边签名一边惊呼，“哇，周先生你真有钱，你居然在南非有钻石矿，在中东有油田呀。周先生，你居然在拉斯维加斯开赌场，赌博有害身心，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周永卓也不说什么，每看她签下一个名字就觉得心里安定一些。他想到他的岳父大人聂明辉曾经骤然患病，轻信他人，以至于那么美好的小柔在多番求助无效的情况下差点沦落风尘。他怎么忍心如果他有个万一，他的小柔要再四处求救去看人脸色，甚至再度做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情。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必然会为之计深远。

    “周先生，你不怕我以后变心，派人把你暗害了，然后把这么多这么多的钱据为己有啊？”聂小柔笑嘻嘻地说着，脸上的笑灿如春花。

    “你敢？”周永卓横了她一眼。

    “向我抛媚眼也没用，以后你要是不乖，我就把你扫地出门。”聂小柔颇有架势地说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周永卓不引为意。

    “平白无故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聂小柔听周永卓说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时，平白地心痛了一下。

    “好，快点签，签完了就让律师去办手续。”周永卓道。

    第 1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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