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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9 章

    爱妃 作者:一灵音

    第 59 章

    这一年的秋季十分多雨。

    顾惠懿听着窗外节奏有致的雨落声,整个人一言不发的坐在哪里,像在凝思,又似在出神,大多数的时候都盯着桌案上放着的那个精致华贵的荷灯,偶尔视线才会游移到别的地方。

    关于帝姬的身后事,皇上顺着他之前说的,为她拟定了‘睦顺’作为封号,有了这样寓意祥瑞的荣耀,至少在别人看来,她是当朝名正言顺,被皇上所爱重的子女。可是当人不在了,那些虚名对顾惠懿来说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强求,有了世间上最尊贵的一切又能如何?她活着的时候遭受那么多苦痛,无论哪一样都无福消受。

    好在那个梦境中,她是快活的。

    因为帝姬的事情,顾惠懿终日像失了魂魄一般,无精打采的。便是太后闻言都特意叫安文特意来劝几句,虽然顾惠懿将礼数做的周全,淡淡的应了下去,但是归根结底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只是如此一来,太后的意思就等于间接的为诸妃下达了一层命令,另外,安文有意无意的像顾惠懿透露皇上已经将渭川所有的善后工作完全做得妥善了,这言外之意,顾惠懿也明白,在三谢过之后,只叫安文带一些叫太后注意修养之类的话。

    近几日黎安一直在依如宫休憩,如淑妃刚失子的时候黎安也那样照顾她。

    对于黎安的做法,顾惠懿觉得宽慰的便是他知自己心情不好,用不了什么鱼肉,他也肯为她少食荤腥,只吩咐小厨房做些清淡的食物,粥偶尔会着重放一下虾子,银耳什么的,也不腻人,今日黎安前来示意别人噤声不可通传,他将脚步放的很轻,因而顾惠懿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什么都没发现。

    这时黎安离的近了,伸出双手从后面环住顾惠懿的腰,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顾惠懿心中一愣,但下一刻也将脑袋贴在黎安的脸颊旁,黎安的呼吸清浅,像往里面吹了一口气一般,弄得她痒痒的,他转睛瞧着桌案上的荷灯,温柔笑道:“你在难过么?”

    顾惠懿轻轻点了点头:“今天不能为思儿祈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臣妾。”

    黎安和颜悦色的道:“不就是场雨而已,朕陪你一起去给思儿放荷灯。”

    顾惠懿呼吸一窒,百感交集的几乎要掉出来眼泪——他这是第一次肯叫小帝姬的名字,她忍住心酸,她只觉得在黎安口中说出来的,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好听,感动过后,顾惠懿起身,认真的凝望着黎安的脸:“万事国为先,既以国为先,那么首先要保重皇上的龙体安康,臣妾虽然难过,却也并非胡闹之人。”她含着娇惬的情怀笑了笑,声音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欣慰:“从一开始的疏离,到现在的肯为臣妾慢慢接受,虽然思儿不在了,不过得到她父皇的认可,臣妾想她在九泉之下一定也会开心的。”

    顾惠懿沉积这么多天,终于有了一件让她从心往外开心的事;“皇上,臣妾真的很高兴。”

    黎安不忍,无奈,怜惜,复杂纷杳的情绪瞬间向自己袭来,黎安不曾想自己简单的一句话会使得顾惠懿展露这样舒心的笑颜,见到顾惠懿瞪着双眼凝视自己,黎安情动之下,缓缓低下了头,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大多的时候,黎安会陪着顾惠懿缓步在访菱渡旁,待天稍稍黑了一下,他会携着顾惠懿的手,为帝姬放着一盏寄托哀思的荷灯,小小的荷灯带着橘黄色的亮光在湖面上悠悠荡荡的漂浮着,温润的颜色像在驱逐着黑暗,便是连顾惠懿都觉得荷灯之美在于她可以抚慰着冷寂恐惧的心灵,有时候荷灯会在湖面上转着圈圈不肯驶向远方,她便像极了年幼的时候,双手不断推着岸边的水面,试图让源源不断的波纹可以让它走的远一些。放的远了,顾惠懿与黎安便相视一笑,那一刻。顾惠懿在黎安的眼中看见了欣慰,而黎安在顾惠懿眼中看见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当然访凌渡最美的时候,便是清晨有雾的时候,秋季初始的时节里,叶落纷纷,高大的枝杈上还挂着成千上万的叶子,根本看不出它有凋零的迹象,原本翠嫩的叶子都像慢慢被洗尽了铅华一样,绽放着独属她们成熟的魅力,遗憾的是,这时候没人与他分享。

