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 作者:一灵音
第 44 章
为何只有我会见到来林府微服私访的皇帝
为何我在长姐与父亲的脸上除了发现了理所应当的怪异,甚至还掺杂了内疚。
那些虚假的,真实的,那些遗漏的细节,“嗡”的一声,炸裂,在我脑海中徒留了一片空白……
心底忽然泛起一股酸水,我不知怎地,有些恶心,我想把所有知道的污秽龌龊全都吐个干净,强压制不适,我终于无声的笑了笑。
从那以后,我与他们二人的书信便彻彻底底的断绝了,我把那些所谓家人关心的东西全部烧掉了,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我日渐孤僻的性格,和渐渐消瘦的身躯。
我不知怎么描绘被家人背叛抛弃的这种感觉。
兜兜转转,原来我信以为真的,最愿意相信的,其实却是最不干净的。
☆、番外 不知庭霰今朝落(二)
从那天开始,我变着方法开始折磨我自己的身子,每到夜晚,我总是会提着一桶桶水从上而下浇着我自己的身子,我的目的很单纯,只有病着的时候,才可以让我没有力气去想那些悲伤的时间,这样,我至少好过一点。
我没有哭。
一切如我所愿的进行着,皇帝也对我的病非常重视,那一天,绮巧殿来了一位太医。
我脑中沉沉的,整个人虚弱的如脱水的鱼一般,我听见有个人迈着的步子很沉重,可是我又想起那些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只是经过这么多天,我已经把原委想的很通透,父亲用生命爱着二姨娘,爱屋及乌,这份真正的爱,是我永远企及不上的,所以牺牲掉我,是父亲最想见的画面。我心中压抑不免更深,这时有人推开房门,从上方突然照进束光亮,温热的风吹进来,日光正打那人身上,模糊的刺眼,我依稀辩得那是个男子的身影。
相冲的光束消失,我听见春荷叫他:“孟太医。”
我对他产生了好奇,我勉励睁开双眼想要见见他,不负期待,那是一张俊朗如玉的面容,他笑的时候如一汪春水中最细微的那圈涟漪,翘起的嘴角美好的如同初绽玉兰,我见过很多人的微笑,而我从未见过这样一种发自心底的笑意。面对前方的人,连多看一眼似乎都是亵渎,于是,我下意识的偏过头去。
他医治我的过程中,恪守礼仪,懂得规矩,这除了让我有些失望之外,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到底身处于什么样的地方,我无法否认,起初我就是被这样的皮相所吸引着,一点点牵引,直至万劫不复。
他的出现让我萌生起想感谢上苍的想法,有一天,我见他的眉间轻蹙,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药方上,我笑着问他:“孟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对么?”
他看着我还虚弱泛着浮白的嘴唇,摇头叹道:“小主这是心病,恕微臣无能为力。”
我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窘迫,以他来看,我的这些小心思只怕是被洞察了,我强装镇定,声音冷冷,问了他一个压制在我心底很久的话:“敢问大人,有没有被最相信的人背叛过?”
他没有感到任何意外,而我只觉得他的声音很绵软,仿若墨汁入水层层的散逸开来:“有些事情注定是无能为力的,世间即便是真理道义,也依然存着不公,更何况只是人与人之间的背叛。”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话,当我知道,他经历过比背叛更痛苦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比他渺小许多,我凝望着他的脸,虽然他没有说过多的言语,但我真真切切的感到他的悲伤,我问他:“那,孟大人想要什么?”
他的唇上荡漾着的微笑淡漠如一朵历经风霜的花:“微臣若对小主说,以在下才能,现在的太医院院长本该是我,小主相信么?”他保持这自己一惯的微笑,然而他的目光却变得悠远,依稀还看得出一缕无法挣脱的忧伤,似乎在这一生无论怎么绕,都绕不出这个禁锢的影子,不能解脱。
鬼使神差般,我大胆的覆上了他的手,他差一点惊讶的跳了起来,而后退好几步,低首道:“小主。”
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给予了他一个极大的承诺:“我帮你。”
他没有拒绝。
我也知道他想要权利。
其实我明白,无论朝代如何更换,都有人前赴后继的埋葬在寻求权欲的火海里无法自拔,这些,亦来自于人性,我既然真的爱上了他,也对自己的人生失去了信心,我就应该用我最大的可能去帮助他。
我不在折磨自己的身子,反而一反常态的去争夺圣宠,皇上似乎也对我有这种转变而感到高兴,渐渐的,外人皆以为孟雅逸是我的心腹太医而对他另眼相看,这种变化一直波澜不惊的维持着。我也被赐予了更高的位分——婉仪。
我知孟雅逸不爱我,但我每逢见他在我面前落下了遵从的下风,我就有一种病态的愉悦,这一切,也都源于他也没有在这个过程中爱上别人的女人,同时,活的越来越如行尸走肉般的我,总觉得死亡才应该是我最大的归属,每每看着春荷为我忙碌的身影,我也忍不住悲伤的想——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
三年一次的大选,我很好奇这回皇帝会选什么花花草草出来。而这批秀女里,也出现了一个叫顾惠懿的女人。除了昏定晨醒,我并没有跟这个女人有过多的接触,只是那数面之缘确实让我觉得她是个不好想与的人,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点怕她。