    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不是独属于她的。

    陪得久了,顾惠懿也识趣的将黎安向别的妃嫔哪里引荐,虽然没人懂得强颜欢笑下的心酸该有多么的难过。

    总之在日子渐凉的气候里,顾惠懿逐渐打开了心扉,再不一味的沉寂在过往无法自拔。

    晨昏定省时,顾惠懿进退得宜,谈吐间依旧带着三分如以往一般的凛然气韵,答问之间镇定自若,当众辩驳且有理有据,众妃笑笑,暗想——她回来了,在皇帝的陪伴与爱护下。

    太后与皇后的站位导致顾惠懿在这期间整个是被当作重点的保护和切莫接近的人,众人见了她无不是能躲远则躲远,更莫伦去招惹她,因此这唯一不安分的便是冷宫里等死的廖常在,也不知消息是怎样传过去了,总之她终日在宫里破口大骂,骂到一半的时候,又击掌大笑叫着好,反正只要是她能想到的,什么难听的词语都会上了,而且她骂的高兴了,几乎骂的都不是顾惠懿,而是那位因病痛而逝的帝姬。

    她那尖利的嗓子时常折磨的连给她送饭的太监宫女都觉得难受,因此没多久宫里便有了这样一句吓唬人的话:“不好好干活,总想偷懒的,就统统罚去伺候冷宫里那位姓廖的妃子。”

    事情辗转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本来念在一场旧情前去看望看望他,可是他还未进门,便闻道满屋子的屎尿的臭味,黎安何曾见过这个,当场差点呕了出来,负责监管她的太监说,廖常在被关的久了差不多快失心疯了,所有意志时而是清醒的,时而迷糊,清醒的时候会拍门大叫着要出去,或者是咒骂她能看到一切活物,若是有了蟑螂老鼠什么的,都会说上好半天的话,难得安静的时候,便是喊了一天累极了的时候会睡个安稳觉。

    黎安听到这儿已然是满心厌恶,但念及其处境,倒也还剩下一丝怜悯,遂又问道:“那她不清醒的时候呢?”

    太监将头埋得低一点,试图不让皇帝看见自己脸上的恶心和嫌弃:“常在有一个爱好……便是,将粪便涂抹在前来她给送饭的人脸上。”

    剩下的那丝怜悯消失殆尽了,黎安嘴角微有抽搐,连想想他都觉得恶心至极,他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再次望向那掩映紧紧的门,有这样一个女人曾在夜里陪在他枕侧,他一刻都不愿意多待了,只快步转身离去,对着身旁的宫人吩咐道:“明日赐她三尺白绫,这样疯疯癫癫的,不如早些托生吧。”

    廖常在被赐死的第二日早上,顾惠懿便陪着芙嫔在华林里散步,芙嫔此时已将近快五个月的身孕,断然是瞒不住的,只是当时顾惠懿心中惨痛太甚,除了只顾着神伤和感念帝姬之外,根本无心察觉后宫中是如何变化的,也据说,辛又薇与辛琇莹两个人闹到了你死我活的阶段,只是这俩姐妹面上都保持着让人无法勘破的细节,所有皇帝对俩人不和也并未悉之,还有邹贵人终于从贵人的位分熬出了头,熬到了五品的小仪。

    顾惠懿对这些事都不敢兴趣,掠过这个便直接问道:“那丽妃呢……”她脚步一停,默了默:“本宫忘了,是淑妃娘娘。”

    芙嫔把走的速度在不经意放慢了,显而易见这个孩子没少让她遭罪,她对顾惠懿的担忧与惦念恍若不觉,只道:“娘娘消极的这段时间,淑妃也将辛常在拉入了自己的阵营,虽然面上瞧不出辛婉仪有什么不同,但也难保她暗地里会怎做些什么举措,臣妾一心只想保腹中孩子,也没留意那么多,只是隐约知道辛婉仪明里暗里都会给辛常在受些委屈,毕竟位分在那,但俩人同在淑妃手下,想来也不会像以往那般刁难,臣妾实在想不出,为何淑妃会这样做。”

    顾惠懿抬手拨开眼前横出来的一节树枝,淡淡笑了笑道:“淑妃行事从不按常理,她也许只是闲的闷得慌了。”

    俩人又胡乱说了几句话,这时芙嫔却忽然将步子放得更慢,顾惠懿上前扶她竟然感觉她手臂在微微发抖,她藏不住惊讶之色,不可置信的想——这才四个多月就如此辛苦,遥想芙嫔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好像就比别人害喜更严重,顾惠懿小心的扶着她在一处假山旁坐着,然而芙嫔丝毫没有情况回转的意思,她低首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她从未见过芙嫔的脸色这样苍白。

    顾惠懿瞧着她这模样,心中也渐渐有些着急,今日俩人在华林散步都未带一贴身丫鬟,正懊恼事情大意之时,想是疼痛有深一层,芙嫔微微蜷缩着身子,五官已然扭曲,顾惠懿不敢在做耽搁,急切道:“你先在这等着,本宫去找太医。”

    ☆、秋风又起声瑟瑟

    室内满是怪异的味道,但仔细一闻,会嗅到这里面掺杂着薄荷的香味,原本芙嫔最喜欢在屋子里用些清爽的香料,虽然她不懂门道,香料也是隔段时间就会换新的,但是凡送到她宫里的,其中必会有一味薄荷在里面。以往顾惠懿来这里的时候常常会被她宫里的香料提了不少精神,但没想到今日涉足,首先进入鼻息的确是浓厚甘苦的药味,也不知道为了养她的身子到底用了多少药材才使得四处弥漫着这样被中和的味道。

    顾惠懿凝望着帷幕里静静昏睡着的芙嫔,轻叹了一口气——恍惚间总觉得她身上有当年吉嫔的影子。

    想到今日的场景,顾惠懿仍然心有余悸,当时回去找到芙嫔的时候,她那时已经完全躺在了地上,她一只手的捂着肚子,另一只手五指攥成一团,骨节因为太用了而爆起了青筋,并且全身上下还有抽搐的现象。她身旁围着一群惊恐万分的小宫女,那些宫女只知道害怕也不敢动她,里面倒是有个机灵的,据说先去禀告了皇后娘娘。救治的时候连向太医都不敢轻易的碰她,只先喂了她吃两粒药,也不知那是什么,反正直过了半柱香芙嫔的情况才慢慢有所好转,但她依旧痛的冷汗淋淋,最后只能将她整个人抬到步撵上送回宫中。

    将芙嫔安顿好之后,向文吩咐小厨房端来一碗平日里都用来安胎的汤药,另外同时在缓解的疼痛的几处穴位上分别施针,痛楚得到舒缓后,芙嫔才能渐渐安静了下来。

    待向文施过最后一针,顾惠懿轻声唤过他来正殿说话。

    向文有意无意向着芙嫔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跟着顾惠懿的脚步朝正殿走去,这时顾惠懿刚掀开帘子,正见贴身伺候的染画端着碗汤药惊异的与自己四目相对,顾惠懿尚未开口,这时染画才回过神来,忙慌慌张张喊道:“奴婢拜见贤妃娘娘。”

    她声音里藏匿不住的紧张令顾惠懿无意中深想了一层,她仔细盯着染画,而后视线落到这碗发黑的汤汁,语气微寒:“这里面是什么?”

    染画本来还处于游离状态,经这一问慌张的狼狈顿时又立显无余:“这、这是辛太医为小主开的方子,奴婢只负责煎药。”

    “辛太医?”顾惠懿隐隐觉得这个人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染画似乎有些急迫的想离开这个地方,于是细声试问道:“娘娘,汤药要凉了,没什么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辛太医……”顾惠懿还在继续念叨着,她专注思索的神情丝毫没有受到染画的影响,染画没得到回应再不敢打搅,只能噤声继续呆在原地,内心惶惶不安。

    向文在旁小声的说了一句:“娘娘说的可是辛明?”

    明明答案就像近在眼前,可它就是滑下手中的沙,怎么都抓不住。顾惠懿犯了执拗,心中微有气郁,她看了向文一眼,口中带有迟疑:“好像是他……但不大肯定。”

    染画长时间端着药托手臂都很酸涩了,但看顾惠懿依旧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一时间委屈的满面通红,心中诽谤不止——不就是个太医,何以贤妃会这样刨根问底的。

    然而向文伺候过多位主子,察言观色这么多年便知顾惠懿心中所想,所以还不等顾惠懿问什么,他便徐徐向顾惠懿道来了辛明的来历:“辛明是今年才得皇上首肯入太医院的,他父亲辛良在救治瘟疫的时候不幸染病身亡,所以皇上为表天恩浩荡,特许他接替他父亲的职位,而芙嫔小主的胎,也都是由辛明照顾。”

    这一番说辞令顾惠懿骤然想起当日在桑仪殿的时候——

    那个说话都会有些发抖,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直视她的小太医,顾惠懿的思绪由混沌变至清明,再次看向涨红了脸的染画,目光有如针尖一般狠厉,而声音也徒然狠厉起来:“芙嫔多久会喝一次这碗安胎药?”

    染画胆子本来就小,经顾惠懿这类似盘查的口气,脚跟几乎都站在不住了,只断断续续的回道:“有时候两天,有时候是三天一次……”她说完迅速将头低下去,声音细弱微闻。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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