她初入后宫,皇帝便赐了她婉仪的位分,甚至一连几日都宿在她的宫中,颇有专房之宠的意味,这样的恩宠比起我当年,我自然是自愧弗如。而不出我所料,这位新晋的顾婉仪很快便成了各宫妃嫔嫉妒的对象。我想,她出了那样的风头,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但我突然想到,顾天成,顾惠懿,原来她是大将军的女儿。一个政治婚姻联系的纽扣而已,我想明白这点便开始隐隐期待——也许她跟我拥有同样的命运。
我有点想可怜她,但我每次见她望着皇上的眼神,却可怜不起来了……
我不想再去争夺什么,只觉得无休止的厌倦。
这期间,我见过很多人的生死,我也知道很多人为了自己过得好一点而开始不断的靠着龙床向上攀爬,我惊异于自己对后宫越发洞悉的同时,也逐渐变成了我当初最讨厌的那种人,其实,后宫的生活很容易用八个字概括出来——千篇一律,不得安宁。
我的父亲是从三品的参将,我身份并不低,所以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至少决不能表现出来我是个不受宠的女儿,我不会与别人主动发生什么争端,但若要是诬陷我,我便绝不让她三分,索性我这一条命交代出去了,斗不赢,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好了。
有一次正逢我的生辰,皇上除了为我大设宴席之外,命人做了一个装饰精美的风筝,上面除了他为我赋诗一首,也把我画了上去,我在诸人面前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淡,只瞪大双眼装作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表现的很惊喜一般,我藏匿住我的厌恶,轻轻用余光扫了一眼。
风筝上描绘的我竟然看起来如此的款款深情!?我在心中‘呵呵’冷笑,我怎么可能会对皇上露出这样的笑意,虽然我恨不得马上撕碎它,但我还是挪着步子,施施然的道了句:“臣妾多谢皇上。”其实这句话还是掺杂了一丝真心的成分,我谢谢皇恩浩荡只将我一个人画了上去,若是他一时兴起将他画在我的身侧,我恐怕都要立时撞柱而死了。
皇上心情也大好,三言两语,问的都是我最近的身体状况,还问我是不是绮巧殿的地方有些偏僻难行,他的意图我犹作不晓,只笑言道:“臣妾最近无意翻开一本《乐府》,其中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令臣妾感受颇深。”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说我是个念旧的人,舍不得绮巧殿的一草一木,遂甘愿长居于此,我婉言谢绝了皇帝的好意,而皇帝也被我这番编出来的说辞显得动容,转睛却瞥见顾惠懿对我投以赞赏的目光。我知道她的赞赏为何而来,但我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我只是单纯的不想住的离皇帝那么近而已,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她一般爱着皇帝。
从那天起,林婉仪这个人便彻彻底底的消失了,我被晋了更高的位分——嫔,同时,他也赐了我一个让我始料未及的封号——吉。
于我设想的一样,往后的岁月里,吉嫔两个字俨然成了我无法分割的一部分,我谢过了皇帝的旨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原有的名字,然而,林初雪这三个字,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其他人来讲,都已经消失了,有时候,即便有人怨怼我,发了狠的诅咒我,我都希望她唤是我的名字,而不是与我无半分关系的——吉嫔。
时光匆匆,我已不知在这后宫内渡过了多少个春秋,我不复以前那般争宠,而我与孟雅逸之间的关系,若说情人,我却更觉得像是商人之间,有着环环相扣的利益一般,为了避嫌,我与他见面的次数逐渐减少,有一段日子,我甚至都怀疑这个世上是否真的出现过孟雅逸这个人,当然,我不敢忘。
我也不敢忘他每次见我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神情。
他终归不爱我。
他终归是怕。
有时闷的无聊,我会去访菱渡走一走,若是晨间起了雾气,若隐若现的腾在湖面之上,那些雾气迷离包围着我,而我幻想着自己身处红尘之外,与那些龌蹉统统没有干系,而这,也成了我在后宫中唯一的兴致所在。
有一次,我漫步于华林,那天我只带了春荷一人侍奉,无意间,我听到了宫人谈论细细碎碎的声音,我示意春荷噤声,凝神听着,他们是在谈论着有关孟雅逸的事情。
她们同我一样,被孟雅逸的皮相所吸引,又逢他对待每个陌生的人都极尽的温柔,温柔如一张大网,足以令后宫中的女人禁锢其中,不能自拔。
我不知道为什么,眼中一下便涌出了泪。
而后的后宫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连长宠不衰的贵妃与德妃都先后死在宫中,而我在吉嫔的位置上原地踏步的同时,顾惠懿竟然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跃居成四妃之一的贤妃。我想,那两位嫔妃之死,与顾惠懿绝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暗暗想着,不由带了点佩服的意思。
权利的中心,将我这个不入流的嫔位之人抛弃在外,我只知后宫的变化,眼花缭乱的陷害手法,却再也无力企及了。
第 44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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